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芍满面担忧的脸,“怎么回事?”
赤芍只好把来龙去脉说清,“奴婢早间按照规矩要派人给柔姨娘那院送补品。那时候,院里忙乱,奴婢一时找不着闲着的人,恰好雨花迎过来。问奴婢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奴婢便把这个差事给了她,今日本就摊她歇着,后来奴婢也没见着她,以为她那里躲懒去了,刚刚奴婢在外头,就见清秋阁的几个嬷嬷将浑身是伤的雨花抬了进来。”
韩暮华立即觉得不好,脑中什么一闪而过,她从榻上猛地起身,脑子一阵晕眩,赤芍连忙扶着她,担忧问道:“二奶奶,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闭着眼等到眼前视力恢复,韩暮华连忙吩咐,“快找人看着雨花,莫要让她自尽!”
赤芍虽然不知道韩暮华为什么这么做,但前后一联想,也猜到了今日柔姨娘滑胎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一刻不敢耽误的去了。刚才雨花被人抬进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希望她没有立马醒过来。
可赤芍还是迟了一步,她到了雨花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咬舌自尽……
韩暮华随即也赶来,看到雨花被用了严刑后破败不堪身子,紧蹙眉头。
赤芍愧疚道:“二奶奶,奴婢来迟了一步,雨花她已经去了。”
韩暮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找几个人,买副棺材,弄出去葬了吧!”
瑞雪扶着韩暮华回了主屋,韩暮华心情差乱的很,什么也不想做,怔愣坐在堂中发呆。很快,妙函派去清秋阁打探的人回来了。
韩暮华急忙问:“如何?”
妙函将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说了,讲到曹国公夫人为了让她说实话,动用了严酷的私刑,雨花指认是韩暮华叫她动的手,后来李濂亲自去了清秋阁,怒火中烧的夫人就让人把半死不活的雨花送了回来。
李濂的袒护让她很感动,也让她免了婆母的嫉恨,消去了外人的闲话,只是她没料到,赤芍一时的疏忽,引出了这么大的蝴蝶。柔姨娘估计早就知道雨花送的那碗汤里有问题,可还是不顾一切的喝了,又故意让小婉去清秋阁哭闹,让曹国公夫人与她生了嫌隙,败坏她的名声!
雨花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是什么人指使她这么做的?会不会是和煦长公主?若是她,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朝堂纷乱,任何的后宅小事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韩暮华不得不认真思考。
“妙函,带人将雨花和银红的屋子都细细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瞧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给我拿来。”
妙函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小丫鬟就去了。
韩暮华起身去里间的玫瑰椅上躺着,等着妙函搜查的结果。
一盏茶功夫后,李濂从外院回来,韩暮华起身出去迎他。李濂神色疲惫,眼脸下有着一圈的淡影,显然是熬夜熬的,韩暮华很是心疼。
与他一同进了内室,她拧了冰凉的帕子递给他擦脸。歉疚道:“你那么忙,还害你回来为我挡事,瞧你这神色,怕是几日都没睡到好觉了。”
李濂这些天忙的昏天暗地,有时候处理各地急报到深夜,囫囵在书房的榻上寐一两个时辰,就又起来做事。白日里,他还要出门、进宫,他是很想回来陪她,但又不想她为他担心,打搅她一夜的好眠,只能在书房将就,顶多傍晚抽个时间回来陪她吃顿饭。
李濂擦了脸。好似随意的问道:“柔姨娘的事你知道了吧?”
韩暮华转头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神色平静,才叹息着点了点头,“我午后才听说,而且……”她顿了顿道:“雨花方才自缢了。”
李濂眉头轻皱,没有问她为什么雨花会自杀,好似根本就不关心。
他拿起旁边一杯韩暮华饮过一半的凉茶,一口灌了下去。
“暮华,你知不知晓,付姨娘早产。孩子没活下来。”
韩暮华正在衣橱里给他找衣服,闻言吃惊地转过头,“什么时候的事,付姨娘端阳的时候跟着大哥回来身子那么好,怎么会突然早产!”
她话语里满是惊讶,李濂起身从身后拥住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耳边鬓发上的淡淡香气,“还有谁。定是大嫂做的。”
付姨娘的肚子怎么也有七个月了吧,胎儿都长成了,这个时候失了孩儿该是多么痛苦,而且李宇一直期盼那个孩子出世。他被圣上派去西北,付姨娘一下子失去依靠,孩子便没保住。
李濂一只手掰了她的脑袋,两人对视,从来阴沉、做事毒辣的男子,深眸里此时是满满的温柔和包容,他深情道:“暮华,我答应你,以后只对我们的孩子好,绝不会让你再与大嫂一样!”
韩暮华差点被他这样的甜言蜜语蒙混过关,他话音一落,她心里满是甜蜜,可总觉得他这样的表白听起来怪怪的,随后,她惊恐失望地睁大眼睛,一把用力推开身后的李濂。
她大睁着眼睛质问道:“李濂,你怀疑我毒害了你的孩子?”
怀中空空让他心中一阵烦躁,他上前一步想要把韩暮华拉进怀里,韩暮华却猛然地后退了一步。
李濂眼中有些受伤,“暮华,就算你不了结了那个孩子,我也会亲自动手。我们之间,这件事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介意,不但如此,我还很高兴,你终于也会为了我吃醋了,你放心,以后我们之间只会有你给我生的孩儿,其他人谁都不可以!”
韩暮华因为他说的话几乎被气笑。
说穿了,他还是认为这件事是她做的,是她指使的雨花,然后为了掩盖证据以至于结果了雨花的性命。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连他的子嗣都会毒害的女人?
韩暮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吼。
“我承认柔姨娘怀孕我很嫉妒,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害死你的孩子,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直到午后我才知晓。事实就是如此,信不信由你!”
李濂眸色深黑如夜,里面隐藏了太多东西,他盯着韩暮华,再一次上前了一步,这次,韩暮华没有躲避,他一把将韩暮华抱在怀中,好像什么宝贝失去多年又一次得到一样,他珍惜地不敢放开。
“暮华,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原谅我好不好,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都做的很合我的心意,就算今日柔姨娘不小产,过几日我也会亲手送那孩子走的。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只有你才能为我生儿育女。”
他话语中带着失去的惶恐,他如今与韩暮华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他不希望就因为一个姨娘和一个不能出生的庶子或是庶女就轻易毁掉。
他早就知道柔姨娘肚子里的胎儿有缺陷。根本就落不了地,即便是没有人害她,她一样也会小产。
韩暮华全身僵硬,她就这样任由李濂抱着,他收紧的手臂挤地她生疼,她也未感觉到。韩暮华心中一片凄凉,从李濂的话里明白,他还是不相信她。她知道。李濂真的不把柔姨娘肚子的孩子放在眼里,觉得可有可无。可是她接受不了这点,那是他的亲骨肉啊,他既然就这么随意的将了结孩子放在嘴边……
他不喜欢柔姨娘,也就不在乎她的孩子,以后是不是等到他不喜欢她了,甚至是厌恶她恨她了。也会把他们的孩子当做仇人一样憎恨?甚至会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以前,他见她两次身陷险境,他都没有出手相救,他本来就是个薄情的人,或许他可以说那时候他没有喜欢上她爱上她,等到他真心喜欢上她了,他可以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排除万难。为她做到一切。爱情这种东西在韩暮华的眼里本来就是飘渺的,他现在爱她宠溺她,说不定哪一日这样的感情就忽然消失了,那到时候他们是不是什么感情也没有了?连陌生人也不如?
他太狠心,太阴沉,太毒辣,不得不让韩暮华有这样的隐忧和后怕,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竟然不相信她,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夫妻之间没有了信任。还谈什么爱情!
她脸色越来越差,后来整张脸都变得苍白,韩暮华最后什么也没说,任由他抱着,也不做回应。
李濂抬起她失魂落魄的小脸,他深眸晦暗,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的一下离他远去了,任他怎么抓也抓不住。俊美的脸庞瞬间就变得阴沉难测。他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堵上她嫣红柔软的唇瓣,嗜血般的啃噬,仿佛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发泄。
韩暮华嘴唇吃痛,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刹那回神,双手挣扎着推拒,她越是拒绝,李濂就越愤怒。
单手将她纤细的两只手腕束缚住,另一只手固定在她的脑后,韩暮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排斥他,她讨厌这样非自愿的占有。
身子不自觉的后退,她退一步李濂就危险的进一步,突然,韩暮华撞到了身后的博古架,整个人被李濂控制在他与博古架之间。
李濂的吻越来越血腥残暴,他猛力吸吮着她香滑的小舌,好似要吮断她的舌根,然后又在她的口腔中掠夺,最后还不放过她柔嫩的唇瓣。
韩暮华被吻的透不过气,她摇头拒绝着,口中只能发出“呜呜”断续声音。
眼眶温热,泪水不禁就从眼角滑了下来,他深邃的眸子注意到她的泪水,这才松开她的唇,轻轻地舔去她脸颊上的清泪。韩暮华上嘴唇被咬破,红肿不堪。
李濂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她的耳边后悔的低喃:“暮华,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韩暮华轻轻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失望,她有些赌气道:“李濂,你还用我原谅吗?”
李濂低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杏眸里是他不愿意看懂的神色,他忽然觉得莫名的心烦和暴躁,他的妻子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的韩暮华眼里只有对他的绵绵的爱意和痴慕,还有信赖和依靠,而不是现在的惊恐、失望和抗拒。
他大掌突然盖住了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再次狠狠地堵住被他揉弄得嫣红的唇。
韩暮华被他压在博古架上动弹不得,双腿也被他的长腿压住,她用力扭动了两下,只能换得他更粗暴的对待。
李濂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掌,直接按在她夏日凉薄的衣衫上,用力揉捏着胸前的高耸。
被隔着衣裳触碰,韩暮华整张脸都涨红了,她瞪大眼睛想要用眼神来反抗,可是李濂却闭着眼睛根本不去看她。
她挣扎越来越剧,李濂轻松地解开她腰间的衣带,大掌从肚兜里伸进去,狠命地揉动。
酥麻和疼痛同时从胸口传来,李濂的呼吸很急促,终于他暂时放开了她的唇。韩暮华得空说话,抗拒的哭喊:“你走开,我不想要!”
李濂根本不理她,他低下头粗鲁地吸吮啃咬她白皙的颈项,在上面留下只属于他的痕迹。
他眸子里一片赤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只余下要发泄的。
“我叫你走开,听到没有。我不想要!不想要!”韩暮华话中带了一丝哭腔。
可是李濂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他将她固定的动弹不得,手掌从胸口滑下去,伸进襕裙中,褪下她的亵裤,就朝着她两腿中摸去,韩暮华又羞又气。夹紧了双腿不让他得逞。
李濂轻轻用膝盖一顶,就将一条长腿卡在她的两腿之间,修长的手指不受阻碍地就摸到那处,他邪恶又痛恨地在她的耳边道:“不是不想要吗,为什么湿了!”
韩暮华被他泄恨般的话语几乎震得魂飞魄散,她现在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也好过被他这样嘲笑和戏弄!
泪水像泄洪一样委屈的滚落。李濂根本不管,他手上一用力,将她一个翻身,背对着他。
掀起她的襕裙,褪了她亵裤,将她按在博古架上,双手被迫扶住博古架,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暮华瞧不见后面的情况,害怕极了。她惊恐的吼道:“李濂,你不要这样,我讨厌你这……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从后面被瞬间贯穿,激的她呻吟出声。
然后就是一次强过一次的顶|弄,韩暮华咬着唇,死死抑制住尖叫,满脸是泪。他竟然真的不管她的感受就这样的逞兽|欲,她恨死他了!
因为紧张和恼怒,韩暮华的身体更加敏感,她夹|得很|紧。几乎要叫他疯狂,他发泄似的在她的体内冲|刺,身上都是汗水,羞人的相交的声音在室内回荡,还隐隐应和着男人舒服的叹息。
韩暮华被他撞地直往前缩,想要摆脱,李濂哪里由得了她。掐了她的细腰将她固定住让她撅着臀迎向自己,随着动作,韩暮华的襕裙滑下来,盖住那让人羞窘的部位,随着一次次重重地撞击,襕裙有节奏的摆动着。
她的腰被迫凹下去勾人的弧度,双手紧紧抓住博古架,她一丢手,定然要被他的大力磕在架子上,突然他放开了抓住韩暮华手腕的大掌,顺着她后背还未脱下的衣衫抚到身前,钻到衣襟里,配合着他的速度重重捏弄着她垂下时越加沉甸的白兔。
体内的愤怒被欲|望取代,为了保持她的尊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李濂好似疯了一样,加快在她体内的驰|骋,韩暮华被他猛地一用力,额头几乎撞到博古架上。她慌乱地抵着博古架,然后一个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装饰碟子被她碰到地上,碟子掉到地上顿时摔的四分五裂,室内发出一声特别清脆碎裂声。
韩暮华的整个身体都随之僵硬。
原本守在外间的几个大丫鬟听到里面有不和谐的声音都是自动避的远远的,绝对不会去打扰主子的好事。
可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就不一样了,而且她们之前还听到了韩暮华不愿意的叫声,本来就提心吊胆了,这个碎掉的碟子就像是压弯的最后一根稻草,徐嬷嬷和瑞雪都害怕里面发生了什么,若是二少爷一个不高兴打了二奶奶或是用东西砸了二奶奶,可怎么得了!
瑞雪硬着头皮在外面喊了一声,“二奶奶您没事吧!”
韩暮华哪里敢动,浑身紧绷的像一张拉满的弓,要是被丫鬟婆子进来看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她就不要活了!
她太紧张,体内越发的绞紧,李濂因为她突然的紧缩要呻吟出声,他深吸了口气这才压抑住,还坏心在她身后用力的一撞。
这个时候韩暮华哪还能受到刺激,她几乎是立即身体就开始颤抖,达到了高|潮。
要不是死死咬住嘴唇,那羞耻的声音已经溢出口,红嫩柔软的唇血迹斑斑,被她咬的惨不忍睹。
听到没人回答,瑞雪更担心,不死心的继续问:“二奶奶您怎么了?需不需要奴婢进来?”
第186章 圣上发难
韩暮华现在哪里敢说话,偏李濂还不放过她,珠帘一阵响,韩暮华立即扭头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李濂,她双眸湿漉漉的,小脸是高|潮后还没褪去的酡红,只是本该柔滑的嘴唇被她自己咬的满是伤口。
她这样一瞧,李濂一下子就心软了,他弯下腰,心疼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唇瓣,这才尽量平静的对外间道:“你们奶奶没事,你们都走远些!”
他话一出口,果然瑞雪的脚步停住了,然后好似犹豫了一下,脚步声又渐渐远离。
韩暮华整个人这才全然放松下来,身体筋疲力尽。李濂将自己从她身体内抽|出,抱着她压在一边的美人榻上,这才最后结束。灼热撒进了她的体内,韩暮华想要拒绝,可完全没了力气,她撇头瞧着不远处的桌案,两眼无神。
李濂竟然会勉强她,这是她想不到的。不受控制的身体在抽搐,韩暮华眼泪却又流了出来。
凌乱的衣衫,她白皙的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肆虐的痕迹,韩暮华鬓发散乱,钗寰早就因为剧烈的欢|爱掉了一地,李濂替她理了理鬓发,吻了吻她的额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暮华,你听话一点啊,你若是听话,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视线落在她红肿咬破的唇上,在上面落上轻柔的一吻,“痛不痛?”
韩暮华根本不想和他说一个字,撇开头,闭着眼。身体真的好累,脑子也好累,她现在只想要休息。
李濂脸色黯然,给已经昏睡过去的韩暮华清理后,将她抱上床。他坐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才黑沉着脸出去。
柔姨娘被送回了瑶花阁,管事嬷嬷来请她们搬走时。小婉瞪着眼睛惊愕地不敢相信:“二奶奶怎么这么狠心,我们姨娘刚刚没了身子!”
那管事娘子鄙夷地撇了撇嘴。“你这贱蹄子,叫你们搬就快搬,哪来这么多废话,告诉你,这不是二吩咐,是二少爷的,快走。老娘还要收拾呢,也不知道这漱玉轩被不干净的人住过了以后还能住人不?”
小婉脸色气的铁青,“你怎么说话呢,不管如何。我们姨娘也是主子!”
“呦,还主子呢,在真正的主子眼里还不都是奴才,二少爷没将你们撵出去,还好心给你们一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敢嫌弃!”那管事嬷嬷尖刻说道。
此时,韩柔整个人好似一片死波,她眼神空洞无光,在旁朝着小婉摆了摆手,“如今我们还有什么身份计较这些。快些搬吧!”
小婉这才闭了嘴,收拾着韩柔的东西,那管事嬷嬷又在一旁打了秋风,这才扭着腰走了。
果真是墙倒众人推,韩柔心灰意冷。
而另一边,韩暮华与李濂就这样进入冷战期。
李濂每日本就忙乱不堪,现下两人又在吵架,他以为韩暮华这般的矫情都是他惯出来的,所以也有心冷她几日,他就不信,过些日子他都要去西北虎狼之地,她真的会不向他服软,不关心他。
于是,一连四五日,小夫妻两都一面未见,韩暮华每日照常去清秋阁请安,回来后,听妙函说些府外的传闻和旱灾情况,再就是看几个铺面和庄子的账本,再有空闲,就变着法子的弄些新鲜的吃食。
韩国公府来信,信是老夫人亲自写的。要她回娘家住些日子,给小姑父林雁山和二哥韩霖送行,顺便陪鲁氏几日。她们姑嫂感情好,鲁氏挺着大肚子受了双重打击,老夫人怕她扛不住。
祖母的信,曹国公夫人自是不好不同意,韩暮华请示后,曹国公夫人便应了,让她在家里好好住些日子,老夫人年纪也大了,她未出嫁前就最疼爱她,趁着这个机会在家里也多陪陪老夫人。
信送来的第二日,韩暮华就带着几个贴身丫鬟并上徐嬷嬷,在一群家丁的护送下,回了娘家。至于李濂那边,她只让个院里的二等丫鬟等他回来了去告知他便是。
红阳灼灼,都到了傍晚,仍是热的人心慌。
李濂从宫中回来,俊美的一张脸满是憔悴,下巴和两腮边也有了青色的胡茬,眉头紧紧锁着,眼脸有深深的暗影,显然是未睡好造成的。
他刚进了竹里馆,就瞧见一个陶然院的丫鬟候在门前。
李濂心里跳了一下,嘴角也忍不住的勾起,他就知道,韩暮华要服软了。看,这不派人来了!这女人还是不能宠,你越宠她就越翻天,瞧,这冷两天立马就服帖了!
他自己在这yy,心里美上天,没想到,下一刻,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丫鬟恭敬朝着李濂行礼,“二少爷万安,奴婢得了二令,带几句话给二少爷。二奶奶说,她回韩国公府了,归期未定,您在府中要好生照料着自己。”
什么?韩暮华撂着他就回娘家了?竟都不亲自知会他一声!
李濂那刚好了五分的脸色立即沉了十分,“什么时候走的?”
“回二少爷,早上巳时三刻,二奶奶带了好些东西回去,说要在韩国公府好好陪陪老夫人。”传话的丫鬟低着头,不敢瞧李濂可怕的脸色。
李濂没再问,用力掀开珠帘进了大书房,不一会儿,传话丫鬟就听到里面茶盏碎裂的声音。
李乐朝着还愣在门口的传话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才灰溜溜地跑了。
李乐想不明白小两口又闹什么矛盾,前些日子不是还好的蜜里调油的嘛,怎么就好景不长……
他硬着头皮进去,赔着笑脸。厚着脸皮询问,“二少爷,女人都是要哄的,二奶奶性子倔,您更是要哄,这么着和她对着干,到头来吃亏生气的还不是您自己!”
李濂一个眼刀子甩过来,李乐忙一缩头,李乐以为触了主子的霉头,便不敢再说。谁知,过了会儿,李濂才闷闷道:“你觉得该怎么哄?”
李乐一听就乐了,二少爷还是很在乎二吗!嘿嘿,只要在乎就好,那就好办!
于是情商不咋样的李乐就给李濂出了一大堆馊主意,李濂越听脸越黑,最后只有自己决定等过几日就去韩国公府寻韩暮华,短时间内把她骗回家。
主仆二人商量了怎么搞定女主人之后,李乐才收起脸上的嬉笑,严肃问道:
“二少爷,您这两日精神不好,是不是宫中那位为难您了?”
提到圣上那个老狐狸,李濂就气的浑身直哆嗦。
圣上让他做再多的事,他也未推辞过,甚至他甘愿成为他的一柄锋利的刀刃,为他冲锋陷阵。可是他拿那样的事来威胁他,他接受不了,也让他寒心,这么多年的君臣,难道还是躲不过他的猜忌?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吧,不然,他也不会从开始就做那样的准备。
今日与圣上密会,圣上竟然无所谓的说让李濂娶了宜宁郡主做平妻!说是太后与和煦长公主在他这里提了多次,他不忍拒了母后和长姐的哀求,让她们伤心。
何况,宜宁郡主也就是外地来的寡郡主,生不出孩子,不会影响到他的子嗣,也不会威胁到韩暮华的地位,他就给她提供了个平妻的位子,却换来了和煦长公主和太后的支持,岂不是个划算的生意?
后来,李濂还是见过宜宁郡主的。
他进宫时,曾远远地瞧见过一回。
那时候太后正带着和煦长公主和宜宁郡主在御花园里散步,他急着见圣上商讨西北赈灾事宜,恰好看见,结合了韩暮华的给他的描述他就猜到了是谁,他连忙像遇到瘟疫般的躲开。后来,宜宁郡主的一些丑闻也陆陆续续传到他耳中,她不但又黑又胖,还喜欢豢养男宠,在边塞生活更是放|荡。
郡马死了还不到三日,她就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毫无妇德羞耻。
盛京中的所有世家子弟见到这位奇葩郡主更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被她看上,强掳回去。
圣上竟要将这样的女人给他做平妻,就算她是公主,给他做妾他都弃之不及!何况,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万分难哄的娇妻了,他如今连妾室都想发卖了,根本没有娶其他女人的心思。
李濂委婉地推拒,圣上脸色顿时阴沉,他道:“朕的侄女竟然还配不上你一介布衣吗?”
仅仅这一句话就将李濂打入深渊,伴君如伴虎,什么时候君王若是猜疑你时,你在他眼里做的那些通通浮云。
当今圣上一直多疑,李濂以前还以为自己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从不上台面,从不在人眼前为他做事,更不再朝为官,只是未想到,他也有被圣上要挟的一日。
点头哈腰真没意思,而且他从不是这样的人,李濂深眸暗沉,他转过身直接便对圣上说道:“圣上何必紧逼,有什么条件直说便可。”
他不相信这么精明的君王,看不出他的心都挂在韩暮华身上,那日他们来谢恩,他对韩暮华的维护他都看在眼里。既然他什么都明白,还执意要将“馊馒头”宜宁郡主塞给他,定然有目的,他只不过等他自己开口而已。
第187章 陈年旧事
圣上脸色和缓了些,他嘴角微扬,“濂爱卿真是睿智。一眼便看到本质,既然这样,朕也不为难你,朕只有一个条件,答应朕一件事,朕便不逼你娶宜宁郡主,至于是什么事,什么时候兑现,朕说了算,当然,这件事与你那宝贝爱妻无关,如何?”
李濂皱眉衡量许久,才晦暗着眸子点点头,圣上看见他答应,遂开怀大笑。
得到圣上的许诺,李濂即刻便行礼告退,盯着李濂挺拔俊逸的背影,圣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眼里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嫉妒和阴冷。
当然,这些李濂都没有看到。
李濂简要将他今日进宫圣上刁难的事说了,李乐脸色也垮了下来。
他实在是想不出圣上会让二少爷给他做什么事,如果是与韩国公府对台,或是公然站在皇后的对立面,反对立储,那该又如何收场。
李濂坐在桌前,抚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声吩咐道:“用我的私章发命令,那件事开始吧!”
李乐猛然抬头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件事,可是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下这样的命令。
李濂瞥了他一眼就来气,沉脸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你以为圣上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若不然,朱首辅当初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你还想不想要这条命了?”
他可从来不是个好人,阴狠毒辣这些圣上可都是知道的,他在暗中为了圣上做了这么多事,自然也了解他的性子,即便他答应圣上的条件,到头来,圣上也不会遵守信诺。一个圣旨还是会将他逼上绝路,不然,当年手持免死金牌的朱首辅也不会惨死。
他若是还信那个无心无情的人。也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坏蛋!
————
夜明星稀,十六的圆月给曹国公府花园内鹅卵石小道洒了一层银光。湖水上银蛇闪动,夜色本是如此美丽,但是曹国公回府时,脸色却灰败。
方才在御书房,圣上那句刺耳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
“李善长,她爱的是我,不然也不会给我生孩子!”
中年已被白发染了鬓角的曹国公心口揪起来。他紧紧攥着拳头,骨节泛白,戎马一生的他,这时候脚下踉跄。等到回过神,他已经到了淑景轩院门前。
青砖粉墙,凛凛斑竹内遮掩的那座小楼,多年前里面住着一个女子,他记得她最喜欢夏季在小楼上摆放一张玫瑰椅。躺在上面吹着凉风,观看花园里那片荷塘的美景。
现如今,门楣上斑渍深深,一晃眼,那个美丽的女子已经离开她这么多年了。
曹国公的神情有些恍惚。仿若一抬头,那个女子还站在小楼上对他“咯咯”的笑。
抬起满是茧子的大手摸着淑景轩的院门,曹国公喃喃道:“乐瑶,你瞒的我好苦,好苦啊!”说着说着双眼已经浑浊,有热热的东西夺眶而出。
驰骋疆场的悍将这一刻脆弱的就像是个普通男人。
那时候,冷乐瑶在秦楼楚馆中挂牌卖艺,她姿色天成,舞技歌喉更是一绝,没有那些红尘女子的世俗眼界,真诚待人,最是爱笑。
当年,他陪着圣上微服,他一眼就被这样不一般的女子吸引住,后来,与冷乐瑶接触时间长了后,他更加不能自拔。只是,他当时已经有了妻室,冷乐瑶这么好,他并不想委屈她,所以只是想要出钱替她赎身,可是冷乐瑶却拒绝了。
她说,她这样在烟花之地卖唱是她自愿,并不是被人所迫,她有足够的金钱,她想要什么时候走就可以什么时候走。
年轻的曹国公无奈地摇摇头,世俗女子,不是庸俗,就是死板,像她这样千奇百怪,又开朗乐观的实在少见,于是更是放不下。
本来他已准备放手,天高地广,任她自由飞翔。
可两个月后,冷乐瑶却哭着到了他的面前,求他带着她回盛京,她与他说,她不在乎地位,更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着他便好。
曹国公被自己心尖上的人如此哀求,什么样的硬心肠也软成水了,他几乎是不带思考的就答应了她,一路上让她易容成小厮模样,藏在自己的马车里,就这么带回了京城。
他与她的第一夜,发现她不是第一次之后,他不是不痛苦的,可是疯狂的喜爱战胜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她自从进了国公府一直强颜欢笑,他不是看不出来,但是他愿意给她时间,愿意等她为他改变。
因为冷乐瑶,他冷落了发妻,发配了原来的几个妾室,甚至他还不止一次的想过要给冷乐瑶一个与他平等的位置。
不久后,他心爱的女子怀孕了,他心急的请御医来瞧,势要将最好的都给她。
却被御医一句话打入了深渊。
御医恭喜他,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他与她的第一夜明明是在一个多月前……
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冷乐瑶,而冷乐瑶也以为他从来没有看穿。
即使她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还是忍不住对她好,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冷乐瑶或许是被他这样的体贴所感动,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五个月,她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他会与她一同站在小楼上,他站在她身后,将她揽在怀里,摸着她硕大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胎动,听院内竹叶的沙沙声。
不久后,冷乐瑶难产,御医问他保孩子还是保大人,曹国公气的将御医扇倒在地,一个劲儿吼着不将冷乐瑶保住,他就一刀了结了他们这些庸医。
产房内冷乐瑶听到了他的怒吼声,吓的大喊大叫,一定要让御医保住孩子。
她这样的不配合,到最后,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保不住,曹国公只能忍着泪,让御医将孩子保了下来。
接生婆告诉冷乐瑶产下的是个男孩,她被汗水浸湿的苍白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曹国公不顾众人反对,第一时间冲进产房,握着她的手,冷乐瑶已经奄奄一息。
面对只剩下生命一息的心爱女人,他终究还是不甘心,问她这个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冷乐瑶弥留之际也未开口,她只是朝着他笑,像第一次他见到她那样,笑的纯真无邪,肆意奔放。
这个他生命中唯一真爱的女子就这样离他而去,而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却是厌恶至极!
呵!但是今日圣上竟然跟他说,李颐是他的儿子!是他与冷乐瑶的儿子!
曹国公没想到一切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因为逃避现实,曹国公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三子,只是偶尔在年节家宴上瞟了一眼,现在想想,李颐除了五官有五分像冷乐瑶外,那双眼睛就是与圣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冷乐瑶真是骗的他好苦,他想不明白,她既然倾慕圣上为何又来招惹他,为何又来求他,突然,他发现,她的心思,他竟是从来都没猜懂。
既然是这样,那便瞒他一辈子好了,为什么,圣上还要告诉他真相,让他痛苦不堪。
他不想明白,可是一切又这么昭然若揭。
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一直拦着立储这件事,怕不是不想立,而是宫中的皇子没有合他心意的,而他最中意的皇子又不在身边……
想到这,曹国公冷笑起来,原本一张威严的脸全是惨败。他以为圣上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又故意秘而不宣,将自己的儿子寄养在曹国公府中,让他安然长大,再等合适的时机让他认祖归宗,继承大统。
只是有一点曹国公不知道,当年冷姨娘谁都瞒了,她腹中怀的虽是龙种,可是圣上也不知晓,若是他当年明白真相,抢也要将他们母子抢入宫中,哪会留着他们的爱子流落在外。
曹国公痛苦至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真是伤人,这桩陈年旧事怕是要惊起轩然大波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圣上这个时候要和他摊牌,是想要看着他痛苦还是另有图谋?
抹了一把脸,又在淑景轩院门前站了小半个时辰,曹国公才回清秋阁。
皇宫内院,悦仙宫,香雾袭袭袅袅,层层幔帐中,传出男女闷哼娇喘的声音。
一身明黄寝衣的男子,半褪了亵裤,按住一个年轻曼妙的身体,从后面进|入,猛力的抽|插着,女子忍耐不住,呻吟出声,却被身后的男子在白皙滑腻的臀部用力打了一巴掌,他赤红着双眼怒吼道:“不准叫!你要是敢叫出声,一会儿去领板子!”
女子忙困难地咬住了唇,身体的感觉再剧烈,也死死忍着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终于,男子在快速地耸动中发泄了出来,在到达极致时,他下意识喊了一声“乐瑶”,然后下|身渐渐软了下去,无力的压在女子凝脂般的雪背上重重的喘息。
沈思唇上都是隐忍时咬出的血,她紧攥着身下的锦被,喉头哽咽,但却不敢哭,圣上每次与她做都是这个姿势,也不允许她叫出声,这不是圣上特殊的癖好,而是她这样光|裸着后背,撅着臀,像他心里藏着的那个女人!
第188章 晋封
可是她声音与那个女人不一样,她只?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