脯也是一样。而且那底下拧着疙疙瘩瘩的硬结。

    她轻轻地呻吟了两声。她说,疼。

    乳汁留在乳房里就会疼。其实我应该想到,她离开小冬已经快两个月了,可

    是她的奶一直没有停。要是她不挤出它来,要是没有人去吸过……她早就该回奶

    了。

    帮我揉揉吧。虹姐说,到前边来,到姐姐前边来。我转到她前边看她的胸脯。

    屋子里蒸汽弥漫,她的乳房在我的手心里变软,变热,我觉得我的身体也在变软

    变热。我往虹的双腿之间跪倒下去,她抬起铐着的两只手迎接我。在被铐住手腕

    的时候,她的臂膀一直是一个解不开的环,她把这个环绕过我的头顶,拢在我的

    腰上了。

    她看着我的脸,低声说,妹妹,妹妹……给姐吸吸吧……啊?

    我没有想到以后事情会变成那样,不过虹在惠村住着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她自己很可能是想到了的。那天晚上赶马人们把她狠狠地揍了一顿,再过一天,

    尼拉照样把她给我们送来了,她还能走路。可是一眼看上去,这个女人几乎已经

    没有了人的形状。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她没有回答我,她可能也回答不了。虹的眼睛围

    了一圈的紫眼眶,一只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了,脸颊又红又肿,比平常大了

    整整一轮,下嘴唇大到嘴里装不下,翻出在外边。嘴角上还有几个像是烫起来的

    紫水泡。

    不光是嘴角,还有她的胸脯……我说的其实就是乳房,那上边有连成了串的

    水泡,水泡至少还是包着人皮的,更多的地方是连皮都没有了,就光是嫩红色的,

    浸透在汁水里的肉。她的乳头正中插着两根小细竹条,一头一根。

    虹一瘸一拐的去捡那根木头杵子。她转向石臼。她的屁股……大腿上,拉拉

    扯扯的挂了几圈的碎肉皮。她那两整块肉全变成了青紫颜色打底,里边肯定是积

    满了淤血了,面上再划开来五六道纵横交错的裂口。纵的那些从女人的腰上就起

    了头,斜斜的割过半边肉团,一直切进她的大腿肌肉深处,打横的两道,撕开的

    边角参差破碎,就像是一个被踩坏了的石榴。里边吐出来的细肉颗粒,真的是一

    颗一颗的,晶莹透亮。只是……那不是果子,那是个活人。

    这天上午她还能舂完了一口袋的谷子。可是整个下午虹都没法坐了。人也不

    能一整天总是站着,她只好跪在地下跟黄部长他们讨论问题。她的嘴受了伤,有

    说不清楚话的地方,就用手帮忙写出来。大家把桌子拖开,全都陪她盘腿坐到了

    地板上。

    虹以后告诉我,身子后边那些,是被人用竹子片抽起来的。他们拆了一个背

    货用的竹筐,先削了细竹条扎她的胸脯,用烧热了的铜烟锅烫,接下去再是用竹

    片。竹子的边是毛边,带棱带刺,棱角拉过人身子的地方,一路皮破肉烂,那些

    折断了的竹丝竹刺,就都留在肉里头了。

    我翻检着她的伤口,尽量帮她挑了些出来。她不敢动乳房上的竹钉子,尼拉

    没叫她拔,她就得让它在肉里边扎着,忍着。再说竹子上裂出来的那些细枝细稍

    肯定已经岔进了血脉肉缝中间,真心要弄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虹在胸脯里带着竹刺跟黄部长他们做完了以后的两天工作。插进了异物的伤

    口开始发炎,她的乳房肿胀起来,泛青泛紫,皮肤薄得有些透明,我想里边是在

    积水。我每天都给虹姐上些药,一挨近她的身体,就觉得她浑身热腾腾的,她肯

    定是在发烧。待在屋里的时候还算好了,到傍晚我送她去背马草,一开门一阵冷

    风扑上来,我穿着棉袄都哆嗦,虹姐更是明显的一阵寒噤。已经连着阴了好几天,

    情况通报说山的那一面在下大雪,这边还只是干冷,可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

    寒气一天比一天更重了,厚厚实实的压在人身上,压得人手脚发僵,喘不上气来。

    虹姐从草垛上扒下草捆子来,塞进竹筐里去,塞满,塞结实。除了冷,她身

    上还疼,手脚的动作明显要比平常迟钝了许多。她满脸潮红,做着做着,就停下

    来张嘴喘一阵气,我却只能在边上看着,一点也帮不上手。我真觉得就像是在大

    学里演的话剧白毛女变成了真事,我就是那个正盯着女农奴干活的地主婆。还不

    是地主,得是西藏的农奴主才行。

    虹姐跟我说过,在外边的时候我别帮她干活。要是被人看到说出去了,尼拉

    十有八九还得揍她。这几天下来,我一直就是那么像个傻瓜似得跟着虹姐,虹姐

    在旁边走得低头弓腰,一步一顿,满满的大竹筐压在她的光脊梁上,筐底的篾条

    正好割进她屁股上打横的伤口里边。虹咬住嘴唇走了两步脸就白了,惨白惨白。

    我低下头去不再看她的脸,底下是她那对瘦骨嶙峋的光脚板,黑瘦黑瘦的,闷闷

    地跺在冰凉板结的泥土地上。

    我还是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为什么要那么的折磨她,我真不知道人心为什

    么就能那么狠。虹以后简单的说起过,可她只是说她晚上没醒过来喂马,让尼拉(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