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喝完药止住腹泻,然后往地窖这边赶的路上,他给元鹤占发了短信:
“少爷,我好像被人下了腹泻药,今天有些不对劲。”
一会儿,元鹤占发回短信:“什么不对劲?人出了什么事吗?”
“人在地窖里,没丢,状态正常。但是我怀疑有人趁我腹泻的时候,跟她说过话了。”
好一会儿,元鹤占才回道:“你有些疏忽大意了,严守你的职责,腹泻的事等我回来再查。”
这条短信他刚看完,便见到了“元鹤占”,可是按照短信里的意思,他现在还在外面没回来,怎么可能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就瞬忽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自己见鬼了,就是腹泻搞得他整个晕乎了,记忆出现了混乱。
他想着,却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惊讶,只是睁大了眼睛,指了对面的男子一下,然后“啊”了一声。
“把地窖的钥匙给我下,你先去休息吧。”对面的人说。
“啊?”看守者再次惊讶地从嗓子里发出这么一声。
少爷不是自己也有钥匙么?怎么会找自己要,他想,脑海中浮现出第二个疑问。
“钥匙给我,我的掉了。”对面的人又重复道,表情倒是一贯的冷酷,语气也是习惯的命令式。
所以,虽然满腹迷茫和疑问,哑巴男还是从裤兜中里掏出钥匙给了对方。
对方接过,然后朝他做出赶人的手势:“去吧,你去休息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打扰我。”
哑巴男看着他转身,心中还是满腹疑惑不问不快,至少,少爷刚才提到的帮他查腹泻的事,他要再跟他确认下。
于是,他一把从后面扯住他的袖子,“啊啊啊”地,想要他看手机。
他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稍微偏了偏头,语气很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快说!”
话音一落,像有一道闪电劈入混沌的大脑里一样,脑海里一片清明:
这个人不是少爷!
少爷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少爷更不可能明知他是哑巴,还叫他“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不是少爷!
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哑巴男其他方面的感官都比别人敏锐,因为腹泻被干扰的直觉和判断力,也重新恢复。
他眼中精光乍现,在男子甩臂要摆脱他的时候,反手一把箍住他的手腕,他速度极快,出手也猛,但是那男子反应也似乎极灵敏。
他霍然回过头来,惊讶地看向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突然对他出招。
就在他疑惑的片刻,哑巴男已经顺着他的手腕,近身攀上了他的肩膀,马上就要把他摔向地面。
马上反应过来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惊讶神色全部化为作战的凌然,风斩闪电般地出手,扳住哑巴男的另一边肩头,向自己摔去的反方向掰去,借着哑巴男扎实立于地面的力量,竟然又重新站直了身体。
哑巴男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男子刚才露出的那一手,已经让他完全确定,这个人不是少爷。于是他毫无顾忌地从怀中拿出一截双截棍,当头便向风斩的脖子砸绕而去。
风斩一惊,身子向后面仰去,双截棍夹裹着熊熊劲风从面上刮过,又毫不迟疑地向他因为弯着,而不好使力的腰上砸去。
这个看守人,不可轻瞧!
意识到这一点,风斩决定不再把这人当寻常家丁对待,他脚跟蹬地,在草地上向后滑去,堪堪绕过看守人的棍子,甫一站稳,便从地上弹起,如旋风一般,腿向看守人面门扫去
“好眼力,好身手!”他笑着“赞叹”道。
看守人的双截棍还未收回,风斩的腿已经扫上了他的面门,猝不及防地,这快如闪电,重如雷霆的一击,一下子就把身力雄厚的他扫倒在地。
倒地的时候,他闷声哼了一下。
“你是个哑巴?”风斩也终于意识到什么,同时一脚踩上看守人的脖子,似乎他只要敢动,他便会踩断他的脖子一样。
“原来是那样才露了破绽,可惜,可惜。”他好像很“遗憾”似的,然后笑道,“那你就先休息吧。”
说着,看守人只觉得后脑门一痛,然后他就昏过去了。
看着看守人,风斩摇了摇头:他真不能理解,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羊羔而已,元鹤占他用得着请个有这等功夫的人来吗?
他是神经太紧张还是对里面的人太在意?
风斩不由想起金泰来讲述的那些事和他的评论,他也迷茫起来。
将钥匙向上抛起,又用手心接下,他重新返回地窖门口。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着,这声音让里面的乔妙果坐起身来。
饭已经送过,清理也清理过,那看守的哑巴,还要进来干什么?他应该是守在外面才是。
不过她马上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元鹤占来了。
说也奇怪,从此她认真吃饭后,他就再也没来了,像有意要把她遗忘在这里发霉一样。
如果是他,这次他是想来干什么?
一想到之前他来到这里,对她做的那些男女之事,她就又脸红,又颤栗起来,“不怕,”她给自己打气说,“就怕你不来。”
同时,在手上撺紧了那个注射器。
她不知道,此时元鹤占还在从尹家赶回庄园的路上。
饭后,本来尹甘南要让他和蒹葭去散散步,他正想着要不要去的时候,手机上便传来一条短信:“紧急情况,地窖危急!”
这是一条自动设定,是他给不会讲话的哑巴的手机上特设的。是在地窖出了什么事,而哑巴又无法告知的紧急情况下被用来使用的。只要哑巴按下手机背后的“sos”键,他的手机就会自动给他发这么一条短信。
如果之前没有哑巴给他发的那两条短信:“少爷,我好像被人下了腹泻药,今天有些不对劲。”
“人在地窖里,没丢,状态正常。但是我怀疑有人趁我腹泻的时候,跟她说过话了。”
元鹤占可能还会怀疑,是不是哑巴不小心按了“sos”键。
但是,有了那两条的短信的铺垫,他看到这个,马上紧张起来,意识到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打回电话后,半天无人接听,“家中有急事,我必须走了。”他再也顾不得和尹甘南在那里寒暄,说道。
“让蒹葭送你出门。”尹甘南说。
“不用了。”他简短地说,然后也顾不得礼节,匆匆说了个拜拜,便跑出门去,跳进车内,然后风驰电掣地开向庄园。
月色照耀着a市两条不同的公路,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和一辆银色的跑车分别在路上疾驰着,黑色车上的男子温文尔雅,脸上却燃烧着愤怒和焦急;银色跑车上的男子邪魅冷俊,脸上则堆满无限的担忧以及不明显的恐惧……
路虽不同,速度和目的地一样的他们,最终将会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