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员极少,但是间接牵扯进里面的官员数量,却是极为恐怖。
这件案子的背后,站着两位皇子。政治嗅觉敏锐的官员,都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但是等到再次早朝的时候,等候着战火燎原的文武百官,却无不惊愕地发现,朝堂上竟然完全没有人提起这件案子。似乎这件案子从来都没发生过。
百官们再次从中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件案子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里面暗潮汹涌,一个搞不好,只怕就要把自己陷了进去。
怎么会如此平静呢?平静道就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上一次上朝的时候,可是有多位官员弹劾过纪云的,怎么这次突然没声了?还有文渊阁的大学士时迁和阁老赵大人,一个是纪云的座师,一个是纪云的崇拜者。
上次早朝赵阁老还追着皇上给纪云求情,怎么今个儿也没动静了?
最不可意思的还是皇上,皇上可是个火爆脾气。这么多弹劾纪云的奏折奏报上去,怎么就如石沉大海,没激起半点浪花?
就在百官还在暗自揣测里面的玄机,需要汇报工作的大臣已经汇报完了工作,朝堂一下子沉寂下来。
张国基眼睛巡视过张建成和张世昌,微眯着眼睛问道:“众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文武百官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应声。太监总管高声唱道:“退朝!”
百官们如释重负地跪拜,恭送皇上退朝。
时迁和赵阁老对视了一眼,微笑着随百官走出了太和殿。临上轿前,时迁笑着问道:“阁老,下官窖藏的女儿红味道如何?”
赵阁老砸吧了下嘴巴,意犹未尽地说道:“纯正绵厚,味道着实不错,可惜上次都喝光了!”
时迁微笑道:“阁老和下官上次喝的那坛,还是小女出生的时候下官亲手埋在桂花树下的,就剩下那么一坛了,阁老还不知足?不过,下官那里还有几坛状元红,年头可比阁老上次喝到的女儿红还要长,阁老要不要尝尝?”
赵阁老一吹胡子说道:“好你个时迁!有这么好的酒,上次怎么不拿出来喝?嗯,要尝,一定要尝!”
时迁哈哈笑道:“若是上次就拿出来给阁老品尝,今天还怎么能邀请到阁老?起轿!”
赵阁老也连忙钻进轿子,吩咐道:“起轿,去时府。”
时府花园内有所流光阁,里面恰好可以俯瞰整个时府花园。时迁和赵阁老自斟自酌,也不用下人服侍。
赵阁老自己倒满了杯中酒,端起来呷了一口慢慢品味,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咽下肚去。
“好一个流光阁!时光如流,岁月不饶人啊,也不知道老夫还能喝上几回这样的好酒!”
时迁连忙笑道:“阁老老当益壮,何必说出这么颓废的话来?说起来,纪云那小家伙这手耍的有意思,把三皇子耍了进去。皇上这次只字不提谋反案,足够三皇子回去反思掂量去了吧?!”
赵阁老叹息道:“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以后朝堂上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三皇子若是能就此警醒,说起来倒是件好事。宫闱之争,实非国家之福啊!”
时迁点头说道:“阁老心怀社稷,说的何尝不是!但是只怕这些小家伙体会不到阁老的苦心呢!以阁老看来,到底哪个皇子机会多一点?”
赵阁老斜睨了时迁一眼,摇晃着脑袋说道:“这酒悠久绵长,后劲十足,老夫已有了七分醉意。老夫有个毛病,一喝醉了就喜欢胡言乱语,醒来之后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了!
皇上的心思,你我当大臣的很难琢磨的透。不过以老夫之见,皇上还是钟爱三皇子多一点,毕竟三皇子不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更像皇上多点。
但是三皇子近几年锋芒毕露,已经惹起皇上的猜忌了,今天的早朝可见一斑。至于那位皇子将来能够登临九五之位,现在还很难说,一切都在未知之数。
你我当臣子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将来如何,一切顺其自然吧!”
时迁点头说道:“阁老老成某国,下官受教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自古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来,阁老,干了这杯!”
平静之下,往往酝酿着风暴。谋反一案,终于在下一次早朝的时候爆发了。不过不是冲着主犯秦念远去的,而是冲着从犯纪云去的。
这次在朝堂之上,多了两本弹劾纪云的奏折。这两本奏折一出,便如两道龙卷风,彻底乱了整个朝堂。
一本乃是都察院监察御史林慕白的上疏,弹劾纪云旧年曾有侮辱母婢的恶劣行径,其人品实不足以担任文渊阁大学士一职。
都察院监察御史乃是正七品,按常理没有上朝资格。不过大顺朝规矩,凡涉及御案的官员,均可面君参奏。
看上去,林慕白参的这条非常可笑。不过就是纪云还没有做官的时候,侮辱过母亲身边的一个婢女,这算多大点事?
可是放在当时,那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就算是长辈身边的一猫一狗,都是不可随意打骂的,何况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头?
当然,这种事若是没有流传出去,屁大的事都不算。但是一旦传播开去,却是对士子名声极大的败坏,绝对为世俗所不容,为读书人所不齿。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也不会再被委以重任。
这种名节上的污点,将会伴随人的一生而洗刷不去。当然,错非是深仇大恨,通常也没人会拿这种事说事。
一来这种手段太过阴狠,再说读书人谁没有点风流事?保不住别人也会拿这招来对付你。二来拿这种事弹劾,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
林慕白的奏折一上,百官无不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旦这件事被坐实,这个纪云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皇上铁青着脸问道:“林御史,这件事可有人证?”
林慕白连忙说道:“回皇上!有人证!微臣和罪臣纪云本是蓉城老乡,今日忽然听说纪云被牵扯进了谋反案。微臣为了使天下人看清纪云的本性,冒昧上疏,以期能使这件丑闻昭告天下。
不过匆忙之间,人证刚刚联系好,现在尚在路上,只怕还要等几日功夫才能进皇城,望皇上恕罪。”
皇上阴沉着脸说道:“嗯,等人证到达皇城,朕要亲自审理这件案子,你先退下吧。众位爱卿,不知还有谁有本要奏?”
吏部尚书越众而出,高声说道:“皇上,臣有本要奏。臣刚接到南诏知州奏报,说是在任内接到一桩上告前任知州的案子,他不敢擅自做主,便禀报给了微臣。
案情是这样的,南诏平壤村村民黄十三,状告前任知州纪云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前任知州纪云在视察平壤村的时候,看到了黄十三家里的女眷,垂涎于她的美色,便令手下强抢回衙门,百般凌辱。
该女眷不堪凌辱,悬梁自尽。黄十三跑到州衙理论,反被毒打了一顿。黄十三不服,等纪云离任后,才跑到现任知州那里,再次状告纪云。”
皇上的脸上已经阴沉的快要流水了,右手猛地抬了起来,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下,冷哼道:“八百里加急,速令南诏知州和黄十三进皇城,这件案子,朕也要亲审。还有谁有本要奏?”
这次总算是没有这么雷人的事情发生了,侍立在册的太监高喊了一嗓子:“退朝!”
这次风暴来得太猛烈了,满朝文武都被震惊了。这两件事一旦被证实,纪大学士可就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时迁和赵阁老都被整了个措手不及,又跑到时府的流光阁喝酒去了。
消息传播开来,最着急的还是状元府。端木水华当时拿起剑来便要去劫狱,纪小雨一把拉住了她,急忙说道:“姐姐,千万要冷静。就算要去劫狱,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和你一起去。”
秦文兰‘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添乱?这里面另有隐情,我的云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在家呆着,那里都不许去,我要去见见纪云。”
端木水华和纪小雨看到秦文兰发怒,都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秦文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诏狱。纪云看到秦文兰气喘吁吁香汗细细来到身前,心疼异常,连忙掏出手绢仔细地为秦文兰擦着汗水,一边埋怨道:“文兰,这几天咱们不是天天见面吗?何必那么着急,要是把你累着了,我可要心疼了!”
秦文兰气急败坏地一把推开纪云,带着哭腔地说道:“你还在那里嬉皮笑脸,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说,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我可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纪云一听大惊,连忙问出了什么事。秦文兰把两人弹劾的事情说了一遍,愁眉苦脸地问道:“云,你给我说实话,这两件事你到底做了没有?”
纪云呆立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两件事他都没做过,南诏的事情摆明了是陷害。可是蓉城的事情,纪云虽然并不知情,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
秦文兰看到纪云许久都不说话,脸上的失望之情越来越明显。
纪云总算是回过了神,叹口气说道:“文兰,我实话告诉你,只怕你未必会信我。南诏的事,绝对非我所为,乃是栽赃陷害。蓉城的事,我不知道。” -
第十一章:你不是狐狸精吧
秦文兰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越来越难看,忽然间摇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纪云说道:“纪云,你说什么?你不知道?哈哈,好一个不知道!我喜欢你,是喜欢你重情重义,敢作敢当,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
这件事情,是在你认识我之前发生的,就算真有其事,那又怎样?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知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会知道什么?纪云,咱们分手吧!”
听了秦文兰的话,纪云宛如被炸雷劈中了脑袋,一时间魂飞魄散。
纪云虽然料到秦文兰会发火,但是没料到秦文兰会发这么大的火。
当然,秦文兰的口气还是比较淡然的,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可越是这样纪云越是担心。
秦文兰属于外柔内刚的类型,一旦做了决定,轻易不会更改。没想到一句不知道,竟然会令她如此寒心。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自己说的是实话,可是在文兰看来,完全就是在耍赖。比欺骗、隐瞒更加可恶,这种态度,根本就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无所谓的态度。
纪云叹了口气,无比认真地说道:“文兰,或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敢告诉你。我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惊恐地离开我。
可是,骗自己心爱之人的感觉太痛苦了,比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还要痛苦百倍。我受够了这种煎熬,决定告诉你真相了,哪怕你会离开我!”
秦文兰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是那句分手,其实是在吓唬纪云。
两个人风风雨雨走到现在,经历过太多的磨难,怎能轻易说放弃呢?秦文兰的本意,不过是迫使纪云说出实话,并且责令其以后都不许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可是没想到,这么一吓唬,竟然得到一个更雷人的真相。秦文兰呆呆地看着纪云,傻傻地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纪云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说道:“文兰,其实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星球!”
秦文兰怒极反笑,粉腮带威地说道:“纪云,你在说什么混话?简直越说越离谱了!”
纪云一把拉起秦文兰的手,一边向床边走,一边说道:“文兰,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秦文兰脸上一阵发烫,直跟纪云走到床边,看着纪云打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这个东西做工非常精细,秦文兰以前从未见过与之类似的东西。然后,就见纪云按了上面一个圆圆的小突起,这个东西的表面突然亮了起来。
秦文兰吃了一惊,本能地向后退去。纪云一把拉住了秦文兰,柔声说道:“文兰,你别怕,这个是我们那个世界里的一种产品,叫做笔记本电脑。等下,我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世界的精彩。”
秦文兰紧紧握住纪云的手,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纪云打开了一段国庆阅兵的视频。只看了一眼,秦文兰便惊讶的目瞪口呆,傻傻地指着屏幕说道:“这,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能装的下人,还有这么多东西?”
纪云苦笑了一下,耐心地解释了一番。秦文兰听的似懂非懂,不过终于相信了纪云乃是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这个事实。
秦文兰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传言说纪少爷从赤月森林里出来之后,性情大变,其实根本就是换了个人是吧?那你遇到我之后,就一直在骗我?”
纪云急的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赌咒发誓地说道:“文兰,一定是前世的缘,才注定了我们今生的情。要不然,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穿越?
穿越之后,为什么人诲茫茫,我就偏偏落进了你的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救药地沉沦了。初升的朝阳我可以错过,落日的余辉我可以错过,只有你我不能错过,你是我今生无悔的选择!
可是,我穿越的事实,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怕一旦告诉了你,你会毫不犹豫地离我而去。文兰,事实就是这样,你,还会接受我吗?”
秦文兰小脸犹豫了片刻,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纪云一番,然后围着纪云转了三圈。
纪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行不行的给个准话行不?这样是干啥?
秦文兰再次来到纪云前面,小心翼翼地说道:“云,你不是狐狸精变的吧?或者是什么白蛇、黄鼠狼什么的?”
纪云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当然不是。我和你一样,都是地地道道的人类!”
秦文兰拍了拍胸脯,说道:“那就好,只要你是人,我就不会离开你。对了,云,你原来的世界真精彩。你说那东西叫什么?什么什么脑的?再给我看段那样的影像好不好?”
听到秦文兰不离开自己,纪云终于放下心来,屁颠屁颠地找视频去了。
纪云之所以告诉秦文兰自己乃是穿越者,其实也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许多事情,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再说,和秦文兰成亲之后,笔记本电脑也很难避开她的眼睛。所以,不如干脆痛快地告诉她。
现在自己乃是为了拯救未来的岳父,才身陷牢狱,以纪云对秦文兰的了解,就算秦文兰知道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也断然不会离开自己。
剩下的时间,秦文兰完全沉浸在纪云精心挑选出来的视频之中,而不觉时间的流逝。
现代社会的种种神奇,完全颠覆了秦文兰的常识和认知,惊呼声几乎从来就没断过,可爱的小嘴一直张得老大。
这个世界的人,恐怕不管是换成谁来看这些视频,都不会不震惊、震撼!
不过,秦文兰的惊呼声,传到外面的侍卫耳朵里,顿时别曲解成了另一种含义。
这些人不由都艳羡起了纪大人的艳福。
等秦文兰勉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秦文兰惊呼一声,低声说道:“糟了,我怎么待了这么长时间?不行,我得马上回去,还不知道水华和小雨那两个丫头有没有闹事呢!哎呀,不对!都是你闹得!
我这次来的本意,是要你拿个主意,你非弄什么视频给我看,反倒把正事丢在了一边。云,你快想个主意,到底怎么办呢?”
纪云微笑道:“这两件事情,大可不必理会。南诏的事情,完全就是他们捏造的,到时候皇上亲自审案,我自有办法拆穿他们。至于蓉城的事,我并不知情,不过只怕是真的。
人证一到,铁证如山,这个是无可辩驳的。可是侮辱母婢,又不是什么死罪,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官就是。只要有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文兰低下头来,甜蜜一笑,低声说道:“云,你多保重,我回去啦!”
纪云送秦文兰出门,只见院子里的侍卫无不露出暧昧的笑容。纪云愕然片刻,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哈哈一笑转回屋去。
接下来的日子,纪云过的非常悠闲。
每天下午秦文兰都会来探监,一起看看精彩视频。隔三差五的,小雨和端木水华也会来。
韩邦友和陈辉,偶尔也会来和纪云喝酒。
没人探监的时候,纪云就上上网。闲极无聊的时候,还会在院子里耍套泡妞剑法。
妞没泡到,倒是泡来一大堆侍卫,纷纷缠着纪云要学泡妞剑法。
反正这套剑法是自己改良过的,师傅也没说不能传人。纪云每天高兴的时候,就传那些侍卫几招。
现在纪云就等着人证来皇城开审啦。
对侮辱母婢这个罪名,纪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大不了不当这个官就是了,本来自己也没想当官。
带着我的文兰,回家舒舒服服当个财主,那日子多滋润,何苦要当这劳什子的官?
皇城门口,十几个骑马的的汉子护着一辆马车,挤开排队接受进城检查的队伍,就要进入皇城。
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大喝道:“哪里来的乡下小子?懂不懂规矩?去,到后面排队去!”
为首的一位汉字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腰牌,大声说道:“我们乃是奉皇命护送人证的队伍,耽误了时辰,你们吃罪的起吗?”
其中一个侍卫接过腰牌看了看,很快恭恭敬敬地递了回去,赔笑道:“吆,恕兄弟们眼拙,没看出来!您老人家请!”
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收起腰牌,纵马带领队伍进了皇城。
放行的侍卫看着那一队人马远去的身影,小声嘀咕道:“神气个鸟,不就是个跑腿的!我呸!”
这支队伍一边驱赶着路人,快速进了京兆府。
进入京兆府之后,为首的汉子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恭敬地说道:“妙音师太,到地方了,请师太下车。”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随后一个妙龄尼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为首的汉子退后一步,低头说道:“师太,请随小人到里面休息。待会府尹大人会前来拜访。”
妙龄尼姑点了点头,并不答话,跟着那汉子走进了一间屋子。 -
第十二章:皇上审案
当天晚上,京兆尹府尹便装出府,直奔三皇子王府而去。
在王府门口,对门子说道:“劳烦小哥去通报一下,就说京兆府尹求见殿下。”
门子说道:“原来是王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通报。”
过了一盏茶功夫,那门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京兆府尹说道:“王大人,殿下说在书房内见您,您老人家请跟小的来。”
很快,到了三皇子的书房,那门子敲门通报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王府尹整了整衣服,抬脚走了进去。
张建成正端着茶杯呷了口茶,看到王府尹走了进来,‘咕咚’一口咽了下去,抬手说道:“王大人来的正好,本殿下这里新得了一种好茶,王大人一同品尝一下!”
王府尹脸上一丝怒气一闪而过,在客座上坐下,捧起小丫头奉上的一杯香茗,先碰在鼻端嗅了嗅。只闻到一股细细的甜香,直冲脑际。轻呷了一口,细细品味,果觉香甜无比。
王府尹笑道:“幽香清远,果然是好茶,下官来着了!”
张建成哈哈笑道:“这个值得什么,王大人喜欢,临走的时候包一包带回去喝就是。本殿下有事要和王大人谈,你们都退下吧。”
张建成说完,屋里适逢的小丫头乖巧地退了下去,在外面关上了门。
王府尹说道:“殿下,妙语师太已经到了,现在就在我京兆尹。下官已经和她谈过了,她愿意当场作证。下官许给她种种好处,都被她拒绝了。”
张建成点头说道:“来了就好,只要她当场指认纪云,不怕纪云能翻上天去。王大人,人你可看管好了,万不可出现差池。”
王府尹说道:“殿下请放心,下官都省的。若是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告辞。”
张建成点头说道:“也好,回去之后务必小心谨慎。”
王府尹起身而去,张建成并没有起身去送。走出门来,王府尹脸上又是闪过一丝怒色。
次日,一个消息飞快地传遍整个皇城,使得皇城陷入了轰动。
消息是:一天之后,皇上亲自审理大学士纪云侮辱母婢一案。
皇上亲自审案,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听的人不免是半信半疑。
但是,架不住说的人多,架不住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皇上不相信纪大学士会做出这种事情,震怒之下,才做出了这种决定。
我三侄子的小舅子的堂姐的表弟的堂叔,就在赵阁老家当差,消息就是从赵阁老嘴里传出来的,绝对错不了。
皇上亲自审案,审的还是百姓津津乐道的纪大学士,整个皇城彻底轰动了。一时间皇城百姓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哎呀喂,忙着呢您啊,听说了吗?皇上要亲自审问纪大学士呢?”
“您说的是这件事啊,哪能不知道呢!整个皇城都传开了!这人一有点能耐呢,就容易遭人妒恨!不过人家纪大学士是什么人呢?镇南王八十万大军,都让纪大学士一嗓子给吓跑了,这点小伎俩,岂能奈何的了纪大学士?”
“您说的也在理,不过我可听人说啊,说这次可是皇上想整纪大学士呢!说皇上还记得上次纪大学士拒当驸马的那点子事呢!”
“哎呀喂,这话您可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瞧着吧,纪大人一身正气,一准做不出侮辱母婢的事情出来。等明个儿皇上审理完毕,就见分晓了!”
第二天,皇上坐镇大理寺,亲自审理大学士纪云侮辱母婢一案。
皇上审案,史无前例,大理寺卿也给搞懵了。绕他为大顺朝最高法庭的长官,精通律例,但是也不懂皇上审案走什么章程,都需要哪些人参加。
参谋了很多旧例,可是没有一件能适用于皇上的,无可奈何,大理寺卿只好去请教皇上。
皇上淡淡地说道:“朕坐镇主审,不用副审。令涉案人员,各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还有三皇子八皇子到场即可。
大理寺内,该到场的都到齐了,就差主审官皇上还没到场。
纪云不无好奇地打量着曾经的母婢,现在的妙音师太。
说是师太,其实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一身月白色缁衣显得有些肥大,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只是头上烫着的戒疤未免破坏了美感,纪云暗自遐想,假如这小尼姑竟然蓄起了头发,肯定很好看,不比我的抱琴差。
可惜了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最上火的是还要算在老子的头上。
妙音发现纪云在看她,不由吓了一跳,身子向外面避了避,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纪云无奈苦笑,把视线从妙音身上转移开来。
妙音却又偷偷打量起了纪云,不由越看越是惊讶。
突然间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扯着公鸭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地下跪倒了一片,小尼姑妙音跪拜于地,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纪云长身而立,姿态潇洒从容。
张国基从纪云身边走过,深深地看了纪云一眼,大步走向了主审座。
“都平身吧!”
妙音跟着众人从地上爬起来,深深地低着头,双腿还在颤抖不止。
张国基环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你叫妙音是吧?”
妙音连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贫……贫尼……妙音,见过皇上!”
张国基柔声说道:“妙音,你不用害怕,朕问你什么,你如实说来便是。你以前曾在纪府为婢是吧?”
妙音点头说道:“是,贫……贫尼……那时候,尚……尚未出家,叫入画,是纪夫人的婢女。”
张国基问道:“这就是了,御史林慕白弹劾纪大学士,说当年纪云曾侮辱过你,可有此事?”
妙音颤抖着说道:“没……有。”
林慕白大惊,指着妙音怒道:“妙音,这件事全蓉城的人都知道,临行前你也答应指认纪云,怎么现在突然变卦了?”
妙音颤抖的更加厉害,形如筛糠,似乎随时都要瘫倒在地。
张国基怒视了林慕白一眼,太监总管大声说道:“皇上文案,岂容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很快过来两个侍卫,如狼似虎地架起了林慕白。
林慕白又惊又怒,两眼喷火地看着妙音。
张国基安慰道:“妙音,你不要怕,只管如实说来,有朕为你做主。”
妙音镇定了一点,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那时候,贫尼,贫尼尚未出家,未曾堪破贪、嗔、痴念。贫尼一时动了贪念,不顾羞耻,引诱,引诱了少爷。
后来被夫人发现了,夫人宽宏大量,原谅了贫尼,并且许给贫尼一个姨娘出身。贫尼羞耻之心忽发,恳求夫人出家当了尼姑。”
张国基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你又为何答应做这个人证?到了这里才说明实情?”
妙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他……他……”
张国基冷哼道:“朕知道了,是他威胁逼迫你做伪证是吧?你放心,朕会题一张字给你,天下还没人敢动你!”
林慕白气的差点吐血,气急败坏地说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整个蓉城都知道……”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架着他的一个侍卫伸手卸掉了他的下巴,剩下的话,顿时吞进了肚里。
这个侍卫下手极狠,卸掉下巴后不知道还附带了什么动作,林慕白只剩下了一口气,再也发不出声来。
这个侍卫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慕白,心中也是恨极。这丫的真不懂规矩,就算你是冤枉的,也别在这时候出声啊,本来不是死罪的,这下也活不成了。
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你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可别连累到哥们,哥们还想多活两年呢!
张国基冷冷地说道:“现在真相大白,纪大学士是被冤枉的。林慕白威逼利诱他人做伪证,按罪当诛,众爱卿有什么看法?”
案子审到这儿,已经清清爽爽,再无悬念。就算哪个小尼姑是临时起意瞎说的,可皇上都相信了,谁还敢深究?
就在大理寺卿准备做结案陈词的时候,忽然惊愕地发现,时迁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臣有话说。”
时迁此话一出,大理寺所有人的目光无不集中到了时迁身上。
就连纪云都是傻乎乎地看着时迁,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座师搞什么名堂。
皇上都说我是冤枉的,赶紧结案得了呗!您出来瞎凑什么热闹?他不会是三皇子的无间道吧?
张国基极度好奇地说道:“时爱卿,你难道有不同看法,说出来听听?”
时迁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说道:“启禀皇上,自从纪云被弹劾侮辱母婢以来,臣添为纪云座师,羞愧难当日夜寝食难安。不过微臣始终觉得纪云不是那种人,便托蓉城的县令调查一下纪云。
就在昨天,微臣收到了蓉城县令的回信。信中说,纪云在蓉城的时候,先后开办孤儿院、敬老院、纪云学堂,乃是蓉城人人尊重的大善人。”
张国基愕然问道:“时爱卿,何为孤儿院和敬老院?” -
第十三章:妙音师太
纪云这个当事者,此时完全成了看客。当庭发生的种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完全把纪云搞懵了。
妙音师太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翻供,纪云也是大惑不解。看小尼姑最初的神情,对自己还是深恶痛绝,怎么突然间就翻供了呢?
还有自己的座师时迁,原来也早有准备,看起来预备留着给纪云保命用的,此刻却变成了锦上添花。
纪云正在发愣的时候,时迁说道:“纪云,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向皇上解释一下,什么是孤儿院和敬老院?”
纪云连忙说道:“启禀皇上,臣在蓉城的时候,看到许多孤儿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许多孤寡老人,辗转病榻,无人赡养。
因此,臣特地举办了孤儿院、敬老院,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孤儿和无人赡养的老人。”
时迁接着说道:“皇上,纪云所做的善事,还不止于此。他还开了一家纪云学堂,专供读不起书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上学,一切费用全免。纪云曾说过一句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时迁的话一出,整个法庭上的人都震惊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句话的道德高度太高了,高到绝大多数读书人需要仰视的地步。
并且人家纪云可不是说说完事,而是实实在在地做了这些善事。纪大学士的道德水准,也是需要众人仰视的。
张国基听了时迁的话,愣了片刻,叹息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的真好!若是天下富人都有这种意识,朕会少操多少心?!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由朝廷来做的。但是现在朝廷税收入不敷出,暂时还做不到这点。嗯,那就号召更多的人来学习这种精神。
时迁,马上把纪云的事迹和这句话,刊载在邸报上,让所有的官员都学习一下纪云精神。”
时迁连忙说道:“微臣遵旨,微臣下去之后,马上办理此事。”
张国基出了会神,一挥手说道:“今天这案子就审到这,退堂!”
妙音师太稀里糊涂地走出了大堂,在外面被一个太监拦住了。
小太监尖着嗓子说道:“妙音师太请留步,皇上有旨,命你稍等片刻。皇上会亲自题一张字给你,以后不论你走到哪,都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妙音师太到现在还精神恍惚,没有从之前的震慑中完全恢复过来。眼前这个太监叫自己等等,那自己就等等吧,妙音师太很顺从地站在了哪里。
很快,另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张绢纸走到妙音身前,双手前伸呈给了妙音。妙音搭眼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女中丈夫’,底下盖有皇上的印章。
妙音伸手拿起绢纸,折了两下揣进了怀里,转身要走。旁边的小太监可都看傻眼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字啊,那可是千金不易的宝贝,这小尼姑就这么滴随便折了折就揣兜里去了?
直到妙音向前走了好几步,身后的小太监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喊道:“妙音师太请留步,皇上还赏赐黄金百两,请师太稍等片刻。”
妙音无奈之下又折了回来,很快就有小太监捧出了金子,妙音拿了金子,细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笑道:“现在没事了,师太请便。”
来的时候,有专门接送的队伍。走的时候,可就没人理会了。妙音走出大理寺,正要找辆马车离开,忽然看到前面有三个女子直奔自己而来。
这三个女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妙音身体一侧,准备让开三人。
那知道这三个女人竟然在自己面前站住了,为首的那位如诗如画恬静文雅的女子对着妙音一揖到底,感激地说道:“入画姑娘,请受文兰一拜。”
妙音连忙再次侧身避让,神情一阵恍惚,皱着眉头说道:“贫尼妙音,不是什么入画姑娘,小姐只怕是认错人了吧?”
秦文兰真诚地说道:“入画姑娘,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没有认错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纪云未过门的媳妇秦文兰。今天在大堂之上,多亏入画姑娘仗义直言,救下纪云。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妙音皱着眉头说道:“秦小姐,你弄错了。贫尼并非是仗义直言,而是在大堂之上撒了谎……”
秦文兰等三女不由被妙音这句话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这才稍微平复下来。
妙音接着说道:“贫尼之所以说谎救下哪个登徒子,只是为了报答纪夫人的活命之恩和养育之恩。现在贫尼已经报答完恩情了,从此和纪府再无瓜葛。秦小姐请让开。”
秦文兰神色复杂地看着妙音,开口说道:“入画姑娘,请听我说。今天这案子一开审,我们姊妹三人就早早地候在了这里,里面案情的审理情况,都有人传递给我们。
最后大学士时大人的话,相信入画姑娘也都听到了,现在的纪云已经悔过自新,一心向善,不再是以前那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