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呢。
原来天啸担心莫婧功夫不济,独闯江湖会吃亏,自己要护送玉罗刹回大理分娩,没法留下来授她功夫,就在临别前写了一封书信给她,让她去镇江杏花庄找逍遥婆婆。逍遥婆婆见了书信,就呵呵地对疯癫老道和无愁老怪道:“瞧这啸儿,怕我们闲着会闲出病来,又送个媳妇过来陪说话。”就这么,莫婧在杏花庄住了下来,和耿凤作了伴,彼此不寂寞。耿凤还在疗伤阶段学不得功夫,就熟记魔界三神所传授的各种武功心诀,待来ri病愈再习招式。
莫婧聪悟,魔界三神所授招式一学就会,也不偷懒,勤奋苦练,只是躺在床上就会想天啸,这一想就会掉眼泪,甚是难熬。眨眼过了两个月,莫婧实在是太想念天啸了,就偷跑出来,想赶往大理去。不料半路撞见一桩好买卖,有四个身驮大刀的中年汉骑着四匹宝马,莫婧是个懂马人,识得其中一匹高大的乌血马,是世上罕见的极品宝马,就是大明皇宫也不一定拥有此马。
此马比普通马匹高大约有一半,四肢健壮,肌肉发达,史称千里神马。她见了就眼红,心想偷来送给天啸,自己骑黑驹,那伴着夫君闯江湖,必然逍遥。
她就一路尾随地到了归德,趁主人进饭庄喝酒之机,偷了宝马便走。谁料这马脖上束有三只铜铃,马一动,那铜铃便响,主人听了便追杀了出来。她惊慌之时跑错了路,结果让人堵在了这荒郊野外,便交上了手。起初还能免强支撑,自又来了五个帮手后,她这亏也就吃大了。好在四处找她的金香玉极时赶到,这才中了两刀之后,还有命活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听了原诿,天啸也不想责怪莫婧,到了城中药铺,将莫婧轻放在竹榻侧卧着,见掌柜正在抓药秤药,便取出两锭大银往柜台上一放说:“大叔,快给我媳妇包扎,这两锭大银就是你的。”掌柜听了这话,忙放下手上的活出柜台来医治莫婧。“
忍着点,媳妇,一会儿就没事了。”天啸握住了莫婧一只手,问金香玉。“你识得对方的来路吗?”金香玉摇揺头说:“从没见过。不过他们的刀法不是中原的,象是来自西域那边。怎么,你想去找他们?”天啸点头冷笑道:“盗宝马,那肯定是我媳妇的错,我承认,赔他们十万两银子都行。
可谁伤了我媳妇,比割我肉都疼,我自然不肯轻易罢休。”然后问掌柜。“大叔,这城门是何时关的?”掌柜擦洗着莫婧背上的伤口说:“约已关了一个时辰。”天啸听了自言一句:“那必然还在城里。”就对金香玉说:“香玉姐,我住在四品客栈甲子号最后一间。黑驹留在这。我媳妇包扎好后,你俩去我的房间。我去去就回来。”金香玉知道天啸要去找那伙人替莫婧出气,就点头说:“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啸弟,我等你回来喝酒。”天啸点头“嗯”了声对莫婧说:“好媳妇,我心里有气憋着难受,不发泄出来会憋死的。明天送你回杏花庄养伤。那我走了。”
出了药铺,天啸也不知往哪儿去找这伙人。便随意胡走。过了一条巷,见迎面走来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叫花子,他心里突然有了想法。“两位小兄弟。”他招呼了一句到了小叫花子面前,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晃了晃,笑笑说:“请两位小兄弟帮我找匹红sè的马。若找到了,这十两银子就是你俩的。”有这等好事,两个小叫花子自然乐意,一个问:“你此话当真?”另一个说:“我见着了。是一匹很大的马。”天啸也不怕这两个小叫花子耍自己,就把银子给了那个说见到大红马的人说:“走,带我去吧。”那小叫花子一点头,把银子给了另一个。“快,去给婆婆买些吃的。”便扯了一下天啸的衣服说:“走。”
没想这小叫花子的话还真多,边走边说,说个没完,把自个的事全抖露了出来。“原来是这样的呀。”天啸惊叹了一声,又取出十两银子塞在了小叫花子的手里说:“小兄弟。瞧不出你俩还挺义气的。这样吧,你们去保宁府,那有个威鹏堂。去找一个叫赵老七的老头。就说是锦衣公子让你们去的。那有吃的住的,还能习武,没人欺侮。”小叫花子连连点头,这话就更多了。就这么七拐八拐了好几条街巷后,这小叫花子停住了脚,说:“公子。那牵大红马的人,进了这客栈。”天啸抬头一看之后笑了。“这还真是巧了。”原来这伙人,住的也是四品客栈。“小兄弟,快回去吧,我们还会见面的。”他摸了摸小叫花子的头。走进了四品客栈。
也许是天sè晚了,住宿的都回了房。堂内就两桌人在吃喝说笑,有个伙计在抹桌子。“伙计。”天啸叫了声后,刚想打听那牵大红马的人住在哪个房间,那两桌吃喝人中有一人惊恐地叫道:“锦衣公子,你千万莫动怒,听我向你解释。”天啸闻声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就走了过去问:“你识得我?”刚才那人点头说:“在水平府耿快刀家,我见过你,故识得。我是平阳府柳荫山庄的少庄主扬飞雄,飞豹扬chun是我爹。我爹想与你结交做朋友,知你锦衣公子喜好宝马,便让我去吐鲁番寻购。说来也巧,这八位瓦刺勇士刚得到一匹血汗马与大野马配出的乌血神马,让我撞上,就这么认识了。谈论中才知,这八位得罪了西域三杰的徒弟,知你锦衣公子是西域三杰的师父,就觅来这匹乌血神马想送你,让你去说服西域三杰罢手,别血洗他们的部落。”听到这甚么都明白了,天啸也觉得这还真是个误会,就摆手笑道:“见我媳妇伤得那么重,我当时确实非常怒,心想找着这伙人非要给我媳妇出口气。你们八位说说,与西域三杰的梁子,是怎么结上的?我来化解。”其中一人叹道:“公子,其实这也是个误会。
西域三杰有个叫八脚虫的徒弟是我们瓦刺人,但不是我们部落的。我有个女儿叫苏芭,人称神马侠女,在草原上也算是有些名声,但让那八脚虫给看上了。苏芭并非觉得这八脚虫人不好,而是觉得他的师父是臭名昭著的西域三毒,怕嫁了后有辱家族名声,自然也就拒绝了这门亲。可这八脚虫天天来纠缠,口口声声说他的三个师父是好人,吓得苏芭她都不敢离开部落了。我听了这事就和这七位义弟找上了八脚虫,双方均有火气,便打了起来。那八脚虫重伤逃脱后,我才知道,原来西域三毒已改邪归正成了西域三杰,还做了不少善事。
当时我和苏芭都很懊悔,想让其它部落首领出面去找西域三杰调解。可就在这时,西域三杰放出话来,说苏芭他们也不要了,但要血洗我们部落来雪耻,不然他们的师父锦衣公子太没面子了,往后还在江湖上怎么混。”天啸觉得这还真是个大误会,就点头笑笑说:“放心,这事我来了结,但宝马我不能收,不然我锦衣公子就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了。”这下瓦刺八个勇士不让了,面红耳赤之时甚么话都出来了,就差动手了,总之非要天啸收下乌血神马,不然没法向部落众人交代。
看不收下乌血神马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天啸只能点头说:“好,我厚厚脸皮收下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有件天大的事要我去办。我无法立即去找我徒弟西域三杰。如在我赶到瓦刺前,西域三杰找上门,你们千万别动手,就说已在归德见过我,一切等我到了瓦刺再说。另外,我让你们带一件信物回去,西域三杰见了必会相信你们的话,不再为难你们部落任何一个人。”言罢取下了玉面和尚的那串佛珠递了过去叮咛道:“这是我恩师的随身之物。你们千万别弄丢了,不然我没法向恩师交代。”八个瓦刺勇士都点头,其中一个接过佛珠放入怀里,请天啸入座,一同吃喝说笑。天啸要等莫婧,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说了半夜的话,等天啸与莫婧醒来已是次ri的中午。到了楼下堂内,桌上早已摆上酒菜,大家也已等了多时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啸抱拳朝众人拱拱后。忙又扶住了莫婧,朝前几步让她先入坐。“伤在后背,她趴着睡不习惯。那只有说话了。等睡都快五更天了。”他解释了一句招呼道:“别象木桩似地,都坐呀。”大家笑笑一同入座,开坛斟酒,取筷吃肉,吃喝说聊很是开怀。
酒后辞行,众人分了三拔。金香玉要去西南办事。与扬飞雄走了一路,彼此也有个说话的伴。“扬兄,回去告诉你父亲,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有空必上柳荫山庄讨杯酒喝。一路保重。”天啸将扬飞雄送出客栈,待金香玉上了马后。说:“香玉姐,待小弟办完了手上的事,就上东南堂找你。”金香玉点头笑笑说:“啸弟,若姐遇上剑媚定然对她说,你在四处寻她。”便与扬飞雄抱拳说了句:“那我俩先走了。”策马而走。
天啸让伙计牵住乌血神马,入客栈扶出莫婧。“小心点。”他说着将媳妇弄上了马,从伙计手上取过缰绳和梅花枪,将缰绳放在了她手里,伸手摸摸黑驹的头说:“小乖乖,我不牵你,你要自己跟在我身后,不许调皮。”黑驹象是听懂了主人的话,扬蹄嘶了声。“真是乖。”他笑了句将缰绳束在马鞍上,上了乌血神马,左手搂住媳妇,右手持枪,对瓦刺八个勇士说:“路途遥远,万请保重。苏芭与八脚虫的事,是好是分,由他俩自己来定夺,免得再闹出甚么误会来。那我们夫妇走了,来ri再见。”便策马而走,黑驹跟着,由南门离了归德。
若急赶路,莫婧的刀伤必会疼痛,天啸这才让乌血神马缓慢而行。可莫婧怕误了相公的事,非要乌血神马试着奔蹄,说感觉一下身上的刀伤是否会疼痛。如痛,再缓行不迟。天啸犟不过这媳妇,只好让乌血神马试着奔蹄,可双眼始终注意着媳妇的脸部表情,若感觉她疼痛也能及时勒住缰绳,叫停马儿。
“啸,神马就是神马,如此之快,我都没甚么感觉。”听莫婧这么一说,天啸就道:“这就好。那这匹乌血神马往后就归媳妇你了。”莫婧忙说:“不行。你这么说,我就生你气了。”天啸还真怕这媳妇生气,也只能依着她。“好好。
乌血归我,黑驹归你,这总行了吧。”听得莫婧欢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啸,送我回了杏花山庄,你准备去哪呀?”天啸轻叹了一声无奈地道:“原本,我该去找剑媚,她为我盘起了秀发,我得将她送往大理。可大明三十多万雄师正在与我隆庆交战,我得去闯回大明皇宫,让翊钧下旨休战议和。”
虽说锦衣公子的功夫难有敌手,但毕竟是去闯高手如林的大明皇宫,万一让人围住,不死也是重伤,这让莫婧很是担忧。“啸,我好想和你同去。真的,我会担心你的。你记住,丢脸总比丢命好,否则我决不独活的。”天啸深知这媳妇对自己的情感,只怕她回到杏花山庄后心神不宁,整ri担心自己的安危,忙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媳妇。大明宫里的高手我见识过,就那么几下子,还伤不了我。不过,为了媳妇你不担心,我答应你就是了,打不过就跑。
总之,一定处处小心。但,你也要乖乖地养伤,伤愈后好好习武,不许再偷跑出来了。”莫婧“嗯”了声说:“知道啦,你这噜里八索的好相公。”此时的莫婧感觉自己很幸福,既被搂着,也被宠着,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也希望此生能永远地这么躺在心上人的怀里倍受呵护。“啸,你怎么不说话。”也许是天啸太久没吭声了,她敏感地问了句。
天啸正在想边关的战事会如何,缺粮的隆庆百姓还能坚持多久,海盐帮的运粮船只是否已在赶往隆庆的途中,赵老七他们这帮兄弟能有几个活着回来,而菲儿,小昭,郭剑,迪茜,玉罗刹在明军隆隆的炮声中舞着双臂擂响城楼上的战鼓在激励守城将士奋勇杀敌。听得莫婧突然这么一问,他就说:“我在想,如神宗皇帝不肯议和,我会不会杀了他。”莫婧这才发觉自己正在拖累隆庆皇帝办正事,使他没法完成既定计划行程,这心里异常地愧疚,忙说:“啸,你别再管我了,快去办你的正事,我自己能回去。”天啸笑了,吻了她一下脸说:“乖,不许这么想。在我心里,你和隆庆江山同等重要。”
这神马就是神马,中午还在归德,黄昏已到了徐州。想到路上劳累,天啸先找了家客栈,又担心两匹宝马放在马厩里让贼盗了,就多要了间客房。“媳妇,你先歇着,我去洗马喂马,完了后去对面酒楼吃饭。”天啸抱媳妇上床侧卧着,又怕她会睡着着涼,抖开被子替她盖上,还关上了窗户,这才离去。
天啸牵着乌血神马和黑驹来到客栈的马厩前,见一伙计正在照料马匹,就招呼了一声:“你来一下。”伙计听了过来,问:“甚么事?客官。”他取出十两重的一锭银子塞在了伙计手里。“快,取四份上等马料和一大盆水来。两份现在喂,两份我带走。
再拿一把马刷,几块抹布,两大桶水来,这银子就是你的了。”伙计听了高兴,便说:“客官,你这两匹均是世上罕见的宝马。但马掌需更换了,不然有损马蹄,会吃不上力的。”这话也曾听戈驼说过,天啸就点头问:“哪里有换马掌?”伙计手往院门外指。“对面铁匠铺里能换。”说完取来了马料和水,让马先吃。再取来了马刷,抹布,两大桶水,忙自己的事去了。
马吃料饮水,天啸将枪柄插在土里,干起了洗马活,做得很是认真。洗完了马,马也饮水吃完了料,他就取了枪,牵着乌血和黑驹岀院到了对面铁匠铺门口,唤了声:“掌柜,你铺里有甚么好马掌?”铺內有个光着膀子正在抡锤打铁的中年汉子侧过身说:“要好马掌,你是问对了地方。只是怕你出不起这个价。”
天啸笑了,心想自己甚么价出不起啊,就说:“只要货真价实,我给你银子便是,决不还价。”掌柜问:“你确实要最好的马掌?”见天啸点头又问:“是两匹都换?”天啸又点头,他便说:“料是玄铁,两匹七百两,先付二百两,换好马掌再给五百两,怎样?”好在天啸知道这玄铁是稀罕物,也是铸打利器的上等材料,世上难寻难觅,没想这小小的铁匠铺里却有此物,暗惊之后便说:“掌柜,我应你了。
不知这玄铁还有余吗?如有余,我还想打柄剑身一尺三寸的短剑,需jg致。银子我现在就能给你。”听了这话,掌柜这才注意上了天啸和他所牵的两匹马,看了之后忙放下铁锤出了铺子,指指边上的院门说:“公子,请入后院说话。”
第一百二十章
到了铁匠铺后院,掌柜将乌血和黑驹栓在了院内树上,请天啸在一竹椅上坐下,敬上了一壶茶后,几声叫喊唤出了妻儿老小和四个徒弟,“哗”地一下全跪了下来。“你们这是做甚么呀?”吓得天啸惊座而起,不料掌柜说:“公子,我认出你来了,你便是屠龙教的少教主小魔君。公子,求你了,那双锏已给了你,就放我三个儿子回来。”
天啸明白了,原来这掌柜是把自己误看成了兄长天雷,怕自己否认掌柜未必会相信,忙笑笑问:“掌柜,你是否知道江湖上有个十三少天雨,和锦衣公子?”掌柜不知这小魔君为何要这么问,就点头说:“知道。十三少天雨是东方烈的孙子,锦衣公子是当今武林的公敌。”听说自己都成了武林公敌,天啸笑了,往竹椅上一座,喝了口茶,也不叫这一大家子起来,说:“江湖上有孪生兄弟仨,老大叫天雷,是屠龙教的少教主小魔君。老二叫天啸,便是你说的那个当今武林公敌锦衣公子。老三叫天雨,便是聚雄山庄的十三少。但我既不是小魔君,也不是十三少,是老二锦衣公子。说,你的三个儿子现关在何处?看我是否能救。”听说是错认人了,这一大家子全站了起来。掌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摇了几下头后,说:“人被关在了东昌府,那有个屠龙教的分堂叫白虎堂,堂主是方兴,人称豹子头。”
天啸点点头问:“那马掌几时能换好。短剑又几时能铸成?”掌柜想了想后说:“公子,我现在就溶玄铁,明ri中午能换好马掌,你三ri后取剑。”天啸心想,那就在徐州多呆三ri,便问:“此剑多少银子?”掌柜听了连忙摇头又摆手。“公子,这银子我万万收不得。”天啸从不爱占人便宜,就笑道:“掌柜,救你儿子和铸剑,换马掌不是一回事。你别胡思乱想。我锦衣公子是杀了不少人。那是为了报灭门血仇,决不豪取强夺别人的财物。若你不说个价钱出来,或胡说个价钱出来,那我剑也不铸了。马掌也不换了。明ri就赶往东昌府救你儿子。”
掌柜被说傻了。只能应道:“剑一千八百两。”天啸听了从怀里取出银票来,挑了张三千二百两的递给了掌柜笑笑说:“马掌七百两,铸剑一千八百两。共二千五百两。这是张三千二百两的银票,你到时兑我七百两现银便是。掌柜,剑柄和剑鞘均要jg致些,那是我给媳妇铸的。还有,我这两匹都是世上罕见的宝马,就这匹乌血神马至少值四万两银子。因要换马掌,这两匹马我就放你家了,千万别让人偷了,我明天午饭后来取。”
次ri用罢早餐,莫婧说在客栈里太闷,想出去闲逛一下徐州城。天啸应允,持枪扶她出了客栈,逛街进出商铺,但只看不买。逛了一阵后,莫婧见有不少人往街西走去,就说:“啸,这么多人往西去,没准那里有好玩的,去看看。”天啸点头笑道:“媳妇的话就是圣旨,做臣的不敢不遵。”
随着人流到了地方,原来那是个军校场,军校场西面用毛竹与圆木拼搭个临时平台,有戏台那么大,但没顶棚,也没护栏。“可能是唱戏,或卖艺甚么的。”
莫婧猜了句,天啸点头没吭声,不想一旁有个大爷插了一句话。“公子,这是军校场,不准唱戏卖艺。朝廷有位大臣被抄了满门,牵连三族,徐员外家在其中。听说主子老少均进了死牢,府内的下人丫环今ri被官府在这叫卖。唉,赵员外可是个大善人呀。”莫婧听了轻声问天啸。“隆庆会有这种事吗?就是诛九族,灭三族。”天啸长叹了一声摇头说:“抄满门有。但不牵连其他任何人。”就搂过莫婧,见有个差官模样的人出现在了台上,知这场叫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从台的两侧被带上四五十人,将这临时平台都挤满了。随着一声锣响,有个差官前排第一个妇女说:“这是个厨娘,会烧三四十道美味,能做十七道点心。二十两银子起价,谁要?错过就没了啊。”场上当即有人叫道:“二十两银子,我要。”莫婧随即也叫道:“我再加十两。”天啸听了一愣。“你要这厨娘做啥?媳妇,这可不是说笑的地方。”莫婧道:“谁说笑啦。买她回去,给三个师父烧下酒菜。”见媳妇如此想到魔界三神,天啸听了自然高兴,只听有人叫了声:“我再加五两。”他就举枪叫道:“上面的差官,五十两银子我拿下了。
你再帮我找八个伶俐的丫环,六个青壮下人。如有好马轿,我要一辆,马车三辆。”这可是个大主顾,只见那差官一声锣响道:“那举枪公子,伶俐丫环,青壮下人每个五十两,好马轿八十两,三辆马车四十五两,共计八百七十五两。公子,若你家需要看家护院的,这还有两个会功夫的老奴,只是价贵了点,每个一百两,你要吗?”天啸笑道:“既是老奴,必然忠诚,我要了。说,我这银票给谁?”
这下可热闹了,出手就买下这么多人,谁都想知道这两个公子是哪家的。可莫婧才管不了这么多,等官差牵来了马车马轿,朝八个丫环,六个下人,一个厨娘,两个老奴挥手叫道:“走喽。”便有四个下人牵了马车马轿,两个老奴过来贴身,余人在后簇拥离了军校场,回到了客栈。
“伙计,还剩几间房?”天啸进门就问了声,帐台里的掌柜应道:“还剩六间。”他就说:“全要了。”不料有个老奴说:“大公子,四间房够了,我们挤挤。”天啸听了不禁心想:“果然是忠奴。没买错。”就对掌柜说:“六间我都要了。再来四桌酒菜。”随后对这些人说:“原本不认识,现在是一家人。来,都坐下,也好上酒菜。快坐快坐,我家没甚么臭规矩。”待大家坐下后,指指莫婧说:“她不是甚么公子哥,是我家媳妇,在归德与人闹了点误会,背后砍了两刀。”见伙计端来了酒菜,有一丫环起身过来。搀住莫婧说:“夫人。奴婢叫阿蛟,原本在赵府是服侍老太太的,往后就让我来服侍夫人,行吗?”见阿姣如此机灵。莫婧点头道:“阿蛟。那扶我过去。和你坐一块。”见媳妇被丫环扶走,天啸把枪靠在柱子上,落座对那两个老奴说:“在这住两ri。然后去镇江。如你俩有甚么事要办,就在今明两ri去办。”
有一老奴点头说:“公子,老奴叫石龙,他是我弟石虎,在赵府已有三十余年,老爷对我俩有恩。如公子允许,在离开徐州前,老奴兄弟俩想去牢里和老爷道个别。”石虎斟了一碗酒给主人,天啸见大家都傻坐着,就笑道:“傻坐又填不饱肚子,快吃快吃。”然后问石家兄弟。“这死牢也让探啊?”石虎忙说:“只要使点银子,打通关节便让进。”
天啸点头说:“只要让进,银子是小事,我有。既然去了别空手,得带些吃喝给你们老爷。还有,得给每个小牢子十两银子破费一下,牢头给个五十两,让他们别太为难赵府老少,也能少遭点罪。唉,几时走,都不知道。”
饭后,天啸去铁匠铺牵回乌血与黑驹,到马厩喂了马料牵入房內锁上门,提七百两现银到对面房內,见丫环下人都在。“怎么都不回房歇息呀。”他笑了句,将手上的一袋银子放在了石虎腿上。“这里有七百两,你们兄弟拿去打点。若不够,再找我拿。”对有钱人来说,七百两银子算不上钱,但对这些没钱的丫环下人来说,他们这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七百两银子,可这新主子眼皮也没眨一下地就给了。“公子,你就这么信任老奴呀,不怕我们兄弟拿了银子远走高飞?”听石龙这么一说,坐在床上的莫婧笑了,说:“石龙,若你们兄弟俩真想远走高飞,那这七百两银子怎么够啊,我再给你五百两,决不打诳语。”
天龙接着就将一张银票放在了石龙手上。“这是张八千两的银票,若你们兄弟俩真要走,那就一起带走。若留下不走,往后就和阿蛟一起管家里的吃喝,我和夫人信得过你们。”石龙忙说:“我们是断然不会背离公子和夫人的。若谁有二心,老奴我第一个不饶他。”阿蛟起身,请公子在夫人身边坐下。天啸对莫婧说:“媳妇,想和你商量个事。”
莫婧象是知道相公想说甚么,点头说:“啸,这里距镇江又不远,路上有阿蛟几个侍候,遇事有石家兄弟,你就放心去办自己的事。”天啸搂过媳妇靠在自己身上,轻叹了一声说:“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闯了大明皇宫后,要去东昌府救对面铁匠铺掌柜的儿子,接着就去瓦刺化解西域三杰他们的事,完后就是三江酒楼的擂台比武,还要去保宁府看赵老七他们这些兄弟,去施州海盐帮总坛询问运粮情况,没准还要回趟隆庆。
唉,好想就这么地搂着你,美美地睡上三天。可惜不行啊,如此地让我身不由己。媳妇,我让对面铁匠铺给你铸了把削铁如泥的玄铁短剑,银子我已经给了,你明天下午让石龙去取,我已对掌柜说过了。黑驹,我就留给你了。给我带句话给耿凤,在不能下地走路前,决不允许习武。好了,媳妇,吻我一下,我该走了。”
想到隆庆与大明的战事,别了爱妻后,天啸匆匆赶路,想着早ri到了京城,潜入皇宫,威逼皇兄议和罢战。在卫辉府喝酒时,听得邻桌在议论,说西域三毒自成了锦衣公子的徒弟后,改号西域三杰,沿路行侠仗义,虽做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天啸不禁心想:“这西域三毒与中原七魔一般,原本均是恩师下属,行恶行了不少,我正想铲除,却突然成了我的徒弟西域三杰变好了。不错。”他又喝着酒静听,才知西域三杰要去皇宫偷些珍宝来孝敬自己,这心里好生感动,只怕蝎子他们会出事,忙付帐离店,骑上神马便走。出了卫辉府,一路之上也无闲心游玩吃喝,快马赶到了京城,寄宿于福来客栈,将马匹与枪交于掌柜保管,扔下三锭大银说:“看好马匹与枪,这银子就是你的。若出了事,你全家xg命不保。”便离了客栈,也不等天sè暗下,来到皇宫城墙一僻静处,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摸进了皇宫。他越梁走檐,踏水如飞,胡乱瞎闯之中不料来到了神宗皇帝的寝宫,还与皇兄撞了个满怀。“
你是谁,怎么敢闯朕的寝宫?”这翊钧也不紧张,但如此一问,却让天啸知晓眼前这人便是神宗皇帝,忙取出当年太子送给自己的绿宝石放在翊钧手里,笑了句:“怎么,做了皇帝就不认我啦。”便在龙床上坐下。
翊钧见了绿宝石,自然知道是皇弟到了,就将脸sè一沉,摆出了皇帝的圣威斥道:“你怎敢占朕城池,抓朕大将,还闯宫救人,杀了大内高手,莫非想造反不成。”天啸笑了,指指条几让翊钧坐下,呵呵笑道:“你这皇帝做得也太小家子气了。
你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凭甚么你坐了江山,却把我赶出了浦口城,还禁了我娘和妹子。嘿,你这皇帝有万里江山,就让我占些城池又怎么啦?再说了,你看看你的大明臣民,再看看我的隆庆臣民,这ri子过得就是不一样。翊钧,今儿告诉你,这些城池我占定了。若你还小家子气,我就再占你些城池,看看谁的兵马厉害。
哼,惹怒了我,我干脆将你的江山全夺了。”翊钧被说得又气又急,可自小就不是天啸对手,此刻也拿他没办法。但想到自己刚坐上龙椅就失了这么多城池,不说这脸丢得实在太大,就是不少大臣都在私下里说自己无能。“皇弟。”这翊钧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个挽回脸面的办法来,就由条几移到了龙床沿上,将绿宝石塞回在了天啸手里,笑道:“当年朕说过,等朕登上皇位,就与你共享江山。那些城池你既已得了,也就归你了,算是为朕代理,为朕分忧地方政事,你看如何?”天啸想笑,心想城池都让我占了,你还如此假惺惺的。但转眼又一想,作为大明皇帝能说出这番话来,已是非常的不易。
再说两军正在开战,如顺着他的话说上几句,两国不就能罢兵了,两国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啸笑道:“你我是兄弟,有话不妨直言。”翊钧一连轻叹了几声后,握住天啸手说:“皇弟,朕刚坐上龙椅,你就攻占了朕那么多的城池,这让朕在大臣面前很失龙颜。如你信得过朕,朕保证往后不再对你那些城池用兵。
但你得给朕写上几行字,让朕在大臣面前好说话。”听了这话,天啸心欢,自然也不犹豫,当即点头应允,翊钧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朕写,朕赐皇弟朱天啸为隆庆王,将明思等府州司县为隆庆番地,由隆庆王代朕治理一方,将所有税银用于军务,以阻莫卧儿帝国云云。皇弟写,皇恩浩荡,谢主隆恩,用心治理隆庆番地,决不拥兵割居,永保大明一体,拒边陲各国,不负皇恩云云。皇弟,你看呢?”
天啸原本就不稀罕甚么江山,也没想过要东征西杀夺皇位,弄得兄弟残杀,生灵涂炭,让父皇穆宗在九泉之下还生气。要不然,凭隆庆三军的士气,他早就一鼓足气地取了大明半壁江山。
此刻听了翊钧这话,他便道:“我且信你这一回。如你敢食言,那我必策动三军亲征,夺了你的万里江山,再将鞑靼土默特部,叶尔羌,土鲁番,哈萨克,瓦刺,鞑靼等地一并收了,随后由水军攻取东番与日本等地。皇兄,我不吓唬你,你最好守信,不然会后悔的。”言毕让翊钧取来纸墨,彼此写了诺言。落款盖上玉玺,接着又聊。问到丹莹郡主的近况,翊钧一连叹息了几声后告诉天啸,说丹莹九岁那年暴病死了。“我的丹莹没了。”
天啸自言了一句后泪流满面,倒在床上不再吭声,直到天明还在伤心抽泣。在他的情感记忆里,一个丹莹郡主,一个碧玉妹妹。这是他自小就铭记在心里的两个玉女,这生这世都不会忘记的。现在丹莹死了,碧玉又不知在哪里,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是孤独,除了痛苦与惆怅,所有的快乐都被丹莹带走了,十七岁的约定也从此没了。
翊钧早朝回来,天啸见了便问:“皇兄,丹莹的墓在哪里。我要去祭祀。”翊钧听了脸色一变,说:“丹莹葬在哪,朕也不清楚。再说了。这是皇宫。怎能由你胡来,成何体统。”随后又劝又骗,又是许诺,说往后打听到丹莹郡主的墓地后定然告诉他。天啸知道翊钧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去祭祀丹莹,用这等屁话来搪塞,但又无奈。只好作罢,但心里越发记恨这位皇兄,总想弄点甚么事来报复他一下,以泄心头之恨。
俩人接着又是长聊,当翊钧问起隆庆何时“变”出如此多的兵马时。天啸就胡编乱说:“皇兄,隆庆雄师都是用银子喂出来的。最初。就在民间强征兵源,再弄些强人海盗来,也不用训练,只要许诺他们每攻下一城,任他们抢掠半日。皇兄,这就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想永享江山就得狠,就得变着法子征税,有了银子,你这江山才能坐得安稳嘛。皇兄,你大兴经济没用,还田于民只会穷了你自己,而富了别人。”听得翊钧连连点头。这时太监来传话,说张居正来了,是来说土地丈量的事,翊钧只能出去。
天啸半躺在皇兄的龙床上回忆着和丹莹的每件事,有时会笑,有时会哭,有时也会自言几句。翊钧在外正听得津津有味,当听说与弘治相比,田地又多出了三百万顷时甚是高兴,还笑出了声来。痛苦中的天啸听了这笑声先用手捂住双耳,随后顺手从衣架上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往床上一躺便打起盹来,不想睡着了。可一觉醒来听得张居正还在外面对翊钧唠叨个不休,便生去意,怕走正门多有不便,就由窗户出了寝宫。
这时已是夜晚,天啸拐了几个弯后才发现身上还披着皇兄的衣服,原想送还回去,但又怕撞上人,就索性取下束在腰间,翻墙越楼犹如无人之地,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后宫。他摸进一宫女厢房,恰好遇上宫女在木盆里沐浴,又觉无趣返身刚想离开,却与个侍女撞个满怀,惊得侍女还没叫出声来已被扭断脖子,倒在地上成了冤魂。“是你吗?梅子。”宫女听到声响问了句,随后赤身捰体出了木盆,天啸吃惊中急忙疾身过去,挥手刚想拍裂她的天灵盖,却见她长得与雪梅有七分相似,但却比雪梅更绝艳,堪称是世上尤物,一时怜香惜玉,忙收回掌力堵住她的嘴,轻声道:“只要不乱叫,我决不伤害你,听清没有?”
你知这宫女是哪位,不错,真是天朝第一尤物秀兰。原来翊钧熬不住,思量利弊后就让人款待软禁的秀兰,准备先畅欲一番,不料天啸来了,只能忍一晚。谁料今日又来了个张居正,这才缓了缓,谁知秀兰险些死在了天啸的掌下。见秀兰双眼惊骇点头,天啸这才松手放了她,将侍女尸体拖到暗处关上门。
彼此沉静了会后,天啸让秀兰穿上衣服,一同坐在床沿上闲聊。“我叫朱天啸,是朱翊钧之弟,昨日到的京城,在皇兄寝宫住了一夜,刚才还在热聊,却来了张居正,我就出来了,不想误闯了你的住处,还打死了你的侍女,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呢,叫甚么?”被关了这么久,秀兰早已不怕了,见天啸如此坦诚,不象作假,便道:“秀兰。我叫秀兰,是白岳紫云观弟子,被朱翊钧抢进宫的。昨日有公公突然来说,皇上让我入他寝宫。呸,做梦,我岂能从他。哼,我早想好了,趁他与我做那等事时便用剪刀结果了他。”
天啸听了一愣,笑笑后问:“你既不肯从他,那为何不回家呢?”秀兰觉得这话问得甚是好笑,就叹息一声轻声泣道:“进了这铁笼,这辈子就出不去了。”天啸笑道:“这有何难,我进得来,你便出得去。”秀兰何等聪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