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个倒是没做什么,但燕堂对他们的谈话起了好奇心,他竖起耳朵想听听看这两人又在嘀咕些什么,难道又是些政治机密?
“你要明白,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让雅儿活下来,是健健康康的,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有办法了,她现在每天忍受着这么重的痛苦,而我却无能为力”白恺闭上眼,沉声道“与此让她夜夜痛苦,倒不如让她安心睡着离去”
“离药效作还有半个时辰”碧鄂突然说道“将军不打算去看夫人最后一眼吗?”
“不去了”白恺叹了一口气“只怕去了,会不忍心,甚至……舍不得”是啊,有谁愿意亲手送自己的亲人离开呢?他放下笔问“这之后的事都准备好了吧”
碧鄂答道“都准备好了,燕堂少爷会在明早上被送到学堂去,那边的事我也已经打点好了,将军不用担心”
“那就好”白恺心里的事情落实了,又重新提起笔来,他沉思着“那药……是个什么名儿?”
“子西时”碧鄂答道“夫人去的时候应该不会有痛苦,我让大夫加了些能麻痹的药”
能麻痹的药?不会有痛苦?在外偷听的燕堂犹如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爹爹想害死娘亲!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燕堂猛然转身就朝娘亲的房间跑过去。
也许还来的及,他心里想着,脚下跑的更快了,
白恺和碧鄂都是功力颇深的人,之前两人在谈话大意了些没现燕堂在外面,如今燕堂这一猛跑,有了脚步声,他们才现,原来有人在外面偷听他们说的事情。
碧鄂动作很快的到走道上,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在奔跑,她大惊道“不好了,将军,是小少爷!”
白恺心下一惊,这事给燕堂听到,这还得了,他丢下笔立刻和碧鄂追了过去。
为什么要这样?燕堂心里在呐喊着,娘亲得了重病,爹爹却要杀她,为什么爹爹会变成这样,这么陌生,让他不认识?
“娘!”燕堂用力的推开门,床上的女子正靠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丝凌乱的垂在脸旁,显然是病痛又作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尽量保持着温柔的语气说道“燕堂,怎么,回来了,不睡吗?”
“娘,爹爹,爹爹他……”白燕堂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好不容易忍住眼泪,他抱住娘亲的腰身说“娘亲,爹爹和碧鄂姐姐,要致娘亲于死地,方才,方才娘亲喝的药里面,是有毒的!”
“原来是这样”她柔声道“这个,娘亲早就知道了”一向多病的她,对各种中药十分熟悉,在刚才喝药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出来了,想来,白恺还是不忍心,加的麻药要多些。
她看着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燕堂莫恨爹爹,其实爹爹是为了娘亲好,娘,不恨他”
这样也好,解除了她的痛苦,其实她早就想到要离开了,只是放不下燕堂,放不下白恺,这里有她最牵挂的人,她又如何舍得走呢?
药已经开始起了作用,她感觉到四肢有些僵硬起来,手沉的,抬也抬不动,燕堂自是感觉到了,他睁大眼睛说道“娘,怎么了?”
“燕堂!”白恺和碧鄂就站在门口,白恺冷着张脸说“过来!”
白燕堂看到白恺冷冰冰的模样,有些害怕,打小,他就是怕这个父亲的,因为他严厉,不苟言笑,还逼着他念书学武,然而此时燕堂却鼓起勇气不听他的话,没有走过去,这是第一次。
白恺显然是生气了,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拎起燕堂,燕堂挣命的挣扎大叫着“放我下来”白恺却是不理他就向碧鄂丢过来,燕堂刚落下地就爬起来朝白恺冲过去,拳打脚夫踢,然而他只是个孩子,白恺动都不动一下。
燕堂打累了,又朝床上的女子扑去,白恺眼明手快的点了他的道,燕堂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章 只是应记恨
自打娘亲过逝后,燕堂便一句话也不说,成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碧鄂来每天都会不定期来看他两三次,但只要她来,燕堂就会刻薄的骂她“狐狸精,是你害死我娘的!”
小小的孩子也知道什么是恨,而且还恨到了骨子里。碧鄂只是每每关上门后叹息,燕堂却当作没有听到一般,说不恨,那是谎言,燕堂就整日的坐着,累了就倒在床上,饿了,就吃些仆人们送来的糕点。
那晚,他睡的迷迷糊糊,睡梦中好像有一双很温暖的手将他抱在床中间,又细心的给他盖好了被子,他梦呓中叫了声“娘……”那双手就蓦然的停在那里了,随后手心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感觉到后突然惊醒,房里却什么人都没有了,他摊开手心,里面放了一支玉钗,这玉钗他见过,是娘亲头上常带的那一只。
难道娘亲回来了?他跳下床大声叫着:娘,娘,我是燕堂啊,你在哪儿呢……“他一路乱走着,就连什么时候走到了府门外都不知道,因是服孝期间,所有的仆人们都在灵堂守着,没有谁注意到了他走到了外面。
不知走了多久,燕堂累了,他蹲下来歇歇脚,却现他人已不在府里了,他有些愣,也不知回府的路该如何走,一想到娘是被他们害死的,燕堂就涌起一个想法,他不要再回去,那个让他感到害怕的地方。
他下了一个决定,从此一个人四处漂泊,做一个与白恺毫无瓜葛的白燕堂。
想到这里,他朝更远的方向走去。手里握着玉钗,捏的紧紧的。
第三十一章 凤诏
雪情在这小镇上一呆就是三天,倒不是她自个儿想休息休息,而是为了照顾王羡明这个病人,在这三天她都没有去找王羡明,只是差了一个大夫,每日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快些康复,尽管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她始终还是忍了下来。
在第四天的时候,雪情叫来了照顾王羡明的大夫,问了一下关于他的情况,知道已无什么大碍了,心里便已经做好了打算,她移步到了他住的房间,轻轻扣了门,王羡明在里面道“可以进来”
雪情毫无声息的进了屋,还没说明来意,王羡明便先口道“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晚”
雪情的嘴角向上勾起,款款的道“哦?那是雪情笨拙了吧,不过,这事儿急不得,雪情也不急于这一刻”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王羡明问道“姑娘可是姓王?”
在此之前雪情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给他,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但雪情却是对王这个姓氏颇有些反感,她突而想起青苏姨娘的话,本想反驳却又不好暴露身份,只得有些冰冷的说“先生如何得知?”
“呵”他捏着手指活动了一下盘骨,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不才,老朽算出来的”
看来有时候占卜这东西也不能完全准确,王羡明虽然算的上是神算,可还是没算准,她姓纪,非王姓,她笑了一下,略有些崇敬的说“先生的大名,雪情早已耳闻,如今亲身历行,倒也可以确认这些流传属实了”
“雪情姑娘应该是特意来寻老夫的吧”他缓缓的问,似乎她想做的一切,他都已经明了了。
“先生都知道了,那雪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此番雪情来此,的确是特意来寻先生的,但雪情却是受人所托,今日雪情前来,是希望先生能同我一起回京”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王羡明的神色,见他没有回答,雪情又问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自然是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来,颤抖着递至雪情这个方向,她接过去,仔细瞧了瞧,这块玉佩晶莹剔透,手感也不错,从材质上来看,是块上等的美玉,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他把这玉给她看是什么意思,“先生这是……”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开口问道
“哦,我只是想让雪情姑娘帮我拿着这块玉”他答道,又停顿了一下“……呃……,不知道雪情姑娘有没有现这玉上有什么东西?”
有东西?她翻过面来瞧了下,没看到些什么,她以为是因为屋子里光线太暗的原因,又走至窗户旁将窗子打了开来,仔细瞧了瞧,还是没现什么,莫不是他拿错了?
“雪情姑娘还请划伤手指,将血滴到玉佩上看看”大概是察觉出了什么,王羡明在一旁提醒到
“小二”雪情打开房门叫来一个店伙计“给我拿把匕来”
雪情用十分和善的语气同店伙计说出这句话来,店伙计却显然还是误会了,他瞪大眼睛,朝后退了两步,惊恐道“客官,可不要在我们这小店里闹出人命啊,再说,这地方可是要讲律法的,您杀了人还要抵命,这,这不划算啊”说着他又朝屋里瞅了瞅小心的说着“再说了,这老头儿也够可怜的了,你瞧,这眼都瞎了,您说您还有什么跟他过不去的过节呢?放了他,让他好好的安享晚年吧,啊?”
听了店伙计的这番话,雪情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板起脸来“让你去就去,出了事,有我负责,你慌什么?”
店伙计被雪情给震住了,一溜烟儿小跑着回去,很快就回来了,见到雪情时,他双手毕恭毕敬的举起来放在她面前,似乎怕她一动怒就要戳他一刀似的。雪情这才接过匕,店伙计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雪情无奈的摇摇头干笑两下回到屋里来,又锁上门,用力划过指尖,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雪情将血滴在玉佩上,静静的等待它的反应。
“可有什么出现?”王羡明似是很紧张这玉,雪情摊开玉,答道“还没有”
她想既是什么都没有,便将这玉又反手递了过去,王羡明却说道“不急,你再”
雪情又收回手来,这玉竟然变成了青蓝色,且中间还有一只凤凰,雪情愣住,不知这玉竟还有如此凤雕正要去细看,那凤凰却已然消失了,雪情木讷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刚才有只凤凰……”
第三十二章 凤诏
“你看到了凤凰?”王羡明有些激动双手在床边摸索着想下地来“快,快把玉给我”
雪情连忙递过去,又附带了一句话“但只出现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失了”她怕王羡明没有听明白,又补充道“现在已经消失了”
王羡明抓住玉佩,喜道“你有没有这玉的另外半块?”
雪情听到他问另外半块心里纳闷了,问道“另外半块?这玉只是一半吗?”
他抚摸着那块玉放在胸口上感叹着说“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了呢都足足二十年了”说着,他朝雪情招呼着坐下来“雪情姑娘,关于这玉的来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啊”
难道又是一个故事?雪情苦笑着,在这一行中,恐怕听到的是第三个故事了,但他要说的是这块玉什,在刚才看到这一奇状之后,更是对此玉的来历颇感兴趣,所以她倒还是乐意去听一听的,于是答道“那先生请说”
“其实这也不算是个故事”他把那块玉拿起来回摩挲着“那时候我还年少,随着师父四处游历,再顺路拜访一些占卜名师,在那时候我遇上了青苏,也算是投缘吧,我和她结为游伴,师父虽是不大喜欢她,但一路上也并未说起过什么”
“青苏?”雪情心里一个咯噔,这才想起青苏姨娘的遗言来,不知道在这时候该不该告诉他青苏姨娘的事,却见他仍然在回忆往事,雪情也没好意思打断。
“在后来的一次游历中,因为经过暴动的村庄,师父与我们分散后,被村民捆起来烧死了,所以就只有我和青苏继续这段旅程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雪情见他有些异样以为是伤口裂开了,立刻问道“先生,是伤口痛了么?”
王羡明摇摇手说道“不妨事,只是好像不大记得一个地方的名字了”他想了想才继而说着“好像,是在十五年后去了一个叫蓝屏山的地方”
蓝屏山?雪情的精神立刻集中起来,那个地方不是她和爹娘曾一起隐居的地方吗。这玉难不成蓝屏山有什么关联?
带着心中的疑惑,雪情听着王羡明继续讲下去“蓝屏山,那是个好地方,浑天然纯正的灵气是最养人的地方,同时也很养玉。在我现这块玉石的时候,这块玉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它那个时候还是块没有雕琢出来的石头”他回想起当年能现这玉石,关键人还是青苏。
那时天气还炎热着,他和青苏走在路上时觉得酷暑难熬,在一家小棚子里喝茶水时,听到有人讨论时提到蓝屏山上全部林荫,并且鸟语花香,甚似世外桃园,青苏一时玩心大,想去蓝屏山瞧上一瞧,他也觉得这么热的天如果继续上路的确有些累,于是问清了路就朝蓝屏山出。
蓝屏山真如其名,四处翠蓝远远望着就觉得凉意渗心,这景色确实漂亮。只是这上山的路有些崎岖。在和青苏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看着一伙人急急的朝山下走去,其中还有几个人的衣服破了几处,青苏说,看起来就像他们刚刚打过架一样,因为那是用剑划伤的。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上,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些小屋子,在他们这个角度看去,那边似乎还有一个出口,但他们当时只想欣赏一下风景感受感受这地方的凉意,所以并未走过去。
他和青苏找了个地方坐着,青苏随意的拿着小石头向坡下扔去,他就对青苏说“还是不要丢了,万一下面有人,误伤了人家不好”
青苏却不以为然的道“放心好了,现在这时候只怕是有人下山却不会有人上山了”说着,她又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她正想将石头扔出去,却觉得这石头的模样有些奇特,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什么刻纹。
她现奇异之处后立刻让王羡明也来瞧瞧“羡明,你看,这个石头还真漂亮,模样有些怪怪的,不像是一般的石头,摸着还蛮光滑的”
“呵,是吗?”从青苏手中接过来,放在手心里,这石头像是两个鸡蛋般的大小,形状有些不规则,他开玩笑着向青苏说“还真有些奇特,这石头就像两个小人在拥抱一样”
他仔细瞧了一会儿,没看到出些什么来,又不好驳青苏的面子,索性装模作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他故作遗憾的叹了口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就有此眼花,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啊”
他说着就要将这石头还给青苏,眼睛不经意的一瞥,在阳光的照射下,有那么一点磷星的光反射回来,他吁叹一声赶紧又将这石头收回来,在阴处还真没什么,在太阳下面则能隐隐的看到有一些刻痕,他立刻问青苏“有没有带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随身带着剑”青苏嘟囔了一句就将腰间的佩剑取下来扔给他,结果他又把剑扔了回来,他不客气的说道“我要的是刀,你给我剑作什么,亏你还是习武之人,连刀剑都分不清么”
“你要刀无非是要刻啊,雕什么东西,剑不也一样可以吗”她丢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答“还是你不会用剑?才要用刀?”
他笑笑,只好屈服道“是是是,我的大小姐,鄙人非习武之士,自然是使不惯那些大刀长剑的,所以才要用小刀嘛,有没有带,赶紧拿来”
“哼,这次算是放过你好了”青苏从背后拿出一个有手指大小的刀朝他丢过来,不附带了一句“这把总成了吧”
“成成成”他连忙附合着,生怕青苏不高兴了要跟他拌嘴,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生起气蛮横又不讲理的。
他用力的把上面的那一层给宛掉,虽然是男人,但力气却不怎么大,他自嘲了一下,谁叫自己是个文弱书生呢,于是只好将刀和石头递至青苏面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青苏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想理他,看到他如此直接将身体转过去哼了一声,王羡明以为她是不乐意就将手收回来继续刻起来。青苏背对着他半天也没见他有所表示又侧回身来,却看到他拿着刀上下挥舞着,有些恼怒的道“让我帮你做事儿,就不会给点表示吗?每次这种粗活都让我来做,真不知道你好意思?!”
见她真的怒气冲冲,他赶紧放下手头的石头,移了两下靠近她,将她的脸扳过来带着笑意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青苏马上瞪大眼睛“你最会用这招,告诉你,下次再用这招,可不再管用了”
见青苏脸上的红晕就知道她气已经消了,于是这才将石头和刀子递给她。青苏接过来,三下两下就将上面的一层石质给去掉了,他一直盯着这块石头,眼睛丝毫不曾离开一分,青苏又刮了两下,渐渐的石头上的刻纹有了些眉目。青苏惊异道“这是凤诏玉!”
他立刻将石头从青苏手中拿过来,只见在阳光下,这颗“石头”的表面刻画着两个神物:龙和凤。
第三十三章 谁是真凶
“在现这石头上的刻痕时,青苏倒是一眼认出了这块玉石”王羡明摸着这玉说道“听她说,因为早前她在习武的时候就听过她的师父说过凤诏,这玉是有缘人才能找的到,并且此玉是和帝位有关的”
“那这凤诏和帝位是……?”雪情忍不住问道,她有些奇怪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青苏姨娘提起过呢。
“呵,这个老夫至今还未参透出来”王羡明答道,动作却有些不自然,在他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这玉石甚是奇特,我活了这么久,是第一次听到有凤诏这种玉石,青苏说,这种玉带凶兆,虽有凤诏其名,却实在不适于佩戴,但是那时候我很奇怪,既是有缘人才能得此玉石,那为何又会带有凶兆呢,所以我是并不相信此玉有如此能耐的,便将这玉石拿去让人做成了两块玉,龙的那半边给了青苏,凤的这半边我便自己留着了”
“先生说这玉当初既然是看的到龙和凤的,那为何雪情要以血才能引出那凤来呢”刚才王羡明说这玉石时有些含糊,相关内容也是不清不楚的,所以她只好开口问了。
“哦,老夫倒是忘了说明这一点”他听雪情有些疑问,于是立刻解释着“当时我打造这玉时还没有消失,算起来,那是在下山当天的事情,我用笔画出位置后叮嘱的玉匠帮我打造,却在打造好之后他拿成玉来给我时告诉我,那龙和凤不知因何缘故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玉面了。我那时也不知是何原因,左思右想不透,后来我突然想起会不会和我在山上看到的一个小女孩有关”
“小女孩?”雪情呆住“是什么样的小女孩?”
“约摸有七八岁那么大”王羡明说道“长的挺秀气的,我记得那天她就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那时候我们正在下山的路上,突然有一些碎石头掉下来,我招头向上望去,一个小女孩正在上面看着我们,但是突然来了一个大男孩,可能是她的哥哥将她抱走了,那个女孩的手指不知是割伤了还是怎么,在流着血,而她被抱走的时候,胳膊这么一甩,一滴血被甩了下来,当我看到的时候这血竟然已经融进了这玉石里”
“原来……是这样?”雪情有些惊讶,没想到当年遇上的竟然就是王羡明。那天,她在蓝屏山的后面和季哥哥玩耍,可是不小心在拿刀的时候将手给割伤了,但是那时候却不觉得疼,甚至觉得很好玩,所以手上全是伤口,季哥哥在看到之后让她在原地别动,他去找草药,可她想和季哥哥玩捉迷藏于是调皮的跑了好远,在她听到有人说话,便伸着头去看刚瞧见一个帅气的叔叔和一个美女姐姐,季哥哥就过来将她抱走了,至于那血也是她觉得好玩而故意甩下去的,
这件事之所以记得深刻,也是缘于就是那天她们回家的时候,现爹娘惨死的情景,季哥哥还一度怀疑,在山上看见的那两个人是否就是凶手。
但是既然王羡明说在上山的时候有看到一伙人下去身上还带着剑痕,那么,凶手是他们吗?纪君然的武艺虽不算的上是绝顶的,但却也非泛泛之辈,如果说能治的了纪君然的人,除非再来一个纪君然,否则就是一堆武功高强的人,轮流拖着,因为不论武功再好的人,都经不过体力透支的。在他完全没有力气再打下去的时候就是最好对付的时候了。
“先生可否还记得当日那些下山之人的样貌?”雪情问道,虽然她知道事隔这么久,别人可能已经变了样子,可如果说些特征出来,还是容易找的到的,于是她又添了一句“比如说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征什么的?”
“这个倒不是记得很清楚了”他回想了一下,那时一群人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根本就怎么往他们身上瞧,况且他们又都是低着头,所以谁都没有看清。
他正想要说,像这种情况谁又会记得清楚呢,却在脑海里搜到了一双手来,对,他记得那双手上有一颗明显的红痣,他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样貌我不是很清楚了,但是,那时在和青苏说笑时,有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颗痣,长在大约手指间的位置,看起来有些像女人的手”
“可是一颗红痣?”雪情本就在脑海里想青苏姨娘的话,青苏姨娘说,王夫人便是杀死纪君然的真凶,此时王羡明又说出手上有红痣的特征,雪情的记忆立刻开始回放,她沏水的时候,右手上确是有颗红痣,还有,她刚到王府的时候,王夫人就是用那只有红痣的手抚摸她的脑袋。
原来真的是她。这一切的种种都在把矛头指向王夫人,这一回,她不相信恐怕都难了。
第三十四章 继续之旅
“你们都在?”门突然被打开,白燕堂站在门口,眼睛稍有些红肿。他看见雪情也在房中,解释着说“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正好路过,就想进来坐坐”他兀自关了门,走过来坐在床边。
“两位还真是有雅兴,一大早就在商议事情了”燕堂似笑非笑的看着雪情,这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看着王羡明手上的玉一把抓了过来,呢喃道“这玉好生眼熟?”
“你有另外一半?”王羡明很快的问道,但这玉他明明是送给了青苏啊,他又怎么会见过这玉?难道他认识青苏?
这玉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白燕堂心想这种还没成形的玉不知道见过多少块了,他玩笑般的答着“那是自然,这不过就是一块还没完工的玉嘛,市面上这种玉,大把的是”他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又说道“你要是想要这种玉,我可以帮你买一堆回来,当然了,这钱还是得你出的”
“小伙子”王羡明叹了口气手伸在白燕堂的眼前“这玉非一般之玉,这世上仅此一对啊”
白燕堂瞧着他伸手来要,识趣的交还过去,还不忘说“只不过是块玉而已,这么小气做什么?”
“燕堂”雪情怕王羡明会有些不悦,插嘴打断他的话题,问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今日不去锦绣衣庄了么”她看出来白燕堂是在故意激他,却不知道白燕堂为何要这么说,难道他刚刚听到了她们俩的谈话?
“锦绣衣庄?”他瞪着眼,大声道“那地方,我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那老板也耐何不了我”其实他在锦绣衣庄里并非是个伙计,只是因为老板看中了他这一身的功夫。才邀他去帮个忙,若是衣庄里有什么好恶之徒,他就帮忙把他们打退。
“是吗?”雪情虽是心中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可见他一脸轻松的模样,也不再去问,他既是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他的做法了吧。
“那先生能否和雪情一同回京呢”同他说了这么多话,她差点忘了答应牟毅的事情。
“回京?”白燕堂问“你们什么时候出?”本来他此番前来是打算问问雪情她们什么时候动身回京,如果她们不急的话,他也同她们一路的,正巧雪情提起回京之事,他当然是不能错过的了。
王羡明也不顾白燕堂的提问,笑着说“不急不急,这回京是必然的,但……”他顿了顿又道“现在还不能回京”
“难道先生还有什么事情未做吗?”雪情疑惑了,要回去就趁早吧,牟毅不是说比较急吗,若是晚了,怕是不好像他那边交待。
“雪情姑娘尽可放心,老夫知道姑娘是受人所托,定然不会让姑娘为难,只是此番若是回京,那老夫一定要先回一趟洛阳”
“去洛阳做什么”还没等雪情开口,白燕堂已经抢先了她一步。
“老夫,去洛阳,是要回去取回一件东西”王羡明缓缓的道“这件东西,和雪情姑娘怕是有些关联,雪情姑娘可否先陪同老夫去一趟洛阳?”
雪情犹豫了一会儿,白燕堂正望着她“先生要取什么东西?雪情可以代劳”
“这东西,除了我,谁,也拿不走”王羡明依然抚摸着玉,却将面部侧向窗户那边,在他的一片黑夜世界里,只能凭光亮来感觉方向了。
而一旁的白燕堂立刻附合着说“如果不嫌我是个累赘,带上我一起吧”
房内的三个人同时寂静下来。雪情的手碰到怀中的面具,是该找个机会告诉他了。
第三十五章 继续之旅
打定了还是要去洛阳一趟,雪情便早早的叫店伙计叫了一辆马车准备了些食物和衣物,也没来得及去通知白燕堂,虽然昨天他提到了要一起去,但考虑到他还有个重病的娘在这里,雪情还是不打算叫上他。
准备了半晌,店伙计却来报说,找不到赶马的,说是因为要去洛阳,离他们这儿太远,所以没人肯做,于是雪情思忖着去哪里找个人来赶这辆马车才好,她是骑马,自然是不能去赶马车的,就在她头痛的时候,白燕堂出现了。
“我想,你也许用的上我”他站在雪情面前,他只比她高一点,却还是在身高上占了优势,他低着头看着雪情“不用找别人了,就我吧,这里的人,不可能为了一点银子而背井离乡的”他朝后指着马车“更何况我会一点医用常识,我想照顾那个病鬼还是用的到的”
王羡明同她一起,的确是需要有个人照顾,毕竟,一身的伤,要是在路上复,她还真拿他没辙,“那你娘呢”雪情问“你娘也是长卧在床,如果说,你走了,那由谁来照顾她?”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已经请了一个人专门服侍她”燕堂努努嘴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只是可惜那银子才到我手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别人手上,这儿”他指着心口说“很是心疼啊”
雪情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只此一字,便无下文,王羡明在店小二的扶持下走了出去,摸摸索索的上了马车,白燕堂也翻身上了马车前座,朝雪情笑道“我们先走一步了”说完便驾着马车跑了出去,雪情干笑了一下,便拉过她的马儿追了上去。
“驾”雪情骑着黑马很快就赶上了燕堂他们,甚至还前了一些距离,白燕堂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在后面大声对雪情说“你的马看起来不错啊,是匹好马吧”
雪情也侧过去对他说道“把那个‘吧’字儿去掉,我想我会回答‘当然’”
燕堂学着她的话笑道“当然,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雪情和燕堂赶了一天的路,因为有马车的原因,雪情他们的度慢了很多,在一片崎岖的山路上时,马车颠簸的不行,白燕堂便提议“赶了这么久的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雪情停住马儿,朝四面环视了一下,这里树林不多,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她翻下身来说道“也好”
她将马儿拉到一个小山丘脚下,王羡明探出头来问“现在天快黑了吗?”
白燕堂答道“是啊,不过你就在车里面呆着吧,外面恐怕有些不安全”
雪情拔弄着手中的缰强抬着眼道“是吗?哪里不安全了?”
白燕堂倒是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望了一眼后面,跳下马车径直的走了几步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喊着“喂,我说,朋友,你就别跟了,我们骑马,你用轻功,跑的不累吗?”他一边说着,手指挽动朝上弹了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嘭”一声,一大团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角度不偏不倚落在雪情前面。
真丢脸!成少君的第一反应冒进脑海里,然后飞快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等他弄完之后看到雪情的面无表情,心里自我安慰着,也许她没看到,于是火气开始暴,对白燕堂大吼道“你这人真卑鄙,明明知道我一路轻功追过来累的不成样子了,竟然还偷袭我,无耻”
“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白燕堂瞧都不瞧他一眼,仍是望着上面的方向“还不出来么?”
雪情和成少君对望了一眼,雪情迅站起身来靠近成少君,白燕堂见上面还是没有动静,又准备开口说话时,上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别喊了,有本事你上来呀”
第三十六章 武艺
“不用理她”就在白燕堂想要爬上上方的时候,雪情对他说道“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况且人家还是用的轻功,就算你此时赢了,也是胜之不武,随她去吧,反正也没妨碍着我们”
白燕堂本就觉着坐马车有点累人了,现在又要和人打上一架,未免累上加累,还是雪情说的对,多休息休息的好,便不搭理上面的人了。
然而那位反倒不罢休了,从上面跃下落在地面上,泛起些许尘土,慕容楠一身红衣相当惹眼,她高傲的立在那里“听你刚才的口气,像是想和我比试一番,不如这样,反正我慕容楠现在心情大好,出招吧”
白燕堂只是懒懒的瞧了她一眼,略带些不屑的说“我不和女人动手”
雪情暗暗扫了他一眼,在慕容楠面前说这样的话,呆会儿把她惹怒了,这场架只怕是不想打也得打了。
见白燕堂如此,慕容楠更是怒火中烧,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同她过招,就直接提着佩剑就杀了过去,雪情突然想到那夜慕容楠不是带着一张琴吗,怎么现在又换成了佩剑?想来这一路上,太子的眼线倒还真是不少。
白燕堂和慕容楠很快就打成一团,成少君身为事外人也懒得理会他们俩个,他跑到马车里边看见王羡明坐在那里,他一边拔弄着车里的东西,还问道“有没吃的啊,跑了一天了,饿死我了”
“应该就在你手摸的那一边吧”王羡明竖着耳朵大致听到了个方位,之前白燕堂拿食物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在那里。
“哦”他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几个馒头,他拿起来啃了两口就坐在他旁边问“你是谁啊?你的眼睛怎么弄的,看不见了?”
经他这么一问,王羡明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仿佛又看见了那双烧红的铁烙,勉强镇定的说“老夫王羡明,至于双目失明那是早些时候的事了”
“王羡明?”成少君一时激动将嘴里还没嚼的馒头整个儿咽了进去,噎着了,他用力吞口水塞下去,脸涨的通红,叫苦不迭的喊着“水,水……”
王羡明知他是让自己给他拿水,却在这马车里唯一的一点水都已经喝光了,于是答道“这车里没水……”成少君听到他的回答立刻下了马车在原地跳了三跳,又长吸了几口气,这才将噎在喉咙里的东西给咽下了肚。他看着手上还有半个没吃的馒头,不由的心生恐惧,将还剩的馒头给扔了。
慕容楠和白燕堂那边正打的激烈,在他眼里看去好像两人还没分个胜负,而站在远处的雪情倒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站在这儿也没什么可做的,便走过去双手环抱着胸,眼皮挑了一下问“你说他们谁会赢呢”
雪情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实力悬殊”
“那你觉得谁比较厉害”成少君听的她似答非答,仍不死心,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雪情又斜视了他一眼答道,成少君一听雪情说他最厉害,脸上抑不住的高兴神色说“嘿,你眼力还真好,我可是……”
“我是说你的嘴巴最厉害”雪情冷不丁的打断他,让他满腔的激动都飘到烟霄云外了。
“这这这……”成少君手指抖的指着雪情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他将手放下“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其实从白燕堂和慕容楠一交起手来开始,雪情就在旁边认真观看,她现,白燕堂的武功虽然动作有些生硬,但是到目前为止慕容楠却耐何不了他,只是白燕堂的招式不多,大多出来出去就是那几套,如果照这样打下去,跟经验丰富的慕容楠相对,白燕堂非吃亏不可。
雪情不大想让这场比试继续下去,于是她叫来成少君“你如果能让他们俩人分开,我就把我还存着的一点水给你”
“哼,那还不简单”一听说还有水,成少君的眼睛都亮起来也了,他快步走过去然后飞似的在两人中间交起手来,不一会儿,慕容楠和白燕堂就被分开了,慕容楠直喘着气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