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动静,因此她已经能分辨出那个给自己送饭的看守的脚步声。可是今天的这个声音却轻快了不少,来人显然不是那个看守。欢馨的心不由一阵猛跳,她死死地盯住紧闭的大门,等待决定命运的那刻。
门嘎吱一响,门口出现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那人放下手中的托盘,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欢馨眨了眨眼睛,礼貌地说道:“程小姐,今天的饭后甜点一定会让您胃口大开的!”说罢还特意看了一眼盘中诱人的黑森林樱桃奶油蛋糕才转身出去。
欢馨显示一愣,很是惊讶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氏,因为对于一个囚犯来说德国人根本是不屑去了解他们的。然后她又疑惑地朝那块被特别指名的蛋糕看去,雪白的奶油、撒着细碎的巧克力屑,点缀上上如宝石般耀眼的的樱桃,确实让人食欲大增。但是这也不需要别人来特别提醒吧,难道……
欢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拿起刀要将蛋糕切开。但是过于紧张的手却抖个不停,差点将盘子弄翻。稳了稳情绪,欢馨将蛋糕一分为二,果然在里面有一张卷成长条的纸卷。
虽然明知在这个年代还没有21世纪那样先进的监控设备,赫伊姆也不会对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女囚换大力气监视,她还是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用身体挡住自己的手,这才轻轻拔出纸卷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漂亮而熟悉的哥特字体让欢馨瞬间模糊了双眼。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个词组——等我。
原来经通过丽塔的努力,曼菲斯德终于知道了欢馨的下落,另外不知丽塔用了什么手段让约纳斯同意放了欢馨,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欢馨已经被赫伊姆以医学实验需要为名从集中营带走。虽然约翰娜恨得牙根痒痒心,可赫伊姆进行的医学实验或者说细菌实验更为贴切,是经过元首特批的,可以随时从集中营选取他认为需要的囚犯,任何人不得阻拦,这样一来约纳斯签发的释放令也就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这让远在慕尼黑的曼菲斯德肝胆俱裂。幸运的是他们两的好友费利克斯也曾参与过几次抗生素的研制试验,在这个实验室里还有些关系,便冒险带进了这张字条。
曲折的过程欢馨当然无法了解,可是这张纸上凝聚的爱意却让她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突然出奇地平静下来,这一刻赫伊姆也好、自己即将面对的恐怖未来也好似乎都变得那么遥远。欢馨将小小的纸片贴在心口上,感觉即使在这阴森寒冷的监狱里,内心也拥有融融暖意,仿佛温暖阳光萦绕周身,如此温暖,如此安心……
第一卷 123逝去的生命5
大门被缓缓打开,明亮阳光迫不及待地蜂拥而入,给阴暗的走道带来一丝生机。大概是怕欢馨闷出病来从而影响“原料”的品质,今天她终于有了走出牢房的机会。
踏出铁门的门槛儿,欢馨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气。温暖的阳光包围着她,让苍白的脸颊染上微微的红晕。
极目四望,满眼的灰色,除了高高的围墙、冰冷的铁丝网、岗哨上全副武装的士兵外,院子里还有一些同样穿着囚衣、高鼻深目的人在默默走动。他们目不斜视,脸上或迷茫、或麻木,偶尔有两人走得近一些立刻就会引来一阵激烈的犬吠。
能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和自己一样的人,欢馨本来应该感到高兴,可他们散发出的绝望气息,却压抑得她心情更为沉重。
欢馨慢慢腾腾地迈开脚步朝院子的角落挪去,心里却思忖着曼菲斯德将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救自己出去。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发现在角落的一棵树后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很像一只棕色的小狗。是小狗吗?欢馨不由一欣喜,在这里狗可要比人可爱的多。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想要看个清楚,忽然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动了起来,里面还有两颗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欢馨吓得后退一步,定睛一瞧,这哪是什么小狗而是一个顶着着一头乱蓬蓬棕色长发的小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只有4、5岁的样子,圆乎乎的小脸上虽然白一道黑一道,但是却掩饰不了漂亮的大眼睛以及精致的五官。此刻她显然也被吓到了,正胆怯地看着欢馨。她的眼睛很蓝,透出清澈的光芒,让人感觉很纯净。
欢馨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边警惕地看看四周,还好这里是院子的角落,那些看守并没有给予过多的注意。她微微松了口气,冲着怯生生的小女孩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也许是知道自己也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此刻的欢馨对于孩子有种特别的感觉。她微笑着伸出手示意小姑娘钻出来,那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歪着头打量眼前对自己和蔼地笑着的女人,那可爱的样子让欢馨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养的小狗。她加深了笑意,用唇形无声地说着:“别怕,快出来!”
似乎是感觉出了欢馨的善意,小姑娘伸出小小的手掌放在她的手里,慢慢从树后面钻了出来。
欢馨怜爱地为她掸去身上的枯叶,又翻了翻袖子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为她擦拭脸上的灰尘。将凌乱的长发捋顺并用自己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扎好,一个漂亮的小天使便出现在欢馨眼前。她这才发现小姑娘的皮肤不仅细腻而且特别白,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淡淡的玫瑰色。而那头及腰的长发也异常柔顺,显然在进入这里以前被家人细心打理着,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金棕色光泽。
虽然两人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欢馨温柔的举动让小姑娘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缓和下来,慢慢偎进欢馨的怀里,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欢馨轻抚着她瘦弱的脊背,低下头侧耳倾听。
“妈妈……妈妈……”小女孩稚嫩的童音反反复复叨念着,犹如重锤一下下砸在欢馨的心上。
进了这里,这个孩子的生命也就意味着走向了终点,5岁的年纪还没开始如花般人生就要凋谢了!欢馨眼里涌起一股热意,她不由收紧了搂着孩子的手臂,无声地安慰着。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呵斥和狼狗的狂吠,下一刻孩子已被硬生生拉出了欢馨的怀抱。她抬起头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德国士兵,但是对方却毫不留情地拽着孩子准备离开。
孩子被突然拉离温暖的怀抱立时吓得脸色发白,瞪着惊恐的眼睛无助地看着欢馨。欢馨想要上前却被隔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终于那乖巧的孩子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向着欢馨的方向伸出手大声叫着:“妈妈……妈妈……”可是背后冷酷的大手仍是将她往后拖。
欢馨心里一阵阵发紧,喉咙口像被堵了块大石头,隔着看守尽力伸长手臂想去安抚孩子,但孩子小小的身躯怎么敌得过人高马大的德国士兵?终于那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洞的铁门背后,哭喊声也随之停止。欢馨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了孩子被黑暗吞噬一刹那间竭力伸展的苍白纤弱的小手上,那伸展到最大限度的五指仿佛是要拼命抓住远去的光明,又像是在向外面的人们发出无声的求助。
紧紧收拢的手指握紧又放开,欢馨摇摇晃晃地随着人流走回关押处,心里一片茫然,脑袋里似乎塞满了很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也无法思考。
第一卷 124逝去的生命6
日子在几近恐惧地等待中慢慢溜走,虽然曼菲斯德再也没有派人送来只字片语,但那个传信给欢馨的德国士兵总是隔三差五地出现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匆匆一瞥后若无其事地离开。尽管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但只要一想到曼菲斯德的保护无处不在,欢馨的心便会平静许多,这漫漫长夜也终也会有黎明的时候。
又一个傍晚,门口黑影一闪,门被打开了,而开门的正视那个送信的德国士兵。欢馨不由一阵欣喜,但是那人开门后却并没有进来,而是恭敬地退在一边,露出身后穿着黑色党卫军制服的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脸庞清癯,身材细长的中尉,欢馨似乎记得他是总跟在赫伊姆身边的副官。她心头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那个中尉站在那里没有动冷冷地斜睨着欢馨她,连话也懒得说只是用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将女犯带走。
欢馨慢慢吞吞地蹭出门口,经过那名士兵面前时还故意停了停,可是那人仿佛没有看见似的,低垂着眼睑一动不动。欢馨失望地苦笑了一下。自己到底还是太天真了,曼菲斯德无论家世背景再怎么显赫到底还没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又怎能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救出自己?
再一次走在肆虐的寒风中,欢馨感觉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身体一阵阵打颤。她茫然地看着黑沉沉的四周,不知道将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
车子七拐八拐地转了无数个弯,然后在一幢灰墙灰顶的两层楼别墅前停下。围墙上没有张牙舞爪的铁丝网,也没有让人发怵的岗哨景象,那窗口透露出的柔和的橘色光芒让欢馨有种回家的错觉,,但在一派静谧、舒适的空中她似乎又嗅到了某种危险的存在。
门口肃立的警卫向着欢馨身前的中尉举手致敬,中尉仍旧面无表情地回礼,也许除了他的顶头上司,没有人能触动他的感觉神经。
被推搡着走进大门,整个充满文艺复兴时期格调的客厅展现在欢馨眼前,低调复古的装潢让这里充满了艺术气息。明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晕照在正面墙壁上的巨型人物自画像上,显得该外引人注目。
画像上的人正是阿格里特·赫伊姆,穿着笔挺的党卫军制服,胸前的勋章闪闪发光。他的嘴唇很薄,象一个炼金术士,灰色的眼睛里闪现的是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狂热。此刻,欢馨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来到的是谁的地盘,而且似乎还能从墙上的自画像上找出赫伊姆自恋性心理的蛛丝马迹。
蹬蹬蹬——,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旋转的木楼梯上传来,欢馨惊得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令她不寒而栗的人。
赫伊姆今天并没有穿正式的军装,一套深蓝色的毛料西服让他整个人线条柔和不少,但这却让欢馨更为胆战心惊。
第一卷 125逝去的生命7(修)
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的其他人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欢馨和赫伊姆。他踱着方步在欢馨身前2米处站定,从上到下审视着。散发着精光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纯粹只是在检查一件自己的私有财产。欢馨心里发冷,忽的往下一沉,双手保护性地环在了腹部处。
也许是欢馨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有些蜡黄的肤色让赫伊姆很不满意,他阴沉着脸,拧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手指敲击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客厅里安静极了,欢馨警惕地看着仿佛陷入沉思的男人,神经就像拉紧的弦,一绷就会断裂。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赫伊姆忽然抬起头,惊得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男人只是冲着欢馨展颜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让女士站着是很不礼貌的!~”虽然那笑并没有让欢馨放松紧绷的神经,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认为还是听从对方的安排比较好。
踩着长毛绒的地毯欢馨在沙发离赫伊姆最远的一个角落坐下,她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并紧紧攥着衣角,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增添些许勇气。
赫伊姆对女孩的抗拒不以为意,朝着她的方向注视了一会儿,那眼神让欢馨一阵恶寒,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过。忽然,男人像对她失去兴趣般悻悻地转开了眼睛,并顺手拿起茶几上一个青花双龙瓷瓶细细把玩,那入迷的程度似乎已经完全将欢馨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
欢馨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僵直的脊背泛起一阵阵隐隐的痛。她将呼吸放轻、放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有些发酸的眼睛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变得越来越沉重。这段日子她总是嗜睡,这样的现象更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我很喜欢你们中国的文化!” 赫伊姆的声音很低,却在偌大的客厅里产生了隐隐约的回声,让欢馨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对面那看似无害的男人又要耍什么花招。顿时她混混沌沌的脑子变得清楚了不少。
赫伊姆自顾自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纤长而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它光滑的的表面,温柔得就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随即他缓慢的语调再次响起:“这是中国元代的双龙瓷瓶!令人难以置信这么精美的东西竟然在几百年前就被制造出来了,真是太让人着迷了!上面的三爪龙纹图案简练传神,可以说是巧夺天工!程小姐认为呢?”
欢馨紧抿着嘴没有出声,何况她也不认为对方会在意她这个囚犯的答案肯定与否。果然赫伊姆并没有等待欢馨的回答,径自着他的独角戏:“我是一个收藏家,我看上的无一不是精品,比如说这个瓷瓶,还有比方眼前的您……不过和陶瓷相比,我更为欣赏的是另一种材料制成的艺术品,那是上帝赐给人们最好的礼物……”
说着,赫伊姆放下了手中的瓶子,翘着二郎腿勾眼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兴奋的三角眼里放射出嗜血的光芒。欢馨浑身发抖,她的耳朵几乎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接下来会怎么样?曼菲斯德又在哪里?欢馨不敢想,也不愿想,她攥紧布满冷汗的双手,抬起眼迎上对面人冷桀的目光。
忽然赫伊姆站起身朝欢馨走来,缓缓逼近的高大身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欢馨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人影,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最终她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
赫伊姆皱着眉头在欢馨身前停下,看着她消瘦的身体以及黯淡无光的肌肤心里一阵烦躁,这样下去他将无法得到最佳的皮肤作为灯罩的材料,那可是献给某个上层人物的礼物啊!
他有些恼怒地将这个女人一把拉起,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欢馨几乎惊呼出声。她紧紧咬着下唇与近在咫尺的男人对视,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竟然让她感觉阵阵刺骨的寒意深入肺腑。
赫伊姆微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女人。近看,欢馨光洁细腻的肌肤几乎连毛孔也看不出。到底是东方女子,皮肤的细洁程度是吃牛肉长大的西方女人无法比拟的,只要稍加时日调养,相信就能获取上乘的人皮。对这点的认知总算让赫伊姆不快的心绪有所好转。他抬起手在欢馨光滑的脸颊上游移又缓缓地向下滑,伸入领口在锁骨处停下,轻缓地抚摸着。
第一卷 126逝去的生命8
男人暧昧的动作和冰凉的手指让欢馨身体一颤,连带肌肤上也爆起一粒粒鸡皮疙瘩。尽管她完全明白赫伊姆对自己身体的看法,尽管对方眼里除了对某种事物狂热的痴迷外并完全没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会有的滛亵之意,但让除了曼菲斯德以外的男人如此触碰自己,而且是一个随时想要剥夺自己生命的男人,欢馨顿时感觉一阵阵的恶心涌上心头,不知是不是没吃晚饭的缘故,她感觉腿就像棉花做的一样,软软的使不上力,眩晕的脑袋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只看见赫伊姆的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听不清他在讲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听不见到也清静不少。
坚决不能吐出来,决不能昏过去!欢馨凭着残存的一丝意志不断告诫自己。因为根据她的医学知识,女人一旦怀孕皮肤的质量就会下降。现在对面的男人既觊觎她的一身皮肤,但又嫌弃它们黯淡无光,所以一定会让她“静养”几日,那么自己就或许有机会等到曼菲斯德……
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欢馨狠狠地甩了一下脑袋,终于听清楚对面蠕动的嘴里传来的近乎于温和的话语:“你需要好好疗养一段时间……不用怕女士,请相信我对你是友好的!”
“友好”到需要用我的皮来满足你变态的爱好?欢馨自嘲地想着,险些笑出声来,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最起码在短期内没有生命危险。想到这个,她紧张的神经终于有了一刻的松动。
见欢馨放松了神情,赫伊姆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是脸上却仍是不温不火的柔和表情:“不过……”他顿了顿,欢馨的心也跟着停了停,然后他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道:“我真是疏忽了,能看您现在变得暗淡无光,一定是缺少了爱的滋润。从医学角度来讲l时的刺激和运动会导致肾上腺等激素的加倍产生,这些激素能够提高女性皮肤的透明度,使皮肤变得更加富有光泽,这也是永葆青春的秘诀!所以为了不让我亲爱的女士——您的内分泌扭曲失调,您在这里不仅会得到悉心的照料,还将享受人生极致的快乐!”
真是td的变态到极点!看着赫伊姆自认为给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方法而兴奋得有些扭曲的脸,欢馨在心里狠狠诅咒着,而嘴上已经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不”,虽然声音有些虚弱,但却十分坚定。
大概是没想到瘦弱的欢馨会如此大胆,赫伊姆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然后突然怪笑一声,双手猛然扼住欢馨的脖子大叫道:“在这里我就是上帝,你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你懂不懂懂不懂你这头猪……”
温热的空气攫住这令人发悸的咆哮在弥漫在整个房间,脖子上越来越紧的手让欢馨眼前一阵发黑,呼吸困难。她下意识地去掰男人的手,可是在铁钳般的手掌面前她的力量如同蝼蚁般渺小。
眼前越来越很,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在欢馨认为自己快要死去的一刹那,她的身体被大力地掼了出去,绵软无力地朝红木的茶几摔去。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欢馨还是本能地避开了腹部的撞击,桌角狠狠地装在她的腰部,钻心的疼痛电流般蹿遍全身,欢馨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趴在地上动弹不了,脖子无力地下垂着,额上的冷汗更是混合着疼楚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脖子里。
混混沉沉间她感觉自己被粗暴地拉起,架在两人之间七拐八拐地出了大厅的门,押进了后面一幢外表简易的||乳|白色两层小楼里。
恍惚间一扇门被打开,她被狠狠地扔在床上,然后门又“砰”地被关紧,巨大的响声震得欢馨清醒不少。她抬眸四望,但房间里的窗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所以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此刻她也再没有力气做无谓的探索,将头埋进枕头里,心弦一松便沉沉睡去……
第一卷 127逝去的生命9
再度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大概是怕欢馨心情不好影响了皮肤的光泽,因此现在她待的房间还算收拾得干净温馨,甚至在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带着露水的玫瑰。淡淡的香气弥散在房间内,融合在被阳光照射得温热的空气中。
欢馨吸吸鼻子准备起身,虽然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力气,但是一夜的睡眠让她精神振奋了不少。她正要起身房门就被推开了,随后走进一个穿着黑白仆人服饰的女佣,平淡的脸上如雕像般没有一丝笑容,唯一长得还算出色的褐色的眼睛里更是毫无温度。她端着早餐,漠然地看着欢馨,让欢馨感觉在她眼里自己和这房间里的家具没有任何区别。
“你……”欢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迟疑着问。
“主人说你起床后马上沐浴,然后要把这些全部吃下去!”刻板的声音如同这个人般没有感情,女仆机械地吩咐完将餐盘放下,也不等欢馨回答就退了出去,快得连欢馨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她得了传染病。
她慢慢腾腾地下了床,感觉腰间隐隐作痛。欢馨飘飘忽忽地挪到梳妆台前,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一个脸色苍白,眼睛浮肿,头发枯黄的女人。这还是先前那个纤细秀美的江南女子吗?欢馨抬起手摸着削瘦的脸颊,又看看自己足足瘦了一圈的手臂,再次苦笑出声。
可不管怎样,目前自己最主要的是生存下去,而且她坚信曼菲斯德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走进浴室,意外地看到宽大的浴缸里水汽缭绕,间或还夹杂着阵阵牛奶的||乳|香味。看来赫伊姆为了自己这身皮可是下了大本钱!欢馨紧抿的嘴角再次露出嘲讽的笑容……
沐浴完浑身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但欢馨看着丰盛的早餐皱起了眉。这么多,怎么吃得完?但如果吃不完,不知道那个变态男人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她,想到这个欢馨浑身一阵恶寒,只好像填鸭般将早餐一股脑儿倒进肚子里。
意外地今天没有感觉恶心,摸着有些发胀的肚子欢馨踱到窗前。她探头向下望去,下面是一个花园,花园中央是一个掩映在常绿植物中间的喷水池,此刻水柱正高高喷起,又急速落下,在水池里形成一片片洁白的水花。因为今天阳光的关系,隐约还能看见几尾红色的小鱼在水中漫游,无忧无虑。如果不是门口那些持枪的党卫军士兵,欢馨真有种重回曼菲斯德的别墅的错觉。不知还要等待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重获自由!欢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失去了眺望的兴致。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在这里欢馨除了没有自由,待遇比在集中营里强上百倍。女仆会按时送来可口的佳肴,可以看报纸,可以听电唱机,甚至每天还能有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到花园散步、晒太阳,可是和别的毫不知情的俘虏不同欢馨早就洞察了赫伊姆的用心,所以再怎么安逸的假象也不能抹去她心里日渐加重深的恐惧。一边要掩饰怀孕的不适,一边要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赫伊姆就要实施的增加女性皮肤光洁度的方法,欢馨就如惊弓之鸟,不仅晚上恶梦连连,甚至听到每一次的开门声她都会心惊肉跳,害怕那张恶魔般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眼前……
“主人叫你!”女仆冷漠的声音惊动了在窗前发呆的欢馨,她浑身一震,苦笑了一下。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欢馨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长发,跟着走出了卧室。刚到门口她的眼前一暗,被门口的卫兵用黑布蒙上,然后摸索着往前走。前几天她已经趁放风的当口仔细观察过这里,虽然表面上与一般的民用住宅一般无二,但是暗地里却守卫森严,凭一己之力根本是插翅难飞。何况现在她又不知道要被带往何地!
赫伊姆还真是高评估了自己,现在的她又能玩出什么花招来?欢馨一边走一边嘲讽地想着,感觉脚下的地势似乎正随着台阶逐步向下。
一步、两步……拐弯……开门,欢馨暗暗计算着步伐,又听见身边类似铁门的撞击声,开了又关,黑暗如附骨之蛆钻入身体,失去视力的眼睛微微颤动,周围的空气愈加阴寒起来,让她手臂上冒出阵阵鸡皮疙瘩。欢馨竖起耳朵竭力想听清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沉闷的脚步声和自己瑟瑟发抖的打颤声,什么也感觉不到,顿时一阵强烈的的恐惧从脚底升起。欢馨将手轻轻放在腹部,暗暗念道:“孩子,妈妈会陪你到最后!”
在最后一道门被阖上的同时欢馨闻到了一股类似于实验室酒精的味道,不好的的预感让她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虽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也并不惧怕死亡,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悲惨的结局。
眼前的布被猛然拉开,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不如欢馨想象中的阴森幽暗,反而整洁明亮。等眼睛稍稍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这才看清这里明显被布置成手术室的样子,在正对面的柜子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药品,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熟悉背影正在整理台前忙碌着。
看到这个身影欢馨的瞳孔猛然收缩,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而赫伊姆也缓缓转过身来,一脸温和地笑着说:“欢迎女士来到我的研究中心!听说你以前也是医生,那么想必很有兴趣参观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欢馨双手环在胸前警惕地盯着对方,只见他转过身不知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侧面的墙就被缓缓推开,露出后面的一个空间。赫伊姆也不招呼她径自走了进去,欢馨无奈地跟了进去。
那是一个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间,橘黄的灯光柔柔地照射下来,给屋子里的所有家具罩上了一层薄纱。四周是一个个的陈列柜,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精美的艺术品:有钱包,有书籍的封套,有灯罩,有票夹,有手套,有画。走近细看,所有这些艺术品均质地上乘,光滑细腻,富有弹性,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第一卷 128逝去的生命10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大家觉得要怎样发展? 前面的男人并不打算向欢馨介绍带她进来的用意,自顾自环绕着陈列柜慢慢欣赏,欢馨思绪纷乱当然也没心思听他的自吹自擂。
突然,她在一个精美的中式屏风前停下。这屏风大约有一米高,古朴的红木框上雕刻着祥云图案,而几扇板障拼合而成的竟是一条栩栩如生的蛇,蛇眼妖异的红色让欢馨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捶了一下。这个图案如此熟悉,欢馨脑中灵光一闪想了起来,这个图案就是圣诞舞会中刺在那中国女孩身上的,她致死也不会忘记的刺目的色彩。
“很漂亮,不是吗?”不知什么时候赫伊姆已经来到了欢馨身后,咫尺的距离让两人看起来显得过于亲密。
欢馨皱眉忍住胃部的恶心感侧开一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对方身上散发着类似于腐尸般令人窒息的气味。
赫伊姆初时脸上的平和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光芒。突然他一把钳制住欢馨的后颈,让她的头被迫朝着一个方向抬起,在那里正挂着一幅羊毛织毯。
米色的底纹上绣着拜占庭时期皇室出游的豪华场面,成群结队的车马,浩浩荡荡的队伍,传神的工艺让人仿佛能听见当时喧哗的人声。队伍最前端的女王身着镶嵌着金丝的褐色长袍,仪态万方。最特别的是织长袍所用的线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在灯光下散发出绸缎般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赫伊姆痴迷地看着那画,一把将欢馨拉到近前,俯在她耳边用情人般温柔的声音说道:“它美吗?你不是帮那个小姑娘梳过头发么,那手感和光泽最适合用来制成毯子!她太不听话了,我给她好吃的,给她玩具,她还整天吵着找妈妈,我想让她安静,我需要安静!”男人的声音突然提高,揪紧的手使得欢馨的头皮一阵阵生疼。
赫伊姆并没有就此停止,他梦呓般继续说:“我给她打针,然后她就安静了!她的皮肤那细腻,是上乘的貂皮(当时纳粹称猎物为水貂,而这些人生存的意义就在于向他们贡献自己的皮),我可不能把它弄坏了!你知皮肤怎样剥才能保证不受损伤吗?皮要尽快进行剥离,当他们还有体温、心脏还在微跳时就要开始;身体一旦僵硬后,不但皮不好剥,皮的质量也会下降……”
欢馨拼命捂着耳朵,这些恶心而残酷的话却无情地钻进耳朵里。终于她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吼叫,挣脱了桎梏踉跄地边后退边冲眼前的魔鬼愤怒地喊道:“别说了!别说了!你是魔鬼!应该下地狱!”
“哈哈哈……”赫伊姆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指着欢馨狰狞地说道,“地狱?我早已在那里了!”
忽然他的笑容在瞬间凝固,脸色变得铁青而阴森,注视着缩在角落里落泪的欢馨。只听他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那个女仆和士兵出现在门口。赫伊姆冲他们一点头,那两人便朝欢馨走去。
“你们干什么!唔……”欢馨质问的话语未落就被胶布堵上了嘴。那女仆别看体型并不高大,却出奇地有力。她轻车熟路地将欢馨制住,然后和那个士兵一起将她抬上了外间的手术台。
欢馨赤果果(非错别字)地被呈大字型绑好,冰凉的金属台面贴着肌肤,丝丝阴寒入骨,腐臭的、阴冷刺骨的死亡气息憋得她胸口喘不过气来。
赫伊姆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过来,站在手术台边端详着,然后用冰冷的手触摸那单薄削瘦的胴体,从上到下,轻缓柔和。
欢馨喘着粗气,瞪着双眼直视天花板。她竭力让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不去听、不去感觉,然后无助地仍泪水滑落。但是身上肆无忌惮的手掌带来的屈辱感还是让她的脸涨得通红,胸口因为羞愤而剧烈地起伏着。
显然男人对目前这身肌肤的触感比较满意,只是在经过腰间的那块淤青时皱了皱眉,然后手指停在她光滑的小腹处,因为怀孕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至今仍十分紧实平坦。欢馨的心一沉,虽然难逃一死,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使她不到最后的时刻仍然想去保住那个小生命。
她扭动着无力的四肢尽量想要躲避那双猥琐的手,可一切都是徒劳的,现在欢馨除了可以流泪和祈祷,什么也干不了。
赫伊姆定定地望着手下的躯体像是在思索什么,欢馨紧张得连脚趾也不由得蜷缩起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
忽然,男人冲她诡异地一笑,伸手从手术台边的盘子里取出一个针筒,里面注满了不知名的药水。
他动作娴熟地将针筒推了一下,几滴透明的药水便从冒着寒光的针尖滴出。这就是结束自己生命的针剂?突然之间欢馨感觉浑身无力,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眼角沁出的泪水顺着鬓角流进乌黑的发里。
见手术台上“猎物”死灰的脸色,赫伊姆露出不悦的神情。他呵呵狞笑着,沙哑着喉咙说:“放心,这个只是治疗xg功能障碍的针剂罢了!是我们人类遗传研究基金会的最新研究成果,它可以增加帝国优秀人种的繁衍率!不过还没正式通过实验,你应该为能成为它的实验对象而感到荣幸!迟早有一天,你们这些劣等民族都要被消灭,你们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死水似的眼睛突然变得如饥渴的野兽看到食物般疯狂和兴奋!
要死还不能痛快地死,死之前还要在这个变态面前表演春gong 戏!欢馨怒视着赫伊姆,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
微凉的液体注入欢馨体内,赫伊姆后退几步饶有兴味地等待药效的发作,兴奋的光芒前赴后继地从眼缝里涌出。
不一会儿欢馨的脸色泛起潮红,她感觉心跳在不断加剧,身体的深处涌起一股燥热,然后所有的器官都在叫嚣着只想找个发/泄的出口。眼珠在紧闭的眼睑下微微颤动,她突然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尖,嘴里弥漫的血腥味和疼痛让欢馨逐渐沉沦的大脑总算恢复了一些清明。即使是受辱,她也不允许自己就此屈服。
第一卷 129假如爱有天意1(修)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今天榜单没申请到,真的写得不好吗?唉…… “哐当”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助手恭敬的报告声:“博士,已经按您的吩咐注射了药剂!”赫伊姆微微嗯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手术台上紧闭双眼的欢馨虽然难受到极点,但对于走进来的人还是有些好奇,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变态狂会个自己安排一个怎样的“实验伴侣”。微微侧过头,她看清了眼前的人。这个人瘦骨嶙峋的身体赤果着,甚至可以看到每一条肋骨,特别是那双垂在身侧的手如同鸡爪,上面爆出的青筋蚯蚓般扭曲着。再往脸上看,鸡皮鹤发,皱纹似刀刻,竟是个七十多岁的犹太男人。可是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虽然有些呆滞却因为药剂的关系闪现出情=欲的光芒。欢馨五脏六腑不由一阵翻腾,将眼睛转开,无意间却瞟过那人挺立的下shen,又想到等会儿自己要面临的场面,她浑身爆起鸡皮疙瘩,身体在催——情的剂的作用下渐渐无法控制起来,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被无数倍扩大,一下下撞击着心房。
死!她实在是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和那个深爱的人!可是眼前的情况要她如何坚持下去!
“呵呵——”一边的赫伊姆却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他满意地摸摸那人,冲着欢馨好心情地解释道,“这人30岁起就患有性 ——功能障碍,妻子和他离婚!可是我的发明却在这个年纪治好了他,你说是不是一个奇迹?不过等一下还得看他到底能坚持多久,这样我才好调整我的配方!”
欢馨却充耳不闻,她死死咬住唇瓣,努力和身体里的异样搏斗,生怕一个不下心就喊出声来。
朦胧间,她感觉一个火热的身体附了上来,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声,一只粗糙如砂纸的手急切地揉——搓自己,粗鲁的动作让她痛得皱起了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