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不妨明示。”王谷说。
“仙子?你酸不酸呐?”沙延祺嘲笑道。
“听起来也简单,第三重是说服我,第四重是说服梨雪姐姐,第五重是说服城主。”女子笑道。
“你也说了,是听起来简单。”沙延祺有些失望。
“延祺,现在不正是你大展嘴手的时候吗,别泄劲啊。”沙聚成开玩笑说。
“还真得费不少功夫。”王谷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好好商量一下。”陆勇说。
“有什么好商量的,群起而攻之。”沙延祺说。
“别忘了,是说服,你那样做别人能服吗?”王谷说。
“嗨,你长能耐了,敢挑我的刺了?”
王谷扭头不语。
“咱们大家就是一个整体,这样就是一对一,不是群攻一了。”陆勇说。
“这事我最拿手,我当代表。”沙聚成说。
“你看她,正坐在那看咱们的笑话呢。”兰儿说。
“神仙姐姐,你长得那么好看,心地肯定也特别善良,就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沙延祺上前请求。
“好妹妹,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求过我,我能让所有人都过去吗?”
“我就一个,不是每个人。”
“那好,我可以允许你一个人过去。”
“真的?那他们也都是一个人啊。”沙延祺喜出望外。
“你也说了,是‘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把‘他们’分开不就成了一个人吗?”
“把‘他们’分开,变成的是‘每一个人’。”
“王谷,你那经史百家呢?赶紧的!”沙延祺自知理亏,赶紧把王谷推到阵前。
“姑娘,我乃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谷王千岁。”
“小女子拜见千岁。”女子行了一礼。
“艳艳城占据要道,你们横断东西,跟拦路强人有何区别?”
“敢问千岁,闭门谢客可有罪?”
“自然无罪。”
“那艳艳城不与外界交通又何罪之有?拦路强人之说又从何来?”
“你们妨碍了交通。”
“你们有另一条路可走。”
“你们完全可以把道路给让出来。”
“皇宫就无路可让吗?”
王谷不愿与她争论,也自知不能胜,于是偃旗息鼓了。
陆言之知道自己应该站出来了,但此时他真的脑空心白,没半点策略。
“姑娘,我们有重任在身,还望行个方便。”
“你们的重任与我何干,倘若真有要事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
“我们只是路过,并无其它奢求。”
“我们这里没有路。”
“如今天色已晚,往回走的话恐怕只能露宿荒郊野岭了。”
“你们可在此歇息,明日返回。”
“我们已入城内,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我们必定心怀感激。”
“你们只过了前两关,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面呢。我劝你们还是准备好打道回府吧,何必……”
“嗬,你还会说俏皮话呢,太可爱了!”沙聚成嬉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沙聚成,我爹爹是当朝宰相。我今年二十二,尚未婚配。不知姑娘芳名?芳龄几何?”
女子有些害羞,不语。
“请问姑娘,城中哪家客栈最好?”
“小女子不知。”
“没关系,待会我直接去买一处宅子就是了,再去雇几十个下人。”
“公子打算在此常住?”
“不是常住,是定居。陆言之,我说你们这些人,明早赶紧回去吧。延祺,你回去跟爹爹说,就说我在这里找到了心上人,等娶了她,生了儿子之后再回去看他老人家。”沙聚成站起来说道。
“姑娘,你别信他,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娶了我,我们的儿子现在都三岁了。他这个人风流成性,四处寻花问柳。只要遇到稍微有点有姿色的,他一定不惜任何代价,就算用尽各种手段,最后非弄到手不可。我也是个苦命的女人,本以为亲自跟他出来他会稍微收敛一些,没想到变本加厉……”兰儿“诉苦”的本领确实很高强。
“姑娘,别听她胡说,我早就把她给休了,现在我俩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你们的事。”女子的阵地已经完全失守了。
“对对对,我会处理好。兰儿,咱们现在已经没有感情了,如今我遇到了最适合我的姑娘,你应该祝福我们才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除了儿子,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归你。”
“‘最适合你的姑娘’,当年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兰儿扭过脸去,假装哭泣道。
“看,已经处理好了。对了,不知道岳父大人现住何处,我派人买点东西先送过去,一会再亲自登门拜访……”
“各位公子小姐:从屏风过去便可直达后堂,梨雪姐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女子说完,急匆匆地从屏风右侧的一个小门离开了。
“等等我,等等……”沙聚成假装喊道。
“我看你越来越不像是在演戏了。”兰儿说。
“这才叫境界。怎么样各位,我又立了一件大功吧?”
“等事成之后再邀功也不晚。”沙延祺说。
“咱们走吧。”陆言之说道。
到了后堂,见一女子独坐在窗前,手握残卷。
“各位贵客:梨雪略通各种艺学,在这里不想为难各位,只要你们能拿出一项令我满意的才艺便可过关。”
“不是吧,就借个路而已,又不是考状元,你们这些人真是……”沙聚成词汇量有限,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骂他们。
“王谷,还愣着干什么?”沙延祺说道。
王谷沉思片刻,走到书案前,抄起笔赋诗一首:“关卡四五重,历经千万难。何事入纠缠,只为过雁远。”
“这也叫诗?”梨雪掷于地上。
“我的授业恩师乃是当朝名士李廷懋。”
“你若不说也就罢了,张巽李廷懋天下驰名,号称‘南张北李’。有这样的名师,但凡稍微用一点心也不会草头到这步田地。这样的诗不配说出口,更不配付之笔墨。你若肯将它收回至腹中,我便让你们过这第四重关卡。”
“是你自己不识货。”王谷哪受过这般侮辱,此时已到崩溃的边缘了。
“勇哥,你剑术超群,何不舞一套以解众人之围?”陆言之说。
陆勇点头应允,拔剑起舞。
“住手!剑乃礼器,剑舞以礼成之。君子用剑,威而不猛。你不是君子,不懂剑,更不懂剑舞。”
一番话说得陆勇哑口无言。
“陆言之,快想想办法啊。”沙延祺急了。
“这是我的软肋之一……”陆言之说。
“梨花,干脆你直接说你喜欢什么,要不然我们干什么你都说不满意,那我们岂不是变成了你手里的孙猴子?”沙延祺说。
“我说不出。”
“连你自己都说不出,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什么?”沙延祺更生气了。
“我知道我喜欢的东西就在某个地方,总有一天会有人给我送过来。”
“梨花,你这个人真是讨厌得很。”
“她叫梨雪。”沙聚成提醒道。
“梨花比梨雪好听多了,我就喜欢叫!”
“说到梨花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家里来了个民间艺人,他教我唱了一曲《梨花落》,特别好听。现在我还记得,不知道能不能唱唱试试?”王田说。
“不妨一试。”陆言之说。
“我只听过《梅花落》,从未听过有《梨花落》。”梨雪说。
“梅花会落,梨花也会落啊。”王田说。
“此言不差。”梨雪莞尔一笑。
“我这破嗓子算是没救了,梨雪姑娘凑合着听吧。”王田说。
“不打紧。”梨雪点头以示鼓励。
王田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庭前开梨花,香赠右邻家;女有知心话,愿寄梨香下;郎哥且释卷,与语香中她……”
一曲终了,梨雪眼中含媚,嘴角带笑。
“公子,能否将此曲赠我?”梨花怯怯地请求。
“怎么赠?”王田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人留在这儿就行了,她想听的时候你就唱给她听。”沙聚成开玩笑说。
“王田,你过去口诵,让梨雪姑娘把曲辞记下就是了。”陆言之说。
“是这么回事,没问题。”王田过去口诵,梨雪执笔默写。
“梨雪姑娘,不知城主现在何处?”陆言之问道。
“从角门出去,左转便到。”梨雪头也不抬,说道。
陆言之等人从角门出去,往左一转,只见草亭一座,中立一人,料想便是城主。
“城主,在下陆言之,与众兄弟姐妹路过此处,还望城主行个方便。”陆言之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
城主不语,始终凝视着远方。
“看样子,他比前两个更难对付。”沙延祺说。
“城主,你不过是一城之主,如今千岁谷王、钦差捉凤使,还有丞相的公子和千金都在这里,你们多方刁难也就罢了,现在又是这副姿态,未免太过!”陆勇厉声言道。
“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玩的。不知道这城主玩的又是什么花样,说不定更有趣呢。”沙聚成说道。
“你们是来借道的?”城主终于开口了。
“错!他们是来借道的,我是来借人的。”沙聚成笑道。
“四年了,前面只有一拨人通过,你们是第二拨。”城主搓了搓手,缓缓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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