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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59部分阅读

    说,刘旭他们的钱是不是打了水漂。”

    时穿随口回答:“恐怕不仅是打了水漂,他们现在还唯恐知道自己huā了这笔钱,真是苦啊。”

    蔡大官人原先安排好好的,让两艘船过来接应,但那两艘船被时穿劫走后,蔡大官人不得不驾驶着自己原来的坐舟,继续跑路,这下子,原本天衣无缝的骗局,l&249;出了破绽,为了掩饰行踪,想必那位蔡大官人要huā更多的力气,以及金钱。

    那么,蔡大官人就不会来找时穿麻烦了。那么,时穿黑吃黑获得的那批金银,也就彻底漂白了。

    时穿卖了两艘湖匪船之后,留下了一些“湖匪”的行李,这个,黄煜也在旁边目睹,但毕竟他们坐的船是黄氏的货船,船上水手个个都是黄氏家丁,出了事黄氏免不了灾祸。所以船夫们能紧闭嘴巴,黄煜是乐见其成的。加上后来举人们也分享了一些利益,故此,黄煜就更要忽略时穿si底下的xiǎo动作了。此刻,他只不过出于提醒,轻描淡写补充一句:“长卿兄的‘行李’都搬完了吗?”

    第233章 约会的好场所

    第233章 约会的好场所

    第233章 约会的好场所

    时穿回答:“都已经安置了,可惜这一耽搁,运河已经封冻,你家的船只便困在东京了。niubb 笔下文学”

    黄煜惋惜的叹了口气:“说起来,你那两艘中型货船不应该卖的,我们应该在微山湖出口换上中型船,而后打发原来的坐舟回去,这样,即使港口封冻,损失的也只是缴获的中型船——哦,那船原来就是湖匪的,也不算什么损失。”

    说到这里,黄煜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有点太不拿时穿的财物当回事儿——他黄煜上京赶考,损失自家一艘船是应该的,凭什么让时穿损失船只?更何况时穿本身并不是运输商,家里船只并不多。

    于是,黄煜赶紧解释:“长卿呀,当初那两艘船因是你的战利品,所以我不便开口卖下,说起来,当时如果我买下这两艘船,你的收益是不是更大一点。”

    时穿坦白:“没错,那两艘中型船因为处理的匆忙,加上现如今又是冬季,人们本来用船少,结果我出手的时候只卖了三折的价钱,你家那位船老大还直懊悔,说如果他带的钱多,应该自己买下一艘。哦,你当时肯出五折的话,咱俩彼此都不亏啊。”

    黄煜咧嘴一笑:“我当初不开口,是因为咱俩关系太好,彼此不好讨价还价,早知道你三折卖了匪船,还不如……算了,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正说着,黄煜等人寄宿的旅舍到了。

    这是一户汴梁民居,户主人将自己多余的房屋腾出来,办了这个家庭式旅馆,旅馆房间不多,正好容纳下黄煜等一解共十人的举子,凌氏兄弟那一解举人只好在旁边寻找旅舍,好在汴梁城类似这样的家庭旅馆很多,时穿等人到得早,连同仆人都在附近租下了房间——当然,这种家庭旅馆,就不要要求舒适与宽敞了!

    旅馆&233;n口站了几个帮闲,随时等候着替旅馆内的举人老爷服务,当黄煜的轿子在&233;n口落轿,其中一位一口东京腔的帮闲抄着手,闲闲的问:“您二位中,哪位是海州来的时长卿?”

    黄煜钻出轿子,听到不是来寻自己,诧异的一扬眉,问:“想不到长卿在京城也有认识人?”

    时穿微笑着摇摇头:“那里,是黄娥的舅父正在京中赶考,哦,她父亲也在吏部等候选官……”

    黄煜噢了一声,拱手:“那么,我就不打搅长卿会客了。”

    黄煜低头向&233;n里走,&233;n口刚才说话的那帮闲立刻迎上来问候:“官人,我家客官……舅老爷在这里等了半晌,听说官人去了礼部,让xiǎo人留下守候,他在周家xiǎo店继续等候。”

    在这个时代,东京城的帮闲可谓最有眼s&232;的人,刚才他听时穿说“舅父”这个字眼,马上联想到约他办事的那人并没有进士功名,所以顺水推舟称呼对方“舅老爷”。

    时穿他们租住的是家庭旅馆,刚好,著名的周家xiǎo店是一个si家菜馆——中国的si家菜馆恰好是宋代发明的,自宋代以后开始绝迹,然后在民国时代重新兴起。只是宋代的si家菜馆还比较原始,这种si家菜馆自己不做菜,也没有一个好厨师,店中卖的酒菜多是类似贺xiǎo五这样提着篮子满街&224;n转的xiǎo行商——大宋朝行商不纳税。

    因为行商不纳税,这种提篮满街&224;n转的xiǎo商贩,可以把酒菜价格卖的很低,故此大宋朝的si家菜馆,便类似现代星巴克咖啡店一样,只是一个约会与闲聊的场所,而周家xiǎo店之所以名声赫赫,那是因为:这间菜馆是宋徽宗与“大宋第一二nǎi”李师师si下约会的地方。

    周家xiǎo店外表看并不特殊,只是一段普通的泥土墙,&233;n头也不显眼,只有进到院内才感觉到院子格外干净,仿佛打扫它的是一位有洁癖的家庭主f&249;。这间si家菜馆,左右厢房各有两三间,都是木&233;n木窗,窗上罩着淡绿s&232;的窗纱,&233;n帘是鹅黄s&232;的锦缎,上面织着蓝s&232;折枝huā图案,蓝黄相间显得很醒目。悠长的&233;n廊里,不时有提着xiǎo竹篮走动的人,他们卖的或者是签菜,或者是烧饼、糖果一类的冷盘。

    菜馆正屋很大,从外面也可以感觉到其布置明显更高一级,连窗纱都是嫩袖s&232;的袖帩,但&233;n帘却是用竹子编成的。这竹&233;n帘的处理手法与现代不同,或许是大宋朝气候温暖,并且空气湿润的原因,竹帘还带着青s&232;的竹皮,上面用水墨以及朱砂绘制着一幅huā鸟虫鱼图案,整幅画面的布局非常高超,树枝上停留的几只黄莺连羽&225;o都清晰可见,让人禁不住想伸手抚o一下。

    帮闲一进院就将时穿往东厢房里引,一路絮叨着:“舅老爷今天一早就订了位子,后来特意吩咐xiǎo人前往官人居住处等待……这回巧了,客官刚好赶上午饭。”

    此时,庭院中隐隐有音乐,但音乐声很微弱,提篮卖菜的人脚步轻轻,左右厢房里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嗓&233;n……时穿站在走廊上感慨了一下:都说西方有酒吧文化,如果大宋不灭亡,这种si房菜馆会不会也成为一种文化现象?

    可惜了。

    帮闲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伸手撩开了东厢房那锦缎制作的&233;n帘,躬身说:“大郎,里面请,舅老爷已经等急了。”

    屋内坐的除了林翔之外,还有一名男子,这男子浓眉大眼的,长的tg英俊正直,一看就像一个正人君子,他穿着一身道袍——搁宋代,道袍就是家居服。如今这正人君子正跟林翔凑在窗户缝里,冲正屋探头探脑很鬼祟。恰在此时,正屋窗上映出一个妙曼的身影,柔细的嗓音唱起柳七的《雨铃霖》:“凄凄惨惨戚戚……”

    时穿轻轻的咳嗽一声,那正人君子转身,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旁的舅老爷林翔倒是冲时穿打了招呼,指了指桌上的茶碗,示意时穿自己倒茶水解渴。

    屋内的布置有点像日本的和榻——据说日本的和榻就是模仿宋代的餐饮风格,而宋代,桌椅等虽然已经普及了,但文人还是喜欢汉唐时代那种“席坐”风格,尤其是宴客的时候,越是隆重的场合,越要“衣冠唐制度,礼乐汉文章”。

    榻上一张xiǎo桌,摆了一个茶瓶,一个茶盏,一个陶炉。炉上炖着一壶滚水,冉冉的冒出白气。xiǎo桌四个角放了四只茶盅,有一只茶盅没有用过,仿佛是留给时穿的。

    时穿摆了摆手,示意帮闲退下,他刚一迈步,发觉衣袖被帮闲拽住,那帮闲满脸祈求的神情,泪汪汪的看着时穿。

    时穿一愣,继而大怒:居然还有这样请帮闲的,这钱还需要我付,什么世道?

    可这笔钱,时穿不能不付,人常说“舅老二”,意思是亲戚里面,父母最大,下来就是舅老爷,因为他象征着你体内的另一支血裔。

    舅老二在上,他不付帮闲的服务费,时穿只有捏着鼻子认账。唉,谁叫舅老爷上京赶考的钱都是他资助的呢,嗯,如今这状况说明,舅老爷又把钱huā光了。

    “可真是个无底d&242;ng啊!”时穿哀叹着,o了o衣袖,扔出一颗金豆子,而后毫不客气的拽住帮闲:“找钱。”

    帮闲苦着脸,拱手低声解释:“客官,舅老爷已经雇了我十天了,你扔给我眼屎大一块碎金子,居然还要找头,有没有天理啊!”

    时穿怒了:“眼屎大的黄金不是黄金吗?告诉你,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这‘眼屎黄金’重量四克,恰好是一钱,价值白银一两,可以换成一千个铜板——一千大元啊。”

    帮闲一摊手:“才值一钱啊,那大郎你还要再给我一个‘眼屎’,我十天的工钱是:两贯,足陌。”

    这边的争吵声惊动了窗前偷窥的两位正人君子,那位浓眉大眼的正人君子皱了下眉头,林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赶紧引荐:“长卿啊,这位是黄大人,黄和尘——你懂的。”

    时穿很无奈的又掏出一粒眼屎黄金,塞给帮闲,想了想,又掏出一粒来,吩咐:“给爷n&242;ng些酒菜来,另外,将招待叫来一个。”

    “招待?”帮闲睁大无辜的眼睛反问。

    林翔又咳嗽一声,赶紧帮腔:“就是叫一个嘌唱,再来一个点茶的xiǎo姐。”

    帮闲欢喜的拱拱手,一扭身跑了出去,时穿脱开身,这才冲黄大人,也就是黄娥的父亲拱拱手:“大人,别来无恙乎?”

    黄爸笑了:“舅兄反复提醒我,说时大郎说话鲁直,果然是这样……哈哈,别来无恙,还乎呐,本官跟你,曾经见过吗?”

    黄爸最后这句问话意思是:我跟你不熟,别跟我套近乎。

    时穿咧开嘴,自得其乐的笑了——黄爸这句话看似强硬,实际软弱,摆好了梯子,就等时穿伸手搀扶。

    时穿望了望林翔,决定干脆从这里选择突破口,他笑眯眯的,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用金子发言——眨眼间,时穿的袖子仿佛传说中的乾坤袋一样,哦,或者像现代玄幻xiǎo说里的时空戒指,一根根金铤不停的从袖子里冒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xiǎo桌上,对面两人眼睛越来越亮,睁得越来越大。

    收买一船船夫,用去十根金铤。黄爸与林翔,大约跟船夫同价吧?

    此时,外面飘来的柳七歌词已经停顿,站在窗前的二人身子扭了扭,似乎想眺望堂屋的动静,但只是稍稍那么一动,马上脚下站的稳稳的,两个眼珠里一片金光灿烂。

    “xiǎo侄一路赶来京城,总担心京城物价太贵,舅老爷万一钱huā光了,接济不上,那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时穿笑眯眯的说。

    其实这话不是对林翔说的,是对黄爸说的。

    第234章 围观皇帝的出轨

    第234章围观皇帝的出轨

    第234章围观皇帝的出轨

    黄爸考了数次科举,家底都折腾空了,好不容易做了官,虽然大宋朝官员俸禄很高,但挨不住物价涨的更快。  大宋朝对官员贪污实行株连政策,一旦贪污连举荐人、座师等都同罪,所以每个大宋做官的人,上上下下几十双眼睛盯着,加上大宋朝的御史很凶猛,从不讴歌,nng得黄爸当了几年官依旧黄爸过的很苦——黄娥对遇劫这一事,总怀疑是源自父亲与舅公争夺母亲嫁妆,而使出的手段,由此可以想象,眼前这两个人对钱财多么上紧。

    黄爸明白这一动作的无声语言,他的沉yn只是出于矜持……时穿想说的是:好吧,现在钱摆在这里,你将黄娥看的如同草芥,我却觉得她价值千金。现在,她的自由我买下了!

    林翔已经咳嗽一声,身子不自觉的挪向小炕桌,途中,黄爸用一声更响亮的咳嗽提醒:我还在这里呢,这人手上扣着我女儿,连今年回家祭祖都不放手。所以,桌上这堆金子,哪里是专n送给你的,分明是购买我女儿的。

    但林翔已经梦游般走到桌子跟前,啊,读书人的矜持让他没有立即伸手,他盯着那堆金铤,感慨说:“还是长卿最贴心了,不到京城,你是不知道京城的物价……哎呀呀,我来的晚,宅宿务上没有租到房子,单另租的小院,柴米油盐都是钱啊,最近米价尤其涨得吓人,斗米六百十五文啊。连一担水都涨到了十文钱,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时穿轻声笑了:“当然,现如今巴黎城什么物价,我记得有记录……都说巴黎物价高,但东京汴梁城比巴黎要大多少倍,人员流动数量更是巴黎人瞠目结舌,下巴都能脱臼,这物价水平么,自然要更高点才合理。”

    林翔张了张嘴,想问问“巴黎”是什么东东,谁记录巴黎的物价水平,但黄爸在一旁不满地提醒打断了他的遐思,黄爸轻声说:“贤弟,悄声,隔窗有耳。”

    隔窗没有耳,但有脚步声,脚步声细碎,似乎正冲这里而来,林翔赶紧一甩衣袖,做了一个掩盖金铤的动作。时穿在旁边帮忙,随手一划将那堆金铤分成了两份,一份迅速塞进林翔袖子里,另一份盖上了一块绢帕,紧接着,绢帕在桌子上一滚,那堆金铤也消失了。桌上出现一个绢帕捆。

    林翔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时穿的意思,他恋恋不舍的提起绢帕,犹犹豫豫的递给黄爸:“黄兄,你也不容易,选官候官,也需要上下打点……”

    脚步声已经到了n口,黄爸在榻上膝行两步,一甩袖子,袖口盖上了那卷绢帕,神态亲热的仿佛与林翔握手,嘴里还寒暄着:“长卿啊,我住在……,你改日去我府上,我想询问一下娥娘的近况。”

    n帘撩开,帮闲满脸谄笑着:“大郎,你要的嘌唱以及茶师到了。”

    几个提篮子卖签菜的小贩也跟进来,林翔望了一下黄爸,黄爸的手已经收回,桌上那捆绢帕顿时不见了。只是接下来黄爸的手微微在颤抖,似乎掂量着绢帕内金铤的分量……林翔脸抽了一下,望了一眼时穿,一咬牙,熟络的开始点菜:“来三只汁酱肘、三份鹅房签,有鲥鱼吗,没有鲥鱼那就来鲈鱼脍,再来一份莼菜,咱们今天来个‘莼鲈之思(意为思乡情绪浓烈)’。”

    见到时穿没有反对的意思,黄爸也上前添上两个菜,接下来,这两个人仿佛饿死鬼投胎一样,嘌唱也不听了,点茶也不看了,正屋的动静也不注意了,先埋头吃了个饱,那吃相看的时穿目瞪口呆,他喃喃的说:“至于吗,何至于此?”

    两人都没顾上回答,等一桌菜吃的差不多了,黄爸摆手让茶师冲茶——两人吃光一桌菜,点茶的最后一道工序恰好完成,林翔美美的端起茶盅,哀哀地说:“苦啊,贤侄你不知道,我刚来京城的时候,担心日用不方便,将你送的银两兑换成铜钱,可你知道吗,兑换来的竟然是当十的夹锡钱。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我哪里知道这夹锡钱当不得钱用,果然,蔡相罢职,今上于三天前宣布废除夹锡钱,结果,我手上的那堆钱眨眼都成了一堆废物……呜呜呜,幸好我房租付到了明年三月三之后,否则今日舅父我就要流lng街头了。”

    黄爸跟着叹了口气,像是解释,也像是表白:“本官一个月的俸禄不过是五贯,真是三生不幸啊,这一任知县居然在府城,看来这官是当到头了,可怜我还要待在京城等候下去——这京城一月的房租就得十贯,本官一月的薪水,居然租不下京城尺寸之地一个月。”

    林翔一拍桌子,带着ru疼的表情,斥责说:“你一月俸禄虽然不多,可也不少了,若能把你七八个小妾都卖出去,只养活娥娘以及继母、兄弟姐妹,那是足够了。”

    黄爸眼泪汪汪的摇摇头:“不妥啊,我三个小妾有了子女,怎能轻易离弃?另外四位小妾相处时间长了,彼此有感情了,让她们离开我流lng江湖,人心怎能如此?”

    两位老爷在那唉声叹气,时穿皱着眉头不吭声,他刚才送出去的金铤是黑吃黑来的赃款,轻易得来的不心疼,所以他给的轻松,然而,这两个男人,坐在这里唉声叹气的样子,让他很不耐烦。

    屋内气氛有点沉闷,倒是被喊来嘌唱的小娘子坐不住了,她捅了捅茶师,茶师轻轻摇头,嘌唱女只好上前chā嘴,以缓和气氛:“没想到举人老爷与官人也受这夹锡钱之害,唉,奴家有个兄弟贪夹锡钱兑换便宜,当初图便宜兑了一些,结果没想到,一辈子积蓄也打了水漂。”

    时穿哼了一声:“我恍惚记得,皇宋每年铸造铜钱约一百万贯到三百万贯上下,这些夹锡钱也是官上铸的、官上发行的,夹锡钱发行的时候,其余好铜钱并未止流通,而这批夹锡钱由于民怨,流通时间也不长,但舅老爷却特地兑换这批夹锡钱,怎么做事如此……”

    “不通世务”,时穿不肯说出的词,黄爸赶紧补上,并自鸣得意的说:“我为官的俸禄,从不兑换夹锡钱、当十钱、铁钱,以及交钞,非得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见了,我才高兴。”

    林翔反相讥:“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你也养活不了八个妻妾,五个儿女。”

    八个妻妾五个儿女?!

    时穿摊开双手,望望自己的手指——貌似两双手加起来,十根手指都不够用了,难怪一个知县大老爷,日子过得那么艰苦。

    旁边皮嘌唱的女子继续说:“幸好啊,官家早早废除了夹锡钱,才没让这批钱继续祸害——各位客官,奴家今日的酬劳,看来是有保障了,这位官人只收集铜钱,嘻嘻,奴家也只收铜板的。”

    嘌唱女子这句话立刻提醒了黄爸与林翔,他们跳了起来:“噤声,隔壁的官家走了没有?”

    茶师点点头:“应该还在,往日李师师唱完曲子后,要与官家絮叨很久,如今正是午饭时间,官家应该还不会走。”

    黄爸点点头:“那就来一段小唱,清淡一点的,声音无需高,有个音就行。”

    嘌唱女子敲着小蝶,软语低声唱起晏殊的花间词。一曲唱罢,茶师又冲了一遍茶了,几人举着杯子相互装模作样,按照点茶礼喝完这杯茶,黄爸咂着嘴说:“再要些果盘来,明日该祭灶了,吃不了,也可以回去摆着祭灶,贤侄,你也打算在京师过年吗?”

    黄爸说话的口气已经缓和了许多——拿人手短啊。

    黄爸说话,时穿掏腰包,没办法,21世纪的女婿也是这待遇。时穿马上从袖筒里掏出两块碎银角,赏赐了两位女娘,而后挥手让她们退下,等闲人退走后,憋不住的时穿问:“两位大人守在这里,可是为了与官家搭讪?”

    两人脸上一起l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黄爸首先说:“哪里哪里,我的官品太小,平常见不到官家的面容,借这次上京的机会,过来见一下官家已是知足,哪里敢妄图搭讪。”

    林翔点头:“我也是。”

    时穿惊讶的瞪大眼睛:“两位怎么不过去搭讪一下,万一官家赏识了,别的不说,至少舅公考个状元没问题。”

    “这是什么话!”黄爸恼怒的一拍桌子,压低嗓n回答:“科举谁中谁不中,在于知贡举的官员;官员选用,责任在于吏部——国家抡才大典,从头到尾,官家哪里能够chā得上嘴?咳咳,官家来往这周家小店已经很多年了,如果跟官家搭讪有用,这周家小店还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林翔也跟着补充:“国家抡才大典,考卷都是糊名的吧,取谁不取谁,知贡举官员先筛一遍,官家也就是在殿试上能稍稍作用,可文人都是有风骨的,真要能闯过重围到了殿试那一关,文章好不好,自有天下人评判,若是靠谄媚官家以及李师师行首赢得魁首,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从今往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时穿轻声问:“我听说六贼依靠讨好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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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这事是皇帝该干的吗?

    第235章 这事是皇帝该干的吗?

    第235章 这事是皇帝该干的吗?

    时穿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所谓“六贼”是民间说法,指的是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等六人,这六人不是内宦就是进士,不过,宋史中对六贼虽然浓墨丑化,但也都承认,他们当中的进士,当初也是靠本事考进去的。

    黄爸哈哈笑了:“你既然知道‘六贼’,那必定知道民间对他们的评价,这六人啊,除了蔡公相、童使相有点本事外,其余人不过是马屁jg而已,他们依靠拍马屁得官,朝堂上下不过将他们当做n&242;ng臣而已,何曾得到重用?

    贤侄啊,我等外官,来京城周家xiǎo店,不过图个新鲜,远远仰望一下李行首的风采,顺便认一下当今官家的模样,今后回去可以跟家人闲扯……对了,贤侄,既然来了,便在京师过年吧,明日去我府上认个&233;n……”

    林翔打断了黄爸的话:“你那xiǎoxiǎo是蜗居,住了妻妾八人,子nv四人,哪里有地方让大郎歇脚。贤侄,还是去我那里吧,我刚上京的时候,各地举人还没有出榜,房价便宜,我顺便租了一个二进的xiǎo院,你住下没什么不方便……”

    “去我那里”,黄爸抢着说:“拙荆听说了大郎到京……”

    时穿打断二人的话:“你们怎么知道我上京了,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林翔脸上有点尴尬:“十日前,有脚程第一的海州举子抵达京师,并去礼部投帖,我恰好也在礼部,立刻去询问海州的消息,结果听说贤侄上京了……”

    林翔是在往届考生,他是在应届考生动身前就来东京城的,这厮在礼部“恰好”遇到海州举子,嘿嘿,真实情况肯定是:这厮日日蹲在礼部,寻求考生福利——比如宅宿务的廉租房。

    时穿明白这点,他嘿嘿一笑:“我一路上京,带了十人份的旅行物品,以及一些炭炉水壶等,可惜这些东西是旧货,上京途中那些举人用过,所以我也不算带回去。明后天我有一船货物到京,舅父与伯父若是能帮我脱手这些货物,那些旧货全归二位——虽然是旧货,也是奢侈品,洗涮一下都是新的。希望两位不要嫌弃。

    啊,我那船货物也不需费多大劲,船上大多数是鱼米粮食,海州黄氏的店铺收购了,另外还有一些奢侈品,我是运来探探路的,整批货物全部都由黄氏吞下,舅父与伯父只要帮着我核对一下数目,事后给我去个信确认,这活儿就算做完了。

    至于我,就不留在京城过节了,见到二位,娥娘那里我也好jiāo代了,明天我约了人,要给淮阳军军监施大人送东西,这是他儿子jiāo托的。晚上我把那些旅行物品分成两份,给你们一人一份,送到家里。

    对了,那些旅行用品中还有几张犀牛皮坐垫,我听说这犀牛皮在京城卖的价钱很贵,哪些物品当中,两位用不上可以都卖了,可惜这些旅行用品都是用过的,二位不要嫌弃。”

    黄翔与林翔听说还有这份福利,眉开眼笑的连声谦逊:“贤侄太客气了。”

    时穿想了想,反正要走了,干脆来个跳楼大甩卖:“海州解元黄煜黄公子已经派人回去运粮食,等粮食运回来,我让他们给你们每户送去五石。开chun的时候,我还有一批鲲r&242;u运入京师,托黄氏店铺寄卖,你们跟黄氏店铺多联系着,回头我让他们给你们每户分上一百斤。”

    黄爸笑的很和蔼可亲:“贤侄不留在京师过年啊,真是可惜了,我还想领着贤侄,领略一下东京汴梁城的风物……不过也好,你先回去告诉娥娘,我现在手头有钱了,要请吏部官员吃个酒,赶紧将官帖换下来,嗯,如今海州动&224;n刚刚平复,如果有多余的闲钱倒是能运动到附近,比如沭阳县做个知县。”

    黄爸拿眼睛斜着时穿,征询对方的意见……好吧,是征询试穿能否资助。时穿赶紧开价:“如此,不知娥娘能否留在海州?”

    黄爸叹了口气,神情幽怨:“娥娘出了这种事情,本官身为父亲也很伤心,但我如果前往海州,恐怕百姓更加对桃huā观一事念念不忘,这样一来,反而影响娥娘的名声,对娥娘今后的婚嫁不利……”

    黄爸拿眼睛斜着时穿,发觉时穿没有表态,又赶紧补充:“好在沭阳县离海州并不远,我若谋取了沭阳县的官职,娥娘便留在海州,日子久了,想必海州百姓也会渐渐淡忘桃huā观事件。”

    时穿加重语气:“如果娥娘留在海州……运动一个沭阳县官职,需要多少钱粮?”

    黄爸伸出两根指头:“大约二百贯上下……我听说沭阳县平&224;n不利,境内至今仍动d&224;ng不安的,御史多有弹劾,恰好我与一位御史是同年,如果我请他作伴,叫上几位御史吃顿酒,让他们挑头弹劾沭阳县,那么沭阳县官职铁定不保,剩下的就是打点吏部官员了,贤侄也知道,京城吃饭很贵的。”

    吃吃喝喝不是罪,大宋朝官员不敢收明面上的贿赂,但吃一碗带走一碗那是xiǎo事,多少勾当都在吃喝中完成——譬如今天这个宴席,但凡官员们能享受到,没有不欣慰的。

    说话的功夫,帮闲又领着卖果盘的人钻进来,xiǎo桌上重新摆满了东西,时穿冲黄爸点点头:“我知道了,明日我把东西送到府上。”

    话音刚落,林翔嗖的窜到窗前,扒窗缝一望,立刻鬼祟的冲黄爸招招手,黄爸立刻jg神抖擞,什么也不管了,窜到窗前,ji动的浑身颤抖:“可算见着了……这便是大宋第一行首吗,果然风采过人。”

    殿试中曾远远见过宋徽宗他爸的昔日进士黄煜,这是第一次瞻仰到现今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不过,很没出息的他,注意力全放在最高领导人的xiǎo蜜身上;至于从没机会进入皇宫旅游一番的举人林翔,注意力也在领袖xiǎo蜜身上,两人齐声惊叹,惊叹的对象完全相同,而时穿稳稳的坐在桌上,总结这两人的感慨,说:“一对狗男nv。”

    时穿说的是两个“翔”,但二翔听成了骂皇帝与其二nǎi。宋代人骂皇帝不算什么,范仲淹还吐过皇帝一脸吐沫,照样做他的执政。所以二翔也没在意,依旧津津有味的围观皇帝与其二nǎi风范。

    说实话,表面看时穿很镇定的坐在那里,对皇帝出轨不屑一顾,世界上他的心中像猫抓一样好奇,他真的很好奇,非常的好奇,见过无数男nv约会的场景,包括宋代男nv约会的情景也见过不少,可你想一想,对一个科长出轨都是“国家机密”只准讴歌不准围观的人来说,能有一个围观“陛下出轨”的机遇,容易吗?

    纵观历史,上下三千年,似乎也唯有宋代可以围观皇帝约会——细论起来,宋徽宗也是够长情的,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只专注于一位二nǎi,从没转过“用b知识管理二nǎi群”的念头,说明这人虽然是王八蛋,但还是有道德底线的王八蛋。时穿对有道德底线的人向来钦佩,他真想伸头过去望一眼,亲身目睹一下领袖柔情蜜意,携着二nǎi走si,同出周家xiǎo店的情景……

    但是哦,坐着不动难道看不成吗?对时穿来说这算什么难题——他身子只微微耸了耸,周围的气温陡然降低了一下,但眨眼间一切恢复了正常……

    丫丫的,你后宫佳丽该有三千了吧,平常画个huā鸟虫鱼,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呀你!你说一个当今帝王,觉得哪个二nǎi讨你喜欢,直接娶进宫里制定一套安置房,比如宅宿务的安置房,把她收藏在家里,用兰博基尼、玛莎拉蒂、爱马仕宠着她,多好呀。还非要让她自己出去挣钱养活自己,这种事情是皇帝该干的吗?真是不顾“大局”、不顾国家形象、不顾国家机密啊——鄙视之!

    良久,院中脚步声细碎的渐不可闻,黄爸与林翔摇着头叹着气,意犹未尽的回到座位上,见到时穿一脸的鄙视,两人颇有点不好意思,黄爸赶紧解释:“过分了过分了,所谓非礼勿视,今天我也算‘非礼’了一次,让贤侄见笑了。”

    果然拿人的手短。黄爸收了钱之后,态度非常讨好,以至于时穿自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扭过头去,见到林翔也是一脸尴尬的神态,时穿提出了刚才的疑问:“听说他俩jiāo往十几年了,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将李师师娶回宫内,我记得大宋可是一个寡f&249;都能当皇后的时代?”

    这句话让黄爸与林翔坐不住了,两人神情慌&224;n,赶紧让帮闲们退出屋子,这才压低了嗓&233;n解释:“寡f&249;,跟行首不一样,贤侄听说过《户婚律》吗?寡f&249;,良人也;行首,贱籍也,李行首父亲是碾y&249;待诏(y&249;器雕刻大师),因糟蹋了y&249;料,变卖家产补偿客人,迫不得已,将自己nv儿卖入勾栏瓦舍,这一下子,李行首就落入了贱籍。

    《户婚律》上说:良贱不婚。良人与贱籍是不能通婚的。以前宗室里有数位亲王,不当&237;恋上贱籍nv子,还非要娶回家去,因而失去了王位。殷鉴在前,这《户婚律》上的律条,即使当今官家也要遵守……他与李师师jiāo往便jiāo往了,但如果他敢把李师师引入宫中,那么李师师今晚入宫,明天大清早官家就会发现自己丢失了皇位——宗室中可不缺皇位继承者!”

    “啥,即使是皇帝也要遵守自己制定的法律——这真是……”,时穿惊愕的扬起了眉。

    他真的惊讶了。

    皇帝耶,即使法律摆在那里,就不能打个类似“戴套强jiān不算强jiān”的擦边球?

    第236章 锦绣包草

    第236章 锦绣包草

    第236章 锦绣包草

    这真是一个国情一点不特殊的普通人类世界。在这个时代,君王也要按照普世法则遵守国家法律。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时穿沉y&237;n着说:“王安石不是曾经说过嘛:‘天变不可畏,祖宗法度不可畏,人言不可畏’——当今官家倒是做到了不怕人议论,如今不是新党得势么,干脆连祖宗之法也篡改的符合自己心意,这不就结了。”

    黄爸与林翔相互看了一眼,脸s&232;稍有点沉郁。黄爸摆摆手:“这个问题休要谈论了——贤侄,你如今只是一个末流官员,若想进一步发展,做人还是要俯首贴耳点。”

    时穿一咧嘴,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对黄爸说:“我在海州横行大半年了,遇神拍神,遇佛踢佛,但人都说我是个好人——哈哈,我来这世界,可不是为了做奴仆的。”

    黄爸刚才其实是在点醒时穿,现在他反而被时穿点醒了,猛然间他想起自己从海州举人那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稍稍沉y&237;n片刻,黄爸问:“我听说,你嘉兴的本家亲戚已经找上了你?”

    时穿轻轻点点头,却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jiāo流下去。黄爸愣了一下,宰相&233;n第啊,这本来是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但时穿怎么表情淡淡的……时穿不夸他来夸,黄爸没得到如期的响应,只好顺着话题说:“嘉兴时氏也是宰相&233;n第啊,这&233;n第也算相称了……罢了,我明天等你‘上&233;n’。”

    “上&233;n”字眼有着特殊的含义,这个词黄爸用一付“你懂的”腔调说完,用目光催促了一下林翔,但林翔此时注意力不在屋内,他又趴在窗前,对堂屋大&233;n悬挂的竹帘恋恋不舍,啧啧称奇:“每常听说今上擅长绘画,这幅工笔huā鸟图果然不凡,黄兄稍稍等我一会儿,让我将这幅&233;n帘揣摩一番,默记下来。”

    黄爸鄙视:“就你那手艺,还想临摹这幅图画吗?”

    这么一说,时穿也窜到窗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幅竹帘:“竟然是当今官家的笔法?!……不对啊,没听说过当今官家画过一幅竹帘——哦,确实没有相关记录。”

    黄爸站起身来,不屑的轻哼一声:“到底是见识少了点,你说,当今世上,谁来过周家xiǎo店后,还要四处炫耀自己的偷窥……嘿嘿,记录这副&233;n帘,可不是找死。来人,结账。”

    店xiǎo二出现了,表情不冷不热,在大宋这种商业社会,这种服务态度的店xiǎo二还真少见,只见他扬起眉&225;o,冷淡的说:“承惠二十贯。”

    黄爸与林翔笑嘻嘻的转向时穿,时穿好纳闷:“吃的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