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刚才的一切,她总算是想明白了一切。一时间心中的气愤才使得她忍不住射了刘子风一针出气,与刘子风的心思相仿,若不是念在刘子风刚才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并且受了重伤,他这一针,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射刘子风的手指。
刘子风闻言顿时一愕,旋即不由的讪讪而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又盘膝坐了下来,无语的继续拔针,暗想算了算了,既然被这丫头拆穿了,那这一针,就全当还给她的就是,不跟她计较!
“怎么了。你没话说了!?”铁胜男继续瞪着眼睛,态度虽然表现地十分的恶劣,但是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那就是,其实她心中并没有真正生刘子风的气。难道这就是所谓患难与共后地真情?
“呵呵……呵呵……”刘子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赶紧转移话题,道,“诶,对了,楚姑娘。你这口吐银针的本事倒也厉害啊。”他心中不由地有些不是滋味,本以为这铁胜男的出现,最多也不过是当作自己的帮手而已。首发没有想到干掉的两个人,居然全都是她干掉的,而自己,似乎左右还没有她大。
刘子风提到了自己的得意功夫,铁胜男脸上顿时满是骄傲,道,“这是我师傅传授给我地保命银针,平素是不允许我使用的。自从我出师之后。还从来没有用过的,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威力居然如斯厉害,哼,若不是刚才那两个人逼人太甚,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用这招。”
刘子风听这铁胜男接腔。心中暗喜,其实他虽然对这门功夫挺好奇。但是若是换作平时,他肯定也不会去问,毕竟他与铁胜男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坐下来聊天,或者讨论武技地地步,只是为了转移对方的话题,他不得不表现出兴致盎然的模样问道,“那银针,你是藏在口中什么地方?”
铁胜男眉毛一挑,说道,“这是我师门绝技,岂能轻易告诉你?”
刘子风无语,不过见对方说话是,嘴巴一张一合,却一点也没有看到有银针,真不知道那银针倒地会藏在口中何处,他不由地又在问道,“那你口中可以藏多少银针?”
铁胜男想了想,似乎觉得这种事情告诉刘子风也无妨,于是说道,“我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现在只有含九枚,不过我师傅她能够藏二十一枚!”
乖乖,刘子风暗暗咂舌,一张嘴巴中含着二十一枚银针,照样能够轻松说话,甚至照常喝水进食,而且射出来的银针威力居然那么大,简直就跟子弹似地,这的确是绝技啊,绝技。
想不到这铁胜男综合实力根本就不能与自己相比较,居然还有这么一门绝技,想到自己前些时日,三番五次的惹怒这丫头,刘子风就不由地有些后怕,幸好这丫头冲动给冲动,但是还没有冲动过头,否则那几次三番地近距离说话,她嘴巴一张,就是一针射出,自己没有之前又没有任何的防备,这简直就跟找死似的。想到此处,刘子风顿时冷汗潺潺。
见刘子风沉默不语,铁胜男立刻又回想起了刚才那个问题,她忍着疼痛,从不远处将那把掉了的长刀拾回,然后又再刘子风对面坐下,沉声说道,“说吧,刚才你说了,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呃……这……”刘子风大汗,眼珠子连忙从虎|岤那处瞧去,口中忍不住喝道,“刘虎,你这厮还不快点给我出来!”
刘虎从洞中探出了半个身子,远远的戒备着刘子风。刘子风直到这时候都还没有将脸上占着血腥的布襟扯下,他自然认不出刘子风来,而铁胜男,他也不认识,因此,虽然刘子风二人将围剿他的官兵打跑了,但是他地戒备心却没有放松。
“刘虎?”铁胜男脸色一变,猛地就站了起来,她进山来,就是为了追捕刘虎,没有想到如今居然打杀了官兵救了杀人犯,顿时心中愤恨可想而知,瞪着刘子风的双眸也散发出一丝丝地煞气,显然,她觉得刘子风实在设套让自己钻。
“别冲动,别冲动,有事好商量,等一切事情说清楚了,你就明白了。”刘子风赶紧深受拉住了铁胜男,阻止她想要捉拿刘虎的行动。
铁胜男嘴角抽了抽,望着刘子风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不由的一软,闷闷地坐下,说道,“好,那我就让你说,这倒地是这么回事?哼,姓刘的,你别以为我中了你地套,就会与你同流合污,若是你的解释让我不满意,即使我要对刚才的事情负全责,我也要将你捉拿法办。”
“什么同流合污啊?”刘子风哭笑不得,摇摇头说道,“喂,楚姑娘,我在你眼中真的就那么不堪,那么的坏么?”
铁胜男哼了一声,沉默了。
刘子风摸了摸鼻子,又是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对方的沉默是表示默认了啊,还是否认。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刘虎远远的问道。
刘子风这才将脸上的布襟扯下,没好气的朝刘虎一招手说道,“过来,是我?”
“啊?刘公子,刘恩公,怎么是你?”刘虎觉得正是太不可思议了,刚才刘子风与倪氏三兄弟交手的一些片段过程,他都看在眼中,本以为这个蒙面人定然是江湖上的什么绝世高人,想不到竟然是前段时间,购粮救济他全村的刘恩公,这一瞬间的角色转换,令他的脑筋差点都转不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他连忙兴奋的向刘子风跑了过来。然后直接就在刘子风的面前半跪抱拳叫道,“刘虎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你现在没事吧?”
刘子风摆摆手,眼角微微扫了铁胜男,见她握紧了短刀,似乎在全神戒备着刘虎,不由的苦笑一声,向刘虎说道,“死不了,死不了,刘虎,你也不要与我这么客气,我来救你,一是为了王霸,二也是想要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说,为何会染上了命案,而且杀的人,居然还是个朝廷武官!?”
刘虎心中的冤屈早就憋了一肚子了,只是苦于没有倾诉对象,如今听得刘子风问起,顿时立刻叫起撞天屈,“恩公,我冤枉啊,昨日,那高发命人传我过府,然后我……”
于是刘虎滔滔不绝的将自己昨日的境遇如竹筒倒豆般的,一口气地向刘子风说了过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听完了刘虎的阐述,刘子风与铁胜男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心中雪亮,若是刘虎没有说谎的话,这其中肯定有不少猫腻,而从刘虎的言行举止上上来,他显然是个直肠子的武夫,要说这种人能够面不改色的在他们的面前说谎,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子风又看了一眼铁胜男,见其继续沉默不语,只得自己继续问道,“你是说,你看到了知府衙门中,有大量装着茶叶的马车,这才会被官兵追杀,最后才在反击中杀了那个武将?”
“恩、恩、恩!”刘虎大点其头。
“哦?”刘子风的眉头愈发的紧皱,他来蜀地的目的就是私茶,照刘虎的阐述看来,自己这次很有可能一网就捞出一大网的鱼!
“对了,你刚才说,你拿到了一本什么古书?”刘子风响起该来倪氏三兄弟等人好几次提到的那个“东西”,心中暗想,难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东西”就是刘虎口中的古书?
“对对对,恩公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来,这本书我拿来本来就是想要送给恩公您的。”刘虎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就向虎|岤内奔去,之前被困在虎|岤中的时候,他就趁机将那本账簿埋在了虎|岤中的一角。
倒不是明白敌人的目的所在,他有心藏匿,只是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无法逃出生天,既然从周保口中得知,那本“古书”,“价值连城”,那他自然要藏起来,免得自己死了,这种宝贝还便宜了那些追杀自己的人。
235 我会一直跟着你
等刘子风进洞之后,刘子风这才转头看向了沉默的铁胜男,问道,“我觉得刘虎不像是在说话,姑娘,这件事,你怎么看?”
铁胜男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然而就这细微的动作,却令得坐在她对面的刘子风心跳加快了半拍。丫的,自从知道了这铁胜男居然会一门口吐银针的绝技,刘子风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平常你要是防备某人的暗器的时候,自然是注意着对方举手抬足之间的动作,就算对方出手再快,也有迹可循,可是这铁胜男却是手脚不动,用嘴巴吐暗器,谁知道她在说话的哪一刻会忽然喷出一枚银针啊,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无形的最佳阴人绝技啊。
当然了,要说起来,铁胜男的这门功夫,也有一点不足之处,虽然口吐银针无迹可寻,诡异万分,但是那暗器银针,却无法染毒,毕竟是含在口中的嘛。所以,这银针也只要击中敌人的致命要害,才算是有威力,否则身体的普通部位,即使中针了,虽然很疼,但是伤情倒也不算严重。
铁胜男又再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说道,“暂且再看看,看看刘虎拿的那本古书,到底是何物再说!”
“好吧!”刘子风点了点头,也跟着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刘虎双手捧着那本账本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献宝似的将账本呈给了刘子风,说道,“恩公,就是这本,你看看!”他低头想了想,忽然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约莫有千两的样子。然后恭敬的放在了刘子风的面前,说道,“恩公,这些银票,也是我从那厮身上抢夺来的,恩公救了我一命,小人无以为报。这些银子还请你收下。”
这千两的银票,是当时周保掏遍全身,拿给刘虎说要买下这本账簿地银两,最后却被刘虎直接给黑了,他之前也将这银票与账簿一块埋了起来。如今账簿挖出来了,银票自然也取了出来。
而刘子风却看一不看一眼那些银票,因为他的眼神,已经完全被账簿上记载的文字给吸引住了。
天哪,刘子风完全没有想到。虎这冷小子,居然真的是抢了一本“宝贝”啊,他迅速的翻开了一边那账本。只见账簿上清楚的记载这最近几年来,那驸马欧阳伦借着每年为朝廷往边关送粮的契机,暗中倒运私茶私盐,以及沿途地一些与他同流合污的官员的名讳,甚至是那些官员贿赂的银两,已经与欧阳伦一起倒卖私茶得到的好处,事无巨细,皆记载地清清楚楚!
他特地还翻开了一下四川地境中官员的名字。里面赫然就有知府高发,同时刘子风也稍稍有些松气的是,因为账簿中并没有记着任何关于蜀王朱椿的情况。
“刘虎!这次你立了大功,若是你这段时间能够避过追捕,我刘子风保你封个一官半职!”刘子风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了这本账簿,自己手上只要有足够地人马。就能够将其中涉案的官员一网打尽。
而自己暗中可以掌控全国的锦衣卫,这批暗中地势力,已经足够让他将所有犯官拿下。
只是单就驸马欧阳伦那边,有些不好办,他妻子,安庆公主也不是一般的公主,地位甚至高于一些普通的皇子皇孙,要想动他的话,绝对不能由自己出手,否则肯定引火上身,只能是交由如今住在蜀王府中的太子朱标来决断。
而作为找到最重要的罪证的刘虎,立下如此大功劳,届时呈报给朱元璋,向朱元璋讨要一个一官半职来给刘虎做做,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刘虎瞪大了眼睛,对于刘子风的话,倒是不信居多,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傻呵呵地跟着刘子风大笑,实际上他连刘子风在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银票,你就自己收着,等你的罪名消了之后,给你爹娘安置给好住所!”刘子风乐呵呵的扫了一眼地上的银票,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激动之下,动作不免有些大了,再次带动了后背地伤势,顿时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刘虎大喜,要说对这几千两银子不动心的话,那绝对是假地,既然如今刘子风说要将这些银票都给他,他自然不再推辞,乐呵呵地就伸手拿回银票,小心的折叠了一下,然后放进了怀中。
而刘子风,也将那账簿卷成筒状,然后就想往将其塞进怀中。
却听铁胜男叫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刘子风犹豫了一下,心中很想拒绝对方这个要求,但是看着对方那似乎有意无意地将嘴巴一张一合,他只能乖乖的将账簿递给了铁胜男,心中好生不爽,呀呀个呸的,威胁,这丫头绝对是在威胁自己。
不过想到铁胜男平素一副铁面女包公的模样,刘子风觉得,她应该不大可能会出手毁掉这本账簿,所以他才会将账簿递给她的。
铁胜男只是看了几页,脸色也全都变了。
接着,她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快速的翻开了起来,直到翻遍了全本账簿,都没有看到自己父亲铁铉以及四川布政使孙嘉晖的名字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此物及其重要,要妥善保管!”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卷起账簿,就想往自己怀中塞。
“诶……你怎么这样,这账簿是我的,刘虎给我的!”刘子风连忙伸去抢,敢情这铁胜男打算没收啊。
铁胜男神色不变,单手随意的一个翻转,就躲开了刘子风伸过来的手,不屑的说道,“此等重要物证,自然应由我来保管,你一个文弱书生,又……呃……”她的话忽然卡壳,因为她忽然记起,似乎还真没有如刘子风这么厉害的“文弱书生”。
刘子风明白这铁胜男并没有什么私心,她也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才想要自己保管账簿,于是刘子风淡淡一笑道,“楚姑娘,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你也说了,这是一个及其重要的物证,那么,我问题,就算你拿了这本账簿,你能够将其交给哪个人?布政使孙大人吗?呵呵,不是我小看孙大人,我认为,即使你将此账簿交给孙大人,恐怕孙大人也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啊。”
铁胜男神情又是一愣,是啊,自己能够将这账簿交给什么人呢?孙伯伯肯定是不行了,父亲?似乎更加不可能了,且不说自己是离家出走,躲的就是父亲,就算没有离家出走的事情,恐怕父亲也无法插手此事啊,毕竟父亲不过是山东的大官,根本就不可能管到这四川官员,甚至是驸马欧阳伦头上。
不过她对刘子风的那种似乎看不起她的淡淡态度,相当的不爽,心中虽然已经承认了刘子风所言非虚,口头上却不愿意认输,于是她不服气的瞪着刘子风说道,“我是不行,难道你可以。”
那当然!刘子风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楚姑娘似乎对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啊,即使自己没有奉旨钦差的这一重暗中身份,但是自己至少可以见到朱元璋啊,若是这本账簿直接呈交给朱元璋,那是比任何人来查此案来得更加干脆利落啊,
于是刘子风说道,“太子殿下现在就下榻蜀王府,我可以将此物交给太子殿下。相信以太子的仁义,定然不会令这群知法犯法的官员逍遥法外。”
铁胜男顿时沉默了,刘子风正想在说什么,她已经直接将账簿扔到了刘子风身上,说道,“好吧,我给你,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我要与你一起见太子殿下,亲眼见到你将此物交给殿下。”
“呃……好吧!”刘子风顿时无语,反正让她见到太子,也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他立刻小心的将账簿收了起来。
“从现在起,到此物交给太子殿下为止,这段时间,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铁胜男皱着眉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刘子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忍不住嘀咕道,“反正你今天一整天就开始缠着我!”
“你说什么?”铁胜男明明听清楚了,却故意沉下脸来哼道。没……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刘子风不想与其拌嘴,何况自己后背还疼着呢。
“呐,帮我将这枚针拔了!”刘子风苦着脸伸手了食指,正事谈完了,双方和解了,那应该解决一些问题了吧。
“关我什么事,自己想办法……”铁胜男双眼一翻,装作没看见。
“我&……”
236 伤势发作
好半天之后,刘子风才费劲的将那枚银针拔出,其实拔出银针很容易,就是生怕会弄断银针,断在骨头里,那就麻烦了,所以才费了刘子风那么多功夫。
“刘虎,毕竟你终究是杀了一个朝廷武官,单单就此事,暂时我还无法为你消除罪名。所以,还需要你先委屈一段时间,尽量先躲起来,保证你自己的安全,这一次我虽然暗中救了你,但是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合就再救你,等过一段时间,待我将这些贪官一网打尽之后,自然会为你消除罪名,届时,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所以,这段时间,只能靠你自己的能力,保护好自己了。”刘子风对刘虎吩咐道。
刘虎一听,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有些苦恼地说道,“知道了,恩公,可是我要躲到哪里去?”
“呵呵……”想不到刘虎居然会问出这么一个傻乎乎的问题,刘子风忍不住笑了,“反正这个地方你是不能再呆了,这样吧,不如你一个人,偷偷进京就是了,我过一段时间,也会回京的,到时候,你到刘府来找我就是!”
“哦,好的。”听刘子风指了一条明路,刘虎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却很快的又苦下脸来,“那恩公,我爹我娘他们呢?”上京挺容易,但是他却不放心自己的父母。
“你放心吧,你父母我会安排的,到时候派人送他们一起进京就是了,你现在有了那几千两的银子,在京城中也能够买座小宅院,等我将你爹娘送进京城后,你就将他们接去享福。”刘子风安慰道。
“多谢恩公大恩大德!”刘虎顿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立刻就给刘子风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起来起来,跟我不用行如此大礼。”刘子风连忙伸手将刘虎扶了起来,尽管来这明朝也快有一年时间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下跪磕头的礼节。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了,我们快回去吧。”铁胜男见这两个男人说的没完没了,忍不住催促道。一想到那本账簿上记载的贪官污吏的名字。铁胜男地就心中痒痒,忍不住立刻就插上翅膀,然后飞到那些贪官的面前,亲手将他们拿下
“那好,就这样了。刘虎,我们就此别过,你自己保重!”刘子风看了铁胜男一眼,只得向刘虎道别。
“恩公你也保重!”刘虎一脸感动的说道。
三人就此别过。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进山容易,出山就困难了。
如今刘子风与铁胜男皆有伤在身。翻山越岭还真是颇为费劲,特别是刘子风,其实他后背受了如此重伤。最重要的就是要静养歇息,可是如今,他却不能不随着铁胜男一同爬山回城。
只是翻了四座山,已经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眼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刘子风更是气喘如牛,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他终于忍不住委顿在地。虚汗连连的说道,“歇歇,歇歇,我不行了。”这一刻,他简直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铁胜男脸上关切的神色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正常,然后在刘子风地身边坐下。看着他问道,“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这就撑不住了?”虽然他肩胛骨碎了,痛也是很痛,但倒也不太影响她赶路,不像刘子风,受的是内伤,五脏六腑就受到了剧烈的震荡,身体一动,就疼得要命。
“撑不住了撑不住了!”刘子风一点“羞耻”的觉悟都没有,直接就承认了,乖乖,他才不会为了在铁胜男面前争一口气,而放着自己地身体不顾。
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在撑下去,估计还没有等赶回成都府,自己就先隔屁了。
“切……”铁胜男果然很不屑的嗤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好吧,反正天也黑了,我们也不赶在这一时半会儿,今晚就先在这里歇歇吧。”
“多谢多谢!”刘子风勉力地应了一声,这一歇息下来,身体的疼痛似乎愈发的剧烈了起来,这几乎令他连说话地力气都快没有了,虚弱的他,只觉得如潮的倦意席卷而来,眼皮更是一耷一耷地,似乎随时都要睡……哦,不,应该是晕过去。
嘴上虽然不留情,但是铁胜男暗地中却一直悄悄地注意着刘子风,这时候她终于察觉到事态地严重性,连忙站起,几步走到刘子风的面前,蹲下来,关切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没……没事……”刘子风目光有些涣散,只觉到脑袋重如泰山,自己不粗的脖子真的是无法支持着这个重量,终于,他脑袋向前一垂,无巧不巧地就将整张脸趴到了铁胜男的酥胸之上,只是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吃了天大的豆腐。
“啊……”铁胜男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伸手在刘子风身上重重地一推,刘子风毫无悬念地直接向后翻倒,只听见“砰”地一声大响,刘子风地脑袋不巧不巧地就撞在了身后地上的石头上。
我们可怜的刘公子,在受了倪老二倪老三联手重击之下,都强撑着翻了好几座山,没有晕倒,却被铁胜男这样一推,后脑勺被石头一磕,居然哼也不哼地直接就晕了过去。
而罪魁祸首的铁胜男浑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主人公已经彻底昏迷,她仿佛被针扎了似地,猛地向后跳开了去,一脸羞愤地张口就要喝骂刘子风,却见刘子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地心中咯噔了一下,小心地靠近了刘子风,伸脚在刘子风的身上轻轻踢了踢,道,“喂,姓刘地,你别装了,快起来,我不怪你就是……”说完这话,她的脸色一阵通红,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竟然没有真正的生气。
刘子风显然不可能起来了。
铁胜男心中不由有些慌乱,连忙蹲下,伸手去拍刘子风的脸,道,“喂,喂……你别吓我啊!”
刘子风依旧没有动静。
这下铁胜男终于彻底的慌张了,她顾不得羞怯,连忙伸手将刘子风的身体半抱了起来,大声叫道,“喂,喂,姓刘的……刘子风,你快醒醒啊……”不知不觉间,她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刘子风还是没有动静,她忽然自己撑在刘子风后颈上的手,更有一种湿滑的感觉,铁胜男连忙收手放在面前一看,忍不住就是一声惊叫,原来,她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刘子风,你可不能死啊!”铁胜男手足无措,慌乱的将刘子风的身体翻转了过来,只见刘子风的后脑之上,居然被石头撞了一个大血窟,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我……我……我……我……”铁胜男全身都抖了起来,并不白皙的脸庞,彻底吓白了,天哪,难不成刘子风被自己这样一推,撞死了?铁胜男更加的慌乱,连忙伸手探了一下刘子风的鼻息,只觉得刘子风的呼吸,若有若无,气若游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铁胜男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身上私下一块布料,然后跟裹粽子似的,将刘子风的整个脑袋给缠了起来,只是她毕竟左肩胛骨也碎裂了,因此,动作不免显得不够麻利,期间不小心,手肘还磕到了刘子风的背上,以至于尽管刘子风还在昏迷之中,却已经疼得浑身一个震动。
铁胜男一呆,在包扎完毕之后,终于还是将刘子风的上衣,掀了起来,露出了整个后背,只见刘子风那白皙的后背上,有一大片令人恐怖的淤青,范围约莫有半个后背之多,而上面的肌肉,更是严重的肿起,似乎就差那么一点,就皮开肉绽了。
铁胜男眼睛终于一红,落下了泪来,之前刘子风奋不顾身的飞身救自己,被倪氏兄弟打了两拳之后,她多少也知道刘子风受了重伤,只是之后见刘子风还条理分明的与刘虎说话,她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才会在之后的赶路中,不断的催促刘子风,哪想到,这伤势居然严重到如斯的地步。
天哪,她的心都颤抖了起来,刘子风若是挂了,恐怕自己要负打扮的责任。
“刘子风,你撑着点,撑着点,我一定会救你的!”铁胜男擦干了眼泪,脸上一阵刚毅。
她连忙抓着的刘子风的手,倾力地将自己的功夫输入刘子风的体内,然而令她不解的是,刘子风体内似乎存在的一股怪异的劲气,对她的功力相当的排斥,铁胜男的功力才一进入刘子风的体内就被那股惊气反弹了出来。
铁胜男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没辙了,如今她是彻底没辙了……
237 一个都不能少
“刘子风,你不能死,一定要撑着,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天色已黑,但山林中,却一直响着一个女子这么一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语。
只见在月光的照耀下,两条重叠的人影,在艰难的赶着山路。
对于刘子风的伤情,铁胜男是完全没有半分办法,对着奄奄一息的刘子风,她真的十分担心刘子风会不会在哪一个时刻,就忽然咽气了,所以尽管因为肩伤原因,她也十分的疲乏了,但是她却不敢有片刻的歇息,背着昏迷中的刘子风不断的赶路。
本来刘子风那六七十公斤的体重,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是因为肩伤的问题,她想要背人,就显得有些困难了,此时刘子风的脑袋是耷拉着靠在她未受伤的右肩上,而双手,则是直直地垂在身体的两侧避免不触及铁胜男的伤骨,所以铁胜男完全是靠着一条荆藤,才将刘子风与自己紧紧地束缚在一起的。
虽然行路困难,但按照铁胜男翻越山岭的数量来说,她应该早就赶到了岩中村了,只是因为顾忌现在村中守候着大量的准备围剿刘虎的官差,所以之前她与刘子风一同赶路的时候,选择的是一条直抵成都府方向的山路。
而对于刘子风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只能是送到成都府中,去找那些比较有名的大夫医治疗伤也有可能保命,如岩中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上的走方郎中,肯定没辙。
只是他们的这个选择令在岩中村中苦苦等候主子回来的刑无忧相当的郁闷,因为他是听从刘子风的安排,留守在岩中村地,就因为刘子风不出现,他居然就在这岩中村中干等了足足五天时间,既担心。又不安,还不敢擅自离去,直到五天后从村民中那边知晓了刘子风已经通过锦衣卫向某些官员发难地消息之后,才速速地赶回了成都府,这是后话,不提。
就这样,铁胜男终于在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赶到了成都城内,一夜之间,背负着一个体重比自己重了不少的男子,徒步赶了十里的山路,而且自己还是有伤在身。这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相当有意志力的人,因为等她将刘子风背到了成都府最好的医馆的时候,她才稍稍向那被她野蛮地吵起床的名医,交代了两三句话关于刘子风身上何处受伤的话。就直接晕了过去——脱力了!如果刘子风现在还是清醒的话,肯定会有些感动,因为铁胜男在晕厥之前。向那大夫交代的话,全都是关于刘子风地,没有半句,提起自己的肩伤。
只是铁胜男带着刘子风前来的这个医馆的馆主,也就是那个范名医,医术虽然不凡,但是为人却有些贪婪势利,见铁胜男与刘子风二人如此狼狈不堪。生怕自己医治的伤员,最终却得不到诊费,因此,他在铁胜男也脱力晕厥过去之后,居然命令医馆中地一个捣药小厮。先搜一搜刘子风的身,看他身上有没有足够的银两付钱。
于是那小厮居然就将那本藏在刘子风怀中地账簿以及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和若干银票都一股脑的掏了出来。
当看到那一叠成百上千两的银票票根的时候。范名医已经是喜笑颜开了,然而只是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就直了,他虽然不认识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但是令牌上那双鱼雕刻,以及一个大大的金色“令”字,都说明了,这绝对是锦衣卫地双鱼令。
顿时财迷心窍的范名医立刻打了个机灵,再也不敢怠慢半分,连忙让馆内的丫鬟和下人,帮忙将二人满身血污的衣裳换下,而从二人身上拿出的物事,更是不敢妄动半分念头,甚至连那本重要地账簿,范名医都不敢随便翻看,直接就谨慎的帮忙收拾了起来。
也多亏了在这个年头,锦衣卫地名头足够响亮,对于范名医这种的平民,锦衣卫三个字可以说有绝对的震慑力。否则二人齐齐昏迷,还不知道那本账簿会不会流传出去呢。
铁胜男只是脱力而已,因此当天傍晚就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向身旁服侍的小丫鬟询问刘子风的情况,丫鬟告知刘子风正躺在隔壁房间里修养。铁胜男说什么也要过去看看。小丫鬟无奈,只得搀扶着铁胜男,来到刘子风的房间。
刘子风此时已经经过那范名医的救治,只是他受的伤太重了,范名医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伤情,
不过想要令刘子风恢复意识,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见那范名医还皱着眉头坐在床头一旁,搭着刘子风手脉,沉吟不语的模样,铁胜男忍不住问道,“大夫,他这么样了?”
“怪哉怪哉!?”范名医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老夫查看了这位公子的脉象大半天了,居然还是无法解释为何他的脉象会如此的诡异,虽然虚弱,但是却很平稳,而且似乎正在逐渐的自己恢复……”如果是一般人,在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恐怕早就呜呼哀哉了,而刘子风在耽搁了一个夜晚的时间,不仅没有断气,反而似乎还好了一点点,这种反常的现象自然令行医数十年的范名医十分想不通,这种恢复速度也太过变态了,即使是今天他在刘子风身上用了最好的药,他的恢复速度也不至于这般迅速啊?”
范名医自然想不到,这就是刘子风所习的那种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内功的特殊功效。
他想不通,对刘子风了解不多的铁胜男自然也想不通,她看到刘子风换了一身衣服,立刻就想到那本账簿,于是那范名医连忙将保管好的东西交给了铁胜男,铁胜男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看到锦衣卫令牌的时候,铁胜男也忍不住脸色变了,她十分想不通,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怎么会与锦衣卫又扯上了关系!?幸好这一次刘子风没有将尚方宝剑带出来,否则的话,铁胜男看到那玩意,指不定会不会被吓到了呢。
她的肩膀上的断骨,在她昏迷的时候,也已经接上了,这丫头的确硬气,醒来后居然没有叫一声痛。而且她不太放心刘子风,因此居然还让范名医在刘子风房中安排的一个简单的竹席,然后她就也呆在了刘子风的房中,一边自己养伤,一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重伤昏迷的刘子风——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女人,虽然说对刘子风的最初印象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但是刘子风之所以受了如此重伤,全都是为了她,因此,她绝对不会因为之前的恶感,而弃刘子风于不顾。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昏迷后的刘子风才第一次醒来,而伤势,居然在这三天中大有好转,虽然其中不乏有范名医妙手的功劳,但是他体内怪异的真气,却是伤势恢复三成的最主要原因,否则要是没有他修炼的真气的影响的话,要恢复到三天后的这种程度,至少需要静养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看到刘子风醒过来了,铁胜男显得特别的开心,兴奋的差点没有抱住刘子风。
“我头怎么这么疼?”不过醒过来的刘子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铁胜男好不尴尬,刘子风脑袋上被石头撞了个大窟窿,这是外伤,只有让它自己慢慢恢复,至于他体内的怪异真气,反而对外伤,不起什么作用。因此,三天后醒来的刘子风,虽然觉得还是全身疼痛,但似乎后脑勺上的疼,却是最厉害的。
铁胜男支支吾吾,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它,再加上刘子风刚刚醒来,脑子也有点迷糊,所以终于勉强糊弄了过去,这时刘子风才终于问道,“账簿呢?账簿?”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账簿。
“放心吧!”见刘子风不再提脑袋的事,铁胜男正中下怀,连忙应道,“在我这保管着呢,不会丢。”
“那就好。”刘子风这才放心下来,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时哪里?”
“这是医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铁胜男解释道。
“啊!三天了?那太子还在成都府吗?还有驸马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