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弃尸，可是他没有。反过来想想，也许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想要留着那些尸体！”华生咬了咬嘴唇，说出了他怀疑肖震的最重要的一个理由，“一个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期盼得到什么，人就是有这样的心理，一样我没法得到的东西，我要让我恨的人也失去，我把这东西夺过来，哪怕我用不上，但只是看着也好。对于肖震来说，他得不到的就是一副正常的皮囊不是吗？”
“你是说，肖震把四个死者的尸体当成了收集品？就像是衣柜里的衣服？”初雪心惊肉跳，刚刚还可怜那个命运凄惨的小男孩，这会儿，她只觉得恐惧。有些女人执着于收集衣服包包鞋子，用这些东西填满衣帽间，会给她们带来无比的充实满足感，哪怕她根本就穿不过来，只是时不时站在衣帽间里欣赏，如数家珍。而肖震，也有这样一个填不满的“衣柜”。
“是的，也许在肖震的心灵扭曲之前，真正需要寄人皮下的，应该是他才对吧，他才是最缺少一副皮囊的人。”华生低低地说着。
“难怪警方没有头绪，他们怎么会想的到，凶手会是个孩子，而且是肖震这样的孩子？”初雪不自觉已经流下了眼泪，如果说那四个不良少年的死是一场悲剧，那么肖震又何尝不是呢？四个孩子的悲剧可以说是他们和他们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共同造就的，他们有不知道多少次可以悔改重来的机会，可是肖震呢？从一出生，他就被剥夺了重来的机会，注定是一场无法翻盘的悲剧。
华生看得出，初雪已经差不多接受了他的理论，但是他还是要讲出他怀疑肖震的最后一个理由，“肖爱民告诉过我，肖震小的时候，他曾经跟肖震一起住在城郊一处偏僻的小砖房里面。小砖房有个地下室，大概有个十几平方，肖震小的时候晚上经常疼得大叫，肖爱民怕影响邻居休息，晚上便陪着肖震在地下室睡觉。后来因为发大水，大家都搬离了那里，可是那些个破旧的砖房依旧还在。”
“你是说，肖震把尸体藏在了砖房的地下室里？”初雪下意识地说道，“那咱们快通知容鹏去找尸体啊。”
说完初雪沉默了，她真的要把肖震这样一个可怜又可叹的孩子送入监狱吗？虽然他的年龄会让他的刑罚稍轻一些，但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少管所里又会面临着什么？舆论又会怎样轰炸他这样一个特殊的凶手？他这样的情况，除非单独关押，否则狱友们又会怎样对待他？恐怕还不如那四个不良少年吧？就算单独关押，看守会不会因为他熏人的臭味厌恶他？最后，他会不会死在少管所里？(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明哲保身
“雪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这样心软，但是先放下对肖震的怜悯，想想我们吧，想想肖爱民还有那个可怕的影子联盟，”华生抓住初雪的手，稍稍用力，“我们不能让肖震伏法，而且是经由我们通知警方把肖震给供出来，这样的话，肖爱民一定会翻脸，我的责任是资助和保护肖震，结果去把他送进上了法庭，送上了风口浪尖，你想，肖爱民会怎样报复我？他会把我找他当卧底的事情全盘托出，影子联盟那群恶鬼得知我们有心调查它们，又会如何对付我们？”
不得不承认，华生说得句句在理，转了好几个弯，果然，初雪和华生的命运真的是跟肖震，跟连环杀手息息相关的。
回到了楼上的卧室，天色又亮了一些。初雪和华生并肩依靠在床上，心情都十分沉重。
初雪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跟苏立勤做了什么交易？如果不是出卖黑焰的，难道是有关肖震的？你刚刚在电话里对苏立勤说，你知道他的算盘，从他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清楚了，他到底还有什么算盘是我不知道的？”
华生这一晚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听初雪这么问，他又是重重地叹气，回答道：“苏立勤自己也说了，他专门把目标放在孩子的身上……”
初雪猛地坐直，直视着华生，表情扭曲地轻声问：“难道，难道苏立勤会想对肖震下手？”
“我想他一定会的，所以他才会一直收留着那三个烫手山芋，说什么那三个鬼魂偏偏跟着他，是苏立勤撒谎的，苏立勤之所以要把那三个孩子的鬼魂困在医院。为的就是阻止他们去找肖震复仇，因为苏立勤不能让肖震就这样死去，肖震就这样死了的话。又怎么能轻易为他所用呢？苏立勤说什么在医院里又找了三个病患进行电疗是为了敷衍那三个孩子的鬼魂，也是说谎。他继续电击实验，其实是为了肖震。他在为肖震做准备，所以苏立勤进行的电击实验，应该是同时有两个实验对象的，他的目的是换掉两个活人的皮囊，或者说，灵魂！”
“一旦实验成功了，那三个碍事的死飘也被咱们替他解决了之后。苏立勤就要在肖震身上施行他的电击换魂实验了吗？”初雪这一晚的认知简直被颠覆了又颠覆，原来事情远没有她之前想得那么简单啊。原来苏立勤做的实验不仅仅是把死人的灵魂装进活人的皮囊，还有更换两个活人的皮囊！之前初雪跟李悟打比方举例子的时候也不是没说过，之前有过一些事例和报道，说是车祸中濒死的两个人，灵魂短暂出窍，因为急于回归肉体，结果一时情急，或者由于外力原因，找错了肉体。彼此换魂的情况也是有发生过的。当时自己都说到这里了，可是就是没往这方面想啊。再往前想想，在之前的事件中。那个阴阳脸房迩，不是也差点要被那个跟太平居士有关系的郎奶奶实施换魂术了吗？那个时候初雪还想过呢，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换魂的方法，只是没想到，这个方法也可以是这么“科学”的手段——同时对两个活人电击！
华生继续讲述自己的推测中已经被证实和没有被证实但他却十分自信的部分，“刚刚在跟苏立勤的电话里，我已经得知，苏立勤的实验成功了。你去医院里见到的申虹，其实已经不是申虹。申虹已经跟第二个出现的被电击的病患成功地换了彼此的灵魂。苏立勤的实验成功了，这个喜讯已经传到了肖震那里。也就是这两天，肖震就要去到医院里正式接受电击换魂实验。也是因为这点。苏立勤才会给咱们三天的考虑时间，因为这三天，他还有这件事要忙活。没错，苏立勤在通过那四个不良死飘得知了杀害他们的凶手是肖震之后，他就去找了肖震，对肖震提出了这个实验的可能性，以要帮助肖震换皮为筹码，收买半年后肖震的灵魂。苏立勤当然不会放过肖震这样的孩子，就如同我之前说的，一个人的肉体上经历的痛苦越多，他的心灵扭曲的几率和程度就会越高，在苏立勤看来，肖震这个饱经非人痛苦的孩子，现在是一个心狠手辣收集人皮，杀害同学取出内脏挑衅警方的变态凶手，死后，他也将会是一个怨恨咒骂命运不公，怨念超强的恶灵厉鬼。”
初雪不可思议地盯着华生，感慨道：“华生，你真是了不得，居然凭着苏立勤的一番话，还有之前对肖震的了解，就能把整件事推理出来，魔术师的头脑果然不简单。”
华生苦笑，指了指初雪的头，“你也不差，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有黑焰的事情，导致你分心而已。”
提到黑焰，初雪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甩甩头，把黑焰暂时从头脑中驱逐，专心去想眼下肖震的问题，“我明白了，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把肖震的事情，乃至冯冶和他父亲的消息告诉给容鹏的原因了，晚上的时候，你说你会给容鹏打电话，其实没有，你不能让肖震被绳之以法，你想让肖震落入苏立勤的手中，对不对？因为这是肖震他自己的选择，咱们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肖爱民的鬼魂就算得知了自己的儿子会在半年后死去，把灵魂出卖给了苏立勤，也不会迁怒于咱们；而如果咱们跟警方联系，透露了肖震是凶手的话，那就等于咱们间接把肖震送进了监狱，肖爱民就会迁怒于咱们。所以，你是为了咱们的私利，明哲保身，对肖震见死不救。”
华生蹙眉，他听得出初雪话里的酸意和责备，“我知道这样做你会不开心，但是我别无选择。并且，也许对于肖震来说，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一副不会溃烂腐臭的躯体，不必被疼痛折磨，睡个安稳觉，去海滩游泳，穿漂亮的衣服，不必以低人一等，用仰视的眼光，卑微的心，感激的情绪去交几个平等的朋友，甚至是有自信去跟爱慕的女孩表白，这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他也甘愿，更何况，现在他可以有半年的时间。对于肖震来说，这样的结果不比在少管所里继续遭罪受苦要好得多吗？别忘了，肖震的病目前无法治愈，而且，这是肖震自己的选择。”
初雪咬住嘴唇不说话，她的心很乱，这样的情势，她也做不出更加符合她内心道义的选择。先抛开会导致自己的命运如何不说，到底是把肖震这个凶手送上法庭，送给未来无尽的痛苦，还是把肖震这个可怜的孩子送到半年的梦寐以求的生活中，然后半年后成为恶灵傀儡？
华生拉住初雪的手，低哑着嗓子小声说：“雪儿，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是与非，尤其是各种复杂的利益纠结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只能从有限的角度去看待和选择，去达成并不完美的结局。灰色地带是避免不了的，你用一颗黑白分明的心去应对，最后只会苦了自己。况且，肖震虽然可怜，也有可恨的一面，不管怎样，他不该走到杀人这一步，你为了一个凶手的归属问题这样折磨自己的内心，这又是何苦呢？”
初雪望着华生，心里清楚华生说得对，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无奈，她倒不如就听从华生的打算，尊重一回肖震的选择，自己明哲保身。
“那么，就连你录的那段视频，你也没有发给容鹏吗？没有容鹏的帮助，咱们怎么找唐莉？”初雪心里清楚，以华生的风格，是不会把那段视频发给容鹏的，这件事他必须尽量避免跟警方来往的密切，要撇清关系，最好就不要借助容鹏和警方的力量，所以华生一定没给容鹏打电话，传视频。
果不其然，华生回答：“是的，我没有联系容鹏，当时我就已经做出打算，要跟苏立勤达成一个协议，把唐莉救回来，所以根本用不到容鹏和警察。不久前跟苏立勤的通话中，我告诉苏立勤，我之前就知道肖震的事情，并且打算资助他，在第五中学遇到肖震的时候，更加猜到他就是凶手。所以我便推测苏立勤不会放过肖震这么绝佳的目标，意图对肖震进行换魂的电击实验。苏立勤听到我推测到了这些也着实吃惊，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我说我也不忍心看着肖震那个可怜的孩子去伏法，倒是宁愿他能过上半年正常健康孩子的生活，毕竟这样的机会对肖震来说难得到千金难求，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通知警方。后来，我跟苏立勤达成了协议，我把这件事对警方瞒下来，警方也就不会逮捕肖震，作为交易的回报，苏立勤就必须要放过唐莉。苏立勤已经答应我，今天晚间零点之前，会派人把唐莉送来这里。”(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出卖
“我们能够相信苏立勤吗？他真的会放过唐莉？他不是还打算用唐莉来威胁我出卖黑焰呢吗？”虽然华生信心十足的样子，但初雪还是心里没底。
“放心，苏立勤不傻，他知道可以用来威胁你的人和事绝不仅仅有唐莉一个，而且眼下他要忙的是肖震的事情，他不想前期实验准备工作做了那么久，就因为我的告发而功亏一篑。现在唐莉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用唐莉换肖震，到底划算不划算，苏立勤应该清楚。如果我要是苏立勤，也会先保住肖震，然后再想办法得到黑焰，”华生双手扶住初雪的肩，“雪儿，相信我，如果晚上唐莉没有安然归来，我任由你发落。现在，你必须安下心来好好休息。”
初雪撅着嘴，却乖乖躺好，嘀咕着：“如果唐莉真的没有安然回来，我又能怎么发落你啊？我能把你怎样？”
华生坏笑着也躺下，一把搂过初雪，低声细语：“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制约我的最有利武器吗？”
“我有吗？”初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不知道？”
华生戏谑着回答：“就是‘我累了’这三个字啊。”
初雪被华生逗乐，钻进华生的怀中，苦笑着闭上眼睛。初雪心里清楚，她深爱华生，华生也深爱她，否则不会为了她忙前忙后，意图把所有麻烦事都替她揽上身。这也的确让初雪感动和飘飘然。只不过，初雪有种预感，搞不好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她再也无法容忍她和华生之间的求同存异，她会无法接受这样的华生，无法接受他的行为准则。处事风格，他的不择手段，明哲保身。初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她还能离开华生不成？她能够离开她梦寐以求的，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男神？这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这个可能吗？
还有黑焰的问题。既然太平居士已经瞄上了黑焰，那么自己的麻烦不就又多了一个？早晚，早晚，等到肖震的事情过去之后，太平居士和苏立勤还是会找上自己的，危险和麻烦也会找上自己。初雪迷迷糊糊中闭上了眼睛，临睡前的一刻还在感叹自己的命运，还是从踏入鬼楼的那一刻。就被彻底改写了。如果她没有进入鬼楼，黑焰也就不会认出自己跟上自己，那么她的一生，很可能只是一本文艺言情小说，或者是家庭琐碎肥皂剧，再不然就是职场打拼励志剧，可是就是因为踏入了鬼楼，一步走错，导致她的人生成了最麻烦，最危险。最无法逃脱的恐怖灵异题材！
这一觉，初雪整整睡了十个小时，要不是肚子咕咕叫。她能睡到明天一早。傍晚的时候，初雪总算补觉完毕，起床忐忑地等待，看唐莉是不是真的能够安然归来。
九点钟，刚刚跟华生和李悟吃完晚餐，初雪便等来了唐莉。送唐莉来的是苏立勤的司机，司机把唐莉放在了初雪家的门前，按了门铃之后便离开。
三个人一起出门去接唐莉，合力把浑身虚弱到只剩一口气的唐莉抬进了房间。
唐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眯缝着眼，嘴唇干裂。但是表情却松弛欣慰，她在喉咙里含糊不清地说：“初雪。你还是把我救出来了，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录了那个视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就不会再救我了呢。”
初雪凑近唐莉的嘴巴，总算听清了她的话，苦笑着摇头，“我答应了救你就一定会救的。只不过，我还需要你再仔细讲一遍当年在鬼楼的事情，这一次，没有苏立勤的威胁，我要你说实话！”
唐莉抬起无力的眼皮，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以为我在骗你？”
初雪盯着唐莉的眼睛，沉默不语，等着唐莉的下文。
“我没有骗你！”唐莉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导致她喘息急促起来，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力平静地说，“你不计前嫌救了我，我怎么可能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初雪，你要小心，那个清朝的鬼魂跟上你是为了害你的！”
初雪本能抵触这个说法，但是她从唐莉的眼神里看不出对方是在撒谎，唐莉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演戏？难道是她被苏立勤收买了？她到底可不可信？
初雪把唐莉安顿在客房里，跟华生和初雪商量着唐莉的未来。最后三个人达成了协议，会先带唐莉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确定她的精神真的没有问题之后，他们会把唐莉送到周边的城市里，给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做点小买卖。未免她再被捉回精神病院，唐莉必须要靠自己生活，不能够联系她的父母。相信这点，唐莉是做得到的，她也知道她的父母只会给她带来囚禁和灾难。
商议完了唐莉的事情，初雪和华生又把凌晨的时候华生推理出的有关肖震是凶手，以及他跟苏立勤达成的协议等等的详情都讲给了李悟听，李悟听后的反应不亚于初雪当时的吃惊。
“天啊，居然会是他！”李悟瞠目结舌，说不出别的来，“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告终了？”
华生耸耸肩，“不然我们还能怎样？既然已经用不告发肖震的筹码换回了肖震，就算咱们现在反悔，再去告发肖震，警方逮捕的肖震也已经不是肖震了。苏立勤既然会在今晚把唐莉送回来，也就证明，今晚，他已经在进行他的换魂实验了。而唐莉在九点钟就被送回来，可见那边的换魂实验很顺利，九点前就已经成功了。现在的肖震的灵魂，还不知道是栖息在哪具肉体之下，身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呢。”
初雪补充说道：“是啊，所以现在，咱们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了。那四个孩子三个已经彻底灰飞烟灭，还有一个正在跟他的父亲重新享受半年的相聚时光，肖震这个可怜的凶手也会有半年的梦寐以求的生活，半年后灵魂去接受另外一种特殊的‘刑罚’。这些已经是无法改变，我也不想要去改变的事实。最后，好在唐莉已经安然回来。只不过，她给我的答案。我始终不能接受。”
李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次咱们没怎么涉险，这件事就这样结束，我反而感到庆幸呢，本来还以为这一次还得有场恶战呢。”
华生笑着摇头，“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件事只是暂时结束而已，太平居士和苏立勤早晚会再找上咱们。想要跟咱们做那笔交易，也就是用黑缘换以往恩怨的一笔勾销。到时候，恐怕咱们还是要有一场恶战的。除非……”
初雪伸手阻止华生继续说下去，她仍旧不改坚定的初衷，“没有什么除非，我说过了，我不会出卖黑焰的，不管唐莉说的是不是实话，不管黑焰是不是想要害我，这都是目前无法考证的。而确定已经发生的事实是，黑焰两次救过我，我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我是不会接受太平居士和苏立勤的那个条件的。绝不！”
华生投降似的抬起两只手臂。“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李悟看华生败下阵来，鼓足勇气再次“冲锋”，“可是雪姐，一旦人家太平居士抽出空来，主动来找咱们，咱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呢？还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李悟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到来自初雪的两道激光一般的眼神正在自己的脸上灼烧，“算啦。当我没说。”
初雪白了李悟和华生一眼，气鼓鼓地上了楼。回到卧室。她仍旧在思考有关太平居士的事情。太平居士这个复仇的野心家如果真的如苏立勤所说的，继续在各个国家兴风作浪的话。不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害，被他利用，一旦他真的成为了吸血鬼古堡的新主人，难保他也会像他的外祖父一样甘心于避世隐居的生活，到时候，他和他的一大堆吸血鬼亲戚，还有手下的恶灵大军，还不知道会怎样作恶多端呢。跟这个一比起来，他们几个面临的太平居士的寻仇危险，似乎就渺小了很多。没错，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对这等罪恶坐视不理，现在已经知道了太平居士的最终目的，那么就必须要阻止才行。肖震的事情，初雪已经选择了一次明哲保身，那主要是因为对肖震还存有些许的怜悯，可是对太平居士便不同了，反正她跟对方已经结下了梁子，间接害死了他的儿子邓映辰，那么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彻底与他为敌好了。
楼下，华生跟李悟面面相觑，还是华生首先打破了僵局，“李悟，其实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希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至少以后不用在跟那些死飘打交道，更加不想要跟太平居士这样的吸血鬼为敌。”
李悟被说中了心事，频频点头，可是又面露难色，“可是我们又说不服雪姐啊，要我从此跟雪姐分道扬镳，我也做不到。”
“所以啊，咱们必须替雪儿做一个决定，”华生冲李悟眨了眨左眼，“这件事，最好就此画上句号，咱们跟太平居士他们，以后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呢？”
李悟挠挠头，有点明白了华生的意思，“姐夫，你该不会是想，想要出卖雪姐吧？”
“错，我出卖的不是雪儿，是黑焰，既然雪儿不肯出卖他，干脆我们来出卖他，”华生提到黑焰，眼睛里闪过阴冷的光，“对于这个黑焰，我总是无法释怀，现在有苏立勤帮咱们解决掉他，让雪儿从此摆脱吸引死飘的磁场，以后声灵勿进，又可以避免黑焰找她寻仇，跟太平居士的恩怨又可以一笔勾销，这不是三全其美的事情吗？”
李悟小声嘀咕，“说的不就是吗？雪姐真是死脑筋。”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华生笃定地说，“放心，事成之后，雪儿也就是会生咱们几天的闷气而已，我担保，不出一个月，她就会消气的。”
李悟琢磨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需要我做什么？”
“想要出卖黑焰，”华生苦笑着摊开手，“第一步，还是得先出卖初雪才行。这一点上，咱们必须要联合苏立勤，对雪儿做点什么，逼黑焰现身才行。”
“做点什么？”李悟有些不安，“做点什么啊？”
“前两次，黑焰为什么现身？”华生歪嘴狡黠地笑着，“咱们只要重现那样的场景便可以了。当然，这之前，咱们还是得找苏立勤商量一下具体步骤才行。哦，对了，在找苏立勤之前，咱们还得拉一个合伙人。”(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另类复仇
第二天一大早，初雪吃过早餐，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早间的当地新闻。因为在两个多小时之前，她便接到了容鹏的电话，容鹏说他们根据匿名的举报电话，已经找到了四具死者的尸体，并且已经知道了真凶的身份。本来这个案件警方想要继续保密下去的，可是这个匿名举报的电话不但打到了警局，也打到了电视台，电视台的记者跟警方几乎是同时赶到了藏尸现场，这件案子终于还是兜不住啦，会在今天的早间新闻里大白于天下。
居然有人给警方和电视台都打去了匿名的举报电话，这人到底是谁，会是苏立勤吗？想要让此事就此落幕？可是，他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带着这样的疑问，三个人一起聚集在了客厅，战战兢兢地面对着电视，等着看新闻。
早间新闻准时开始，主持人一上来就开始播报这件有四个年轻死者的大案。不出所料，今天的早间新闻节目，成了这个案子的专题节目。
初雪他们看到了华生听说的那个远郊的小砖房，跟随着记者的镜头，远远地看着这栋被警察包围起来的房子，很快，从房子的里面抬出了五具尸体。没错，就是五具尸体，除了四个死者，还有一个，不是别人，正是畏罪自杀的凶手。凶手留下了一封遗书，然后选择在这间藏尸的房子里，在地下室里，自杀。
那具凶手的尸体跟其余四个死者的身形大小差不多，因为他也是个孩子，是死者的同龄人，甚至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而且。他极为特殊，他是个先天性表皮松懈症的患者，身体上到处都是溃烂的伤口。此时混杂着尸体的恶臭味道，已经熏倒了两个摄影。熏吐了一个电视台主持人。
主持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一向沉稳的她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播报这样的新闻的时候也不免激动，她带着哭腔，对着镜头播报着，内容大多是从匿名电话里得来的消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搭配着有些摇晃的镜头，那些警方人员搬运触目惊心的尸体的画面。让人看了听了都十分震撼。
支持人说，根据匿名者的叙述，凶手肖震是个患有不治之症的可怜孩子，他患有先天性表皮松懈症，全身很多伤口一直溃烂化脓，时刻散发腐臭味道，但仍旧自强不息坚持上学，可是却在学校遭受四个不良少年的欺负，无力反抗，学校对此也没有很好的制止。甚至根本就没有发现。肖震从小便被母亲抛弃，父亲身体也不好，平时忙于在外打工。根本没有意识到饱受肉体折磨的肖震心理已经发生了扭曲和质变，种种原因导致了肖震的心灵跟身体一样堕入深渊，铸成大错。他们媒体会想办法公开肖震的遗书，在肖震死后，让大家了解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心路历程，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悲哀的凶手，以此敲响警钟，引发人们的深思。和各种制度的改革。
最后主持人发表了她的怀疑，怀疑这个匿名举报的人说不定就是第五中学的某个学生或者老师。然后呼吁说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教育必不可少。谴责了抛弃肖震的母亲，顺带提了提肖震的班主任和学校。同情了肖震刚刚去世不久的父亲，如此云云。
“我原本以为这件案子会不了了之，或者肖震和苏立勤会把罪名嫁祸到别人身上，没想到，居然有人打了匿名电话，把肖震给供了出来，而且肖震的尸体居然也在那个地窖里！”看完新闻，李悟发表感慨，“没想到这个肖震，还是不得安宁，即使他已经存活在另一副正常的皮囊之下了，可是他的名声还是要被败坏，留一个凶手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
初雪重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昨晚换魂实验成功之后，肖震的尸体便被运到了地窖里，并且还有肖震的遗书。我想，警方经过笔迹鉴定，一定会得出遗书确实是出自肖震之手的结论的，因为遗书就是肖震自己写的，也许是在换魂之前，也许是在换魂之后。我想，这样的结局就是肖震想要的，他就是想要这样，让自己的事情被大众所知晓，议论，他不觉得背上凶手的名分是什么坏事，对他来说，反而是达成了他的另一个目的，向这个世界，向那些明明可以帮助他，却没有伸出援手的人的报复。我想，八成，那个匿名电话，就是寄人皮下的肖震，现在的肖震打给警方和电视台的。”
华生无奈地点头，“是啊，具体来说，就是向学校里那些没能保护好他的老师们，最重要的，向抛弃他的母亲复仇。这件事一旦被公之于众，恐怕会占据网络新闻各种媒体的头条好久，一段时间内，至少半年内，学校会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老师们会受到舆论的谴责，甚至丢了工作，那个抛弃肖震的母亲搞不好也会被人肉出来，记者会找上她，镜头会对准她，舆论会攻击她，哪怕她现在又有了家庭，这个家庭也会因此而陷入深渊。在这半年里，肖震在享受正常健康的躯体和生活的同时，可以通过看电视，上网等等渠道去观看享受这些他的复仇成果。说到底，他才不在乎自己是凶手的事情会不会被大众知晓，他在乎的是，他心底里憎恨的那些人是不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他才会留下一封遗书，控诉那些人和命运的不公，才会打去那个匿名电话，揭晓这一切。这个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对那四个不良少年，也是对学校对母亲，对这个世界的复仇和宣泄。”
“但愿这样肖震就会满足，不要再去害人啦，否则，咱们就等于是放虎归山了不是吗？”初雪有些后悔，更多的是恐惧，她怕将来，她还要为更多无辜的生命去负责，是她间接放走了一个心狠手辣心理扭曲的凶手。
华生搂住初雪，安慰她：“放心吧，我想肖震不会的，如果他真的那么丧心病狂，就不会想要通过舆论复仇了，直接去杀人不是更加方便？而且，这半年时间对他来说来之不易，他应该是会忙着享受健康人生吧。”
“但愿如此。”初雪也只能这样去想，不过她也做好了打算，半年时间内，她会密切关注新闻，并且会跟容鹏保持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是肖震犯下的案件，一旦得知肖震不老实，那么她还是得找出肖震，动用私刑，弥补自己的错误。
临近中午，初雪上楼去看卧床休息的唐莉，并且提出要带着唐莉去医院检查身体。
唐莉没有拒绝，但是却提出希望初雪能够全程陪伴，毕竟唐莉是女人，检查身体更加希望同为女人的初雪陪伴。
初雪笑笑说那是自然，李悟要去上班，华生今天也要去修之前撞坏的车子，只有她才有时间送唐莉去医院检查身体。
吃过午餐，李悟先回去上班了，华生电话联系了两辆出租车，一辆自己乘坐，一辆负责送初雪和唐莉去医院。
初雪先是让唐莉做了身体上的健康检查，等结果的同时，她把唐莉带去了精神科，因为确定唐莉的精神状况才是最重要的，这直接决定着唐莉的未来，是要换一家精神病院住院，还是可以独立生活。
在医院等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初雪总算是等来了诊断结果，唐莉的身体不太好，严重的营养不良，加上很多小毛病，真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和补充营养，至于说她的精神状况，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不必住院，可以正常生活，但是需要长期服药。这样的结果初雪还是比较满意的，她找了一家医院附近的餐馆，跟唐莉一起边吃边讲她的计划打算。
听说要离开这个城市，还会有一笔资金做个小本买卖，一切重头开始，唐莉还是很开心的。她感动地握住初雪的双手，流着泪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抽泣了一会儿，唐莉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居然，居然不恨我，比我的，我的父母还要善待我……我，我真的，真的……我好后悔，我后悔十多年前我居然做出了那种事，我害死了咱们的同学，还差点害死你！我是个罪人！”
初雪轻拍唐莉的手，安慰道：“你已经为你当年的无知付出了代价，惨重的代价。真的，我不恨你，咱们该恨的是方川那个恶棍。”
“我该，该怎么报答你？”唐莉哭得更加厉害。
初雪微微一笑，“如果真的想要报答我，那么答应我，好好治病，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等到你的父母有一天老了，需要你的照顾的时候，你也可以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好吗？”
唐莉咬住嘴唇，不住地点头，“初雪，你真的是，是天使。”
初雪噗嗤一声乐出来，“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有一天如果我的母亲回来找我了，我也会努力去当一个好女儿。我知道虽然说起来容易，但是，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唐莉点头，举起手边的饮料杯子，“一起努力！”
初雪欣慰地端起杯子，跟唐莉碰杯，然后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孤立无援
夜色渐暗，初雪和唐莉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听着车载电台里放出的音乐，昏昏欲睡。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唐莉善意地提醒初雪，“你从刚刚就一直打瞌睡，别勉强了，休息一下，看这个样子，还要堵很久呢。”
初雪望了望前面的车龙，无奈地点头，“没办法，赶上下班高峰了，九点钟能到家就算不错啦。这几天我都黑白颠倒了，这会儿困得很，那我就先眯一会儿啦。”
唐莉拍拍初雪的手，“放心，到地方了我再叫醒你。”
初雪仿佛听到了催眠暗示一般，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她的身体靠在了一旁的唐莉身上。
唐莉看着初雪安心的睡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初雪，我真的想报答你，所以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哪怕是这种事情。”
司机从后视镜望着后座的两个女孩，刚想跟唐莉搭话，可唐莉却说：“给你钱，不用找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什么？这里不能下车的！”司机莫名其妙地接过钱，看着唐莉已经打开了车门，而在车外面，有两个身影正在把昏睡的女孩合力抱出去。
“我们的朋友来接我们了，这样堵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有急事！”唐莉对着司机讲完就关了车门。
夜色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接过初雪，两人搀扶着初雪往拐角的另一条街道走去，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不断嘱咐着：“小心点，真是的。居然喝了这么多，小心她吐在你们身上。要是没有你们，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把这个醉鬼送回家。真是的，居然喝到了不省人事……”
唐莉说着这样的话。敷衍着周围的路人，三个人终于成功把昏迷的初雪转移到了另一辆车上，这是一辆高档面包车。
面包车的副驾驶上是苏立勤，司机还是苏立勤的司机，只不过换了一辆车。后座上是华生和华生怀里的昏睡的初雪，李悟则是坐在拉门的门口，唐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