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杨哥哥,这人说话这么大声音,吵死了,好讨厌啊。”她天真无邪,像这种话只能悄悄说,她哪里懂得,说得虽不响亮,所有人却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赵博文怒道:“小丫头,你说谁呢?”
他这一声喊挟带怒气,声音自是极大,白雅儿一怔,忽觉那只白兔从她手上一窜,窜到了地上,蹦跳着向远处跑出。白雅儿站起身来,喊道:“小白,小白,你别跑,快些回来呀。”她语气着急,可面上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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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悬丝诊脉
nbsp;那白兔跑了几步,站住身形,白雅儿上前,将白兔轻轻抱在怀中,柔声说道:“小白,你别再跑了,听见了吗?”这番柔声细语,仍是面无表情。
赵博文瞧在眼里,怒气尽敛,嘿嘿笑道:“原来是个傻子,我不跟她计较就是了。”
他这一句话,早激怒了杨毅,他只觉得赵博文骂他两句,他能忍住,可赵博文侮辱这个天真无邪的雅儿妹妹,他却忍不了。
杨毅陡地站起,恶狠狠瞪视赵博文。赵博文被他目光一看,浑身发冷,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颤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杨毅冷冷道:“赵博文,你不是要跟我比试医术吗?我看在咱们初次相识的份上,一直未曾答应你,怕你输了脸面上过不去,却不是怕你。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好,我答应你,咱们就比一比。”
赵博文适才吓得不轻,此刻为了掩饰刚才的窘态,故意装出一副大咧咧的模样道:“你早些答应该有多好。”
杨毅道:“我答应你是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你要是输了,要为你刚才说我雅儿妹妹的话道歉。”
赵博文道:“你要是输了呢?”
“我输了随你怎么处置。”
赵博文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输了,就要对我师妹承认,你对她说的什么琴艺棋艺之类的话,都是大放狗屁,还有,从此以后,你休提医术两个字。”
杨毅马上说道:“好,我答应你。”
许梦琴见两人越说越僵,劝道:“师兄,我爹是怎么对你说的,你忘记了不成?”赵博文道:“并不是我违抗师命,是这小子要和我比。”
许梦琴又对杨毅道:“杨公子,你难道非比不可吗?”杨毅点头道:“非比不可,我定要让他向我雅儿妹妹道歉。”他顿了顿,和颜悦sè道:“许小姐,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也是迫不得已。”许梦琴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想:杨公子啊杨公子,我苦劝你,你也不听,你真不知道,我这位师哥医术有多厉害。
赵博文道:“你少在我师妹面前买好。”
杨毅冷笑道:“废话不必多说。你说吧,赵公子,怎么个比法,你划出道来,我接着就是。”
赵博文沉吟片刻,说道:“要不然这样,在场有我许多家人,你我轮流为其诊脉,说出其所患病症,以及如何治疗,需用什么药物,谁说得对了,谁便赢了一场。咱们三局两胜,谁说对两场,便是谁赢,你看怎样?”
杨毅道:“好。”
赵博文朝众家人一挥手,说道:“你们都过来。”四个男丁和两名婢女都走上前来。赵博文道:“你们都规规矩矩站好,谁也不准乱动,一会儿由我和这位杨公子为你们诊脉。”
赵博文对杨毅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杨毅说道:“让你占些便宜,你先来吧。”
赵博文也不客气,迈步走到一名家人身前,伸手就要为那名家人诊脉。
杨毅忽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你还要说什么?”
杨毅不急不缓道:“赵公子,咱们这么诊脉,人人都会,太也平常不过,丝毫看不出你我的高明之处,莫不如咱们换一种诊脉方法。”
赵博文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杨毅微微一笑,道:“不知公子听没听说过悬丝诊脉?”
“悬丝诊脉?”赵博文对这悬丝诊脉,倒也听说过,听说那是种神奇手法,诊脉时用金丝将患者脉关缠住,手指捏住金丝另一端,便可诊知患者病情。赵博文听是听说过,可如若不是医术高超的大医者,又怎能只通过那细细的金丝,而诊治病情?赵博文他自己是做不出来的,既是眼前这小子提出来的,难道他能够做出?赵博文马上摇了摇头,这小子还不到二十岁,怎会这种手法?他提出来,是因为他料定了自己必败,便说出些玄奥的东西,故意让我对他提防。
杨毅说道:“赵公子既然知道,那么咱们诊脉时,用这悬丝诊脉的法子,你看可好?”
赵博文认定了杨毅是在诈他,不动声sè道:“好,就依你。可我手边没有金丝,你身上带着吗?”
杨毅微微笑道:“悬丝诊脉,又何必非用金丝。”他朝许梦琴笑道:“许小姐,不置可否借你两根青丝一用?”
许梦琴微微一笑,从头上揪下几根头发,交给杨毅。杨毅躬身道:“多谢许小姐。这几根青丝,等用完了,我一定珍而又重地好好珍藏起来,时时想念小姐……”他这话说得极为露骨,许梦琴面上一红,杨毅接着又道:“想念许小姐你的慷慨。”许梦琴这才恢复自然,但听他说只是想念自己的慷慨,多少有些失望。她轻声问道:“杨公子,小女子听说,那悬丝诊脉的手法极其难为,公子有把握吗?”杨毅笑道:“多谢小姐挂怀,小姐放心就是了。”
许梦琴见他信心满满,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但她终究不知杨毅的信心来自何处,因此仍有一半悬在空中。
赵博文见两人交头接耳,不住说笑,心中暗恨:瞧你小子得意的,等会你输了,看你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杨毅和许梦琴说了几句话,来到赵博文身前,扬了扬手中许梦琴的青丝,说道:“咱们就用这个。赵公子,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赵博文冷声道:“我怎地都无所谓,还是你先来吧,先让你占些便宜。”其实他从未见过别人悬丝诊脉,让杨毅先来,一来如果杨毅真会这门手法,他可以学学样子,二来如果杨毅不会,被他瞧出了破绽,赵博文便可当场指出纰漏,这比试自然是他胜定了。
杨毅也不以为意,提着青丝,在几个家人面前走了一趟,指着其中一人,微微笑道:“就是你了。”他叫那人伸出手腕,在他脉关处缠上两根头发。许梦琴的秀发极长,每根都两尺有余,杨毅在那家人手腕上绕了两匝,还剩下一尺多长。杨毅将秀发捋直,微微用力拽了几下,测了测秀发弹xg,方才两根手指,捏住两根秀发末端,对那家人道:“这位大哥,你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心思放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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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第一局比试
nbsp;那家人闭上眼睛,按照杨毅所说,什么也不去想。过了片刻后,只听杨毅笑道:“这位大哥,你身体有何病症,我已洞测明白。”说罢解开他手腕上的秀发。
杨毅转身走到赵博文身旁,将秀发交到他手里,说道:“赵公子,该你了。”
赵博文接过秀发,冷哼一声,走到那家人面前。他刚才仔细看过,按照杨毅的模样,在那家人手腕上将秀发绕了两匝,也要拽两下。杨毅叫道:“赵公子,你轻点儿拉扯,那两根秀发脆的紧,你若是给拉断了,许小姐可没那么多头发给咱们。”
赵博文心知,杨毅说出这番话,分明已看出自己不懂得悬丝诊脉,是在讽刺他全在模仿他的模样。赵博文不动声sè,脸上红也未曾红过一下。
赵博文捏住秀发一端,说道:“赵三,你心思放平,什么也不要想。”赵三一怔,心说公子说话,怎么和刚才那小子一模一样。公子有命,他不敢不听,有如刚才一般,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只听赵博文说道:“好了,赵三,原来你是这种病症,我已了然于胸,等会教你去除病症的法子。”赵三心中欢喜,原来他身体真有些不适,他知道这位赵博文赵公子医术高超,他即说要为自己瞧病,看来自己的病症,一时三刻间便可痊愈,从此再不用受那病症折磨。
赵博文收好秀发,走到杨毅面前,二人相对站立。
赵博文道:“既是你先诊的脉,我让你占个便宜,就由你来先说。”
杨毅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先来说说。”他顿了顿,又道:“这位大哥脉象虚弱乏力,且有停顿,又气血储虚,全身血气不足,症状应在心脏上。”
赵博文大摇其头,说道:“不对,不对,赵三的脉象亢进,气血旺盛而有余,是肺y虚之症。”
众人虽不懂医术,可听两人一说,也听得明白,两人所说竟然大相径庭,一个在心上,一个在肺上,不禁面面相觑。
杨毅微笑道:“这位赵三大哥,你是不是常感到气喘,上气不接下气,尤其睡熟时,常憋闷得醒来。醒来之后,却再也睡不着了。而且常会感到浑身无力,后背肩下隐隐作痛?”
赵三不敢说话,心中却喊:对呀,对呀,你说的分毫不差。
赵博文撇了撇嘴,说道:“赵三,你是不是常感口干舌燥,干咳而又痰少,睡梦中常常出汗。”
赵三苦着脸,心说赵公子,你说的这些症状,我可一样也没有。忽地,他感到赵博文眼中发出两道凌厉目光,直向他看来。他素知这位赵公子为人刻薄,见他这么凶狠的目光,不禁心中害怕。赵博文说道:“赵三,我说的可对吗?”
赵三连忙道:“公子说的对极,小人确如公子所说,分毫不差。”他也不记得赵博文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有一句是干咳,为了讨好这位赵公子,便干咳了几声,说道:“赵公子,你看,小人又咳了。”赵博文和颜悦sè,面上微微一笑,朝赵三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嘉许,赵三这才松了口气。
赵三既说赵博文说得对,此回比试,自然便是赵博文赢了。赵博文洋洋得意,正要对杨毅冷嘲热讽几句。
杨毅微微一笑,对赵三道:“这位赵大哥,我说的对也罢,不对也罢,你心中有数,我也不来点破。针对你这症状,我给你开几味药,你按方服用,一年之后,你这病便可痊愈。”说完说出几味药来,以及如何服用。赵三听杨毅说一年后便能好病,心中大喜,当下用心记忆,杨毅只说了一遍,他便全记住了。杨毅问道:“你可都记下了吗?”赵三正在专心致志地记忆,下意识答道:“都记住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望了一眼赵博文,见赵博文脸上y森森地,不禁又吓得抖了一下。
赵博文狠狠瞪一眼赵三,才转过头来,对杨毅说道:“你会开药,我也会开。赵三,你别听他胡说,他根本就瞧不出你的病症,他那药你要是吃了,还不吃死了你,你听我的。”说完也说出几味药材。赵三心里暗道:我吃你的药,才是真正要吃死了。这赵博文是他主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待赵博文说完,连忙称谢不已,当然是给众人看的。
其实此中玄妙,只有几人心中清楚,而多数围观的众人,均都莫名其妙,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是赵博文看的病较为准确。
赵博文笑呵呵地,对杨毅说道:“这一回合,是不是我赢了?”
杨毅笑道:“赵公子心思缜密,这一回合算你赢了。”
赵博文说道:“什么叫算我赢了?怎么你还不服气不成?”
杨毅微笑摇头,一句话不说。
赵博文道:“这一回合到此结束,咱们再来下一回合,这回我先来。”说罢拿着秀发,走到众家人前面。
许梦琴在一旁观瞧,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她也已觉出,这件事十分古怪。她见赵博文又走到众家人面前,心想这些家人,哪个敢违拗于他,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到此处,许梦琴轻呼一声:“师哥,且慢。”
赵博文一怔,转回身来问道:“师妹,什么事?”
许梦琴说道:“师哥,你和杨公子比试,不必非要拘泥于为咱们自家人看病。此处围观的人这么多,其中难免有患病之人,不如给他们瞧瞧。”
赵博文心中一惊,心说如果真给别人看,我的法子可就不灵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当下他正要开口拒绝,许梦琴早抢道:“师哥,你是个医术高超的医者,所谓医者仁心,趁着你和杨公子比试之机,也给众人将病症治好,这也是为众人造福,到时大家谁不夸赞于你。”
赵博文被她这番话,说得晕乎乎地,飘飘然道:“不错,咱们医者,自要造福于人……”说到此处,他猛地惊醒过来,心里暗呼不妙:糟了,糟了,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许梦琴偷偷朝杨毅一笑,杨毅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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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第二局比试
nbsp;许梦琴道:“既是师哥答应了,那咱们便在众人里找一位老乡。”原来她早就看到,人群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起路来略微有些跛脚,心想此人正合适,便向那人招呼道:“这位大叔,这里有两位医官,要比试医术高低。我见大叔你腿脚有些不便,正好让二人瞧瞧,顺便二位中医术高超的那位,也可治好大叔病症。大叔以为如何?”
她人长得清雅秀丽,说出的话也好听,一口一个大叔,那人便是想要回绝,也不好意思。他走上前来,到了杨毅和赵博文面前,说道:“那好,两位就替我看看吧。”
赵博文对那悬丝诊脉,实无半点把握,此刻见到这中年男子腿脚不好,心中大喜:当真是天助我也,若是其他病症,我也未必看得出来,偏巧他腿脚不好,一眼便可看出。他怕杨毅抢了先,急忙说道:“这次我先来。”
杨毅也不和他争,他要先来便让他先来。
赵博文又一番做作,将青丝绕在那人手腕上,沉吟半晌,将青丝取下,摇头晃脑说道:“你脉象细而软,是肾虚之症。”
杨毅接过青丝,也悬丝诊脉了一回,良久方才收回青丝,问那人道:“大叔贵姓?”那人道:“我姓李。”杨毅道:“是李大叔。李大叔,照我看来,你脉象弱而无力,且血气运行缓慢,是脾虚之症。”
众人一听,二人又是诊断相左,不由又是面面相觑,也不知谁说得对。
赵博文听杨毅说是脾虚,心中早没了底。他急于扭转形势,当下对李大叔说道:“你是不是关节常感到僵硬?”李大叔摇了摇头道:“我关节从不僵硬。”“你是不是大腿总也活动不开?”李大叔抬起大腿,左右旋转了几圈,说道:“活动的开。”赵博文两次没有说中,有些急了,伸出手去,按在李大叔大腿上,说道:“疼不疼?”李大叔摇头道:“不疼。”赵博文又换了个地方,按了下去,道:“疼吗?”“不疼。”赵博文使尽浑身力气按下去,问道:“疼吗?”李大叔痛叫一声,捂着大腿说道:“他吗的,你这么用力按,能不疼吗?不信我按你一下试试,保准按的你哭爹喊娘一通乱叫。”
杨毅微微一笑,走上前来,对赵博文道:“赵公子,还是我来吧。”赵博文失魂落魄般,退到一旁。
杨毅伸手放在李大叔脖子上,轻轻一捏,问道:“李大叔,此处是不是钻心的疼?”李大叔咬着牙齿道:“公子,你轻一些,我疼得有些受不了。”杨毅轻笑道:“我也没用多大力。”他手掌下移了几分,在李大叔肩膀上方按了按,问道:“李大叔,这里也时常疼痛吧?”李大叔点头道:“公子说得对极。”杨毅又按了李大叔脖子上几个位置,李大叔无一不呼痛。杨毅收回手,微笑道:“便是这样了。”
李大叔揉了揉脖子,拱手说道:“公子,你怎知我的病症?”
杨毅扬了扬手中青丝,说道:“刚才为李大叔诊脉时,我就已知道李大叔的症状。”
李大叔望了望那两根青丝,赞叹道:“公子,你真是神人,只凭这两根头发丝,便能诊病,我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回算是开了眼了。”
杨毅道:“李大叔客气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这位赵博文赵公子也会。”
李大叔哼了一声,说道:“这番装模作样,别说是他,就是我也会,只是不如公子你讲的明白,只得也和他一般,瞧不出什么病来,便信口胡诌一番。”
看到此处,众人明白了,这回合是杨毅胜了。
杨毅说道:“李大叔,你这病也不难治疗,我说几味药,你记住了,只需按我说的服用,此等小恙,不出半年,便可痊愈。”说罢开出药来。
李大叔不停躬身相谢。赵博文走上前来,说道:“我也给你开几味药……”还未等他说完,李大叔急忙摆手,说道:“你还是算了吧,我的病你都瞧错了,再吃你的药,还不要了我的命吗?我要开药,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许梦琴走到杨毅身旁,轻声说道:“杨公子,恭喜你胜了这一场。”杨毅闻见她身上的香气,心中一荡,低声说道:“若不是许小姐,我哪能获胜?”许梦琴不知为何,听见这话心脏突地跳个不停,脸上一阵红晕飘过,急忙退到一旁。
直到此刻,赵博文方始知道,杨毅医术当真是十分高超。别的不说,单只那悬丝诊脉的手段,他便做不到,其实别说是他,就是自己的师父,也不见得有这等本事。想到此处,他不禁颇觉心灰意冷。但心甘情愿地认输,他又十分不愿,心念电转,此次第三局比试,如论如何也不能在围观众人里寻找患者,现在获胜的唯一的法子,还是要着落到这些下人们的身上。
想到此处,他对杨毅说道:“这第二局,我是故意让给你赢,你也不用欢喜成那副模样。”
杨毅笑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提来作甚,咱们还是说眼前,第三局,是赵公子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赵博文眼睛一转,急忙说道:“现在休提那第三场,这比试十分不公平,还比来做什么?”
杨毅奇道:“哪里不公平了?”
赵博文道:“事情再也明显不过,我是外地人,今次才第一回到青阳山里,不似你是青阳山附近的人,没准儿围观的这些人里面,便有你的相识。你们都串通好了,假装不认得,即便我对那人的病情瞧得准确,你们也只说不准。我死输没赢的局面,还比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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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三局比试
nbsp;杨毅心中只感好笑,这赵博文比不过他,倒打一耙,将他用过的手段,说到他的身上来了,如同个跳梁小丑一般。杨毅笑道:“那依赵公子的意思,怎地才算公平?”
赵博文道:“咱们比试,只能选我这边的家人,如此我方信你并没有作弊。”
杨毅更感好笑,你倒是信我了,可我又怎能信得过你?我第一场落败,便是败在这上面了,这关键的第三场,绝不可再次答应。这赵博文不但反应机敏,而且厚颜无耻,当真是个不容小视的对手。想到此处,杨毅摇了摇头,刚要张口说话。
忽听有一人陡地“哎呦,哎呦”大声呼叫,呼声急而且痛,在这寂静空旷的山神庙中,这叫声益发响亮,听起来甚为刺耳,叫得人头皮有些发麻。
众人向那人瞧去,只见那人是赵博文的家人,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此刻左手捂在肚子上,弯下身去,大呼疼痛。众人见他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显是疼得厉害。
许梦琴眼中一亮,走到杨毅和赵博文面前,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争了,我看你们第三局比试,已有了人选。”她伸出一根芊芊手指,指了指那家人道:“赵四腹痛难忍,不知为何得了急病。你们二位,何不各自施展医术,若是谁能治好了赵四,那么自然谁就是第三局的胜利者了。何况,二位不仅可以分出胜负,还能够治好赵四的病,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师哥,杨公子以为如何?”
赵博文深为忌惮的,只是那悬丝诊脉。许梦琴提出的治好赵四病症,在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像赵四这种病人,他不知治好了多少,自然信心十足。他深信,自己在治疗具体病症上面,绝不输于杨毅,因此许梦琴才一说完,他便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许梦琴又转头看向杨毅,她这么提出来,也不知杨毅有没有把握。只见杨毅微微一笑,也点头答应下来。许梦琴心下却有些惴惴,因为她从杨毅脸上,并未见到必胜的信心。她心中默默祈祷:只希望我这次提议,莫要弄巧成拙,反害得杨公子输了比试才好。
猛地她心中一惊,暗道:赵博文是我师哥,而这位杨公子,只是个萍水相逢第一次见的陌生人,怎地我心中反而盼望杨公子获胜?默想了片刻,她方始醒悟:是了,赵博文虽是我师哥,但他持才傲物,肚量极小。而这位杨公子,是个学识渊博之人,却又懂得深自收敛,不因为身具学识而看不起别人。她极为爱好弹琴和对弈,便也隐隐地觉得,凡是jg于此两道的人,都是志趣高雅,胸怀豁达的君子。
赵博文见杨毅答应,也不推让,说了声“我先来。”走到那名家人面前,说道:“赵四,你把手伸出来,公子我给你瞧瞧,患了什么病症。”
那家人左手仍捂着肚子,伸出右手。赵博文食中二指,搭在他脉关上。这脉息躁进,当是有所滞制。
他忽地见到杨毅不知何时,走到赵四身旁,笑眯眯地对赵四说道:“这位赵四哥,你务须担心,有我和你家公子,片刻间,便可治好你的病症。”
赵博文放开赵四手腕,冷声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我在这里瞧病,你来掺和什么?赵四是我家人,他有什么病症,我自会给他医治,不用你假惺惺地来卖好。”
杨毅也不生气,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临走之前,在赵四背上轻拍了几下,意思好像是叫赵四尽管放心。
赵博文见杨毅走开,哼了一声,手指重又搭在赵四脉关处。这一回切脉,他不由心中一惊,刚才脉象明明是十分躁进,突突乱跳,怎地此刻脉象变得忽强忽弱,这是中毒之症,莫非赵四吃下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赵博文重又切了数回,脉象仍是忽强忽弱,这才坚信赵四果然是中毒了。
他放脱赵四手腕,对杨毅说道:“该你了。”
杨毅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赵四哥小小病症,我心中早已有数,哪用得着切脉。”
赵博文心中有气,冷声道:“那你来说说,赵四患的是什么病症。”
杨毅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赵公子先请。”
赵博文道:“那好,我就来说说。赵四今ri,定是吃下了什么有毒之物,这才引起腹痛。只需吃下引吐的药物,将毒物吐出来,赵四的病即可治愈。”
赵四闻听,吓得脸sè苍白,他仔细回想,自己吃过什么有毒之物,可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但公子说吃了,那定然是吃了,只是自己当时未曾留意罢了。
杨毅微微笑道:“错了,错了。我看这位赵四哥是滞制之症,服下泻药后,登时便好。”
赵四一惊,他见到这两位公子前两场比试,所说病症都截然相反,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这回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又是相反的两种结论,他可高兴不起来了。他望了望这个,又望了望那个,浑不知那位公子所说才是正确的。
赵博文鼻中轻哼一声,望了杨毅一眼,不屑道:“我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个庸医。那脉象上明明白白,就是中毒之症,这小小的症状我要是再看不明白,以后也不用在医界混了。”
杨毅笑道:“赵公子,我奉劝你,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赵博文道:“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从怀中取出个小玉瓶,拔去瓶塞,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倒在掌心中,举到赵四面前,说道:“赵四,你将这里解毒药吃了。”
赵四本不想吃,事情还没弄清楚,便让他胡乱吃药,这不是开玩笑嘛?可公子所命,他又不敢不从,苦着脸捡起赵博文掌心的药丸,闭上眼睛,将药丸投入到口中,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赵博文等待片刻,问道:“赵四,你觉得怎样?”
赵四皱着眉头说道:“公子,我这腹中,更加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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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俯首认输
nbsp;赵博文喃喃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他喃喃了两声,说道:“赵四,你怎地不吐?你倒是吐啊,快些吐出来。冰火中文”
赵四浑没有要吐的心思,说道:“公子,我吐不出来。”
赵博文大怒,叫道:“你是我的下人,也敢帮助外人。好,你不吐,我叫你吐。”说完,猛地一掌,击在赵四肚子上。赵四只觉肚中翻江倒海了一般,喉咙一痒,再也忍耐不住,一大口秽物犹如shè箭一般,从口中喷了出来。赵博文正站在他面前,见赵四口中的秽物,直朝自己而来,连忙躲闪,可哪里躲得开,他只觉脖子和胸脯一热,臭烘烘的秽物,喷了他一身。
众人皆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得呆住了。只见赵博文满头满脸的秽物,似乎不相信自己被吐了一身,呆愣愣地一动也不动。众人见他狼狈模样,再也忍耐不住,轰然大笑了起来。
那赵四见闯了大祸,心中害怕,加上腿脚发软,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杨毅微笑着摇了摇头,出去庙外转了一圈。庙外便是青阳山,尽多草药。杨毅采来几株草药,重又回到庙中。
此时几个家人,正忙着为赵博文收拾秽物,已为赵博文脱去了弄脏的衣衫。但那股臭烘烘的气味,却仍残留在赵博文身上,一时间也不能除去。几个家人一边收拾,一边不住皱起眉头,显是那股味道实在太过浓烈,而他们作为下人,又不敢学别人掩住口鼻,只得这般生受了。
赵博文仍是直挺挺地站着,他从未受过这种侮辱,眼圈都已经红了,险一险便要哭了出来。
杨毅来到赵四身旁,轻声问道:“赵四哥,你腹中还疼吗?”
赵四紧紧揪住衣服,不敢说疼,但每个人均都瞧出,他此刻一定要比没吐之前更为疼痛,否则他也不必紧紧咬住牙齿。
杨毅将手里的草药,递到赵四手里,说道:“你吃下草药,便不疼了。”
赵四望了望草药,又望了望呆若木鸡的赵博文,忽地快速将草药抓到手里,立刻扔进嘴里,嚼了几嚼咽进肚中。说来也真奇妙,那草药才吞入腹中,他肚子便叽里咕噜一阵响。赵四连忙从地上爬起,直奔庙外跑出。片刻后,众人在庙里,也听见庙外赵四惊天动地的一阵响动,那拉肚子的声音,真比响雷毫不逊sè。
过不多时,赵四从外面回来,走动间快步如飞,虎虎生威。
众人一见他拉过肚子之后,刚才的疼痛立刻好了,无不惊奇。
有人大喊道:“那位杨公子真是神医,药到病除。”有人道:“就是,说得对极。”有人大声道:“这第三场比试,是杨公子赢了。杨公子连赢了两场,三场两胜,是杨公子胜了。”
杨毅笑眯眯地,走到赵博文面前,说道:“赵公子,咱们这场比试,是不是我赢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赵博文恶狠狠地看着杨毅,要他认输,并向白雅儿道歉,他岂能轻易就范?他心中对杨毅恨之已极:都是你这小子,让我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师妹许梦琴面前,出了这么大丑。同时他也甚为不解,他刚开始给赵四切脉时,也诊出赵四是滞制之症,泻了后便可痊愈,那知再切时脉象陡变,变成中毒之症。他暗自思量,不是我医术不行,而是那小子捡了个现成便宜,那小子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穷山沟里一个臭小子,怎能与我身份相比,让我向他认输,绝对办不到。
原来赵博文不知道,杨毅在他切脉时,心想这种寻常之症,那赵博文应该能瞧得出来。他眼珠一转,走到那赵四身旁,看似是轻拍他后背,实则潜运内力,改变赵四脉象,因此才造成赵博文误诊。
杨毅见赵博文只是站着,并不认输,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心中对他鄙夷到了极点:这种公子哥,没什么能耐,偏偏又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对付这种人,决不能姑息,该当想个办法才是。
他眼珠转了两转,计上心头,悄悄在地上捡起两个小石子,握在手心里,走到赵博文身前,拱手说道:“赵公子,既然你不肯认输,我也不难为你。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瞧在咱们同属医道中人的份上,这件事就罢了吧。”
他这番话说出,众人轰然叫好。许梦琴心中暗想:这位杨公子果然不简单,明明是赢了,反而不难为师哥,这人胸怀当真广阔。倒是师哥,明明输了,却不爽爽快快的承认下来,肚量未免小了些。她想到此处,不禁眼波流转,朝杨毅瞧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杨毅见她眼中光彩夺目,撩人心扉,禁不住心中便是一荡。
赵博文则冷哼一声,心说这小子这么说,定是怕了我,因此不敢来逼我。
杨毅悄悄将石子扣在指尖,趁人不注意,弹了出去。两粒石子发出两声轻微的破空之声,可谁也未曾留意。倏忽间,两粒石子便击中赵博文大腿上的|岤道,赵博文只觉双腿陡地一麻,再也站立不住,双膝一软,跪在杨毅面前。
杨毅故作惊讶,忙道:“赵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已不追究了,赵公子你怎么跪下了,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赵博文心说:码的,我也不想跪呀,谁想跪谁是孙子。他试图站起,可两条腿麻麻的,浑似失去了知觉一般。
人群中有一人喊道:“杨公子,想是你刚才那番宽宏大量的言语,感动了赵公子,赵公子这才跪在你面前的。”
杨毅说道:“赵公子,你跪错人了,你并没得罪过我,你真正要跪的,是我雅儿妹妹。”说罢将白雅儿拉到赵博文面前,说道:“赵公子,你这番诚恳地道歉,我的雅儿妹妹一定会原谅你的。是不是,雅儿?”
白雅儿见自己面前跪着个人,只觉有趣,嘻嘻地笑出了声来。她心中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杨哥哥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笑呵呵说道:“是啊,杨哥哥说得对,我原谅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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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小姐的月事有问题
nbsp;杨毅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赵博文肩头,一股内力直透进赵博文体内。杨毅笑呵呵说道:“赵公子,还不起来,我的雅儿妹妹已不计较了,你何苦老跪着?”他这轻拍,解开赵博文腿上|岤道。
可赵博文跪的时间稍长,腿上血液循环不畅,又过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浑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吃了个哑巴亏,站起来后,脸sè涨得通红,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一个家人搬来一块青石,拂去青石上面的灰尘,搀扶赵博文坐下。赵博文坐在青石上,心中只是更加恼怒,恨杨毅恨得牙根痒痒。
杨毅到了许梦琴面前,一个长揖下去,低声说道:“许小姐几番维护在下,在下十分感激。”
许梦琴嫣然一笑,说道:“杨公子胸怀坦荡,况且医术高超,令小女子眼界大开,才真是让人佩服。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公子不必在意。”
杨毅道:“那怎么行,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许小姐,在比试之前,我就曾说,小姐你身有微恙,不如由我来为你调理一番如何?”
许梦琴脸上微微透出红晕,低声说道:“公子瞧出来了?”
杨毅点了点头,凑到许梦琴耳边,说道:“我要跟许小姐说些隐蔽的话,害怕别人听去,因此才贴的小姐如此之近,小姐不要介意。”他见到许梦琴的耳朵,小巧玲珑,圆润白腻,忍不住轻轻吹了两口气。许梦琴只觉耳朵一阵发痒,却又不好躲开,只得强忍着痒痒,说道:“公子请讲。”
杨毅闻着她发丝间的香气,不禁有些飘飘然。他低声说道:“许小姐月事来时,是不是常感到小腹疼痛难忍?”
许梦琴倒真有这症状,自从初cháo来时,便一直折磨她这么多年。可这是女子最为隐秘的事,怎可随便对外人讲,她连父亲也没说过。此刻杨毅贴在她耳边,问了出来,顿感一阵害羞,脸红得犹如一块红布。
杨毅低声说道:“许小姐,你不必如此,我是个医者,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各种病症。”他顿了顿,又道:“许小姐,这病症折磨了你许多年吧?”
许梦琴听他说话,觉得甚有道理,这是医者在瞧病,何必扭扭捏捏地让人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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