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如朕亲临”的金牌。因此连郭的哥哥郭珍都不敢怠慢,他还亲自陪在二人的身边。刘子风刚翻开案卷的第一页,郭珍就看见上面龙飞凤舞地签署着主审人的名字——马冲。
马冲,锦衣卫佥事。
锦衣卫是朱元璋将仪蛮司改编而成地下设指挥使一名、指挥同知两名、指挥佥事三名、而马冲,正是这三名佥事中的一个,与郭珍,位列同职。
郭珍在锦衣卫任职多年,对同僚马冲的脾气秉性也了解甚深。此人性格固执,好大喜功,素以办案神速自诩。这案子,要真是他审的。恐怕冤情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荆红玉的案卷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张原告人袁氏姐弟地检举状。其中列举了荆红玉平时怠慢母亲和勾引j夫的事实,又有一张荆红府丫鬟王娟的证明口供,说抓住荆红玉那天晚上,她看见有一个男人从西面越墙进来,钻进了荆红玉的卧室,后来又是众人在追拿j夫时,她捡到了一只男鞋。
荆红玉与人通j的物证也很简单,只有荆红玉亲笔写的一首小诗。一只男鞋和一只刻着“矢志不移”字样的银簪。
荆红玉的亲笔诗字体娟秀,与她写的状纸字迹完全一致。显然不是伪造。
但是像荆红玉这样知书达理,十七八岁年龄的女孩子,本来情窦已开,纵使写上几句思春地诗句,也并不一定就与某个男人有染。何况刘子风与郭两人是最清楚的,荆红玉思春地对象,就是我们的郭大小姐了,总不会说,她跟郭通j吧?
况且荆红玉地两首诗,诗意虽有伤怀,但格调端庄,并没有一点轻浮浪荡的影子,说她思念j夫,实在太勉强。
而那只所谓“j夫”逃跑时丢失的鞋子,是只新鞋,只有底子上略有一点泥土,看样子是第一次穿,从鞋子上看不出什么破绽。至于那只银簪,分量较重,用手拧了一下,簪体柔软,显然是纯银制品。在簪子的正面缕刻着“矢志不移”四个字,从字义上看,理解成情人的海誓山盟,是说得通的。但若作其他解释,也完全可以成立。何况对银簪的来历,根本没有追查,仅在袁氏的指控信中有一句:“荆红家中从无此簪。”结案时就成了“j夫所赠”了。
从证据看,似乎不足以证明荆红玉确有j滛之罪。而“怠慢母亲”罪名也没有一点旁证,这样轻易地把一个青春少女拟成凌迟处死,未免过重了。
更令人不解地是,全部案卷中,竟没有一句犯人口供。每次刑讯,记载的都是两三句话:“犯人一言不发。”“犯人昏刑。”“犯人拒不认罪!”
在结案口供上,明显看出犯人地口供是文书代写的,下面按有荆红玉的手印,说明犯人是在被拶子夹破手指的情况下按的手印。
刘子风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混账,这简直就是混账,这样子审案,还审个p啊,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猫腻,刘子风立>:死!
“郭,我们现在就开堂重审荆红玉的这个案子,你说吧,是你来审,还是我来审!”刘子风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还是你来吧。”郭连忙将御赐金牌递给了刘子风,事到临头了她反道有些怯了。
“好吧!”刘子风将金牌接过,然后让郭珍立刻着手安排。
————
锦衣卫镇抚司的大堂,比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大堂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今天刘子风要在这里审讯荆红玉,为了减少荆红玉的恐惧感,他特令撤掉两厢的刑具,并屏去行刑人役,只留十几名校尉站班。
即使如此,大堂上那昏暗的气氛,堂两侧“肃静”“回避”及张牙舞爪的虎头牌,也足以使人毛骨悚然了。
荆红玉又一次被人押解上堂,只
次,她并没有如以前那般,披枷带镣,而是轻装上阵
这段时间以来,她多次在堂上受审,那种阴森的气氛已经刺激不了她了。但她却清楚地感到,今天大堂上的气氛与往常不一般,没有听到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堂威声,没有看到那些横眉立目的行刑人役,牢子们息声敛气,似乎怕打破堂上的寂静。
荆红玉进来之后,看到刘子风一身便服,却盛气凌人地坐在正堂之上,边上还有好些穿着锦衣卫官服的人,却要恭敬地站着,心中更是奇怪,她知道刘子风是大学士刘三吾的孙子,可是区区一个大学士的孙子,为何现在居然看起来会那么的高高在上,连周遭的那些锦衣卫都要陪着一脸地小心。
不过当她的眼神注意到站在刘子风身旁的郭时,任何的疑虑都消失不见了,对于郭的信任,让她消除了所有的疑虑,荆红玉盈盈跪到了地上。
郭珍自荆红玉在堂上出现,就一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见她身材娇小,体态婀娜,确有大家女子的风韵,虽然历经酷刑,云鬓紊乱,面色蜡黄,但绝掩不住那俊美秀丽的风姿,不觉暗暗叹息,“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人,会去偷人!?”
但是郭珍这中想法未免也有失偏颇了,毕竟美人是美人,但是美人。却也有可能被某些男子看中、勾引,甚至做出伤风败俗地事来的,他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还是因为受郭与刘子风二人的影响,先入为主了。
“堂下何人,姓甚名谁”刘子风似模似样地哟呵道。
“民女荆红玉,叩见大人!”荆红玉轻启朱唇答道。
刘子风吩咐:“抬起头来。”
荆红玉似乎一惊,但仍然恭顺地仰起脸来。
刘子风说道:“荆红玉。你与j夫长期通j,怠慢母亲,原拟剐罪,现有何话要讲
荆红玉颤声答道:“小女子冤枉,求大人明察。”
刘子风紧盯着她问:“难道你不曾与人通j
荆红玉说:“小女子年方十七,继母平日看管甚严。一个月也难得出门一次,又如何能与人通j
刘子风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纵不曾与人通j,可曾不慎失身于人否郭在场,他怕自己贸贸然地问起这种问题,会引起郭的误会,所以也就没有说了。而此时,虽然郭同样在场。但是众人都知道,他现在是在审案。倒也就不会有那种不该有的误会了。
荆红玉满面绯红,掩饰不住羞涩之态,把头几乎垂到胸前,喃喃回答道:“小女自幼攻读经史,深知礼义廉耻,自古道‘男女授受不亲’,烈女自当守身如玉,何敢轻易失身于人
“如此甚好!”刘子风点了点头说:“你既没有与人通j。又不曾不慎失身于人,想来还是黄花幼女了。”
荆红玉面色更加红涨。羞答答地轻声说:“正是。”
刘子风随手从笔筒内掣出一根火签喝道:“传仵作。”不一会,刑房班内的仵作领班就赶到了大堂。刘子风吩咐道:“速将此女送往女囚,验看她是否童身,越快越好。”
仵作领班答了一声:“是押了下去。
————
刘子风面无表情地打开荆红玉地案卷,眼睛盯着马冲那笔走龙蛇的签字,不觉又皱起了眉头。约摸两袋烟的工夫过去了,荆红玉又被押回大堂听审。两名负责检查的女仵作捧着一张验查书禀报道:“回大人,经检验,犯人荆红玉身上刑伤累累,但仍是童身洁女。”
刘子风把脸一沉,带着压力追问道:“尔等可曾认真检查作答道:“事关重大,小人岂敢儿戏,是小人两个人分头检查后才填写的报单。”刘子风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道:“你们且退下吧后退下堂去。
刘子风从心中感到一阵可笑,又是一阵悲凉,“荒唐荒唐,这正是天下最最荒谬的一件事情了,哪有一个长期与人通j地女子,到现在还是chu女的呢女子,那么与人通j纯系乌有,原审已明显有误,自今日起,本官免去你的刑罚,从死囚牢中提出,暂拘女监,待官司彻底明了之时,再来发落,你意如何
荆红玉绝没想到这件案子,在自己点头答应翻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竟然被刘子风轻松地解决了,她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重重地叩了三个头说道:“大人明察秋毫,小女子终生不忘解脱之恩。”
说话之后,立刻就有几个女牢子,小心地扶起荆红玉,半搀半扶地带着他她走下堂去。
“来人呐!将马冲马大人传唤上堂!”等荆红玉离开了,刘子风怒气勃发地说道。
郭也是满眼的愤愤之色,小拳头都握地嘎嘣嘎嘣地响,似乎要等那马冲一到,她就会立刻抱以老拳伺候。
“是,大人!”有校尉立刻答道。转身退下。
不久之后,马冲马大人来到了大堂。
因为那个去叫他的校尉已经告诉了他,关于刘子风现在的身份,因此他丝毫不敢怠慢,心惊胆跳地跑了过来,纳头就拜道,“下官马冲拜见大人!”
“你就是马冲?!”刘子风微微眯起了眼睛,散发出丝丝的寒意。
马冲一个哆嗦,他可不会因为刘子风只不过时候一个少年可看不起他,要知道,刘子风手中拿着“如朕亲临”的令牌,就等于见官大一级,切握有生杀予夺,先斩后奏地大权了。
“是,大人,下官正是马冲,不知大人传唤下官,
咐?”刘子风没有让他起来,他也只能一直跪在地上
“马冲,那荆红玉通j偷人一案,可是大人所审?”刘子风寒声问道。
“这……是的,大人,该案确实是下官审理!”马冲现在心中七上八下的,他是因为收受了袁健的贿赂,才草草给荆红玉定案的,因为他知道荆红玉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她的身后没有任何的人物能够使得自己有所顾忌,所以要弄这么一个冤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现在怎么定案下来还没有几天的时间,居然有一个手执“御赐金牌”的“钦差大臣”直接就重审此案啊,天哪,难道那荆红玉真的认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朱元璋曾告谕群臣说,“以前朕在民间之时,每见州县官吏不恤于民,往往贪财好色,饮酒废事,凡民疾苦,视之漠然,心里恨透了。如今要严立法禁,凡遇官吏贪污坑害百姓者,决不宽恕。”因此,他是最恨贪官污吏的,甚至把惩治贪官当成了最重要的朝政之一,他还编了《醒贪简要录》,对外颁布道:凡官吏枉法受贿者,赃一贯以下者杖刑七十,每增五贯增罚一等,贪至八十贯者处以绞刑……宫吏贪污受贿至六十两银子以上的枭首示众并处以剥皮之刑。当时的某些府县衙门左边的土地庙边。就是剥皮地刑场。所以百姓们称土地庙为皮场庙。衙门公案两旁置之塞满稻草的人皮,为官者见着毛骨悚然。
这马冲敢盯着这种严厉之风而收受了袁健三百两的贿银,其实不得不说他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其实也是,锦衣卫别的本事没有,要制造假案那还是非常简单的,在倔强的人,在酷刑之下,总有经受不住的时候吧。何况,你道,锦衣卫中的种种酷刑,有很多地,是你连想都想象不到的,就比如。“剥皮”、“铲头会”(把人埋得只露出头部,再用刀砍)、“刷洗”(脱光衣服绑在铁床上,往身上“钩背”(以铁钩穿透脊梁骨,悬挂把肠子钩出来)。种种惨无人道的刑罚,轮番上:_的供词没有啊。
马冲,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保养得当好。面色红润,脑满肠肥。一身打扮,梳理得十分整齐。两只眼睛小小的绿豆眼。看起来让人总觉得像是十分和善的大善人,但是若是你被他地和善的外貌给欺骗了的话,恐怕你被他吃的只剩下骨头你都不会知道了。
其实马冲以前也没少做这种事情,但是却从来没有出过一次纰漏,谁曾想到,如今他竟然会在荆红玉,这个小小的弱女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怨只能怨那马冲命不好,虽然荆红玉当初被毛逑调戏的时候。遇上了郭和刘子风呢?
从此他们之间的命运,就像是有一条暗线一般。牵连在了一起。
尽管心中惶然,但是马冲却也绝对不会甘心承认,他小心地说道,“大人,荆红玉一案,下官已经完全弄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犯人也亲手画了押,无任何不妥之处啊!”
“哼!你胡说八道!”郭大怒,忍不住跳出来,一脚将马冲踹翻在地,然后就是一阵暴踹,那可怜的马冲立刻夸张地鬼哭狼嚎地大叫了起来,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郭珍的眼睛顿时直了,呃……自己的这个妹妹,也太强悍了,怎么能就这样当众殴打一个朝廷命官,而且这个朝廷命官,还是与自己平级地,郭珍下意识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中为那马冲默哀。
刘子风也是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郭居然如斯暴力,他地眉头越皱越深,暗想郭的这个冲动地脾气要是不再改一改,迟早有一天,她是要吃亏的,刘子风微怒道,“郭,你太放肆了,公堂之上,又岂容你恶意伤人?”
郭不服地叫道,“什么嘛!这个胖子血口喷人,害得那荆红玉那么惨,我只是踢他几脚算便宜他了!”
“放肆!”刘子风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若你还是这般胡来,你立刻给我出去,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在这里!”
“你……你……”郭吓了一大跳,无论以前她对刘子风是如何的胡搅蛮缠,刘子风都笑脸相陪,就算是当初她拿着剑到处追杀刘子风的时候,刘子风也没有这般对她恶语相向啊,而此时见刘子风“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郭心头一慌,同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顿时眼睛就红了,郭就这样,站在大堂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堂上的刘子风!
看到这一刻郭居然是噙着泪滴儿,刘子风心头顿时一软,旋即又清醒过来,自己决不能心软,为了郭好,自己就算做一会恶人,又能怎么样?刘子风强行硬起心肠,冷声说道,“怎么?你还不服气了?是不是还想在这公堂上揍本官啊?!”
郭咬牙切齿地瞪着刘子风,心中暗恨道,“好你个刘子风,好你个混账刘子风,居然敢凶我!还在我面前摆官架子,好!算你狠,现在我先让着你,等一会儿案子结束之后,看本姑娘如何修理你!”她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说道,“我可不敢了!”
言罢之后,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刘子风的身边。
现在郭已经没有了继续审理马冲马大人的兴致了,她站在刘子风地身边,什么人都不看,就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刘子风。她的眼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刘子风如芒在背,在郭大规模杀伤性眼神地扫描下,他冷不丁地就打了个寒战……
122 收服郭蝈、浴室激|情!
子风坐正了身体,尽量不理会郭那吃人的眼神,然新爬起跪在地上的马冲说道,“马冲!你说那荆红玉通j偷人,人证物证俱在!可你是否知道,她迄今为止,依旧是个黄花大闺女,马大人,我想问你一下,你觉得,一个黄花大闺女,要如何才能够与人长期通j?”
“这……这……”马冲张口结舌,不过他的口才显然非同一般,只是稍稍犹豫,立刻巧舌如簧地还有,那‘矢志不移’的银簪又是怎么回事那浪荡男人勾引于她,这本是顺情合理的事情嘛,纵使未能成j,也属伤风败俗,拟个凌迟以正风气,有何不可
刘子风不屑地说道:“只是那j夫至今下落不明,银簪来自何处也未查清,这案中疑窦甚多,为何你却要匆匆定案?!哼!”
马冲听后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本官也想揪出j夫,也想查明银簪来历:她的几声惨叫,叫人哪里去找j夫判断了!”
“胡说八道!”刘子风怒了,这一刻他差点就要学着郭冲上去暴揍这家伙一顿了。“若是这世上的官员皆如你这般断案,那这朗朗乾坤。岂不是要被你这种人弄得乌烟瘴气了么?!马冲,你可知罪?!”
马冲嘴角抽搐,却是倔强地说道,“大人此言,下官不服,除非你能把这些证据全部推翻,否则下官不服!”
刘子风一拍桌子,喝道。“好,那本官就推翻这些证据,让你心服口服!来啊,现将马冲看押起来,在此案未结之前,不准他一个人擅自离开!”
“是。大人!”左右校尉立刻将马冲押了下去!
刘子风也不耽搁,立即再传荆红玉。
“荆红玉,你老实交代,那枚刻着‘矢志不渝’地银簪到底是何人给你的。”刘子风问道。
“回大人,那银簪,是民女亡母留给民女之物,乃是当年民女亡父特命人打造来赠予亡母的!代表了民女父母之间的真挚情感!”荆红玉答道。
“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荆红玉,又有什么人能够证明你这番说辞是真的?”刘子风又问道。
荆红玉顿时皱眉思索,最后却还是摇摇头。说道,“民女也是年幼是听母亲说起这银簪的来历。并不知道谁还知晓此事!”
“唔——”刘子风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官派人去查,来啦!”
“在!大人!”立刻有几个校尉站了出来。
“你们几个,立刻去城北荆红家缉访实情,问问府中的那些老人,看他们有没有人知道这银簪地来历!”刘子风吩咐道。
“是,大人!”几人立刻领命而去。
“好了,你们将荆红玉带下。本官现在也要来个实地考察!”刘子风站起说道。
“刘大人,不知下官可否一同前往!”听说要去荆红府缉访。郭珍也凑了过来说道。此时此刻,他必须也要自称为“下官”了。
刘子风大汗,连忙低声对郭珍说道,“郭大人,你莫要叫我刘大人,这……这我有点别扭!”
郭珍微微一笑道,“刘大人,此时公事公办,可不能乱了礼数!”
刘子风无奈,只得点了点头,他郭珍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在郭珍的命令下,锦衣卫们立刻给刘子风准备了一乘大轿,在一群校尉的护拥下,很快来到了城北的荆红府。
当袁氏姐弟再一次见到刘子风和郭后,他们的脸都白了,显然前几天被郭吓唬地不清,加上这一次,刘子风二人是带了大批的锦衣卫一起来地,如狼似虎的模样,着实是气势逼人啊。
刘子风与郭珍坐定之后,立即传荆红府的丫鬟王娟来问话,这个王娟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身材长得十分矮敦胖实,讲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也不知道是她本身就结巴,还是因为见官紧张。
“小……小婢拜见……几位大人……”王娟一脸惶惶地说道。
“王娟!你是你们家小姐的那起通j偷人案的证人,今天本官要你将你那天所见,在详尽地阐述一遍!”刘子风说道。
“是,大人!”王娟应了一声,然后作思考状态,片刻之后说道,“回大人,在……在小姐东窗事发的那天……晚上,小婢到……到后园拿东西,忽然看到……看到一个人鬼鬼樂樂地钻进了……小姐的卧房,不一会儿,小姐就吹熄了灯火。”王娟顿了顿,语速逐渐快了起来,她继续说道,“小婢当时心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就急二夫人房中禀报,,二夫人知道后,大怒,于是就叫上了舅老爷,以及几个下人,一同前往捉j,后来舅老爷他就将小姐的房门房门踢开,我们几个人进去之后,屋里已经没有了那j夫了。舅老爷估计j夫应该是越墙而逃的,所以命人翻墙去追,小婢平时手脚就比较灵活,因此当时就跟着几个男仆翻墙追了出去,结果小婢在几十丈外的小树林内,发现了那j夫遗失地鞋子,而j夫已经却不知去向了。”
“好,既然如此,王娟,你现在就带本官到那所谓你们翻墙的地方看看!”刘子风点点头,又命令道。
“是,大人!”王娟站了起来,说道,“大人,请虽小婢这边来!”
王娟很熟悉地把一干人等引到了西院墙下,指着一段墙说道:“大人,就是这里。”
刘子风仔细勘察,发现墙体很高,估计王娟一个人很难攀上去。王娟似乎也看出了刘子风地意思,赶紧解释;“大人,出事之前,墙下原有两块假山石,很好攀登。出事后。二夫人生恐再出意外,就雇人来将那假山石移走了
郭珍点了点头,对刘子风说:“看来王娟这话,倒也可信。”
刘子风没有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郭,却见郭依旧黑着一副脸,死死地瞪着自己,不由心中苦笑,这女人,脾气忒大了,都这么久了,居然还给自己脸色看。刘子风摇摇头,暂时先将郭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来人那,去弄一把梯子来!”刘子风吩咐道。
“是,大人!”很快地,一个锦衣卫就弄来了一个梯子,驾到墙上后,刘子风亲自爬了上去。
实际上他本可以轻轻一跳,就跃上墙头的,但是此时毕竟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啊,若是那样做的话,未免有些卖弄的意思,何况,刘子风现在身份可是“大人”,“大人”就要注重仪态风度。
刘子风见头探出墙外,仔细看了看,发现墙外是一条干涸了的水沟,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流水了,浮土很厚,还有一些村民倾倒的垃圾之类的东西。沟西约四五十丈远处,有一座小树林。
这时郭珍也弄了个梯子爬了上来,那郭心中颇有些意东,也想爬上来,不过终究还是不想这么快就让刘子风觉得自己心情就有了变化,最后还是忍住了爬墙的冲动。
郭珍也站在梯子看了看,最后指着墙外说:“刘大人请看,这墙外没有任何地隐身之处。所以j夫跳下墙后直奔小树林,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刘子风仍然没有说话,却令校尉们请几位邻居父老和里正来荆红家问话。
吩咐罢了,才与郭珍确定,你是亲眼见了j夫进屋了?”
“是的。大人!”王娟答道。
“王娟,你可要挺清楚了,本官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可真的亲眼见到j夫进屋了?如果本官最后查出来,你做了伪证,你可要担当诬人清白的罪名!”刘子风继续问道。
王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咬牙说道,“是的,大人,小婢真的是亲眼见到j夫进屋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再问你,你可曾看清他是什么模样
王娟跪在地上答道:“当时是夜半时分,黑暗之中难以看清,况且那j夫又是背朝着小婢,所以小婢说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小婢隐约地看清,那j夫是个大个子。背影显得时分的魁梧。”
刘子风点了点头,让王娟先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如果是平常地话,这时候郭一定会凑上来,问这问那的,可是现在郭居然连理睬都没有理睬自己,刘子风还真的感觉有点不习惯了。
好在没有多少时间,荆红府周遭的邻居都被请到荆红府中来了,但是令众人奇怪的是,刘子风既然没有向众人问起案情之事。只是与他们闲扯似的与大家聊了起来。
这时候地人,见到一个锦衣卫脚都会被吓得发抖。何况是像现在这样,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锦衣卫在场,刘子风之所以与众人闲话家常,就是为了缓和众人心中紧张的心情,好半晌之后,刘子风才向众人问起了这荆红家已经荆红玉的情况。
众人的说辞都大致相同,那就是:“荆红府在城北也算是大户人家了,真没想到小姐竟然勾引j夫。”
其中住在北隔壁的农民张坤还介绍说:“荆红小姐勾引j夫,这事就是小人先就发现了一点影子的。两年前的秋天,小人曾亲眼看到荆红府大门在夜里只是虚掩着,有几次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午夜从大门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包东西,鬼鬼樂樂地走了。”
东邻的李争也提供了一条线索,说:“也是去年秋天,小人家的狗好像疯了一样,总往荆红家跑,小人追到李家,发现有几条狗,围着一棵大槐树转,看看树下地土好像很松,可能是j夫带来了酒肉,二人吃不了就埋在槐树下了。”
李栓讲这些情况时,刘子风似乎没有认真听,眼睛却一直盯着摆在屋门前的一面大铜镜,这面镜子擦得十分光亮,连郭珍它,对刘子风说:“这面镜子擦拭得真亮啊
刘子风这才好像刚刚醒悟过来,应付似地说:“好
袁氏赶紧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大人若是喜欢这面铜境,小女子立刻就请派人送到府上。”
刘子风摇了摇头笑着说:“岂能夺爱
说罢,回过头来问郭珍
郭珍也就没有了。”
刘子风向里正和乡亲们道了乏,又对袁氏说:“请你们于明日上午到锦衣卫衙门听取判决。”说罢打道回府。
————
回到镇抚司府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晚了。刘子风急忙将王霸叫到了身边,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王霸好不容易有事情干了,立刻就屁颠屁颠地离去了。
郭珍有些奇怪地问道:“刘大人,你看案情清楚了吧缉访荆红家,还真不知道荆红玉竟在两年前就与人通j了。”郭珍摇头长叹,显然他不认为那些四里乡亲是在说话。
刘子风苦笑道:“郭大人!你还真地以为那荆红玉通j啊?唉!”
“难道不是吗?郭大人,那些人的说辞基本都相同,也没有什么破绽啊!”郭珍说道,看来此人擅长的显然不是查案。
“呵呵,就当学生买个关子吧,郭大人,你也少安毋躁,若是不出所料,此案明天应该就可以了结了。郭大人今日陪随学生查案,一路辛苦了,您先去休息去吧,此案学生明日卯时升堂结案,届时郭大人若是有意,再看一观即可。”
郭珍笑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卯时时分,下官定然前来旁听
人,下官告辞了。”
言罢,郭珍扭头对郭说道,“媚儿,天色不早了,你和大哥一起回去吧。”
郭回答郭珍,却是盯着刘子风说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郭珍看了看铁青着脸郭,又看了看一脸尴尬地刘子风,心中差点喷饭,知道这个小魔女这时候可不能撩拨,他在心中为刘子风默哀的同时,连忙开口说道,”那好吧,媚儿,那哥哥我就先回去了!”言罢,郭珍朝周遭的那些锦衣卫招了招手,众人识趣地跟着郭珍走了出去。
刘子风心中暗恨啊,奶奶的,这个郭珍,亏得自己对他表现地这么那么恭敬,你现在居然敢阴我,明知道郭要发飙了,你居然还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这分明不是就故意给郭创造发难地机会了吗?
“哎呀,是啊,天色不早了,爷爷奶奶应该在家里等我吃晚饭了,郭,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见!”刘子风见状不妙,连忙往外逃。
“刘子风,你站住!”郭早有准备,一把就拦住门口,她双手叉腰,杏眼圆睁,气哼哼地说道,“刘子风,你今天很威风啊!?”
“不是……”刘子风连忙笑道,“郭,我不就查个案子么,么好威风的!”
“哼!不威风吗?不威风你凭什么骂我?”郭气势汹汹地说道。
“郭。你听我解释嘛,那时候,可是在公堂之上啊,你公然在公堂之上殴打一个朝廷命官,这成何体统啊,如果是有心人地话,去告你一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刘子风苦口婆心地说道。
郭一撇嘴说道。“谁,谁敢告我?再说了,我们不是有那块金牌么?哼,就算我砍死他也没有关系!”郭很不服气地说道。
刘子风脸色一正说道,“郭,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要知道,皇上虽然说过,这件案子,由我们两个人一同处理,可是毕竟金牌是当面赐给我的啊,皇上可没有亲口说明了你也可以用这块金牌的!”
“你……”郭一愣,旋即恼怒道,“那你为什么还把金牌给我!”
“这个……呵呵,”刘子风脸色又是一垮说道。“你不是喜欢么,所以我就给你了啊。”
“那这是皇上给你的东西。你轻易给了我,你就不怕皇上责怪!”郭继续纠缠。
“呃……”刘子风也是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间心里还真有点发虚,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说自己没有太过注意,反而大义凛然地说道,“那有什么,只要你喜欢,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那我就要天上的星星,你去摘啊!”郭瞪着眼睛。
刘子风无语。“楚楚可怜”地望着郭。
郭哼道。“尽说些吹牛的事。混蛋!”
想不到自己讨好地话,郭居然揪着不放。刘子风既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耐,若是郭一直是这样的一个脾气的话,这相处起来,还真有点没意思了。
想到这里,刘子风脸色稍稍一冷,变得一本正经,意趣潸然地说道,“郭,反正,我觉得,我是为了你好,当然了,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今天就当作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随你便,就当作我这个做朋友的人,最后一次给你做出气包,以后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管了。”
刘子风冷冷地话立刻让郭眼中燃烧的那团火焰熄灭,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心头没来由地一慌张,想到刘子风之前那样凶自己,现在居然还这般语气生冷,郭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本来还想狠狠地修理刘子风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可是现在心中却只剩下委屈和难过了。“你……我,你干嘛要这样说?我……我说过要打你了吗……我……我……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那样子对我!不能那样子凶我嘛!”郭两个腮帮一鼓,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
一看郭居然哭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平常的那种泼辣劲,刘子风顿时慌了,他之前甚至做好了给郭揍一顿消气的点头,却没有想到郭居然开始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她女人最娇弱的一面了。
刘子风心头一热,也没有多想,走上一步,双手一揽,就将郭抱在了怀中,刘子风轻轻的在郭耳边说道,“好了,郭,我的宝贝儿,别哭了,我向你道歉了……”
郭没有想到刘子风居然这般大胆,被刘子风抱住后,双手本能地放在刘子风的胸前,想要将刘子风推开,谁知刘子风在她耳边说话,那热气一吹,她只觉得身体一阵发软,本想用力推出去的双手也变得瘫软无力了,“宝贝儿?”郭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你……你想干什么……”郭地脸一下子红啊,红的好像是燃烧地火焰。
“宝贝,你别生气了好吗?别在和我闹脾气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警戒而已,你的脾气一直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地!”刘子风继续在她耳边吹气。
郭感觉自己的心都快飘了起来了,只觉得脑中轰隆隆地想着,除了“宝贝”两个字,她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一般,还有那心跳声,噗通噗通地,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来了,“你,你……,刘子风,你不要这样子!”郭无力地答道。
“不!我不想再这样一直和你玩捉迷藏了,宝贝,我要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刘子风干脆直接表白道。事情会发展道这种状况,着实是连刘子风自己都没有料到,只是刚才看到郭伤心落泪的模样,他就有些情不自禁了。
郭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完全迷失在刘子风的柔情之中,当”我很喜欢你”这五个字钻入她的耳朵中后,这个世界,已经一片空
————
“宝贝儿,你记住了,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行,可不能够再向今天这样,那么冲动了!否则我打你的pp!”刘子风温柔地拉着郭的手,神情暧昧地说道。
此时,两个人正在永嘉驸马府外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哦!”郭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脸红红,好诱人。
若是让熟悉郭性格的人看到她现在这样、完全是一副听话的乖宝宝的模样,眼珠子肯定会弹出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那你就进去吧,我也该回府去了,”刘子风亲昵地拍了拍郭的脸蛋儿,仿佛凝脂一般的脸蛋儿弹性十足。
“哦!”乖宝宝继续点头。
“好吧,那我走了,明天见!”刘子风松开郭的手,然后情不自禁地又给了她一个拥抱。
“哦!”我们的小魔女,现在似乎已经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只会一个简单明了的“哦”字。
刘子风幸福地笑了,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郭终于回过神来,反手拉着刘子风的手说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宝贝儿?”刘子风一点都不觉得“宝贝儿”的称呼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