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十分佩服。这样,我这盒银针,便送了给你,望你今后凭借它救死扶伤,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杨毅连忙摆手道:“白老伯,你这礼物太过贵重,小子万万不能收。”
“唉,你这年轻人,做起事来好生扭捏,孰不爽快,让你收你就收下,客气什么?再说,这银针放在我身上,我也用不到,还不给你,反倒能发挥作用。”
杨毅见推辞不过,这才收下。
白老头儿送完银针,背起木柴,说道:“好了,老夫这就去了。”
杨毅见他要走,急忙问道:“白老伯,我再想见您,该到什么地方找您?”
白老头儿哈哈一笑,道:“一切随缘,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也莫要强求。”说完转身上了山坡,飘然而去。
杨毅捧着针盒,呆呆出神。他可以肯定,这白老头儿绝对不是普通樵夫,而是世外高人。这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位高人,可就这样失之交臂,说实话,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正在这时,忽听“嘤咛”一声,刘倩醒转过来。杨毅连忙收拾起心思,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
刘倩睁开眼来,仍有些眩晕。她问杨毅发生了何事,杨毅早已想好了说辞,说她被蛇咬了,晕了过去,幸好经过一个老太太,有蛇毒的解药,将她带到偏僻处施治后,又送回这里,直到此时,她才醒转。刘倩回忆了一番,自己确实是被毒蛇咬了,因此对杨毅的话并不怀疑。她说什么也要寻找那救她xg命的老太太,杨毅说那老太太治完人就走了,连名字也没说,无处寻找,刘倩这才作罢。
刘倩身体还有些虚弱,当下杨毅扶住她一条手臂,慢慢下山。杨毅一边走,一边偷偷向刘倩胸口打量,里面虽有抹胸,可仍掩盖不住她的饱满。杨毅回忆起适才自己饱览chun光,而此刻却又被重重衣物覆盖,再不复得见,适才的情景,便好像做梦一样,不知是真是假。
他俩走远之后,从大树后面,转出侯迎和侯田。
侯迎指着杨毅的背影,微微笑道:“原来你叫杨毅,原来你还是博尚医馆的学子。你个好sè之徒,你个登徒子……”忽地面露狠sè,指着杨毅背影,咬牙切齿道:“我记住你了,一定让你为今ri的轻薄行为付出代价,绝不让你好过。”侯田在旁边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他还从未见过公子这么狠过。
他这番话,杨毅自然听不见。不过,在侯迎指向他的一瞬,他忽地感到脊背一阵发凉,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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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失恋了
nbsp;杨毅扶着刘倩,下了青阳山,车夫老马正在山下等待,二人坐入香车中后,老马一声吆喝,驱动马车,不到两个时辰,驶入青阳县城。
马车在博尚医馆门口停下,守门人黄四连忙奔出,笑脸相迎,拿出垫脚的小凳,放在车下。
杨毅见他如此懂事,也对他笑笑。登时黄四觉得受宠若惊,竟有些飘飘然起来。
进了医馆后,刘倩直接回到自己房中休息,杨毅送完他后,也回了自己小院。
刚刚进入房中,还未曾坐下,便有人来叫他,说馆主范林居找他,因此杨毅又去见范林居。
范林居和范冲站在院子门口,一见到杨毅走过来,连忙满脸微笑,迎了上去。
杨毅道:“馆主,您实在太客气了,小徒怎敢劳您大驾在此迎我?”
范林居微笑道:“杨毅,咱们是一家人,休要说这些见外的话。走,咱们到里面去谈。”说完当前领路,向院子当中走去。
杨毅一阵纳闷,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二夫人满意之前,怎不见你说过?通过这件事,杨毅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女人往往能够在一件事上,发挥出具有影响力的作用。
范冲一句话不说,只是在一旁笑脸相陪,不过笑容看起来稍显不太自然。
三人步入屋中,分宾主坐下。
原来范林居找来杨毅,是和他说宋宝丧事的情况。宋宝的丧事,完全按照当初商定的去办,今ri,范冲也已将宋宝的父母接了来,范冲道了歉,并赔偿五百两银子,以弥补他在宋宝自缢事件中犯下了的过错,宋宝父母也非常满意。
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范林居说这件事,宋宝父母满意是在其次,主要还是杨毅是否满意。杨毅也明白,范林居作为医馆馆主,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次已是做出最大的让步。因此他也没再说什么。
几人谈了一会儿,杨毅便告辞离去。
杨毅离开后,范冲说道:“爹,您是博尚医馆的馆主,身份何等崇高,怎么对这个杨毅如此多礼?您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范林居心想:你老子我的命根子,还在人家手里,我能不好好对人家吗?他沉声说道:“冲儿,这杨毅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你也知道,现在各大世家明争暗斗,都对医学奇才非常看重,据我看来,这小子以后定会受到侯家重用,绝不会是凡物。”
范冲道:“我只是觉得,宋宝是自缢身亡,跟咱们一点儿关系没有,而爹你又让我道歉,又赔偿银两,这事做得窝囊。”
范林居呵斥道:“你懂什么?对了,以后你和杨毅好好相处,千万别仗着你爹我的势头,想要欺压杨毅。你可千万别动这种心思,就连你爹我,也已压不住这小子了。”说到此处,范林居稍稍有些惆怅,又道:“说起来宋宝这件事,我倒要好好教训你几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任何事做起来不能过激,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惹出这么大事来。”
范冲道:“爹,这件事我想了几天,我之所以会如此过激,闹到逼死宋宝,都是张少成惹的。”于是,又将那ri宋宝踩踏他淞华,张少成将他拉到一旁说过的话,重新对范林居说了一遍。
范林居手捻胡须,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如此看来,是张少成故意激起你的xg子,宋宝是小,使你和杨毅产生矛盾才是他本意。这个张少成,没想到如此y险。”他瞪视范冲道:“你个蠢货,被张少成利用了还不知道,你的脑子难道被狗吃了?”
范冲被父亲一顿臭骂,登时脸sè通红,急道:“原来是张少成故意使坏。爹,你放心,我现在就找他去,决不轻饶了他。”
范林居一拍桌子,喝道:“说你笨蛋,你还真是笨蛋,你找他又有何用,顶多将他赶出医馆,还能将他怎地?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对任何人也别提,对待张少成,你该怎样还是怎样,千万别让他瞧出你对他已有猜忌之心,使他并不防备。等到时机成熟,我将这件事告诉杨毅,杨毅岂会甘心,他的手段,可要比咱们爷两个多得多,张少成绝讨不到好处。如此,岂不比你现在去找他还要盛强百倍?”
范冲笑道:“还是爹你高明。”
范林居冷笑不止,自言自语道:“张少成,你好大胆子,敢陷害我儿子,要不了多久,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杨毅可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范林居父子的眼里,已经划入恶人的行列。他反而觉得自己对人对事,都以仁善为本,既对得起别人,也无愧于心。
当ri黄昏时分,刘倩来找杨毅,说有事要和他说。二人信步来到花园中,杨毅侧头向刘倩望去,刘倩脸庞秀丽,被夕阳的光辉掩映之下,登时满脸生辉,真比这满园的花朵还要妩媚。但刘倩秀眉深锁,怏怏不快。
杨毅微笑道:“刘师妹,你伤口如何了?还疼不疼?”这一提到刘倩的伤势,杨毅不禁想到刘倩胸口的chunsè,真不知是否能够有幸再次目睹。
刘倩皱了皱眉,说道:“没事了。只是,只是,这草药的味道有些难闻,我想把这草药洗去。”原来她回到屋中,解开衣服看见满胸脯的黑褐sè,便想要洗净,至于味道难闻,只是她的说辞罢了,她总不能说那种部位看着难看,这话当着杨毅这个少年男子的面,如何说得出口。
杨毅连忙摇手道:“不可,不可。那老太太说,要三ri之后方可洗去,否则毒xg还有残余,与身体不利。”
刘倩道:“那我就再等三ri。”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花朵。
杨毅见她闷闷不乐,问道:“刘师妹,我见你眉头紧锁,毫不快乐,不知所为何事?”
刘倩默默思索了一阵,方才说道:“杨师兄,我有一件事好生难决,想要向师兄请教。”
杨毅笑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你尽管说便是了。”
刘倩望了他一眼,嘴唇抖了两抖,似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口,显然内心当中非常犹豫。杨毅道:“你说呀,我听着呢。”
刘倩叹口气道:“好吧。”她接着道:“杨师兄,我前ri遇到危难,眼看就要坠入万劫不复当中,忽有一位少年人,赶跑了贼人,救我于危难之中。我由死复生,心中对那少年人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于他,便想着将终身托付给他,相信他一定今生不让我再受欺负。”说到此处,她停下不说了,而是望向杨毅。
杨毅心中大乐,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原来这位千娇百媚的刘师妹,对自己很有意思。可既然人家没指名道姓地说出他来,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微笑道:“这少年人果然值得托付终身。刘师妹,别停,继续说。”
刘倩又道:“可我又想起父母曾经说过,要给我找一个大户人家,以后过上锦衣足食,繁荣富贵的生活。我又想到自己从小被父母娇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是真跟了那少年人,那少年人家里寒酸,我必定会跟他受苦。其实身体上受些苦我也能忍耐,我仔细想想,这种贫寒的ri子,我内心也必定会煎熬不断。”
杨毅本来笑吟吟地,听到此处,蓦地脸sè惨白,只觉这些话,一句句,真好像晴天霹雳,一声声劈在心里。此时,天地也仿佛失去了颜sè,杨毅一阵头晕目眩,连站也有些站不稳了,身不由主倒退了两步。
刘倩继续说道:“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刚开始想要对那少年托付终身,便是一种错误的想法。我那时劫后余生,心中对那少年感激不尽,觉得那少年是个英雄,便对他崇拜了起来。其实那只是一种单纯崇拜而已,是我将自己搞错了,混淆了想法,觉得是自己想要将终身托付于他。直到我想起父母的话,才猛然意识到这种错误。杨师兄,我认为父母的话很对,你认为呢?”
杨毅此时脑中混乱成一片,他有件事是看明白了,刘倩口口声声说她父母,其实是她自己的想法,是她不肯受苦,假托父母之名而已。她这种想法也对,谁嫁了人也不想受苦,无可指责。杨毅虽是现代人重生而来,可这种思想亘古以来,一直没变过,他也颇能理解。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早就一笑置之,可发生在他身上,他只觉说不出的残忍。
刘倩见他不说话,追问道:“杨师兄,你觉得我父母的想法对是不对?”
杨毅望着刘倩,这个他重生以来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他很喜欢她,可她怎么如此残忍?
杨毅忽地咬了咬牙,自己怎地如此不济,连个回答也说不出口?这种打击都经受不住,还谈什么大事?想到此处,杨毅异常豁达地道:“你父母的想法很对,你是该嫁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去过锦衣足食的ri子。”说完这句话后,杨毅又是一阵恍惚。
刘倩脸上微微一红,轻轻说道:“杨师兄,明ri一早,我就回青州了。”
杨毅随口回道:“明ri就要走了吗?”
刘倩点了点头,轻轻叹息一声,身形曼妙地转了个身,从花园当中离去。
她什么时候走的,杨毅毫无所觉,等他头脑清醒过来,伊人已去,诺大的花园当中,只剩下他自己形只影单。
他想起刘倩,这个他喜欢过又残忍对待他的女子,不禁叹息一声。其实从以前的种种表现,他就已经看出,刘倩是个爱慕金钱的女子。这不能怪她,世上又有几人不喜欢荣华富贵,何况刘倩一个女子。两人打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够走到一起,原因无他,自己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自然难获美人芳心。
这一刻伊始,杨毅对金钱忽地前所未有地热心了起来。
他在花园里矗立了良久,胡思乱想,忽地笑了。我失恋了,我她吗竟然失恋了。即便这段感情似乎还未开始就已结束,但他认为,自己确确实实地是失恋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杨毅算是第一次品尝到了失恋的滋味。这滋味怎样,实话说,很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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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机丸
nbsp;第二天,他本打算送送刘倩。可起得晚了,等他到了门口时,黄四说刘倩早已走了一个时辰了。
杨毅对刘倩并不怨恨,否则也不会想要相送于她。咱们的杨毅作为一个男人,心胸还是很开阔,很豁达的。
杨毅回到房中,躺在木床上,脑子里开始筹谋起如何赚钱。以目前来看,最靠谱的方法,便是凭籍自己的医术,给人看病收取诊金,那人越是富有,患的疾病越重,诊金自然就多。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他转念一想,这办法好是好,可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这种病人,自己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敲那些富户人家的大门,问他们需要看病否,这样一来,自己非给人家乱棍打出不可。
猛然间,他想到《天机医鉴》中记载有一种神奇的药丸,名叫“天机丸”。据《天机医鉴》所说,不论是身患何种重症,哪怕病得奄奄一息,只需有一口气在,服用下“天机丸”,便能达到起死回生之效。如果是平常疾病,一颗药丸下去,自然药到病除,若是病情严重,则需后继治疗。
可以说,有这么一颗天机丸在,等于又凭空多出一条xg命,这该是一颗多么神奇的药丸。
杨毅初看到这天机丸的奇效时,本来不信,以为是《天机医鉴》中信口胡吹,那时他还未使用过医书中的医术,经过几次实际验证之后,《天机医鉴》中所述的神奇医术,一一得以奏效,看来医书中所载医术,倒也不是妄言。因此他再一想起天机丸,不觉对它的奇效信心百倍。
杨毅不禁想,若是配制几颗天机丸,拿到街市上去卖,就凭这药丸的神奇之处,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到时自己不就有钱了吗?他又想起天机丸的配制方法,其中多数药才寻常之极,在药店里便可买到,只有一味药材,需要到深山旷野里采集。而县城之外是青阳山,偌大的青阳山里,应该找得到。还有一点,也是配制这天机丸最为关键的所在,就是在炼制天机丸时,需要《六阳诀》的内力,用来调控火候。当天机丸炼成时,六阳诀的阳气会掺进药丸中,这也是为何天机丸具有起死回生奇效的原因了。
因此来说,配制天机丸,其实最为重要的,还是《六阳诀》,若是没有《六阳诀》的内力,即便按照配方配制天机丸,也绝不会有何奇效。
杨毅《六阳诀》已修炼到第一层,足可配制天机丸,这点也不是什么滞碍。如今万事俱备,只是看他何时着手配制了。
杨毅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一阵心痒难耐,再也不能安稳躺下,翻身下床,走出房门。
配制这天机丸,并不是一件容易事,颇费功夫。杨毅决定从容易的开始,先将各种药材找齐。其中一味药叫明阳花,只有山中才有,杨毅暂时不去理会,另外几味药普通药铺中均有。
杨毅看看ri头,此时ri才过午,一个下午时间,足够他到药铺去采买这几种药材了。杨毅微一琢磨,便迈步向医馆大门走去。
黄四正守在医馆门口,远远看见杨毅走来,连忙笑脸迎了上去,笑道:“杨公子,这是要出去啊?”
杨毅眉头一皱,问道:“黄四,你要阻拦我不成?”
黄四连忙道:“不敢,不敢,我怎会阻拦杨公子去路,从今而后,只要我黄四在一天,这大门任凭杨公子进出,绝不阻拦。”
杨毅这才面露笑容,昂然走出大门。
青阳县有几处药铺,星布于县城之中,其中最大的一个药铺,名叫季明堂,与博尚医馆同一条街,杨毅出了医馆不到片刻,来到季明堂门前。
药铺一扇木门敞开,一个暗青sè药幌子挂在门旁,随风飘舞。杨毅迈步进去,发现里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站在柜台后面,是个伙计,另一个四十岁左右,瘦长身材,上唇留两撇胡须,看衣装是掌柜。
那掌柜见有顾客临门,连忙迎了上来,笑道:“客官,要抓什么药,本铺应有尽有,品种齐全,包您满意。”他一眼认出杨毅的穿着,喜道:“原来是博尚医馆的学子,既然是一家人上门,客官放心,您在本店所买的药材,一定给您让个好价钱。”
杨毅见他热情,也自十分欢喜,笑道:“如此有劳掌柜了。”
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交到掌柜手中,说道:“掌柜的,这张纸上,写有我所需求的十几种药材,以及每种药材的分量,你按照这张纸上所写,抓来便是。”
那掌柜恭恭敬敬接过白纸,在上面瞟了一眼,将纸交给柜台内的伙计,那伙计拿着纸,进入身后的药房中。
掌柜趁伙计配药之际,拱手问杨毅道:“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博尚医馆和我季明堂,毗邻而居,况且又都是侯家产业,在下也对博尚医馆颇为熟悉,可从未见过公子。”
杨毅通报了姓名后,掌柜道:“原来是杨公子,久仰大名。”这掌柜的的确早就听闻过杨毅,不过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他所听到,无非是那个医术白痴,受人欺负的窝囊废,最令范林居看不上眼的弟子等等这些。
杨毅自然不知道掌柜的心中所想,掌柜的说久仰大名,那自然是好名声了。杨毅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传得这么远,不禁有些洋洋得意。他拱手问道:“不知掌柜高姓大名,还请见告。”
掌柜的微笑道:“鄙人姓陈,名从良,杨公子称呼我陈掌柜便可。”
说话间,那名伙计已经将药配齐,每种药材包做一个纸包,又分成两堆,用细绳捆在一起,交给陈掌柜。
陈掌柜接过两大包药,放在柜台上,拨动柜台上放置的一个大算盘,噼噼啪啪一阵响过后,他转过脸来,面露笑容,对杨毅说道:“杨公子,你这些药材,一共一百零六两纹银。看在你是博尚医馆的学子,那零头就不要了,只要你一百零银子。”
杨毅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么几样草药,需要一百两银子,他浑身上下,才只五两银子,连零头也不够。他自己知道,面上却未表露出分毫,不让陈从良瞧出底细。他心念电转,该如何得到这些药才好。
陈掌柜见他不动声sè,又催促道:“杨公子,你只需拿出一百两银子,这药便是你的了。”
杨毅嘿嘿一笑,忽地凑到陈掌柜耳边,低声说道:“陈掌柜,你可知道我买这些药干什么用的?”
陈掌柜一怔,摇头道:“从这十几味药上,并没有一道处方符合,我看不出来要干什么。”他听说过,这杨毅是个医术白痴,今ri抓这些药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总之抓药是为了治病救人,谁还会用来毒老鼠不成?真要毒老鼠,也只抓些砒霜之类的毒药便是了,这些药材毫无用处。可传闻说得真而且真,他一个医学白痴,能治得甚病?难道说传闻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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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巧舌如簧
nbsp;杨毅说道:“陈掌柜既然不知,我就跟陈掌柜说说。我用这些药,是要配制一种前所未有的灵丹妙药。这种药只需吃下去,不论是身负重伤,还是行将就木,只要还有一口气,便可起死回生,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这说的是重症,若是普通病症的人吃了,立刻药到病除,从此再不受病患困扰。陈掌柜,你来说说,这药是不是神药。”
陈掌柜惊道:“世上还有这种药,若是真如公子所说,那这药岂不是无价之宝,有多少钱也买不来。”
杨毅拍掌道:“着啊。陈掌柜果然是生意人,一点便透。我这药配制出来,那些有钱的老爷们,还不争抢着来买,我一颗药,卖他万八千两的银子,也不在话下。”
陈掌柜摇头道:“杨公子,这种药岂能卖万八千两银子。”他顿了片刻,继续道:“依在下来看,怎么也要翻上一番,杨公子这可要发大财了。”
杨毅偷偷擦了把冷汗,这陈掌柜说话大喘气,让人受不了。他假装出一付愁眉不展的表情,叹口气道:“陈掌柜大概不了解我这人,虽有发财的机会,可我并不快乐。”
陈掌柜对他这句话嗤之以鼻,心说发财了还不快乐,这人可真能装。他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不快之处?”
杨毅道:“这大概与那句话有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只认为,自己发财了,欢乐了,其实孰不足谓,大家一起发财,才能令我真正快乐。”
陈掌柜没有说话,他心中疑惑不定,这小子真有如此高的境界,恐怕不一定。
杨毅忽地愁眉一展,拍掌说道:“要不然这样,陈掌柜,在下和你初次见面,觉得咱们二人特别有缘,要不然咱二人合作如何?”
陈掌柜道:“怎么个合作?”
杨毅道:“你看,我说了,我自己发财,并不能令我快乐,不如陈掌柜和我一起发财。若是我卖了药,赚得银两,给你一些,这有些于理不合,陈掌柜定不会接受。不如这样,陈掌柜你出些配制药丸的药材,我来配制药丸,如此合作,等赚了钱,我分你个一成半成,这样一来,合情合理,你也发财,我也发财,大家一块儿发财,我方始能够真正地快乐。陈掌柜觉得如何?”
陈掌柜一惊,跟着便是一喜,虽说才只一成半成,可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只需卖出一颗,起码一千两银子。陈掌柜是生意人,生意人唯利是图,他听见这么一笔巨款,如此轻易地便可得到,怎不令他心动。
杨毅见他喜上眉梢,知道这番话已将他说动,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
陈掌柜正要答应,可多年生意场中历练,使他不由得jg惕暗生,他可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仔细凝神思索片刻,忽地想通了其中关节。
杨毅伸出手,去拿放在柜台上的两包药,忽地陈掌柜一只手搭在他手腕上面。杨毅转过头向他看去,只见陈掌柜面带笑容,微微摇头。“杨公子,你可真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我险些就上了你的当了。”
杨毅笑道:“陈掌柜,你上我什么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要与你一起发财。”
陈掌柜只是摇头,“杨公子,这世上怎会有你说的那种神药,我不信。就算有,恐怕杨公子未必能够配出,再说,谁又会信你,买你的药。我算想明白了,你发再大的财,也与我无关,我不贪图你的便是,可不能因为如此上你的当。杨公子,你若是能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些药你就拿走,若是拿不出,我奉劝公子还是快些走吧。”
杨毅见这陈掌柜如此倔强,一时间也无可奈何,摇头叹道:“这么好的发财机会,陈掌柜却不知把握,可惜,可悲,可叹。”
陈掌柜一句话不说,微笑看着杨毅,心中只是想:这位杨公子可不是白痴,看来传闻终究是传闻,半分也相信不得。
正在这时,忽地门口走进一个人来,正是博尚医馆的馆主范林居。
陈掌柜连忙迎了上去,一拱到地说道:“范馆主大驾光临,从良有失远迎,还望范馆主不要见怪才是。”原来在这青阳县里,范林居不仅仅是博尚医馆的馆主,他也是侯家在青阳县所有产业的龙头老大,所有药铺的掌柜,去留都由他一人说了算,可谓大权在握。如此人物,陈从良怎敢不恭敬?其实杨毅不知道这中间的关系,否则哪用得着和陈从良浪费这么多口舌,只说这些药是为范林居抓的,陈从良早就把药乖乖奉上了。
范林居当着外人,永远是一付冷冰冰的面孔,陈从良又是他手下,他自然仍是这付面孔。他冷冷瞧了陈从良一眼,陈从良连忙陪笑道:“范馆主,您这次来,不知有何吩咐?”
范林居看过他一眼后,便不睬他,直走向杨毅,忽地微笑道:“杨毅啊,你可让我好找啊。后来我听黄四说,你到药铺来了,这才赶了过来。走吧,现在就跟我走。”
陈从良望着范林居微笑的模样,不禁一阵发呆。传闻不是说,范馆主不喜欢这个杨毅吗,可范馆主笑得如此亲切,哪有半分不喜欢的意思?在陈从良的记忆当中,范馆主还从未对人如此笑过,就算是面对知县老爷,也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这是谁传出的传闻,也太不靠谱了一些。
杨毅问道:“馆主,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范林居道:“徐知县老娘六十大寿,宴请宾朋,我带你过去见见世面,也好为你向徐知县引见引见。”
陈从良在一旁听得又是一呆,这杨毅和范馆主关系何止一般,徐知县老娘大寿,如此重要的场合,范馆主别人不带,只带杨毅,这哪里是普通关系。想到此处,陈从良不禁冷汗冒了出来,幸好刚才自己言语得体,并未依据传闻,得罪了这个杨毅。否则,就凭二人关系,杨毅只需说两句不好的话,惹得范馆主发怒,自己这个掌柜别想在干下去了。
只听杨毅说道:“可我这里的事还未处理完,不然等我忙完了,再陪您一起过去。”
陈从良暗地叹息一声,这少年人就是不会说话,范馆主找你,那是天大的事,你再有事也得放一放,完了,你这一句话,算是把范馆主得罪了,范馆主不发火才怪。
哪知出乎他意料的是,范林居表现得十分忍让。只见他皱了皱眉说道:“什么事?”
杨毅道:“我买了些药,需要一百两银子。可我身上所带的银两不够,这便要回去取来,付了药钱,还要把药送回去。”
范林居听他买了药,以为是买给自己配的药,沉声道:“这倒是件大事。”
他转过头来,对陈从良道:“从良,我医馆里的弟子,到药铺来抓些药,还要付钱不成?”
陈从良连忙拱手,唯唯诺诺地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却想:哪次医馆的弟子来抓药,不需要付钱了。
范林居沉吟道:“从良,以后你需牢牢记住,凡是杨毅前来抓药,你尽管抓来便是,半分银两也不能收他的。你可记下了吗?”
陈从良忙道:“小人记下了。”
范林居点了点头,望见柜台上的两大包药,说道:“很好。今ri我有急事,要带杨毅去办。这两包药,就是杨毅的药吧?这样吧,我二人不及回去医馆,你就辛苦一趟,将药送到医馆内,送到杨毅房间里吧。此事你要办妥,不可马虎。”
陈从良连忙答应。
杨毅笑道:“陈掌柜,如此辛苦你了。”
范林居见事情办妥,当先走出门去,杨毅跟在他身后。
陈从良偷偷对杨毅道:“杨公子,下次再有什么吩咐,不需亲自过来,只要派人传个话,我就把药给你送过去,免得你麻烦。”
杨毅微微一笑,低声道:“如此可要多谢陈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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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自吹自擂
nbsp;当下,范林居和杨毅,出了药铺,坐在停放在药铺门前的一辆大车中,赶往县衙。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的路面上,马蹄哒哒直响,行了约莫顿饭时分,马车方始停下。二人下了车,杨毅抬眼一望,原来已到了县衙门口。
只见县衙门口热闹非凡,不时有人从大门中进进出出。门口并排站着四名衙役,专门负责迎来送往。另有十余名小厮,为来客安置车马。杨毅又向长街上望去,只见沿着长街,停着几十辆马车,另一侧则停有几十台花轿,由此可见,来客定然不在少数。
门口的衙役见到范林居下了马车,便不再招呼其他客人,有三人慌忙迎上前来,为范林居和杨毅引路,另一人则快步向县衙内奔去。
范林居走到县衙门口,却不往里进,杨毅正不知他为何如此。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范馆主亲自光临,徐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来人正是徐光忠徐知县。
杨毅这才知道,为何范林居不马上进去,原来是等待徐光忠亲自来迎。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范林居在这青阳县中,身份大不一般。
范林居笑道:“徐大人身为本县父母,为本县子民cāo心劳力,您的母亲,就是本县所有人的长辈,今ri她老人家大寿之ri,在下怎会不来。”说完叫人奉上礼品。
徐光忠连呼客气,望见范林居身旁的杨毅,问道:“这位公子是杨毅吧?我在医馆里见过。”杨毅连忙躬身施礼。
范林居道:“正是他,我带他前来,一来是让他见见世面,二来……还是容后再说不迟。”
徐光忠道:“咱们还是别再门口客套了。范馆主,杨公子,里面请。”说完当前引路,范林居与他并肩而行,杨毅则坠在二人身后。
杨毅且行且看,这县衙前半部分是办理衙务所在,后方则是一片内宅,另有道路通行。步入内宅后,杨毅发现,这内宅只是一处普通宅院而已,假山亭榭也有一些,但大都是中规中矩,略起装饰作用,论起里面的华丽程度,还不如博尚医馆的几处所在。
很快,三人便来到大厅之中。只见大厅中摆放二十几张桌子,众宾客坐在桌旁,互相攀谈。见到徐光忠和范林居并肩走进来,都站起来拱手施礼。二人也朝四周不断拱手回礼,却并不停留,直走到大厅尽头第一张桌旁,才停下脚步。徐光忠请范林居坐在首坐坐下后,自己方才坐在主位。这张桌上,除了他二人外,另有三人,杨毅看这三人的衣着打扮,无不华丽非常,想来都是县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二人坐下后,便有人不断前来,给范林居见礼,范林居稳稳坐住,笑脸作答,自始至终,身子也未站起来一次。可那些前来见礼的人,并未有丝毫不满,反而诚惶诚恐,好似范林居这么作答一番,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杨毅向来听说,这个时代医道盛行,医者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一直都不甚了解,不知医者的地位到底高到何种程度。此次见了范林居架势,众人无不奉承于他,他的身份,竟可和一县的知县老爷比肩。由此可见,医者地位确实超然。
杨毅知道,这张桌上坐着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他并不适合坐在这里。可他终究不甘站在范林居身后,眼见他迎来送往,心中对范林居十分不满,你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就是要让我在这里给你站岗吗?
范林居应酬了一阵,才想起身后站着的杨毅,暗呼一声惭愧。他回过头去,对杨毅道:“杨毅,你去随便找个座位坐吧,等宴会结束之后,我再去叫你。”
杨毅点头答应,走向大厅之中。他巡视一圈,见每一张桌子都坐了不少人,空位寥寥无几。
忽地,他见到一个熟人,只见那人面如傅粉,眉目俊俏,正是青阳山遇见的风度翩翩佳公子侯迎,坐在一张桌上,折扇轻摇,谈笑自若,与同桌之人相谈甚欢。偏巧他旁边还有一处空位,杨毅立刻满面欢笑,走上前去说道:“侯公子,好巧,好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侯迎见是他来了,脸sè立变,不由想起这厮毛手毛脚的毛病,直到此刻他还心有余悸。他勉强朝杨毅笑了笑,还未等他开口,却见杨毅早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并且还将坐下的椅子朝侯迎挪过几寸,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侯迎皱起眉头,他十分不愿和这位杨公子挨得如此近,有心往旁边挪挪椅子,无奈那边也有人,只好作罢。
杨毅显得非常高兴,轻拍了几下侯迎的肩头,说道:“侯公子,咱们短短时间内,就两次相见,真是有缘。”
侯迎缩了缩肩头,强笑道:“也不见得哪里有缘。我说杨公子,咱们规规矩矩说话,还是不要动手动脚为好。”
杨毅和他初次相遇,就因为拍了他几下后背,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此刻侯迎又当面提醒,杨毅才知这位侯迎公子对触碰他身体的行为极为反感。许多人都有怪癖,侯迎有此怪癖,杨毅倒也不感为异。他坐得与侯迎极近,此时闻见鼻端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仔细品了品,好似胭脂的味道,正是从侯迎身上传来。这位侯公子,上次相见时杨毅就已发觉,他不但长相像极了女人,连做派也有几分相似。
蓦地,杨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