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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哎哎

    “将军,我没有乱说,这件事情是明摆着的,将军你这次凯旋而归,最忌惮您的是谁了?他若真是冤枉,自了证明自己清白,只需当真众人面前拉开自己的胸前的被子给大伙看一看便可,谁都知道那刺客胸前挨了将军一剑,若是他胸前没有,自可证清白!”王勇却是不惧,毅然的站了出来,场中众人似乎得到了他的鼓励,纷纷叫嚣起来,卫辽站在场中,只是沉默不语,看样子竟是默许。

    “卫将军,这便是你那纪律严明的军队□出来的下属?”司马原忽的抬眸直视着卫辽,卫辽却是凛然不惧,微一拱手,只道“末将确是管教无方,只是众惑难消,还请王爷掀被一解众惑,稍后,末将定当给王爷赔礼道歉”

    “扑哧!”却闻一声浅笑,便有一双素手从被中伸出,那手肘一屈,却是挽上了司马原的脖子,红唇轻移,贴到司马原耳边,娇声燕语,呵气如兰“王爷,这位大人好生幽默了!”她微一浅笑,贴着司马原的脖颈,眉眼盈盈,斜瞄了卫辽一眼,复又笑出声来,她朱唇媚眼,素袍散乱,此刻倚在司马原怀中笑的花枝乱颤,真真是风情万种,一时间场中之人俱是失神。

    卫辽脚下一个踉跄,几乎就要站不稳,只觉她那声“这位大人好生幽默”在耳中“嗡嗡”作响,只震得他头痛欲裂,恨不得身死当场才好。

    “王爷!请问这位是?”场中有善谋者,首先发问,却不想因为一个女子耽误了正事。

    司马原眼扫了那人一眼,却是不屑,只以回头,手点着沉鱼小巧的鼻梁,宠溺的一笑道“小东西,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沉鱼却是不依,只是扯着他胸前的衣裳,嘴上却是嘟囔道“王爷答应沉鱼的事情到底还做不做数呀?”

    司马原只一浅笑,却是轻啃了沉鱼的朱唇一下,声音甚是沙哑“本王应下的,什么时候有不作数的了!”

    一时间两人缱绻缠绵,看的场中众人甚是不耐,有血气方刚者,更是面红口干,心中直将此二人骂了千百来遍。

    “咳咳!”却是刚刚开口的那个中年假咳了两声。

    沉鱼不由得从司马原怀中抬眸看去,却见那人一身布衣打扮,头发绾髻,留着青羊胡须,样子倒有几分书生气来。不由得抬头指了那人问道“怎么将军家还养着书生么?难道是让他拿着狼毫上场打战么?”她语气虽是天真娇俏,好似玩笑一般,但这话却是极狠,一时间,场中众人俱是一愣,有甚者早就憋红了脸,就要当场发怒。

    原来这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却也是大周军中的一个传奇人物,他名叫胡勇军,原是破弩将军韩启手下一员猛将,冲锋陷阵,杀敌布阵,无一不精,曾经一次连着三天三夜不曾合眼,连破敌军三城,敌军凡有听闻此次交锋是胡勇军为先锋的,无一不惊,当时便有望胡而逃之说。军中曾有一句戏言道“打战遇到胡勇军,不如提头来相见”意思便是说,打战的时候遇到胡勇军,不如赶紧的自己抹了脖子送给人家,这话虽有些夸大却也属实,胡勇军带领的一票先锋队,每每冲在最前,等入到敌对大军之中,手中长剑如虹,有如切菜一般,剑起头落,一路鲜血飙洒,无人敢阻。

    想也是这样的英雄人物,虽远没有到功高震主的地步,但是韩启何人?军中有如此善战者,却让他这个将军置于何地?相比之下,对于敌军而言,胡勇军这个先锋官,更是让他们如芒在背,寝食难安,有胡勇军一日,想要染指大周西南,那便无异于白日做梦。在这样里外不讨好的情况下,胡勇军却还是少年得意,意气风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太宗四年,南蛮入侵,胡勇军再次为先锋官,带领其部下杀入敌军部队,和以往一样,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无人敢樱其锋。但是,先锋部队区区几人?敌军大部队何止十万?刀口再锋,也会豁口,数十万大军对几百人的先锋部队,就算他们人人以一挡百,也是不够!为何大将军的部队还不前来救援,为什么他们只是眼看着自己这帮人冲入敌军,陷入僵局,见死不救?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几乎徘徊在每一个先锋部队军员的心中,可是他们却没有时间问出这个问题,汗水和着血水,一个个的先锋队员在身边倒下,胡勇军几乎是目眦欲裂,却也是无可奈何!自己身边倒下的,都是跟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啊!你为何不来救我?几乎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一把长刀刺进了他的左胸。

    南蛮大元帅跟韩启可谓是一拍即合,两人从未密谋,更未商量,却能合作的这般的天衣无缝,倒也算难得。胡勇军被抓了起来,南蛮军队却不急着杀掉他,这么多年的血与泪,哪里是他一条性命就可以偿还的?他们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将他养在水缸之中,每天让他吃□喝尿,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南蛮军中凡有路过的士兵,必定要将其辱骂殴打一番,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即便是现在,还是每每将他从午夜梦回中吓醒。

    但是他还是撑下来了,他只是不甘心,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撑到现在却还是死了?

    韩启不愧是一方军阀,他到底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驱逐了南蛮,大军告捷之日,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竟然还活着,尽管他已经面目全非,到底还是那个胡勇军,韩启永远也不能忘记他那个眼神,那是仇恨,不甘的眼神,这个人不能留!可是军医却说他已经毁了,手脚筋俱被挑断,即便医疗得当,最多也只能像正常人一样的吃饭走路,也许这辈子连筷子也使不起来。呵!一个废人,一个再也拿不起刀的废人,他作为一个大将军,怎会跟一个废人计较,所以他不仅将胡勇军给安顿下来,并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胡勇军好了,他恢复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好,可是他终于还是再也不能拿刀,他只能退役回家养老,守着那一亩三分的薄田,守着那妻儿老小,他心中还是不甘,可是怎么办了,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毁了,他现在已经40岁了,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他以为他这一辈也只能这样了,他却来了,外面下着雨,他守在他家的茅草屋外,穿着军甲,就跟他当年一样,他险些以为站在门外的就是少年时候的自己。

    “我是卫辽!此次拜访只为请胡先锋出山相助!”他声音浑厚有力,掷地有声,想来必定是一个正直果敢的汉子。

    “我只是一个废人,将军还是请回吧!”他倚在门后,手指竟然有些颤抖,他怎会不想,他做梦也想回到战场,回到那金戈铁马的时代,可是他只是一个废人。

    “我来请先生,便是带着诚意来的,先生果敢,定不是矫情之人,我只说一句,如若先生还是不应,国安即刻便走!”他却是换了一个称呼,再不唤他胡先锋。

    他顿了一顿,方道“将军请说!”

    “我只问先生一句,先手的手脚不便,是否连脑子也不能使唤了了?先生可还记得当年的血耻?”

    只为这一句,他拉开了门,沉寂了20年的心终于又澎湃的沸腾起来,他要回去,回到那个战场,他一定会给兄弟们报仇雪恨的!

    胡勇军微微一笑,却是一把拉住身边几欲发火的王勇,上前半步,只一拱手方道“深夜叨扰却是不该,只是那刺客深夜行刺将军,恐怕所图非小,他竟然左右皆不去,直奔王府,看来更是有意嫁祸王爷,只是众人看得明,王爷为以证清白,还是请掀被一看才是!”他语调虽慢,却是在无转圜余地的样子,再观场上众人表情,也知他说话极有分量,就是卫辽也大不会辩驳。

    司马原被下,却是身子一僵,沉鱼眉心一跳,只一笑道“这位先生却比那位大人还要可笑了!”她略微起身,那素袍一滑,露出半块香肩,她却只当不知,发髻松动,只一颤,满头青丝如云倾泻而下,那脚踝纤纤,十趾莹白,她一下子踩到地上,却未穿鞋,只看着卫辽,一步步像他走去。

    “大人有礼!”她略微福身,便是一礼。

    卫辽只觉神色一颤,忙伸手去扶,她一抬眸,正好对上他的眼,他手上一顿,虚托着她的袍袖,再动不了半分。

    “数月不见,将军一切安好?”她嘴唇翕动两下,声音就在耳边,却是只有二人能听到音调。卫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一抬头,却见她对自己嫣然一笑。

    “一切安好!”他顿了顿,也小声回了一句,方才收回手来。

    沉鱼一笑,这才起身,又转向众人,眉眼含笑,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你们说了那么久,妾身却总听不太明白,这位先生,还相烦你解惑一二!”她看向胡勇军,又是行了一礼。

    胡勇军忙作揖回礼“夫人请讲!”他称呼沉鱼夫人却是不知道沉鱼到底是何身份,王府有一正妃,两侧妃,加之一庶妃,除却正妃萧氏可以排除,别的都是大有可能。

    “呵呵!”沉鱼掩唇低笑一声,回眸看向司马原,语带幽怨道“他唤人家夫人了!”

    司马原微微一笑道“该唤娘娘的!”

    卫辽只觉身子一颤,那厢里却闻一阵惊呼,众人回头,却见珠光宝气中,冉冉而来却不止一人,有丫鬟打上帘子,便见一宫装妇人徐徐而入,真真的贵气逼人,端庄大方。

    来人却是王妃,她只轻浅一笑,眼扫向沉鱼,那眸子却分外的平和,“你们先下去吧!”她转头低低的吩咐了一句,便听身后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便听脚步声起,齐齐的退了出去。

    沉鱼眸子一垂,莲步轻移上前,盈盈一拜道“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娘娘万福!”

    王妃连忙伸手去扶,那长长的蓝宝石镶嵌的长长指甲套子只在沉鱼袍子上虚虚一托,长长的蓝珠耳坠落在沉鱼颈见,冰凉透骨,便听她声音清冷,附耳低语一句“妹妹真是好手段啊!”沉鱼心中一惊,手上却是一抖却被她一把握住,嘴上却道“真真是要恭喜妹妹了,这园子里这么多年也就是陈妹妹方有妹妹这般的福气,但她也是生了郡主才被给了名分,不似妹妹这般如玉的人儿,即便没有母凭子贵也能身价百倍啊!”她手上一用劲,沉鱼直觉腕上一痛,面上却不露半分,只一抿唇垂目道“奴婢不敢!”

    王妃目下一冷,正待说话,却听司马原声音冷冷传来“她自是比陈妃有福”话音一转又对沉鱼道“你不是奴婢,不需以奴婢相称!”

    沉鱼低头,虚应了一声,王妃面色一变,转向司马原,微微一笑道“王爷对妹妹真是好了,看的臣妾都是嫉妒!”

    “呵!”司马原只是一冷笑道“嫉妒本就犯了女子大忌,王妃贤良淑德,该不会做这蠢事!”他这话说得直白,一时间,场中众人俱愣,毕竟王妃再不济也还顶着太后娘家侄女的头衔,司马原平日里对她更加是礼遇三分,何时像这般丝毫不留情面过?

    王妃面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几乎就要站不稳才好,沉鱼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却被她一把挥开,只是一会,面色就回复往初,略微一行礼才道“臣妾前面还有众位夫人要陪,实不宜多待,还请王爷准许臣妾告退!”

    “嗯!”司马原只应了一声,却不不愿再看她一眼。

    王妃心中一酸,这才回头,匆匆的打帘而出,从头到尾都未看过,卫辽众人一眼。

    沉鱼暗叹一口气,知道司马原此举也是无可奈何,若是他不支开王妃,未免又节外生枝,况且这王妃又不是别人,难保她心中所向的不是她的那个太后姑姑。

    当下她盈盈一笑,再度转首向胡勇军。

    胡勇军会意,再一拱手道“娘娘请讲!”却是称呼已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