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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2部分阅读

    。那好,明日便随我去亲自缉拿!到时,且看你的实力!”

    “是。我是‘黄毛小儿’。剑拼时,我可是没输的!”她说得慢条斯理。

    “明日,我们武斗!你若先我一步取胜,捉到冷一人,我就把副帅之位让与你!”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八哥!匀昭!”康泰平急切喊道。

    两人相视冷笑。康泰平不懂,这叫做,棋逢对手。

    凌匀昭转身离去,把帐幔打得簌簌作响。

    “八哥,你和他真打?”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非也。我与他是齐追残寇。上次比剑,若不是偷学了他几招,我也没有把握,剑技我并不擅长,结果竟与之平手。”

    “我希望你们和和气气。我虽与他才混熟,但觉得他是一个可交之人。”

    “嗯。此人真率。”康泰安凝眉,“听说太子又送了一批魅人给你?”

    他的脸色倏红起来,眸中雾水顿起,深不见底。

    “八哥,你是不知,男子的好处。”他低语而言。

    “哎,”康泰安轻叹,“太子的人,你必须小心提防才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真是喜欢,八哥改日亲自挑几个心思单纯、毫无心机的人去侍奉。还有,你别和那小子走太近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欲与友,我还是分得清的。”他正色道,“我这次是真心交友。心地纯正。”

    只是点了点头,继而伸开手臂,邀请他,“来,我为你准备的洗尘酒!”

    “心与心的距离,时而近,时而远。时而密,时而疏。纵然,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可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而你看云时,很近。”——康泰安

    凌匀昭怒气冲冲地出了营帐。

    “什么臭皇子!说我是‘黄毛小儿’!您还不是‘||乳|臭未干’?哼!”她一脚踢向周边的草丛,殊不知,痛的是草茎。

    青雾朦胧。

    一线崖怪石嶙峋,猿啼啁啾。狭缝中,窄路宛若通天,长梯蔓延。四野,青色草木,蓊蓊郁郁,紧贴崖壁,绵延如水,清脆欲滴。

    向北一日南行百余里,日夜兼程。在一线崖入口处,他勒住了缰绳。

    嘶马长鸣。

    一路长奔,他已知后有追踪,而前路坦荡。却在一线崖。他顿住了脚步。

    “这时,主子应该周全了。”而接下来,自己将有一场,孤军恶战。他呆板的眉目静立不动。

    眸内寒光。

    “本皇子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几帮几派!”他转身,一袭紫袍加身,玉箍束发,长佩陆离。

    牵马长行。不时,阴霾的天宇,有一丝玄妙的雷音,低低地传来。

    “九皇子,你就别跟着我了!”凌匀昭彻底无语。

    “可是,我想去看看冷国皇子冷一人的面容,可是传说中的妖媚模样?”他声音温柔,却欣喜异常。

    “我怕是,他不合你的胃口。”

    “你怎知道,我喜欢的是哪种类型?”他的脑袋从她肩后伸过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抓住冷一人!而不是探究您喜欢哪类侍男!请您别妨碍了我了!这一次追击,我必须要先于八皇子擒住他!而他,就在前面的一线崖!”她目不斜视,看向前方。

    “胜与不胜,有何区别?无非是功名利禄,浮华尘土,不要也罢!不如,及时行乐,来得实在!”

    “您是真性情!可小人,不是!我还要完成参军的使命!计谋不及亲躬!我必须缉拿他!”她说得信誓旦旦,心念一转,“啊!九皇子已经擒住冷一人了!”她玉手一伸。

    “哪里?”康泰平赶忙转身,看她指向。只见阴云低矮,凉风习习,四壁无人。再转头时,凌匀昭已无人影。

    “站住!凌匀昭,你敢欺骗本皇!本皇决不饶你!”他随之长奔而去,朝向一线崖。

    康泰安唇角微勾。他看着一线崖下踽踽独行的紫袍玉人,胜券在握。

    “上!”大手一挥,崖上他身后隐藏的数人,康国精兵和八皇子的亲信,皆尽跃下,横竖拦截,来人去退。

    紫袍玉人,身材魁梧,铁面不苟。

    “康国追兵?”只见无数人影一晃而下,从崖壁上端,缝隙旮旯处,飞身跃下。“果然!”

    众人把他包围其中。为首的身穿帅服,容色刚毅。

    “冷一人,你这是从哪儿逃来,要逃到哪儿去?!”

    “从我来处来,到我去处去。”他缓慢而僵硬地学着主子的口吻。少了点妖娆,多了点刚劲。

    “哦,是吗?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亡国之奴,就应该有侍奉君王的衷心,你却逃窜,是何意图?你以为,以你个人低劣之力,可以复国?哈哈,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数人尽嘲。张狂如魔。

    他脸色阴郁,随即长啸,声音苍厚,回荡崖间,毛骨悚然。

    “那倒要看看,你是否有这,擒我的本事!”他于众人的包围中轻身而起,衣袂清扬。

    此时,一袭白衫飞天而来,袭向跃起的“冷一人”,银月长剑,披洒冷光。

    “冷一人,须我先擒住!”一声长喝!

    康泰安本是疑虑,见状,紧跟着,一跃而起。众人退出数丈,三人悬于半空之中,招式凌厉。

    “二对一,原来,康国也不过如此!j诈!小人!”

    “冷一人”于中间躲闪不及,抽出了腰中的软剑。手中剑与凌匀昭对敌,腿脚与康泰安格斗。

    “这家伙,果然是好身手!”凌匀昭不禁暗叹。

    “冷一人”一招抵住凌匀昭的银月长剑,一招抵住康泰平的胳臂,二人迅速向外围撤身飞去。他横在半空的身子,转了几圈,稳稳地落下地面。

    不过几招,二人均感觉出,此人武艺竟是如此非凡,在他二人之上!他二人必须联手才有胜算。他们相视一点头。飞身袭击。

    此时,突然涌出了一批蒙面黑衣人。与数人围打了起来。康泰安心头一跳。留凌匀昭一人与之对抗。

    “你们是什么人?”他大喝!

    为首的黑衣人未蒙面,却带着一个魔鬼面具。他一挥手,打成一片的黑衣人停下了动作。从他身后,走出两个黑衣人押着的青稠长袍的如玉男子。

    “九弟!”

    “八哥!匀昭!救我!”九皇子康泰平在追逐凌匀昭的途中,在附近,被歹人围堵。

    “放了他!”康泰安急切喝道,“不然,你们我一个也不放过!”

    凌匀昭听到呼救,本有吃力,又一时疏忽,被“冷一人”一剑削下一块袖襟。幸而未伤及胳臂。

    鬼面黑衣人指了指“冷一人”。

    “凌匀昭,住手!”康泰安喝住正欲继续擒拿冷一人的她,“放了我九弟!”他的眼眸中,含着冰光。

    “冷一人”趁势跃上崖壁,闪身不见。同时,凌匀昭的白色身影已经袭至鬼面人身侧,举剑就削,没有给任何人,喘息之机。

    鬼面人未料到会被偷袭,肩处鲜血顿涌。而凌匀昭两脚凌厉乘风,把擒住康泰平的蒙面人踢飞在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闪身飞离。与此,康泰安及众人已倾袭而上。

    两方,势均力敌。关键是,匪首受伤了。

    围剿,反被围剿。虽不顺利,不过,目的已经达到。鬼面人率先逃去。

    “说,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有何居心?!”康泰安一把抓住被擒的黑衣人,却见他瞪着眼眸,身子微颤。伸手揭开蒙面,见他脑袋一歪,唇角血丝流出。

    其余几个活口,也都变成死狗。

    他瞪着这地上的死尸,面容阴鸷。

    “是谁在帮助冷一人?为何蒙面?!”

    康泰平还沉浸在刚刚被凌匀昭救出的飞舞在天的场面里。那是,那竟是,怦怦然的,心跳?!热血。

    “会不会是,冷国残寇?”凌匀昭行至他身前。

    他摇了摇头,“不像。若是冷国人,也应该救出一起逃走。”

    回过神来的九皇子搭话,“见到冷一人了吗?是传说中的妖媚男吗?”

    “妖媚男?!”凌匀昭与康泰安经他提醒,异口同声,惊讶无比。

    “你们,何时这么有默契?”

    “快说,什么‘妖媚男’?”他急切。隐隐觉得,自己原先料想的,竟是真的。不过,今日,探出了一疑。

    “来人!”

    “手下在!”

    “本帅与凌参军护送八皇子回云城,其他人留下来,继续追击残寇,捉拿冷一人!”

    第一卷  第五章 青楼引

    “无言独,上青楼。月如钩。梧桐寂寞,深院锁。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冷秋

    “且慢!八皇子,属下还是先回云城,打探虚实!”凌匀昭不愿与阴沉的八皇子同路,倒不如自己先回去,落得轻松自在。

    “看今日这情形,你以为,虚实岂是那么容易打探到的?”康泰安一脸不屑。

    “匀昭,和我们一起走吧!”康泰平一心与她一起上路,说不清,是因为友情,还是其他。

    “九皇子,你不要早说了,我决计独自上路,”她也斜着眼,放松了警惕,“您有副帅和精兵护卫护送,定会安全!”

    “刚刚危机之中,不还是你救了我?我相信你。回城后,我会禀奏父皇,为你加官进爵!”

    “这……”她有点动摇了:

    “凌匀昭!别笨蛋了!封官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是你最梦寐以求的吗?!”

    “不行,阴险老八在此,必会阻挠!况且,独行有很多好处!你别忘记了,自己的剑术还差得很!荷塘羞辱之仇,要报!且,刚刚那个假皇子,你有成捉住他的把握?!”

    “我也觉得,今日你功不可没。要不是你救了九弟,真不知是什么情形。你我之间,较量尚未结束,但不影响,我们一起回城。”康泰安语气竟然舒缓下来。

    冷匀昭脸色沉重,面容阴郁。“也罢,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冷一人坐在香车内,一路闲暇。他握着手中的剑饰翠玉,眼眸低垂,唇角微翘。想到那晚的荷塘人鱼,他心中似有一股玩味。而更多的是,腻腻甜甜之感。有趣,兴奋,上瘾。

    愈思愈念。待何时,才能有缘再见?“鱼儿,别让我等得太久了。”妖娆、靡靡之音。

    “小姐,前面就是云城!”心儿回身,向帷幔内低语。香车缓行。

    粉帘挑起,葱白玉手兰花而立。一双似水含情目,秋波婉转。朱唇如玉,娇艳欲滴。

    他瞧了瞧,城门楼塔耸立,守门侍卫,持矛而站,身姿英武。

    “在此休息,待日暮时,进城。”女声清丽,勾人心魄。

    “是,小姐。”心儿一跃,跳下车来。掀开车幔,“小姐,车马劳顿,下来歇息下吧!”

    只见一只白如脆藕的手腕轻轻缓缓地伸出来,搭在心儿平摊的手掌上。一袭粉裳犹如芙蓉飘香。身子轻盈一跃,玉足着地。

    除却身材高挑外,前凸后翘,纤腰盈细,竟是,风韵有余。真是,妩媚女子。且,绝色伦比。

    心儿再一次看呆了。

    “心儿,怎么还露出那种傻儿样?”他纤手,在心儿脑门一指。

    心儿回神,“小姐,心儿不得不说,您真是美若仙子!每每正视您一次,我都着迷一次!”

    “嘴儿可真巧。”他轻笑,粉绢掩口。周边林木,皆失了色彩。

    这是入城官道附近的小树林。来往的商客,都在此歇脚。陆续有周边的路人,投来惊喜、赞赏、称绝的目光。老者忘记捋胡须,壮年忘记挑担,少年忘记游玩。商人露出贪婪,平民露出歆羡。不分男子或女子。雕容玉颜,苍天顾眷。香车宝马,大家风范。

    “抓小偷啊!”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尖声娇喝。“那贼人偷了我的钱袋!”

    一粗布短褐的鼠头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锦缎钱袋,躲过来往之人,飞速向前奔来。他身后有两个黄衣女子追逐,娇容如花,面色急切。

    “心儿。”冷一人低语轻柔。

    心儿点头,一跃而起,一脚将奔来的男子踢倒在地。

    纤长的手指挑起钱袋的细绳,他看着到在地下的鼠头男,慌忙爬起来,转身欲行,被心儿一把拗住了胳臂。

    “贼人,往哪里逃?”

    “女侠饶命!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追上来的两个女子,一个抚膝,一个叉腰,停下来,细喘吁吁。却见一粉衣长裙的高挑魅力的女子将钱袋递了过来。

    “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救。”一位黄衣女子面容秀丽,腰间系青翠长箫,声音委婉,清泠。

    “举手之劳。”他媚眼盈盈,让她不觉一阵。身为女子,自己的姿色算是上乘,没想到这高挑的女子,竟是如此魅惑。

    而另有一位,也是黄衣青衿,妆扮类似,却浓了些。她正一脚踢在那跪地求饶的男子身上。

    “敢偷本姑娘的钱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尖声细语,说着连踢两脚。贼人嗷嗷叫痛。

    “秋容!”她凝眉,看着跪地求饶的男子,问道,“你为何要偷我们的钱袋?去做一个贼人?”

    他眼珠一转,脸色悲戚,“姑娘,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病危老母,下有待哺小儿,贱妻身患绝症,不愈而终啊!”呜呜咽咽两声,“求您放了我吧,老母孩子都等着我回去给他们弄吃的啊!”

    “一派胡言!”心儿见得多了,典型的“哭穷”系列,好博取软心肠尤其是软女人的心。“你有手有脚,有家人,有这么多的财富,还去做贼人?!”

    “哼,我看你的演技能有多高,就你这小伎俩,还敢出来卖弄!走,去见官!”

    秋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贼人见很多路人都在围观,眼睛左右瞧看,猛地推开她,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人群。秋容一个趔趄,被心儿一把扶住。

    “心儿!”“秋容!”两人齐声喝住了欲追的人。

    “再追下去,也是徒劳。这样的人,交给官府捕获吧。反正我们钱袋也找回来了。”

    “姐姐!”秋容跺脚。

    “小女子冷秋。两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我们好报答两位的仗义之恩。”

    “要谢,就谢我们家小姐好了。我叫心儿。”心儿快言快语,被冷一人的黑眸一瞪。她即刻随了他身后站着。

    “萍水相逢,也是有缘。称呼我阿男便可。我们女子出行,多有不便,为何两位妹妹没有牵马雇车?”

    “实不相瞒。”冷秋轻叹,“我们不像姐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风尘贱女,烟花柳巷,钱财不易,能省即省啊!”她娇容暗淡。

    “妹妹,”他拉着她握着细绢的手,轻轻拍了拍。眼角微红,泪斑点点。“你也有所不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轻拭泪,“你们,可是进城?”

    她点了点头。满眼悲戚地看着这位似乎同命相怜的“姐姐”,莫不是,她也有难言之隐?

    “刚好,我们一同进车详谈。我有一事,不知妹妹可否愿意帮我?”

    挑帘进车,两人一直拉手坐下,秋容坐在外侧,挑着帘子和心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刚刚谢谢你了。你可会武功?”

    心儿笑道,“我哪会啊,只不过巧合而已。我一脚刚好踢到他胸口处了。因为是下人。常做些粗活,力气比人大一些。姐姐也很厉害啊!”

    “哪有,我就是气愤当头,多踢了他几脚而已。”

    车内。“不知阿男姐姐有甚事?冷秋愿意竭力帮助。”

    “哎,我原是冷国大户人家待字闺阁的小姐,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谁知,战事兴起,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本想投奔城外远亲,没想到却被逼许人,赚取钱财。”他语调低婉,凄哀,呜呜咽咽,“亏我的贴身丫鬟激灵,偷了那人的盘缠,带着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冷秋伸手安慰他,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他顺势倒在了她怀里,眼泪珠串。“哎。亏得苍天可怜你。等进了城,你可以用那些钱做点小生意,去过自己平淡快乐的小日子。放心,天子脚下,他不敢放肆。那些钱,就是你应该得的。再过两年,找一户好人家,许了,多好。妹妹我最羡慕那样的日子了。哎。”

    却见。靠在自己肩头嘤嘤哭泣的阿男姐姐哭得梨花带雨,伤之更甚。

    “姐姐,别哭了。死者已矣。”

    “不,妹妹,我也羡慕那样的日子。可是,”他悲痛欲绝,“出逃前,我就被……我已不是清白之身!”

    冷秋一惊,扶着他后背的手轻轻颤了颤。伸手抱住了他。两人相拥而泣。

    秋容早已忍不住去听两人的悲苦史,挑了帘子,和心儿一同在外围,言笑、驾车。

    哭了一阵,松开抱着她的手臂,双方拿帕子,轻轻了拭泪,“妹妹,你在什么地方营生?”

    “哎,烟花之地,何来‘营生’之说?只不过我那个地方在云城是最有名气的温柔乡罢了!”

    “可是,柳春苑?”

    她点了点头。

    “不如,我也随你去吧。琴棋书画,我无不通晓。尤其是琴技,时人都称为一绝。”

    “姐姐,你可想好了?那个地方,去了,宛如进了深渊,只会越陷越深!若被好人看中,可嫁与做妾,这是好出路;否则,待到花容色衰,会被世人唾弃!”

    “我想好了,我现在,不也是被世人丢弃吗?与其过平淡如水的卑微生活,不如拼他一拼,与天下的贱男人,周旋周旋!”

    她看着这样一意孤行的人儿,实在是惊异无比。“这样的想法,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我以前过得都是悲哀欺凌、任人宰割的生活。未有一技之前,我每天要接客无数,那段黑暗的时日,我至今都不愿回想,那真是我的噩梦!”她身子微微颤抖,闭上了眸。

    他把她搂在了怀里。“妹妹,以后我就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去面对,患难同当!”

    “好!”冷秋满眼都是斗志。“谢谢你,给我继续下去的勇气!总有一天,我会赎身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他点头。眸色浸上了一抹喜色。

    “不过,阿男姐姐,看你这身子,确实丰腴而纤细啊!”她破涕而笑。

    “妹妹!”他羞赧转身。挑开了帘子,看着缓缓入城的景致,人来人往的宽石街道,哭红的媚眼,微顿。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昏的光,金灿灿的,笼着归家的人。一阵马蹄声答答而来。在城门处,缓下了步伐。

    三人行。快马疲乏,关城门之前赶到城中,不必着急了。凌匀昭勒了缰绳,跟在皇子身后,一脸喜色。

    “终于回城了!出门竟是这么久!”凌匀昭轻叹。在经过一辆粉色雕花的香车旁边时,她忍不住惊叹。

    “世间竟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她的眸子瞪得老大。

    为首的康泰安回身转头,看到粉车窗边的娇容时,内心不禁一个悸动。“确实绝色!”

    康泰平轻轻瞥了一眼,继而也是瞪大了眸,“谁家的小姐!”看着那俩人反应,“可是都动了心?!”

    媚容微红,花帘轻放,美人儿娇态羞赧,遮住了姿色。内心却忍不住放肆,那呆愣的白衣男子,竟是他的,“鱼儿?!”

    第一卷  第六章 柳春苑

    春锦夏荷冷秋,各自独占鳌头。冬雪浸书生,四花旦湿温柔。客官,客官,应是良辰美酒?!——如梦令

    柳春苑奢华绝伦。正门楼高,红绸粉幔,细珠玉翠,横亘交错,富丽堂皇。内堂宽敞,分春夏秋冬四阁,每阁又分容、雨、风、花四间,每间又有套房。中间高台,演绎所用。四维分四区,座上宾;外围不分,为中客。无下客。内堂后院,皆是平楼,为一般娼女与客人撒欢之地。后堂,为厨房小院,很多小间,为厨房师傅和打手之所。

    冷秋进去找鸨妈妈杜九娘通传去了,一路听来,她对柳春苑布局的介绍,虽在后堂,看着前面高耸富丽的楼阁,他忍不住惊叹。

    夜幕浅浅深深,整座华苑,红红绿绿,灯火通透,浸润在一股朦胧萎靡的香色里。人声鼎沸,娇媚嘈杂;人影影影绰绰,相互纠缠。

    “确实,在谷城,没有这样规模的温柔乡了。”心儿抬首红脸,望着四处,惊叹着。

    “不愧是云城,云中之国,就连玩乐之所,也如此奢华。”他回应着,同时内心有了新的认知:这般庞大,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撑!

    凤眸微眯,自此,冷一人不复存在。阿男,必是柳春苑的阿男!

    不时,秋容过来引领。几人穿过内堂后院,竟能听见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呻吟之声。心儿红脸低首,脚步混乱。

    迎面而来几对公子佳人,正卿卿我我,一边说着私己的话,一边手脚不老实,做着轻浮的动作,疾步而过。有几个贼光,不时瞄两眼过来。

    他用手绢遮住面颊,自己可不想让这般玉颜,惹出生非。

    杜九娘的住处在内堂后院中间处,两间宽大的展厅,帘幕重重,檀香熏熏。装饰精巧,极尽奢华。不愧是老鸨妈妈,单看桌椅茶具,就是精品。

    “妈妈,人已带到。”秋容看着内帘,卧在坐榻上的人影儿说道。

    “嗯,你下去吧。冷秋已经下去准备了,今晚的主角,可是她。你多帮衬着点儿。”只听一女音慵懒而铿将。

    “你们,进内帐来。”两人一前一后,心儿挑帘。

    “咱们柳春苑跟其他的烟花柳巷不同。你若是破了身,不说你的容貌和技艺,就凭这一点,其他妓院都通不过。”杜九娘一袭紫纱长裙斜躺着,抽了一口眼袋,徐徐的烟霭从她的樱口中缓缓而生。

    他眸色一亮,竟是一青年妇人,当了着柳春苑的老鸨!

    “妈妈说得正是。我本是富家小姐,因遭变故,又被j人强占了身子,走投无路。逃难途中,却又听说柳春苑的大名,因此前来。只有您可以收留我了!”他忸怩作态,惺惺可怜,音线委婉若泣。

    杜九娘一听,声音倒也挠心,是个可人儿,这才抬头,看到站着的身材娇翘的两个女子,坐直了身子。她匆忙下了榻,行至两人身前,围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啧啧,你是阿男?生得确实是妖媚!瘦长的瓜子儿脸,专勾男人的丹凤眸,盈盈的薄唇小口,姿色确实不错!”她边说着边伸手摸了摸他身后的股处,“腰不够蛮,臀部有点小。”看着他颤抖的身子,眼眸里放出的颤栗,低头躲闪的羞涩,“怎么,害怕了?要是一个男人摸你,你也这样,那怎么成!”

    “妈妈,我家小姐因被强迫,心里多少留有阴影,您可不可以暂时不让她接客?”心儿焦急地说道。

    “这可不成!你看我春夏秋冬,名气这般响亮,也是达官贵人的专宠儿!四大花旦,个个儿妖媚无比,风姿卓越,也没有不能接客之说!你当着是什么地方?这是妓院!进了我柳春苑,哪里来的小姐?!”

    “妈妈息怒!心儿一心护主,您别责怪。”只见他镇定了下来,亮眸含光,“我只是想到过去,心有余悸而已。但是,妈妈,您觉得我的姿色如何?”

    杜九娘有些高涨的情绪,低了下来。这么优秀的资质,不接客?岂不浪费!捧起来,绝对有四大花旦的水准!这么好的人儿,就是强硬扣押,也得把她压下来!再者,进了柳春苑,可还有出去的道理?!

    “姿色确实不错!就是,你这身子,有些细长高挑了,简直比得上一个高大的男子!说不定,就有人,好你这一口!”她伸手在阿男的胸前摸了一把,柔软无比,手感不错,丰润有余。

    阿男一脸涨红,轻声嘤咛,护住前身,“妈妈,先听我说。我这副身子,可有比过春夏秋冬的资质?”

    “哼,春夏秋冬那是我一手捧出来的牌子,岂是说能比就能比的?”

    “阿男明白。阿男毕竟见识短浅。若让阿男接客,一晚可赚取多少银子?”

    “怎么,这么着急问价钱,想和我谈条件?”她轻蔑。

    “您误会了。举个例子,一晚上我接五个客人,妈妈的收入是一百两。若是不接客,我有办法,让妈妈收入,一千两!”他眸色单纯而坚定。

    “什么!”杜九娘被口水呛到,咳嗽了两声,“就凭你?”她再一次打量了他的容颜,除却姿色,无他。

    “妈妈,您别不信。我家小姐,一则出身富贵人家,试问,您这些丫头里面,有哪个是这么好的出身?二则,我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贤淑,在来柳春苑之前,她已经想好赚钱之法。不然,我们何以信誓旦旦的来此呢?”心儿口快,自信满满。

    杜九娘轻哼,“既然你家小姐这般有本事,那还来此受罪?”

    “妈妈,您有所不知,越是大家闺秀,越是沦落飘零,越是过不了粗茶淡饭的生活。我不再相信自己的残破之身,但是我十分相信自己的聪慧。我想继续过受人追捧的富贵生活,必来此地。其实,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私心。如我愿,不也如您愿吗?”

    “你凭什么可以一晚赚一千两?”她有些动摇了,确实,也有些刺激,柳春苑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个敢这么和她说,不接客,就能赚一千两的人。且看她的招儿。

    “这就需要妈妈的帮助了!一,捧起我,以千金小姐的名声;二,保存好每一样,平日里我使用过的东西,或者剩下来的东西。每月初一十五,妈妈,您就坐等着数银子吧!何止是一千两呢!”

    杜九娘细细地看了看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面容妖媚,笑意清脆,眸色清丽,实心无害。

    “妈妈,您不妨一试,若是不成功,我家小姐连带着我,就都是您的人了!我们就去接客赚钱!不也一样吗?您又不亏损什么!”心儿上前,拉着杜九娘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诱惑。

    杜九娘没想到她今儿就赚大了。话说,烟花柳巷之地,姑娘们都是没钱人家的孩子被父母卖进来,或者被地主霸蛇的汉子拐进来,或者是她出动打手们去抢几个贫苦人家的雏儿来给客人换点新鲜的玩法。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竟有送上门来的姑娘!竟还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美人!

    “好!反正都是我柳春苑的人,既然你这般诚心,那我就一试!来人!为两位姑娘腾出一间雅间!”她对着帘外高声说道。“你们先住着,入夜生意比较红火,我得去照看着点儿,要是缺点什么,或者需要布置什么,直接叫打杂的下人。因为房间有些紧,等我再添一排平楼,给你们一人一间!”

    “妈妈,您不必客气,去忙。关于我的住处,我也有一些话,等回头在找您细谈。”

    “那好!”说着她率先掀开了帘子,腰||乳|肥臀地扭摆而去。

    一大婶围着粗布的围裙,进来,“姑娘,这边来。”

    阿男心儿随着她向平楼走去,行至末端的房间,为其开门。

    “有劳了。”心儿回身,关门。

    房间灯影迷乱,一室的萎靡之色。床褥凌乱,看来是刚刚有人从这间房内行完好事。他皱着眉,手绢捂着鼻口,异味刺鼻,生平没有闻过。

    “心儿,收拾一下!换床褥!换熏香!把桌椅再擦一遍!”

    “是,小姐!”心儿慌忙开窗散味,竟是面红耳赤。匆忙去换主人要求的一切,现在的他,已不是柔弱小姐,而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洁净乖戾的主子。

    等一切收拾好后,心儿又去厨房弄了点吃的。只留他一人在房间内。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幸好自己有心,让心儿在纱裙内里禁锢了两个大棉团,不然就露馅了。看来,隐身之法,确实不易啊!要时刻小心谨慎才可!以后每件衣服,都让心儿禁锢上棉团!还让自己郁闷的是,每次的哭泣,都辣得眼睛分外疼痛!那手绢,是让心儿用辣椒水洗的!

    此时,隔壁又传来一阵女子吟叫之声,间或有男子的嚎叫。他无奈抚额,刚刚的室内熏香有催|情之药剂,因为进门时,他大脑中有一个洁白的身子闪过,是那夜的赤身人鱼!他才意识到:

    “这温柔之乡,如是没有蛊惑,也并非是纯粹的欲念之地!”他低哑的男声喃喃着,“说了一天的女声,真是长了不少内力!”

    第一卷  第七章 银戒箍

    康泰安、康泰平、凌匀昭三人,自亲眼目睹了美人之颜,竟心怀各自的心事,放马缓行。前面的香车,就在不远处踽踽。

    八皇子,确实为这妖娆的眉目挠了心思,从不动美人之色的心意,却不知为何,心里涨涨的,满怀期待的感觉。他下意识地,跟在花车后。

    九皇子,却有截然不同的感觉,花车女子娇媚虽是娇媚,却给人一种飘渺之感,虚幻之意。自己也在奇怪,和追问,遇到如此的美色,为何不会动心?心动,不都是男人的专属?!既是这么美的女子,也该入宫为妃罢!

    凌匀昭,除了歆羡,还是歆羡!这是自己的真身在作怪!且,妙龄年华的她,可是有春意盎然之感!这种感觉,只在荷塘那夜,不过,被她自己的羞愧愤恨给掩埋了。

    “何时,我也可以身穿一袭粉裙,两袖对襟,长佩陆离,宛如美蝶,在百花丛中,蹁跹而舞?”她内心轻叹,眉眼随去,却见在柳春苑的后侧入了门。

    “这般的女子,竟是柳春苑的?!”康泰平不禁惊叹出声,可惜了一个佳人,他还想着为八哥说媒呢!

    康泰安看着花车入门,拧着眉,脸上忽地蒙上了一股阴气。“正好,改日我们来瞧瞧!柳春苑,我还没来逛过!据说是截然不同于其他烟花巷柳的地方!是吧,九弟!”

    “我只是听下人说起。且,此处还有我们三个的排行呢!不过,虽然我不甚感兴,下次我可以陪你们一起来此一逛!”

    “什么‘我们’‘你们’!九弟,回城了,说话注意点身份,本皇子岂能与黄毛小儿相提并论!”

    凌匀昭本为香车女子叹惋,身世之飘零,听康泰平这么一说,兴致上来,有心来此一逛!男儿身这么多年,可曾做过一回男儿事?!当然,除了练武。却听康泰安傲慢之语,宛如炸毛小狮,“八皇子,您这是二次称在下为‘黄毛小儿’了!属下再怎么招也是参军,且,比剑未输,若是如此,该天我们再过上一手,以相互提对方一个条件为由,如何?!”

    “又给我下战帖吗?!你小子就是这么有骨气!我欣赏!好!本皇子应下这场比试!”他阴沉的面颊因和凌匀昭的挑战和对话而转好。

    当一个男子情绪低落时,比武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管这场比武,是因何而起。可能是对方,也可能是第三方。

    凌匀昭护送二人至宫闱外的路口,便就此道别。

    “匀昭,改日你可来我的平琼府找我,花园里我亲手栽培了几款秋菊,我随时欢迎你来游玩观赏!”

    “多谢皇子,属下改日必登门拜访!”

    “九弟!”康泰安马并未停蹄,几步走到了宫门,夜色微暗,门外的宫灯闪着昏黄的光。朦胧里,他面色无常,波澜未有,遥遥看去,竟也是风流倜傥。

    “八哥!”他冲着康泰安大喊一声,继而转向身侧的人,“就这么说定,若你不来,我定会去凌府找你!”双腿夹力,白鬃马急速前行,行至宫门。

    看着前面的两匹白马徐徐入了宫墙,她这才转身,驾马而弛。

    “想念你的味道,我的雕花青枕!没有你我日日睡不好!”她喃喃有词,“王伯,我回来了!饿煞我也!要吃你做的辣子鸡!”

    夜幕清风,一匹红鬃马乘风而奔,马匹上身材较为娇小的人影,旋起一阵轻尘轻语。归家的心意,只有浪子知晓。然,她不是浪子,却也盼家。

    快马加鞭,不时就看到凌府温暖的灯光。守门人正要关门,便看到前方一个俊丽瘦小的男子驰骋而来。

    “快快,去通报官家,公子回府!”他慌忙推开门,对门内的另一家丁说道,家丁小步疾跑,迅速去寻官家。

    “公子,您回府了!”恭敬备至。

    “嗯。”她点头。到府前下马,顺手把缰绳递与守门之人。满心欢喜地大步向院内走去。

    迎面来一身褐色官家长袍,头发斑白,眉眼祥和的人,大步奔来,面色欣喜,也有知天命之年。

    “少爷,您可回来了!”

    “王伯,快,去做辣子鸡!您不知道我这段时日在军营可想吃了!”

    “这么着急回来,原是辣子鸡馋的,不是府上上山下下这几十口人想的,那就更不是王伯了!”

    “王伯,您还不知道我吗?想的正是您呢!”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奶爹!”

    王客笑?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