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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相公甩不掉:休书无效第3部分阅读

    叫。

    费若吉剑眉一挑,“你说我跟着你?”

    “难道还有别的人吗?”肖月红不答反问,心中一阵烦乱。

    “小姐,”

    费若吉加重语气叫着,眉头皱得更紧,仿佛对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路这么宽,有谁规定,你可以走,我就不能。”

    肖月红着实受不了他的伶牙俐齿,放下侧帘,端坐在马车里,准备不再理会费若吉。

    女人是用来宠,用来爱的

    “有人说,女人是要用来宠,用来爱的,既然裴兄不懂得宠你,爱你,你又何必为了他回娘家。”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回娘家?”

    肖月红小声嘀咕,不由转头看向娇儿,刚才就她们两个见过费若吉,不是自己说的那就一定是…

    娇儿似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怀疑,急得连忙举手投降,“少奶奶,我可没说啊。”

    “那他怎么知道的?”很奇怪不是吗?

    娇儿摇头,以示不知,毕竟刚才她也没跟费若吉说上几句话,都是费若吉在跟肖月红贫嘴。

    “其实我要知道很简单,因为裴兄的小妾进了大牢,目前,能帮助裴家救出苏妙言的人,只有你们肖家,我说的没错吧?”

    侧帘忽然被掀开,费若吉嬉皮笑脸的把脸凑了过来,写满得意,“肖小姐,你应该没忘记当初你爹跟你说过的话吧。”

    肖月红下意识把双手握在一起,强自镇定,“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是没关系,只是我想提醒你。

    ”费若吉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宛若雨过天晴般,笑得欢快,“不要再傻了,裴家如此对你,你还帮他们,我不相信你真的能那么大度。”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是来干扰她的平静的,还是有意要跟她过不去,要把她好不容易抚平的伤口再一刀一刀的挑开?

    “你说够了没有!”

    冷眼看着马背上坐着的谦谦公子,肖月红怒不可遏,“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请你住嘴好吗?”

    费若吉立时抬手掩嘴,做出住嘴的姿态,捎带委屈的表情,只因她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横眉竖目的像个悍妇。

    他不是来惹她生气的。

    从他手中夺过帘子,肖月红气呼呼的放下,胸口剧烈起伏,波澜壮阔,让她没办法再平静。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决定了的时候,费若吉却半路杀出来重新将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要她不得不面对在裴家的惨状。

    说不见就不见

    自己爱的人纳了妾,还有了孩子…

    并且对她的存在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视而不见…

    好像他们之间是两个陌生人,本来就该互不干涉,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她心里知道,他们可是同床共枕了一年的夫妻啊。

    为什么他就可以说不见就不见,说不爱就不爱?

    她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就是一只小猫,不就是一场吵闹,不就是分房睡了,不就是她没有主动认错,不就是…

    为什么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就在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所谓的柔情,所谓的心疼,所谓的怜惜…

    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

    短短半月而已啊。

    肖月红的手越握越紧,纤长的指甲透过单薄的粉色丝绢扎进她的血肉里,轻微的疼了起来,但比起她心里的痛,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那个臭男人,为什么比她还倔强呢?

    这一年里,他都主动认了无数次错,为什么就不能多这一次,就这一次而已,他为什么会变得吝啬起来?

    就是不肯低头?

    越想下去,肖月红心里就越发的汹涌澎湃,所以她不得不安慰自己,不要再去想了,都是过去了的事情,现在,她要做的,只是帮一帮苏妙言,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好了。

    毕竟,她现在想再多也都是徒劳的。

    裴延诺不见她,不跟她说话,这都是她无法改变的。

    但至少,她可以改变自己。

    控制自己的情绪。

    娇儿一旁看着她蛾眉皱起,脸色冷定的样子,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什么,心里很是难受。

    明明她在裴家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却还要帮丈夫的小妾……

    真是太为难她了。

    希望经过了这一次,大少爷可以重拾旧爱,对肖月红好一点。

    “少奶奶,我们到了!”

    肖家离裴家整整隔着十大条长街,到达肖家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启明星在天边俏皮的眨着眼。

    你这孩子没心没肺

    娇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先走了出去,在外面接应肖月红,“少奶奶,您慢点。”

    看到面前门楣上高高挂起的匾额上用金漆大字题着的兵部尚书府五字,她感到无比的亲切。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看着门口熟悉的石狮子,熟悉的门环,熟悉的朱漆大门,她心里渐渐涌出一股股暖流,瞬间通体发热,不免有些激动。

    终于要见到爹和娘了,心里又喜又怕。

    “叩叩叩…”

    娇儿上前按着门环,叫起了门,“有人在吗?”

    “谁啊?这么晚了。”门里很快传来声音,大概是没想到大晚上的还有人来兵部尚书府,语气中很是纳闷。

    大门里乒乒乓乓的响了一阵,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位年过五旬的老汉走了出来,不满的看着外面站着的人,肖月红一见他,不等娇儿报上名号,便抢先走了过去拉起他粗糙的手,眼泛泪光,“河伯,是我啊,我是月红!”

    被唤河伯的老汉闻言一个激灵,借着门口的大红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仔仔细细的将肖月红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眼睛慢慢的湿润。

    良久,他才忽然哇的一声哭了,抬手抹泪,肖月红也跟着红了眼眶,“河伯,爹娘他们…”

    “你这孩子真是没心没肺,一年了,整整一年,你都不知道回来看看,你可知夫人有多想你,有多牵挂你。”

    河伯声泪俱下的说着,责备的拍打了两下她的臂膀,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在家时,你老说将来要好好的孝敬老爷夫人,可你一嫁了人竟连家都不回?

    莫不是女生向外,有了丈夫就忘记了你爹你娘的养育之恩、忘了要报答父母?…你,真是太叫河伯伤心了。”

    “河伯,我…”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变得那么苍白,肖月红压制住心中酸疼,故作自然,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能弥补缺憾?

    河伯花白的头发随着夜风微微的起伏,蓄满泪光的眸子,闪亮异常,“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你一年来都不肯回家的缺憾吗?

    夫人一直以为你不认她这个娘了,成天在家念叨你。你爹也是时常跟我提起你…

    我总说,你会回来的,明天就回回来的,可是一个明天又一个明天,你却迟迟不归,你知道他们心里有多难受吗?

    我想给你捎个消息,可老爷他就会不肯也不让。”

    听河伯越说哭得越是凶,想到爹娘思念她时的惆怅表情,肖月红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缓缓蔓延开去,转眼,心里全是苦味。

    她以为爹说了那些话之后,便会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所以与其回来惹他生气,还不如不回来,这样也能让他的心情好点,有利于身心健康,可听了河伯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狭隘和可笑。

    “天下父母心,你怎能这样对老爷夫人。”河伯甩开她的手,用不舍的目光看了看她,转身走了进去。

    肖月红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

    旁边的娇儿听了河伯的话,心生疑惑的走过去,“少奶奶,为什么您一直不肯回来?”

    “我…”

    这是当初嫁给裴延诺所要付出的代价,想到裴延诺现在另娶新欢,摒弃旧爱,她苦闷的不知从何说起。

    “少奶奶,您心里藏着很多事,对吗?”

    打从跟在她身边开始,娇儿就从未听她提过要回娘家,这一次,就算裴延诺要纳妾,她心里不高兴,她也没有说要回娘家诉苦,而是去了静安寺,一个人默默的承受那一切。

    她真的好心疼她。

    “娇儿,陪我进去吧。”肖月红避而不答,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心想很多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娇儿听话的点头,搀着她的手朝大门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

    肖月红激动的想,一会儿见到爹娘一定要好好的跟他们赔礼道歉,然而奇怪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进不了家门,何其残忍

    她和娇儿刚走到门口,河伯忽然转过身来,伸手将大门“吱呀”一声关上,生生切断了她的视线,也割破了她的心,她讶异莫名,

    “河伯,我还没进去呢!为什么要关门?”

    肖月红大惑不解的对着门说道,河伯并没有回应她,但她依稀能听见河伯离开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色下分外响亮。

    “河伯,河伯……”娇儿同样奇怪,伸手用力的敲打着门,“放我们进去,快放我们进去啊。”

    明明这里是肖月红的家,为什么却不让肖月红进去?

    娇儿困惑极了,转而看肖月红,她似是被使了定身法,僵直的站着,两眼盯着大门,久久也没眨一下。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肖月红心里诧异极了。

    她进不去?

    她到了家门口,却没能走进这扇将她和爹娘隔开来的朱漆大门!

    明明河伯有说爹娘很想她、挂念她,为什么现在却不让她进门!

    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缘由的。

    可是,为什么河伯竟如此狠心的把门关上?

    “河伯,河伯,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河伯……”

    她忽然间几步走到门口,用力的敲打着大门,高声问着,蛾眉皱起,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静默的夜空中盘旋回荡,无比凄凉,

    “河伯,你开门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这里是她的家,她要回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要再让她在裴家似的,明明静园也是她的家,可她就是回不去,更可恶的是裴延诺还问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好像那是她不该去的地方!

    明明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家,要是爹娘也不要她,那么大千世界,哪里才是她的家?

    哪里才是她肖月红的归属?

    “河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爹,娘,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见见你们好不好?

    好想,好想你

    是女儿做得不对,才让你们伤心难过,女儿现在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求你们原谅我好吗?”

    肖月红扶在大门上,伤心的直掉眼泪,特别是想到当初离开肖家的时候的情形,再想到裴延诺最近对她的态度。

    她越发觉得自己当时错的有多么厉害。

    “娘,娘…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悲痛的声音随着夜风的吹拂,透过门缝,快速的传进了整个兵部尚书府大院,尚在梦境中的肖夫人纳兰静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睁开了睡眼,无比震惊,手用力的推了旁边的相公一下,

    “老爷,老爷你快听听,是不是月红回来了?”

    好不容易睡着的肖万福听到月红回来了几个字,倏然睁开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你一定又是做梦了吧。那个不孝女在裴家都一年多没回来了,现在怎么可能回来?”

    “不是的老爷,你听,你仔细听听,外面真的有月红的声音,真的有!”

    纳兰静语气坚决,说的煞有其事的,肖万福心中怀疑,想到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他早已麻木,不过看她这样激动,他也就装装样子,不想让她太难受,跟着坐起来,故作认真的竖起耳朵听。

    可这一听,他的浓眉立时皱了起来。

    “爹,娘,求你们……原谅女儿吧,女儿……真的知…知错了。”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轻轻的,如风一般稍不注意就捕捉不到,真正听出来是肖月红的声音,他脸色微变,眸中泛起诧异,伸手拿起床旁挂着的衣服,匆匆下床,走了出去。

    “老爷!”

    纳兰静见状,着急的掀开被褥,迅速的下了床穿上鞋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夜色如铺开的墨汁,浓重的涂满了整片天空,那些星星似是被人摔破了,七零八落的挂在天边,风,吹过房门,吹过长廊,吹过人的身体,袭向不知名的远方。

    曾经,抛弃了爹娘

    肖月红悲戚的声音随风飘荡着,在整个尚书府中萦绕,不绝于耳,让肖家二老的心深深为之揪痛。

    他们的女儿真的知道回来了吗?

    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真的肯认他们了吗?循着声音飘来的方向,肖万福忍不住加快往前的脚步。

    他要见见她的女儿。

    她肯回来一定是想通了吧。

    纳兰静在后面跟着,无奈她身体虚弱,哪里跟得上肖万福的脚步,所以不一会儿就落后了一大截。

    “娘,爹,你们开开门啊,开门啊,让女儿进去,让女儿见见你们好不好?”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衣着单薄的肖月红身上,在地面勾画出一个纤弱的影子,衣袂随风飘扬,那样子看上去仿佛在风中瑟瑟发抖。

    “爹,娘…”

    肖月红不停地叫唤着,知道自己把爹娘的心早已伤透了,如今他们不想见她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虽然早就想到自己回到家未必能让他们接纳,但是,她想不到她会连家门都进不去。

    看着宁静的四处和苍茫的夜空,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遗弃了,孤单无助。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嫁给裴延诺,如今,她一定跟爹娘关系融洽,开心快乐的过着日子吧。

    可是,她不要想如果,因为她不要后悔。

    曾经,她在爹娘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裴延诺会是这辈子她最爱的人,她也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想想,当时真是天真啊。

    世事难料,才一年时间,她的相公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了,他有了苏妙言,有了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而她竟曾为他抛弃了爹娘!

    现在想要得到他们的原谅,谈何容易啊。

    “少奶奶,”

    听着肖月红凄凉的声音渐渐喑哑起来,娇儿心里一阵难过,眼看着她扶在大门上的身子无力的滑落下去,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过去扶住,

    “少奶奶,既然肖老爷和夫人不肯见你,我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能这么对待主子

    她现在有点明白,肖月红为什么会害怕回娘家了,原来,她和肖家二老的关系并不太好。

    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又是做错了什么事?

    天下父母心,就算儿女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肖月红回到家而不让进门吧!更何况关门不让进的还是河伯。

    一个府里的下人,怎么能这么对待主子?

    “少奶奶,起来,起来吧,我们先回去吧。”娇儿用力的想扶起她,无奈她软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不愿起来。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离开。”否则那样只会更加伤爹娘的心。

    娇儿着急,“可是他们这么对你…”

    肖月红抬眼看她,嘴角漾开一丝苦笑,“没关系。比起那个男人,他们对我好太多了。”

    至少爹娘不会伤害她的心。

    意识到她口中的男人是裴延诺,娇儿咬了咬下唇,“大少爷现在虽然不谅解你,但是他以后会明白的。”

    “谢谢你娇儿。”能够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安慰自己,肖月红感觉心里远没想象的那么难受了。

    她并不孤单,因为娇儿一直陪在身边。

    只是,爹娘呢?

    一年的时间里,自己都不在他们身边,估计他们也很孤单吧。

    幼时,她就是爹娘手心里的宝贝,想要什么他们都给她,想干什么他们都帮着她,因为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而她也一直很乖巧懂事,从不惹他们生气,因此,爹娘更加疼爱她,可是…裴延诺出现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她开始跟他们顶嘴,开始吵架,开始不听话,开始…好像所有的恶习都是认识裴延诺才形成的。

    她不知道,裴延诺对她来说,到底是幸福还是噩梦,但就她现在的处境来看,似乎噩梦更确切些。

    那种将你亲手捧到云端之后,又狠狠的把你摔落下来,那种滋味,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割在心上。

    “少奶奶,我扶你起来。”

    那个男人

    看着娇儿无比诚挚的目光,肖月红点头,慢慢起身,望着朱漆大门,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茫然,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取得他们的原谅。

    瞧她仍旧一个劲的看着大门发呆,娇儿不知道怎么劝说肖月红离开这里。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刚转身要离开的肖月红,听到背后传来的冷语,立时回头看去,见是肖万福她又惊又喜,激动的跑了过去,“爹。”

    “谁是你爹!从你踏进裴家大门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肖万福的女儿。”肖万福一把甩开她拉住自己的手,神情冷漠。

    “爹,女儿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是,女儿真的想要回来侍奉你跟娘。”

    肖万福嗤然一笑,斜睨着面前站着的女儿,眸中掠过一丝嘲讽,“怎么了?裴家对你不好,所以你要回来了么?”

    他话音未落,肖月红连忙说了声“不是!”她不要爹看到她的脆弱。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我想娘了,想您了,所以就…”

    “那我怎么听说,那个男人昨天纳了个小妾,而且还是奉子成婚?”到现在她还不肯承认她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吗?

    “爹……”没想到自己的爹原来什么都知道了,肖月红自惭形秽,心知瞒不住的,“就算是这样,女儿回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啊,爹,请您,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生气了好吗?

    让女儿进门,让女儿回到你们身边孝顺,好吗?”

    “那你可知,要进这扇大门必须先要做什么?”肖万福眸光敏锐的盯着她,伸手指着身后的大门,口吻意味深长。

    “要做什么?”要回到家里,还需要先做什么吗?肖月红懵懂,不知道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那个男人脱离关系。以你是我的女儿的身份进去,而不是以裴家的大少奶奶身份。”

    肖万福斩钉截铁的说着抬头看向她身后的某个地方,脸上有着不容商量的决绝,肖月红心中一紧,惊道:“爹!”

    劝分不劝和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就算自己是他的女儿,可他也不能这样子要求她,近乎威胁的要求她呀。

    他们是父女不是敌人。

    她愣愣的望着他,出了意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爹就那么讨厌裴家的人,那么介意他嫁给了裴延诺?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必进这个门!”

    肖万福忽略掉她脸上的困惑不解,压制住心中的不快,微微侧头看她,眸中射出一道寒光,随即甩袖走向大门,似要进去,既然她还不知悔改,他又何必多说,肖月红急得上前大叫:

    “爹,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要逼她呢?

    肖万福顿住脚步,闭上了眼,月光将他的影子在地面拉得长长的,细细的,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相信爹的话,你应该听得懂的。”

    他不想多说什么,只要她懂,便已足够。

    “可是爹…”

    肖月红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一想到裴延诺对她的冷酷无情,她真的很想离开他,但是,不是现在。

    然而爹,他应该不会理解的。

    一旁站着目睹这一切的娇儿,着实看不过去,几步跨到肖万福面前,她不满的直视他忽然睁开的眼睛,

    “肖老爷,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加上少奶奶又是您的女儿,您怎么可以劝分不劝和呢?

    就算少奶奶做错了什么,您也不必提出要她离开大少爷的要求,就算我们大少爷不好,但他对少奶奶还是不错的。”

    “不错?”

    肖万福侧身看着面前红衣绿裙的娇儿,发现她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还算清秀,却帮着裴家说话,这让他看她的眼中不禁多出了几丝鄙夷,

    “你所谓的不错,就是要你们大少爷纳个大肚子的小妾回来,让我女儿难堪吗?”

    我女儿…

    肖月红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三个字立时松弛了下来,心知,爹还是承认她这个女儿的,只是,只是因为裴家,所以才…

    想好了,再回来

    这让她不由满腹疑团,爹到底对裴家哪里不满意,以至于她和裴延诺一开始就被他强烈的反对!

    “我…我,”

    娇儿理亏,张口还想辩驳,肖万福目光冷锐的盯着她,不给她机会,“你是裴家的人,老夫不想跟你说话。

    带着你的少奶奶赶紧离开吧。”

    “肖老爷…”

    见他转身就走,娇儿急了,“我不是赞同大少爷纳妾的事情,只是大少爷过去对少奶奶的确不错。”

    “这跟老夫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说给他听呢!

    他一步不停的往大门里走,肖月红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远离自己,忽而几步追了过去,“爹!”

    肖万福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走着。

    “爹,女儿知错了,但是请您不要逼女儿在您和娘跟相公之间做出选择好吗?”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她,还没有到非要离开裴延诺的地步。

    她坚信他们的感情只是临时触礁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在你一天没有脱离裴家,老夫就一天不认识你。”肖万福冷冷说完,已经转过身来,神情冷肃,亲手将那扇大门慢慢关上。

    “爹!”

    肖月红没想到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几步过去跪倒在门口,“爹,请您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明明,他们的关系可以不用这么僵持的不是吗?

    为什么爹一定要一意孤行?

    她跪着过去推着门,不想它就这样关上,“爹,我是您的女儿,不要对我好吗?我是真的要回到你跟娘身边的。”

    眼瞅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泪水,肖万福心里不是不心疼的,可他必须要这样,“等你想好了再回来吧。”

    心一狠,但闻“砰!”的一声,大门无情的阖上,将她和肖万福完完全全的阻挡在门的两面。

    肖月红的心似有一条丝线缠绕住,不停的收紧,差点就让她无法呼吸。

    爹,为什么…

    要见我的女儿

    到底是为什么?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落单的夜鸭在空中飞过,发出一声哀鸣,好像在同情肖月红,又似是在安慰肖月红。

    娇儿一旁站着,目睹跪在地上的肖月红,听着她的啜泣声,心里酸酸的疼起来,很不是滋味。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激怒了肖万福,让他狠心的把肖月红关在门外?

    真不敢相信,世界上还真的有做爹的不认自己女儿的。

    “爹,爹,爹…”

    肖月红仿佛使出了浑身的最后一丝力量,声嘶力竭的大声叫着,她真的想被爹谅解和原谅。

    尽管知道爹一直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说过的话从来不轻易收回,哪怕是错误的,也一样。

    但要她离开裴延诺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从裴延诺纳了妾,她就没怎么见过他,没跟他说过话,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否还有一点点位置。

    如果,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那么…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眼角滑落一点晶莹,落在她水嫩的肌肤上,如露珠般清澈透明。

    “娇儿,我们回去吧。”

    伸出手,刚要在娇儿的搀扶下站起身,却听到门里传来纳兰静的怒斥声:“老爷,你放开我,我要见我的女儿,你不能这样拦着!

    她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要不是你当初一意孤行,她怎么会一年来都不愿意回家?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我就不能再让她离开我!”

    “月红,你别走,千万别走,你好歹也要让娘见见你,说几句话啊。”

    听到纳兰静语气里的急切和慌乱,肖月红的心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开来,猛扑到门上,她一边敲打,想要进去,一边大声叫起来,“娘…娘,你怎么了?娘…”

    “月红…”

    纳兰静看着拦住她不让出去的肖万福,眸中一点点凝起丝丝冰冷,“肖万福,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到我的女儿!”

    如果当初……进了宫

    “静儿,你不可以这样,月红还没裴家断绝关系,你见了她又能怎么样?”肖万福眉头紧锁的劝解。

    “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如果她当初顺从你的意思进宫当了秀女,那我不是更加难以见到她。

    万福,你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将你的荣华富贵寄予在月红的终生幸福上。

    我这个做娘的,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至于她嫁的人是谁,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纳兰静拍着自己的胸脯,据理力争。

    “静儿!你明知道我不是完全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让月红她…”

    面对纳兰静的不理解,不冷静,肖万福显得有些着急,却不想纳兰静冷凝的打断他的话:

    “不管你为了什么,我只要我的女儿。”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静儿!”

    肖万福再一次加重了语气,似要将她的理智唤醒,“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些,暂时不要去管月红。”

    “不要去管…”她的夫君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呢!纳兰静气急,“她是我的女儿!”

    怎么能不管!

    他不是女人,当然不知道孩子的出生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啊。

    她捧在手心,抱在怀里,看她一口一口的吃奶,陪伴她一点一点的长大,直到她出落成大姑娘,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她依旧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现在怎么能不管她!

    她真怀疑面前站着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相公!

    肖万福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质疑,抓着她臂膀的手紧了紧,“静儿,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她。

    但是,她现在必须跟裴家断了来往。你不是不知道,裴延诺昨天才纳了妾,她今天会回来,一定是在裴家受了委屈。

    如果她脱离了裴家,以后就不会再受委屈了。”

    “受委屈怎么了?只要她能回来,我就要去见我的女儿。”没见过像他这样会阻碍妻子去见自己女儿的夫君。

    一切都是幻听

    “静儿。”

    肖万福眸光热切的望着她,还想努力把她说服,谁料纳兰静似乎没了听下去的耐心,电光火石间低头在肖万福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肖万福吃痛皱眉,手一松,纳兰静就跑向大门,

    “月红,月红,等着娘,等着娘来见你。”

    她使出浑身的力量朝大门奔跑过去,就怕肖万福不死心,还会上来拦截她,一路跌跌撞撞,这才到了大门口。

    “吱呀”

    大门打开,纳兰静脸上的激动瞬间转为讶异,看着面前的一切,一下子愣住了,苍茫的夜空下,除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阁楼屋宇,大街小巷,四处空荡荡的,肖月红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站在门外。

    ——等她出来、

    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她的手无力的从大门上滑落,皱着眉走出去,心中很是困惑,难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肖月红的声音,对不对?

    一切只是幻听。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她真的又做梦了吧。

    然而,她刚才分明听得清楚,是肖月红在大声叫她娘。

    一声声娘,叫的肝肠寸断。

    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

    难道她走了吗?

    自己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月红,月红你在哪儿?”

    她走下台阶,在大街上走走看看,寻找着肖月红的踪迹,她不相信那是幻听,那是梦。

    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她相信肖月红也是想她的,所以,才会回来……

    只是,为什么又不见了!

    月红,娘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坐在马车里,肖月红的眼睛一直红着,然而她并没有流泪,眼泪噙在她的眼里,闪耀出晶莹的光,久久不落。

    娇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让她心里舒服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缓解她心里的痛。

    “月红,你要等着娘,娘马上就来见你!”

    能当娘娘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肖月红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好后悔,后悔自己一直都没回来过,哪怕是三朝回门,她也是拉着裴延诺在外面大街上逛了一天,跟裴夫人谎称回过娘家了。

    其实,她一直想回来。

    当初跟裴延诺在一起,她没有得到爹娘的祝福,而爹决绝的话语屡屡响在耳畔,哪怕她屡屡经过兵部尚书府门口,也只能远远的看着,要进去,她自问没有足够的勇气。

    “只要你敢进裴家的门,你就没有我这个爹。”

    爹,你这话只是一时冲动才说的是吗?

    否则你也不会考虑到我在裴家因为裴延诺纳妾受了委屈的问题。

    爹,我想你,也想娘,所以,我会回到你们身边,尽快的回到家里,跟你们团聚。

    如果真的非要在爹娘和裴延诺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她现在已经选择了。

    “少奶奶,您跟肖老爷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所以肖万福才会那么无情的对她!

    肖月红摇头,那些事现在提起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娇儿心里虽然失望,在这个时候肖月红什么也不告诉她,但她知道,自己应该让肖月红转移一下注意力,故而娇笑着说:

    “刚才听肖老爷说,原来她是要把你送进宫当秀女。我想,像少奶奶这样的美人,进了宫一定会当娘娘的。”

    “或许吧,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我当初进了宫,一切都不会很一样。”

    听到肖月红的回应,娇儿心中一宽,总算她肯说话了,“那少奶奶见过皇上长什么样吗?“

    肖月红摇头,“听爹说,小时候,我和太子一起玩过,不过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是这样啊。”

    想到不久前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皇榜,娇儿微微一笑,“现在的皇上刚即位不久,应该还很年轻。”

    “嗯。”肖月红点头,忽而眼神古怪的望着她,“怎么了,忽然对皇上那么感兴趣?”

    就要结束了

    娇儿摇头,“没有啊,我是看少奶奶太难过,所以跟您胡乱扯点闲话。”

    娇儿可真是个体贴的人!

    肖月红心里叹息着,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心知娇儿是她在裴家唯一真正对她好的人。

    但若是她离开了裴家,娇儿会跟她一起走吗?

    娇儿也紧握着她的手,冲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随即,她忽然皱起眉头,脸上掠过一丝忧虑,

    “那,少奶奶,我们现在虽然见到了肖老爷,但是苏妙言的事情根本没有提,现在我们这样回去,没有关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肖月红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只觉为难,“爹现在认都不认我,要他帮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少奶奶,夫人那里…”估计一定会怪罪的。

    想到裴夫人的要求和爹的话,肖月红松开她的手,安静的看着随风扬起的紫色车帘,

    “没关系,我自有法子。”

    要是自己决定离开裴家,那么裴家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跟她没有了任何的牵扯。

    娇儿“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相信肖月红的聪颖,真的会有法子。

    伸手挑开马车里的侧帘,肖月红抬头看向夜空,一轮圆月挂在西天,无数的星星围绕着它,她心想它应该从来不知道孤独是什么吧,但她此时此刻感到无比的孤独,因为那个人不在身边。

    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拼命的想找回来,却无迹可寻。

    以前,每次她跟爹娘有了冲突,有了纠纷,都是他陪在身边,细心的开导她,安慰她,给他温暖的怀抱,可这一次,或许以后的很多次,他都不会在她身边出现了,更别说什么陪伴。

    裴延诺,我跟你马上就要结束了。

    “吁——”

    随着车夫小杜的一声惊呼,马儿好像受了什么刺激,长嘶一声,马蹄踏在地面发出“嗒嗒”的脆响,车身的东倒西歪了一阵才算是停了下来,肖月红一时没有准备,整个人眼看着要往前跌出去,娇儿心急如焚,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肖月红的手,“少奶奶!”

    拦车的少年

    “你们没事吧,少奶奶,娇儿!”

    小杜听到惊叫声,挑开车帘来看,见娇儿抱着肖月红,脸上惊神未定,好在两人没事,小杜才放了心,

    “刚才前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我怕撞上他,所以就只能急急的停住。”

    “一个人,什么人啊?”娇儿奇道,深更半夜的,就算有人,也该知道给马车让道吧。

    肖月红抑或是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疑惑,从娇儿怀中起来,走出马车,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穿着湖蓝色的,打扮普通的少年。

    那少年就离马儿几步远,刚才马儿骤停,他既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也没有逃也似的以为捡回了一条命离开。

    倒像是处变不惊啊。

    只是,他依然不肯离开而是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看着马车这边,莫非是想要讨些银两?

    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受惊的迹象,反倒是自己和娇儿差点撞在车上受伤,她准备不理会。

    放下车帘,肖月红淡淡的吩咐,“小杜,我们绕道而行!”

    “是。”小杜答应着,便挥舞手里的长鞭,驱使骏马绕开少年所站的方向往右行去。

    浓浓的夜色下,少年就那么站着,笔直如松,小杜和肖月红乃至娇儿都以为绕道就行了,可是,奇怪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那少年看着是没懂,但也就一眨眼功夫,小杜就看到少年站在了面前,他不得不再一次使出吃奶的劲拉紧了缰绳,迫使马儿停下。

    否则受惊事小,撞到人就事大了。

    这人一定是来找麻烦的。

    这是小杜第二次被他拦截的时候,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想法,不仅是他,就连随后掀开车帘出来一看究竟的肖月红和娇儿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纷纷生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