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蝶闹蜂忙宣和春 > 蝶闹蜂忙宣和春第6部分阅读

蝶闹蜂忙宣和春第6部分阅读

    的老百姓早已习惯这对狗男女的浓情蜜意,一名路边的男香客还笑着调侃:“都头,豆腐西施真要敲你的门,你敢开门吗?”

    其实,豆腐西施跟蒙都头似乎都是嘴上功夫,旁人一调侃,他们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蒙都头赶忙岔开话题,憨笑着说:“不是我租你家院子,官府租——这些被救的女孩总要寻个落脚点,好等时间与她们父母联系,再住在庙院不合适,住在官署那更不行,我琢磨着,你那院子不大不小,刚合适她们闲住。”

    豆腐西施在驴上一扬手帕,咯咯笑起来,引得胸前一阵波涛荡漾:“哎呦呦,官府出钱啊,可不能便宜了你们,都头,凭咱俩的关系,我把房租提的高一些,还包伙食,算为那些被拐女娘尽点心意,你可别为难我噢。”

    旁边的衙役凑趣说:“凭你俩的关系——李三娘,你跟都头什么关系?”

    李三娘一声娇笑:“那个有心无胆的家伙,我夜夜给他敞着门,他都不敢从我这里路过。”

    一名衙役笑着调侃:“李三娘,你家的狗好凶啊,什么时候你把狗炖了给我补补身子,我当晚就摸上你的床。”

    李三娘很果断:“那我们说定了,今晚我留门,明天我备嫁妆,可好?”

    蒙都头赶忙讪笑着插话:“都别吵了……李三娘,这会儿你要敢敞着门,真有人敢不管不顾的摸上门去——瞧,被拐的有十九名女孩,还有这位傻大个,这人被拐子敲了闷棍,还被连续灌了一个月的蒙汗药,脑子已经浑浑噩噩,全不怕人情世故。

    这傻子,全忘记了本来姓名与家乡父母,本案结案后,官府恐怕也要负责安置养活。你瞧瞧,这傻子粗大壮实,刚才那话里又不信神佛不信邪,从不怕克夫,好男人啊。且他浑忘记了过去,白纸一张好调教,谁对他好他冲谁笑,多好的人啊……李三娘,你把他勾搭上了,这厮就是你的第八嫁——瞧瞧,多壮实的肌肉!”

    豆腐西施啐骂一声:“呸,都头,你这么说话,看来是不打算娶我了,没良心的,往日里甜言蜜语,唯恐罪了我,如今才升了官,往日那些誓言全不算数了……呀,你说的傻子就是此人吗?好雄壮的一条大汉……嗯,傻傻的,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与小姑,倒真是个好男人。”

    豆腐西施望着时穿,颇有点馋猫望着鱼的神情。

    对面的时穿两腿滑稽的耷拉在骡子两边上,他胯下的骡子也算雄壮,原本是匪徒精挑细选,准备用来驮运行李,好连夜逃离此地的。但这种程度的雄壮与时穿的个头相比就不算什么了。他身高比骡子高出许多,两条腿只好耷拉在骡子身侧,双脚快挨上地面。

    这骡子是用来驮行李的,但它从没有驮过如此沉重的“行李”。为此,骡子挣得面红耳赤,鼻子频频喷着白气,脚步像醉汉有点发飘,蹄子东一下西一下的,走不成直线,看着骡子那哆哆嗦嗦的艰难,豆腐西施只觉得心痛。

    骑在骡上的时穿也觉得别扭,每个动作都不得不很小心,直唯恐骡子累趴下,那样的话,就改成骡子骑他了……作为他眼下最大的财富,他已经打算,如果骡子累趴那就扛着骡子走,至少扛回家去也是一顿肉吧。

    豆腐西施憋不住,噗哧笑了:“糟蹋东西啊……大郎,你不如下了地,牵着骡子走。这可是六岁的骡子,腰还软,驮不动你这么重的物件。”

    大郎这词,如果不从排行上计算的话它是种尊称,相当于现代的“老大”。

    听到这声招呼,时穿解脱似的跳下骡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感慨:“也好,哥坐在骡子上,心比骡子还累。这下子,骡子放心了。”

    感慨完,时穿歪着头打量着对方白嫩的脖颈……所谓古典美啊,也就是现代年画中嫦娥似的眉毛,典型特征就是脖子细长……这个少妇少妇的脖子可真白,锁骨……锁骨下面的沟壑……真美!在宋人当中真数少见。

    打量人啊,目视对方眼睛算礼貌,目光再低一点就是流氓。

    豆腐西施横了一下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娇笑着回头说:“都头,你说对了,这人真傻乎乎的。”

    ps:感谢一根柴、iy、蕉下客、一只懒羊羊等等书友!今天还将继续更新,晚上12点冲新书榜,请多多投推荐票!新书需要各位书友们的大力支持!

    第23章 传说中的怪人

    这位豆腐西施跟人说话一副自来熟的态度,一见面她就用老朋友的口气提醒时穿。如果再加上对方眼里隐含的盈盈笑意,上翘的嘴角透露的俏皮……时穿此刻只想到两个字:狐媚。

    啊,这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时代。

    如此一个美貌多情,浑身散发着熟透的气息,让男人见了就想搭讪几句的熟妇,搁现在,周边三公里的男人们早像闻到臭鸡蛋的苍蝇一样围上去。但如今,沿路的香客很自觉的躲开豆腐西施三尺——连那位口口声声打算娶豆腐西施的蒙都头也是,仿佛这女人身上长了刺。

    相比之下,更显得时穿的目光放肆。

    蒙都头亲热的招呼时穿:“时大郎,这位李三娘有套空闲宅院,离府衙不远——也就三四条街的样子。那座宅院二三十间房,正好安置你们一伙,你来见见房东,回头直接跟豆腐西施回家……”

    正说话着,后续的马车到了。一辆马车在时穿身边停下,车帘掀开,露出黄娥紧张的小脸,她紧紧盯着时穿,唯恐这傻大个说错了话。而时穿毫无所觉,大大咧咧冲马车上露出一个傻笑。

    这条路并不宽,马车这一停,后面的车辆被堵住了。黄娥的车上不只坐了黄娥一人,车停下没多久,车厢内其他女子便连声催促黄娥放下车帘。

    即便是现代,一个女孩被拐卖后,名声坏了,普通人家已不敢娶这样的女子。海州衙役体贴她们,用马车隐匿女孩子,使她们不用被沿途展览,被拐女孩很感激这份体贴,她们对黄娥这种毫不顾忌,抛头露面的做法很有点不满。

    很奇怪,黄娥这么精细的人,虽然车内同伴在连声催促,她依旧紧张的盯着时穿,直到时穿冲她展露了一个“一切放心”的笑容,并出声催促,黄娥才缩回身,让马车继续前行。

    时穿不伦不类的学读书人的姿势笨拙的拱手:“今后很长时间,恐怕要拜托……哦,豆腐西施是吧?要拜托豆腐姐照顾了。”

    豆腐西施咯咯笑了:“奴家叫李三娘。豆腐西施的叫法,是因为我有一座豆腐坊,城中的无赖子就起了这么一个绰号。瞧你白白净净、像读书人一样,可不要学城中无赖子。”

    明白了。原来蒙都头跟豆腐西施站在大路边,商谈着“半夜留门”的私密事,那叫正人君子;时穿一本正经的拜谢房东,偶然称呼了一句豆腐西施,那是城中无赖子行为。

    时穿背后,马车虽然行远了,但车帘后,那道紧张的目光依旧盯在他脊背上,在这目光的盯视下,时穿不敢随便,因为不知该采用什么方法跟豆腐西施交谈,他干脆转而催促蒙都头:“都头,天色不早了,我们不能耽搁。”

    蒙都头拍拍脑门:“娘也,多亏你提醒,我们这一路拖家带口,万一有什么耽搁,今晚回不了城了……李三娘,桃花观封了,一时半时开不了,看来你是烧不成香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城?”

    李三娘在毛驴上哎呦一声,神态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下可好了,听说这些拐子很凶恶,我刚才还在想,既然他们已经到了桃花观,会不会还有一些余孽游荡在外,如果是那样,单身走夜路,可让人心慌得很。”

    李三娘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拍胸口。时穿的目光眺向车队尾端,远处,桃花观门口,那群踏春的小娘子们,已经开始动身。

    蒙都头的目光落在豆腐西施拍胸口的手上,他望着那一片跳荡咽了口唾沫,脸上却很严肃的呼喊道:“伙计们,快点动身,还二三十里路,得一路好走。”

    豆腐西施望了一眼庙庵,忽然叹了口气:“走吧,走了!”

    被拐卖女车队后面是十几具棺材,装的既有被击毙的歹徒,也有阵亡的衙役。长长的车队走在路上,装棺材的车辆不时陷进春天的泥泞里,时穿倒不亏他那一付大个头,遇到这样的情况,甭管马车上拉的是谁,他总是不用招呼就上去又拉又扛,车子拉出泥泞了,自己到弄得一身泥水。

    不过,他的辛苦没白费,衙役们都不想歇在城外,对于这样一个跑前跑后的热心肠,走不到半路,衙役的评价全变了……现在你问衙役时穿是谁,衙役的回答多数是:“那大个子,虽然说不全个囫囵话,眼一瞪挺吓人的,可那是个好人,心肠好,人善。”

    连豆腐西施在一旁也频频赞赏:“真个好男人,干活不惜力气,人傻,连偷懒的心思都没有,极品啊。”

    这伙人虽然奋力赶路,但道路泥泞,车辆沉重,等他们来到城门下,已经小半夜了。幸好守城门的士卒早已得到招呼,毫不犹豫的放着一行人进入。

    一入城门,那伙踏春的青年们首先立刻加快脚步,一声招呼也不打便越过衙役的队列,随后,他们在夜色中隐入各个巷道。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打招呼告辞,最后走的施衙内施小胖领着家丁向时穿告别:“大郎,这些小娘子都是苦命的孩子。如今,官府未曾结案前,你怕是要跟她们安置在一起了。这么多小女子中就你一个大男人,该替她们撑场面的时候,你可不要撑不起来喔。”

    时穿摸摸脑门,又顺手捋了捋头顶上的短发茬,笑着反问:“哥怎么觉得,这话的口气像女人说的。”

    施衙内笑了:“好啊好啊,你听出来了——没错,这是褚姑娘的交代。现在她不方便露面,回头某会去找你,某认捐的那些钱财,会如数奉上,你还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

    施衙内随机拱了拱手,准备告辞:“好啊好啊,说起来,某真对你感到特亲切,你身上有股味道跟我的姐夫很像……算了,回头再见。”

    马蹄声声,施衙内护着一辆香车钻进附近的小巷,时穿愣了一下,转身跟蒙都头搭讪:“施衙内说他有个姐夫,都头,你见过他姐夫吗,长什么样,是否……也像我一样,做事傻头傻脑。”

    蒙都头笑的很欢实:“娘也,大郎,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从今往后,你可别怨我说你傻……娘也,施衙内那姐夫可是大能人,人家一点都不傻,比你精明的多。”

    时穿再问:“刚才施衙内说,我身上有股味道跟他姐夫很像?”

    蒙都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时穿:“亲娘也,他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似乎越看越像……不对,你傻是因为脑子坏掉了,施衙内他姐夫精明得跟猴似的,十几万贯的买卖,茶商只要报出斤两,他上眼皮一碰下眼皮就能报出总价,而且精确到一个铜板。

    这样的人,满海州城都说他是琉璃猴子,可我怎么觉得,你身上却实有股味道,跟他姐夫很像。嗯,你还别说,如果你不露出那憨傻的笑容,只管随随便便一站,跟施衙内他姐夫简直是一个宅院里教导出来的……我不是说你俩的相貌相像……对了,是举止,你俩的举止神态,待人接物的态度,都仿佛一模一样。”

    ps:感谢憨笑的熊、duke777、蜗牛慢跑`、iy、萨影、一只懒羊羊、丸子蛋、小兵小清等等书友们!今晚12点冲新书榜,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24章 发愁的事

    蒙都头咂巴砸吧嘴,继续说:“当然,傻子你的举止倒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可我总觉得,你对人说话虽然客气,骨子里面总有点不对劲……啊,我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们这群衙役,在读书人眼中是等而下之的低贱人,他们对我们说话,要么是干脆的吩咐,要么带着一种屈尊俯就的宽容,唯有施衙内的姐夫和你,跟我们说话时,仿佛没感觉到身份的差距——你是真心拿我们当兄弟的说。

    娘也,施衙内的姐夫也是这样,据说他跟码头上的挑夫,也是这样说话,所以施家虽然是后来的,但海州城几大茶商即使联手挤压,也挤不走施衙内的姐夫。”

    这已经不属于奇人的范畴了,时穿觉得,蒙都头描述的感觉很令人熟悉,有点像邻家宅男……平等,看人没有高低贵贱的思维惯性,唯平视而已。这样的人,应该出现在古代吗?

    蒙都头咂巴砸吧嘴,遗憾的继续说:“没办法,那几大茶商虽然是根深蒂固的百年家族,但架不住施衙内那位姐夫擅长经营。同样码头上几艘船靠岸,那些扛大包的宁愿先装卸施家的船,别家出多少钱都挖不走……于是,施衙内那姐夫得了‘琉璃猴子’这绰号。

    奇怪了,你说你是个傻子,你跟人说话那神态纯粹发自纯朴,根本就想不到身份差距,那琉璃猴子的态度,难道是后天教导出来的?什么样的家族会教导人这些技巧……嗯,施衙内这姐夫,据说也是来历神秘,莫非你们两个真有亲?”

    蒙都头说了那么多,时穿只总结出一句话,似乎施衙内那位神秘姐夫,待人接物的态度与他很相像。

    两人边走边谈,蒙都头一路挑选僻静巷子钻,队伍转过一个街角,一条灯火辉煌的街道出现了。

    借助街道上昏黄的光线,时穿发觉蒙都头说话时似乎陷入回忆中,想的非常专注,他随口问:“施衙内那位姐夫,如今还在城中住吗?”

    蒙都头长叹一声:“都说好人不长命,施衙内他姐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小产死了。从那以后,施衙内他姐夫越发深居简出。一般人见不到他。

    施家在海州毕竟根基浅,近日我听说:几大茶商正商议着,选送族中貌美的女子去拉拢那琉璃猴子。这事万一成了,从此施姐夫就不再是‘施家的’了,或许成了别家的姐夫。”

    说到这,蒙都头点点头:“难怪施衙内那么肯帮你,他们施家惯会捡便宜,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个姐夫,没几年的工夫替施家挣下了百万家产,那施衙内花钱如流水,无论他多么糟蹋钱,都赶不上姐夫挣钱的速度,如果今后他姐夫成了‘别家的姐夫’,施衙内的钱袋子就要紧了。

    嗯,你这傻子,如果有施姐夫一半的精明,那施衙内今后就有了钱袋子……不错啊,凭你在庙里戏弄观主的扮猪吃老虎,没准培养培养,也是琉璃猴子第二——这施衙内有眼光。”

    正说着,一路擦汗的豆腐西施催着小驴从后面追来,说话的声音充满了解脱:“回家了回家了,这一路上,可真是累死人了……都头,是先安置这些人,还是先去府衙报到。”

    蒙都头大手一挥:“亲娘也,这小半夜,大尹(知州)早已经安歇了,某身后还有几名兄弟的尸身,先挨家挨户把他们送回家,再把小娘子们安置了……明天且让小娘子们歇一天,放松一下心情,我也睡一个好觉,等后天,大家再一起上衙门。”

    紧接着,蒙都头冲时大郎一拱手:“大郎,我兄弟们伤亡过半,抽不出人手替你守夜了,明天我派另外的兄弟过去陪伴你,今天晚上,小娘子们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蒙都头扭头就走,一众衙役拉着尸体车,呼啸着引入黑暗的街道,街道上只留下三辆装满被拐女孩的马车——说它们是马车,只是习惯称呼,因为拉车的牲畜是蒙都头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牛。这些牛大约是耕田的出身,非常温顺……这就是说那些牛比时大郎还傻,人不催促不迈脚步。

    人都跑光了,豆腐西施望着牛车,疲惫的催促不知所以的时穿:“大郎,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我先去家中开门,你守着牛车,等我叫上邻居帮忙,再一起牵车子走。”

    时穿不曾摆弄过牛车这玩意,他挠着脑袋,发愁的说:“夜深人静……要不,让女人们下车走过去,车子就扔在这里,爱谁谁。”

    环娘从第二辆车上露出小脸:“啊呀,哥哥也有愁的时候——环娘不吃闲饭,环娘在家里的时候赶过牛车,我看第一辆车上是头老牛,只要用腰带绑成绳索,把车辆串起来,哥哥在前面牵着老牛走,后面的小牛会一个跟一个,绝不乱跑……要不,我来帮哥哥。”

    黄娥紧跟着从后面露出头来,把环娘拽回车中:“别闹了,你这么小的人,添什么乱。”

    环娘再度从车中探出头来:“我在家里赶过牛,我二哥比我还小就开始放牛了,环娘虽然力气小,但也有帮到大哥的时候。”

    豆腐西施在路上也打听了一下被拐女孩的身世,她叹了口气:“家里还能有一头牛——这环娘也出身殷实人家,可怜呐。拐子名册上没有记录的,就是这位小丫头吧,听说她也记不起家乡的名称,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再也回不了家了?”

    时穿默默摇摇头,稍后,几条腰带从车中递了出来,时穿把这些腰带绑成绳索,一个个将牛车穿了起来,也将自己获得的那匹骡子绑到一块,这些工作做好后,环娘兴冲冲的从车里钻了出来,一叠声的催促说:“哥哥,把我放到牛背上。”

    时穿随手拎起小人,黄娥赶紧在身后喊:“哥哥,按住牛角,小心惊吓了牛。”

    环娘清脆的回答:“不碍事不碍事,老牛脾气可好了……乖,向前走。”

    环娘在牛背上用小手拍击着牛脖子。

    说也奇怪,老牛舒服的喊叫了一声,稳健的迈动着步伐,跟着豆腐西施与时穿钻进了小巷。

    ps:新书冲榜请多多勤奋投推荐票!推荐票!有木有,有木有!

    第25章 讨好的媚态

    走在巷子中,豆腐西施边走边介绍:“我家屋子其实离府衙远着呢,你别听蒙都头信口开河,我家的屋子是个僻静巷子,这是我前一位死鬼男人留下的,宅院很大,我把它隔开了,前院出租给别人,贴补一下家用。

    这院子后院临街,我隔出了一排房,开了一间豆腐坊……这些车上都是女子,你住院里不方便,或者你可以住我的豆腐房,我自搬去院中,夜里也好照顾那些女孩。”

    一路上忙了这么久,时穿已经瞌睡到了极致,他没听出豆腐西施话里的蹊跷,脑袋像小鸡叨米一样上下点:“这么晚了,你豆腐坊里还有吃的?赶紧给孩子们胡乱弄些吃的,随便烧点热水,让她们洗了睡吧。”

    时穿说话的工夫,只顾照顾小娘子们,没听到小巷深处传来的石磨转动的隐隐声响,豆腐西施却听到了,她松了口气:“我雇了女使帮我磨豆腐,今儿我去上香,骑走了拉磨的驴,没想到女使早到了……她既然开始拉磨了,吃的东西我家有,你们先喝几碗热豆浆,吃点豆腐花,尽快安置下来,还想吃什么,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去置办。”

    时穿昏昏欲睡地回答:“这样最好,折腾了一整天,昨晚大家也都没有睡好,我整晚守夜,累的……赶紧,床在那里?”

    一声剧烈的狗吠声从门里响起,但马上,狗叫声便充满讨好的意味,豆腐西施下了毛驴,吆喝:“小黑,大半夜的,别吵醒了邻居……大郎,我先把家里的凶狗安置了。”

    院门打开,一头壮实的狗立刻窜了出来,它猛烈摇动尾巴,见到女主人身边还站了一个陌生人,立刻发出一声咆哮,前爪紧紧趴在地面,牙齿露出来,发出呼噜噜的威胁声——这狗如此凶恶,让准备下车的女孩子们立刻发出尖叫,胆小的女孩已经软倒在地下。

    时穿伸出手来,做出抚摸的姿态,展现出一个自认为厚道的笑容,冲狗说:“乖,别闹,到哥这来,哥有糖吃。”

    豆腐西施见到时穿伸手,急忙说:“别,这狗凶得很,见了陌生人……”

    豆腐西施说不下去了,因为随着时穿伸出手,那狗先是呲了呲牙,但马上狗居然笑了,而后它顺着时穿的手,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软软的肚皮。

    曾经帮豆腐西施驱赶了多少登徒子,咬伤了无数心怀叵测的男人们,陪伴豆腐西施度过多少日日夜夜的忠心大黑狗,居然冲着眼前这位陌生人笑了——它露出那讨好的笑容,豆腐西施确定无疑!那绝对是个笑,连她自己都从未见过。

    小狗呜呜咽咽,听任时大郎的手指在它下巴、肚皮上挠痒,但可惜好景不长,时大郎逗弄了小狗一下,揪着小狗的耳朵把它提了起来:“享受够了,来,见见你的新房客,听好了,以后见到她们就摇尾巴,不许冲她们呲牙,她们让你咬哪个,你就往死里咬,出了事,哥罩着你。”

    大黑狗媚笑着,把曾经的女主人丢到一边,完全不理会,只管猛烈的冲新来的女孩摇尾巴……被拐子看上的女孩当然都是美人胚子,这些女孩见到雄壮的大黑狗努力做出讨好的媚态,像得了一个新玩具一样,走过路过,不忘顺手摸一把。

    这算是安置下来了。

    时穿拖着疲惫的身体,给那些女孩打来了热豆浆、豆腐脑,又端过去热水让她们洗漱……等一切做完了,豆腐西施已用几张桌子,在自家店中拼成了床,铺好了床褥——时穿倒头就睡。

    临睡前,隐隐约约听到豆腐西施娇笑着说:“本来,是我家大黑狗看守铺面,你既然住在这里就警醒点,别让窃贼偷走了铺子里的东西……”

    警醒?睡梦中,时穿朦朦胧胧中感觉身边多了点东西,这东西的存在让他很不舒服,他蠕动着身子想把那东西排斥出去,但隐约中那个模模糊糊的存在,似乎向他透露出善意,似乎在向他祈求,遭到时穿的排斥后,那模模糊糊的物体散发出浓重的哀伤。

    时穿太累了,来到一个新地方,他几乎没有合过眼,感觉到那东西不会危害自己后,时穿勉强挪了挪身子,给那东西在他身边留出一块地方,那东西立刻满意的紧挨他身边,仿佛小狗挨着主人一样,热乎乎的卧了下来。

    快天亮的时候,又有一个更小的物体游动到他身边,挨挨擦擦的,似乎也想挤出一块地方来安身。考虑到身边已经有一个多余物了,时穿也不在乎多来一个,他稍稍挪动了身子,又腾出一块空地,此时,身下几张桌子拼成的床似乎有点失去平衡。

    时穿只好在睡梦中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桌子的微妙平衡……这通觉睡得真累啊,他身子一直紧绷着,神经也非常紧张,毕竟肚腹部位多了两个外来物体,导致脑海中一直绷着弦,以至于天亮的时候,他只感到浑身腰酸背疼。

    晨光微露的时候,街道上隐隐约约传来报晓的声音,那是一个男性粗嗓门,声音中说不尽的沧桑,吆喝到:“天色晦暗,细雨朦胧,出行备伞……”

    没错,这是大宋朝城市的早晨。

    报晓声是天气预报,这是大宋朝独一无二的寺庙服务。每月佛庙里的和尚都按划分的片区,挨家挨户的收取几个铜板作为服务费,而后在每天天色微亮的时候,就派出修行有成的中年和尚、头陀,散入各自服务的片区,用清亮的嗓音叫醒市民,也顺便替市民提供天气预报。

    时穿住在豆腐西施的店里,店面前门临街,这间豆腐店是百年老店,街道因此的得名为豆腐巷。头陀的报晓声只隔一层门板,声声入耳。当这报晓声在街头响起,院中已经有了轻微的脚步声——古人照明手段缺乏,所有必须最大限度的利用自然光线。大多数人鸡鸣的时候就要起床、挣钱养家,而天刚黑的时候则开始上床。对于普通小民来说,各种照明手段都是奢侈品,他们除了日光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照明手段。

    不用豆腐西施招呼,时穿轻轻的从桌子上跳了起来。脚临落地的时候,桌子突然一歪,时穿赶紧用手扶了一下桌脚,以免桌子失去平衡。

    ps:急求推荐票!推荐!

    第26章 哄女人的手段

    没错,桌子与他挤着躺的是黄娥与环娘,原本这两个人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内,黄娥见不到时穿,把环娘哄睡之后便开始四处寻觅。等她找到时穿,顿时,所有的担忧与惊恐、所有的委屈与烦闷都不见了,她心安理得的紧挨着时穿挤着睡下。

    没想到与她同屋的环娘虽然睡了,但精神依然处于高度紧张当中,半夜见不到同屋姐姐,马上惊恐地跑出来寻找,好不容易找见了,便不肯离去。

    多小的姑娘,在整个拐卖事件中,环娘居然一声没哭。而黄娥看似神态镇定,还时不时的替时穿遮掩,但从她今夜的动作看,她的心,依然处于高度惊恐中。

    这场变故,带给孩子们什么样的心灵伤害啊。

    时穿的被子并不大,三个人挤在一块,那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缩成一团。

    即使在睡梦中,黄娥依然紧紧抓着时穿的袖子,而环娘则紧紧抓着黄娥的衣襟。时穿跳下桌子的时候,身子像游鱼一般的一滑,衣角轻松地脱出了黄娥的手掌,黄娥马上感觉到手里空了,她眼睛没睁开,手指四处乱抓,呼吸慌乱起来,时穿赶紧脱下外衣,将衣角重新塞进黄娥手中。

    黄娥抓住衣角,扯到鼻子短,嗅了嗅,脸上的肌肉开始放松,呼吸重新平稳起来,继续沉睡中。

    时穿站在桌边,顺手将桌子整理了一下,将两个小人挪到了桌子中间,把被子替两人掖好……此时,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时穿身子一闪,上一个画面图像他还在桌子边,满脸疼爱的掖被角;下一个画面图像中,他已经出现在门口——连个画面之间的转换仿佛没有时间间隔,当然,也无声无息。

    时穿轻轻的拉开了门,冲豆腐西施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这个动作似乎古今通用,豆腐西施立刻合拢了嘴巴,透过门缝观察着屋内:“两个孩子怎么跑到这来,我那个死狗,居然一声没吭。”

    话音刚落,豆腐西施抱怨的主角出现了。

    那条黑狗窜到门边兴奋的吐着舌头,冲时穿狂摇尾巴——这时,时穿依旧做着那个噤声的动作,黑狗仿佛顿时明白时穿的意思,它舌头吐的老长,尾巴摇的频率很快,但却没有发出一声吠叫。

    昨天抵达的时候,夜色昏暗,巷道内只有星光与邻近街道的灯火余晖,在夜色下,那条狗看起来是黑色的,此刻天色微明,才发现狗的肤色其实是枣青色的,略略偏于暗红。

    这是一只土狗,品种说不上来,个头比一般土狗略略雄壮,它脖子扬得老高,皮毛油亮,看起来营养充足。

    因为对方并没有乱叫,时穿满意的伸出后去,拍拍狗的鼻子——狗鼻子一般不让人乱摸,但时穿伸出手去,狗却没有做出攻击姿态,它亲热的用鼻子拱了拱时穿,而后满意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冲时穿亮出柔软的肚皮。

    豆腐西施咯咯一笑,旋即用手捂住了嘴,担心的看看屋内,依旧用细白的手捂住红润的小嘴说:“时大郎哄女人的手段一定高明,瞧,连第一次见面的母狗都对你如此亲热。”

    时穿板起脸来,很不满:“豆腐西施,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隐射我是公狗?”

    豆腐西施憋着嗓子笑了起来:“习惯了习惯了,我最见不得献殷勤的男人,常常忍不住嘲讽几句,今日也是,时大郎莫怪……这天色已不早了,奴家该开店做生意了。咱小门小户,一日不营生,当天要饿肚子的。”

    时大郎压低了嗓子:“如今天色还早,让她俩再睡一会,等会我帮你搬东西,放心,不耽误,保证不误你的事。”

    豆腐西施马上顺竿爬:“那好呀,我有两板豆腐,几桶豆腐脑,平常这些东西都是我与绿娘生拉硬拽,今日有大郎帮手,正好省点力气。”

    时穿立刻跳出来,回身轻轻地掩上门,扬起下巴询问。豆腐西施捂住嘴,一指旁边的磨坊,那里,正飘荡着豆腐脑的清香。

    豆腐脑是装在三个大木桶中,木桶本身很厚重,再加上满满一桶豆腐脑,怕要超过二百斤。

    豆腐西施指着木桶:“我们两个女人在扁担这头,你在扁担那头……今天,我多做一点,两桶拿去店里买了,一桶你提去后面,给姑娘们当早饭吃。”

    时穿二话不说接过扁担,一头担起一只大木桶,稳稳的挑了起来,快步如飞的挑到店门口——豆腐西施在磨坊中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而雇来的女使绿娘,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还是人么……天爷,两只大木桶加一根粗杠子,怕有五百斤上下吧……”

    时穿挑担子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以至于豆腐西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挑着桶出门,只留下豆腐西施在原地发呆,女使绿娘的话唤醒了豆腐西施,她喃喃:“难怪衙役们说,凭多么凶恶的匪徒,时大郎总是一拳一个,擦上是死,挨中更是一个亡。我原以为又是蒙都头信口开河,原来……”

    豆腐西施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原来那蒙都头根本没有说实话,这话哪里夸张了,简直是故意隐瞒真相。这汉子身怪力,大约已经不像人类了——”

    绿娘身子发抖起来,她指着门口,结结巴巴的说:“他……”

    时穿又回来了,他顺手将扁担——也就是那根粗杠子,立在墙角,一脸天真的询问:“还有什么要搬的?”

    豆腐西施傻呆呆的一指桌上的两板子豆腐,时穿马上很非人类地走过去,一手一个,托起两板豆腐,仿佛掐着两块馍馍一样,脚步轻松地走出门去……

    平常的日子里,豆腐西施总是做两板豆腐,两桶豆腐脑,卖完这些就关门歇业。这样的简单再生产,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同样,这种固定模式的生意类型,也是大宋朝大多数商家的选择。

    不是豆腐西施不想扩大再生产,只是两板豆腐、两桶豆腐脑,对周边的街区来说,已经市场饱和了——古代交通上不方便,食品保鲜手段也匮乏,很少人有兴致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买一点小食品带回家去……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富贵闲人愿意如此消磨时光,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生活的重担以及消耗在路上的时间,使他们即使有闲钱也没这个精力。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尝试着扩大规模,那么,卖不了剩下的东西可没有冰箱储存,大家都小本生意,如此折腾两三次,家底就要赔光了。

    所以,大多数小本生意不得不每天重复着固定的模式,制作同等数量的货物,卖给通常的老顾客。即使偶而有几个慕名而来的顾客,来得早没准能买上,来晚了……对不起,大爷我不伺候。

    ps:感谢duke777、天邪妖仙、一只懒羊羊、狼武士、面朝东海等等书友!求推荐票!新书需要各位书友的大力支持!谢谢!

    第27章 流言的诞生

    但慕名而来的顾客,毕竟是偶然行为,而不是例常现象。所以,豆腐西施的今天,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多做了一桶豆腐脑——小桶,跟小娘子们做早饭,其余的照旧。

    天蒙蒙亮了,屋内黄娥依旧捏着时穿的衣襟在酣睡,豆腐西施在门外已急得跺脚。时穿只好轻轻钻进店里面,蹲下身,把两张桌子并成的床轻轻托起,努力维持着桌子的平衡,将其移到屋角,而后歉然的、手脚麻利的拆卸门板——于是,李三娘的豆腐店开张了。

    时穿的动作很轻,也很快,整个过程中李三娘光顾发呆,等她反应过来,时穿已经摆好了货物,抹好了桌案,挂出了招牌……第一个客人也上门了。

    第一位客人是隔壁的贺五,他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篮,一进门就抱怨:“豆腐西施,怎么今天开门这么晚,昨天三月三你没开门,我也就不说了,今儿这么晚开门,还让不让人活了。”

    时穿做出小声的动作,看到贺五没反应,干脆伸手捂住贺五的嘴,目光凶狠。贺五呜呜两声,时穿伸出一个指头,做出嘘的动作,指点一下屋角酣睡的两位女子,贺五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时穿慢慢的松开了贺五的嘴。

    解脱束缚的贺五赶紧溜近豆腐西施的身边,豆腐西施连胜道歉,贺五望望时穿高大的身影,压低了嗓门,冲豆腐西施笑得很鬼祟:“李三娘,你又嫁了?这位可是你的新男人?好恶哦,还是拖油瓶的,哈哈。”

    屋角的黄娥听到说话声,翻一下身,时穿露出责备的眼色,贺五嘿嘿而笑,豆腐西施面红耳赤:“五哥,你又多嘴。两位,今日本来就晚,你再唠唠叨叨,难不成不想做生意了?”

    贺五将手中的篮子举了举,压低嗓门说:“这不,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吃了你的豆腐就去做生意。”

    吃了你的豆腐就去做生意,这话怎么那么暧昧。

    屋角又传来翻动声,时穿嫌对方啰嗦,急着赶对方出去,他快手快脚的盛起一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