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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少年天子]福雅清穿为后第9部分阅读

    着了。”

    “嬷嬷也太心急了,不过一个奴才生的孩子,放在本宫这儿平白给他长身份么,到时候就是中宫养子了。端顺妃现在自己怀着龙种,自然是不适合的,石氏是汉女,太后就不会同意。也就剩了贞嫔和……罢了,要是生了个阿哥,就升了瑞嫔的分位,要是个格格,本宫养着玩儿也好。只可惜,陈贵人怎么就没信儿呢。”娜木钟长吐了一口气,“宫里头人还是太少了啊。”

    想嘉庆帝的后宫,宠冠六宫的如妃不说,几个贵人也都是会争宠的,华贵人绝色,淳贵人娇柔,便是秀女里也是群芳争艳。反而福临这里,就这么孤零零几个,要是娜木钟自己,跟那些怯生生的猫崽一样的小主一比,也是喜欢清丽的乌云珠。

    就跟女儿家要富养一样,男的更多听些红颜枯骨之事,尤其是帝王,遇着个小意温柔平头正脸的这么不管不顾地陷进去了。

    美人窝,英雄冢,天子折腰。

    看来义父的那些培养还是必要的,娜木钟想了想,扯了扯乌兰的衣服,附耳低声嘱咐了一番。

    乌兰皱眉道,“主子这万万不可,与贵太妃之事已是与虎谋皮,何苦再将把柄拱手奉上。主子记住,有皇上,您才是皇后。贵太妃如今所求,再进一步,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嬷嬷说的是,是我想少了,既然如此,再寻适合的人去做吧。”娜木钟点点头,多尔衮当日也是想着好好辅佐福临的,今日不也起了不臣之心,人心永远是得寸进尺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有满蒙八旗在呢,贵太妃和襄郡王哪里就这么快翻天了。”娜木钟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防备着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恒的盟友,“嬷嬷要是有外头熟识的人能办这事,就紧着些。”

    乌兰提醒的很是,她总是和福临绑在一起了,没有福临,她对贵太妃来说什么都不是。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使不上力,娜木钟闭上眼往后靠,“我再睡会儿,早膳不用喊我。”

    高床暖枕,熏香淡雅,闭上眼,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

    娜木钟的腿伤养了小半个月才好转,绣杏刚能走动就要挣扎着过来伺候,被娜木钟赶回去卧床了,“你这一瘸一拐的是成心来笑话本宫是吧?仔细腿脚落了毛病,一时半刻也就算了,老有个瘸子在我面前晃悠,我可受不了。绣梅,扶你姐姐回去。”

    乌兰看缺了人手,问过娜木钟之后,提了两个宫女近身伺候,有一个便是那天不小心笑出来的小姑娘,叫桂儿,不笑还好,一笑就是俩酒窝,娜木钟直说她甜得跟桂花酱似的讨人喜欢,再有一个就是伺候过用膳的荷儿,圆乎乎的娃娃脸,跟绣梅一样是个不多话的老实人。

    这日下午,娜木钟懒懒地窝在床上,看着桂儿给她揉腿,忽然叹了口气,吓得桂儿手都抖了,“主子恕罪,桂儿哪里伺候的不好了,请主子责罚。”

    “你先要我恕你的罪,又要请我责罚你,这到底是要罚还是不罚呢?”娜木钟忍不住捏了一把桂儿的脸,“我只是从你的名字,想到一句词而已。柳三变当日写下一句,‘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竟引得金人向往,挥兵相向,不知该不该说他的诗词惊天地。”

    “桂儿不懂,只是觉得这句话里有桂儿的名字也有荷儿的名字。”桂儿没有念过书,更不懂当时金人侵宋,掳走二宗之事。

    有穿着蓝色常服的青年掀帘子走进来,“皇后该说,是金人惊天地才是。我们最终还是进关了。”

    “是啊……没有了大金,可是有大清。他们当时可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的后人会在这里,真正的看三秋桂子,品十里荷花。”娜木钟的语气带着无限的感慨,不知为何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福临的虚荣心,只听略带慵懒的声音继续道,“皇上是不敢说后无来者,但至少,是前无古人的了。笔落惊天地,诗成泣鬼神,到底只是一介书生,皇上手上的笔却是真正的经天纬地,造福万民。其实最初太白,也是想海县清一的不是么,这才是男儿之志。”

    这样的话福临在乌云珠那里听得多了,可从来没有一次像娜木钟说的这样让他觉得满足,这个永远在自己面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带着淡淡的敬仰,说自己是经天纬地,造福万民。

    “皇上来了,坐一会儿吧,桂儿还不快伺候着。”娜木钟散着头发,幔帐半遮了她的脸,明红的纱像是彩霞衬在脸边,屋里还是舒缓的香气,福临几乎以为时间都在这间寝殿里静止了,有一个声音附在你耳边悄悄地说,“慢一点,再慢一点。”

    荷儿已经端着两碗杏仁露进来了,“奴婢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您尝尝这个,近来主子娘娘最爱喝这个不过,又滋润又香滑,老喝茶也怪没意思的。”

    娜木钟嗔了她一眼,“都是本宫惯得你们,跟万岁爷也是这么说话的么?”一边接过瓷碗,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福临道,“皇上恕罪,这丫头被臣妾宠坏了,没大没小的,您也尝尝,比奶茶还要好喝些。”

    “说起奶茶,朕喝过最好的,除了苏茉尔煮的,就是你煮的了。”

    “不过草原的粗东西,哪里比得那些江南东西细致,也是下头日子过得好了,好东西是越进越多,昨儿还说把那些个碧螺春都送去给贞嫔和恪妃了,她们喝着可合口?端顺妃怀着孩子,太医说可不敢喝茶,平日都是让伺候的煮奶子或者红枣茶,对小阿哥也好,生出来准保一身好皮肤。”娜木钟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喝着东西,给福临讲着宫里的种种。

    福临心神一荡,抬手替娜木钟擦掉了唇边的一点水渍,“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娜木钟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喝奶茶还什么什么,她不小心被孟古青撞了一下,结果泼了自己一身,与她形成对比的,是年幼的云格格,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

    刹那间,娜木钟原本的放松就都不见了,加深了一点笑容,她问道,“皇上怎么今天想着来坤宁宫了?”

    “皇额娘说你不小心伤了腿,让朕来看看你。”福临想到自己最初是来看皇后被罚之后的狼狈样子,结果却在皇后缓缓念出“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时候失了神。

    “那就多谢皇上了。”娜木钟大致也清楚他来干嘛,特意转了话题道,皇上日理万机,还能顾得上臣妾,臣妾惶恐。”

    福临听她说得柔顺,看她慢慢靠过来,抬头为自己擦了擦嘴角,得意地勾起嘴角,“皇上也弄到嘴边了呢。”

    她身上是隐隐的荷香,和乌云珠的茉莉花香相比,更是萦绕鼻尖,优雅大气,一头乌黑的长发跟乌云珠的不相上下,她穿着单衣,被旗装遮住的玲珑身躯一览无遗。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就这么看着你,勾着你,不是苍白,是健康的密色,不似乌云珠的白玉无瑕,却是多了象牙版的温润有余。如果说乌云珠是不着地气的仙女儿,那娜木钟就是活生生的妖精。

    他的皇后,在那些傲慢嚣张背后竟是如斯风情,让他移不开眼。

    “福临……”她微张檀口,杏仁的香气和他的呼吸交杂在一起,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

    “启禀皇上娘娘,贞嫔娘娘到了。”通报的是总管太监吴良辅,他有些悻悻地对着娜木钟往门口处使了个眼色。

    娜木钟微微一点头,暂且表下不提,“贞嫔妹子来了就赶紧请过来吧,杏仁还有么?再去煮一碗过来。”

    “娘娘,再要得等明天了,今日得的两碗,先前两位主子都用了。”荷儿为难地看着娜木钟。

    “那去泡杯碧螺春来,本宫吩咐一句,你们动一动是吧。”娜木钟无所谓地道,“皇上知道,我素来是个笨的,这杏仁露是小厨房独家手艺,和别处都不同,只是工艺复杂,一天才得个两碗,今天您可是把我晚间的也给喝了。”

    福临的手还覆在娜木钟的手背上,闻言笑道,“你还真是个吃独食儿的,都听好了,以后你们主子娘娘的杏仁露每天都得送一碗到朕那里,不然朕连小厨房都给你撤了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臣妾接旨。”娜木钟象征性地俯了个身,一头青丝从福临手上滑过,下头的人也会意地赶紧跪下接旨,只有刚进来的贞嫔一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最好你天天喝,只怕你受不住。

    娜木钟看乌云珠脸色开始泛白,这才抽回自己的手,“妹妹来了,赶紧赐坐,你们啊,一点没有眼力价,累着你们贞嫔娘娘,看本宫怎么收拾你们。”

    “臣妾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乌云珠憋足力气福身下去,端的是高贵大方,端庄得体。

    “好了,这些个礼数就算了,主子爷还坐在这儿呢,我怎么好受你的礼呢。”娜木钟抬手指了指边上的绣敦,“快坐了。”

    心道这乌云珠还真把自己当福临媳妇儿了,见着皇帝皇后,只给皇后请安,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这才女的心思,真是不好猜。

    乌云珠刚才把福临眼里的惊艳触动看了个清清楚楚,好容易才把眼泪憋住了,只是眼眶还是有些红了,乌兰看着眼里就有些不顺眼了,这是来给主子娘娘请安呢,还是触霉头呢,当下笑着一语双关道,“贞嫔别担心,咱们主子娘娘只是一时没注意跌了,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臣妾只是担心,万一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乌云珠眼波盈盈,看过娜木被被子遮盖住的双腿,又回到福临脸上,“先头过来,端顺妃姐姐正请平安脉呢,太医说这胎坐的很稳,皇上不妨跟臣妾一起去看看小阿哥?”

    娜木钟眼神一沉,她不想留下福临,不代表有人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从她这里抢人,天天伴驾侍寝还不够么,不过一会儿功夫还敢追到坤宁宫来。

    “说起小阿哥,瑞妃的小阿哥这会儿可是该显怀了。”娜木钟趁着福临没有开口前插嘴道。

    “瑞妃?”福临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朕怎么记得只有一个瑞嫔怀着孩子?”

    “哎呦,是我说错了,我之前一直想着给瑞嫔晋位,以后生了小阿哥,阿哥脸上也好看些,他额娘也能亲自养着他。你看我想着想着,就给说错了。”

    “你啊,跟我说话也这么三心二意的,跟皇额娘说话这样颠三倒四的?左不过一个庶妃,你觉得她好,就给了吧。”福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太后那时候满宫还都是妃呢,一点虚的东西,他也无所谓。

    “我就知道皇上大方,不过就是个庶妃位,能多花你多少银子呢。”娜木钟笑着回道,“可惜太医不让我走,不然啊,我一定自己去告诉瑞嫔,也让我沾沾她的喜气。”

    乌兰接过娜木钟的话头道,“主子娘娘可是又胡说了,您是中宫皇后,六宫之首,要说,也是瑞嫔沾沾您同皇上的福气才是,怎么能倒过来呢。奴婢有一句可是赞同皇上的,您近来卧床多了,说话真是颠三倒四了。”

    福临抚掌大笑,“看看,不止是朕这么说吧。好了,你好好歇着,皇额娘还等着你尽孝呢,朕替你去看看瑞嫔。”

    娜木钟惊喜地看向福临,“真的?你真好~”

    乌云珠的脸色惨白起来,却还知道忍着,挂着笑跟着福临退下了,娜木钟看着帘子一动一动,终于忍不住拍着床笑出声来了,“嬷嬷瞧见没有?皇上一说左不过一个嫔位的时候,那位的脸色,哈哈哈……这位仙女儿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咱们除了把她供着上香,哪怕说一句话都是要得罪人家的,瞧见没有!”

    笑着笑着,又落泪了。娜木钟知道,这是前世今生一起的泪,且看着吧,还有她的好呢!

    40第 40 章

    那次福临到了坤宁宫,娜木钟虽临时起意给瑞嫔进了分位,却是忘了跟福临提狩猎的事,可气她的伤还没有养好。不过好在福临还在同简亲王筹划,如今天气正热,也不差这几日。

    这天,佟腊月递了牌子进宫,太后没见,娜木钟却是在榻上召了她一回。自从佟腊月因为娜木钟和福临赌气被嫁给博果尔之后,太后就开始不待见这个原本自己看好的姑娘了。

    佟腊月这次是独自进宫的,脸上的笑意竟然比当秀女时候还要甜,领她进来的吴良辅看得是目不转睛,又拼命掩饰。路上就教着佟腊月道,“主子娘娘身子不好,福晋多说些宫外头的趣事儿,主子娘娘保准爱听。”

    “多谢公公提点。”佟腊月对于吴良辅是感激的,她也知道选秀时候吴良辅已经很帮着自己了,可是命就是这样,何况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福晋进去吧,奴才就在门口候着了,一会儿再领您出去。”吴良辅殷勤地朝着门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佟腊月眉角眼梢都带着些矜贵了,眼神一扫,身后的小丫鬟自然将一个装着银票的荷包塞到吴良辅手里,“公公辛苦。”

    娜木钟正无聊呢,佟腊月倒是真的给她讲了一个事,不过不是趣事“娘娘在后宫可能不清楚,皇上派了他他拉将军去荆州平乱,结果荆州的端王府全部战死,就剩了一大一小两个格格呢。大的是庶出,今年十八了,小的是嫡出,今年十三岁。”

    “都十八了还没许人家?这等三年孝期之后不就是个老姑娘了。”娜木钟有些不可置信,现在说她是个老姑娘也不为过了吧。

    “这个倒真不知道了。额娘同他们府上的继福晋早年有过一些交情,这次听说这个消息,还暗地里难过了很久。”

    “端王府为国捐躯,自然是不会委屈了这两个遗骨的。”娜木钟的脸色不太好看,“本宫有些倦了,今儿个就到这里了,人参福晋带一点回去,劝贵太妃好好养着身子,切莫太过悲伤。”

    等佟腊月出去了,娜木钟忽然咬着牙砸了手边的茶盏,“如今贵太妃尚未得势,已经拿这些事来示威了,他日襄王府真正掌权,本宫是不是该同大福晋一个下场了!”

    乌兰忙上前来劝道,“主子莫气,咱们根基浅,襄郡王又是军中之人,自然消息比咱们快,往好了想,也不正是她们给咱们送消息,咱们好提早准备么。再一个,那天您也瞧着皇上对您的态度了,奴婢觉着,您可以两手准备,若是皇上真能对您另眼相看,那……”

    “嬷嬷,我知道你的意思,容我想想。”娜木钟拉扯着手上的帕子,以福雅当日一进宫便得封贵人人人艳羡的手段,要拉拢一个福临何其容易,可是她不想。

    曾经的娜木钟,纵然是被废成静妃,仍是最高贵骄傲的,就是后来那位皇后,那位“名留青史”的皇贵妃尚不能让她低头。

    可另一边,得了福临的宠爱,生下嫡子,便是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41第 41 章

    清荷幽香阵阵,琴音悠扬泠泠。

    娜木钟难得的没有穿旗装,反而是一袭水绿色的汉女打扮。今天她能下地走路了,闲着无事便同乌兰一起翻检了下库房,正看到了这把落霞式的古琴,形制音色都是上乘,难得起了心思,带到这水榭中来把玩。

    她的琴艺并不精通,只不过是为了风雅学过几天指法,但所谓琴到无人听时工,她心境平和,一曲流水听来也是让人淡然平静。

    福临远远听到曲调似终非终,琴声似停还响,潺潺犹如清泉沁人心脾,不由抛下小唐等人,自己循着琴音而来。

    一见汉服,便有些扫兴,以为是恪妃,却看“恪妃”听到动静一抬头,却是一张艳绝人寰的面容。

    这个人怎么能是娜木钟呢,乌黑的头发比乌云珠的还要油光水滑,鲜亮的金簪只能增添她的光彩,并不显俗气,她不像乌云珠那样刻意素净雅致,而是素净里也泛着富贵得体,透着鲜活的人气儿。

    “这个簪子好看是好看,还差一点,小唐……不用,吴良辅你去吧,去把那对东珠的流苏拿来,这才配呢。”福临看到娜木钟象牙白的手拨弄了一下耳垂上的东珠,心里顿时一紧。

    他忽然渴望瞧见这丰润的耳垂能像乌云珠害羞时一样,透出红晕,再蔓延到脸上。

    娜木钟看他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点儿可笑,便这真的笑了,又拨弄了一下耳坠,“皇上看什么呢?”

    “你耳垂可真大。”

    “不好么?”

    “好好……好……宫里的老人都说,耳垂大有福气呢。”福临又要结巴了,明明是一样的人,怎么像才认识的。

    娜木钟起身,双手搭在福临肩上,踮起脚,那股优雅的荷香又回来了,鼻尖萦绕的是满塘荷香还有她身上迷人的女儿香,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我看看皇上的耳垂大不大,你可是天下第一有福的人。”

    博果尔带着腊月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腊月红了红脸,甩了甩帕子打趣道,“皇上同娘娘可真是恩爱,瞧得咱们啊,脸上辣辣的。”

    往日她断不敢说这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讽刺皇后呢,但是聪慧如她,如何看不到皇帝眼里的着迷,果然皇帝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皇后向来闹惯了,倒让你们看笑话了。”

    “得,皇上眼里,我就这样的人,还非得在别人那儿说一嘴。”娜木钟抚平袖子上的皱褶,过来一拉佟腊月的手道,“咱们回去说话,让他们兄弟俩呆着。”

    “奴才遵命,主子娘娘今儿这身衣裳可真别致。这绿看着就舒心,就像诗里说的什么绿如蓝。”腊月艳羡地看着娜木钟身上柔软的丝绸。

    娜木钟笑了笑,转头看到博果尔,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也是在笑,但眼里的那些个阴沉却不见了大半……是因为这位巧笑倩兮的福晋么,察觉到自己走神,娜木钟忙把佟腊月的手拉紧了些,“是‘春来江水绿如蓝’,还是你会看,江南送来的料子,还有些别的颜色,你挑挑。这套是她们连夜做出来的。”

    看福临眼睛盯着自己这里,娜木钟一挑眉道,“贞嫔妹妹那儿也送去了,估计针线上的人慢些,皇上且过几日,这才女指定能穿出洛神的样儿来。”

    福临该恼的,听她提乌云珠却有些臊得慌,“朕还没说话,你这就……洛神有什么的,你穿着不是也很好看呢么……非得盯着别人。”

    再看娜木钟仍是挑眉看着他,一别头道,“皇后带着福晋去吧,朕同襄郡王有要事商量。”

    “臣妾告退。”

    “诶,一会儿让吴良辅给你把东西送去坤宁宫。”

    娜木钟的笑声传到福临耳朵里,有些喜悦,博果尔却听到她的嘲讽,她笑时嘴角的苦笑,挑眉时眼角的苦涩,她……不喜欢福临么……

    额娘想让他当第二个摄政王,想让娜木钟当第二个太后,但是这个“福临”却不能使娜木钟亲生的,博果尔猜到一点贵太妃的手段。那样明艳的笑容,要毁在自己同额娘手上么?

    “博果尔,想什么呢?这一会儿都不能离开你媳妇儿?”福临拍拍博果尔的肩膀,“这里四面临水的,咱们说话人听不见。嗯,你们都下去吧。”

    说的还是狩猎的事,所有细节和突发的情况被一一的梳理铺平,年轻的兄弟两个伙同几位亲王,细细织出一张细密的网。

    42第 42 章

    小玉儿因为多尔衮的沉寂而沉寂,每日都在自己院子里兴致甚好的观花吃茶,偶尔往襄郡王府里逛一逛。

    这日庄子里进了些野味,她便让小厨房动手腌了些,准备回味一番草原上的美味,正准备喊瓜尔佳氏一起尝一尝,却看到兰福晋端着架子从回廊走过去。

    “小贱人……”小玉儿暗骂了一声,摆摆手屏退了其他人,只带了贴身的丫鬟跟了上去。兰福晋装扮得不算富贵,但有的东西小玉儿一眼就看出是摄政王府库里的珍品,不由心里更恨。

    白兰是瓜尔佳氏的包衣奴才,自从多尔衮纳了她当侧福晋,瓜尔佳一族纵然觉得这家奴才打脸,也不好真的虐待白兰父母,只能送去庄子里好吃好喝养起来。

    小玉儿想想,也觉得瓜尔佳氏过得苦,原本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陪嫁丫头,虽然说做好了让多尔衮通房的打算,但是申了平起平坐的侧福晋,也实在是太让人没脸了。

    正恼着,那边又过来一行人,却是小玉儿正可惜着的瓜尔佳氏,兰福晋嘴角一个上扬的弧度,“兰儿给姐姐请安。”

    瓜尔佳氏被她的笑堵得心口疼,指尖捏的发白,强忍住了眼泪略点了点头,“兰妹妹客气了。”

    “姐姐这是去给王爷送吃食么?闻着可真香。”兰福晋上前半步,低头在丫头手上的瓷盅上嗅了嗅,然后直接接了过来。

    丫头不敢违抗她,只能低着头任由她取走自己手上的托盘,“侧福晋当心烫着……”

    “兰妹妹要是喜欢,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一份去,这个是给……。”瓜尔佳氏眉头皱起,还未说完的话在兰福晋的笑意盈盈中又被堵了回去。

    “是给王爷的嘛,兰儿知道,只是爷这会儿在书房。”白兰轻巧地转身,“爷嘱咐过,他在书房的时候,除了我,谁也不能进。就连……福晋也是一样的。姐姐还是别让兰儿为难了。”

    从小玉儿这边望去,白兰一双大眼亮得刺眼,冷笑看着瓜尔佳氏落败似的逃走,自己则跟着这“胜利者”去往书房。

    她没有去正门,反而是绕到书房背后,那里有一个从不打开的花窗。

    多尔衮见了白兰果然是高兴的,不等她放下手上的托盘便一把揽在怀里,“兰儿,爷今天给你看样东子。”

    小玉儿想要推开花窗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她不敢,一旦有所动作,必定会被久经沙场的多尔衮发现。耳边却传来兰福晋的惊呼,“爷,这就是……是……”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几不可闻。

    多尔衮却不在乎,将东西一把抱在怀里,朗声道,“对,这就是皇上穿的龙袍,等朕登基了,你就是朕的皇贵妃……”

    大手抚过他最爱的那双眼,“朕会把最好的通通给你。”

    白兰整个人都懵了,瘫在多尔衮怀里,多尔衮的手紧了紧,“怎么?怕了?怕了就去跟人高发本王,说不准……”

    白兰忙捂住多尔衮的手,低声道,“爷做什么,兰儿都是依着您的,这样诛心的话,可不要说了。”

    小玉儿也懵了,知道多尔衮有这个意思,和亲耳听到自己丈夫要谋朝篡位是不一样的,她一时失神竟然抓了窗框一把。

    响声惊动了多尔衮,他大吼道,“谁在那里?!”

    跟着小玉儿的丫头阿纳日反应快,一把把小玉儿推到边上的死角,紧接着花窗被打开,多尔衮满是杀气的脸,双眼血红犹如煞鬼。

    小玉儿瞪大眼,看着窗口伸出一只手,直接掐住阿纳日的脖子,将她从地面提起。阿纳日没有任何挣扎,认命地闭上眼睛。

    愿长生天,保佑格格长命百岁。

    不过片刻,刚刚还跟着小玉儿劝解的阿纳日被多尔衮冷冷地摔下地,那只手又收了回去。小玉儿想扑上去跟多尔衮拼命,可是她的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摄政王福晋站在那里,像是草原上独遇狼群的旅人,她听到多尔衮吩咐侍卫的声音,借着那大声的呵斥,她拿出草原时练出的身手,从先前的小路迅速离开,在回廊检查了□上的饰品什么都在略松了一口气。正撞上前来找她的管事,“给福晋请安。贵太妃带着襄郡王福晋来看您了。车架刚到门口。”

    小玉儿顾不上说话,点点头就往门口疾步走去,正赶上门房恭敬的迎了贵太妃下马车。

    “不过是想姨妈了,正要看您呢,您就亲自来了。城东新开了家江南布庄,您同腊月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小玉儿勉强挤出话来,说着握住贵太妃的手紧了紧。

    “那咱们就去看看。”贵太妃会意,亲自拉着外甥女上车了,直到离开摄政王府老远,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玉儿身子还在颤抖,人却是镇定下来了,冷笑道,“我刚刚听到多尔衮私制了龙袍,如果不是阿纳日救我,这会儿估计姨妈也见不到我……他可是疯了,还有封白兰那个贱人当皇贵妃呢。”

    “阿纳日还是你阿妈留给你的,确实没看错这丫头。”贵太妃安抚地拍拍小玉儿的手,“咱们不怕他疯,就怕他不疯,等大局定了,我让那个贱人给你的阿纳日填坑。”

    佟腊月笑容还是甜如蜜,“腊月给福晋理下头发,这边发髻有些松了。”

    府里多尔衮喊来侍卫处理了阿纳日的尸体,挑眉道,“这个丫头不是福晋身边的,福晋人呢?”

    白兰轻声道,“刚刚管事说,福晋陪贵太妃出去了。”

    “永远是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连个丫头都看不好。”多尔衮心烦意乱,“要是多铎在就好了……好好的怎么就出痘这般凶险了……”

    “那这个丫头……”

    “先搜搜她的屋子,看看是不是谁家的探子。尸首给我扔到乱葬岗去。”多尔衮闭上眼,靠在椅子上,白兰乖巧地上前替他按摩肩膀。

    贵太妃的消息自是传给娜木钟的,娜木钟觉得所有事情说顺利也可以,说不顺吧,这多铎出痘确实是忽然之间的事情,扭头吩咐乌兰道,“太医怎么说,豫亲王能好么?实在不行就拖一拖。他这一走,又得治丧,狩猎之事可就得延后了。”

    “奴婢也不敢跟太医多说什么,看样子,不像人动的手脚。”乌兰还是个相对比较迷信的人,“豫亲王征战一生……莫不是……”

    “嘘……豫亲王征战难道不是为了大清么。”娜木钟虽然这么说,自己倒也信了几分,到底都是命,“太后那里怎么说?”

    “太后赏赐了些药材下去,还亲自去佛堂替豫亲王祈福了。还有就是,摄政王府死了个丫头。”

    “这也拿上来说?”

    “死的是福晋的贴身丫头,据说打小就跟着福晋了。去乱葬岗看了,脖子那里有淤青,是活活掐死的。”

    “糊涂,这事儿也跟着搀和,万一是摄政王下的套呢,别把咱们的人折进去,咱们外头的人本来就不多。”

    “断不会,那人装着扒尸体的混混去的。”

    “嗯,赏他吧,也难为他了。”娜木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明儿让摄政王府的福晋带着侧福晋递牌子进宫吧,闲着无事,也见见摄政王特地请封的是怎样的美人。”

    43第 43 章

    小玉儿这天在贵太妃处用了晚膳,还是回了摄政王府。只是平日服侍她的阿纳日已经不在了,还没等她坐下来缓口气,房门已经被大力推开。

    “你最好想清楚这个府里是谁做主,看好你自己的人,包括你自己,不然下一个被扔去乱葬岗的,本王就不知道是谁了。”多尔衮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把拉住小玉儿的手臂,“今天不管你听到也好,没有听到也好……”

    小玉儿一把挥开他的手,厉声打断他道,“什么听到没有听到的,摄政王要是觉得我这个福晋还是看不下去的,大可以直接请旨升那个贱人作福晋。”

    多尔衮怒视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这个泼妇等着。”

    “可惜,你就算等得我小玉儿不是福晋了,你的福晋也永远不会是她。”小玉儿仰起脸,故作可惜地说道。

    “本王要的,没有人可以阻止。”多尔衮的拳头握得死紧,双眼满是红血丝,“明天你带着白兰去宫里请安,管好你的那张嘴。”

    小玉儿越过多尔衮,看向门口那个大眼睛的女人,“只有你的兰福晋管好嘴,我当然也会。只是,总得找嬷嬷教了她规矩吧。”

    “她以前跟着瓜尔佳氏,大致也知道些,不用那些婆子了。”多尔衮冷哼道,再者说,小皇帝都得管自己叫皇叔摄政王,自己几时对着他客气过,白兰自然在小皇后面前也不必多守礼数。

    “知道了。我乏了,有劳出去。”小玉儿点点头,抬手指向门口。

    气势汹汹的来了,气势汹汹的走了,冰冷的夜风从敞开的房门地灌入,小玉儿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个大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从心一直冷到指尖,浑身都是冷的,只有眼角不断冒出热流。

    明明已经决定不在乎的,可是还是忍不住会去难过。多少年了,自己纵然不好,处处不如人,可是为什么不能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呢。你以为你真的做得了皇帝么,就算做到了,大玉儿也不会做你的皇后,不是么?

    宁愿拥有一个不怎么相似的赝品,也不愿回头看一眼自己活生生的妻子。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阿纳日打小跟着自己,自己却是生生看着她死的。小玉儿没有大哭大喊,只是靠着桌子慢慢坐下,跟个幼年时候一样,环膝抱住自己,任由眼泪流下。

    缓缓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那宽广的草原之上,不是这华丽的屋子,身下是茂密的草原,头顶上的天空满是星星,远处有姑娘汉子在篝火边唱着情歌。

    等这一切结束,就回到草原去吧。远离这个吃人的地方,这些吃人的人。

    第二天进来服侍小玉儿的侍女被她吓了一跳,只见小玉儿横躺在桌角,衣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脸色灰败但是两颊通红,二人忙上前去扶,其中一个试探地摸了摸小玉儿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福晋您发烧了,奴婢去请太医。”

    “不用了,服侍我梳洗吧。”小玉儿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泪都在昨晚流光了,起身时一个踉跄,只觉得头昏脑胀,但还是借着侍女的力站稳了。

    今天恰好是个大晴天,晨曦从窗外透了进来,借着梳头的时候,小玉儿喝了些热粥,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房间,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总有一些东西该放手的。

    娜木钟在东暖阁里见了小玉儿,第一眼还没有看出小玉儿不舒服,她的目光主要是落在兰福晋身上。兰福晋没有穿自己品级的朝服,橘红色的旗装,搭配着发间的白玉扁方,只能说还行。娜木钟进宫到现在,最适合橘红色的当属襄郡王福晋佟腊月,整个人都甜透了。

    这位兰福晋的礼仪更是……不堪入目。连身边的绣梅绣杏都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样的不要说是高贵的亲王福晋,就是一般人家的八旗贵妇也比不上。

    摄政王喜欢的居然是这样子的啊,虽然说福晋骄横,但礼仪风范还是拿得出手的。娜木钟不自觉撇了下嘴角,这就是男人,当下也懒得再去看,“福晋坐吧,乌兰姑姑去给福晋煮奶茶了,现煮的才好喝。”

    “奴才想起主子娘娘出嫁前,还请奴才喝过一回亲手煮的奶茶呢,那滋味,真是回味一辈子。”小玉儿脸上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心里暗自感慨,皇后年纪虽小,但比起自己,才算是明白人呢。

    也是她不喜欢小皇帝,果然啊,心给了别人,怎么都是输。

    “早知道福晋惦记着,本宫就自己下趟小厨房了,现在只能等下次了。”年轻的皇后笑得矜贵,“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兰福晋了吧。”

    兰福晋到底也是自幼伺候人的,遇到上位者总是不由自主地低一等,皇后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开口了,她更是惶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对道,“奴婢……奴婢……”

    娜木钟笑笑,“兰福晋也坐吧,本宫面前不用紧张。绣杏,赐坐。”

    这个赐坐同她招呼小玉儿坐下就有不同了,小玉儿直接坐在娜木钟的下首,而兰福晋则是只能坐在绣杏搬来的绣墩上,按着规矩还只能坐小一半,身子挺直,既表达敬畏,又方便随时起来回主子话。

    这时的娜木钟已经注意到了小玉儿的不适,不动声色地关切道,“福晋近来可得注意身子,听说皇上就要打猎去了,咱们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到时候说不定猎物还能比他们多呢。”

    “奴才身子好着呢,娘娘保重才是真的,奴才啊,日日祈祷主子娘娘早日为皇上、为大清生下皇太子。那起子狐媚子,总越不过娘娘的。”小玉儿恭维道,假装没有看到白兰听到打猎二字颤抖的双手。

    “唉……本宫何尝不知道,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是,密奏上说有人想犯上作乱,皇上正为这个烦心呢。”娜木钟心道福临这会儿巴不得赶紧造反呢吧,这点上说,他还算有点出息。

    兰福晋浑身都开始轻颤起来,等绣杏捧了奶茶给她,她竟然紧张地把碗砸在了地上,弄得自己跟绣杏身上都是。

    “兰福晋想来是头次拜见娘娘,不免紧张,奴才替她给您赔礼了。”小玉儿从手上撸下个金镶玉戒指,“这个就算我给绣杏姑娘的一点心意了。”

    “奴婢算哪个名牌上的人呢,福晋这是折煞奴婢了,请主子容奴婢下去梳洗。”绣杏不肯接,小玉儿却是硬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