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就快刀斩乱麻,跳过那些繁琐的案卷复审,直接找李善长对话。反正复审案卷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才故作那么一番姿态的。
当刘子风来到锦衣卫镇抚司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那些能做主地头头们,比如蒋、郭珍等人,一个都还没有到。刘子风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拉着一个镇抚司中的锦衣卫,让他带自己到牢中去见李善长。
朱元璋亲自下的口谕,让整个锦衣卫都要随时配合刘子风,还赐了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因此那个被刘子风扯住的锦衣卫,又岂敢忤逆他的意思,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立刻乖乖地带着刘子风去见李善长了!
又一次经过了那阴森漫长的通道,这一次刘子风随着那个锦衣卫。以及两个狱卒,来到了锦衣卫大牢地最深处,也就是关押着李善长的那个牢房。
透过牢房的栅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牢房里面的情况,这件牢房,倒也不像是刘子风想象中的那般污秽,反而还十分地症结,里面甚至还有一张小桌子,估计是给犯人吃饭用的,墙角处放着一个半大的木桶,应该是供犯人出恭小解所用。而此事,在牢房正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一条干净的席子上,蜷缩着身子,面对牢壁。背对着刘子风等人,显然还在沉睡之中。
“去。把牢门打开了。”刘子风对随行而来地两个狱卒挥了挥手。
立刻有一个狱卒立刻点头哈腰地拿着钥匙上前,迅速地将铁锁打开,同时将牢门推开,恭敬地摆手说道,“大人请……”
刘子风微微猫腰穿过那低矮的牢门。
另一个狱卒,仿佛像是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扯出了一张干净地椅子来,放在了牢房之中,然后使劲地用他那满是污垢地衣袖在椅面上擦啊擦,这才说道,“大人请坐!”
“恩!”刘子风坐下之后,这才对对两个狱卒,以及那个锦衣卫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大人……”那三个人立刻就退了下去,同时还吧牢门又关上了,当然了,没有上锁!
几个人的这番动静,自然将沉睡中的老人给惊醒了过来,不过这个老者显然身体非常的不好,挣扎了几下,才颤巍巍地坐起了身来。
当他看清了,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之后,他显然很是疑惑,能够在这种非常事情,单独进入锦衣卫的大牢中来看自己的人,显然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了,他敢吃听得清清楚楚,离去地那个锦衣卫已经两个狱卒,是称呼刘子风为“大人”的。可是在他的印象之中,朝堂之上,似乎没有那个高官大员是这么年轻的,而皇亲国戚之中,似乎也没有这么一张面容啊。
老者微微眯起了眼睛,疑惑地说道,“你是……”
刘子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抱拳作揖道,“这位老先生,可是韩国公李大人?”
老者一愕,旋即苦笑道,“老夫正是李善长,只是这李大人一称,恐怕老朽已经担当不起了……”
传言中李善长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然而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完全与传言中地形象不符了,他形容俱悴,整个人显得颓废无力,完全就像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寡老人一般……
“李大人此言差矣,对于大人地声名,下官是慕名已久啊!”刘子风又是一鞠躬,态度要多好,有多好。
李善长的眼神更加的疑惑,说实话,自从他被朱元璋拿下大牢之后,来见他的人,除了审案的,还是审案的,以前的那些老友,自己提拔的那些手下,没有一个人又来过探视他的,而那些审案的人毛骧的人,态度也及其的恶劣,所以说,刘子风是他坐牢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彬彬有礼的人了。
“不知大人是?”见刘子风又自称“下官”,李善长更加确定来人是个朝廷命官了!
“在下刘子风,乃是前几日皇上钦点了钦差大臣,为的就是重审李大人胡党余孽一案……”刘子风笑着答道。
李善长的眼中爆出一阵惊喜,以前被朱元璋以各种理由斩杀的大臣们,哪里有人被重审过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李善长也知道自己深深为朱元璋所忌,本来就报了必死之心了,现在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那哪能不喜啊,到了他这个田地,他哪里还有当年叱诧风云的锐气和高傲,唯一的期盼,就是自己能够不被满门抄斩了,因此李善长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气力,猛地翻身爬起,然后“咚”地一下,就给刘子风跪了下去,叩首求道,“罪臣冤枉啊,还请钦差大人,明察秋毫,还罪臣一个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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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两个要求
如果有认识李善长的人看到这一幕的话,恐怕他们眼珠子都会弹出来,现在这个几乎是摇尾乞怜的老头,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韩国公啊?
李善长不住叩首叫道,“钦差大人,罪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是毛骧,都是毛骧那厮要谋害罪臣啊李善长甚至不去考虑刘子风说的话是真是假,就仿佛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乞求。
说实话,看到李善长这么可怜兮兮地模样,刘子风心中还真有些不忍,奈何朱元璋要你死,你李善长就算是给我磕破了脑袋,我也没辙救你啊!
刘子风左右四顾了一眼,见周遭无人,这才冷静地说道,“李大人,下官也不隐瞒你了。其实你再求我,也是没有用的,皇上已经铁了心,要灭你满门,今次让下官前来复审此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古往今来,哪里有刘子风这样审案的啊,一见面,啥都不问,直接把皇帝地意思给挑明了。
李善长顿时傻眼,呆呆地望着刘子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片刻之后,他就仿佛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般,迅速地瘫软在地。
刘子风心中暗叹一口气,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这李善长不仅自己命不久矣,连带这满门都要被斩,他李氏香火自他而亡,恐怕李善长死后,也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刘子风将李善长扶起,让他在那张原本是狱卒给刘子风准备的座位上坐下,同时还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理顺心中郁结的气息。
而李善长,就仿佛像是没有了灵魂的人偶一般,任由刘子风摆弄。既不反抗,也不出声。
“李大人……李大人……”好片刻之后,李善长还是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刘子风叫了几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这才伸手在李善长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拍了一下。
李善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原本几乎没有了焦距的眼神又变得凌厉了起来。他恨恨地扫了一眼刘子风,老嘴一咧,喝道,“既然如此,你还来做什么?要想怎么定案。就怎么定案啊,反正都逃不了一死!”
就是啊,反正都要一死,他又何必在卑躬屈膝地求人!
刘子风对李善长地态度浑然不在意,毕竟对方都是个将死之人了。自己又和他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刘子风微微一笑道,“李大人,难道你不像报仇么?!”
李善长顿时又是一个激灵。看向刘子风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他嘴角有些抽搐,却极力地想要保持镇定的模样,奈何全身那微微的发颤,已经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有门路!
对于李善长的表现,刘子风自然看在眼中。
他趁热打铁地说道,“不知李大人与那锦衣卫指挥使毛大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那毛骧居然要如此置你于死地而后快?”
李善长不答,这一刻,他心中才开始有些怀疑,刘子风是不是那毛骧派来的人,故意又想诓骗自己什么。而缄默,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地最好法门了。
刘子风只得自说自话地继续说道。“其实也很简单,毛大人于李大人到底有过什么过节,下官的确是不知,但是,下官以为,此次他之所以要向皇上举报李大人,期间除了有皇上的本意之外,那毛大人显然还是想要借此机会,官复原职的,而李大人,就是他最好的踏脚石了!”
说实话,刘子风地这番话,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对他绝对是很不利的,毕竟皇帝的对于世人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你可以揣摩他地意思,但是却不能够将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话说出来然,当刘子风说出这些话之后,李善长显得十分的吃惊,他直勾勾地望着刘子风地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地观察刘子风到底是在做戏,还是在实话实说。
好片刻之后,李善长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合作而已……”刘子风洒然一笑。
“合作?哈哈……”李善长苦笑了一声,环顾一眼四周的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大牢,他忍不住讥诮地说道,“且不说要老夫与你合作什么,但是你觉得,如今老夫这么一个监下之囚,又能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合作的?”
刘子风一拍手说道,“非也,只要李大人想报仇的话?那就能够与下官合作!”
“报仇?笑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夫又何敢言报仇?”李善长满眼都是讥讽之色,也不知道他是在嘲笑刘子风,还是嘲笑自己。
刘子风大汗,这李善长是怎么理解自己的话的?怎么会以为自己说的是要他找朱元璋报仇捏?他连忙解释道,“李大人误会了,下官并没有那个意思,下官其实是想说,你想不想找毛骧报仇,毕竟是他将你举报上去地……”
李善长一愕,旋即撇嘴说道,“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感觉刘子风的话一直都有些不对劲,李善长干脆装傻充愣。
刘子风无奈,只得说道,“李大人,实不相瞒,那毛骧,与下官也有血海深仇,说起来,他就是我们二人的共同敌人,今日下官单独前来见大人,就是为了与大人合作,除掉我们的共同的仇人啊!”
李善长依旧不言语,但是眼神已经开始闪烁。
刘子风心中不由暗骂一句,这老狐狸,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自己没有将话完全说明,他是不会有任何表态地。
刘子风只好再说道,“其实报仇的方法,也很简单。李大人,那毛骧,不是污蔑是你胡党余孽么?不是还成天逼迫你说出还有没有同党么?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就顺着这一点,反咬那毛骧一口,就说他也是你地同党,哼。这样的话,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李善长眼神又是一闪,这才低低地哧道,“此处皆是毛骧之人,老夫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原来大人是信不过下官啊。”刘子风一笑。连忙从怀中拿出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来,亮在李善长的面前,说道,“大人,你可看清了。此为何物?”
李善长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又从椅子上滚下来。向刘子风叩首道,“罪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子风立刻又把金牌收回到自己地怀中说道,“李大人,现在你可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了?哼哼,那毛骧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皇上竟然将复审韩国公的案子交给了下官,若是大人愿意与下官合作,那下官可以保证。定会让那毛骧给大人陪葬!”
李善长眼中激动更甚,嘴巴张了张,似乎就要答应下来,不过最终,他的脸色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只见他装作一副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老夫都要死了。人死了,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如此行事,对老夫没有半分好处,老夫又何须去害人呢?”
他,随便帮你报了一半的仇,这还叫没好处?刘子风算是看出来了,李善长这老家伙,也是狡猾的很的人啊,明明是要自己对他承诺什么好处,却偏偏表现他那么地大义凛然,那么的宽怀大量!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想不到只是这么一番功夫,主动权居然落在了李善长的手里,刘子风心中多少有些憋气。
李善长淡淡地说道,“老夫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不像多害一些人命,有伤天和啊
我干!刘子风差点没有忍住抽这老家伙一巴掌,他只得赔笑道,“好吧,我们都是明白人,不用在拐弯抹角了,李大人,你开门见山地说吧,你需要什么好处,当然了,在说之前,我希望你提出的这些要求,必须是要在我能力所及地范围内啊,否则,你狮子大开口,要我做诸如把你无罪释放等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那你就免开尊口了!”被这李善长反摆了一道,刘子风口气自然也有些不善起来。
李善长在刘子风进来这么久之后,终于第一次笑了笑,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也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丝红晕。他斟酌了一下语句,这才说道,“刘大人放心,老夫也知道分寸!”李善长顿了顿,复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也知,如今自己是渡不过这个死劫了,老夫别无所求,但求刘大人能够为老夫保住李氏一门的香火,那样的话,就算是大人要老夫赴汤蹈火,那也在所不辞啊!”
“这……”刘子风一愣,他根本没有想到李善长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以朱元璋地脾气,若是要杀某人,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因此刘子风的脸色不由地变得为难起来。
李善长密切地注意着刘子风地神色,见他那满是为难的表情,顿时原本因为看到了希望而激动地变红地脸,又变得苍白起来,他也清楚,这刘子风或许是他唯一的一个希望了,若是错过了,恐怕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因此,李善长立刻摆出一副决然地样子,挥挥手说道,“若是大人做不到的话,那一切皆免谈了,老夫也不需要什么人来陪葬!”
靠!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刘子风想发怒,却怒不起来,毕竟这老家伙虽然是威胁兼算计自己,但是他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家人的性命啊及此处,刘子风的脸色微微舒展,他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好吧,既然大人如此决绝,那下官也就勉强一试,但丑话可说在前头了,李大人,你可别指望着下官能够将你的所有子嗣都脱罪了?”
“大人放心,老夫也知道此事有令大人为难之处!”李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只求,我李氏一门,能够留下一丝香火,也不敢太过奢望……”
“如此甚好,那李大人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下官这就进宫,面见皇上。当然了,下官可也不敢保证,能够百分百地成事……”刘子风的确不敢打保票,因此只得将话先说明了。
然后李善长现在就像是一个亡命徒,没有了退路了。他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咬牙说道,“若是大人不能成事,那老夫绝不会答应与你合作……”
“你……”这老匹夫还真够种,刘子风心中恚怒。拂袖就要往外走。
“刘大人请稍后……”李善长突然叫住了他。
“李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么?”刘子风停下脚步,扭过头来,没好气地问道。
李善长眼中似乎划过一丝追忆的神色。低沉着声音缓缓地说道,“烦请大人见到皇上时,对皇上说,百室想要再见皇上一面……”
“百室”!乃李善长的表字。
“好吧……”望着老头子那副颓废无力的模样,刘子风突然什么气都没有了,他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这就走出了牢房……
刘子风当然没有立刻进宫了,因为就算他立刻进宫。他也看不到朱元璋,原因就是,此时时间尚早,老朱还在参加早朝呢。而他,虽然挂着一个钦差地头衔。却还没有资格上朝……
刘子风马不停蹄地就赶回了刘府,柳眉还未清醒。刘老夫人正照看着他,于是刘子风也就在房中坐下,一边陪奶奶话些家常,一边吃着月环为他再准备地早餐。
一直等到快巳时了,刘三吾才出宫回府来,于是刘子风告辞了双亲,进宫面见朱元璋。
“来啊,赐坐!”与往常一样,在御书房中行完君臣打理之后,朱元璋又让小黄门给刘子风搬了一把垫着黄绸套子地椅子,刘子风又在谢恩,这才坐下。
朱元璋挥退了周遭的那些小太监们,甚至连大太监聂庆童都被他挥退了,毕竟,他要与刘子风说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子风啊,来见朕,有何事?”昨日虽然劈头盖脸地将刘子风骂了一顿,但是朱元璋心中并没有真正对刘子风生气,这不!才一天时间,他对刘子风又变得笑眯眯起来了。
“皇上,您昨日不是说,让我尽快处理韩国公一案么?微臣今日来见你,就是为了此事!”刘子风坐得笔挺笔挺地,显得十分的恭谨。
“哦?说说?事情有什么什么进展?”朱元璋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专心地听刘子风说话。
刘子风尴尬地一笑,进展?有个p进展啊!自己不过是完全跳过了那些审案地过程,自己去找李善长谈判去了,还带了来了两个要求。
“回皇上,其实,微臣已经与韩国公接洽过了,并且已经将毛骧一事,全都告知与他了!”刘子风答道。
朱元璋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刘子风居然这么直接,他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李善长怎么说?”
“李大人表示,他可以认罪,也可以攀咬出毛骧,但是李大人有两个要求,他说若是不答应这两个要求,他是宁死也不会认罪,宁死也不会去拉毛骧下水的!”
朱元璋顿时脸色一变,与刘子风听到李善长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样,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李善长是在威胁自己,朱元璋是什么人?全天下最大的人物啊,自然十分厌恶被人威胁了,因此他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非常地难看。
“你倒是说说,那李善长,提出了哪两个要求?”朱元璋脸色不善地说道。
感受到朱元璋的怒气,刘子风也变得小心起来,连声音都小了不少,“第一个要求,他要再见见皇上您!”
朱元璋又是一愕?见自己?这就是要求?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要求么?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好看了许多,朱元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朕就再见他一面又有何妨?准了!”
这也是刘子风的聪明之处,其实这个要求是李善长后来提出地,严格来说,应该算是第二个条件,但是刘子风将这个简单的条件先说出,果然是朱元璋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变好了许多。
“至于第二个条件……”刘子风顿了顿,这才说道,“李大人希望……皇上能够保他李氏一门地香火,莫要……斩尽杀绝……”
145 一石三鸟
朱元璋的脸色变得很怪异,他死死地盯着刘子风,那眼神,似乎刘子风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刘子风被他看的心头发毛,再也不敢坐着,连忙起身,伏地不起。
刘子风将头埋地低低地,不看再看朱元璋的脸色,寂静的御书房中,似乎只剩下朱元璋那粗重的呼吸声了,刘子风心中暗暗叫苦,心中暗骂道,“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做了一次传声筒罢了,就算你要发火,也不能够将气发在我的身上啊!”
好半晌之后,只听朱元璋说道,“乱臣贼子,当然要诛灭九族,李善长那老匹夫,如今已经是监下之囚,他凭什么与朕谈条件?”
刘子风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朱元璋毕竟也是草莽出声,心中恚怒之下,居然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起李善长来,直骂的刘子风目瞪口呆。
这段时间以来,朱元璋对刘子风的态度,可谓是好的出奇,甚至好的令刘子风忘记了自己面对的这个皇帝可是历史上最最铁血,最最狠辣的皇帝之一了,而这一刻的风雨突变,让刘子风猛然又惊觉过来,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了。
你永远不能够认为,自己深受圣恩,就得意忘形了。以老朱的善变,指不定什么时候,你说不定被他卖了,或许那时候你还会乐滋滋地帮他数钱呢。
“如果朕不答应呢??”朱元璋骂累了,这才阴沉地问道。
刘子风有点胆战心惊,却不得会照搬李善长的原话说道,“李大人言,若是皇上不答应的话,一切皆免谈,他既不会认罪,也不会去诬陷毛骧的!”
朱元璋一听。脸色更加的阴沉,一张老脸黑的几乎与锅底有的一拼了,如果是换作其他人的话,恐怕他早就二话不说,管你条件不条件,一道圣旨下去,直接把你杀了再杀!可是现在这个李善长地案件。毕竟是太子朱标坚持要帮他平反的,若是李善长他本人不认罪的话,强行把他除了,恐怕从此他与太子朱标之间,就会擅长隔阂。甚至是矛盾了,加上太子那有些偏激的性格,朱元璋可不敢保证这个花了数十年精心培养的国之储君,有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来。
你想,那太子朱标连那投池自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老朱能不小心谨慎吗?
“好个李善长,好个老匹夫……”朱元璋忍不住又要大骂。
只听这时刘子风有些犹豫地说道,“会皇上。微臣……”
“有什么尽管说!”朱元璋也知道因为现在自己是在气头上,所以刘子风不敢轻易出言,因此,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却不料,他这般又怒又笑地模样,显得格外的狰狞。
“皇上,李善长第三子李琪。尚临安公主。拜驸马都尉,今次他也受父牵连,被打下了天牢,微臣认为,那李琪那毕竟也是皇上您的女婿啊。不知皇上能不能看在临安公主的份上,就饶过那李琪一命。这样,既不会伤及皇上与临安公主之间的父女情谊,又能够满足了李大人地条件!”在刚才朱元璋破口大骂的时候,刘子风突然记起李善长一案的宗卷中,关于他子女的记录,所以他现在才大着胆子向朱元璋提出来。
毕竟若是朱元璋不答应李善长的条件地话,那李善长也就不肯与自己合作,那自己就不能够除掉毛骧了,若是这次不能除掉毛骧的话,刘子风认为,自己可能承受不起后果。
若是这次“除毛”计不能成功的话,后果肯定会非常地严重,且不说自己之前答应柳眉的承诺不能兑现,恐怕朱元璋也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利,甚至从此不在信任自己,还有毛骧那边,天下毕竟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是让毛骧重新上位了,刘子风可不敢保证那毛骧会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一旦让他知道了自己曾经这般算计过他,恐怕从此自己刘府满门都会不得安宁——以锦衣卫的势力,要给自己这个不再受皇恩眷顾的人,网罗捏造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综上所述几点,致使刘子风不得不在朱元璋明明不愿意答应这个条件的情况下,还要大胆劝谏。
当然了,他扯出了临安公主与朱元璋的父女之情这一点,显然让朱元璋比较容易接受一些,果然,朱元璋在听到刘子风地建议之后,也是神情一动,沉默了下来。
实际上在半个月前,也就是李善长满门都被拿下大狱之时,那临安公主也曾经进宫向朱元璋求情,但是朱元璋一怒之下,非但没有答应临安公主的请求,反而喝令临安公主老老实实地呆在驸马府中,没有他的旨意,半步不能离开驸马府,实际上,也就是变现地软禁了那临安公主。
其实说起来,也算是那临安公主有些不知进退了,她进宫向朱元璋求情,不是说让朱元璋饶恕她的丈夫,也就是李善长的第三子李琪,而居然是大胆地求朱元璋放过李善长满门七十余口人,要知道,朱元璋早在多年之间,就想要将李善长除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加上那临安公主求情地时候,颇有失君臣礼仪,甚至有些像是市井泼妇耍无赖一般地对朱元璋大吵大闹,以至于最后不仅没有救到人,反而连带这她自己都失去了自由。
见朱元璋沉默了,刘子风知道老朱已经有些心动,于是他继续说道,“皇上,毕竟那李善长只是要求留他李氏的一线血脉,您只需放过那李琪就可以满足他地条件了,若是您还是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将那李琪贬出京城千里,这样远离了朝堂,凭他区区一个李氏的后人,也不可能搅出什么风浪来!”
朱元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莫要再说了,你让朕在想想
“是!”刘子风应了一声,到现在,他都还是跪在地上,朱元璋没有让他起来,他也不敢轻易地挪动身体。
朱元璋站起身来,来回地踱步。眼中时而闪过一丝狠厉,似乎闪过一丝回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刘子风都觉得自己的双膝跪地有些发麻了,朱元璋这才一拍桌子说道。“子风的这个建议,暂且放在一边,朕倒是要先见那老匹夫一见!具体决断,等朕见过他之后再说!”
“是,皇上……”刘子风松了一口气。朱元璋虽然还没有立刻答应,但是既然他这样说了,也几乎等于是成功了一半。于是他又问道,“皇上,那您什么时候见李大人?”
“哼!他不是急着见朕吗?那朕现在就立刻见他!来人哪朱元璋突然高声叫了一句。
那大太监聂庆童立刻滚了进来,“皇上,老奴在!”
“你到锦衣卫……”朱元璋要吩咐聂庆童去大牢里提人,话到嘴边,却突然定住了。
他顿了顿之后,又挥挥手说道。“算了,你退下!”
“呃……是……皇上……”聂庆童一头雾水的退了下去。
原来朱元璋脑中转念一想,指不定那李善长在随着聂庆童进宫地途中,会不会胡乱说些什么呢,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但是能杜绝的自然要杜绝。
于是他对刘子风说道。“子风,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到锦衣卫大牢里传旨,喧那李善长来见朕!”朱元璋冷然说道。
“是,皇上!”刘子风磕头领旨,立刻退了下去……
退出御书房之后,刘子风感觉身上像是卸掉了几百斤的负重一般,整个人都松懈了,朱元璋就是朱元璋啊,养了数十年的皇帝气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同时刘子风心中也狂汗,刚才他问朱元璋要什么时候见李善长,下意识地认为朱元璋会去大牢里见李善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臣子来见皇帝的,哪里有皇帝去见臣子的,再说了,锦衣卫大牢那种污秽之地,朱元璋堂堂九五之尊,又气会到那种肮脏地地方去。幸好自己刚才没有问朱元璋什么时候“去”见李善长。否则说不定不经意之间,又犯了什么忌讳了。
唉——和皇帝相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啊……
刘子风很快地又来到了锦衣卫镇抚司,这时候那蒋已经来“上班”了,见到刘子风之后,立刻又热情洋溢地招呼着他,刘子风突然心头一动,立刻让他挥退了所有人,这才说道,“蒋大人,不知现在看管韩国公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你的人?”
蒋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地说道,“回刘大人,下官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件案子,都是毛大人着手处理的,所以,那些看管的人,基本上都是毛大人地人!”难怪蒋居然连今天刘子风已经见过李善长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原来那些人,全都是毛骧的人。
于是刘子风低声对蒋说道,“蒋大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下官现在是奉旨来提韩国公面圣的,下官也不怕告诉你,我已经从郭大人哪里,知晓了蒋大人你,与那毛大人之间的争斗,下官想告诉你,若是大人信得过下官地话,我希望你无论用什么办法,反正在下官带韩国公面圣回来之后,大人能够将那些看管的人,全都换上你的人,下官保证,若是你能够做到此事地话,下官就送你一个天大的功绩……”
“天大的功绩?”蒋面露惊异之色,如果是郭英徐辉祖之类的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大臣对他说这话,蒋肯定是深信不疑,但是刘子风……虽然说他现在是钦差,但是说出这种话,显然不是很能够让人信服。
刘子风哪里会不知道蒋的想法,他呵呵一笑道,“蒋大人,你想不想再官升一级?若是想的话。那就照我的话去做,当然了,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大放厥词,但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人生难得几回搏,下官希望你是个敢搏之人!”
其实若不是刘子风不能够就将具体事情告诉蒋。他也不用这样努力地蛊惑对方了,直接告诉他是朱元璋地意思,恐怕这蒋立刻就会屁颠屁颠地听自己的命令了。
蒋脸色阴晴不定,望着刘子风那自信满满地脸色,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既然刘大人这么说了,那下官就搏这一会,刘大人放心,等您带着韩国公面圣回来之后。此处定会全都是我地人!”
毛骧现在不在这里,蒋想要将人手全都换成他的人,其实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他与毛骧自己地关系本来就恶劣,现在若是强行换人,也不过是撕破脸,将两人的明争暗斗放在台面上来罢了。
“好,很好……”刘子风高兴地拍了拍蒋地肩膀,以示嘉奖,只是这两个人,一个还不到二十岁。一个却已经四十出头,因此刘子风拍蒋肩膀的动作,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只是蒋知道刘子风现在是朱元璋面前地大红人,而且刚才他还得到了刘子风隐晦的暗示。心中狂喜之下,倒也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既然这样。那蒋大人立刻去着手安排吧,下官须得立刻召那韩国公进宫面圣去了。”刘子风说道。
“好的,下官这就去安排!”蒋的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立刻叫来手下开始安排人手大换血。
之所以要蒋这样做,是因为刘子风觉得,这次传召李善长进宫面圣,朱元璋答应李善长的条件地可能性很大,那样的话,等李善长一会来之后,他就会开始“供出”毛骧来了,这个消息是绝对不能够让毛骧人听到的,更加不能够传到毛骧的耳中,以防他有了防备,届时自己将这个“捉拿毛骧”的功劳送给蒋,这蒋绝对会百分之一千地乐意,他就是要蒋在毛骧地势力尚未启动的情况下、在毛骧出其不意,根本做不出反应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当当之势将那毛骧最接捉拿,哼!到时候,那毛骧落到了蒋这个他地政敌的手上之后,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那就不言而喻了……
为什么刘子风要卖功劳给蒋呢?
原因有三!
一来,这样等于卖一个人情给蒋,毛骧倒台了,肯定就是这蒋上位,届时蒋肯定会觉得他能够上位,有刘子风很大的一份功劳,这样的话,刘子风就等于与整个锦衣卫结成了盟友,想想这锦衣卫在大明朝中的庞大势力,刘子风就是一阵暗爽,若是能有这么一个朋友的话,对以后自己的前途,绝对是一个大地助力!
二来,刘子风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着,若是韩国公一案处理完毕之后,那太子朱标虽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对自己产生些许芥蒂,恐怕还是会有的,到时候,自己只要将事情要蒋身上一推,就说,是蒋协助自己查案的,连蒋这么一个在为多年,有那么多经验的官员,都无法帮忙翻案了,又何况自己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呢?到时候,恐怕朱标也就没有什么好怨恨地了。
嘿……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几乎朝堂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与毛骧之间有过节,若是自己这次将毛骧不动声色地给整下来了,恐怕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对自己产生防备,毕竟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堂堂地锦衣卫指挥使弄得满门抄斩,这绝对会引起其他朝臣的忌惮的!同时他们还会觉得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阴狠之人。而若是捉拿毛骧,审问毛骧等事情,全都交给了蒋,然后事后自己在悄悄地将毛骧与蒋之间的明争暗斗事情放出一点风声出去,那世人自然就会认为毛骧之所以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是因为在与蒋的争斗中,吃了败果的原因了。嘿嘿,如此的话,朝廷众臣也就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这个所谓的“钦差大臣”身上了。
如此一石三鸟的事情,刘子风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蒋忙上忙下地召集人手,刘子风心情舒爽地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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