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子,当真动情了吗?原本是这样一个将天下玩弄于手掌的人呐……
他抿唇讥讽的笑:“不敢置信?我也不敢相信”
原来爱情当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可以将一个人褪变至此
她低下头,不含任何感情的道:“又采主子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
“什么!”他暴怒的转身,双眼微眯,有狂躁的风暴在眼中酝酿,“你再说一遍?”
她硬着头皮,依旧道:“又采主子已经两日未曾进食”
他一甩衣袖,绿腰感觉到脸颊有一阵风拂过,墨然人已经不在眼前
她苦笑,主子终究不是神,还是会有人能影响到他,这种情绪还没消散,就听见树丛中一阵躁动
她倏地起身:“什么人!”
等到绿腰追上去的时候,树丛中哪里还有人?
又采急急的跑,身影连闪,几个蹦跳间已经来到了自己屋前打开房门钻了进去,背抵着门,呼吸急促
她早就知道绿腰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十二律中的姑洗
黑夜中一个人的呼吸哪有这么厚重?又采呼吸一凝,随即汗毛冷竖,大喊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静
唯有呼吸依旧
又采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一直抓牢着她,仿佛一层挣也挣不开的密网,劈头向她笼罩过来,她连一点反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感觉只在一个人身上体会过
除了他,天地间还能有谁,连气息都可以实体化?除了他,还能有谁,连呼吸都这般让人迷醉?
除了他
只有他
第039章 死
又采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她对着前方黑暗处,轻轻的喊了一声:“然”
依旧静的只有呼吸
又采咬了咬下唇,摸索着朝前走了过去猛然间双手触碰到了一样东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碰到的是什么,人已经被大力的拥了过去
墨然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采采,你真是个妖孽”
他没有笑
他终于不再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又采却能感觉到那平静背后蕴藏着的更为狂躁的风暴
果然,后脑被他的大手掌包围,接着他的气息便铺天盖地的涌来,自她一进来,他就没有掩盖气息,目的不就是为了她能发现她?若是他当真想骗过什么人,这天下还有谁能发现的了?
墨然狠狠的压住她的嘴唇,辗转吸吻
又采喘的不行,轻轻推开了他:“然”欲言又止
“你大可可以直说不必掩饰什么”他口气虽淡又采却想象地到此时他远山般地眉毛一定皱起嘴角边一定又是那一沉不变地讥讽笑容
她叹了口气真是浪费毕竟是那么好地皮相呐多少人梦寐以求了一辈子!
不过嘛……她笑意盈盈地打量着他虽说夜里她看不分明不过这个人地面貌早就刻在脑海里哪还用得着看?
幸好他不常笑要是他一直笑着那还不惨绝人寰天下人都死光光了?
你说惨绝人寰?
没错呀这个人一笑起来难看地人会接受不了然后大受刺激惭愧地想去自杀
好看的人呢,因为心高气傲,一定是要和他一决雌雄的啦结果突然发现,这个人已经好看到脱离人的范围,直接升级成仙容了,好看的人也受刺激,决定要整容,然,钱不够呐,结果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流落街头,最后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不是渴死,就是给路边的马儿踩死,最不济,还是会给采花大盗给内什么死
额,再讨论就了
这还是一方面,还有广大女性同胞嘞,女性同胞会爱慕死他,结果发现然美人的一颗芳心已经死死长在又采大人身上了,伤心之余,也只有以死来一表忠贞了哈
但是你又问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被墨然的美貌给害死了,这不还有一个又采你嘛
不,她也得死至于她的死相则更为凄惨她要天天接受美人美貌的侵蚀,面对他倾城的笑颜,最后的结果只有一条,心肌梗塞而死,简而言之,就是那心脏蹦蹋的太欢了,跳出肉身来了……
想着想着不由笑出了声,先前旖旎的气氛如流水般四散开去,一去不回了
墨然气急:“笑什么!”然,还没等她回答,墨然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采采,你知道了?”
她一惊,直觉想否认,但是墨然不等她说出话来,他已经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今夜他有些反常
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风吹起他墨黑的长发,墨然抬起头,目光深沉如海
他的眼睛真是漂亮,因为那里一直有她
她离开他的怀抱,镇定的点头,也不管他看的到看不到,兀自说着:“我知道了,绿腰就是姑洗,至于其他……”她微微一笑,调皮道:“其余,我什么都不知”
“还有啊”又采的声音绷了起来,脸皮拉的紧紧的,“我不是因为你脸皮坏了才躲屋子里,我……”停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后才不情愿的说,“我不想再被打了,蛮荆要教我三天,三天!要我天天被他那样的杀气逼迫,我怎么活着回来,怎么再调戏你啊!”
“呵”他笑出声,“蛮荆也只有碰到他那柄剑时,才会这样,那天是我失误了”
又采看到了,这时的墨然,笑容宁静,眼神温柔,全身沐浴在月光中,看着她,没有戏谑,没有轻狂,有的是绵绵的情意
绵绵的情意呵
墨然和又采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互相对视,眼中只有彼此的刹那,两人胸前的黑珠和红珠同时闪了一下,光芒一闪而逝,短暂的难以让人发觉
之后它们又陷入了永恒的沉寂,仿若从未存在
◇◇◇
又采算是怕了蛮荆了,于是一听墨然说蛮荆还要来教她之后,她立马躲在墨然背后战战兢兢,救命啊,这分明是变相的谋害啊
蛮荆很慈祥的来劝说她:“又采主子你莫怕,蛮荆这次会掌握好力度,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了”
又采狠狠的抖了三抖,越发靠近墨然
蛮劲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规劝的方式不太对,又换了一副口吻:“又采主子您相信我,顶多是骨折罢了,连疤都不会留的”
又采这次没话说了,直接挂在墨然身上,头埋进墨然的胸膛,手却还精确无比的指上了蛮荆的鼻子:“然然,你让他走,让他走,你听到没有,她要打残我!”一脸愤恨的抬起头,“我要是残了我怎么养活你,我怎么逃命,我引以为豪的轻功要怎么办?!”
说着越发委屈,又埋下头到墨然的颈窝嘤嘤哭泣
墨然大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眼角蕴满了笑意,他微微低下头,临到她的耳侧,悄悄说道:“你就偷着乐吧,等下自有你苦头吃的”
又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微微侧着脸,刚好使蛮荆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自然更不可能看到她究竟有无落泪
又采咬牙切齿:“然然,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好整以暇悠游自在,明明是等着她往里跳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嘿嘿一笑:“然然,你是我相公,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的”说的一派义正言辞
墨然说:“这话我爱听,那我帮你”
又采大喜:“真的?”一听就是假的,哪有这么容易的,果然——
“有条件的”
脸随即耷拉下,一副垂头丧气的斗败母鸡像:“然然你居然这样势力……”看错你了
墨然抿了唇,但笑不语
“好了好了,你说,什么条件”
第040章 如何打人与如何被打
墨然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又采一晃神,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等到她清醒过来,墨然却已经讲完了,还极其无奈的看着自己
又采没法,于是开始耍赖:“都是然然你不好,你要说话前眨什么眼睛,这样我很容易走神的好不好”
这女人居然这样的?明明是被她美色所惑,最后还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来……
他扭头不理她,转而对蛮荆说:“蛮荆你尽管打,这人性子太浮躁了,是该压压”
又采情急之下双臂大展,一把抱住墨然的颈项,头猛地靠近,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哦哦……墨然呼吸一滞,耳朵轰鸣,霎时一股热气盘旋而上,直冲理智
“然然?然然!你发什么呆”真是的,然然你变笨了
墨然张眼,对上又采,又采发现墨然漂亮的眼里此刻有一簇小火苗,且渐渐燃烧,越烧越旺,又采起先还想赞叹漂亮,而后见这火燃烧渐有燎原之势,怔了一怔,低语:“然然你……”
墨然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边慢慢涌起一抹苦笑,他轻靠在她耳边,嘴唇轻轻划过她的耳朵,又采瑟缩了一下,他一口咬上她的耳垂,哼了一声:“真想当场吞了你”
蛮荆呆呆的立着,呆呆的看着,呆呆的想:为什么每当这种尴尬事发生,都是由他充当见证人,老天,要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然后感觉手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蛮荆低下头,看到绛红躲在树丛里冲她勾了勾手指,他看了墨然那边一眼,随即越发面红耳赤,赶紧跟着绛红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欸……
◇◇◇
墨然答应帮又采地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求又采今晚把自己洗地白白净净地然后等他来不过最后墨然还是没有来成据说是被长老院地老头们缠住了
又采松了一口气地同时不由有些遗憾原因无他因为蛮荆一听墨然不来了立刻火急火燎地赶来瞧现在站在她面前一脸憨笑地不是蛮荆是谁?
她真地是无奈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蛮荆居然这么持之以恒坚忍不拔犹如那个怎么打也打不死地蟑螂兄
蛮荆抱拳:“又采主子谦让了”
又采垂头忙不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蛮荆又说:“谦让了,又采主子”
又采还是弯着腰:“不敢当不敢当”
蛮荆无奈,只好继续说:“谦让了”
于是两人一直僵持着,又采弯着腰说不敢当,蛮荆持续说谦让
江湖上有个规定,如果是正式比武,双方中有一人未直起腰,比试都不能开始于是又采打定了主意,就算腰断了,她也不起来了,这怎么说也比被打的四分五裂来的好
蛮荆略感到头疼,突然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霎时就想起了墨然之前交代给他的事情——
“又采姑娘,主子先前吩咐了,今天换你打我”
又采猛地直起腰来,突然嘎吱一声,动作瞬间僵直,神情有些痛苦,但却是痛并快乐着的
又采欣喜的问:“这话可算数?”
蛮荆憨憨的回答:“主子吩咐的,当然作数……”
不等他说完,就看见一条鞭子往他脸上招呼过来,凭着直觉,疾步往右跨出一大步,谁知这条鞭子仿若是有灵性般,紧追着他不放
他的脸皮蹦的死紧,眉心纠结,如临大敌
自上一回被蛮荆这么一吓,自此以后又采天天将她的鞭子带在身边,为的就是……嘿嘿,等着这一天
蛮荆看起来应付的吃力,实则脚步丝毫不乱,见招拆招,应付的游刃有余,一面还认真道:“又采主子下次您不要在腰还弯着的时候就跳起来,很容易扭伤的”
又采抿唇不语,手上却越发用力起来,她虽是轻功最为出彩,但是其他的武功路数也是不弱的,潜心跟茹洽学了那么几年,她是自信能独自闯荡江湖了的,但是谁知她现在却连蛮荆的衣服也没有碰到
他究竟是什么人,就连绛红看起来也不简单,桑榆虽然没有功夫,但是那份才智,却足够令他官路平坦,步步高升了还有云佟,绿腰……然然身边究竟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突然之间有些看不懂然然了?不,她何时看清楚过然然,一直是然然牵着她,而她云里雾里就跟着这么走了
突然一阵疾风扫过,又采被硬生生的遏断了思路,倏地倒地滚了三滚,停下来的时候就听见地面一震,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轰鸣
蛮荆立手成掌狠狠劈在又采原本站着的位置,此时敲在地面上,也只见他眉头皱了一下,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感情他是练铁砂掌的?又采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几乎就像抱头投降,大哥啊,蛮荆大侠呀,我打不过你呀,你绕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还有三岁的小儿啊……
这话别说蛮荆听了要内伤,她若是说出来了,第一个想抽的也是自己
蛮荆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又采主子,您的危机感不错”
又采苦哈哈的扯出一丝笑来:“蛮荆啊,你不是说是让我打你的……”
“是”蛮荆说这话时很严肃,“但是我等了许久都没见又采主子来打我,我想大概是您想我来打你吧,所以我就来了”
“……”
“……”
“蛮荆!”又采怒了:“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去选妃,不是去和人比拼!我干嘛要学打人!”
蛮荆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受她情绪的影响:“我们商量了一下,这次选妃的条件很奇怪,而这些条件的奇怪,几乎条条都是不利于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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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举重若轻
蛮荆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受她情绪的影响:“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次选妃的条件很奇怪,而这些条件的奇怪,几乎条条都是不利于您的”
又采颓了:“那该怎么办”
蛮荆露出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又采主子您终于肯学了”卷起袖口将手腕上绑着的铁块扔到一边,活动了下手腕,转眼看到又采愕然的脸,蛮荆解释道:“像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人的武艺,和江湖上的技艺有很大不同,我们讲究的是力气,而江湖上各门派的武功无不讲究一个轻字我平常都是绑着这些的”顿了顿又道:“脚上也绑着两个”
又采尴尬的‘哈哈’了下,没声了绑着铁块都还能奔的那么迅速,显然是她功夫还没到家
蛮荆笑着道:“其实我本意不是要和主子打斗,只是主子一直不肯学,蛮荆也只好替又采主子热热身”
又采又是一阵无语,她在给人耍着玩呢,还指望她说什么,她没哭已经很好了
蛮荆突然不笑了,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专注与厚重:“我要教主子的只有一招,名曰‘举重若轻’”
又采眼睛亮了亮:“何谓举重若轻?”
“只有一解,重若泰山,轻如鸿毛”
又采撇了撇嘴,她才不兴讲话文绉绉的,她爱听大白话:“意思就是说,我打敌人一拳,敌人以为很轻不碍事,哪知我这拳是蕴含了一身的气力?反之也成立?”
蛮荆点了点头
又采当下兴奋难耐:“好我要学!”
夕阳下亭桥边绿草连天
此时地又采又是否知道今日地举重若轻在往后地某一天里足以挽救了她濒临危机地生命
◇◇◇
时值春日百花娇艳御花园里地花儿更是如这墨然皇帝硕大地后宫一般各有特色且数目繁多晃煞人眼
没错,又采她现在人正站在御花园中,对面是云佟一脸无赖的笑容又采不情不愿的双手握拳至胸前,弓着腰喊了一声:“云佟老师”
云佟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颚,‘恩’了一声
没错,今日给又采上课的正是云佟
至于这地点为什么是在御花园里,当时云佟瞪视着她,一脸她没文化没教养没素质,丢了他的脸,墨然的脸,南溟国的脸……总是,是很苦大仇深的说,选择御花园,自然是风景好,视野好,之后就能心情好,训练成果好
她想了想,这话也还算有礼,便也听之任之了
云佟弯腰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来,看似无限优雅的放在鼻端轻嗅,语气缓慢道:“今天,我就来教你怎样骂人”
又采硬生生的压下自己想痛扁他的念头,扯出一张笑脸来应付:“云佟师傅您多多指教”你说这人为什么可以那么欠扁,不管他以何种面貌出现,她的手掌总会忍不住想抬起,然后狠狠朝他脸上落下去,估计就是有这么一种人的脸,是适合挨打的
云佟随手扔掉花,轻声咒骂:“原本还想学桑榆装一下自恋的,果然还是做回自己最舒服”
又采眼皮跳了一下,兀自对自己催眠: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 美人,江湖,宫廷,墨然,又采没听到,老师都是要面子的,你不尊重老师,老师会小心眼的报复回来,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我没听到……“
这厢云佟终于恢复了正常,吹了一声口哨,云佟笑眯眯:“红毛鸡,你说什么才是骂人?”转眼瞥见又采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云佟嘻哈之后认真道:“骂人就是要找准对方最忌讳的一点,要一阵见血”
“刚才我叫你红毛鸡,你虽气恼,却也不至于拿这件事来和我拼命,骂人的最高境界,便是杀人于无形,攻破心里的最后防线,给予致命一击”
“北辰国一代大侠飞某人,武功高强,且侠义心肠,平日里救死扶伤这种事做来就和穿衣吃饭一般稀松平常然,这种大侠就是最好面子,一旦有人说他这里那里不是,就可以拔剑和人拼命,这人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家有悍妻,他在家里被打压的很惨”
又采不解,怎么说到这个来了
云佟接着道:“机缘巧合之下,他向我下来挑战书,开战之前,我只说了一句话,他便逃了”
“哪句?”
“你老婆来了”
“……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
云佟接着道:“最高境界的骂人方法,从来不会带一个脏字,但他们却能将人说道吐血,我这里有一本书,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明天我们开始进行实战训练”
◇◇◇
月光如水
又采坐在窗前,面前摊着今早从云佟那里拿来的书,她已经愣愣的盯着第一行字看了有一个时辰
满脑子都是墨然,又采想自己该是中邪了的
墨然在她身上下了一种很厉害的毒,这个毒就像他的人一样,飘忽不定,却又如此让人流连这种毒叫相思
这么煽情的话如果让茹洽听了,一定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如果让山寨里那些崇拜她的小弟们听见,一定是集体去投河了
想也知道她这煽情来的是如此不容易,可是这种情绪上来了便也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怒气腾腾腾的窜上来,这都几天了,然然你居然当真狠心把我丢在一边!
狠狠的把书扔到墙角,在把自己扔到床上,拿被子往头上一盖,在被子里默默小滴了几滴眼泪,然后化悲愤为力量,握拳决定,改天见到墨然,一定要死死缠住他,一定!
黑夜里,她是否感觉的到,每晚,都有一双手,在她脸颊流连,那么缱绻,那么缠绵
墨然苦笑,真是不正常,他放着好好的宫殿不睡,偏偏要跑到房里和她同挤一张床,想来这些年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件事让他这么上心
黑夜里,他漂亮的眸子攫住又采,眼里的温柔,竟是浓的化也化不开呵
第042章 云佟和锦绣的渊源
绿腰早上来的时候,就听见又采在屋子里狼嚎,绿腰温柔的问她:“主子你怎么了”
自从那天又采无意中得知绿腰便是十二律中的姑洗之后,第二天绿腰就转了性子,又采想这估计是墨然吩咐的
其实不管绿腰怎么样子都好,绿腰是来保护她的,她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又采哭着脸回答:“绿腰,昨日云佟给我的书,我只看了第一句”
绿腰愕然的同时,却丝毫不惊讶:“我原本就没指望主子你能将它全看完,却也没想到你只看了一句……”
又采呕血
绿腰又问:“第一句写了什么?”
“知己知彼,乃骂之根基……”又采声音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绿腰,却见她正也灿笑着看着自己又采心念一动,对绿腰说:“绿腰,你帮我看看云佟有什么忌讳”
“云佟嘛……”尾音拉长,语气陡的一转,“除了墨然主子外,云佟只怕一人”
“哪一人?”
“锦绣,淑妃之女”
◇◇◇
云佟望着站在她面前笑得分外抽风地又采:“很有信心嘛”
哈哈岂止有信心简直是胸有毛竹了
“昨天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又采缓缓说
“关我什么事”
又采充耳不闻接着道:“她地名字叫锦绣”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云佟地脸色果不其然见他眉头隐隐一跳于是她又道“我们两个一见倾心相见恨晚然后我告诉她今天我要到御花园来见一个人所以……”
“你不要告诉我你把她给叫来了”说话的人一脸吃了某种黄|色物体的嫌弃模样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顺便还加了一句:“现在差不多该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云佟哥在?云佟哥在哪里?”
其实又采和锦绣并不认识,但是要抓住云佟的七寸,却又非锦绣这个人不可,情急之下,她只有书信一封,告知与云佟相聚的时间地点,只殷切希望爱的力量伟大,能化腐朽为神奇,化谎言为真相不想,锦绣还真来了
又采沾沾自喜,怡然自得,一边暗自关注云佟的动作
云佟一听这声音,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死白灰白,整个人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嘴里一边叨念着:“完了完了,河东狮来了,谁来救救我,谁来帮帮我……”一边脚步混乱的走来走去,又采只看一眼,就断定此时云佟已经陷入六神无主的状态
又采乘云佟背对她的时候,提气站直身子,双手放于头顶不停晃悠,锦绣果然朝这里看了过来,一见到云佟,双眼立即惊喜的张大,两手伸展,小鸟归巢般朝云佟扑来,嘴上喊着:“云佟哥~~”
其实说到云佟和锦绣,也算是一桩美事,这两人相识的开始,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云佟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大侠梦听人说那时候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东方不败这样的传奇人物,一个人傲然孤立于世界顶端,空享寂寞带给他的乐感
只不过云佟这人太过恬噪,注定要与孤独无缘为了配合他伟大的理想,他决定缄默不言三日,然就是这三日,让他结识了锦绣这么个人物
那天,锦绣碰见云佟,问他:“你是哑巴吗?”云佟想了想觉得,反正现在他不能说话,姑且算是吧,于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哪知锦绣因此同情心泛滥,对他施以如对待小动物般的关爱,整日用湿湿润润的眼睛看着他,将他关在她的房间里,他心里别扭的想,就当这是当大侠的伟大历练吧,于是就当真这么忍耐了三日
谁知三天后他能说话了,锦绣却缠着他了,他摇头晃脑拒绝,锦绣就告诉墨然,添油加醋的说他对她内什么这什么,墨然一怒,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是男人,云佟心灰意冷之余只好认命,没想到啊没想到,锦绣那三日的温文全是装的,三日之后便是没日没夜的踢打扭捏,他若有反抗,她便叉腰在他耳边怒吼,这还是好的,关键是依他看,锦绣一定是人格分裂,不然为什么一下子对他温柔如水,一下子暴怒如狮,他受不了,他绝对受不了
锦绣虽然不难看,却也绝对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他以后是要娶一个绝世佳人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锦绣就不是他的那杯茶,他打心眼里排斥她!
此刻锦绣腻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云佟哥,我好想你啊,让我算算我多少时日没见到你了,啊,竟然有三个月了,云佟哥!”
你瞧又来了,前一刻还好好的呢,现在又狮吼了,他耳膜震得一阵阵的,眼前一团团发黑,扯出一抹笑来:“锦绣妹,是你啊”
又采无辜又同情的看了云佟最后一眼,云佟兄,您保重哈
◇◇◇
突然得了一天空闲,绿腰又不在身边,又采突然就萌生了一种逃出皇宫玩玩的念头,她又是个极爱闹腾的性子,于是这想法一生出来的同时,她就已经一溜烟的奔到围墙墙根处,翻身爬了出去
皇宫哪能禁锢住她?还不是由她来去自如?
从左边摊位拿了个糖葫芦,右边摊位拿了个面人儿,摊主只觉得脸上一阵风拂过,之后瞧瞧摊子上,似乎也没少什么东西,便也继续安然吆喝起来
前头走着的红衣少女,一脸嘻哈表情
又采正拿着刚才从摊主那里拿来的糖葫芦和面人儿,笑得那叫一个自豪
轻功干嘛用的?除了逃命之外,还可以吃霸王餐,顺带欺负一下不懂武功的凡人……
猛然一抬头,阳光霎时闪到眼睛里,嘻哈的表情凝固
高楼上谈笑风生,气度孜然的那人,除了墨然,还有谁?她有没有说过,不管在哪里,抬头,总能于茫茫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第043章 花街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眼睛里迸出两颗泪来,但是——
然然你不洁身自好!
然然你不守身如玉!
然然你过分!
又采这么说自有缘由,瞧瞧墨然身边,女人环绕,虽然他既没有左拥,也没有右抱,但是这么些个庸脂俗粉你居然不推开,然然你也不怕眼睛长针眼!
怒气腾腾的走上楼,却又鬼鬼祟祟的找了个离那桌不远又不近的距离
偏这小二极不识相,好巧不巧挡在她前头,她凶神恶煞的抬起头,刷的把刀一亮,威胁道:“识相的就别挡道!”
谁知这小二居然是个硬汉子,这人挺了挺胸脯就开始废话起来:“怎么,带把刀了不起?想当年我还千里走单骑嘞”
“这位兄弟,千里走单骑不是这么用的”
这个小二面不改色,自有一番淡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不兴和你说这一套”
又采无意间想起很久以前,云佟因为说不过她就骂她庸俗,她想了想觉得是一个道理,于是了然的看了那人一眼,也闭嘴不言了
小二哼了一声突然就摆起一张笑脸来又采愣了一愣十分地不适应
小二道:“这位客官您是在看前面桌子地那二位爷?”
“……”
那人见她不说话脸上地笑容堆地越发地灿烂:“我们有几种套餐专门是为您这样来看帅哥地女孩子准备地”
她挥了挥手表示没啥兴趣
那小二却像没看见一般兀自说道:“您若是想看那穿白衣服地男子呢那个位子是最好地观察地点”手指了指着墨然对面地那个位子又说“那个位子可以将男子地神情容貌身姿体态一览无余男人完美修长地双腿桃红丰盈地双唇啧啧光是想想便是浑身酥麻了……”
又采的确酥麻了,酥的浑身一阵阵的麻,这位仁兄啊,又采佩服您的商业头脑,但是可不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
那个小二许是自己讲的没意思,灰溜溜的跑了,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意思又采琢磨了一下,估计是说她没情趣,抠门,人家帝王还能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呢,现在就让你付一金角怎么了?不就一金角吗,一金角就能得到一个近水楼台的机会,更何况钱财乃身外之物哈……
又采充分鄙视这种理论
鄙视归鄙视,监视还是要继续他家相公在外嫖女人,她一定要誓死捍卫她权利,将然然据为己有
“后面有人在看你呢”墨然对面的人端起茶喝了一口,悠悠的说道
“我知道”
“恩?新欢?”语气带了点兴味
“不,女人”
惊讶的抬起眼,想看清楚墨然的表情,却见他微敛着眸,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过来了”墨然提醒,“你该走了”
“哦”
碰的一声用力坐在墨然旁边的椅子上,又采明明很痛,却偏偏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来
墨然看也不看她,兀自端起茶杯悠闲的喝茶旁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娇笑着往墨然身上靠去
都说女人的手臂像蛇,依又采看,这分明是几千几万条麻绳,偏偏就是有人乐在其中哈又采狠狠剜了墨然一眼,意思是,给你一个机会,赶快向本奶奶道歉,过时不候
墨然自始至终很淡定,女人缠在她身上,他喝茶的动作也不见得有哪里受到阻碍,又采的眼神他照单全收,又采越是妒忌,他越是淡然,头都不见得他转一下,只微微移动了下墨黑的眼珠,转而笑道:“采采你来了”
就只一句,好似全天下的信任扑面而来
不是‘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谁许你跑出来了’,偏偏是‘你来了’,好像是等了千年万年,最终只化为了一句,你来了
又采顿时没气了,再充足的气,在墨然如此澎湃汹涌的信任面前,也化为泡沫了,她也干脆学墨然一般无视前面的女人,不是有人说过吗,如果前面有一棵树,你把它想象成没的,它就是没的,当时又采举一反三的说,如果她没有银子,却偏偏想吃包子,于是她只要想象成她手里有银子,去铺子跟人换包子,包子就到手了(有点唯心主义的味道)
墨然见她终于不再气哄哄的闹腾,这才转过头来:“摆脱云佟了?”
这个时候正巧一个女人把手放在墨然肩头,又采像扫除灰尘一般轻轻拂去,脸色平静外加一脸安详,活像要给人超度,实则手上下了几成力气,也只有又采和被弹的那个女人知道了,当然,也不排除墨然知道的可能
又采突然发现,其实这举重若轻也是挺好用的,最起码看似这轻轻的一弹,绝对可以让这个妄想占墨然便宜的女人的手,疼上一个星期
墨然表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既不排斥也不赞成,又采一扬下巴,本姑娘就是小心眼,就是小肚鸡肠,然然你要是不洁身自好,下次连贞节牌坊都不给你立
“娘子,逛花街实乃天经地义”墨然说的好不正经,旁边是一大串女人的附和声
“相公,花街虽云乐,不如早还家,不然家里的那位可是要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
墨然轻笑:“好,听你的”
又采撇了一眼众女,心里那个乐啊
这时,旁边较远一桌上的两个女人的谈话声传入了又采耳里
“欸,王夫人你看呐,你说现在的社会怎么开放成这个样子呢,女人居然大摇大摆光天化日之下随意调戏男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哪里哦?”王夫人随意一瞧,顿时惊得大呼起来:“李嫂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人呐,只要看见个男人都扑上去,哪还管什么礼义廉耻了更何况你看看那旁边坐着的小哥,呦呦呦……”
第044章 生活真她母亲的是一场戏剧
又采转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看墨然周围,原本缠着墨然的那些个女人已经不见了,所以现在坐在墨然旁边的正是她又采
她瞪大了眼睛,问墨然:“然然,她们在说我?”
墨然微笑不变:“好像是这样”
“她们为什么这么说我?”
“因为你坐在我旁边”
“然然你不该维护我吗?”
“有我在你旁边你还怕什么”
然后,离那群碎碎念的女人相反的方向,是一桌由两个男人围成的小天地
一个男人说:“李公子,你看看那桌,那位红衣小姐容颜明媚身姿窈窕,就像我的梦中情人”
李公子说:“王公子,你没看到那位小姐的旁边还坐了一个男人吗?”
王公子淡淡扫了一眼墨然,瞳孔缩了一下,随即不屑的说:“配不上”
又采听了甚是开心笑着回头看向墨然却见他脸色青紫一片嘴角地笑容却比她还灿烂又采想估计某人毛病又犯了通常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是完全正确地
墨然不冷不热道:“采采行情不错”
又采点头:“还好”
静默了一会儿就又听见后面一阵大马蚤动又采好奇地看了一眼见左边那女人一堆地和后边那男人一堆地对上眼了
女人们眯了眯眼睛:“好啊你们竟敢趁我不在到外面找乐子说钱哪来地是不是藏了私房钱?!”
李公子苦哈哈:“夫人夫人!你误会了是王兄请我来地”
王夫人听了脸都绿了:“你请他出来的?你钱又是哪来的?”
王公子一脸不敢置信:“李公子你竟是这样的人?我认错你了~”
又采感叹:生活,它真母亲的是一场戏剧
墨然淡笑,略表赞同
但是戏剧归戏剧,又采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然然,你带钱了吗?”
墨然执杯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继而微笑依旧:“无”
吐字清晰,破灭了又采最后的美好幻想
很好很强大吃霸王餐,她很早以前就想做了又采和墨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去
墨然说:“我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气度雍然,“但是我突然很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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