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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17部分阅读

    人,为首的正是那个魔鬼看守约翰娜。真是冤家路窄!欢馨惊得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后面得盖世太保没防备她会突然停下差点撞了上来,不由一阵咒骂,可是前面的欢馨却恍若未闻,她只知道自己再次落在约翰娜手里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看来老天爷也不想放过自己,但是为什么又让她遇见曼菲斯德,还爱上这个不该爱的男人?欢馨抬起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嘴角浮起无奈的苦笑。

    这时约翰娜已经来到近前,她猛一见到欢馨脸上也是一愣,刚才接到电话说上面要送一个特殊的犯人过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中国女人。随即,一丝残酷的笑意爬上眉梢,看得对面的盖世太保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毛。

    将上面交代的话转述了一遍,这些盖世太保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转身离开,只留欢馨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约翰娜正要开口,那个领头的盖世太保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对着约翰娜交代道:“少尉,这个人上面还要问话,到时候将军可不想见残缺不全的场面!”

    约翰娜本来真暗自窃喜欢馨的到来,盘算着怎样让这个使她颜面扫地的女人死得痛苦不堪,但是那人嘱咐的话明显来自高层,而且满含着警告的意味,让她不得不服从。

    约翰娜万般不愿地点了一下头,眯起眼睛瞥向欢馨的位置,那犹如毒蛇般的目光使得欢馨浑身冰冷。

    随着砰的一声响大门被重重合上,欢馨知道那些盖世太保已经走了,她死死地拽住自己披肩,记得这条披肩还是曼菲斯德亲自挑选了送她的,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

    四周如死的寂静仿佛将时间都停滞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欢馨隐隐的还感觉空气里好像流动着尸体腐烂的恶臭,这让她的胃又是一阵紧缩。她低着头,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呕吐,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做出什么举动来惹怒那头发疯的母狮。

    嗒嗒嗒……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逐渐靠近,欢馨的心也跟着加快了跳动,她摒住呼吸,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

    突然,她感觉在对面的人丛里有一道兴奋的眼神正射向自己,虽然没有实质的存在,但就是让欢馨感觉出它的执着,仿佛自己是它的猎物,已经被死死地盯上了。

    欢馨连忙抬头望去,正好和眼神的主人撞了个正着,是他——那个喜欢“人体艺术”的纳粹变态军医阿格里特·赫伊姆。

    赫伊姆见欢馨望向自己竟很有绅士风度地冲她一欠身,笑容在那张白得过分的脸上显得有些不正常的病态。

    欢馨一皱眉将眼神挪开却和迎面走来的约翰娜碰个正着,后者缓缓逼近,阴郁的脸色比周围寒冷的空气还要让人感到可怕。

    看着眼几个月前还是阶下囚的女人如今衣着光鲜地站在眼前,而且这个人还在自己一心倾慕的男人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约翰娜的心就像被油烹火炙一般,汹涌的怒气瞬间涌至头顶。她围着欢馨转了一圈,让欢馨感觉自己就是即将被吞噬的猎物。

    欢馨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那阴森恐怖的刑讯室里。

    而此刻的约翰娜却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听在欢馨的耳朵里却犹如地狱之音。只见约翰娜边笑边伸手摸了摸欢馨身上那质地极佳的羊绒套裙,微眯起眼睛凑近她的耳边,用和脸上的笑意完全不符的冰冷语气说道:“啧啧……多么柔软的面料,是今年柏林最流行的款式和品牌啊!他一定很宠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欢馨的耳廓上,让她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成了冰。欢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试图远离那个魔鬼,却被对方一把摄住胳膊拉了回来,紧接着下巴一阵刺痛马提娜手里带着钢刺的皮鞭已抵住了她,欢馨只能被迫抬起头与对方对视。

    此时约翰娜虽然还在微笑,但是阴恻恻的眼神却让人如坠冰窟,她用力碾动着手里的皮鞭,鲜血瞬间从欢馨雪白的下巴上冒出,殷红的血珠让约翰娜瞬间兴奋起来。她饶有兴味地盯着手里刺入肉里的钢刺,欢馨痛苦的表情更是让她莫名地亢奋,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现在你还不被玩腻了,像垃圾一样被扔回到这里?不要脸的婊/子,你当初不会想到还有今天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这里有的是好东西等着你!”

    下巴上愈来愈深的痛楚让欢馨明亮的眼睛里涌起了一层雾气,可是头脑却因为痛苦变得异常清晰。她紧咬着嘴唇,心里反而平静下来,镇定地迎上约翰娜凶狠的目光。

    女孩毫无畏惧的神情让约翰娜一愣,接着怒气涌上心头,她涨红了脸将欢馨猛地一推,愤怒地冲身后的手下大吼:“将这个女人送到11号牢房,让汉娜好好招待她的客人!”

    欢馨被推得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感觉胃里的不适又加重了几分,她猛地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住那阵恶心。

    后面的看守不耐地退了她一把,喝道:“快走!”

    欢馨艰难地直起腰,缓步向前走,感觉周围射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其中还夹杂着赫伊姆期待的目光。她心里逐渐涌起不安:11号牢房!似乎是一个危险的所在啊!曼斯,我还能等到你吗?……

    第一卷  116炼狱3

    走进黑洞洞的牢房门口,欢馨留恋地往后看着门缝里逐渐缩小的亮光,身子忍不住一阵瑟缩。门悄然阖上,只留下身后的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后面的看守不耐地退了她一把,让欢馨暂时停止了胡思乱想脚步凌乱地向前走去。

    走在幽暗潮湿的甬道里,阵阵冷风像刀子一般透过厚厚的大衣刺入骨髓,冻得人连牙齿都不由得打起战来。

    “啪嗒啪嗒”一行人的靴子在不宽的走道上敲击出孤寂的单调声音,毫无节奏地回荡在四周,在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暗中使人感觉特别的刺耳。

    这里太安静了,让欢馨感觉像走在荒凉的坟墓里的,此刻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就连自己的心跳和脉动似乎都能听得异常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让人几乎忘记了时间时前面出现了一道门,欢馨知道在那里她身上所有的物品包括衣服都将被收缴一空,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丝毫没有尊严地接受检查并换上散发着霉味的囚衣。不过在这里活下去才是王道,至于尊严则早已被摒弃在人性之外。

    进了门,骤然亮起的光线一下子充满整个空间,让欢馨眼睛被刺得生疼,她从来不知道光明原来也会有爆炸的感觉。照例被粗鲁地像牲口一样呼来喝去,欢馨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自己赤/裸的身体是如何暴露在一群贪婪的眼神中,然后穿着在这寒冬里几乎没有什么保暖效果的囚衣被送进了11号牢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饭时分,牢房里拥挤的上下通铺上挤满了瘦骨嶙峋的女囚,在干了一天繁重的体力活后一个个蓬头垢面,精神萎顿,不只是累了还是害怕说错话引来杀身之祸,几十个人的房间里竟没有人高声讲话,偶尔的窃窃私语也是短短几句话便结束了。

    房间里显然比外面温暖许多,但是由于不通风的缘故空气里到处飘散着一股马蚤臭,让欢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胃又是一阵翻腾。

    后面的看守已经离开,众人只是用或好奇或厌恶或戒备的眼光看着这个站在门口的中国女孩,长期的集中营生涯让她们已经变得有些麻木,残酷的现实教会她们除了自己不会有人更可靠。

    欢馨看着被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似的床铺,微微蹙起了眉头,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地方再容纳自己这个多余的人了。

    她缓缓向里走,希望能幸运地发现一个容身之地,哪怕能坐一会儿也好,因为此刻她不仅胸口恶心得要命,而且腰也酸痛得快要断了一般。

    这时她欢馨忽然发觉在整间房间最里出,也是这间房间唯一靠近出气口的的地方有一个空着的床铺,不但没有被成群的人占据,而且还待遇优厚地方着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这在集中营里可谓是“贵宾级”的待遇。

    这样的情形出现在拥挤的牢房里,那只能说明这张床的主人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虽然欢馨也感觉出这一点,但身体上极度的不适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做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她一边想着一边径直朝那张床走去并在床边坐下,众人的眼光再一次齐刷刷朝她射来,甚至还有几个发出了惊讶的吸气声。

    欢馨狐疑地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众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时,一个瘦小的人影已经分众而出,冲到她眼前将她一把拽着起来,急急低声叫道:“程,这边!”

    熟悉的语声使得欢馨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削瘦、蜡黄的脸,但是从那大眼睛里依稀还能看出昔日的风采以及久别重逢的喜悦。是冬妮娅——那个欢馨在苏联边境结识,又一路相伴被送进集中营的苏联女子。

    在这恐怖的地方再次见到好友,欢馨也是一阵激动,仿佛迷路的孩子见到亲人般。她急忙站起来开口询问,可还没等自己张口冬妮娅已经慌慌张张地拉着她朝自己的床铺走去,仿佛刚才欢馨坐过的地方有着致命的病菌一般。

    冬妮娅的地方其实也不大,7、8个人挤作一团,现在又加了一个欢馨就更是连转身也办不到了,可是也别无他法 。

    欢馨不好意思地朝其他几个明显不满的女人笑笑,正想和冬妮娅说话,就听门被咚的一声推开了,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吓得一哆嗦。

    欢馨和冬妮娅也惊得连忙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漆黑的门洞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强壮女人,虽然同样穿着囚衣但是那满脸横肉的脸上却充满凶悍的神情。那女人用一双倒三角眼随意地扫视了一下众人,众人便不由得低下了头尽量让自己朝里缩得更小。那胖女人似乎对她们的表现很是满意,勾着嘴角朝里走来。

    欢馨狐疑地看着让一屋子人噤若寒蝉的女人,奇怪为什么在食宿条件差得连狗都不如的集中营里,这个人还能保持着如此“丰腴”的身材。瞧她胸口那两团硕大正随着她一摇一晃的步伐上下起伏,让人忍不住猜测这个女人是靠什么来保持平衡的。

    这时,身旁的冬妮娅轻轻拉了拉欢馨的衣袖示意她将头低下,此刻即使再傻的人也应该知道眼前那个愈走愈近的女人应该是这群人中的头,而且很有可能是德国人的走狗。

    欢馨乖乖埋下头,也学着冬妮娅的样子将自己隐藏在床柱的阴影里,希望那个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眼看着女人即将从身边走过,欢馨正要松口气,那人却突然停住了向前的步伐,欢馨的心也为之一顿。不多时两条粗壮的腿停在欢馨面前,然后一张放大的、极其男性化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同时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洋葱味的臭气扑鼻而来。

    第一卷  117炼狱4

    欢馨强忍要吐的欲望将自己朝后缩了缩,又状似胆怯地把脸埋下去。可是那个和她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女人似乎对于眼前这名娇小的东方女子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她不仅没有转身离开反而伸出那粗短油腻的手指一把攥住了欢馨尖细的下巴。

    头被强迫着抬起,欢馨黝黑的眼眸对上来人滛/亵兴奋的眼,那眼神让她有种被剥/光的感觉,不由一阵恶心,真希望此刻能有人出声来转移这个明显性取向有问题的女人的注意力。

    利用眼角的余光欢馨失望地发现一个事实——周围的人大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只是用眼睛偷偷地向这边瞟,其中有厌恶,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漠视。

    心里乱得就像一锅烧糊的粥,欢馨一时也没有办法想出脱困的办法,她只能皱着眉与那个高大的女人对视,感觉身边紧紧挽着自己手臂的冬妮娅在微微颤抖。此刻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过更为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这样注意她这个新人?

    来人正是魔鬼看守约翰娜口里说的汉娜,一个在集中营的女囚中以凶悍著称的女犯。虽然她的身份也不见得比这里在押的任何一个人来得高贵,但是她的狠劲在集中营里却是众所周知的,甚至瘦弱一些的男犯都不敢惹她。

    就像所有有压迫的地方一样这里暗地里也必会有反抗,所以那些德国人非常需要在这些犯人中安插眼线,因此彪悍的汉娜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约翰娜的眼线。虽然她用出卖自己的良心换来了较好的生活待遇但是也为同伴所不齿,但是在汉娜以残酷的手段揭发了几次囚犯们的越狱行动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她敢怒不敢言。

    集中营里的日子单调而艰苦,特别是在男女那档子事上更是得不到满足,因此同性恋就这样在囚犯之间悄悄滋生蔓延。对于汉娜这样一个强壮的正常女人来说只能寻找长得清秀、娇小的女囚来解决自己的需要,不过这样的女囚如今在这里是越来越难找了。

    今天她则是得到了约翰娜的暗示,对这个长得很入她眼的东方女人可以为所欲为。

    忍受着汉娜猥琐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游走,欢馨努力想把自己的下巴从对方黑乎乎的指甲下解救出来。可是她的反抗却换来更重的禁锢,下巴上不断传来的刺痛让欢馨猜想那里一定流血了。

    “请放开我!”欢馨低低的开口,语气平静而缓慢。

    汉娜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中国女人会有如此镇定,她先是一愣然后桀桀怪笑起来,那笑声又高又难听,刺耳得让欢馨想到了童话里那些造型诡异,脸孔干枯的老妖怪。

    身边的冬妮娅战抖得越发厉害了,她暗暗摇动着欢馨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和眼前的人对抗。欢馨却暗暗苦笑,现在似乎不是她想不想反抗而是那人愿不愿意放过她的问题。

    突然汉娜那张过于肥胖的脸阴沉了下来,笑声也戛然而止,她用鼻子在欢馨的脖子边像狗一样嗅了嗅,用沙哑的声音几乎是温柔地说道:“你真香!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一定很舒服!不过……”她停了停,暧昧的语气让欢馨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这也让她想到了某种很不堪的事情。

    紧接着头皮一阵剧痛,欢馨已经被汉娜扯着头发一把拽了起来,她只觉得耳边传来冬妮娅绝望的喊叫:“不,程……”似乎她还想扑过来阻止欢馨被带走,但是很快被几个汉娜的亲信制住了,除了嘴里发出的呜呜声,只有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预示着欢馨即将接受的悲惨命运。

    欢馨顾不上许多,两手抓住头发和汉娜进行拉锯战,企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她的力气显然比不上眼前这个像山一样的胖女人,身体被拽着走向那张空床,每接近一步她心里的恐惧也在增加一分,那张床如地狱一般令人心悸。

    汉娜在床前停下,右手一用力欢馨就像破麻袋般被摔在了床上。汉娜咆哮的声音在欢馨嗡嗡作响的耳边响起:“东方猪,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要记住在这里谁说了算!今天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你这个婊/子身上有什么资本可以炫耀!”

    欢馨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是汉娜大山样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她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朝欢馨扇去。

    “啪!啪!”肉与肉撞击的声音在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房间里回荡,有种残酷的快/感。欢馨感觉眼前金星直冒,两颊剧痛难当,嘴里布满了血腥味。就在她几乎的昏厥时候,巴掌停止了,耳边是模模糊糊的咒骂声:“听说有个德国军官很宠你?不过你在德国人身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嘿嘿!”

    欢馨抱着眩晕的脑袋勉强睁开眼睛,却感觉身上的囚衣正在离开自己,微凉的空气让她一个激灵恢复了些许神志。

    不!她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即使是死她也不可以让一个女人得逞。曼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么需要你?泪水从眼角沁出,欢馨感觉从来没有如此想念那双湖蓝色的眼睛!

    第一卷  118炼狱5

    不顾脸上的剧痛,欢馨努力睁大肿得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将头转向一边,寻找可以帮自己脱身的武器,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已将那纤细、秀美的脖颈暴露在了对方的眼前。

    汉娜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浑浊的眼球里隐隐闪现出红色的光芒,她猛然低下头发疯似的冲着那白皙的脖子啃噬,身体里叫嚣着一波波强烈的欲/望。

    脖子上的疼痛让欢馨脑袋发晕、手脚发软,她绝望地被压在女人痴肥的身体下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濡湿的啃咬和吮吸加速了她身体的不适,一股酸水迅速涌了上来。

    欢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身上的“大山”,她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口酸水就喷了出来,只听耳边一阵惊呼,呕吐物全部溅在了汉娜大饼似的圆脸上。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仿佛紧绷的弦一碰就断。

    汉娜铁青的脸上挂着湿嗒嗒的粘液,滑稽异常,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寂静得令人心悸的空间让欢馨喘不过气来。忽然汉娜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蒲扇般的大手朝欢馨的脖子掐来。

    在危急时刻,欢馨的潜能似乎被彻底激发,她一扭身从床和那女人的夹缝里钻了出来,并下意识地朝紧闭的铁门跑去。不只是被突发的状况吓呆了,还是有意要看汉娜出丑,牢房里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更有甚者还悄悄地让出了道路。

    欢馨猛然扑到厚实的铁门边转动门把手,可是门却纹丝不动,她脑子一片空白用力敲击着铁门,“哐哐”的击打声奏出绝望的旋律。

    “快给我抓住这个婊/子!”汉娜费愤怒的吼声透过人丛传了过来。欢馨缓缓转过身,两眼失神地看着逐渐逼近的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一般,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紧贴着冰冷的大门身体缓缓缓落,那刺骨的寒意直透心窝。

    看着汉娜狰狞的脸分众而出,欢馨浑身一震,恐慌使她的大脑模糊一片,尖利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耳边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

    而此刻,听完迈尔中尉的汇报正在办公室里焦急寻找对策的曼菲斯德没来由地感到心口上的伤口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揪住胸前黑色的制服,苍白的脸色让边上的迈尔担忧地询问道:“长官,您没事吧!”

    曼菲斯德撑着桌子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摆了摆手,用有些无力的声音说道:“不用担心,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迈尔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默默冲他敬了个礼退了出去。

    曼菲斯德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放在唇边却没有点燃,幽深的眼眸聚焦在墙上悬挂的元首相上,就这样像被石化般一动不动。

    忽然,他浓密的剑眉一蹙,像下定决心般捏碎了手里未曾点燃的香烟,起身抓起黑色的军装风衣冲了出去……

    第一卷  119逝去的生命1(修改)

    黑暗!四周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欢馨转动着干涩的眼珠努力想看清周围的一切,但是怎么也看不清,黑暗像一层轻薄的面纱附着在眼睑上,让她仿佛失去了视觉。然后耳边又传来无数尖利阴森的笑声,震得那汪湖蓝的水波四处飞溅,欢馨急急伸出手试图把它们聚拢,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那抹令人安心的蓝迅速在漆黑的夜幕中破碎、消逝……

    “不要!不要离开!……”她在心里发出绝望的叫喊,挪动着僵硬的四肢坠入黑洞洞的深渊。

    少顷,她感觉有一个锐利而冰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游走,一下、两下……让欢馨的意识终于跟上了感觉的步伐,睫毛一阵颤动,沉重的眼皮被慢慢撑开。

    眼前的景物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布局到是有些像21世纪自己供职医院的病房。难道曼菲斯德已经把自己救出集中营了?想到这个欢馨不由一阵激动,急忙转动僵硬的脖子搜寻那个熟悉的声影。

    可是床边突然映入眼帘的人影却让她的瞳孔一阵收缩,那是一个她一辈子也不愿意见到的人——阿格里特·赫伊姆。

    此刻赫伊姆正勾着嘴角将自己保养的很好的手从欢馨的脸上收回,而看她的眼神却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并且是一件随时按能照主人的意愿进行改造的物品。

    在赫伊姆兴奋而疯狂的眼神中欢馨的心沉到了湖底,一股寒意,一股深入脊髓的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了上来,她全身的汗毛、头发,甚至神经末梢都因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而悚然颤抖。

    “亲爱的女士,您终于醒了!” 赫伊姆率先开口,用柔和得几乎算得上温柔的语调和欢馨打着招呼,“集中营里的囚犯真是太粗鲁了,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淑女呢?”

    欢馨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弹自唱的男人,如果不是在上次的圣诞舞会上见识了他的变态,此刻她真要为对方的诚恳感激涕零了。

    赫伊姆对于欢馨冷淡的反应似乎并不在意,却突然伸出手去拉欢她的衣。欢馨惊得用力挪动身子,可是绵软无力的肢体让她怎么也逃脱不不了魔爪。肩头一凉,衣襟被扯开了。

    噙着泪水,欢馨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绝望蔓延开来,此刻她宁愿自己死在集中营里。

    但是预想的羞辱并没有降临,赫伊姆修长的手指只是停留在那块梅花形的胎记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冰冷的触感让欢馨一阵恶心,细腻的皮肤上爆起一粒粒细小的鸡皮疙瘩。

    但赫伊姆全不在意,全部的心神都被那胎记吸引,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出痛惜的表情。他轻轻抚摸着横贯胎记中央的一条较为严重的抓痕,眼里的惋惜突然升级为狂怒。这个女人的皮肤应该是属于他的,除了他谁也没有权利去毁坏这大自然的杰作。于是在之后的几天内,汉娜就从集中营里神秘地人间蒸发了,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但是大家暗地里都拍手称快。

    这些欢馨当然不知道,此刻她恐惧地看着赫伊姆那张扭曲得有些狰狞的脸,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在现代看过的二战纪录片,里面提到过在二战结束后,盟军在缴获的希特勒的收藏品中有一个用人皮做成的灯罩,那上面就有一块很特殊的梅花胎记。

    制作那个灯罩的材料不会就是取自这具身体吧!哦,上帝呀,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情!此刻,欢馨只觉得脖子后的汗毛根根竖立,虽然是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但是却如坠冰窟。她下意识地攥紧布满冷汗的双手,脑中一片空白……

    同一时刻,曼菲斯德在欢馨被带走的一天里,像无头苍蝇般找遍了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但显然这次约纳斯是下了决心,竟没有一个人敢帮助曼菲斯德甚至是给他一点暗示。

    傍晚时分,曼菲斯德疲惫地靠在办公室的走廊上,仿佛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无力地摘下军帽,捋了捋微乱的金发,那抹柔和的金色似乎也随着主人情绪的焦虑而变得无精打采。

    怎么办?不知是不是相爱的两人之间真的存在心灵感应,曼菲斯德真实地感觉到了欢馨的恐惧和无助。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暗暗吸了口气,让自己纷乱的心暂时平静下来,打开门走进了昏暗的办公室。

    没有开灯,直接在办公桌后坐下,曼菲斯德静静地点燃一支烟,微红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黑暗总是让人的思维变得格外清晰,他乱哄哄的脑袋也逐渐平静下来。刚才接到通知,后天他就要跟随元首去慕尼黑视察,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未来的24小时内将欢馨救出,那么他们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了!想到这里,曼菲斯德立刻感觉到心口像被利器击中般痛了起来。

    他拧紧眉头,用大拇指大力地揉了揉太阳|岤,然后伸手拨通了丽塔办公室的内线……

    第一卷  120逝去的生命2

    黑夜逐渐褪去,温暖的阳光透过墙上的小玻璃窗溜进房间,洒在床上,留下出许多星星点点的光影,可是却无法照进欢馨的心里。

    她睁着无神的大眼盯着天花板发呆,脑袋里空空一片。赫伊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欢馨只听见他在门口大声地吩咐看守要怎样照顾里面的女人,然后是看守唯唯诺诺的答应声,那一刻欢馨真有种大笑的冲动。此刻,她变成了饲养场里的山羊,主人给它们良好的待遇只是为了觊觎那身雪白的羊毛。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吃过东西,欢馨感觉胃部隐隐作痛,胸口那闷闷的感觉似乎在清晨又加重了几分,让她的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却睡意全无。

    欢馨索性从床上做起来,撑着有些眩晕的脑袋四处打量。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极目的是一片白色,除了身下的一张床,还有一个床头柜和角落里的一个马桶,虽然简陋但是十分干净。在墙壁的顶部有一扇小小的气窗,亮光就是透过那里射进来的。

    外面一定是个好天!在现代她从来不知道阳光是那么让人渴望,到了这里之后她又似乎总是与它无缘。欢馨愣愣地抬起头,对着那抹亮光发起呆来。

    “哐当!”一声铁门被重重地推开,惊得欢馨一个激灵。她迅速回头一看,是一名穿着党卫军制服的看守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那人目不斜视,砰的一下将放着早餐的盘子搁在床头柜上,然后木着脸退了出去。欢馨朝着柜子上的餐盘看了一眼,牛奶、火腿煎蛋、全麦面包,甚至还有几片苹果。

    真是贵宾级的待遇!欢馨自嘲地笑笑,虽然没有食欲但还是命令自己吃下去。半块火腿才到喉咙口,油腻的味道让欢馨胃部一阵翻腾,她急忙趴在床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空空的胃里吐出的只有几口酸水,欢馨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直起腰,抚着胸口脑子里突然像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没并且愈来愈清晰——自己的月事虽然一直都不准,但这次已经超出太长时间没有来了。自从和曼菲斯德在一起以后,他们一直都有避孕措施,所以欢馨并不担心会怀孕,两人也都默契地避免谈论孩子的事情。可最近一段日子曼菲斯德在床上却变得格外狂野,让欢馨几乎在男人疯狂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过度的索求让两人都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

    难道……孩子?欢馨缓缓将手放在腹部,虽然她千万个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它成为现实,但是女人的直觉和作为医生的经验告诉她,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恐怕已经发生了。

    白婉婉其实是很喜欢孩子的,在现代她甚至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孩子的模样,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拥有自己爱情的结晶。

    欢馨无力地靠向床头,心中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微颤的手在小腹轻轻摩挲,嘴里一片苦涩:“孩子,对不起!也许你的父亲将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曾经存在过!”

    第一卷  121逝去的生命3

    这是一家环境优雅的法国餐厅,午餐时间,曼菲斯德正和丽塔坐在靠窗的雅座上进餐。耳边回荡着舒伯特的阿佩乔尼奏鸣曲,优美的旋律却没能抚平曼菲斯德焦虑的心。

    他将视线转向弹奏钢琴的女人,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曼菲斯德有一时的恍神。欢馨也总是这样静静地坐在钢琴前挑些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弹奏,虽然旋律有些奇怪但却十分动听,特别是那专注而陶醉的神情让曼菲斯德总也看不够。

    发现眼前男人的心不在焉,丽塔心里涌起一阵不悦。她清了清嗓子,扬起一个高贵而优雅的微笑。

    曼菲斯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他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走神了!”

    丽塔拿起手边的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耸耸肩俏皮地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共进午餐?大忙人?”

    “能请到指挥总部最迷人的美女是我的荣幸!”曼菲斯德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微笑,朝着丽塔举了举杯。

    丽塔眼神灼灼地望着一脸沉静的男人,索性放下了刀叉,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雷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瞒不了我的!说吧,什么事情!”

    曼菲斯德收敛了笑容,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摇头叹息道:“女士,你真是太聪明了,让我在你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如果这是恭维的话,我很乐意接受!”丽塔倾了倾上身,眼里忽然涌起无限的柔情,“你不认为这正是你需要的那种女人吗?”

    “哦?”曼菲斯德挑了挑眉,嘲讽地答道,“不如说是我的家族需要更合适!”

    丽塔不知是根本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不屑,还是故意忽略,她继续保持着那迷人的微笑,但是眼神却变得灼热而坚定:“雷奥,你注定是要和我在一起的!不管是从你的家族利益出发,还是帝国的法律规定,你都别无选择!为什么你不试着去接受这个事实呢?”

    曼菲斯德垂下眼眸将眼里的厌恶隐去,半晌才开口,语气低沉而缓慢:“我可以接受,也保证你会是下一任路德维希家的女主人,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丽塔刚要开口,曼菲斯德却突然抬起了头,锐利的眼神仿若出鞘的宝剑:“丽塔,别说你不知道她是谁!你是聪明人,该懂得得到必须付出的道理!”

    丽塔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明媚的笑容:“哦,,雷奥。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可不知道你所说的她是谁!同时,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成为一种交易!”

    “我也不希望,可是——”曼菲斯德眯起了湖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有种邪恶的魅惑,“是你,让它变成了交易!”

    丽塔显然没有想到曼菲斯德会如此直白,她沉下脸,完全不顾淑女的风度有些激动地低声说道:“雷奥,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婚姻的吗?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抵不上一个你只认识了几个人月的中国女人?你要知道,即使不是我,你的妻子也不会是那个女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两人沉默地僵持着,胶着的眼神仿佛在进行一场心与心的角力。

    终于,曼菲斯德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毕竟今天有求与对方,所以他不得不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屑和高傲。

    他吸了口气,微转眼睛说道:“丽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欢馨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请求的语气让丽塔的心瞬间柔软,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曼菲斯德纤长的大手,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和约纳斯叔叔谈谈,或许可以得到特设令!不过,我想所有人都不希望再看到她待在你身边!”

    曼菲斯德的手一颤,然后从丽塔的手下缓缓抽回,低垂的眼睛注视着餐盘中的食物,仿佛那是一件艺术品。

    男人的默认让丽塔露出胜利的表情,她站起身走到曼菲斯德身边停了下来,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亲昵地说道:“亲爱的,我走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曼菲斯德仍旧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丽塔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曼菲斯德餐桌下的手缓缓捏紧,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心如被剜去般空荡荡地刺痛。他不后悔用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去换取那个深爱姑娘的性命!凭他的实力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事后将欢馨留在身边,但这样自私地让欢馨永远成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即使欢馨不在乎,他自己也无法接受!

    想到将永远失去那柔和纯净的笑颜,浓浓的忧伤弥漫心间。他抬起攥紧的拳头缓缓摊开,银光闪烁,一枚党卫军的婚戒赫然躺在手心,欢馨也有同样的一枚。两人从来不敢正大光明地佩戴,但是欢馨还是珍惜之极。

    想到每次女孩抚摸着戒指眉间涌起的柔情,曼菲斯德几乎痛到窒息,他将戒指举到唇边轻轻一吻,呢喃的语气犹如梦呓:“欢馨,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第一卷  122逝去的生命4

    当曼菲斯德在绞尽脑汁营救欢馨的时候,欢馨同样度日如年。

    两天过去了,赫伊姆始终没有出现,可是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甚。每当门外响起脚步声,欢馨就如惊弓之鸟般浑身颤抖,因为那也许就是自己生命终结的前奏,而且是如此恐怖的死法。

    心情的郁结加上她还要竭力掩饰自己怀孕的不适,因此虽然一日三餐都经过专人的精心搭配,但欢馨还是毫无食欲,日渐憔悴。

    傍晚时分,门外照例想起脚步声,不出意外的话是来送晚餐的。这两天由于特别留心门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