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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华第29部分阅读

    包里放着一块成色上号的羊脂玉。

    自家姐妹见过了就是叔伯家的堂兄弟姐妹,大伯家里二子一女,女儿早就出嫁了,三叔家里一子二女,大女儿去年出的阁,小女儿李芙,与四小姐年龄相仿,就住在曹国公府上,与三小姐作伴。

    这个堂姐妹笑容清甜,一双眸子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清丽可爱,说话嘴甜,很是讨曹国公夫人的喜爱。

    韩暮华将荷包递给她时,她弯了眉眼,跟着三小姐一起唤“二嫂”,嘟着小红唇有些懊恼道:“我要是什么时候女红能有二嫂这么好,我半夜高兴的都要笑出来。”

    一番孩子气的话,惹的厅堂里人都和颜悦色,三婶更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韩暮华笑着说她谬赞了,哪天想学可以来陶然院,她教她。

    于是,三姐妹都高兴的说过几日就去找她,韩暮华瞧着三个未出阁的姑娘,亲昵的相互调侃,皱了眉头,这样一看,哪里是两个府上的姑娘,分明李芙也好似曹国公府的千金,这个李芙,心思当真这么单纯?

    曹国公府到了李濂这一辈就是最小的了,大伯家和三叔家里还有两个孙儿,但是曹国公府却是一个都没有,李宇常年在军中,一年回不来一次,金氏嫁到曹国公府三年,与李宇同房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有一个月,生不出孩子也正常。

    曹国公无奈,却不能把长子招回来,正是因为如此,曹国公夫人才如此纵容大奶奶金氏,对她多一分疼爱。而李濂虽然有三房妾室,但不知为什么,几个姨娘肚子里从来都没有动静,曹国公夫人现在已经不盼着抱孙子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生出来让她带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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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醋

    韩暮华又给了大伯和三叔家里几个小辈儿礼物,一直到辰正,成妇礼才算完成。

    李濂跟着曹国公去了前院的大书房,金氏带着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大伯娘和三婶被曹国公夫人留在清秋阁说话,曹国公夫人吩咐顾嬷嬷送韩暮华回去休息。

    韩暮华行了礼就随着顾嬷嬷离开,回来时,徐嬷嬷正带着妙函妙珍她们收拾昨日宾客送来的礼物,赤芍把礼单拿给她看,全部都是一些贵重的金银饰品和古玩,韩暮华随意瞟了两眼,这些东西在老夫人那里见多了,她并不在意,而且老夫人给她的陪嫁光这些就数不胜数,甚至连妙珍妙函瞧了也是眼睛不眨。让韩暮华过了目,徐嬷嬷就命人装箱入库了。

    在清秋阁折腾一上午,被曹国公府一屋子的家人亲戚围观,韩暮华很累,简单的用完午膳准备去寐一会儿子,高门中嫡子娶正房的夫人,为了体现主母的地位,妾室都是在三日后主母回门才会允许拜见,所以这两日韩暮华能忙里偷闲,清静几日。

    刚换了衣裳从净房出来,小娥就进来禀报说曹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叶来了。

    小娥一身杏黄|色素面褙子,一张圆脸上未施粉黛,说话极为恭敬。

    她原先是韩暮华院里的粗使丫鬟,为人单纯老实,人实诚,当时在她院里做事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一把手,后来韩暮华搬进了锦墨居,她被提了三等丫鬟,她出嫁时,老夫人给她瞧十六个陪嫁丫鬟的名单,她也将她带了来。

    按照曹国公府的规矩,她是正房嫡子的妻子。可以配四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以前她房中的一等丫鬟是妙珍、妙函、银红、雨花,但是出嫁前夕,老夫人将赤芍给了她。赤芍是老夫人信任的奴婢,她不能亏待她,于是将雨花降了一等,将赤芍提了上来。银红和雨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即便她们现在很规矩,她也不想重用。至于瑞雪。听从徐嬷嬷建议让她在身边做管事娘子,正好她夫君也在庄子上,可以时常回去团聚。

    现在她屋里二等丫鬟只有雨花一人。所以她让小娥也当了二等丫鬟,剩下的空缺就从陪嫁的那些中挑几个出来。

    韩暮华不敢怠慢,玉叶代表的是曹国公夫人。

    顾不上午睡,妙函搀着她去了外间,玉叶正笑着与徐嬷嬷拉家常。

    “二奶奶万福。”玉叶见她来给她请安。

    韩暮华连忙亲自搀扶起她。让她上炕上坐,玉叶推辞,韩暮华只好让小丫鬟搬来锦杌。玉叶坐下笑道:“夫人担心二奶奶刚来,手下的人不知道府上的事儿,特别让奴婢过来陪着说说话。”

    原来是这事,韩暮华了然。李濂不愿意用曹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陶然院里基本上都是她带来的人,名门贵胄各个府上总有忌讳。曹国公夫人这样做是为她着想。

    韩暮华当下对这个婆婆也松了口气,能这般的为儿媳设想,不是疼爱儿子就是喜欢媳妇儿,当然后者她不敢托大,这么看来。虽然李濂在外名声狼藉,但是在曹国公府中仍然很得曹国公和曹国公夫人的器重和宠爱。

    嫁给一个在家族中受宠的嫡子要比受冷落的好很多。首先因为李濂的关系,曹国公夫人就会对她重看几分。

    刚来曹国公府,她正愁什么都不知道,该去问谁,玉叶就送来了及时雨。

    韩暮华心念电转,温柔笑道:“那劳烦玉叶姐姐了。”

    玉叶柳眉弯目,“二奶奶,奴婢跟嬷嬷和姐妹们去旁边的厢房说,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显然玉叶也瞧出了韩暮华脸上的疲惫。

    韩暮华吩咐雨花端了精致的点心和好茶送去旁边的厢房,才回里间小寐。

    昨晚折腾了半宿,今早又累了半日,韩暮华这一觉睡的昏沉,千万思绪在脑中繁杂,一会儿是李濂那张魅惑的俊颜,一会儿是林云鹤欲语还休的忍耐深目,然后是老夫人心疼的脸,三夫人忧伤愧疚的表情……韩暮华睡着时眉头都是紧锁的,五月还没到,额头上就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李濂坐在床边,盯着她睡梦中也不安生的脸,跳动的心脏好像被狠狠的一捏,疼的他透不过气来,他的薄唇抿了抿,慢慢伸出手抚触到她的眉心,轻轻的揉了揉,好像要将她的一切烦恼抚平。

    迷蒙中,额头上有她渴望的温暖感觉,韩暮华好似终于安了心,眉眼俱都柔顺起来,睡颜也恬静了几分。

    李濂不自觉的就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轻轻的一吻。

    他仔细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最微小的变化,大掌在她柔滑的脸颊上轻抚着,仿佛是在触摸着世上最珍贵的美玉,忽然,李濂的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眉一扬,从韩暮华的枕下摸出了一个荷包。

    这是一个墨绿色绣白鹤展翅的荷包,绣工精美,他瞧见过韩暮华的手艺,知道这是她亲手所绣,只是这荷包的样式,却不像是给女子佩戴所用,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丝喜悦,韩暮华什么时候也会给他绣荷包了。

    荷包里像是塞了什么,李濂靠在床头将荷包打开,荷包里面还多了一个夹层,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等拿出荷包里的宣纸翻看时,原本还带着些微悦色的脸顷刻阴沉了下去。

    那是林云鹤的信,那夹层里的信纸上林云鹤竟说让她饮用避子汤!一年之内,万不能有孕!

    什么!避子汤!不管如何,她现在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林云鹤一个外人,难道还想要插手到曹国公府上的事,甚至是他自己院里的事不成?

    信中口气笃定,好似千万不能违背,李濂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独裁和霸道遭到了挑衅,更让他郁闷的是,韩暮华竟然将林云鹤的信这般珍贵的收藏着。要知道,她既然嫁给了他,那么这辈子都别指望逃离,林云鹤再好也只能是她的表哥,不会变得更加亲密。

    心里好像有把火在烧,满心的灼热和不是滋味,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也会有这一日,李濂虽然不明白他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但是他并不想逃避这样的感情。

    再低头看到韩暮华睡的满脸香甜。他更是堵了郁气,愤愤的就压到她的身子上,不管不顾的堵了香甜的红唇啃咬起来。

    大掌放肆的钻进了她的寝衣。揉捏抚弄,韩暮华好不容易好眠,被他这阵烦扰弄醒,迷迷蒙蒙中只感到身子发烫发热,有一种奇异的酥麻开始袭遍全身。她难受的嘟囔了一声,发现溢出口的竟然是动情的呻吟。这样暧昧的声音瞬间让她清醒,她瞪大眼睛发现,李濂居然伏在她身上,在她的颈间啃噬,还留下斑斑点点的红痕。身上穿的好好的寝衣半敞着。

    她还没惊叫出声,胸口上就被大力的一个抓捏,她下意识的低吟了一声。李濂忽然抬头看她,五官分明,甚至俊颜上还带有温柔的笑意,只是深邃的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韩暮华。你真是好能耐!”

    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嘴里蹦出来,有一种侵人的寒气。韩暮华被冷的一个哆嗦,伸手就推他:“你起来,现在是白日!”

    “白日又如何,我就喜欢白日,你是我的妻子,别人还能说闲话不成?”李濂根本不放过她,手上更用力,灵巧的手指轻易跳开了寝衣,一把将遮盖着美好春光的小衣扯掉。

    韩暮华被他捏痛,更是羞愤的不行,双手挣扎,却被他单手扣在头顶动弹不得,她死死瞪着他,整张脸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愤,涨的通红,“李濂,你疯了!我不愿意!”

    她不愿意她很难受,她不想再与他纠葛。

    李濂瞧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片刻,晶莹的泪珠就在眼眶里蓄积,然后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忽然,他心就软了下来。

    他不知道,他一直的铁石心肠怎么也会这么容易变得心软,他应该不顾一切的狠狠折腾她一顿,好好的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私藏林云鹤的信件,听那男人鬼扯的话!可是,瞧着她可怜的小模样,他就是下不去手。

    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如果他敢再来用强的,她原本准备毫不留情的将最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可是却出乎她的意料,李濂竟然没有继续下去,而且,他瞧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奇怪到有一种越来越深的情绪。

    他突然的一个翻身,将韩暮华搂到了怀里,将她散乱的衣襟拢好,又温柔的给她顺顺两鬓凌乱的发丝,韩暮华被他这样突来的异样的温柔吓到,呆呆的竟然任他动作。

    良久,李濂抱着她,一同躺在床上,她的后背贴着的是他坚实的胸膛,韩暮华不敢动,她怕一动又会惹来他莫名其妙出现的“兴致”。

    耳边伴随着的温暖撩人的呼吸传来磁性慵懒的声音,“暮华,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你了,你会不会相信?”

    韩暮华身体一僵,随后咬了咬唇,坚定了视线道:“不相信。”

    在韩暮华发觉不到的地方,李濂的眸子里有一股失望。

    有谁会相信一个阴险狡诈,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的人会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何况,她更没有忘记当初他在她遇到绝境时候的袖手旁观,那次,若不是她留个心眼,又没有安全感,喜欢随身带着匕首防备,现在还不知是怎样悲惨的景况。

    李濂没有再说话,时间一长,她被他抱的难受,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心急的想起来,李濂揽着她腰的手却用力,将她掰过来,面对着他,他用商量的口吻道:“反正我们都是夫妻了,没有感情,总是想着互相算计,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的。要不然,你试着喜欢我,我也试着喜欢你,如何?”

    追求幸福是人的本能,韩暮华差点就要掉进李濂营造的幸福的陷阱里,但是一想到他所作的种种,他阴险腹黑的性格。她就一个冷颤,立即让自己清醒。

    让自己冷静后,韩暮华这才敢抬起眼与他对视,李濂眼里的那抹深情已经掩藏,她勉强的冷面道:“承蒙您看得起,但我没兴趣陪你玩!”

    李濂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瞧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忽然,他笑了出来,“果然是我看上的女子。这样都不能让你上当。”

    一句话将韩暮华心里仅余的那一点点希冀都摒除,她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并不相信方才的话只是他无良开的一个玩笑,这种玩笑并不好玩,开多了,会让人心伤心痛。

    李濂总算放开了她,身边传来阵阵寒气。李濂拉开被子下了床,韩暮华不想理他,就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大红色绸帐的帐顶,其实因为李濂方才那些话,她心里乱的很。

    一直到瑞雪进来叫她起身了,韩暮华才惊觉已经到了酉初。

    外院传话说二少爷在外院用晚膳了。让她不用等了。

    韩暮华乐的自在,一个人用了晚膳,在书房练了会儿字。就回正房躺着了,窝在矮榻上,手上拿着本书在灯下细细翻着。

    妙函端了一碗冰糖燕窝粥进来,晚上她吃的不多,徐嬷嬷又说小姐这两日要补补身子。妙函不敢怠慢,硬要她把燕窝趁热喝了。

    “你这妮子。我要是成天被你们这样喂下去,就胖的不能见人了!”韩暮华边喝燕窝粥边打趣她。瑞雪在一旁做针线,瞧着针线箩里的布料,像是给她男人做的。

    韩暮华屋里是妙函她们几个大丫鬟轮流着值夜,今日恰好派到妙珍,妙珍布置完了进来问韩暮华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韩暮华摇摇头。

    “那五小姐,要不要准备热水煨着。”说这话的时候,妙珍有些脸红,这是徐嬷嬷让她问的,她们主仆几个在一起的时候,妙珍她们还是习惯唤她五小姐。

    韩暮华一愣,才明白妙珍问的什么意思,瞬间脸就红了,幸好灯光昏黄,看不清晰。

    李濂不喜欢丫鬟们近身服侍,所以与她同房后都是自己去净房里清洗的,那这样,净房里就要预备好热水。

    韩暮华憋了半晌才僵硬说了一句不用,妙珍道知道了,就出去办事,可是徐嬷嬷没允,还是让她备了,年轻人,她们小姐又是这么美丽可人,食髓知味,二少爷怎么能忍得住,韩暮华那么说是害羞,她一个过来人,可不能这么糊涂,由着他们年轻人乱来。

    妙珍回来禀告时,就见到内室里笑做一团,赤芍也在,瑞雪头低着,显然已经羞臊地抬不起来。

    妙珍好奇的问:“五小姐,你们真坏,趁着奴婢走开了就说笑话,也不带奴婢听听的。”

    韩暮华乐,“你让妙函再给你说一遍!”

    妙珍连忙凑到妙函身边,拐着她的胳膊,“妙函,是什么,是什么,快说说,我都心痒死了。”

    妙函瞟了一眼瑞雪,一脸逗趣的无奈表情:“瑞雪姐姐,可别怪我,这是小姐让我说的。”

    “昨夜啊,我睡不着,就找瑞雪姐姐作伴,没想到她也没有睡意,于是我们两就聊起天来,瑞雪姐姐和我说,她从来没那么快活过呢,在庄子里,捉了鱼,还采了莲蓬菱角,她说啊刚刚采上来的新鲜的菱角可好吃了,水嫩水嫩的,有的还带了一丝丝很特别的苦味儿。大半夜的说吃的,我都被她说馋了。”

    妙函说的有趣,妙珍也笑起来,“瑞雪姐姐,新鲜的菱角真的这么好吃?”盛京有中秋吃菱角的习俗,不过大都都是煮熟了的,甚少有新鲜的卖,妙珍她们当然没吃过。

    韩暮华觑了瑞雪一眼,笑道:“哪里是什么新鲜的菱角好吃,我看呐是因为有大山陪着才觉得好吃吧,刚嫁人,就在婆婆家里胡闹,也不怕被人笑话。”

    瑞雪嫁给了妙函的四表哥大山,是妙函她娘介绍的,严格来说妙函还要喊瑞雪一声表嫂的。小伙子人老实肯干又疼媳妇儿,婆婆也和蔼,韩暮华见到瑞雪都觉得她笑容都比以往多了许多,当初在韩国公府上,锦衣玉食都没见她胖丁点儿,现在反而婚后丰腴了不少。

    瑞雪羞的不行,红着脸顶嘴:“五小姐。你也开奴婢玩笑。”

    赤芍在一边给妙函倒了杯茶:“我倒是想听听瑞雪是怎么捉鱼的,以前只看过买回来放在水缸里养着的,还没亲眼瞧见过怎么抓呢!”

    妙函笑着说的眉飞色舞。

    韩暮华就继续逗她,“你在庄子上整天没事就让大山带你抓鱼摸虾,越来越野了。”

    “五小姐,奴婢没有!是大山去放水,让我陪他去的,那时候庄子上人都去赶集了,也没人瞧见,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事儿。”

    主仆几人好久没在一起这么开心的说话。一时间,内室里笑作一团。

    李濂一进屋就听到内室里传来的笑声,他抬手让丫鬟们免了礼。悄悄走进去,瞧见韩暮华半躺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小榻上,一张脸在灯光的掩映下明媚的出奇,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容在他面前一次也没见过!

    李濂的脸一瞬间阴沉,甩袖转身离开。韩暮华,真是好本事,在丫鬟们面前都能这么敞开心胸,偏偏就他不可以!

    等到李濂离开,才有在外间守着的小丫鬟进来忐忑的禀告,“回禀二奶奶。方……方才二少爷回来了,然后又走了……”

    韩暮华放下手中的书“噢”了一声,权当知晓了。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好像听到的是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一样。小丫鬟不敢多嘴退下了。

    妙函几个心里都有些不安,怀疑李濂是不是瞧见她们这么大胆的谈笑不快了所以才离开的。

    “五小姐!”妙函换了一声,如果小姐因为她们失宠,她们会内疚一辈子的。

    “扶我去净房洗漱。我要睡了。”韩暮华平淡开口。

    “不等二少爷了吗?”

    “他不回来,难道要让我一夜不睡?”妙珍一句话被韩暮华堵了回去。李濂不回来,正合她心意,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妙珍怕她发火,不敢再说。一会子韩暮华就洗漱换了中衣歇下了,内室里的灯亮了没半盏茶的功夫就被熄了。

    妙珍在外头和徐嬷嬷说这事儿,徐嬷嬷满脸忧色,新婚第二夜,二少爷就出去住,这不是在落韩暮华的面子吗!要是让府上的下人知道了,还不晓得怎么逢高踩低。

    徐嬷嬷差了小丫鬟去问,片刻小丫鬟就回来,说是李濂去了萦碧轩,萦碧轩是李濂其中两个姨娘住的院子。

    徐嬷嬷听了险些踉跄一下,心里暗恨李濂这般薄带她家小姐。

    萦碧轩里,李濂在东厢房小酌,两位姨娘要进来伺候,都被贴身的小厮挡在门外。

    片刻,李濂问道:“二奶奶可派人来寻了?”

    小厮硬着头皮尴尬道未有。

    李濂顷刻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端着芙蓉白玉杯将杯中陈年的女儿红一饮而尽,深沉的眸子透着寒光。

    他咬牙切齿的继续问:“二奶奶睡下了没有?”

    小厮被他的脸色骇的都要哭了,“回二少爷,刚刚有人来禀,说陶然院主屋内室的灯熄了。”

    好,她真是好胆量,新婚第二夜,他在外未归,她居然能坦然入睡!!

    李濂恨不得将手中的白玉杯都给捏碎。

    小厮迟疑了一下不知好歹的询问:“那二少爷要不要在萦碧轩留宿?”

    “啪”的一声,上好的白玉杯碎了一地,李濂压抑着怒气低吼,“给我滚出去!”

    小厮不敢迟疑,奔命似的逃了,顺带将门也带上,心中郁闷,虽然二少爷平日里脾气也不好,人还阴沉,但是没这么暴怒的时候啊。

    不久,曹国公夫人身边的顾嬷嬷来询问,李濂终是没有再留在萦碧轩,却打马出了府门。

    顾嬷嬷瞧着他挺拔落寞的身影有些无奈,命人送来了披风给他披上,由着他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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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泪,这些天都是隔日更的,抱歉,明日开始每日一更,或者两更,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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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醉酒

    翌日卯时中,妙珍忐忑叫韩暮华起床,韩暮华神色平静的洗漱换衣,妙珍瞧不明白她的想法,终于忍不住问,“五小姐,二少爷昨日一晚上都没回来,不要紧吗?”

    韩暮华选了一只赤金丁香花的簪子递给妙珍,让她帮自己戴上,瞟了妙珍一眼,晓得妙珍是因为担忧她,做主母的,新婚第二日,家里男主子竟然在妾室的房里过夜,根本就说不过去,府上的下人会因此轻待她,背后说她闲话。

    韩暮华举着菱花镜照了照发簪的位置,冷静的道:“无事,他不敢那么做的,不要忘了,我们是圣上赐的姻缘。”

    她是在提醒妙珍,李濂不敢亏待她,至少是在明面上。且不说韩国公府在盛京的地位,就单单说他们是圣上赐婚这回事,上面有圣上的面子担着,她在韩国公府又是千金嫡女,李濂再不喜欢她,也要顾着上头和韩国公府的脸面,顶多私底下为难她,明面儿上是不会驳她的声誉,叫她太难堪的。

    她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有恃无恐,任由李濂自己闹腾,她乐得清闲自在,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韩暮华坚信这只是暂时的,她总能想到万全的法子逃离这一切,过她想过的生活。

    妙珍被一点拨,好似也有几分明白,即便李濂真的在萦碧轩过夜,也会碍着赐婚的圣旨和韩国公府的声威想办法瞒住,给小姐留下脸面。

    见韩暮华如此淡定,妙珍便没有再问,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刚刚新婚,就得罪了以后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夫君?即使韩暮华有强硬的韩国公府做靠山,但毕竟以后是在曹国公府里讨生活。有句话叫夫贵妻荣,只有夫妻和睦,家庭才会美满。

    在院子里刚用完了早膳,顾嬷嬷就来了,脸上带有一分急色。

    韩暮华命小丫鬟上茶,请她炕上坐,“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顾嬷嬷急急饮了一口茶,顺了口气才道:“二奶奶,二少爷回来了。在前院书房,正发着烧。”

    啊?韩暮华有些愣住,李濂昨天还生龙活虎的。这演的又是哪出?

    瞧韩暮华吃惊,顾嬷嬷咳嗽了两声,掩去尴尬道:“昨日二少爷在萦碧轩还未待片刻,就收到消息说少爷的恩师突染病疾,这才连夜出了府去了恩师府上。二少爷自幼与恩师感情深厚,一时担忧过甚,就在盛京酒肆里多饮了几杯,夜晚寒凉,这才着了冻,这刚才回府片刻。就生了热。夫人怕二奶奶这边担忧,就让老奴请二奶奶过去看看。”

    李濂的恩师是当今的大儒朱溪,字元晦。人称考亭先生,她虽是闺阁女子,但是也听过考亭先生的大名,韩老国公和她爹爹韩凛亦与他有几分交情,考亭先生刚过耳顺之年。身体健朗,她出嫁前夕还听过韩老国公说道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病重。

    可是顾嬷嬷亲自来请她,她不能拒绝,纵使是火坑,她也要跳一跳有多深。

    韩暮华温婉笑笑,脸上适时的表现出一分担忧:“嬷嬷别担心,我这就去瞧瞧。娘那里,您替我说一声,我晚些时候再去请安。”

    顾嬷嬷笑着应了,说夫人那边还要人伺候,她不多坐了,于是起身离开。

    转身时,她才吁了口气,韩暮华目光清幽明亮,一看就知道是不好骗的人,她不知道方才的这番话她信了几分,她估摸着,韩暮华定是没有全信。二少爷也是,方才大婚,就晾着新娘子,平日的稳重哪去了,昨夜竟然真的在酒肆里泡了一夜,这是什么事儿!亏她想了这个借口来遮掩,不然还不知道新奶奶怎么看呢!

    站在一边侍候的妙珍听了不免惊讶,二少爷竟真的没在萦碧轩留宿,如韩暮华早就预料到的那样。

    顾嬷嬷一走,韩暮华就去净房换了一身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长衣,动身去前院书房。还吩咐了妙函准备了解酒汤带着。

    李濂所住的陶然院在曹国公府的西跨院,东跨院是大房的金氏住,清秋阁位于曹国公府的西北面,和韩国公府懿祥阁的位置很像。

    韩暮华穿过一条长长的穿花抄手游廊,路过梅园和曹国公府花园才到内外院之间相隔的垂花门。

    此时暮春初夏,空气里散着花香,曹国公府花园显然经过一番精心布置和打理,各色牡丹盛放,假山便还有几丛翠碧的芭蕉,如果没有李濂这倒霉事,伴着香风,如果能漫步片刻,会是很好的享受,韩暮华恨恨地咬了咬牙。

    刚到前院书房,玉叶就迎了出来。

    “二奶奶万福,夫人叫奴婢在这里等着奶奶。”玉叶恭敬行礼,然后领着韩暮华进去。

    “夫君他怎么样了,可还好?”韩暮华好似很关切的询问。

    “回二奶奶,刚刚大夫来过,说少爷郁结伤肝,饮酒过度,在外受了风寒,这才内热,发了烧,大夫给开了方子,方才让小丫鬟拿下去抓药煎熬了,这会子,少爷正在里间休息。”

    什么郁结伤肝,什么内热,说明白了就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韩暮华真想翻个白眼。

    曹国公府外院的书房很大,内里配了休息的厢房,此时,李濂正躺在床上,房间内满是醉人的酒味。

    韩暮华皱了眉,走近了去看他,李濂大喇喇的躺在床上,连身上天青色的披风都没解下来,两颊有醉酒发烧留下的晕红,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眉头紧皱着,此时看起来倒似乎有一股执拗的孩子气一般。

    他身上浑身都是酒味,还掺杂着酒肆里肉菜的味道,着实不好闻,韩暮华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玉叶见她脸色似有不悦,以为她们竟然放任二少爷这样不帮他清理,忙解释道:“二奶奶,二少爷回来就迷迷糊糊躺这儿了,奴婢们赶过来,二少爷却不让奴婢们碰,奴婢也没法子。”那放在额头上的冷巾子都被李濂给扔了。

    当时夫人亲自过来瞧,二少爷无意识的口中喃喃念着二奶奶的名字,夫人这才让顾嬷嬷去请韩暮华过来照料。当然,这些玉叶是不敢当面在韩暮华面前说的。

    瞧着玉叶一脸为难,韩暮华终于妥协,让她们去准备温水端来,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她都得维持表面的平和。

    让妙珍去厨房端些请淡的小米粥来,又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回陶然院给李濂取一身干净的衣裳,玉叶去瞧汤药了,整个书房厢房里,只剩下韩暮华和李濂。

    韩暮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瞧了他许久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终于是相信李濂真的醉了。只好认命的拧了温热的布巾准备给他擦拭,还没触碰到他的脸,就被一只手掌大力的抓住,然后有低沉沙哑的声音问出口:“你是谁?”

    韩暮华真是无语到极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愤愤道:“放手!”

    熟悉的清冷声音,李濂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开一条缝,然后他手就松了开来,温顺的任她擦拭,韩暮华板着脸将他当木头人一样清理。

    温热的毛巾轻柔的擦在脸上很舒适,李濂舒服的叹口气,当韩暮华擦到他的脖颈时,李濂突然爽朗的笑出来,然后他睁开那双半眯着的深目看着她,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慵懒,“暮华,别闹,痒。”

    现在的李濂与那个阴险诡诈的男子相差太远,韩暮华差点都迷了眼,她定定瞧着好看的容颜,竟一时回不过神来。

    “暮华,这里还没擦。”李濂见她不动,牵过她的手,就着手上的湿布巾抹额头,她凉凉的手心碰到他烧热的额头很舒服,李濂干脆就将韩暮华手中的布巾扯了扔掉,将她整个手掌贴在额头上,汲取着上面冰凉舒适的感觉。

    布巾被他扯掉,正好砸在床边的水盆里,韩暮华被水溅了一身,早上新换上的衣裳就这么脏了。

    “你干什么,我身上都湿了!”韩暮华尖叫,李濂真是太不识趣了,她好心帮他清理,他竟然将她也弄的狼狈不堪。

    韩暮华要抽回手,他灼热的体温通过她的手心传递过来,莫名其妙让她不知所措。

    可是李濂抓的很紧,她根本就抽不出来,不但如此,挣扎间,他一个用力让她重心不稳就倒向了他身上,顿时,满面的酒味扑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刚想要挣扎,他一只大掌就揽在了她腰间,被他抓着的那只手又移到了他的脸上,他擒着她的手在脸上温柔的摩挲,伏在她耳边迷蒙的轻声细语道:“暮华,别动,我很热,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浑身真的很烫,隔着衣物韩暮华都能感觉的出来,被他嵌在怀里,好似待在一个火炉边,还未等韩暮华挣扎,他又说:“暮华,你就不能乖一点,只要你乖一点,就一点,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你表哥对你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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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分权

    韩暮华身体一僵,分不清他这是醉话还是酒后真言,心里一瞬间乱的不行,人总是渴望幸福的,她也一样,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没有迷惑和心软的时候。冰火!中文

    韩暮华沉默着,任由着李濂抱着她,良久,等到她不停乱跳的心平复下来,背后的人呼吸已经渐渐的平稳,灼热带着酒气的沉缓气息打在她脖颈的敏|感皮肤上,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还没有勇气来面对他这样的甜言蜜语。

    韩暮华轻轻地将他的手掰开放在一边,自己从床边下来,与醉酒后的李濂相比,韩暮华还是觉得他清醒时比较好对付。

    床边地毯上都是水渍,韩暮华唤了妙函妙珍进来清理,又让小丫鬟回去给她拿衣裳,瞧见小丫鬟羞红的脸,韩暮华就知道她想歪了,以为在书房厢房里,李濂趁着酒兴对她做了什么,这种事解释起来反倒像是掩饰,韩暮华虽然愤愤也就由着她们去了,并没有多说。

    等玉叶把大夫开的汤药端上来,韩暮华亲自服侍着李濂喝了,在厢房里瞧着他烧退下去才离开。

    这一上午折腾后转眼就到了巳时中,还有半个时辰就午时了,韩暮华没有直接回陶然院,而是先去了清秋阁,一进门,就瞧见大奶奶金氏和二姨娘陆氏都在。

    韩暮华行礼,曹国公夫人笑着让她坐下,“暮华,濂儿让你费心了,现在如何了?”

    “娘,这是媳妇儿应该做的,夫君烧已经退了,还在前院大书房的厢房里歇着,我怕娘担忧,先过来知会一声。等到了午时我再过去瞧瞧。”韩暮华温柔恭顺的说道。

    曹国公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嘱咐韩暮华让厨房准备些李濂爱吃的菜带过去,宿醉了一宿,肯定会饿的,韩暮华应了,便安静坐在一边听曹国公夫人、金氏和二姨娘陆氏说话。

    她们说的是曹国公府几处庄子和铺面的管制,前段时间曹国公府京郊的一处庄子发生了命案,上报了之后,严查之下,竟然发现庄子的管事私吞了庄子上大半的收成。这件事报到曹国公夫人这里,曹国公夫人一怒之下吩咐手下得力的管事娘子将曹国公府名下的产业都彻查一遍,没想到有好几处庄子和铺面都存在这种情况。

    原本庄子上的事和曹国公府的副业都不应该是内宅女眷管的。但是曹国公府人丁单薄,曹国公在朝堂之中又属重臣,每日处理公务都吃紧了,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理,每月抽个一两日核对下面交上来的账目就不错了。大少爷李宇都常年不在盛京,更是不用指望。

    这家产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外人手里又不放心,于是重担就落到了曹国公夫人的肩上,曹国公夫人年纪也渐大,患有慢性的胃病,不能多加劳累。往日里都是金氏和二姨娘陆氏携手帮着她打理和管制的,没成想,会出这样的篓子。

    金氏八面玲珑。说话做事都是一把好手,又孝顺公婆,平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曹国公夫人因着李宇对她的亏欠都是迁就她三分。现在,曹国公府是她当家。除非真有什么棘手的事,曹国公夫人很少会插手。一应决定都是她拿的。

    大奶奶在曹国公府掌权,手段干脆利落,又得曹国公夫人的宠爱,府上下人对她是又敬又怕,在她手下做事也更是小心谨慎。可是这几处出事的庄子偏偏都是她手下管理的,让她在婆婆面前很没面子。

    韩暮华端着温茶小酌了一口,就静静听她们说着。

    曹国公夫人说话时时不时往她这边瞟一眼,见她不时皱眉又舒展开,好似听懂了症结所在,就笑着和蔼的问,“暮华,可听得懂?”

    当初曹国公府寿诞的时候,韩暮华跟着老夫人前来祝贺,她瞧着老夫人对韩暮华眉眼间流露的慈祥,就知道这个韩国公府的五小姐很得老夫人的宠爱,韩国公府老夫人那是比镇南大将军夫人还精明的人,韩暮华能被她喜爱,又怎么会简单?

    韩暮华就笑了起来,“以前在家的时候,跟在祖母后面也见识了些,也就半瓶水,听懂个大概而已,娘不要笑话就好。”

    她怎么会听不懂,前世她便是学金融管理这块的,只是这世投身在这女子一无是处的古代,久不动用,她那在现代求生的本领都要忘的差不多了,想到这里,韩暮华有些凄凉。

    曹国公夫人好似很高兴,眼角岁月留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