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孟安见她说出此话,知道要出事情,立时想要过来

    阻止,怎奈其间隔着方氏和小菊,待他赶到常婆已将杯中汁水尽数灌

    入肚内。

    『啪』常婆双手垂下,杯盏跟着掉落地上摔个粉碎,然她却似失

    了魂魄一般,直愣愣立于当地,双眼迷茫无神,空洞洞似一盲人相仿。

    「啊!」小菊见她居然抢来去喝也是吃惊非小,待其真个一滴不

    剩的纳入口中吞咽下去,更是掩口大呼。

    而孟安救之不及更是:「嗨——」的一声长叹,顿足切齿,却又

    无计可施。

    只有方氏错愕的望着常婆,又回望其余二人,不明个中缘故。

    知县静观堂下变故,缓缓问道:「哼哼,看来这酸梅汤中果真有

    毒!常婆,事到如今汝应否将此事前因后果讲述明白,也免得这许多

    秘密带入黄泉,岂不可惜?」

    「呵呵……呵呵呵呵……」老妪惨笑连连,良久才应道:「不错

    ,投毒之人正是老身!」

    「是她,居然是她!」

    「这老婆子怎的做出如此事情,令人揣度不透啊?」

    「怎会是如此啊,常嬷嬷的为人咱可是知道的,她应不会做出此

    事才是!」

    堂下乡亲众说纷纭,惊疑参半。

    『啪』惊堂木一响,骆老爷大声道:「犯妇常婆,我来问你,为

    何要杀害孟守礼其人,汝与他有何冤仇细说分详!」

    「冤仇?呵呵,冤仇!我和孟家的冤仇岂知一日……」常婆自知

    将死形同朽木,默默述说了往昔之事。

    话说二十年前,京城有两家药店最为著名,其一是常家的广昌堂,

    其二则是孟家的济世堂,而当时的常婆名唤常玉芝,正是广昌堂东家

    之独生女儿。

    本来两家买卖都是救人性命的功德营生,相安无事已非只一辈,

    可偏偏这一年不知怎的,广昌堂售出之药屡屡出事致人死命,常当家

    虽知其间定有内部人作怪,然尚未及细查,这偌大的买卖已支持不住。

    相反,济世堂的生意却日渐兴隆,俨然成了京城里独一份的金字招牌。

    世事多变每每沧海桑田只一瞬之间,昔日里声名赫赫的广昌堂如

    今闹的个倾家荡产赔付死者平息人命官司的地步,常老爷一气之下魂

    归那世。大树既倒猢狲且散,不消几日广昌堂便成昨日黄花,陨殁无

    踪,至于常玉芝则因自家欠下的巨债被充作丫头卖入孟府为婢。

    其时玉芝正当妙龄,生的甚是好看,在众丫鬟中可谓佼佼,惹来

    无数家丁乃至当时孟老爷即现在善人孟承恩的瞩目,不久便被安排有

    了自己的单独寝房。

    某夜月黑风高,玉芝将睡未睡之际,突闻屋中似有异响,起来观

    看见一黑影一闪即逝。刚待要追,后脖颈不知被谁重重一击昏厥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自己已非昨日处子,竟是给人奸污了。

    此事做的甚为隐蔽,玉芝未见任何端倪,更无从查找那为恶之人,

    本待隐忍不发默默寻觅那恶首,因此对谁都不曾言讲,然时日不久她

    却发现自己居然因奸成孕。

    旁人只当她与某人做下私情致使珠胎暗结,因此对之颇为鄙夷,

    往日里些许名誉地位毁于一旦。冷眼侧目之下,玉芝含辛暗暗忍受,

    数月之后一朝分娩诞下一女婴。

    然府上规矩甚严,当时的老夫人不允此事,竟是将怀抱的婴儿硬

    生生夺了去,值此母女生离天各一方音信袅袅。

    说到这里,常婆恨恨的道:「谁人可将婢女恣意安置,谁人可对

    孟府上下如此了如指掌,又有谁人敢在偌大府中做这种腌臜卑鄙之事?

    老奴思前想后终于了然,定是孟府忌惮我常家家业势力,买通某人做

    下手脚害我家破人亡,且定是那孟承恩窥测老奴当时容貌姿色,使了

    手段预谋做成此事。可恨老奴我未出满月之婴孩被他们强行掳去,至

    今下落不明,怎不让人愤恨!」

    堂下听审之人纷纷议论,有人言:「绝无可能,孟善人与我等恩

    同再造,旁的且不论,我便不信他会做出此等事来!」

    另一人附和道:「莫听她胡说,孟老爷何等样人乡亲们心知肚明

    ,断不会如她所言般下作!」

    倒也有人思量慎重,言道:「恐非如此简单,此妇人抵死控诉怕

    也有些油头,我等切勿多言,暂听知县大人评断是非!」

    骆知县听罢,沉寂半晌问道:「时方才汝所言之事已在十数年前

    ,且皆是猜度,可有真凭实据?」

    常婆蔑笑道:「大老爷也知是十数年前之事,怕是有甚证据此间

    也不复存在了,只是……只是……」说话间用目光将在场孟安、小菊(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