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用手绢擦了擦嘴,交待了一句‘好好学’,便出门上班去了。
苏阳笑呵呵的为两人介绍了一番,也出门办事去了。只留下弘时与靳贤两人在家。
靳贤长得很帅,利落的短发,精壮的身形,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正看着弘时的眼里洋溢着点点神采。
两人在桌前坐下后,靳贤将他带来的公事包摆在身边,简单的介绍起自己。
“靳贤,革斤靳,贤惠的贤,今年三十,男,身高一米八,爱篮球,爱动漫。偶尔也追追喜欢的人,家庭成员有开开和心心,目前负责你的所有功课,除了钢琴。对了,开开心心是我养的两条鱼。我来的时候已经将它们交托给我的学生了。我是厦大的老师,厦大你知道么?就是厦门大学。专业是语文,无不良嗜好。”说完靳贤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老师您好,我叫景鸢词。”弘时朝靳贤站起身,准备行礼。虽然身处异世,但弘时良好的修养并未因此抹灭。皇阿玛曾经下旨‘皇子见老师,需行礼’,尊师重道是古代的封建社会一个象征性的标志。
靳贤见他要弯腰行礼,忙摆摆手:“不用这么严肃。景鸢臣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恩。”
靳贤想了想,问:“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指什么?这个你记得它叫什么么?”他顺手拿起手边的杯子问。
废话,杯子谁不知道?“杯子。”
“那你知道什么是篮球么?”靳贤试探的问,他想知道弘时到底记得什么,若是情况太糟糕,恐怕景鸢臣要找的是心理医生而不是他了。
果然弘时摇了摇头。
接下来靳贤又问了些问题,他发现弘时对于一些近代的东西都不记得,而对于古代的或者有悠久历史的东西,他都很熟。刚才无意中谈到‘四书五经’,他居然开口就能背出注释。这在现代学生当中算是不容易。
“那第一天就不要按课程表了,来说点轻松的。刚才通过跟你的谈话我发现你对现行的一些事物和概念都不是很了解。那么我简单的给你介绍一下生活背景。现在是二零一一年,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叫地球,我们的国家叫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简称中国。地球很大,所以还有许多其他的国家……”
靳贤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弘时已经基本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然后靳贤带着弘时在别墅里转了一圈,开始介绍起一些生活用品,电子设备。弘时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的问一句,靳贤再详细的解释。
下午的时候,靳贤也不急着上课,于是两人就坐在花园里的露天茶室里,让张妈泡了壶茶,边喝边聊。
弘时发现靳贤是属于特别能聊的那种人。跟九叔胤禟一样见多识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一个万事通,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偏偏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大胆又新颖,有时说到激动处还会说一两句粗话,直来直往。弘时挺喜欢和他相处的。
“小词,你别那么拘谨。”靳贤拢了拢身上卡其色的休闲西装。他还有个毛病——自来熟。 “不然和你哥一样,都成了面瘫!”
弘时不解的挑眉:“面瘫?”
靳贤嘿嘿一笑:“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一雍正皇帝上身啊,面无表情的,不像面瘫?”
弘时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
敢毫不顾忌的调侃皇阿玛的,除了上辈子没规矩的九叔,就是眼前这个靳贤了。
“你和我哥哥认识很久了么?”
靳贤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茶,道:“老同学啊!”
靳贤和景鸢臣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很好。两人都曾经在厦大读书,一个毕业后投身金融事业,一个毕业后继续进修,最后留校任教,为人师表。靳贤的父母都在加拿大,目前靳贤一个人在厦门独居。趁着学校放假,于是应了景鸢臣的邀请,来教他失忆的弟弟。
“请你费心的教!”
景鸢臣的话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费心’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靳贤当时就纳闷了,这景鸢臣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弟控啊!怎么这话让他觉得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狠厉在里面呢?
靳贤瞧了一眼天色,把一直揣在口袋里的课程表递给弘时。
“这是你的课程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会按照上面的课程教你。这样一个月下来,估计你回到维也纳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弘时接过课程表一看,这上面安排的课程时间和皇阿玛给他们排的时间怎么如此相像?
靳贤无奈的撇撇嘴,当时景鸢臣把这张课程表给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从夜里四点到第二天下午五点?这也太变态了?还好自己只要八点到就可以了,不然那还不得郁闷死?
现在的社会中,学习其实是很轻松的。想那会自己那种学习方式与习惯,放现在任谁也受不了?每天夜里三点就起床去无逸斋念书,到第二天傍晚七点止。日日如此,风雨无阻。每当皇阿玛下朝来检查功课时,大家都鼓足了劲表现,期待能得到他一言半语的夸赞。只是那时他老人家眼里只有一个胤礽…而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像他的,也是偏爱弘历。却没有像他一样,在大庭广众辱骂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寒了儿子的心。没有…弘昼…弘历…宏赡…弘时…弘时……
胤禛沉下脸。不愿再想起那个背弃父亲,伤了他心又让他失望的儿子。当时排这课程时,只是想小小算计一下景鸢词。谁让他老是欺负以前的景鸢臣。却不想,勾起了过往。
上一世的上课时间和这个课程表差不多,所以弘时完全可以适应。而且弘时刻苦勤奋,学习习惯良好,不论学什么都得心应手,尤其是英语。上辈子胤禟精通俄语,又与弘时走的较近,耳濡目染,自己对俄语也渐渐通晓。俄语虽然与英语不同,但也大同小异,对弘时来说并不难学。
仅仅一个星期,弘时的进步相当大。如果不知道的,还当弘时没有失过忆。胤禛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没有做声。
只是钢琴。无论胤禛请了多少老师来教他,弘时依旧一点进展都没有。音乐从来不是他的爱好。他不想学,于是胤禛也没有再要求。
一个月以后,靳贤要回校任教了,而弘时,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
临走的时候,靳贤微笑着对弘时眨眨眼,口中不正经道:“亲爱的,我要离开咯,要是想我就来厦大看我哦?”接着无视好友的面瘫脸,径直出了门。
放肆
熟悉了这个时代之后,弘时顿时自信大胆了不少。只是与以前的景鸢词略有不同的是,弘时与人相处时总是带着淡淡的防备和一份不为人察觉的冷漠。除了胤禛,他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也许因为他是自己的哥哥,也许因为他和皇阿玛有些相像,所以对胤禛,弘时还是比较信任的。
胤禛见他对音乐不上心,便帮他在维也纳办了退学手续,让弘时在本市的一所名牌大学寄读。其实胤禛从某些方面还是不太愿意和弘时同住的,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多了个弟弟,胤禛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弘时的手机在车祸后送修后无效,只好又换了部新的。
九月底才开学,离现在还有半个月,弘时在闲暇时都会在花园里的露天茶室中百~万\小!说。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盏香茶,数本好书,简单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有时他也想出去转转,看看这繁华的街市。可是他对路况不熟,不懂得搭乘地铁,家里虽然有车,可他也不会开,于是只有等胤禛得了空,两人才一道出去。或开车行驶在乡间小道看炊烟袅袅云卷云舒,或将车停在街市,两人徒步逛着广场,欣赏着满目琳琅的商品。
一次逛回来,胤禛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他床上放着一个银色的精致的小盒子。胤禛上前打开它,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灰色斜条纹的领带。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倚在胤禛房门边的带着浅浅微笑的弘时。
“你买的?”胤禛头上的水还没擦干,顺着头发滴在名贵的欧式地毯上。
弘时仍然浅浅的笑:“嗯,我发现哥哥很喜欢这个牌子的东西。于是自作主张帮你配了条领带,谢谢哥哥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你会喜欢。”还好,有哥哥。自己这才不是一个人,不是又一个人孤独的寂寞的活着。
“谢什么?弟弟生病了,做哥哥的照顾你是应当的。”胤禛的嘴角掀了掀,心里暗忖这小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昏暗的灯光映在弘时雅致秀气的脸庞上,平白为他多添几分邪魅,看的胤禛有一瞬间的失神。
绝对是景鸢臣失了神,不是朕!四爷在心底无声的呐喊!
从那以后,他们便以兄友弟恭的方式相处了起来。彼此对对方的脾气都有了一个了解。弘时总结了一下:哥哥的脾气有八分像皇阿玛。胤禛也总结了一下,却得不出什么结论。
他好像和你很熟络,可有时却若有若无的带着淡淡的疏离;好像很谦虚识礼,可有时却骄傲张扬目空一切;好像很开朗乐观,可有时却掩不住他隽秀眉目间的哀伤。他,景鸢词,或者说失忆后的景鸢词,很难让人弄得懂。
这天胤禛下班回来,刚进门就看到弘时穿着宽松的睡衣歪在客厅的意大利手工沙发上,正笑嘻嘻的在看电视。
胤禛换了衣服也做到弘时身边,鼻尖传来阵阵沐浴||乳|的清香,显然弘时刚刚洗完澡。
弘时看的是芒果台的暑假必播剧《还珠格格》。
“这有什么好看的?”胤禛皱了皱眉。这部电视剧他听过,捧红了一众演员,却毁了弘历与他的侧福晋,也就是电视剧里的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形象。
弘时狡黠的朝胤禛眨眨眼:“好看着呢。”
电视上弘历已经认了小燕子做格格,正在与纪晓岚商量该册封小燕子做什么格格。当听到弘历说想册封小燕子为‘和硕格格’时,胤禛与弘时的表情同时起了变化。
胤禛即时冷了脸,心生不悦。和硕格格?亏编剧想的出来,弘历是这样不分轻重,不重规矩的人么?又不是皇后嫡出,和硕?
弘时则大笑出声,眼里掩不住的笑意硬生生的把他明亮的眼睛扯成了月牙形。
“哥哥,你说要是雍正皇帝知道他儿子是这个德行还会把皇位交给他么?”
胤禛看了弘时一眼,淡淡的说:“历史上的弘历不是这个样子的。”
“呵……”弘时嘲讽的一笑,又道:“好大喜功,偏听偏信,奢滛享受,硬是养出了清朝第一贪官和珅,也算颇有建树了。”
胤禛一听别人这么说自己中意的儿子,不满的开口驳道:“你说的并不全面。于私事,弘历尊师重道,友爱兄弟手足,尊重宗室长辈。于政事,弘历知人善任,赏罚分明。虽然和珅是贪官,可他办实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时能办实事的海兰察,阿贵,傅恒,福康安他们都是武将,文臣怕是只有一个和珅。他提出的‘议罪银’从某一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是为当时清朝国库筹集银子的好办法。”
弘时想到早年弘历对他的那些心思,心中不快,将脸一沉:“知道他是贪官,为何不办他?哼,连雍正皇帝的一星半点都及不上。”
胤禛顿了顿:“也许,当时政局复杂,朝廷缺人才,而和珅,精通满,蒙,汗文,满腹诗书,文韬武略,在当时,不失为一个人才。弘历需要他,这才有了日后的和相?”
弘时又轻轻一笑,眼里尽是不屑:“说不定是舍不得办。”
胤禛偏头看他,不解道:“怎么说?”
“史书记载这和珅可是满清第一美男子,说不定弘历看上人家,舍不得论罪处置,出了事都帮他担着。就连雍正皇帝立在宫里的军机处,都直接让和珅当寝宫了。”
胤禛一听这话当即怒了:“放肆!”
弘时一怔。
“这弘历堂堂一国之君也是你说得的?”说着胤禛拿起遥控器就关了电视,冷冷的道:“夜深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说完就自己一个人‘蹬蹬噔’踩着拖鞋上了。
弘时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虽然惊讶于胤禛的反应,但转瞬又陷入了沉思。
弘历,你看你命多好?注定的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上一世,皇阿玛护着你,这一世,连哥哥也护着你。只可惜,他们都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他七岁的弟弟弘历竟会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弘历经常在无人的甬道上牵他的手,在偏僻的假山下抱他的腰,在幽静的住所里吻他的唇。开始弘时以为这只是一个弟弟对哥哥敬爱的表现,可当他发现这并不正常时,弘历已经十六岁了。弘历爱习武,劲大的出奇。每当自己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的时候,弘历就会脸色一暗,然后更加霸道的索取他的吻,当弘历柔软的舌在他口中肆无忌惮的四处游窜时,他都恶心的想吐。
“三哥,你知道皇阿玛早就是属意我的?”弘时幽静雅致的住所里,弘历伏在他胸口,抱着他的腰,口中暖暖的说:“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你留在宫里,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弘时一把推开弘历,好看的脸上满是不耐:“皇阿玛早就属意你?”
弘历一愣,随即又抱上来:“三哥你不知道?”
弘时觉得心像被谁握在手上,一捏就碎。那人,对自己,终究是无情的么?皇储之争,原来自己是最没希望的那个么?
眼看弘历又要吻上来,弘时压下满心的厌恶再次将弘历推开,连声音也冷了几分:“弘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目无尊长,我是你哥哥!”
弘历直直的看他,良久他邪气的一笑:“哥哥?说得好!”随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又回头道:“哼!我的决定你有权利说不么?我将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你只是我的奴才!”
一番话说的弘时怒火中烧,他想也不想,抄起桌边摆放的盖碗就往弘历的头上砸去。弘历竟也不躲,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后来皇阿玛赶来后看到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弘历则一改方才的阴鸷,边抽噎着边为自己求情,那样子好不可怜。弘时冷笑,皇阿玛,您怎么不问问您的弘历对我做了什么?您为何不肯信我一次,只一味信他?
闭上眼,弘时的头又疼了。只是想开心的活一回而已,可那些过往的回忆就像巨大的石头一样拼命的往自己身上砸,压的他几乎没法呼吸。
良久,窝在房间里百~万\小!说的胤禛终于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开门声。
自己刚才不该对他那么凶的。胤禛闷闷的想。
交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下一更:517
因为习惯,胤禛和弘时都起来的很早。
同一时间,两人正好都出房门,由于两人的房间位置是对门,于是刚好打到照面。
胤禛今天约了合作伙伴谈银行发展计划,为显重视,他特意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身形颀长比例完美,加上严肃又不乏英俊的面容,让弘时忍不住多看两眼。
而弘时休息在家,又不出门,只穿了一件嫩黄|色的居家服,上面印着哆啦a梦的图案,蓬松的头发,惺忪的睡眼。非常符合他‘不谙世事的少年’的身份。
此刻胤禛的目光正聚集在弘时身上,像要把弘时硬生生盯出一个洞来。
弘时被看得一头雾水,心里暗想:难道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惹他不满了?不会又要教训自己,说自己放肆?
以前皇阿玛就经常说‘放肆’,什么‘又放肆了’,‘谁敢放肆’之类的。昨天哥哥说‘放肆’的时候,那表情神态真真像极了皇阿玛。
“哥?”弘时觉得还是要有个人先出声,于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良久,才听到胤禛带着别扭的语调硬生生的道了一句:“昨天,不是故意要那么凶的。”
弘时有些讶异,没想到胤禛张口居然是这么一句。
也是,为了弘历来训斥他,哥哥脑子真的是进水了。你说你为谁来跟爷甩脸子不好,为弘历?哼!就是他活过来,看到爷也还得叫爷一声三哥。爷堂堂世宗皇帝的三阿哥,是你随便就可以教训的么?
于是弘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胤禛的道歉,他浅浅一笑,摆摆手道:“哦,没什么,弟弟没有放在心上。”
说罢二人便下吃早餐去了,用餐的时候,弘时还去厨房为胤禛泡了一杯咖啡,当他看着胤禛把咖啡喝下去的时候,弘时咧着嘴笑了。
喝!里面有三爷我的独家调味料,滋味好着呢,敢凶你三爷?
这边胤禛真的觉得很奇怪,为两件事。一是弘时大清早为什么笑的这么灿烂?而是这咖啡怎么味道和平时不一样,喝起来咸咸的?
终于要开学了!
下午苏阳陪弘时去学校去报了到领了书,回来后弘时窝在房间里收拾了一晚,把生活用品都带上后又把靳贤给他寄来的p4塞进包里,想想确实没有什么要收拾后才拉上拉链。
上一世生命里最后几年的时光都在禁所里度过了,宫人们见他不得胤禛喜欢,于是照顾起来也不尽心,私下里不是冷了茶水,就是少了用度。弘时也不计较,就这么过。所以后来基本上他都自己照顾自己,时间一久,便越发习惯一个人。
所以就算是来到这异世,没有宫人奴才供他差遣他也并无所谓。弘时暗暗想,要是习惯了众人伺候的弘历也轮回来这异世,他能不能适应呢?
开学那天是胤禛亲自送他去的。
当弘时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上准备下车的时候,胤禛从他的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纯黑色的卡上一行烫金宋体刻着易生银行,字小小的,却正好让人看得见。翻过背面,持卡人的签名上印着“景鸢词”三个字。
“这是易生准备限量发行的信用卡,你留在身上傍身。”
“谢谢哥哥。”弘时笑着收下了。
t大也算是全国排的上名号的重点名牌大学之一。
走进校园就是一条林荫大道,道路两排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头上辣的日头。穿过林荫大道就能见到建筑雄伟的教学,灰色的教学矗立在那一片翠绿中,显得肃穆而又庄严。教学的左边是图书馆,文献室和多媒体教室以及教务处;右边则是小桥流水,是让学生休闲小憩的地方;再后边一点便是弘时即将要住的地方,也就是学生宿舍。
其实像弘时这样家在本市的学生是可以不用住校的。但弘时家住的较远,他不会开车,也懒得转地铁,所以不方便回家,索性就住在学校里。
弘时一件黄|色t恤搭牛仔裤,肩上背一个包,手里拎一个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分配宿舍的公告栏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秦岳 纪谦 景鸢词 宋惟笛 302
九月的太阳依旧很毒,等从人群里再挤出来的时候弘时已经满头大汗了。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认命的提着沉重的行李去找宿舍了。
到了寝室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来的最早的那个。
屋子挺干净的,两张上下铺的床,四张书桌,一个阳台一扇窗,厕所和浴室包括洗漱台都在走廊上。弘时基本满意,总不会比那时自己住的禁所差。只是……
弘时瞧了一眼那张上下铺的床,要是让他和别人一起住,他还真不习惯,虽然之前和景鸢臣同一屋檐下,但房间还是分开的,可现在…没办法,只有慢慢适应了。
想着弘时将他手上的包放在桌上,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请问,这是302室?”忽然一个低低的声音传入弘时的耳朵。
弘时偏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背着包正站在寝室门口往里看。
“嗯”。弘时点点头,顾不上和他攀谈,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男孩听了跨门进来,放下手上的包,说道:“我都跑了好几次了,这次终于对了。”说着走到弘时面前微笑着道:“你好,我叫纪谦。纪律的纪,谦虚的谦。”
“你好,我叫景鸢词。”弘时朝纪谦微微点头,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了。
名叫纪谦的男孩看弘时没怎么搭理他,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不是弘时不搭理他,而是弘时身份特殊。他生来就是龙子凤孙,从来不会主动与人结交。纵使在后来谋大位时的敏感时期,也是别人主动巴结,所以有时会因不善言谈得罪人而不自知。
两人正在忙乎的当儿,秦岳和宋惟笛也到了。
秦岳高高大大,气宇轩昂,宋惟笛的个头比秦岳稍微矮一点儿,风度翩翩,整个人干净清爽。于是302室的四个主人就这样惊天动地的邂逅了。
相处了一阵子,弘时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品性。纪谦是类似于八叔那种斯文儒雅性格的人,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心软没脾气,说白了就是好欺负;秦岳率真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体育很好,他以前是高中时的篮球队队长,听说带领他们球队赢了不少比赛;宋惟笛睿智果断,顾全大局,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很适合当领导,所以宋惟笛很快就凭他不错的成绩进了学校的学生会;而那三个人刚开始因为弘时的冷漠高傲觉得他不大好亲近,可时间一长,才发现弘时其实心地善良,聪敏机智,渐渐地关系就好了起来。
至此,弘时由雍正年代穿越到21世纪的大学时代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就在t大的经济贸易专业和这与三个人的相处之间。
相处
都知道经济贸易系302寝室的四个男生都是帅哥,而且成绩都很好,很快的,说起他们四个,几乎很多人都知道。
“靠,居然叫我们四个是什么t大f4,小谦你说,学校那群女的是不是有病啊?”
不用上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四个就窝在寝室里聊天。秦岳最受不了台剧和韩剧的狗血剧情,于是在听班上女生们这么评价他们的时候,立刻就炸毛了。他用脚踢了踢坐在床上百~万\小!说的纪谦。
纪谦呵呵的笑,没说话又低下头百~万\小!说了。
忽然一个枕头横向飞到秦岳身上。
宋惟笛正坏笑着看他,说道:“得了,就你还f4?少寒碜小爷了。”
“我怎么啦?”秦岳手一甩,把枕头又丢给宋惟笛:“我上的厨房出的厅堂,我继承了我妈秦香莲和我爸岳飞的良好品行,跟那四个脑抽能一样么?你就嫉妒。”说着往纪谦身边靠了靠:“谦谦,他嫉妒人家。”
宋惟笛眉一皱:“滚!少恶心,谁嫉妒你?”
“就你!”秦岳手一指,随即又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上次英语没考得过我,所以你嫉妒我!”
宋惟笛实在想不通,这家伙也跟脑抽差不多,怎么会是篮球高手?瞥了他一眼,宋惟笛不屑的说:“拉倒你,上次英语考第一的是景鸢词又不是你,老子会嫉妒你?”
“就算你不嫉妒我优秀的成绩也嫉妒我英俊的容貌。”
“啥?”宋惟笛恶心的刚要开口,秦岳又说:“就算你不嫉妒我英俊的容貌也嫉妒我坚强的体魄。”
“我……”
“就算你不嫉妒我坚强的体魄也嫉妒我矫健的身手。”
宋惟笛忍无可忍的怒道:“你他妈有完没完?坚强与体魄有啥联系你倒是说说?”
秦岳两手一摊,嘿嘿一笑:“作者说剧情需要。”
“需要你妹啊?”
“宋同志,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觉得十分有必要将你的行为报告给校学生会,让他们知道你blblbl……”
正在二人开始唇枪舌战时,纪谦很淡定的下床拿过毛巾和脸盆,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澡。”便出了门。
“瞧,就怪你跟我闹,把我媳妇气跑了。”秦岳嗔怪的看了一眼宋惟笛。
宋惟笛被他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哭笑不得:“谁跟你闹了?谁闹的过你?谁话比你多?我说一句你说了多少句?”
“你跟我闹了,你闹的过我,你话不比我少,我刚才说了一句,你看看你自己说了多少句blblbl……”
宋惟笛:@@
=
……
纪谦总是摸到最后一个才去洗澡。
他慢吞吞的脱下汗粘在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露出稍显瘦弱的身躯,衬着纪谦秀美的脸庞,也倒别有一番景致,只是那光滑白皙的背上一道约一寸长的刀疤硬生生的破坏了这种美感,它狰狞的附着在纪谦这样温雅少年的背脊上显得极不协调。
纪谦刚转身准备拧开淋浴龙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弘时带着讶异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弘时上一世与这一世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不习惯和大家赤身的相见,所以才趁晚上浴室没什么人的时候进来洗澡,没想到,碰上了纪谦。
两人打了个招呼,弘时就要离开,却被纪谦叫住了。
“小词,那什么,我背上有伤这事儿你别跟别人说行么?”
弘时点点头:“我什么也没看见。”
上次在浴室遇到纪谦这事,像一条隐形的蛛丝,在无形中将两人的关系拉的更近了些。
弘时不爱去食堂,于是纪谦就每天帮他把饭打好带回寝室陪他一起吃;纪谦隔三岔五的逃课,弘时每次就帮他签到。惹得秦岳一脸哀愁的瞅着弘时说他抢了自己媳妇,这时宋惟笛总要跳出来奚落他一两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四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没有阴谋与算计的友谊让弘时倍感轻松与开心。
终于要军训了。
十月,秋高气爽。
早在康熙年间甚至更久之前,便会于秋季开展狩猎。满人善骑射,大家都是这方面的好手,自然也是极喜欢这种活动的。直到康熙中年开始,虽然也有秋猎,但基本上都变成了巡幸塞外,也就是视察内蒙古。蒙古人豪放,经常在晚上举行的篝火晚会中拉着大家摔跤比赛,相比当中也乐趣无穷。弘时听过八叔讲过好几回,心中一直暗暗向往着。而雍朝初年,局势不稳,国库空虚,所以没怎么办过秋猎,更没有带着阿哥妃嫔巡幸塞外,所以弘时又与这种活动失之交臂。
虽然军训与秋猎并不一样,可弘时还是充满期待。
换上迷彩服的弘时总感觉怪怪的,虽然看在别人眼里还是那么帅,可却不如秦岳的好大威猛,宋惟笛的英姿飒爽。
而纪谦穿上这身衣服时却让大家大跌眼镜,英气逼人又文质彬彬,整个一二战时期的密码翻译官啊!顿时纪谦的人气上升了十个点不止,连一向毒舌的秦岳也看傻了眼。
“呵…看不出来呀小谦,居然跟我一样是个衣服架子。”秦岳笔直的站在列队中,轻声对站在他左边的纪谦说。
纪谦微红了脸,没有说话。倒是站在秦岳右边的宋惟笛吭了声:“我说秦哥,这站军姿本来就累,您就别说话了行么?”
“怎么?”秦岳斜他一眼。
宋惟笛笑呵呵的压低了嗓子:“一听您老人家开尊口我就觉得脚底寒气上涌,浑身发冷。”
“去你妈的,当心我抽你。”说着看了一眼教官,一脚踩在宋惟笛的脚上,那力气毫不留情。
宋惟笛怒了,也趁着教官不注意,一巴掌拍在秦岳的脑门上。直接把你拍成脑残得了。
可惜两人的小打小闹没维持几个回合就被那身形壮的跟金刚似地教官发现了,一人给了一脚,并罚晚上留下来跑圈。
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团结友爱精神,弘时和纪谦吃晚饭就立马去操场了。
到了操场一看,两人哪里在跑圈,分明坐在草地上聊得正欢。这两畜生,亏咱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君子形象的两口扒了碗里的饭,就为了趁食堂还有饭菜赶紧给他们打点带过来,怕他们体力透支饿肚子,谁知道……
弘时和纪谦互相交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弘时悄悄的绕到他二人身后,压低嗓子,学着金刚教官那浓厚的东北音,大吼一声:“干啥呢?不是让你俩跑圈么?在这坐着整啥呢?”
吓得秦岳和宋惟笛一个激灵从草地上‘噌’的一声窜起来,转身就说:“对不起教官。”
待看清楚是纪谦和弘时耍着他们玩,秦岳和宋惟笛非常有默契的连‘一二三’都不用数,直接朝两人身上扑去,四人扭打作一团,疯的正带劲时,后面又传来一句东北音。
“干啥呢?不是让你俩跑圈么?这在整啥呢?”
四个人头也不回的异口同声的说:“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待到四人回头时才杯具的发现不是别人的恶作剧,是真的金刚教官正杀气腾腾的站在他们身后。
于是两个人跑圈就这么变成四个人跑圈了。
当大家都快跑不动体力不济的时候,后面出来宋惟笛气喘吁吁的一句话。
“这…这…才…叫……有难……同……当……”
比较
非人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终于又迈向正常了。
这天,弘时,秦岳和宋惟笛正收拾课本准备去上虞老头的经济基础,老远从窗口就看到昨晚一夜未回寝室的纪谦步履不稳的回来了。
他推开门,样子很是疲惫。
秦岳见他这样子,坏笑的对他调侃道:“嗬,媳妇儿,我说你这不时的夜不归寝演的是哪出啊?”
纪谦摆摆手,没有理他,一头朝床上栽去,他将脸闷在枕头里,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今天早上不去了,帮我请假。”
宋惟笛挑眉:“小谦,你怎么了?”
“不舒服。”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秦岳见他一身酒气,也不闹他了,改为说教:“我说媳妇儿,虽然咱肩负着让国家更加富强的使命,压力很大,偶尔放松一下完全可以理解,可你这样经常彻夜不归,然后第二天出现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可不好啊!凡事得有个度啊…”
宋惟笛摇摇头,说:“怎么看也不像鬼啊,小谦可比鬼长的好看多了。”
“你怎么知道不像?你又没见过。”秦岳横了宋惟笛一眼。
“你见过?”宋惟笛反问。
秦岳神情古怪的一笑:“那可不是,简直就跟大宝似的。”
“什么大宝?”弘时和宋惟笛疑惑道。
秦岳笑的更欢了,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惟笛,道:“广告词儿没听过?大宝,天天见啊!”
宋惟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出秦岳是在骂自己,‘噌’的一下就冲上去了:“去你的,敢骂老子是鬼?”
秦岳一看宋惟笛冲上来要揍自己,连忙夹起课本就夺门而逃。宋惟笛被秦岳调侃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想扁他了,于是加足马力向前冲去。
弘时偏头看了看窝在床上的纪谦,目光扫过他略显瘦弱的身躯。他不知道纪谦为什么经常旷课,经常夜不归宿,只知道他经常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毫无生机,那样子就像遇到什么重大危险,拼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逃生,劫后重生似的。
弘时从来不问,他觉得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空间,就像他有一次在哥哥的公事包里看到讨论当今国情与政局分析的一篇策论。那时他就奇怪,哥哥的工作明明是与金融业相关,怎么会牵涉到军事财务,政局国务?那片策论字字珠玑,句句精彩,指出来的问题一针见血,提出来的解决方法沉稳妥当。文章是电脑打印出来的,不知道出自谁手。但是弘时肯定,写他的人一定是个出色的政治家和军事家。那样杀伐决断的作风,细致谨慎的心思,让弘时觉得很像那人,步步为营,心机暗嵌,不露声色…
收回思绪,弘时敛下目光,轻声的对弘时说:“你这学期假请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请了。虞老师好说话,点名时我帮你喊到,你睡。”
待弘时出门后,纪谦缓缓睁开他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很空洞,从中流露出一抹让人不可察觉的无奈……
学校要整修宿舍了!
这是所有t大的住校生们得共同心愿,在这个月,终于实现了。
t大的宿舍若按年龄算,恐怕也有二十年的历史了。看看别的高校,厦大,交大,人家的学生宿舍跟博物馆似的,清晨的阳光往上面一洒,跟披着件金色彩衣似的优雅动人。在看看t大的,估计甘肃大学考古系的学生们会感兴趣,够老够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违章建筑等着拆迁的呢。
经不住学生们的‘怨声载道’和学生会的‘屡败屡战’,学校里的领导终于肯掏钱修宿舍了。
于是原来住1号的都得转移阵地去久久没人居住的9号去过度一下。纪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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