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道宜宁郡主刚来盛京不久,路途奔波,又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这些日子身子没调理过来,稍晚些出来,让各位夫人不要见怪。
询问的人立马堆着笑道郡主娇躯,自是自家身体重要。
女官在门口报了来客的府第,顿时花厅中的贵妇们都朝着曹国公夫人和毅勇侯夫人这边看来,互相见了礼,韩暮华站在金氏身边听到她不屑的轻哼,好似不愿意与这些二流世家夫人为伍。
韩暮华低垂着头未发一言,静静坐在曹国公夫人身后。哪知她这样拼命隐藏自己,和煦长公主反而越要将她扒拉出来放于人前。
长公主装似亲昵的朝她笑了笑,“暮华。母亲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如今在曹国公府过的可好?”
韩暮华只得硬着头皮回了她的话。俨然一派母慈子孝的局面。
“宜宁回来了,她痴长你几岁,便是你的姐姐,她在盛京又没什么朋友和姐妹,以后你要多来公主府陪陪她。”
韩暮华即使万般不愿意也没法子拒绝,只能笑着颔首。
和煦长公主用玉柄团扇遮了半张脸,乐呵呵的笑着。直夸韩暮华乖巧,随后,她眼睛一瞥,故作吃惊道:“监察夫人。你这身衣裳可是在方雅轩定制的?”
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这位监察夫人咯咯笑着回道,“长公主好眼色,正是在方雅轩定做的,等了大半个月才拿到,原本还嫌弃这家布庄做衣裳慢。但是拿到手上瞧见这款式和绣样,臣妾就觉得值了,丝毫不比玲珑阁的差。”
韩暮华微微皱眉,直觉不好。
“本宫也在那订做了几身,前几日才拿回来。还没上身呢,监察夫人你可知这布庄是谁名下的?”
监察夫人好奇的张着小嘴问道:“难道长公主殿下与这位东家熟悉?”
如今,只要是根深叶茂的世家大族,几乎是没有不置办私产的,要维持那么一大家子的豪奢生活开销,仅仅靠朝廷发的那点俸禄远远不够,所以几乎是每个当家主母手上都有那么几个生钱的农庄铺面,派得力的管事掌着,也并非是士农工商不分,乱了本分。
和煦长公主瞟了韩暮华一眼,炫耀般的道:“你们呀还好意思说关注了盛京的潮流,如今这产潮流的铺子可是本宫的女儿开的,如何,可把你们惊到了?”
她这句话一出,果然引起议论纷纷。她说的女儿自然不是刚刚进京不久的宜宁郡主,而是过继到她名下的韩暮华。
韩暮华淡笑着回应一个个贵妇或嫉妒或钦佩的目光。她想不明白长公主此举是何意,这阀门中的贵妇有一两间铺子还不是再平常不过吗?再能生钱的铺子也顶多给自己添些进项,如今提这件事又有什么意义。
曹国公夫人眼里也有不明。
不一会儿,有个女官匆匆过来禀报,和煦长公主听后脸上的笑容冰冻住,低声的回了句女官什么话,女官领命快步又离开了。
韩国公府老夫人是与山西节度使夫人查氏一起到的。
韩暮华自从归宁后都没有再见到祖母,自老夫人进了花厅,她就一眨不眨地瞧着她,满脸的孺慕。
老夫人转头用目光安抚了她,韩暮华这才忍住没有上去给祖母单独行礼。
小半个时辰后,女官来到和煦长公主身边故意提了声道:“回禀长公主殿下,宜宁郡主怕您愧待贵客,这会子拖着病体起身了,不时就过来给各位夫人见礼。”
和煦长公主无奈又担忧的道:“郡主身子抱恙,还请各位夫人体谅。”
直到巳时,这位在边境长大身娇体弱的宜宁郡主终于露面。
在女官的搀扶下,花厅门口款款走来一个……额……健壮……身躯,银红色奈良稠绣白蝶嬉春纹褙子,月白色百褶襕裙裹在她太过丰满的身材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宜宁郡主头戴沉香木镶嵌翠碧玺簪,又在高髻上插了两把缠枝梅花梳篦,坠了鸡血石的耳坠,当真是华丽而又不张扬的打扮,一身衣裳配的也好,只是……宜宁郡主自身条件太差了些,愣是把清丽高贵穿出了乡土边境狂放风……
满堂都是吃惊的神色,韩暮华也一样,和煦长公主虽然不是一等美人,可是精心打扮后,也娇美可人,如今年纪大了,保养得宜,也勉强能说得上风韵犹存。可是这位宜宁郡主,皮肤黑又粗糙,腰圆体胖,夏季的褙子本就收腰收袖,又轻薄,反而将宜宁郡主肚子上硕大的游泳圈给凸显了出来。当真有些惨不忍睹,由这位宜宁郡主大家也略能猜到前任金人可汗的可怕长相了……韩暮华也有些明白,和煦长公主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急着与她的父亲韩凛旧情复燃……
还有。宜宁郡主这脸色黑红,小眼晶亮的样子哪里像是“玉体抱恙”。韩暮华今天可算是见到市面了……怪不得,老汗王去世,一直到和煦长公主进京,这位新丧夫丧父的宜宁郡主会无人问津了。
饶是宜宁郡主再跌人眼球,满堂贵妇也没人敢嘲笑,她们昧着良心夸赞了一番郡主“福相”,就再也不敢对这位郡主肖想了。
和煦长公主脸色微变。显然不满意宜宁郡主今日的表现,她狠狠瞪了郡主一眼,才眉开眼笑的对众人说道,“本宫特意下帖请众位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给郡主洗尘,二呢,却是前几日与母后商量好的。”
“想必大家对西北大旱都有所耳闻吧,皇后娘娘体恤民心。带头将宫中各宫用度缩减一半,就连圣上的乾清宫也未特待。朝中各位大臣更是纷纷效仿,我朝上下万众一心,定能度过此时难关。虽然我们乃女子,只掌管后院方寸之地。但是也同样是我朝的一份子,古语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还是世家主母,更该为圣上分忧,略尽绵薄之力。”说到这里和煦长公主环顾了一下整个花厅,端庄尔雅的继续,“前日收到急报,当时本宫正在仁寿宫,圣上也在,本宫亲耳听到西北灾乱千里,民不聊生,有的百姓为了活下去,树根野草都吃,灾民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所以,本宫与太后商量,集世家贵妇之力,捐赠灾银数十万两,物资数千,本宫便在这里抛砖引玉,带个头,出一万两白银,五十担米面。”
直听到这里,韩暮华才彻底明白过来,和煦长公主今日的主要目的是要来打秋风的,给宜宁郡主接风洗尘只是个幌子,这一切怕是她与太后早就商量好的,今日来的客人,身份再低微,家中的夫君在朝中也任有一官半职,她借了这个由头,搜刮臣下。
和煦长公主要收数十万两白银,数千的物资,而她与太后这两个大头却只出了一万两白银和五十担米面,剩下来的都要命妇们拿银子填了……和煦长公主与太后只花了很少的钱就筹得了足够的赈灾银两,既得了贤明又得圣上夸赞,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贵妇们被和煦长公主这招套的叫苦不迭,但是她们不敢违抗,因为这上面还压着太后娘娘的懿旨,谁敢忤逆?不想活了吧!所以她们就算是拿出自己的陪嫁嫁妆来凑,这钱也得凑齐了。
韩暮华也明白为什么长公主会提到她名下的方雅轩了,现在谁都知道她是头肥羊,如果不亲眼看到她多放些血,又有谁甘心。韩暮华笑了笑,和煦长公主主意是打到她头上了,怕是嫉妒当初老夫人给她的那些贵重嫁妆吧!
既然话已经说开,贵妇们各个肉痛的装作大度捐了银子。
韩暮华自也是不能小气,捐了白银两万两,她前头还高兴铺子收益大,如今被和煦长公主和太后这秋风一打,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两万两真是不小的数目,方雅轩这一个月的盈利也不过三四千两,她还跟着倒贴了许多。
募钱这事办妥,和煦长公主心情愉快,自然也尽力招待贵妇们,只是平日里的奢侈消遣都撤了,在长公主府用了午膳,各府贵妇们坐在一起聊聊天,她们最近也难有这样聚集在一起的日子,自旱灾袭朝,很多平日里常办的宴会取消了,各人都在家里低调憋闷着。
宜宁郡主只在花厅露了个面就不见了踪影,和煦长公主似乎对她很是放纵。午宴过后,韩暮华与祖母单独说了会儿话,就领着李惜画与韩国公府这边的几个嫂嫂一起闲话家常。
二嫂鲁氏在府中备产,出不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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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奇葩
过了七月,她那肚子就九个月了,实在是马虎不得,御医又说她怀的是双胎,肚子比平常孕妇大了许多,饶是鲁氏身子好,也颇受罪。冰火!中文
韩暮华让妙函把她来之前带的东西拿出来,笑着对大嫂吴氏道:“大嫂,这些是我无事在家绣的,二嫂喜欢这些小东西,您帮我带给她。”
大奶奶吴氏翻了翻,见是一些精致新奇花纹的帕子还有小婴儿的细软肚兜,故意嗔了她一眼:“五妹只记着你二嫂,大嫂可要吃醋了!”
韩暮华抿嘴笑,又从妙函手里拿了个小布包,“这是我给风儿做的,他现在身子长的快,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吴氏把包裹打开,是一件宝蓝色五蝠捧寿团花杭绸直裰,小衣裳上的绣纹针脚细密,里头怕磨了孩子细嫩的肌肤,专门衬了一层柔软的同色棉布,这时候给韩风那小子穿正好,吴氏不由得心里欢喜。
“大嫂只不过说着玩的,哪要你自家真的做来,如今你与妹婿已经成亲两个多月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肚子就有了,可不能尽想着我们,也要给自己孩子准备些。”
韩暮华笑着点头,“大嫂别客气,在府中我又不用管家,平日里闲的时候多,做几件小东西不值得什么,只要韩风那小家伙记得还有我这个姑姑就好。”
“那小子以前把你的玉牌硬是扒拉走了,现在大了些在家里更像是个霸王一样,母亲都管不住他。”吴氏口气虽埋怨。但是眼底带笑,显然还是非常疼爱长子。
“孩子还小,大嫂也别太拘着他。”
吴氏颔首,随后她又抬眼瞧韩暮华,见她气色尚可,并非郁结在心的样子,本想要问出口的话看到旁边还有曹国公府的三小姐李惜画在,便也没问出口。
五妹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同,可是韩柔有孕她心里定是万分痛苦难过的吧!有哪个主母愿意看到庶长子先出世的呢,即便韩柔是她的滕妾,孩子终是与她隔层肚皮。
韩暮华不明白吴氏脸上怎么突然露出了一丝哀戚,以为她是为府上家事所累,于是询问道:“大嫂,最近家里有什么事不顺心吗?”
吴氏在她未出嫁之前就跟着大伯娘学习管家。现下韩国公府里有一半事都是她做主的。提起烦心事,吴氏还真是有几件。
平日里她忙着家事,鲜少能有这种和自家姐妹坐在一起吐苦水的时候,不知不觉,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前些日子,祖母就说要把你四姐接回府来,盛京灾民闹乱。祖母怕庵里不安全。二弟这段日子又为了要纳一个花魁进府来不停地与二婶吵闹,我怕动了你二嫂的胎气,将她接来了东跨院住。和煦长公主不管家,却喜欢指手画脚,府上的人都拿她当个祖宗对待,有时候,祖母都要忍让着她,真是……哎……,你父亲房里的那个怀了孩儿的邱姨娘更是难伺候,仗着长公主的威风。都将我院里的老嬷嬷给打了……”
没想到在外人眼里人人羡慕的韩国公府这段日子是一点都不太平,韩霖死性不改,自己妻子正十月怀胎,为他绵延子嗣,他竟然在外面眠花宿柳,还要将勾栏里的不干净的女人抬回家里来,当真不是个东西。难道当年三姐的事还没有让他得了教训吗?
韩暮华听的眉头打结,祖母肯定也很头疼吧!家里人多事多。现在朝堂又不太平,祖母还要分心记挂着她,韩暮华很内疚。
见韩暮华脸上的笑容消失,吴氏连怪自己说多了。把什么苦水都倒出来,韩暮华已经出嫁,还劳她给娘家担忧。
“五妹,瞧我这嘴,一碰到亲近的人什么都拦不住,其实也没大嫂说的那么严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熬熬也就过去了,你在曹国公府只要自己保重好,大嫂和祖母也就开怀了。”
韩暮华点点头,大嫂和二嫂是真心关心她,她很感动。
到了申时,贵妇们陆续告辞离开,特殊时期,就算是打着募款的名号,和煦长公主也不敢随意大肆召开晚宴。
妙珍扶着韩暮华刚起身,妙函就匆匆过来,脸上带着喜色,在她身边道:“二少爷来接您回去,已经在垂花门那边等着了。”
吴氏听到打趣她,“没想到姑爷这么疼爱五妹,五妹好福气呢!”
韩暮华也有些惊讶李濂竟然亲自过来接她,他这些天不是忙的昏天暗地吗?
于是带着李惜画与大嫂一起朝着前院去了。
宜宁郡主肥胖的身子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懒腰,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身边的女官眼里有丝嫌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离这个膀大腰圆的郡主远些。
宜宁郡主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金人话,女官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也知道那是抱怨,她只能小声提醒:“郡主,长公主殿下说了,这里是我大天朝皇城盛京,皇胄世家聚集的地方,您应该说官话,以前在边境说的那些浑话都忘了好。”
女官听到一声不屑的“嗤”声。
“母亲今日办的宴会为什么来的都是女人,一个男人都没有?”宜宁郡主话语粗俗的问道,虽然她官话说的也不错,可总没有金人话说的顺溜,现在在这大院子里每日被母亲逼着说官话,她很是不快。
女官忍着心里的厌恶恭敬回道:“和煦长公主殿下是盛京贵妇之首,如今又嫁入韩国公府这等世家名门,我朝重礼教,三纲五常不能废,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长公主殿下本就是邀请的盛京贵妇,自然是没有男子,即便是有,为了男女之嫌,也会分开招待。”
宜宁郡主起身坐到凉榻上,翻了个身,“没有男子这宴会还有什么意思,盛京这群保守的妇人,哪有我大金豪迈,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倒是愿意永远待在部落!”
“郡主!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您现在是天朝人,可不是什么金人了,您是长公主殿下所出,皇室的金枝玉叶,可不是什么草莽妇人,长公主将您接来是为了您未来考虑,您可不要辜负长公主殿下的一番良苦用心!”
宜宁郡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埋怨和煦长公主迂腐,整天口上说对她好,还派来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女官管教她,真是烦透了。哪里有边塞豪放的生活自在,看上哪个男子只要对方愿意就能春|宵一度,即便是不愿意,她也能凭着自己的身份掠夺回来!那才叫爽快!
哪像现在,想要弄个男人来侍寝,还要百费周折,而且这劳什子天朝皇城的男子都是没用的,各个“身娇体弱”,不一会儿就软了,任她再用力,都硬不起来,她自己跟本就没得到满足,真是没用,她还是喜欢金人部落那些强壮的男人,每次都能让她欲|仙|欲|死。
其实这也不能怪盛京的男人们,平日再怎么饿狼似虎,遇到宜宁郡主这种的也硬不起来啊……
一想到如此,宜宁郡主就浑身酥软,下|身也有些难耐的湿润了,她猛地从榻上坐起来,“陪我出去走走,这屋子里实在是太热。”
女官有些为难,平时郡主就是用这种借口出去乱逛,有时遇到前院修整花枝的小厮就撸回来推到床上,弄的整个长公主府人心惶惶。
这几日和煦长公主终于发怒,将府上侍候的人男人全部换成了太监。
现在和煦长公主府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没有了……
女官想到此,也就没有拦下宜宁郡主,随着她出了闺阁。
七月天,比六月还要酷热些,宜宁郡主嫌弃早上那身衣裳热,回了院子后早就换了一身凉爽利落的胡服,橘黄|色的胡服宽大,虽然没有裾裙婉约美丽,可也掩盖了些她身材上的不足。这也是宜宁郡主喜欢胡服的原因之一,哪像那些褙子襕裙整个将她裹的和一个水桶一样,太也难看!
不过,宜宁郡主本身也不好看就是了……
一出她的院子,宜宁郡主就朝着前院奔,这十来日,她已经摸清了长公主府的地势,她也知道要找男人只有去前院,后院是连个老叟都遇不到的。
穿过花园,转过水榭,过了一处抄手游廊,这才到前后院相接的院门,正是散客之时,女官为了不让她在女宾们面前丢脸,连忙拉着她走了曲径通幽的小路。
过了一小片梅子林,才来到前院正院,她熟练地拐进了一间厢房躲起来,在厢房中开了一扇窗,坐在窗前喘着粗气朝外面的人流看着,以往她就是这么守株待兔的。
从女官手中接过团扇猛的扇风,她体胖,本就怕热,刚刚一番快步奔跑,浑身都是一层黏腻的汗味。
突然,宜宁郡主的眼睛亮起来,她震惊的都忘记了扇风。
不远处垂花门后,有一个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玉树临风的男子,他手握缀玉折扇,翩然如风,一身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穿在他身上,裁剪得体,更衬出他完美的体型。
这,是男人!
光看背影宜宁郡主就忍不住流了口水!
第180章 一朵烂桃花
她恨不得冲上去掰过男人的肩膀,瞧一瞧他是什么模样。
终于男子转过了身,浓墨聚敛成的英伟笔挺的眉峰,衬着一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风华内敛气度无双,当真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
可是还不等宜宁郡主高兴完,视野里的美男子迈开了步子,走到了一个女子身边,他垂眸宠爱的给女子顺了顺耳边的鬓发,然后说了些什么,就带着女子离开了。
宜宁郡主几乎是本能的就要冲出去,将她看中的这个美男子掳回来,女官见她双眼冒着狼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宜宁郡主拉住,大声道:“郡主,那是您的妹夫!”
什么?宜宁郡主回头瞪着女官,还没反应过来,“母亲什么时候生了妹妹?”
女官觉得郡主真是蠢透了,但还是耐下心来解释,“她是韩国公府的五小姐,韩凛大人的女儿!刚才那位外貌出众的男子是曹国公府的二少爷,五小姐的夫婿,他定是来接五小姐回府的。”
原来是她后爹的女儿,听说母亲将后爹的一个庶女过继了过来,想必就是刚才那个女子,瘦的跟猴儿一样,还长了那副狐媚子的样子,真是讨厌的很,这样的女人都能嫁一个如此英俊的世家子弟,当真浪费。
不过既然自己看上这位曹国公府的二少爷,那这位新妹妹就退位让贤吧!她虽然身材有些不足,但是只要这些男人知道了她的好,一定都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女官见她眼里露出裸的占有的渴望。连忙提醒,“宜宁郡主,曹国公府二少爷是您的妹夫,且与五小姐是圣上御赐的婚姻,您可别想打什么主意!再说,这位曹国公府二少爷只是长了副好皮囊,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允许你嫁给这样的人。”
宜宁郡主渗人的笑了笑。也没回女官的话。
她是个荒|滛又强势的人,当初在部落的时候她就奢靡无度,看上的男人就算是有妇之夫也照抢不误,区区妹夫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有不是她的亲妹妹,只要她想要,她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与沈思不同。沈思还会顾着镇南大将军府的颜面,她是贵女出生,她的尊严和性格不允许她这样直来直往,可是宜宁郡主自小就不在盛京长大,盛京的这些规矩在她眼里通通无用,她的观念与盛京的贵妇截然不同,真的要看上什么东西。即便是自己的声名再差,也会用尽手段得到。
女官被她浑身散发的势在必得气势震住,要说这位宜宁郡主哪里像和煦长公主,怕只有偶尔露出来的这慑人的气场了。
李濂也随她乘了马车,三小姐李惜画识趣的与曹国公夫人上了同一辆车。
马车平稳的在盛京街巷中行驶,傍晚还未到,这个时候最是炎热,妙函在马车里放了两个冰盆,才不一会儿,就化了一半。韩暮华摇着手中的画了富贵牡丹的团扇。才觉得面上凉爽些。她抬头瞧了对面的李濂一眼,不解的问:“你最近不是忙的很吗,怎么这会子有空过来接我?”
李濂看到她袖口的薄衫滑下来,露出一截洁白晶莹的小臂,眼眸有些深沉,他换了一边,紧挨着她坐到了她身边,顿时一股男性气息铺面而来。韩暮华嫌热,推了他一把,他反而揽了她的纤腰,从她手中抽走团扇。轻轻给她扇风。
“今日事少,剩些让李乐忙活,恰巧长公主府离的近,我就顺道过来了。”李濂的声音低沉磁性,好似能撩拨人的心弦。
韩暮华整个被她控在了怀里,后背紧贴着他强健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韩暮华不自觉的脸红了。
暗中翻了个白眼,李濂是把事儿都推给李乐了吧,让别人替他卖命,自己忙里偷闲,真是资本家的嘴脸。
这段日子,韩暮华与李濂的关系缓和,她也慢慢开始真正接受了他妻子的身份。
她移了移身子,尽量不贴着他,可她一动,李濂手臂一收将她搂的更紧,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渐渐开始不规矩,在她腰间摩挲,她按住他的大掌,不让他乱动。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做什么,这里是马车!”
李濂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的灼热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整张脸都开始发热发麻。
“今日长公主怕是得了不少好处吧!”李濂闷笑道。
说起这个韩暮华就来气,将长公主募款的事与李濂说了,自己出了两万两也告诉了他。
李濂用团扇轻拍她的头,笑道:“为夫没想到暮华还是个小财迷,不过是两万两,回头为夫拿来给你做零花。”
韩暮华艰难扭头无语的朝着李濂翻了个白眼,他一句话说的财大气粗,她才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韩暮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今日可见到那位神秘的宜宁郡主了?”李濂瞧她脸色粉润,俏眸含春,就想逗她说话。
他不提还好,提到宜宁郡主,韩暮华也忍不住笑起来,将宜宁郡主的惊人容貌与他描绘了一通,就连李濂这等神经无比强大的也被惊到。和煦长公主把宜宁郡主弄到盛京来,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儿郎要倒霉摊上这朵烂桃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像是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韩暮华拿起手绢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汗,刚放下,李濂的俊脸就伸了过来,“给为夫也擦擦。”
李濂鼻尖和额头也渗着汗水,她难得听话的替他轻轻擦了,想到西北和山西那边的形式,韩暮华忍不住问,“圣上可有说怎么缓解灾情?”
李濂突然认真看着她,眸色深深,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韩暮华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他方才的温存瞬间消弭殆尽,韩暮华心里还是想着林云鹤,即使她日日都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妻子,只有他能与她做最亲密的事,她还是忘不了林云鹤!
热乎的心口像是被冰冷的刀子挖了一刀,突如其来疼的让他脸色骤变。
李濂脸色阴沉的吓人,车厢里好似冰冻十里。
他能感觉到怀中韩暮华身躯僵硬,两人无言许久,李濂才微叹了口气,“过阵子,我可能要去西北一趟。”
啊?李濂要去西北,听到这个消息,韩暮华转身惊讶地盯着他,“你又不会领军,又不是朝臣高官为什么要去西北!”
现在谁都知道西北乱成了一锅粥,朝中谁不躲着这个安抚西北的差事,他怎么要去?轮谁也轮不到他啊!韩暮华发现她心中最多的不是疑惑而是对他的担忧,以前或许觉得李濂纨绔风流,性格又狠辣阴沉,很是鄙夷他这种没出息的样子。可现在她竟然在庆幸李濂没有在朝为官,没有出仕,更没有参军,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有什么危险,都轮不到他打头阵,他可以一直陪着她平安顺遂。
感受到韩暮华话语里的忧急,李濂才放缓了声音,小声在她耳边道:“圣上给我下了密旨,你想你的夫君抗旨不遵吗?”
韩暮华咬着唇,自从知道来曹国公府的“七爷”是圣上后,她就隐隐察觉到李濂在为圣上做事,而且做的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他与沈玉珩一样,同出名门,又怎么可能真的一事无成!甚至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也定然是与圣上谋划着什么,只是她没想到,他要离开盛京……
关于密旨的事,她自是不能询问,韩暮华伸了手臂,轻轻拥住了他的腰,“西北灾民暴动,你要小心,他有没有说让你去多久?”
仅仅几句话让李濂像吃了蜜一样甜,他摸了摸她柔滑的脸颊,“暮华,不用过于担心,一路上我自是要微服私访,不会引得灾民嫉恨,这次事关重大,若不成功,你夫君的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
他轻松将生死挂在嘴边,韩暮华却听的心口一颤,这次的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严重到关乎生死,她不由的更是心慌。西北旱灾那么多天才被圣上重视起来,这下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她直觉有一场谋算正在酝酿,可是她猜不到!
李濂低头见到她纠结在一起的淡眉,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为夫是什么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接下这桩事,你莫担心了,这些日子我在家里好好陪陪你。”
韩暮华把头埋在她怀里,用力蹭了蹭,闷闷的答了声“嗯”。
李濂抱紧了怀中柔软的娇躯,车帘因为马车的颠簸掀开了一条缝,透出外面的一束灼亮来,他眸子深晦不定,脸上的柔情也化去,从来做事阴狠的他,对这次圣上密旨连三分把握也没有……罢了,若真的不成功,他也会拼死保住他这条命,以后与韩暮华隐姓埋名,平淡一世便是,有何可忧!
李濂伸手抬起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上去,在她柔嫩滑软的唇上辗转挑逗,韩暮华紧抓了他前襟的衣衫,想要推拒,可又想到他不久就要离开,迟疑了下顺从的由他为所欲为。
今日更新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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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马车温情
一个深吻之后两人都有些喘息,李濂灵活的手指顺着她的腰侧抚上去,停在那方傲挺上,轻轻地揉搓,韩暮华浑身一颤,那种带电的酥麻感就传遍了全身,让她身子酸软无力。
她咬着唇水盈盈的眸子盯着他控诉道:“李濂,还在马车上,一会儿要到家了!”
李濂深眸里神采变幻,他低头轻吻她的淡眉,眼睫,鼻尖,唇角,然后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里吮吸。
韩暮华受不了这样的挑逗,马车外是骑着马的护卫,这种幽闭的环境让她有一种羞耻感,全身更加的敏感,李濂咬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低喃,嘶哑的声音染上了情|欲,“放心,暮华,为夫有分寸。”
灼热的手掌穿过褙子的下摆与她柔嫩的肌肤直接相触,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韩暮华整张脸红透了,看也不敢看李濂的神色,将一颗脑袋都埋在了他胸口,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男子好闻的气息,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依偎着他,以减少自己的紧张。
腰间纤细的手臂搂紧,李濂在韩暮华耳边轻笑了一声,磁性喑哑的声音里透着得意和满足。垂眸瞧见她红透了的小巧耳朵,他伸舌在她的耳洞里舔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住她粉红的耳廓,这样亲昵的动作换来换暮华身体的轻颤。
她全身麻痒又燥热,敏感的耳朵又受到刺激,韩暮华紧紧咬着唇才抑制住了呻吟。
揽在他后背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身体的感觉让她觉得难耐!
李濂一手揽着她。不让她受到马车的波动,一手在她衣内肆虐,沉甸甸的丰盈被掌控在手中,他喘息了一声,食指和中指夹住顶端的樱红搓弄。
身体里好似有一阵激流,胸口微疼麻痒的感觉扩散到全身,她的小腹好似也要跟着收|缩。
很快,李濂不满足于这样的挑逗。手掌慢慢下滑,停在她平坦滑腻的腹部,温柔地抚摸,然后不自觉地往下钻……
意识到李濂要做什么后,韩暮华连忙按住他的手,抬起头来,她脸颊晕染了欲|望。红的滴血,杏眸里水汪汪的,叫人看了口干舌燥。
韩暮华狠狠瞪她,可是她现在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根本没有杀伤力,反而更能引人遐思,“不行,外面还有人!”
她刚刚死死咬着唇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如果李濂还要做什么,她一下子忍不住,脸面定然无存,他脸皮厚可以不顾,但是她不能。
李濂瞧着她,俯身在她粉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可刚才实在是情之所至,谁叫她这么诱人!
他浑身火灼火燎,全身肌肉紧绷。温香软玉在怀,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能抱能挑逗却不能吃,他憋屈的很。
他凑在韩暮华的耳边委屈道:“好,是为夫不知分寸,可是,暮华,我好难受。”
韩暮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以为他身子哪里不舒服,前阵府上韩柔莫名染上天花,她还余悸未消,担忧地伸手就往他头上按。感受到他温度正常才松口气。
李濂被她的动作逗笑,韩暮华有时候真是笨的可爱,他将她水葱一样白皙的手拉下来,贴上他身上的某处,脸上漾着狐狸一样的笑。
韩暮华明白过来手中是什么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然后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要抽回手,小手却死死被他握住,动弹不得。
她都要哭了,李濂这厮怎么色心不改,他那里高竖,胀的那般大,她一只手简直要握不住……
“李濂,你……”她已经被他的大胆震的不知说什么了……
李濂拥着她,两人发丝都有些汗湿,现在贴在脸上,更显得车厢内气氛的不同,“这才过了永定门,回府至少还有小半时辰。”
韩暮华的眼更是瞪大,他竟然在暗示她,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温存……他怎么这么大胆,这么不要脸!韩暮华真后悔与他坐一辆车,这简直就是受罪!
他说话间,竟然将她的手带进了他的衣裤中,毫无阻隔的与小李濂亲密接触,韩暮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与隔着布料不同,手中的东西灼烫,她甚至能感受到上面脉搏的跳动。
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着他那处,舒爽的他要叹息,尤其是看到韩暮华一脸的不敢置信和羞臊的样子,他更是满足,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诱哄道:“暮华,乖,动一动。”
韩暮华整个人都僵硬了,哪里还能动,理论知识虽然清晰,可第一次这么做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还指望她反应过来接下来怎么做,太看得起她了。
李濂瞧她都吓傻了,轻柔地在她脖颈间吮吻,然后握着她的小手上下动了几次。
立即舒爽的他要飘起来,从来不知道与韩暮华做这种事,竟然是这么销|魂的滋味,李濂几乎要沉沦。
韩暮华只觉得手中的东西好似胀的更粗更大了,过了刚开始的震惊和尴尬后,她也慢慢的镇定下来,她面无表情的试着动了一下,就发觉紧抱着他的李濂身体猛地一阵颤抖,在她的耳边发出闷哼,好似很舒服满足的样子。
她有些不忍,便照着他说的上下动了起来,若是忽略掉贴着他的男人强烈的反应,小李濂还是挺好玩的,硬硬的,滑滑的,你摸它它还会紧张跳动,韩暮华生出了一丝恶趣味。
手上动的时候,拇指顺便在头部轻刮了一下,李濂立即因为这突来的刺激呼吸紊乱,剑眉紧锁,眸色也越加深沉,他一把堵上韩暮华红艳的嘴唇,握着她的手加快地抚弄小李濂。
最后的时候,李濂浑身猛地颤抖,放开了她的红唇,抱着她剧烈的喘息,韩暮华被他吻的差点窒息,接触到空气后也猛喘。
右手好酸,手上还有黏黏腻腻的液体,韩暮华尴尬的动也不敢动,她一想到前一刻她在马车中满足李濂,她的脸就烧的不行。
巅峰极致过后,李濂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脖颈和嘴角,然后将她的手拿出来,用帕子帮她擦干净,在她耳边?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