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凭着无畏印,硬生生地破了这个阵法,这种能力,也太霸道了吧!
怪不得钱老头儿那么厉害。
张山此时已经休息过来,他闪身抢在我前面,拉开了房间的大门。
门外,张海涛左手端着一个饭盒,右手食指和中指绕成一个麻花型,口中正念念有词。他果然在催动法阵。
我本来还奇怪这家伙怎么来了又走,看样子他就没离开的打算,而是下楼买吃的去了。
张海涛根本没想到我俩此时已经逃了出来,还在不断催动那个法阵,实不知早已被我给破掉了。
“嘿!”既然出来了,张山又怎会怕他?此时恢复了一贯的作风,拍着张海涛的肩膀和他打招呼。张海涛睁开眼来,看到是我们,吓得浑身一抖,盒饭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你们……在里面?”这家伙瞪着我俩,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说张大老板,这才几天不见啊,就成我们的道友了?又是捏指诀又是催法阵的。我看你呀,也别费这劲儿了,你这辈子不该做的都做了,再练也是徒劳。”张山根本不接他的话茬,只是冷嘲热讽。
张海涛不住后退,看来我俩对他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张海涛,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我只问你,你和钱老头到底在搞什么?”我踏前一步,冲张海涛逼问道。
“我……我……”张海涛没想到我们连钱老头都挖出来了,剧震下,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此时我俩只有一米不到,我正要向前继续对他施加压力,没想到这家伙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双臂朝我冲来,但好在他只是为了推开我,到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被这家伙一下推得坐在了地上,而张海涛则借着反作用力,向后一弹,踉踉跄跄地朝电梯间那里跑去。
“快抓住他啊!”我从地上爬起来,见张山任凭这家伙跑出去十几米了,还没出手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
“嘿嘿,他能跑得出我如来佛的五指山?”张山胸有成竹的朝我一笑,叉开腿蹲下身去。
等他再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截红色的地毯。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个走廊里为了整洁和好看,中间铺了条长长的红地毯,很窄,也就一米左右,但从这头到电梯口尽头,是一整卷。
而此时的张海涛,正在地毯上跑着。他身前不远处就是这截地毯的尽头,电梯间的窗户,右手边则是消防通道。
“嘿嘿,《猫和老鼠》你看过没?”张山攥紧了手中的地毯问我道。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抽动地毯把张海涛再拽回来?或者干脆拽倒,再等我们走上前抓住他?
但……貌似现实和动画片还是有区别的吧?
眼看张海涛已经跑到了电梯间尽头的那扇玻璃窗前,估计这家伙是打算从消防通道逃走。
“嘿!”张山一声大喝,猛然向后一抽自己手中的地毯。
电梯迷案 第三十七章 众目睽睽
果不其然,整条地毯都被拉向我们这里。
不过……我想到了一点!
人在高速跑动中,如果从脚下抽走什么东西,一定会向前摔倒的!
张海涛还没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脚下的地毯给绊了一下,身子斜斜地向前冲去。
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张山刚要抽那条地毯时,我就已经向前冲去。
但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发生在一两秒钟内。
渐渐地,张山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住了。
因为我俩都看见,张海涛正以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势头,朝电梯间的那扇窗户冲去。而刚才在那里蹲点等他时,我为了抽烟,把窗户都推开了。
这是一种敞开式窗户,两扇分别向外推开,能留出很大的空间。
此刻,我只能寄希望于这家伙能及时刹住车。
可玩命逃跑中的人,有几个不是拼劲全力?
我和张山都停止了动作,眼瞅着张海涛先是撞在窗台上。由于重心前倾,一下子,他的上半身就冲了出去,双脚离地,双腿渐渐翘了起来,越翘越高。
紧跟着,一个嘶声裂肺的叫声由近至远。
最后,只听到楼下“砰”地一声闷响。
完了!完了!搞出人命了!
我看向长山,这家伙也是脸色煞白,没想到抽地毯能抽出来这么个结果。
愣了半天,只听到楼下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我俩才失魂落魄地赶忙来到窗边,向下看去。下面就是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早已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此时正朝上看着。
我发现人群正中的地上,脸朝下趴着一个人,看衣服应该是张海涛无疑,肯定是不活了。
“还好,没砸到别人,不然我罪过就大了!”张山吁了口气,说道。
半个小时后……
“太不像话了!让我怎么交代?在火车站,上万人眼皮底下,摔死个人,你们还让我不让我活了!”1212的房间里,我和张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宋东风和刘云龙倚在窗台边。四个人八只眼瞪着杨队长一个人在屋内踱来踱去,他嘴中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那个,头儿,不至于吧?不就是死个人嘛!”发生这种事情,刘云龙毕竟还是很担心我的,小声对他们领导说道。
“不至于?死人都不至于,那你告诉我什么至于?”杨队长越骂越激动,转过身来指着我俩吼道:“还有你们这两个傻瓜,人掉下去了你们还往外看!不知道这是十二月啊?整幢楼就这一层敞着窗户,一露头,下面千八百号人都瞅见你俩了。万一被拍下来,你俩就等着去蹲监狱吧!”
“不是吧?”这句话可把我吓得不轻,赶忙说道:“情况我俩都已经交代了,这纯属意外。再说那家伙本身有命案在身,我们还怀疑他和市医院的小护士离奇死亡有一定的关系,他死也是罪有应得啊!”
“是不是罪有应得,不是由你们说了算的,那得国家说了算!再说,像你们这样个人行为的除恶扬善难道就该得到弘扬?那国家的法律还要不要了?!”杨队长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看着宋东风,一脸求助的神色。要是真因为过失杀人被抓起来,那我这一辈子可就算完了。家里人第一时间都能全被我气死。
宋东风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抬头说道:“我说杨队,您也别太紧张。这完全是案件调查中的意外事故,虽然现在要强压下来需要花很大力气,但等整个案子一破,人们自然也就把先前这茬儿事儿给忘了。”
“哼!糊弄小孩呢?就算有好处也是你们保调局捞着。”杨队长干了多少年了,怎么会吃宋东风这套:“这些都是不能公开的事儿,案查完,事儿办好,你们站起来走了,不还得我在这儿擦屁股!”
宋东风并不生气,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那就是您多虑了,我好歹也来这边两年多了,如果这么做,以后在您的地盘上,我还要不要混了?虽然事件不能公开,但无论是您还是我,向上面的报告可以保持一致啊!您想,如果结案后您的报告里面还有一份我们保调局专门出示的报告和证明,是不是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呢?”
杨队长听后,明显有些动容。
虽然我只听了个大概,但隐约感觉这的确是目前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反正,只要能不让我蹲号子,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低头考虑了半天,杨队长看来还是被说服了,指着我俩说道:“这件事,今晚一定会上新闻,只要画面中没有你俩的样子,那么一切都好办。如果有,我先丑话说前面,别说是你小宋,就算是你们局长亲自来了,恐怕也保不住他俩!”
“这是自然!”宋东风并没有反对杨队长的提议。而是答应后,向我俩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直接走到里屋打电话去了。
我估计他是要设法干预今晚的新闻播出。
杨队长自然知道宋东风有办法,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借助保调局的力量把事情强压下来。现在的新闻机构可不比十几年前,除了直接负责国家安全的单位,他们那是谁的帐都不买。
“还有,小刘,我不管你用办法,把他俩弄出去。现在下面都是记者,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样子!”杨队长说完,就独自一人出去了。
刘云龙走过来,看着我俩,笑着问道:“我问你们,是想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啊?还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我还没开腔,张山抢着说道:“屁大点事儿,我做的我承认!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家伙就是该死!再说我也没有杀人意图,他自己命不好,怪谁来着?我没错,凭什么要偷偷跑?!”
这家伙声音很大,可能也是为了说给刚走出去的杨队长听,被训了半天,竟然一声都没吭,也真难为他了。
“呵呵,那行!不过你们俩要听我的!我保证你们大大方方地从门口走出去坐车离开!”刘云龙越说,笑得就越厉害。
凭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准没安什么好心,我俩这次估计要着了他的道儿了。
十五分钟后,我和张山都被拷上手铐,一人头顶罩了个挖了俩眼儿的牛皮口袋,分别被刘云龙和另一个警员拽着,从大门里“堂堂正正”地走了出来,被带上一辆警车,绝尘而去。
虽然此时门口已经有了闻风赶来的媒体,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辆车根本没有开向看守所,而是直接去了市局。
电梯迷案 第三十八章 再访张宅
为了防止有媒体追踪报道,我俩的“面具”暂时还不能摘下来。
坐在车上,张山一路都不吭声。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我也能猜出这家伙正憋着一肚子火,筹划怎么找人撒气呢。
早知道如此,还真不如刚才偷偷摸摸地走。虽然见不得人,但好歹也不会被当犯罪嫌疑人。
市局侦查科里,张山少不了要对刘云龙臭骂一顿。直到刘云龙承诺,回头请我们吃顿好的“压惊”,这才作罢。
刘云龙虽然破财了,但他才不在乎。能看见我俩出这么大的糗,就算让他请十顿也值了。
直到晚上快十点,市局整幢楼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刘云龙在反复侦查外面的确没有埋伏的记者后,才带我俩走了出来。
今晚的新闻中只是提到中午火车站发生了一宗坠楼命案,别的什么都没说,看来是被宋东风给压住了。
“去哪?”站在市局外面,呼吸着十二月那冷嗖嗖的空气,我有一种刚被放出来的感觉。
“找钱老头!”
“张海涛家!”
张山和刘云龙同时给了我两个不同的答案。
“回去睡觉不行么?”我带着哭腔恳求他俩道。这件破烂事儿已经让我越陷越深,现在竟然连命案都牵扯到了。
再这么继续下去,鬼知道还会有哪些事情蹦出来?
而且我觉得,越是接触这些事儿,就越是撇不开。难道真的一辈子都要和这种事儿打交道?我已经深深地后悔昨晚答应张山这家伙,一起去找钱老头儿。
不去找他,至少我还能保持现在的样子,想干嘛干嘛,也不会惹上这摊子烂事儿。总之,现在事情的发展,距我当初的设想,似乎越来越远了。
“不行!”这次两人异口同声,否定了我的提议。
“我说老王八,你也太不地道了!你俩下午杀了人,我现在是帮你们去擦屁股,你还光想好事儿,动不动就要撂挑子?”刘云龙一脸愤然的神色。
张山也在旁边劝我道:“是啊师叔,不管怎么说,张海涛的死和咱俩关系很大,去看一看也是表表人事。再说你不想找钱老头学怎么忘记无为印了?这事儿整完咱们才能上山啊,不然跟大家怎么交代?”
说完,他看了看刘云龙,后者用力地点一下头,示意赞成。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我可受不了他俩一起上政治课:“说吧,到底是先去张海涛家?还是先去找钱老头?”
“既然你们认为钱老头和医院命案有很大的关系,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要先去张海涛家,看看有没有意外发现?等对上钱老头的时候,准备也充分不是?张山你不是说了吗,现在最愁的不是抓不住老头儿,而是怕抓住了他死不承认。”刘云龙看着我俩,仔细分析道。
“先去哪随你,刘,我只有一个条件,这是看在咱仨都是朋友的份上我才肯带你去。掌印人千百年来从不跟当官的和政权打交道。无论钱老头究竟是不是这些事情的幕后人,我们有我们的解决办法,希望你这个警察不要插手管太多。”张山对刘云龙正色道。
“那怎么行?你们这是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刘云龙一听就不愿意了,抗议道。
张山不搭理他,扭头对我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师叔?回家睡觉?我看主意不错!咱俩找个地儿喝二两然后各回各家,你看怎么样?”
我知道这家伙只是在逼刘云龙妥协,自然不会接腔。
“……行!随你!只要不搞出人命,我就不插手,总行了吧?”刘云龙狠了狠心,跺脚答应道。
“嘿嘿,这就对了,合作愉快嘛!”
“但我也有条件,之前答应的请客,标准从每人二百,降到每人五十!”
“靠!你这是趁火打劫!”
“不愿意?不愿意拉倒!你查你的,我就跟着你俩,我看你能怎么地我!”
“……算你狠!成交!”
刘云龙由于刚来,还没有调用局里公车的权利,没办法我们仨只好打的去张海涛家。
路上,我们大致听了刘云龙的介绍,由于张海涛下午意外身亡,我们这俩“凶手”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刑侦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他家,不但家中没人,他那个姓方的妻子竟也是到现在音讯全无。
我和张山不禁暗暗替她担心,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由于家中没人,刑侦处下午侦察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也就撤了。此时刘云龙手中的是从张海涛身上拿来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
屋里很黑,连窗帘都拉着,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由于是打着警方正常检查的旗号,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就大大方方地打开了灯,在屋内到处搜索起来。
我想起张海涛生前是一直被高苑魂魇跟着的,于是打开了灵眼,想看看她们是否还在。可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很是不解,于是找到正打算进厕所检查的张山,向他问个明白。
张山想了想,说道:“这是正常现象,一般含冤的魇会跟着害他那人,当这人死了之后,就等于完成了复仇,自然要离开,成为无主之魇。至于飘到哪里去,那就说不准了。”
我担心的反而是由于高苑的魂和魇在一起,那么在张海涛死后,她们会不会再自相残杀?毕竟千百年来,魂和魇始终都是处于对立面的。
张山见我不再问什么,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灯,迈步走了进去。
由于张海涛家是复式楼,楼下的这个厕所就被做成干湿分离的,外面是洗脸刷牙上厕所的地方,里面则是一个至少九平米的洗澡间,除了大大的扇形冲浪澡盆,居然还有一间桑拿室。
张山哪见过这种阵仗?低着头把眼睛都看呆了,嘴里不断嘟囔着:“真是有钱人啊~洗个澡都能想出来这么多花样!”
说实话卫生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转了一圈,也就转身打算出来,张山还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城里人,住房子有宽度没高度,怪不得这几年生下来的孩子都那么低!你瞧瞧这天花板,我进去都要低着头,也就是你这号发育不良的能直着进去!”
听他这么说,我又前后看了看。这几年装修的房子在卫生间吊顶似乎都成了必须的,张山不说,我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
外面这间干的盥洗室倒是不低,虽然吊着顶,也有两米高还多。
但里面这间专门用来洗澡的确实有点低,只和张山差不多高,足足比外面低了一尺还多。
由于房间太大,屋顶竟然挂了五盏大功率的浴霸,还真是不怕费电!
但,就算是挂了浴霸,这也太低了吧?
电梯迷案 第三十九章 这个畜生
我正奇怪怎么会这么低,就听见吊顶的天花板上发出了很微弱的“嗒”一声,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在这种塑料板上。
“你听,有声音!”我赶忙示意张山闭嘴,和我一起听。
不久,又是“嗒”的一声,这次没人发出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清晰可闻。
“上面漏水呗!估计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架这么低。”张山也听到水滴声,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嗯……看来是这样,卫生间漏水再正常不过了。谁会在意?反正又不在那里睡觉,只要不漏得满屋都是,基本上没人管,我家的老房子就是三天两头漏水。早就习惯了,平时滴两滴根本不算什么。
我和张山刚出厕所,刘云龙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冲我俩嚷道:“这房子别看大,格局还真不咋地!一个破厕所,安排到西北角,离每间卧室都那么远,半夜上厕所他们也不怕迷路!”
西北角?我有点迷糊,楼上的厕所好像的确和楼下的不在一个位置。
既然不在一个位置,那楼上怎么可能会漏水?
这是一座四层的双层复式楼,张海涛家在三楼,也就是说四楼也是他家。
既然再往上没有走水管的必要了,那上面就肯定不会漏水!
山上很少盖这种楼房,张山自然不会明白。我想通此点,连忙转身又推开了厕所的门,走进那淋浴室。
他俩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跟在后面。刘云龙踏进来就说道:“我靠,有病啊?一个洗澡的地方怎么弄这么低?”
看来这个吊顶的天花板,的确不正常!
我让他俩别吭声,竖起耳朵仔细寻找那“滴水声”的来源。
听了有一分钟,我基本锁定了“滴水声”,就在一角的那个桑拿室上面。而且这声音似乎很有规律,每十秒就响一下。
“好了别听了!麻烦!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刘云龙也早就听到了这个声音,从外面搬了张椅子过来,问清了方位,就把椅子靠着桑拿室一放,站了上去。
“唉?都粘住了!推不开!”刘云龙推了推他正上方的那块防潮泡沫砖,歪着脑袋说道。
不应该啊!我是做设计的,虽然搞的不是装修这方面,但多少也接触过。这些防潮泡沫砖一般都是直接搭在上面的,因为平时根本就不动,谁会费那么大劲儿把它们一块块都粘上?
不等我说话,刘云龙又下来挪了挪位置。这次,他头顶的那块居然轻轻一托,就起来了。刘云龙轻轻把掀起的转放在一边,然后把头伸了进去。
“唉呀妈呀!!!!”
这家伙的脑袋刚伸进去一半,就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把我俩吓了一跳。
这个高度对张山来说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他赶忙走过去,只是踮起脚尖,基本就能看到上面的东西。
张山很快也把头缩了回来,黑着脸说道:“上面是那个姓方的女人,你去看看吧!张海涛这个王八蛋,咱们昨天才来过,他居然转眼就把自己第二个媳妇儿害死了!娘的这个畜生还有没有人性?!”
我把刘云龙扶了起来,这才站到椅子上,慢慢直起身子朝里面看去。
虽然早有准备,但我看到了天花板内的一幕,心脏依然不听使唤地狂跳了起来。
也难怪刘云龙被下了一大跳,那个姓方女人的脸,就在我们这个位置站起来的正前方。她的嘴被一块抹布堵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刚好瞪向我这里,里面都是血丝,没有任何神采。
我也明白了刚才刘云龙为什么顶不开第一块砖,那是因为上面有她在压着。
“她还没死么?”我不敢再看,退了下来,问张山道。
“早死了!你没看到吗?眼神都没了,一片灰蒙蒙的。”张山肯定地说道。
“那……响声是哪里来的?”我计算了一下位置,响声应该刚好来自这个姓方女人的身子中段,手掌附近。
“把她放下来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是血滴在天花板上的声音。”张山说着,开始一块块推开头顶的防潮泡沫砖。
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张海涛既然把她藏在这里,自然不会让她流血,这些砖看似很整齐,其实接缝都很随便,有血的话,早晚会留下来。
到那时候,就算藏的再好也没有用。
等把附近的顶层都拆下后,这个女人就完整得展现在我们上方。
她穿的还是昨天我俩来时的那身休闲服。但双手双脚都被捆着,浑身上下看不出哪里流血。
我正想问张山哪里有血,却隐约看到女人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中,一根指头突然抖了一下。
我怀疑自己看花了,擦了擦眼睛,再次盯着那根指头。
六、七、八、九……我心里默数着,到了第十秒的时候,那根指头果然又动了一下!
这……这……难不成要诈尸?我正想叫张山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天花板上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担心,这是我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发现我。”
是这个姓方女人的声音,我这时才想起,自己刚才开了灵眼,一直没有关,看来是女人的魂了。
“你在哪?”我四处看着,找不到她在哪。
“我还在身体里,吸收记忆。”声音果然从尸体那边发出。
“你在跟谁说话?”刘云龙正抬头看着尸体,听见我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道。张山我俩在一起时间长了,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示意刘云龙先不要吭声。
“你是不是被你老公害死的?”我开门见山,直接问她道。
“……唉。”过了很久,姓方的女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遇人不淑啊~苑姐说得对,这个张智光虽然极有上进心,但他对事业的忠诚高于一切。任何影响他发展的因素都会被扫除干净。但我却没有想到,为了拯救事业,他竟然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你见过高苑?她去了哪里?”我又问道。其实也不只是关心,这么一个苦命的女人,死后还是有个好的归宿吧,别再因为生前的事情而苦苦逗留。
现在,恐怕要多出来这个姓方的女人了。
“张智光,刚才来到这里,强行带走了我的另一半。苑姐也跟着他走了。”姓方女人的这句话,将我吓了一大跳。
“你说……他的魂刚才来了?”我是这么理解的。因为张海涛在中午时候就摔死了,要来也是他的魂或魇。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姓方的女人看来并不知道他死了,接着说道:“来的是他本人啊!”
这怎么可能!
张海涛中午明明从十二楼摔下来死掉了,我和张山亲眼所见的。晚上他又回来?这绝对不可能!除非真的诈尸了!
电梯迷案 第四十章 借尸还魂
“你确定没看错?”我小心地再次求证。
“他开门进来的,怎么会错?你见过魂进屋需要开门的么?”姓方的女人肯定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死了?”
我沉默着,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另一方面,我实在想不通,张海涛既然死了,怎么又会在晚上回到自己家中?
难道又出了一个扶尸咒?想到这里,我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大麻烦了!
“唉……算了~既然已经死了,干嘛还要管这么多?我也没有苑姐那么坚强。剩下的已经不是我这阴间人可以干涉的了。再见吧!”姓方的女人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就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什么情况?”张山见我半天不再说话,猜测可能是已经交谈完毕,问我道。
“刘,张海涛的尸体停在哪里?”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张山,而是先问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市医院啊~怎么了?”刘云龙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问号地看着我。
我正在想放在那会不会和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有牵连,张山却已经开口说道:“你们放哪不好?怎那么放到那儿了?赶快查一查,看有什么异常没有?”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异常?”刘云龙虽然嘴里嘟囔着,但见我俩都瞪着他,没办法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浩子,我是刘!你现在在哪呢?……那正好,你看看下午送来那个张智光的尸体在哪?……法医正在解剖?……好的,我知道了!……说什么呢?你才睡迷糊了!二半夜在太平间呆着当心把你吓死!!”说完,刘云龙气愤地挂断了电话,朝我俩说道:“在!法医正解剖呢!”
我和张山都松了一口气,我这才有空把刚才的交谈跟他们学了一遍。
刘云龙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道:“老王,你这跟死人说话的本事谁教的?你教教我呗!”
我白了他一眼,真想不通。我是恨不得马上不要这种本事,那边竟然还有人上赶着想要来学!不过再看张山,貌似平时在话语和神色间,他对我这种能力也十分地羡慕。
看来还是人与人的追求不同啊!
“那不对啊!照这个女人的说法,很显然张海涛不应该还在医院啊!她会不会骗咱们?”张山托着下巴,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倒不怀疑姓方女人的可信度,因为我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分辨出魂和魇,而且魂是不会说谎话的。
“呤~呤~呤~”这时他们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们三人都抢了出来,围在电话边。
来电显示号码是本地的,看了张山和刘云龙一眼,他俩竟然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无奈我拿起了听筒。
我并没有先说话,片刻后,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嘿嘿嘿,真没小瞧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你是谁?”本来我还怀疑是钱老头,但他的声音我听过,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声音不但低沉,而且生硬,就跟喉头不灵便似的。
“可惜啊可惜!如果你们早来半个小时,我还真就不一定能熬过今晚。不过这就是命!到明早,只要到明早,百足阵的威力就能完全发挥。到时候,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哈哈哈哈……”
“你是张海涛!?”我震惊极了,听话中的意思的确应该是他,可这并不是他本来的声音啊!
“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我目前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嘿嘿……告诉你也听不懂,简单点说,借尸还魂你总听过吧?”电话那头声音越发地邪恶。
“钱老头教你的?”
“他?哼!他只不过是我的一块垫脚石!哈哈哈,只要我练成了百足阵,第一个杀的就是他!这个老东西竟敢骗我!放心,你们俩就是第二第三个!谁敢拦着我,我就要谁的命!啊哈哈哈哈……嘟~”电话在那边被挂断了。
屋里很静,而且我并没有把话筒贴在耳朵上,张山和刘云龙基本上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刘云龙更多地还是搞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但张山却越听脸色越白。
“这不是张海涛的声音吧?”我放下听筒,问张山道。
“这家伙……竟然是他在练百足阵!”张山喃喃地道:“我说昨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百足阵这么难练的一个阵法,他走时为什么不把玄门带走?时间上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感情是入了这家伙的套儿了!他故意留下一个假的玄门,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咱们今天也要去找钱老头,刚好被撞上。一路跟踪,最后反而要了他的命。”我接着张山的话茬说道。
“嗯,理是这个理儿,不过对他来说,死不死都一样。死了,说不定更有利于这家伙办事儿。”张山表情严肃。
“那照你们这么说,市医院的陷阱,是他放的了?要不要我想办法追踪这个来电?”刘云龙插进来问道。
“应该是十有。追踪就算了,不用问也是公用电话。借尸还魂,借的是尸体,你见谁死了兜里还揣着个手机?”我见张山正想事情,抢着答道。
“那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看不出来那个阵法有什么特殊作用啊!”刘云龙站在局外,倒是能发现一些我们俩想不到的层面。
是啊?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百足阵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张山也没细说,只说是一种很厉害的阵法。
“对了”我又从裤兜中摸出昨晚张山塞给我的那颗鸡血石,问道:“既然是假玄门,那这颗石头难不成也是假的?”
张山看着石头,说道:“石头是真的。不然咱们就出不来,他那是故意给咱们留了一条路。”
“为什么?把咱们困死在里面不好么?要不然这家伙今天也不至于会死。”我又迷惑了。
“那是因为你,你是掌印人,他不是。说到底他没信心困住你。为了防止鱼死网破、前功尽弃,他宁可放弃杀掉咱们的这个绝佳机会,也不敢贸然一拼!”结合前后的一系列情况,张山此时思路越来越清晰。“如果他那时已经死了,恐怕咱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那他丢掉了这颗鸡血石,说到底还是赔了。”我看着手中的血红色石头说道。
“不一定,你没听他说只要到了明早,百足阵就能够练成了?一进一出,他这笔买卖不亏!”张山可不那么认为。
“没了这块石头,他还能催动百足阵?”我印象中,好像催动法阵,必须要这块石头。不然张海涛也不会在最后关头留下它。
“我问你,如果咱们今晚都死了,石头会落在谁手里?”张山不等我回答,说道:“在他看来,刚才已经在跟一个死人讲话了。他认为只不过是把石头临时在咱们这儿放一放。现在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取回来。”
“你记住一点,这块转阴鸡血石只要在阵中,就能催动整个阵法的运转,不一定非要镶在阵谱上!”张山想了想,又补充道。
电梯迷案 第四十一章 黑暗来临
我沉默了,这家伙竟然如此能算计!他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再次把我们困在阵中?
只要我不入阵,他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山看着天花板上的女尸,无力地说道:“如果我的判断都是真的,那么今晚必定还要有人遭毒手,在他看来,也包括咱们!我真希望自己都是错的!”
“那……咱们就这么等死?”刘云龙似乎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小声问张山道。
“哼!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听话里的意思,钱老头儿他俩至少并不是咱们想象般那么亲密。如果找到老头儿,凭着你们两个掌印人和我的舍利血,我还就真不信能输给那个兔崽子!”张山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看来,这个张海涛已经彻彻底底地从根儿上坏掉了。
既然他已经放话出来,我就算是想躲也没地儿躲了。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不说别的,单就这么多人冤死在他的手上,也要找这家伙讨个说法!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正义感了?
“刘,你留在这里吧!通知你们同事,我俩去找一趟钱老头。”张山既然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只要找到钱老头,兴许都能问个明白。
“不行!你俩别想把我丢这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刘云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非要凑热闹,死活不愿意留下来。
没办法,我们只能给杨队打了个电话,说这里又发生了命案,这才亮着灯关上门离开。
这二半夜的,出租车司机听说我们仨要去北闸口,都很默契地一概不拉。那里虽然地处市中心区域,但晚上既没人也没住家户。谁会闲着没事往哪跑?兴许他们把我仨当劫道的了。
好在张海涛家离那里并不远,走快点十几分钟就能到。
自从两个月前那次夜闯访北闸口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再也没从这儿走过。
不是不敢来,是不想来。
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就在这里被击得粉碎。
既然是鬼集,对于我来说,还是越少接触越好。
我们从南边一路走来,只要过了铁路桥,金水河上还驾着一座专供行人和自行车走的“彩虹桥”。当年这座桥修建时,从侧面看就像一条横架在金水河上的彩虹,因此得名彩虹桥。建成后政府也干脆把拱形的桥引给漆成了一条彩虹,更加形象生动。
我们只要从下面穿过三架铁路桥,就能从彩虹桥上过到河对岸,用不着再拼着命沿铁路线旁过去。
连着过了两道铁路桥,也没有发?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