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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25部分阅读

    上伤口的周围已经出现肌肉坏死的迹象,一旦出现大面积的坏死,可能会因感染而危急您的生命!所以,您必须截肢!”

    可是床上的康拉德紧紧捂着自己的右手,脸红耳赤地瞪着军医,大声嚷嚷着:“不!不!我是坦克手,没有手怎么开炮!不!”

    那军医看来已经来了一段时间,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但为了保住那人的命,他决定不再征求伤者的意见。于是,军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地看了看身边的护士,那护士会意地点点头,手里举着一个装着麻药的针筒朝康拉德走去。

    康拉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赤红着双眼从床上跳起来朝着门冲去,嘴里大喊着:“我不要截肢!我不要被截肢!”他身上挂这的盐水瓶因为猛力的拉扯,咣当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帐篷里顿时起了一阵马蚤动。

    “按住他!”军医大吼一声,帐篷里的护士一拥而上将虚弱的男人一把抓住带回了床上。

    康拉德突然停止了挣扎,低低地抽噎起来,身材高大的他此刻竟哭得像个小孩子。

    欢馨上前几步推开众人,冲着那军医说道:“医生,可以让我看看他的伤吗?”

    那军医愣了一下,待看清欢馨后,藏在镜片后的眼眸更是闪过一丝怀疑:“小姐,你怎么来了?”欢馨的子弹还是他给取出的,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和曼菲斯德的关系。

    “我也是医生,我可以看看他吗?”欢馨冲着军医笑了笑,追问道。

    “当然!”军医一侧身,露出了身后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

    欢馨走到近前,示意护士解开那人手上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她低下头细瞧,脑子已经飞快地运转起来。依照二十一世纪的医学水平这样的伤确实不用截肢,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医学还没有发展到这样的程度。

    但是如果按照现有的医疗条件,用保肢疗法应该有一线希望。

    想着,欢馨附□对着康拉德温和地笑着说:“中士,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康拉德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欢馨,有些不知所措。

    “好消息是我可以试试为你保住你的手,坏消息是……”欢馨摸了摸受伤的左胸,缓缓道,“可我受了伤,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完成手术,所以成功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五十!”

    康拉德听到这话,眼里突然闪过希望的火苗,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医生,请你帮我!”

    第一卷  158战地上的赌注

    欢馨站起来,习惯性地用上了严肃的语调:“先生,可以为我准备手术吗?”军医迟疑地望着她,没有移动。

    欢馨正要开口,曼菲斯德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众人让开一条路,他便大踏步地走到近前说道:“科尔,让她试试吧!”

    “上校……”康拉德撑着身体爬起来,看着曼菲斯德眼里充满了钦佩。

    曼菲斯德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康拉德!你是好样的!”

    那个叫科尔的军医见立刻吩咐护士准备手术。

    欢馨穿上绿色的隔离衣,正要去手术室,曼菲斯德突然叫住了她问道:“欢馨,你的伤不要紧吗?”

    欢馨转了转左肩,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胸口的伤可能会影响左手的灵活性,但是如果我不试试,我和康拉德都会抱憾终生的!”

    曼菲斯德笑着执起女子的左手,双手合拢将它抱在掌心里,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她。

    “我等你!”曼菲斯德柔柔地望向她,眼里春风荡漾。

    欢馨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欢馨站不知不觉站在手术台前已有两个小时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她的左手因为持续用力已经微微有些发软,胸口的伤也在这时很不配合地隐痛了起来。

    欢馨咬牙坚持着,此刻她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创面修复,此刻正在进行最关键的收尾工作。

    军医科尔始终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从一开始就蹙着眉。他怎么说也是德国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自认医术说不上数一数二,至少也算是精湛。如今康拉德的伤势让任何稍微有些外科经验的医生来看,都只有截肢这一个结果,可是眼前这个娇小的东方女子却说可以保住,真是让他有些不服气。

    逐渐,本来一脸不屑的科尔开始站直了身体,然后眼里的怀疑被惊讶所代替,接着是惊喜和佩服,他没想到原来火器伤还可以这样处理,心里不禁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一丝怀疑。可科尔又怎么会想到欢馨是来自后世的人,那中间五、六十年的医疗水平发展,又岂是他可以想象的到的?

    最后一个步骤终于完成,欢馨感觉自己的左手几乎重得要抬不起来!她示意后面的护士给自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被宽大的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科尔医生,可以帮我做一下缝合吗?我的左手怕是有些问题!”

    科尔今天大开了眼界,心里对欢馨更是佩服之极,忙说道:“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工作由科尔完成应该毫无问题,欢馨又嘱咐了护士一些注意事项,才退出了手术室。

    外面已是傍晚十分,曼菲斯德站在不远处靠着树干沉思,落日的余辉将一身戎装的他镀成了金色。

    他见欢馨出来,脸上立刻荡起浅浅的微笑,问道:“累不累?”

    欢馨笑着走近他,抬起来,显出娇憨的神色:“你怎么不问手术成功吗?”

    曼菲斯德轻轻搂着她的腰,看着欢馨一脸邀功的表情笑道:“手术成不成功?”说着,他抬起眼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欢馨轻轻点点头,道:“手术算是成功吧!但是能不能长好,就要看恢复的情况了!”

    曼菲斯德瞅瞅了四下无人,忽的低下头在欢馨的脸上一吻,然后说道:“无论成不成功,你都为他尽力了!”他顿了顿忽然很认真地看看这女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替他们谢谢你!”

    此刻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近,好奇地瞥着树下窃窃私语的两人。欢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起曼菲斯德温暖厚实的手边走边问:“你今天不用开会吗?”

    “过一会儿就开!”曼菲斯德似乎猜出了欢馨的心思,乖乖跟着她往回走。

    又要开会!欢馨暗暗叹了口气。大后天他们也许就要分别了,可这难得的相处时光竟也如此短暂。

    晚上,曼菲斯德果然又一头扎进指挥所里和一群高级将领研究作战方案,而欢馨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翻来覆去都是他和曼菲斯德即将分别的念头。

    忽然,一阵风把门帘儿掀起一条缝来,传送进隐约的笑声和吉他声,在孤寂的夜里显得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愉悦。

    欢馨突然再也睡不下去,起身披着外衣走出帐篷。外面的营地被星星点点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照得惨白一片。

    欢馨朝着乐声的方向前行,转过几个军帐就看到不远处明亮的篝火旁坐着几个年轻的德国士兵,靠近欢馨这边的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而左侧坐着的正是白天她见到过的沃纳,此刻正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拨弄着,试图奏出连贯的曲调。

    来了这几天,欢馨发觉曼菲斯德治下很有一套,现在是休战时期,曼菲斯德对于官兵们晚上无伤大雅的娱乐活动并不禁止。

    在军队里,麾下官兵对曼菲斯德也是十分爱戴。曼菲斯德虽不苟言笑,但是从不对部下发火,良好的教养让他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而且他的记忆力惊人,昨天欢馨亲眼看到曼菲斯德在见到一个一年前被调走,如今又被调回来的瑞典籍士兵后,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而那名士兵事后兴奋地见人就说:“我离开维京师一年多了,上校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这真是太让我意想不到了!”

    欢馨想,那一刻她是为曼菲斯德骄傲的,为能得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的爱而骄傲!

    向前走了几步,细碎的话语就飘进她的耳朵。

    “沃纳,别摆弄你那破琴了!你弹得太糟糕了,让我们的耳朵歇歇吧!”

    “就是!沃纳你说你出多少?”

    沃纳摇了摇头,一边继续拨弄手里的吉他一边说:“你们也太无聊了,拿上校打赌!少校虽从不发火,但这个要让他知道了准饶不了你们!”

    “哈哈……我看你是想攒钱娶个妻子吧!”突然一个长着张长条脸的士兵高声说了一句,周围人立刻发出善意的笑声,沃纳有些脸红地瞪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这时,一个胖胖的小伙子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沃纳的肩,说道:“娶什么妻子?明天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那人的话让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众人面面相觑,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陷入沉思。

    这话让欢馨心里也是一沉,她仰头看着辽阔的星空深吸一口气,脚下一个不留心踩在了枯枝上,发出“喀嚓”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出来!”背对着欢馨的士兵立刻转过身,冲着她的方向厉声喝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欢馨尴尬地从暗处走出来说道。

    众人见到欢馨先是一愣,然后各种表情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让欢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沃纳一下子认出了她,兴奋地叫起来:“是你呀,医生小姐!”下午欢馨的精湛的医术,已经让单纯的年轻人自动将欢馨归结为自己崇拜的一类。

    欢喜看着一张张被火光映红的年轻脸庞,忽的灿烂一笑,问道:“我可以坐一会儿吗?”

    “当然!”没等其他人回答,沃纳已经自发自动地向边上挪了挪,让出一块空地,说道,“医生,您可真行!听他们说,康拉德醒来后听说自己的手保住了,差点激动地哭了!”

    欢馨笑笑没有搭话,她一直认为医生治病救人是理所应当的事,并不值得人们如何感激涕零。

    “谢谢您,小姐!”忽然刚才喝斥她的那个青年开了口,望着欢馨的眼里满是感谢。

    欢馨抬头冲他一笑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忽然,她发现那个人和康拉德的脸盘有些相似,难道……?

    她正疑惑间,沃纳又一次充当了解惑人:“那是康拉德的表弟!”

    欢馨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忽然转头问道:“刚才听你们说在打赌?”

    沃纳看着欢馨,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在赌这几天谁能惹上校发火,赢的可以得到1000马克!”

    原来堵得是这个!这也太滑稽了吧!赌曼菲斯德会不会发火?欢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突然扑哧一下乐了!

    “你可别告诉上校!” 沃纳一脸讨饶地看着欢馨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其余人也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欢馨亮晶晶的眸子笑意盈盈,环视着周围年轻中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她回头说道:“没问题!但你得把吉他借我一下!”

    沃纳爽快地将吉他递给欢馨,说道:“这是我战友的,可惜他牺牲了,好久没人给它调音了!”

    欢馨接过吉它试了试,感觉音准还行,转过头去对沃纳安慰道:“你的战友一定是个勇敢的人!”

    说着,欢馨的手在吉他上轻轻一拨,优美的曲调从指尖流淌而出: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那里有醉人的香草和鲜花

    那香味让我想起一位住在那里的姑娘

    我曾经是那么地爱她

    ……

    欢馨空灵的嗓音在夜空回荡,让战士们忽然想起家乡满山的红叶、美丽的恋人、家中温暖的灯光、还有两鬓斑白的父母……

    凉凉的夜风吹来,将婉转而忧伤的歌声送出老远,也烙进每个人的心里。

    第一卷  159战场不相信眼泪(上)

    一曲终了,袅袅的余音仿佛久久不曾散去,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不知谁低低地抽噎起来,其他的人跟着黯淡了眼神。

    沃纳偷偷地抹了抹眼睛,红着眼睛对欢馨说道:“医生,您唱得可真好!让我想起家乡的亲人!”

    欢馨拍拍男孩的肩膀,没有说话。每天这里都会有人死去,每天也都会有许多不满18岁的年轻生命被补充进来。战争吞噬的不仅是鲜活的生命,还有人们的意志和信念。

    在这里,每一刻的折磨都是实实在在的,终于有一天活着的人会发现,他们不再在乎自己,甚至不在乎德国,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下一场的战斗……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悲哀的人们!

    欢馨忽觉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般沉重得几乎无力跳动。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才感觉心情稍稍平复。

    “欢馨,怎么在这里?”曼菲斯德声音不期然地在身后响起,让沉思的士兵们猛地清醒过来。

    “上校!”

    “上校!”

    人们不约而同地跳起来,笔直地站在曼菲斯德跟前,瞬间隐去了脸上的哀伤。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映着火光,稚嫩而坚毅。在他们看来,眼前的男人就是他们的神祗,他们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曼菲斯德柔和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然后坚定地说道:“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儿子,都是日耳曼民族最值得骄傲的骑士!”

    上司语气里的赞赏,让这些孩子们的眼里涌起激动的神色,年轻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上校,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指挥官!”

    “上校,我也要获得铁十字勋章” ……

    激荡的语言、昂扬的斗志,让每一个人暂时忘却了战争的伤痛,沉浸在对未来的希冀中……

    “他们还只是孩子!”欢馨望着逐渐走远的背影,低低地叹息道。

    “在战场上,谁也没有做孩子的权利!这里只有生和死的选择!”曼菲斯德同样望着远处,语气里有着罕有的冷酷。

    欢馨回过头去望着男人刚毅的脸,思绪万千。英雄主义的曼菲斯德,渴望战功的曼菲斯德,怀着满腔的热情和理想主义奔赴战场。可是现实终于将一个执着,单纯的青年变成了严厉,冷酷的指挥官……

    第二天,欢馨起了个大早。明天,曼菲斯德的装甲师就要奔赴前线,自己也将撤到后方,不知下次相见又会在何时何地,或许……

    欢馨不敢想下去,她甩甩头,努力甩掉那个可怕的念头。今天,她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相聚时刻。

    恰在这时,曼菲斯德钻了进来,充满笑意的脸上带着清晨的寒意说道:“欢馨,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欢馨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竟然没有穿军装的男人,诧异地问:“今天你不用做开拔前的准备吗?”

    曼菲斯德突然俏皮地眨眨眼,笑声说道:“嘘,今天我们偷偷溜出去半天!”

    快乐是会传染的,曼菲斯德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神情也同样感染了欢馨。她一把拉起他的手笑着说:“好呀!我们溜出去!”

    也许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两人都是又紧张又觉得刺激,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看守,溜出了营地。

    欢馨忽然童心大发,摘了柔软的树枝和艳丽的花朵编成花环硬要给曼菲斯德戴上。曼菲斯德拗不过她,勉勉强强将花环顶在头上,瞬间从高高在上的指挥官变成了“草莽英雄”,惹得欢馨哈哈直笑。

    曼菲斯德最后也撑不住笑起来,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入伍以前无忧无虑、肆意飞扬的青春岁月。

    突然曼菲斯德停下了脚步,将欢馨一把拉到身边说道:“欢馨,到了!”

    正低头走路的欢馨抬头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只见不远处群山环抱,绵延深长。在山与山之间有片小小的湖,湖水碧绿恬静,犹如一块上好的翠玉,在阳光的照耀下蒸腾着袅袅的雾气。让欢馨不由想到了普西金笔下的诗句:“这里,乌云在我脚下俯顺地飘逸,透过乌云,我听见喧响的瀑布,峥嵘□的层峦在云下耸立……”

    “曼斯,你真是天才,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欢馨兴奋地大叫起来,搂着曼菲斯德狠狠地亲了一下。

    曼菲斯德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说道;“去试试,那是温泉!”

    欢馨愣了愣,然后吸吸鼻子,果然闻到了类似硫磺的味道,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忽然发出一阵欢呼,像鸟一样飞了过去。

    “曼菲斯德,我要洗澡!我都快臭成咸肉了!”欢馨蹲在泉边,让微烫的水从指缝里流过,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好呀,有美女入浴可看了!”曼菲斯德慢慢走近,眯着眼睛调侃道。

    欢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佯装气恼地撩起水朝男人泼去,被曼菲斯德大笑着躲开。

    笑闹了一会儿,欢馨突然背过身去解外套的扣子,一边说道:“你到那边去,我要洗澡了!”她真的很需要洗个澡,身上都有味道了。

    曼菲斯德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看着欢馨姣好后背的眼神突然一暗。

    欢馨却全然没有留意身后男人的变化,此刻她将自己完全浸在水中,热意流淌进全身,渗透到每个毛孔里,让欢馨舒服得想尖叫。

    忽然,背后有个什么东西突然钻了出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两只厚实的掌心立时覆上了她胸前的蓓蕾。

    欢馨吓得大叫一声,却听曼菲斯德充满笑意的柔和声音在耳边响起:“欢馨,我们一起洗啊!”说着,一个个濡湿的吻就印上了她的耳垂和脖颈。

    欢馨只感觉有股电流在身体里乱窜,颤巍巍地抗拒道:“别,有人来看见这么办?”

    曼菲斯德含糊地回答道:“不会有人的,这里很隐蔽的!”说着,那只惹火的手已经滑向了欢馨那神秘的禁区。

    “告诉我,我是谁?”曼菲斯德突然粗鲁地将欢馨转了个身抵在岸边,含住她胸前的一团柔软用力地吸吮着。

    欢馨全身发软地勾着男人精壮的腰身,细碎的语调已经溃不成军:“你是——我的——爱人——唔——”

    勾魂摄魄般的娇吟,让男人热血,他有些疯狂地啃噬着她优雅修长的脖子,精致的锁骨,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终于进入她,女子的温暖和紧致,让他直想一直驰骋下去。她包裹着他,彼此碾转、撞击,爆发出火一般的炙热。欢馨感觉快/感简直要溺毙了她,不由收紧了手指,让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肌肉内,纠缠着彼此的心……

    激|情过后,欢馨浑身酸软地趴在水里,仍精神抖擞的男人为她沐浴、洗发,心里叹息着。本想好好泡一泡温泉,没想到却引火烧身!

    曼菲斯德将欢馨和自己清洗干净,抱着她走上岸,伟岸的、赤果的胸膛挂着亮晶晶的水珠,有种致命的诱惑力。欢馨忽然红了脸,所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她害羞的小动作却换来男人一阵愉悦的笑声。

    穿上衣服,两人相依着坐在树下,谁也没有说话。对面是碧波环绕,恍如世外桃源。

    欢馨在曼菲斯德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眯起眼像一只喂饱了的猫。

    曼菲斯德忽然来了兴致,用手指将欢馨浓密的黑发树立整齐,开始笨手笨脚地给她编辫子。

    欢馨一动不动地靠在他怀里,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一阵忙乱后,曼菲斯德终于将欢馨一头黑发打理整齐,欢馨笑着甩甩编得还算整齐的发,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忽然,草丛里传来哗哗一阵乱响,惊动了树下的两人。

    菲斯德警惕地将欢馨护在身后,拔出手枪厉声喝道;“谁?出来!”

    第一卷  160战场不相信眼泪(下)

    听到曼菲斯的断喝声,草丛忽然安静了下来,可不一会儿又悉悉索索抖动起来。

    曼菲斯德欢馨悄悄拉到身后,拔出腰间的手枪,沉腰弓背朝着草丛接近。那草丛里的东西似乎也知道有人在接近,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欢馨跟在曼菲斯德后面,她此刻是好奇大于紧张,依照她的判断,那里面可能不是人,而是某种小动物!

    “谁出来!”此时曼菲斯德已经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用枪指着草丛大声呵斥。

    那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慢慢露出一双黑乎乎的小手,接着是一个顶着乱蓬蓬鸡窝头的脑袋,脑袋下的小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用那杏核儿似的大眼睛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一脸惊慌的表情。

    原来是一个三四岁,脏兮兮的小女孩。她似乎很害怕曼菲斯德手里的枪,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欢馨甚至能看到她微微抖动的肩膀。

    原来是个小姑娘,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曼菲斯德收起枪,欢馨则蹲下来想要抚摸她的脸,而小女孩立刻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后缩了一下,看来是吓坏了。欢馨只好带着温和的笑问道:“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那小女孩看着欢馨突然显出迷茫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懂得欢馨的问话。

    欢馨想了想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在手里,诱哄说道:“给你吃糖呀!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小女孩战战兢兢地地接过巧克力,怯生生地看着欢馨,欢馨做了个吃的动作,于是小女孩也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不一会儿就忘了心里的恐惧高兴地笑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说道:“甜……甜……”

    欢馨见状急忙趁热打铁:“那你妈妈呢”

    “妈妈吗”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屋子里……有人……妈妈……哭……”

    孩子前言不搭后语的陈述让欢馨一头雾水,她看了看曼菲斯德,后者也是蹙着眉表示不理解。

    欢馨看看四周,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也不知这个小女孩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虽然欢馨很不想管闲事,但是把这么小的一个姑娘留在这里,她到底于心不忍。

    欢馨看了看曼菲斯德,曼菲斯德和她心有灵犀,也蹲下/身说道:“我们送她回家吧!”

    欢馨笑着点点头,伸手抱起小姑娘,因为吃了巧克力的缘故,小姑娘似乎不再害怕,只是对曼菲斯德有些畏惧,缩在欢馨的怀里警惕地盯着他看。

    “她好像很怕你!”欢馨抱着小姑娘在泉边洗了脸和手,又掏出手帕将她乱七八糟的长发扎好。

    顿时一个唇红齿白的俄罗斯小女孩儿展现在两人眼前,如果换上一身漂亮的衣裙,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好可爱!”欢馨抱着她亲了亲,惹得小姑娘咯咯笑起来。

    曼菲斯德的眼睛也是一亮,忽然笑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也这么漂亮!”

    孩子欢馨的脸色一僵,曼菲斯德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小生命。

    曼菲斯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随之黯淡下去,没了孩子,他和欢馨同样难过。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欢馨深深吸了口气,制止了正要往嘴里塞树叶的小女孩,抱起她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曼菲斯德也站起身,掸了掸女子身上的草屑,当先向外走去。

    路上,欢馨想尽一切办法才从小姑娘混乱的话语中总结出线索,然后和曼菲斯德绕了一大圈,才算找到了小姑娘的家。

    那里本来也许算一个村子,但是由于战火,现在大多数房子已经被炸毁,到处是被烧焦的断墙残垣,只有最里面还孤零零地立着几座还算完整的瓦房,只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有没有人。

    这孩子住这里欢馨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

    因为曼菲斯德的身份,他们本想将孩子放在村口,让她自己回家,可是那孩子似乎对家里有种恐惧,抱着欢馨的大腿不肯离开。

    欢馨无奈地朝曼菲斯德看了一样,说道:“我送她回去吧!”

    曼菲斯德站在大树的阴影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并不像有武装力量的样子,他暗暗掏出手枪,示意欢馨小心前行。

    欢馨点点头,拉着孩子跟在曼菲斯德的后面,好在今天他没有穿制服,所以目标还是很明显。

    逐渐靠近那屋子,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微弱的哭喊声和啪啪的撞击声,间或还有一个男人低低的咒骂声。

    小姑娘突然身体一颤,怎么也不肯靠近。

    欢馨抱起她拍了拍,无声地说道:“别怕!没事的!”

    小姑娘似乎听懂了欢馨的意思,用手紧紧勾着欢馨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肩头,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两人猫着腰靠近门边的窗子,抬起头从破碎的玻璃缝隙里往里瞧。

    只见里面光线很暗,破破烂烂的陈设显示着主人的贫穷,正对着窗的床上一个穿着党卫军黑色制服的男人正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卖力地做着活塞运动。而身下的女人,嘴里大喊着人们听不懂的话语,无力但绝望地挣扎着。她赤/裸的大腿上一道刺目的红色蜿蜒而下,随着身体的颤动无力地晃来晃去。

    欢馨目睹了屋里的一切,怒气一下子冲上脑门,她一抬腿就要去踢门,身边已经有人想风一样冲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应声而倒,里面沉浸在情/欲的快感里的男人一惊,保持着冲刺的姿势看着门口如天神般出现的男人。

    曼菲斯德双眼紧盯着那人身上闪亮的肩章,愤怒的眼里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给我站起来!”曼菲斯德用枪盯着男人的太阳|岤,厉声呵斥。

    那男人被曼菲斯德的气焰镇住了,又听他说的是德语,连忙拉上裤子爬起来,盯着男人铁青的脸问道:“你——你——是谁?”

    男人一离开,那被强/j的女人立刻露了出来,欢馨正被屋里暧昧的气味熏得难受,但是在看到那个女人之后不由瞪大了惊讶的眼。

    只见那女子上身赤果着,胸前那本来应该傲立的丰盈不见了,只剩下两团模糊的血肉,而下/身更是惨不忍睹。她俏丽的脸和欢馨怀里的女孩有七八分相似,想来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是现在已经死灰一片,美丽的大眼睛更是如死鱼一般,失去了焦距。

    “畜生!”曼菲斯德低低地咒骂了一句,顶着那人的枪管又向前靠了几分。

    那士兵急忙叫来:“别杀我……别杀我……这不是我干的!我和小分队来的时候她就这样了,我一时没忍住,就偷偷跑回来……我只是上了她一下,别的都不是我干的!”

    那人语无伦次地讲述着,欢馨心里一阵恶心,她将孩子蒙上眼睛带出屋子放在树下说道:“你在这里玩一会,妈妈生病了,阿姨帮她去看看!”

    小姑娘沉默地点点头,期期艾艾地挨着大树坐下,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欢馨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又回到了屋里。

    曼菲斯德看了他一眼,推搡着那个士兵走了出去,欢馨走到床前,脱下外套盖住那女人。那女子的瞳孔已经放大,更何况眼前没有任何药物,眼见着是没有救了。

    欢馨缓缓在床边坐下,她女子突然睁开了眼,黯淡的眼里散发出晶亮的光芒。她抬起沾着血污的双手,努力伸向空中,失去血色的脸上竟然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她嘴里念念有词,可是却轻得如蚊子叫。欢馨俯下头贴着她的嘴巴才听清了几句话:“伊万!伊万!我说过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我现在等到你了!”

    突然,她的手胡乱地挥舞起来,声嘶力竭地叫道:“德国人来了!丽莎快跑!不——别碰我——别碰我……”

    欢馨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呆了,连忙抓着女子的手叫道:“冷静,你冷静点!”

    突然,那女子不再挣扎,僵在空中的手软软地垂下。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那光彩却如熄灭的蜡烛般迅速黯淡下去。

    第一卷  161我也杀人了

    然后,那女人浑身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她死了!欢馨呆呆地看着女子苍白的手从手中滑落,心里忽然空荡荡的一片。来到战场后,她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的生离死别,但是只有这一次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战场上的暴行!

    缓缓将女子圆睁的眼睛合拢,又拉过一条被子将她盖上,欢馨有些神志恍惚地走出阴暗的、充满了死气的屋子。

    外面强烈的阳光让欢馨有一刻的不适应,然后她眯起的眼睛看到了树下呆坐着的孩子。那孩子现在显得特别安静,怯生生地偷眼瞧着不远处被曼菲斯德用枪指着、颓丧地蹲在地上的士兵。不过在看到欢馨出来后,小女孩立刻扬起了纯真的笑颜。

    她飞快地爬起来,迈着短短的小腿跌跌撞撞地跑到欢馨跟前,抱着她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妈妈……不疼……”

    孩子童稚的语言虽然没头没尾,但是欢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女子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吸吸鼻子笑着说:“妈妈现在不会疼了,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你听话,跟阿姨走好不好?”

    小姑娘似乎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撇下自己独自远行,眨着眼睛看了看欢馨,忽然瘪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大喊着:“妈妈……妈妈……”

    欢馨爱怜地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瘦小的脊背,无声地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她!”泪顺着脸颊悄悄滑落,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从来到苏联,她似乎每一天都在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每一天都徘徊在人性与情感的边缘!她应该恨德军的残暴吗?她应该恨苏联人的不讲道义吗?她不知道,她迷茫了!

    欢馨抱着仍在怀里抽噎的女孩,疾步朝曼菲斯德方向走去。

    曼菲斯德厌恶地盯着抱头蹲在地上的士兵,那人的帽檐上的骷髅标志证明他是党卫军ss武装师。

    党卫军ss武装师是由东欧人和巴尔干人组成。虽为党卫军控制,但是名义并不正式属于党卫军部队序列,主要执行主战线后游击队的清扫和占领区的控制等工作,因枪杀战俘和滥杀无辜的劣迹在历史上臭名昭著。

    “说,哪个部队的!“曼菲斯德厉声喝道。

    那士兵浑身一缩,结结巴巴地说:“ss‘帝国师’下士米罗——斯拉夫斯托赫!”

    曼菲斯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晃了晃手中的枪正要开口,却见欢馨抱着孩子朝他走来。

    待女子走到眼前,曼菲斯德才发祥她脸上泪迹斑斑,不由皱着眉望了望后面黑漆漆的屋子。欢馨漠然地摇摇头,咬着嘴唇,眼里是一片愤懑之色。

    曼菲斯德眼神不由也跟着一黯,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了那个士兵,冷酷的目光让那人的心里又是一颤。

    欢馨放下孩子,脑海里不时闪现出那女人死前圆睁的双眼,心里堵得发慌,好像有无数喷涌的浪潮想要寻找出口,却被堵得死死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白婉婉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直爽女子,到了这里反而被环境改变了不少。如今在这个连生存的权利都被剥夺的地方,她觉得无需再压抑自己,她痛恨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痛恨这个疯狂的时代。

    所有的悲愤瞬间化为狠狠的一脚踹在那人的腰上,那士兵猝不及防被踹了个大跟头,捂着肚子直哼哼,眼里却闪过怨毒的光芒。

    欢馨似乎还不解气,又朝着他踢了几脚,骂道:“你这个杂碎!蠢猪!混蛋!”欢馨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很像泼妇,但是此刻她只想发泄心中的愤慨,其他自然也就顾忌不了了。

    曼菲斯德和欢馨同样憎恨部队中这样下流残暴的行径,他没有阻止女孩的发泄,冷冷地握着枪站在一旁,直到见欢馨似乎有些失控,他才用有力的臂膀单手搂住了了她 ,沉声说道:“欢馨,够了!”

    欢馨喘着气停下来,回头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是你们德国军人的耻辱!”

    曼菲斯德看着地上蜷缩成虾米状的人,无奈地说道:“他虽然犯了军纪,但是我也没有权处置他!只能交给他们部队的军纪处处理!”

    那士兵一听曼菲斯德要把自己交给军纪处,立刻害怕得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会被枪毙的!”

    而在东线,所有的德军部队是严禁强j苏联妇女的,这当然不是为了严肃军纪,而是因为德国方面认为强j苏联妇女会污染德军士兵的日耳曼血统。但不管原因是怎样的荒谬,结果都是非常严重。

    曼菲斯德斜睨了一眼那人没有开口,冷着脸将他拎起来,推搡着往前走。欢馨也拉起那孩子默默跟在后面。

    突然,那士兵前行的身形一滞,回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方便一下吗?”

    曼菲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