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热,但又怕惊扰着他,却迟迟没敢动手。她深知,人在炼气时,最怕外界干扰,易使炼气者走火入魔,其结果,非死即伤。
一个时辰后,天生身上不再蒸腾热气,石室中的雾气也渐渐淡去。又过了盏茶时间,但听天生道:“热死我了――好渴――”他缓缓了地睁开了双眼,活动了一下四肢,仿佛如大梦初醒。
第九十章 玉露狂乱白莲
“恭喜!恭喜!!生哥的内力又恢复了许多。”婉秋笑着道,并轻盈地走到茶几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水,送给天生道:“生哥,你先喝杯水解解渴,我马上去给你熬点参汤补补。”
天生憨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道:“我的内力已恢复到了七、八层,这全赖贤妹周详照顾之功呀!”
婉秋嫣然一笑道:“若非生哥天纵奇才,小妹就是使出浑身解术,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使你内力恢复得这么快。你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快去洗个澡吧,把湿衣服放在浴池边上,待会我好给你洗洗。”她道罢转身走出石室,为天生熬参汤去了。
天生望着婉秋的背影,浴后少女乌黑锃亮的长发垂在肩背后,宛若瀑布般飘逸飞动。还有那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令他浮想联翩,心猿意马。他情不自禁地轻叹道:“真美呀!”
婉秋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妩媚地看着天生道:“你说什么?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赞叹?”
天生的脸腾地红了,魂不守舍地呆望着婉秋,没有作答。婉秋猛然醒悟,知道天生是在赞美她,羞惭地急忙转身离去,心里却甜甜的。
天生到浴间洗澡去了。其实这浴间里并没有浴池,只有一个大浴桶,旁边有一眼人工挖的水井,井台是用汉白玉镶砌的,与地面铺的青石板形成了强烈反差,在墙角底端有个泄水孔,不知通到哪里。浴桶边上放着一条春凳,叠着几件干净的衣服,木桶的水是婉秋浴后特为天生准备的新水,虽然时间长点,但尚温热。天生脱下衣服,放在春凳一端上,赤身进入木桶里坐下,闭上眼睛体会水的温热。可能是浸泡得太舒服了,天生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
婉秋煮了一大碗参汤,端到石室中放在茶几上,又用抹布将温玉床上的汗水擦拭干净,然后坐在上面静候天生沐浴归来。她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很诧异,便下床向浴间走去。
浴间没有门,只有一层布帘遮挡。这层布帘也是婉秋和天生进来后设置的,因为,过去这里只有宫主一人可以进来练功,故而没设置遮挡物。
婉秋站在门帘外听了听,没听到洗浴声,却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她轻轻掀帘往里偷看一眼,见天生坐在浴桶里睡着了,噗嗤一声笑道:“生哥!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
天生被唤醒了,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布帘晃动,透着那层布帘,影影绰绰的看到了婉秋的身影。他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一声,并匆匆忙忙地将身上擦洗一番,跳出浴桶,穿衣走出了浴间。
婉秋笑道:“你真是个瞌睡虫,竟然能在浴桶里睡大觉!”天生讪笑着道:“真不好意思,可能汗出多了,入水后便感到困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让你见笑了!”
“可能是练功练得很疲惫,经热水一泡就虚脱了。我给你熬了一碗参汤,快去喝了吧!”婉秋关爱地道。并主动挽着天生的胳膊,簇拥着他向卧室走去,俨然如夫妇般亲热。
天生虽然英风侠骨,但对这一抹柔情,未免有些意动神摇,心跳加速,几乎难以克制自己想拥抱对方的冲动。自己暗中警戒着自己不生邪念,但仍情不自禁地斜眼偷看着婉秋,恰巧婉秋也正飞眸看他,双方目光相撞,脸一红,各自又将头扭过一边,像做贼似的,心如鹿跳。
婉秋羞惭地抽回了胳膊,喃喃地道:“你自己回去把那碗参汤喝了吧,我到浴间把你脱下的衣服洗一洗。”也不等天生回应,径直向浴间走去。
天生感到有些失落,强抑制着一怀冲动走回卧室。他看到茶几上的那碗参汤,想到这些天来婉秋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很是感动。他刚洗完澡,正感到口渴,端起那碗参汤,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干了。这是婉秋用难得一见的千年老山参熬煎的一碗参汤,药力很强。天生喝下后,顿感体内气血鼓胀,丹田处暖洋洋的,忙坐到温玉床上打坐行气。
因他一个时辰前曾口服一粒“增功丹”,那粒“增功丹”是用人形何首乌和千年人参等名贵药材炮制的,但毕竟成份有限,比不上这整支人参药力大,且前后相隔较近,滋补过量,弄得他五内俱焚,似火烧般难耐。尽管他强制自己静下心来调息,但仍抗拒不了体内犹如火山爆发般的热能。此外,这张温玉床也产生阳性热能,内外阳气交攻,更让天生感到灼热难忍,再也盘坐不住,满床翻滚,双手撕扯衣衫,双目火红,不禁低啸几声,宛如旷野狮吼。
婉秋在浴间听到天生发出怪异的声音,忙撂下了手中活,匆忙跑了过来,见到天生如此狼狈不堪,惊得花容失色。惊叫道:“生哥!生哥!你怎么会这样?是那里疼痛?”
天生看到婉秋后,指着她道:“你,你熬的是什么药?热――死我了――”
婉秋急道:“是人参。怎么?你是喝了那碗人参汤才这样的吗?”
“是的。哎哟!我的肠子快被烧断――断了――水――水――我要喝水――渴死我了――”天生气喘如牛地道。
“那虽是棵千年老山参,但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你在这之前还吃什么了?”婉秋带着哭腔道。
“我,我吃了一粒增功丹――哎呀――可能是――哎哟――”天生难受得大汗淋漓。
“怪不得的,原来你曾先吃了一丸‘增功丹’,而我又将整支千年老山参都给熬上了,这,这是药力过量造成的……这可怎么是好!”婉秋虽懂医术,此时也感到束手无策。猛然间,她想到用朱果炼制的“九转乾坤丹”可能会缓解他的痛苦。忙从矮脚药橱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九转乾坤丹”,回身屈指一弹,将药丸弹射入天生的口中。
天生口干舌燥,吞下“九转乾坤丹”后,顿感一股清爽凉气顺喉而下,进入腹中。“增功丹”和人参性属阳,而朱草性属阴,这一阴一阳交融到一起,竟然发生了剧烈反应,让天生感到更加痛苦不堪。但见他脸色忽白忽红,头顶青烟缭绕,全身汗流浃背,神智迷茫,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方缓解了痛苦。然而,令人意想不到事情却发生了,但见天生双目忽放异光,死盯着婉秋,呼吸粗重,喉头里咕咕作响,太阳|岤上青筋暴起,看得婉秋心中直发毛,不知所措。
俄顷,天生忽地站起身来,双手齐张,向婉秋直扑过来。婉秋以为他走火入魔,恐惧地边向后退边拂袖阻拦。按理,婉秋虽没用全力,但那一拂之力,足可挡住江湖上一流高手的进攻,然而,令她万没想到的是,她的罗袖不仅没拂动天生伸过来的手,却被其顺势抓住了罗袖,忽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离地面,直落入天生的怀中。她虽惊骇不已,但神智尚清,忙骈拢食中二指飞点天生胸前要|岤,但玉指落处,如触钢板,虽没点倒天生,却让其神智稍微清醒了些。她看到天生脸上犹豫了一下,接着身体一轻,从他怀里滚落到一旁。但见天生双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面部抽搐,痛苦万状,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婉秋虽然没全部听明白,但还是听清了支离片语,仿佛是说:“我好难受,想要――求你――救我――”她心中暗忖:“难受?想要?想要什么?”猛然醒悟:“莫非他被药力催发了欲火?哎哟!这可怎么好,怪羞人的!”她似乎明白了天生的意图,可她虽然深爱着他,并承诺过以身相许,但在这种情况下,心理准备不足,还是胆怯地逃出门外。当她飞身到门口时,又回眸望了一眼天生,但见他手捂着裆部,滚倒在床上,双眉紧皱,口吐白气,痛苦不堪。她的心沉了一下,暗忖:“自己早晚都是他的人,此时不救他,岂不是太残忍了吗?若真让他欲火攻心,出现什么不良后果,自己的罪可就大了。”想到此,她幽怨地道:“冤家!奴家给你就是了!”话落,如紫燕穿林般飞身跃上床,徐徐宽带解衣……
此时,天生早已失去了理智,低吼一声,振肩抖落掉那早就裹不住躯体的零乱衣衫,像雄狮般扑压在婉秋身上……
正是:一朵鲜花,未遇游蜂采撷;十分春色,却为情郎狂侵。但见婉秋玉容霞飞,眉蹙似病子西施,目漾秋水,娇态妩媚。天生则神情飞扬,急如狂风骤雨,形骸浪荡,哪有半分怜香惜玉?玉露点白莲,和风入骨。采撷之余,猩红点点,女欲休而生未肯休,霸道至极……
第九十一章 婉秋初历风情
天生因药力作用,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将婉秋足足蹂躏了一个时辰方风平浪静。
婉秋初识,被弄得全身像散了架似地筋疲力尽,泪雨滂沱,哆哆嗦嗦地咽了下唾液,宛似吞下一杯自己酿成的苦酒。天生发泄完兽欲后,神智渐渐清醒了过来,全身燥热尽退。他愣怔地看着婉秋,似有无限的悔意。婉秋见状,强打起精神轻叹一声道:“妾身既为君占,此生当依托与君,愿始终能如环不绝,切不可始乱终弃……”
天生惶恐不安地道:“贤妹,为兄一时被药力迷失了本性,冒犯了你,真是对不起!兄当谨依贤妹所嘱,善待如宾,相携百年永不变心。”婉秋披头散发,勉强坐起身,又依偎在天生胸前道:“此事与君无关,是贱妾让君多吃了补药所至,罪在妾而非君。只是这种事让人太痛苦了,若时间再长些,妾必死无疑!不知那几个姐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似此虎狼之威,让人回想起来都胆战心惊,还望今后多呵护些才好!”
天生一脸歉意地道:“方才多有唐突,不知怜香惜玉,下次一定改。不过,初试,女人的确痛苦些,但以后就会好起来的,贤妹勿怕。”
“妾已被君吓怕了,恐难如君意,岂敢奢望下次?!”婉秋嘴上说着畏惧的话,眼中却射出贪婪之光。将冰清玉润的紧紧依偎在天生的怀中不停的蠕动着,情意缠绵,风情万种地接着道:“贱躯都给了你,如何还称贱妾为妹呢?”
天生道:“一是叫惯了,二是我对我那另两位夫人也是如此称呼的。”
婉秋娇滴滴地道:“那我还叫你生哥行吗?”
“随你的意。”天生道罢,用手抚摩着婉秋的一对,低头吻着她的香唇,有梅开二度之意。婉秋初历风情,不解天生本意,以为是抚慰她,竟嘤咛一声,玉臂圈套在天生的脖子上,深情地反吻着天生。两人缠绵着倒在温玉床上,当天生滚压在婉秋身上欲提矛撞关时,吓得婉秋忙用双手推拒道:“生哥不可!小妹之身已为君有,不敢不依,但小妹初蒙宠幸,力有不支,还望留待明日如何?”
天生难遏,色眼喷火,紧抱着婉秋道:“望妹垂怜,救我残喘。”话落轻轻地吻其香唇,极尽挑逗之能事,终使她半拒半就,任其恣意妄为。但见:温玉床中,梅开二度,鸳鸯枕上,软语情长。情浓任凭织机之纵横,兴逸哪管云鬟之撩乱。生爱婉秋,带笑徐徐;婉秋怜生,含羞怯怯。肺腑情倾细舌,不由她香汗沾胸;绞绡春染红妆,难禁她娇声聒耳。身游仙梦,两情得舒,似偿宿债,重修来生……
天生此时情欢意浓,虽见婉秋难禁攒眉,银牙紧咬朱唇,但也是情谐意固,星眸含俏,云鬓笼媚。彼此互观,更加情浓……
两人蘅芜觉醒后,亲昵一会儿,对坐在床上,修炼起内功,以解疲惫之身。
这对情侣在这藏宝洞中,虽不见天日,亦其乐无穷,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天生不仅完全恢复了内力,而且又将天罡玄功参悟到了十之,并将碧波仙宫的独门武功也学得不离十。婉秋在天生的帮助下,也悟透了家传武学,比以前有了质的飞跃。
这日,两人吃过饭后,依偎在一起商讨如何出去应付叛乱,夺回碧波仙宫宫主宝座,改革旧的宫规制度,振兴祖业的事。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只要走出这洞中,就将面临着血雨腥风,生死两茫茫的考验,难卜吉凶。
他们不愿打破这宁静而快乐的二人世界,十分珍惜这段蜜月幸福时光,但还是决定明日出去。两人想在出洞前再好好看看这里所藏的东西,婉秋发现了几坛老酒,不知是哪代宫主储藏的。她拍开一坛封泥,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芳香。她愉快地大声嚷道:“生哥,你快来看耶!这里有酒,好香啊!”天生本在另一侧翻阅一本古书,闻言放下了书,欣喜若狂地走了过来,冲酒坛口闻了闻,满脸堆笑地道:“好醇好香哟!闻一下都能让人醉倒!”
婉秋取来两个银碗,先给天生舀一碗,然后自已也舀一碗,媚笑道:“夫君请了。”天生也不怀好意地道:“夫人请了,咱们今日一醉方休!”两人把盏对酌,心旷神怡,好不惬意。不大工夫,这坛酒便被喝了个罄尽。婉秋蓦见坛底有一条铁线蛇,虽然早已死去,却栩栩如生。她读过很多医书,深谙药理,知道这种蛇有增功明目之奇效,便捞起送给天生道:“有酒无菜终是撼事,先人知道你我有缘,故在酒坛之中泡了一条铁线蛇,这是上等佳肴,请生哥品尝。”
天生怜惜地道:“贤妹的功力亟待加强,这东西能培源增功,还是你吃了吧!”
“明日出洞,尚不知吉凶祸福,生哥重任在肩,你吃了它更有用。”
“这坛酒里既然泡有千年铁线蛇,我想那几坛酒中也会有更神奇的东西。你先吃了这条蛇,待我再开一坛,若再遇到奇宝时,为兄享用如何?”天生硬将那条蛇塞入婉秋口中,逼着她吃下。婉秋感动得热泪盈眶,泪眼婆娑地瞅着天生,慢慢地吃下了那条蛇后,又小鸟倚人般地扑在了天生的怀中,泣不成声,哽咽道:“生哥――你真好――妹子没看错人――今生能嫁给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我愿伺候你一辈子,来世还嫁给你为妻――”
天生轻抚其秀发道:“我张天生何德何能,竟让一位威震武林的碧波仙宫宫主如此垂青,许下如此重诺!人生一世,难逢知己,能得到你这位知音,就是明天战死也不后悔。”婉秋闻听“战死”两字,忙伸出玉手捂住了天生的口道:“不许你说死,我们明天不出去了,不!永远也不出去了,就在这里了此一生――生哥,我真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忘却一切烦恼,尽情享受这静谧而又幸福的生活,直至永远……”
“我何尝不想与你永远待在这里享受人间至上的乐趣!但我尚有血海深仇没报完,等我找到仇人报仇雪恨后,一定带你找个恬静的,没有纷争的乐园隐居起来。”天生道罢,低头深吻着怀中尤物,热情似火。
婉秋被他吻得骨软筋麻,闭上美眸,陶醉在爱河里,蠕动着娇躯,小声呢喃道:“生哥,咱们在这里再多待几天吧?我好怕――”
“你怕什么?”
“我怕失去你!”
“为什么?”
“因为你太优秀了,走出这里就会被别人从我身边把你夺走……”
“你长得这么美,又这么贤惠,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等我出去先帮你平定叛乱,然后带你一起闯荡江湖。”
“我恐怕很难从你所愿,宫中规矩是先祖定的,我,我不敢破坏――可我又留不住你,即便能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你舍不得宫主的宝座是吗?”
“那不是什么宝座,而是桎梏人手脚和自由的冷凳,我对它毫无兴趣。只是祖训难违,奈何!”
“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相信你,但也――哦――不――馋猫――”天生于交谈中,撩起了婉秋的单裙,手伸了进去……
一时间,两人又坠入爱河,恣情纵欲,欲仙欲死……
洞中无日月,壶里有乾坤。两人把酒纵欲,又在洞中多待了十余天,几乎将那窖藏的酒都给喝光了,方相携着向洞外走去。
两人刚走出藏宝洞,便听到前院传来呼喝打斗声,心中惊诧,双双跃上了宫顶,隐蔽偷窥。天生不看则已,这一看,不禁让他大惊失色。
第九十二章 更是惊诧不已
原来,宫殿前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有两个老者酣战在一处,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其中一位老者赫然是天生的恩师――病书生魏真人,而另一个身着锦袍的亦是年近五旬的老者。院墙廊庑柱下,蜷缩着庐山狂客和酒丐及朱碧云、樊青青还有一个头裹红巾的陌生少女,他们身边站着几个劲装武士,各个彪悍凶猛。而殿阶上一绺站着许多穿着奇装异服的怪异人物,各个太阳|岤隆起,目放异光,显然都是武林高手。天生冲婉秋低声道:“场上打斗的两人其中一位是家师,那位是谁?阶上站立的都是些什么人?”
婉秋耳语道:“与你师父交手的是我的三叔,殿阶上站着的是宫中长老和几名岛主。廊庑上站着的是三叔的侍卫。”
此时,病书生一个不留神,竟然挨了陈世龙一掌,虽没打着要害,亦踉踉跄跄地连退了三步。陈世龙得手不留情,又一个垫步冲上前去,举掌欲拍病书生前胸要|岤,口出狂言道:“碧波仙宫岂是谁都敢来撒野的地方吗?看掌!”天生见状,顿时勃然大怒,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高声喝道:“住手!休伤我师父。碧波仙宫并非龙潭虎|岤,就是龙潭虎|岤,自有伏龙降虎的英雄,休要逞凶妄为!”其声若洪钟大吕,震耳欲聋,人若龙翔九天,挟云乘风飘落在病书生的身前,抬手一掌,化去了陈世龙的降龙掌,转身扶住了恩师病书生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伤得重不重?”
病书生见到爱徒从天而降,并轻而易举地化去了陈世龙的掌力,微微一笑道:“为师担心你的安危,特来寻你,没想到你又出息了!好!好!!好!!!碧波仙宫的确是执武林牛耳的地方,不可在此造次,咱们离开这里吧!”
“想得挺美,这位自称能降龙伏虎的英雄若不留下几手,就想离开这里,恐怕没那么容易吧!”陈世龙道。
天生闻言,霍地回转身来,虎目喷火,厉声道:“陈世龙,我张天生若不是看在婉秋妹子的金面,凭你方才伤我师父那一掌,就该一掌毙了你。少在张某面前逞狂,退过一边去,真要惹火了我,小心你的……哼!”他想说“狗命”二字,忽然想到不妥,他毕竟是婉秋的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怎好骂他?
此时,婉秋也从宫顶上冉冉飘落下来,姿态飘逸,宛如仙女下凡,娇声喝道:“本宫在此,休得对客人无礼!”她降落在天生身边,面向宫阶上站着的人,手举碧玉箫又道:“见到本宫,如何不跪?真的想造反吗?”
碧波仙宫的人有点站立不安,蠢蠢欲动,想跪拜婉秋,蓦然听到陈世龙厉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个伤风败德的宫主,我们还能拥立她吗?她与姓张的野小子苟且私藏了一个多月,还有何面目再在这里发号施令?索性连她一起拿下,以正宫规,然后再推选出德高望重者担任新宫主。”
碧波仙宫的人闻听陈世龙的话后,有的攘臂称赞,有的唯唯诺诺不表态。此时,婉秋发怒道:“凡不想叛逆本宫者,请站到左边来,本宫既往不咎,否则准备受死。”她道罢,横箫于胸前,准备实施辣手。宫中诸长老和几名在场的岛主本不想叛变婉秋,加上看到张天生先声夺人,一掌震退了陈世龙,知道陈世龙不一定能成事,稍微犹豫一会儿后,大部分向左边走去。陈世龙见状大怒,威胁道:“都给老夫站住!倘若谁敢再迈出一步,老夫认识你,但老夫这双手掌不认识你。”
陈世龙刚想发作,忽然从宫外又闯进几个人来,当先有两位五十来岁,头戴珠花,身着锦袄高裙的半老徐娘和一位十岁的俏丽姑娘,后面跟着三十多个头戴斗笠,身着短衣短裤,敞胸露怀的彪形大汉。但听一位半老徐娘道:“三哥,这是怎么了?婉秋可是你的亲侄女呀!你们不好好扶佐她,怎么还要推翻她呢?将来怎么见大哥于地下?”那两个半老徐娘是婉秋的两个姑妈,那个俏丽姑娘是婉秋的姐姐,随行众人都是悬空岛和青龙岛上的武士。先发话谴责陈世龙的是婉秋的大姑妈陈淑芳。
“淑芳,你已是嫁出去的人了,怎么竟干涉起宫中的事呢?婉秋这个野丫头虽然贵为宫主,但她行为不端,干的都是伤风败德的事,如何还配当宫主?我陈家的脸面已被她丢尽了。”陈世龙一脸怒气地道。
“她干了什么伤风败德的事了?不就是救了一位江湖侠士吗?这有什么错?真正败坏祖制的是你和二哥。你总想窃取宫主宝座,处处刁难婉秋侄女,架空她还不算,竟然要推翻她取而代之?”婉秋的二姑妈陈淑蕊道。
陈世龙闻听后暴怒道:“淑蕊,你好大胆?竟敢指责为兄,难道想要抱打不平吗?除你们悬空岛和青龙岛外,还有哪个岛想造反?”
“真正想造反的是你陈世龙,我们不过是来保卫宫主的。谁敢动宫主一根手指头,我们琉璃岛决心与他血战到底。”大家抬头望去,但见从墙外又飞进来三个老者。当先一位,年约八旬,头戴大沿斗笠,瘦削黑脸,长眉白须,目光炯异,身披渔网式麻衣,腰弓如折,足踏一双旧布鞋,是琉璃岛大岛主,也是婉秋的外祖父上官玉龙。左旁的那位老者年约六十左右岁,紫铜色面孔,白发苍髯,浓眉大眼,身着紫缎锦袍,背插长剑,足踏薄底快靴,是悬空岛岛主鲍春,婉秋的大姑父。右边的老者,年亦逾五旬,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肥头大耳,眉毛短粗,目若铜铃,鼻挺口阔,一脸络腮胡子,头扎青巾,身着青地暗龙团花锦袍,腰悬压把紫金刀,足踏鹿皮快靴,是青龙岛岛主于苍海,也是婉秋的二姑父。三人从墙外飞落院中央,满脸怒气地盯着陈世龙。
“哈哈哈――反了,真是反了!外戚也敢来干政来了!你们不来找老夫,老夫还想找你们去呢!你们来得正好,也省了老夫多走几百里水路……”陈世龙的话还没说完,但见呼啦一声,宫墙上忽然站满了渔民打扮的壮汉,个个手持钢刀鱼叉,都是三大岛主的手下,大有火并之意。这时,从宫殿里突然窜出百十号劲装大汉,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持盾牌,护卫在陈世龙的周围,盾牌冲外,盾牌后是弓弩手,双方形成了一触即发的态势。
婉秋见自己的外祖父、两个姑父和姑妈,还有姐姐,好像事先知道她今天出洞似的,都来为她助阵,顿时信心百倍,手指陈世龙道:“碧玉箫在此,你竟敢见箫不跪拜,还敢在此大放厥词,并口口声声说别人谋反,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反贼。本宫念你是叔父,倘若你能迷途知返,并不想治你死罪,倘若是再知迷不悟,休怪本宫六亲不认,定杀不饶!”
陈世龙虽然见到来了许多讨伐他的对手,依然有恃无恐地道:“凭你这个黄毛丫头,还有你身后站着的这群虾兵蟹将,竟敢跟老夫作对,想治老夫的死罪,真是自不量力。快交出那支碧玉箫吧!”他道罢凌空虚抓,那支碧玉箫像长了翅膀似的从婉秋手中飞了过去。婉秋事先没防备,当她反应过来时,那支碧玉箫已快飞到陈世龙的手中,忙一展长袖飞卷了过去,缠住了碧玉箫运力回夺。若是在一个月前,碧秋无论如何都无法缠得住那支飞去的碧玉箫,因为,陈世龙那凌空飞抓,力逾千斤,即使她的广袖缠住了,也休想拉回来半寸。然而,婉秋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苦练,内力虽然尚不及其叔父,但亦相差不多。陈世龙也没想到婉秋功力大增,一时疏忽大意,快到手的东西,竟然又被夺了回去。顿时恼羞成怒,双手左抓右拍,欲重新夺回碧玉箫。婉秋大急,罗袖频挥,但见那支碧玉箫在空中来回穿梭几次后,像着了魔似地竟然缓缓飞入婉秋的手里。所有观看的人无不称奇,特别是碧波仙宫的人,更是惊诧不已,觉得宫主的武功何以在一月之间进步如此之快?竟然能从陈世龙手中夺回碧玉箫!因此,倒向宫主这边的人也逐渐增多,而陈世龙身后的支持者却愈来愈少。
第九十三章 五回合定胜负
婉秋斜瞥一眼天生,面现不易觉察的微笑,而正是这一丝微笑,却让经验丰富的陈世龙看出了破绽,也解开了他心中的谜团。他情不自禁地向张天生望去,心中暗忖:“这个年轻人怪不得刚出道就名噪江湖,身手的确不凡,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就凭人家方才暗助侄女的那一手凌空御气夺箫手段,就比自己高明得多,看来今日最大的劲敌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年轻人。”陈世龙权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觉得自己一方获胜的把握并不大,后悔不该将二哥过早害死,使自己孤掌难鸣。
陈世龙自同天生对过一掌后,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很难缠的人物,特别是被他暗助侄女抢回了碧玉箫,觉得当前最大的对手便是此人,只要能把他制服了,就能使其余的人望而却步。他决心同这个年轻人光明正大地过过手,杀杀他的傲气。他点指冲天生道:“听说阁下便是近来名扬江湖的青年高手,老夫久想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请亮剑吧!”
天生桀骜不驯地冷笑一声,道:“久闻陈三爷以伏龙掌傲睨武林,张某就用一双肉掌讨教几招吧!请赐教。”
陈世龙亦冷笑一声道:“哼,阁下要能接下老夫十招便算你赢,出手吧。”陈世龙是个老j巨猾的人物,知道高手过招心理准备很重要,想用先声夺人的气势,让对手心理上产生恐慌或激怒情绪,这样,易在交战中使对方出现破绽。
天生以为陈世龙卖狂,顿时怒火中烧,想挫一挫他的傲气,但表面上仍不形于色,淡淡一笑道:“十招多了些,咱们还是以五招定胜负吧。”
陈世龙闻听后有些不悦,觉得这个年轻人太狂妄,冷哼一声道:“也好,动手吧!”天生先使了招“童子拜佛”,礼貌性地攻了一招。陈世龙也回了一招“仙人指路”,这两招都是极普通的试探性的招式,但两人都暗中使了六七成功力,罡风相撞,嘭然大震,如晴天霹雳般响亮。陈世龙身躯微晃了晃,天生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在场的观者都是大行家,见状无不咂舌。
陈世龙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虽然不想在天生身上耗损更多的精力,但当着众人的面,若不露几手真功夫,会贻笑大方的。他咆哮一声道:“阁下好功夫,你再接这招试试。”道罢,但见他双臂呈环状,如捧圆球,突然双手外翻,使出伏龙掌中较霸道的一招,叫“颠倒乾坤”。但见一股青色气体,足有磨盘大小,朝天生滚去。众人见状,暗替天生捏一把冷汗,有人提醒道:“张少侠注意!此招叫‘颠倒乾坤’,千万别硬接。”
天生在藏宝洞中看过陈世英留给婉秋的武功秘笈,尽悉碧波仙宫的独门武技,对伏龙掌法也了如指掌,知道这招的厉害,但见他不慌不忙,泰然自若,默运玄功,待那团青气逼体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使了一招“老僧撞钟”,硬碰硬击了一掌。但听声若闷雷,接着如石破天惊,响声震耳欲聋,空中弥漫着雾雨,大地也晃了几晃。少顷,雾散尘清,但见陈世龙后退了三步,脸色铁青,双目瞪着天生说不出话来。而张天生仍然立在原地,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心不跳,毫无异状。全场观者见状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静得鸦雀无声。俄顷,“哄然”一片掌声雷动,喝彩潮涌。双方这次交手,明眼人一看都心知肚明,对张天生无不刮目相看。
陈世龙虽然被震得五内如焚,但仍不甘拜下风,提起十成功力,阴阳手一错,使出了陈家绝技“龙啸九天”。但见眼前青气犹如龙形,张牙舞爪直扑天生而来。天生轻叹一声道:“这是何苦呢!”但见他左手一勾一划,右手翻圈一下,顿将那条“青龙”引上空中,散于云端消失了。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你会魔法?”陈世龙惊骇道。全场观者亦都不识天生使的是什么招术,连他的老恩师病书生也感到莫名其妙。
“这招叫‘引龙升天’。在下念你是宫主的亲叔叔,不忍让你这招‘龙啸九天’反噬你的性命,故而将其引上天去了。”天生揶揄道。
“哼!你小子休要故弄玄虚,什么‘引龙升天’,明明是‘挪移’。此功已失传了三百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会这种功夫!来,来,来,老夫再领教领教你这旁门左道邪功。”
陈世龙不愧是个老江湖,处惊不变,抬手向天生徐徐推出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无影无形,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天生早听婉秋说过,她两个叔叔的武功仅次于乃父,在碧波仙宫中地位最高。他对这漫不经心的一掌虽然感到有些蹊跷,但不敢大意,忙将护身罡气又提升了两成,再次使了一式“童子拜佛”,表面上像是施礼,实则是试探来掌虚实。正当他感到来掌虚若空谷时,忽觉背后犹如狂潮卷来,暗道一声:“不好!”双足点地,身躯拔地而起,一鹤冲天,双掌连连向下拍击。但听闷雷阵阵,烟尘四起,惊得观者不禁后退数步。因婉秋站得距天生近些,当她发觉有异时,想避开却晚了一步,遭到了鱼池之殃,但听她“哎哟!”一声,人如秋叶般向陈世龙身前飘去。
“回风掌!”有人大声惊呼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有六条人影如风驰电掣般飞扑向婉秋,欲将其抢回。这六人是琉璃岛岛主上官玉龙、悬空岛鲍春夫妇和青龙岛于苍海夫妇及陈婉秋的大姐陈婉兰,他们六人怕婉秋落入陈世龙手中,被其挟持而使事态更加复杂化,故而同时出手救人的。
陈世龙怪叫一声,双掌连拍,立将那六人震退,刚想伸手抓婉秋,但见婉秋突然扶摇直上,抓了个空,仰头望去,已被天生凌空揽入怀中,正飘然下落。待天生落地后,但见陈世龙连连跺脚道:“好大胆的野小子,尽敢当众亵渎宫主――”天生刚欲辩白,蓦地感到脚下传来一股巨大的震撼力,复又挟起婉秋跃起,并凌空向陈世龙猛击一掌,但听数声惨叫,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上官玉龙、鲍春夫妇,于苍海夫妇和婉兰六人不知何故全都栽倒在地,各个呕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内伤。而陈世龙亦被天生一掌震退了四五步,也险些栽倒在地。病书生惊呼道:“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是一种借物传力的武功。施功者的手足可借用任何物体,包括地面墙壁在内,将自身功力暗传到对方身上,达到伤人于无形的目的。
“他怎么会南海多宝上人的独门武功‘隔山打牛’呢!”天生重新落地后,低头轻声问道:“婉秋,你伤得重吗?”婉秋嫣然一笑道:“尚无大碍,先别顾及我,小心再遭暗算。”天生轻轻放开婉秋,从背上取过包袱,抖开来,现出独弦古琴,刚想飞指弹弦,忽又停住。他怕琴声伤及无辜,忙又从独弦古琴底下抽出太阿宝剑,将琴交给身旁的婉秋,然后平举宝剑向陈世龙缓步走去。
“姓陈的,还有什么绝活尽管使出来,张某要大开杀戒了!”
陈世龙刚想再跺脚,使出“隔山打牛”神功,忽然发现天生双脚虽然迈步走来,但脚掌并没沾地,而是离地寸许高,是驭气涉空而来的。这种罕见的上乘轻功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第九十四章 不愿多造杀戮
大凡练武的人都清楚,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都能施展陆地飞行术,但都是在快速奔跑并借助两臂摆动方可完成。而这个年龄不过二十岁的后生,竟然在慢步徐行中脚不沾地移动身体,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除非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方有这种能耐。因他脚不沾地,“隔山打牛”神功对他已不起作用了,只有那招“回风掌”可使,而“回风掌”只能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偶尔使用一两次,一但对方有了戒备,或内功超过自己,并不十分有效。他心中犹豫不定,而对方的剑气已逼了过来,匆忙间,双掌一搓,使出伏龙掌中最霸道的一招“火焰魔手”,但见其掌瞬间胀大如簸箕般大小(实是幻影),掌心赤红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