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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弃妃第37部分阅读

    捉出来。请父皇放心。”

    皇帝慢慢的喝了口酒,又道,“你跟苏流水的事儿,搁下罢。父皇虽也尝过情为何物,可你若真心爱她,便不该把她放在身边。朝堂之上,你道有多少人知道她是你的弱点?你说过你要抢父皇身下的位置。父皇很是欣慰。可你还未出手,就已经有人朝你的弱点打了。你道父皇为何百毒不侵么?因为父皇把心底的那个女人藏在最安全的地方。父皇表面处处留情,可心里只要想到原来那人还完好的活着,这便又有了勇气。”

    “若我把她留在身边,也许她早就已经死于他人之手。男人一旦有了心爱的女人,就再也冒不起那个险了。就再也不能做一个英明的皇帝了。”

    温行云缓缓摇头,“父皇把人藏在暗处,可行云却偏生到哪儿都要带着她。行云不会错过她任何一件小事。生,老,病,死。纵是满头白发,她也该在我身边才是。”

    皇帝听到这儿,身子狠狠一震。他垂眸,许久才道。“许是父皇的想法错了。可父皇能给她最好的,便是护她一生。永远也不让她受到伤害。那点儿相思之苦,值得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负手起身,慢慢的吟道。

    “可我却想与她举案齐眉。她是苏隐龙的女儿,她绝对不会那么柔弱。她,一定会活着回来。”温行云斩钉截铁的道。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心底又怒,“你真的要为苏流水毁了前程么?温行云你就那点儿出息么?”

    “爷这般待我,我自然也是这般待爷。”女子的声音自廊下传来,接着苏流水推门而入。一身酒气的立在门口。

    温行云听见她的声音,面色一阵苍白。他试着起身,却发现自个儿竟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帝的表情由惊到怒,再到冷然,“朕已经发了通告说你死了,你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此时温行云却才起身,他几个箭步冲到苏流水的面前,一把将她死死的搂在怀中。声音到底是哽咽了。“苏流水,你还知道回来?”

    苏流水拍着他的肩膀,淡淡一笑,道,“爷,皇上在这儿呢。”

    温行云这才咳嗽着放开她,恭敬的立在一旁。

    皇帝淡冷一笑,道,“朕还道你们把朕给忘了!苏流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朕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你跟银星女王一道回银星,好好的伺候她。第二条,朕赐你毒酒。”

    温行云闻言,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道,“父皇,咱们选第二条。”

    苏流水听他这么一说,便也跪下道,“是,皇上,咱们选第二条。”

    皇帝气得一拍桌案,怒道,“你们还真掐准了朕不会赐你们毒酒了是么?你们哪儿来的胆子!”

    苏流水哑道,“皇上,您要流水的命,随时都能取走。可流水不会离开行云。除非哪一天他的身边有了别人!”

    温行云伸出手捉住她的,道,“父皇,儿子为她选第二条路。因为那杯酒,儿子要与她一同喝。儿子不要自个儿心爱的女人身在他方。儿子要她留在儿子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哪怕到最后,咱们要死在一块儿,儿子也愿意!青阳江山,儿子要与她共掌!”

    皇帝突然仰天长笑,“青阳江山,你要与她共掌!所以你去苍穹的之前,你就跟朕求她。所以你在那时候才定要娶她!”

    苏流水又道,“是,皇上!咱们一家三口死也要死在一起。”

    皇帝的笑,突然止了。他惊讶的瞪着苏流水。一会子后,他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说你怀孕了?苏流水,你不是不同房的么?为了这事儿,你还把朕跟行云关在你那屋子里头!终于求得朕一纸诏书!现在你说你怀孕了?”

    温行云赶紧跪走两步,道,“父皇,这事儿与她无关。是孩儿酒后糊涂。流水她也是不愿意的。”

    皇帝猛的翻桌。“她不愿意!她不愿意你还能硬来么?她身边跟着个什么人,你当朕不知道?现在你们什么意思?把朕当成猴来耍了么?你们喜欢耍猴,朕就把你们当成猴!温行云,你现在不是太子么?朕就给你赐二十个美人。苏流水,你不是不愿意跟银星女王回银星国么?朕还就是要你跟她一起回去!”

    苏流水眼睛一红,道,“皇上,那事儿不是行云用的强,是流水!是我对他用的强!所以皇上要罚就罚我一人。”

    皇帝眼睛瞠得老大,他气得双手颤抖。“朕罚行云?朕好心给他二十美人,那叫赏赐!你这么说,朕倒想再给他赐下三十美人。对了,朕倒是忘了!他还缺个正妃。明儿个朕就给他选妃!”

    温行云咚咚的磕着头,连声道,“父皇三思。行云一生只不负她一人。父皇三思!”

    苏流水见皇帝态度强硬,便咬唇道,“皇上既有心拆散咱们一家三口。那么,流水留着这个肚子也是没用。”她说罢,便扬高手朝着自个儿的肚子拍下去。“孩儿,是你祖父不待见你,你好走。”

    她的手,最终落到了温行云的手里口他的面色铁青,眼睛里头却现着一抹泪光。

    皇帝大吼,“胡闹!你竟敢对朕的孙子下毒手!你个女子不识好歹!温行云,朕命你现在就休了她!与她绝义!”

    苏流水冷哼,“皇上不是下旨诏告天下苏流水已死,现在又令行云休妻,这般反口覆舌,却又是为何?”

    皇帝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指着苏流水的鼻子,好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你!你个泼妇!你这性子是哪儿教的!”

    “皇上怎么不说自个儿太过任性?硬要拆散一对小夫妻?”女子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也隐了一丝酥骨意味。房门大开,银青苏提了一盏宫灯笑意盈盈的立于门外。

    皇帝一见是她,面色便更臭了。他拂袖冷道,“你来做什么?”

    银青苏掩唇一笑,道,“皇上约青苏见面,可却一直没来。青苏挂念皇上,寻了几个探子去寻皇上。这才寻到太子爷府上来了。”

    皇帝被她一说,面色竟微微一红。他负手冷道,“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苏流水古怪的瞧着皇帝。照理来说,皇帝这时候应该气得跳脚才是,怎么这银青苏一来,他的火气却倒好像全消了?难道仙儿的话竟是真的?皇帝真正爱的女子竟是这银青苏?

    “还好朕来了,不然你又该干傻事儿了。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不知道多恩爱,你倒好,就爱棒打鸳鸯。自己得不着幸福了,还不许儿子得到幸福么?”银青苏冷冷的瞧一眼皇帝。这便放下宫灯过来扶他二人。

    苏流水被她一扶,便老实不客气的起了身。温行云也是个懂眼色的,便也与她一道立于一旁。

    她拍拍苏流水的手,道,“别怕,有朕在这儿呢。”

    苏流水听她称自个儿是朕,竟有些恍惚。她偷眼瞧着温微寒。只见后者的面色有些苍白,有些热切。竟隐隐像个热血的毛头小伙子。“可朕已经下了旨,青苏,这事儿不合规矩。”他蹙眉道。

    银青苏冷眉一挑,道,“怎么就不合规矩了?这儿就咱们几个人,谁还管你金口不金口的了。这事儿大家都没听见过。还有,流水既然已经被你下诏宣布死了,那就死了罢。我这儿给你封个公主,再把她嫁给行云,这事儿不就圆满了么?”

    “什么圆满,这是瞒天过海。谁都认得苏流水,她突然死了,又突然活了。再突然成了你的公主。这事儿怎么也不合适。”皇帝的声音里头有些急切,有些绵软。少了先前的底气,却更倒像是一种哀求。

    银青苏笑得冷漠。“那好,咱们也一年没见了。既然你这点小事儿都不能应朕,朕以后就都不来青阳了。岁贡的事儿,交给别人了。”

    皇帝这下子服软了,他咳嗽两声,道,“还不快谢银星皇?”

    苏流水与温行云赶紧一跪到底。齐齐谢道,“谢银星陛下。”他们说罢,便赶紧退了出去。

    皇帝唉声叹气的道,“青苏,你不能老这样,朕这样很难做人唉。”

    银青苏道,“那你快把权放出去,过来做我的王夫。这事儿不就解决了么?”

    温微寒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轻叹道,“朕也想行云争气。可他弄这么一个弱点在身边儿,迟早要出大事!再不然,你银星那儿把事儿放一放,朕把后宫全都散了。就留你一人。好不好?”

    银青苏推开他,冷道,“你那后宫朕没进过么?人心诡异。步步机心。你若想朕死,那朕就随你去。”

    温微寒面色一变。一会子后,他才哑声道,“青苏。朕最近觉着自个儿老了许多。可你却依然年轻貌美。你不会不要朕了罢?”说到这儿,他的脸黑了。

    “你是不是瞧中旁人了?你说!朕不在你身边,有没有人想要成为你的王夫?说!”他的眸中现出血光来。

    银青苏伸出双手,一把将他拉下。堵上他说个不停的嘴。这么一堵,便把温微寒的嘴给堵上了。屋里烛火熄灭,属于情人的夜,才刚刚开始。

    另一头,温行云牵着苏流水往流水阁而去。流水阁里人声全无,他攸的将她抱起,腾腾的进了屋。

    点起灯,他仔细的打量着她。眸中现着激动,不可置信跟狂喜。“苏流水你身上怎么全是酒气?你喝酒了?你怀孕能喝酒么?”温行云说到最后,面色有些青了。

    苏流水缓缓的摇头。“这酒不是喝的,是淋在身上的。”她伸出袖子到他鼻端让他轻嗅。

    他闻出酒味,面色一沉。“流水,这几日是你去了哪儿?为何不给爷递个信?”

    苏流水心里暗惊。她怎么忘了他也是个绝世醋桶子!她扯了扯唇角,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熹儿在廊下哑声禀报,“爷,六爷府里的丫头送了几件贴身的衣物给夫人。说是六爷送她回来的时候有匆忙,这便吩咐她们把衣服送回来给夫人。”

    苏流水面色一变。好个清妃,竟这么来挑拔他们!

    温行云打开房门,接过她手里的包袱。他眼里的热情一点一滴的退去了。他把包袱往桌上一扔,指着那些衣服冷笑,“原来你这些日子就一直在老六那儿的。”

    苏流水古怪的瞧着他,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哑道,“温行云,你不信我么?”

    他面色铁青,攸的一把将她抱起。苏流水被温行云扔到榻上,她无语地看着温行云在房里转来转去,脸上的冰冷却看不出丝毫喜怒。

    温行云终于朝她走过来,眼睛却始终不看她一眼,苏流水忍不住道,“爷……”

    温行云弯下腰,上前用力撕扯她的衣裳,苏流水护都护不及,眼睁睁着看着衣裳被一件件剥落,心里不知怎么有些难过。

    “爷,你干什么?”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护着身上的衣物。

    她的下颌被他狠狠搂住,温行云凌厉的视线直逼她的眼,“他有没有碰你!说!说啊!”

    苏流水飞快的摇头,“没有!温行云你个混人!我这么逃出来是为了什么!”

    温行云重重地喘了口气,拳握得死紧,转身就往外走,“可他却绑了你!今儿个不是我死,就是他灭!”

    苏流水赶紧飞奔几步,捉住他的手。哑道,“爷,你怎么就不信我!他若是动了我,我还会再回来见你么?我那么辛苦逃出来,难道是为了让你怀疑的么?”她说罢,便甩开他的手。

    “你去跟他你死我活罢!我反正在你心里也是个没名节的女子。我还是跟银星女王回银星去罢了!”她说罢,便要离去。

    温行云反手抓着她将她拉回怀中,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牙齿不断噬咬着她,苏流水被迫承受着他给的痛楚,温行云压着她双双倒在榻上,唇舌交缠着,久违的感觉涌过,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分别了整整二十天的脸,苏流水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张开手抱紧他。

    “啊——”

    苏流水痛得失声大叫,她睁大眼睛盯着温行云。那双深如黑潭的眼睛也正紧迫地盯着她,隐忍的怒气几乎要破裂开来。

    他低头吻她,将这段时间的痛楚,思念跟绝望一齐发泄出来。

    “爷相信你。可爷不能相信他!他一直对你那么虎视眈眈。视线随时随地都追随着你!爷老早就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喂狗了!”他在她耳边怒喝。

    苏流水闭着眼睛,痛得直咬牙。“温行云,你不能轻点儿么?你这么技术不佳,小心我以后都不宠幸你!”

    温行云面色微变。他怒道,“什么轻点重点!这事儿我得告诉你,你以后都不许离开爷的身边!听见没?”

    苏流水唉唉痛叫,她赌气,“那若离开了怎么办?”

    他冷哼,“抓了回来,爷天天让你下不了榻!温老六!爷要杀了你!”

    苏流水腰痛得要命,她身子动了下,道,“说了跟他没什么!好歹跟他是兄弟,怎么张口闭口便是要他的命!”

    温行云将她搂在怀中,气怒的道,“他若不抓你,又怎会要他放?他动的这心思不好!爷不会放过他!”

    苏流水气得翻白眼。她推推他,道,“温行云,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每个人对我动念,我就要喜欢他们的。你再这么疑神疑鬼,我真跟银青苏回银星去了!”

    温行云面色森冷。他一把抓过苏流水怒道,“你别想着去银星。你就呆在爷身边。爷哪怕到了战场,也会把你带去!爷才不会跟父皇似的,把心爱的人放得远远的!苏流水,你再也别跟爷提什么去银星的事儿!明白么?”

    苏流水见他脸色都气青了,便勾住他的颈子吻下去。这一吻,便又勾动了第二轮的战火。

    卷二:流水亦有情 第二十二章 定要利用她

    二王府

    温清零一手执壶,一手持剑。在晨光下慢慢的比划着招式。听到管事的回话,他的嘴唇便这么浅浅的微扬。

    “是么?昨夜回了太子府?”他住了手,笔直的立在杨柳树下。“她对他倒却真算有情有义。”便跟当初对他一样。

    管事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由不得七上八下。

    砰然一声,酒壶被他掷于地下,温清零怒斥,“那么说这么久她都在六王府里!如今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都莫名其妙的争抢苏流水!竟还都对皇位不屑一顾了么?父皇最重就是皇家体面,他怎么能容得下这么一个女人活在世上!”最后一句,他的声音竟忍不住哽咽了。

    管事的身子有些颤然。他情知此时二爷心绪不佳,开口回话总能给他寻着错处。便只有一直低着头。

    温清零见他这般,面色森寒。道:“余管事,你在怕我?”

    管事赶紧摇头,“奴才怎么会怕爷?”

    “你是不是想说爷是天下最蠢的人!竟然把那么一个女人体出去给了别人!非但如此,她现在还跟温行云有了孩子!你让爷怎么活?不杀了温行云,你让爷还怎么做人!”他猛的一剑将柳叶斩下一大片。

    柳叶漱漱而下,围在他周身,衬得他面若芙蓉。可那对蛇蝎般的毒眸,却让他周身都散着阴寒之气。

    管事生怕他手里的剑挥到他的身上来,便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爷府里这么多的小宠跟妾氏,您何必为着一个早已毁容的女子这般生怒!您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

    温清零眼睛一眯,唇角却冷冷的微扬。“也对,掌了江山。天下的女人都是爷一个人的!爷爱谁,谁就得匍匐在爷的脚底。”他说到这儿,面色终于平静了些。

    “现在温行云重得了太子位,可父皇对他却颇有微辞。苍穹是他夺下的,照理来说那儿的兵该归他管才是。可却偏偏生出了竹如风那件事儿。只怕他接手了那儿的兵,那些兵的心也不会服他。让落大人举荐个心腹过去。咱们把那儿的兵收为己用。”他收剑入鞘,迎风淡淡的吩咐道。

    管事赶紧应了声,爬起身来正待退下,温清零却又道。“事儿一定要快。若是给老六的人占了先机,就不好办了。”

    管事又应了声,这才转身离去。他一走,温清零的眼睛里头便现出一抹精光。

    该保荐谁呢?齐骆风?不成!他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也还太嫩了些。

    米乔?也不成。他虽出过几次征,可到底还未立过显赫战功。他并不得父皇喜爱,若要举荐,就该荐个举朝上下都一致公认的将才才对。这儿保荐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苏家没有被贬就好了。

    这若是,他没把苏流水休了就好了!若是举荐的是苏家的武将,举朝上下定无一人反对。

    远远的便瞧见简红烛端了红漆盘子朝他走来。见着他,她的脸上隐着欣喜的笑意。他视而不见,转身而去。

    简红烛见他离开,赶紧提声喊了两声,“王爷!王爷!”

    可温清零却已经去得远了。

    她立在原处,瞧着一地的落叶,攸的将手中的漆盘掉到地上。身边的婢子赶紧道:“夫人,您别这样!王爷此时该去早朝了。”

    简红烛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就你话多!现在这时候他还去什么早朝!早朝都该过了!他不待见我就是不待见我!你嘴里说着这话,心里一定是在笑我的罢!”

    那丫头被她打倒在地,便只跪着身子不敢抬头。她见她这般,便抓住她的衣领,又甩下一个耳刮子。“说!是不是在笑我?”

    说话间,她便已经甩了那丫头十几个耳光。婢子被她打得眼泪直流,可却硬是咬着牙不肯多吐一个字来。

    她见她那样瞪着她,心里冷笑,道:“你这婢子,是不是要学仙儿突然逃走?来人!给我把这婢子拉下去杖毙!”她说罢,便转身而去。

    那婢子依旧死死的盯着她。身后的侍卫把她拉出去,她冷冷一笑,情知已是避不过,便扬声对着简红烛的背影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王爷就不待见你,等正妃一进门,我看你怎么死!”

    简红烛的背影一僵,她霍的转身,怒声斥道:“还不快些给我打!往死里打!”

    侍卫们互瞧了眼,眉毛微皱。这女子到底不过是个妾氏,在她手底杖毙的婢子却倒不少。这婢子也不过为二爷说了句话,就这么要被杖毙了。

    那婢子却倒也是个烈性的。她咬牙泣道:“众位大哥,希儿死不足惜,可希儿的身子却依旧是干净的。今儿个,希儿便要死在大家手里了。这清白的身子,希儿要了也没用。若有谁能替我杀了简红烛那女子,希儿必然以清白之躯相酬。”

    侍卫们不说话,可心里却倒还是对她有着几分怜惜。孟虎突然道:“在那婆娘手里死了的婢子已经不下十人,总有一天这事儿会轮着咱们的!人说宫里的皇帝最是无情,可我瞧着她,比皇帝还要心狠!咱们奴才就不是人了么?成!这事儿就交给我办了!我应了这事儿,你就给我做媳妇。可有一条,我要的却是活的媳妇。呆会儿大家下手轻着点儿。打得差不多,便把人抬出去。”

    “虎哥,放心好了。咱们一定照办。”

    清风殿

    清妃攸的将桌上的茶盏拂到地上。她冷道:“温于意!你就那点儿出息!被个女人一哄你就把她送回去了?你知道本宫为了抓她,花了多少心血么?”

    “是谁告诉本宫,苏流水确是你心中之人。是谁告诉本宫,不管她怎样,你都想要娶她!又是谁告诉本宫,若是没了她,你连江山你都不要了!现在呢?现在你非但把她送回去了。还这么窝囊的回来告诉本宫,你要让爱?”

    温于意面容苍白,身着一袭白色的袍服。他失神的道:“那也要她对我有意才好。她的心里没有我。我把她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清妃气得面色铁青。“没有意思?那你又一心想着她?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好!既然你把她放了,那便给本宫把苍穹的权抓回来!温行云与那支军队有了宿仇,他不能掌那儿的兵,你来掌!”

    温于意垂下双眸,哑道:“儿子这段日子在外头,并没白呆。儿子笼络了很多将领。温行云虽得了太子之位,又在军中得了军心。可到底士兵们是要跟着命令走的。”

    清妃听他这么说,面色才稍稍缓和。“这么想就对了。自古青阳的帝位都是能者得之。温行云虽得皇帝赏识,可咱们却也不弱。温逐月那儿有个关将军,他虽人在边关,可却到底还是离帝都甚远。再说他刚刚重入朝堂,势力甚浅,这便不足为惧。”

    “倒是那温清零,最近的势头越来越大。这个花独秀表面上与谁都不交好,可本宫倒认为,这人一定已经选定了主子。儿子,这个人,你想要么?”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温于意。

    温于意失神的摇头。“禁军是父皇的亲兵。都是苏将军一手带出来保卫父皇的。一个将领使不动他们!而且,以这样的手段来夺帝位,不是要杀了父皇么?儿子不想。”

    清妃勾唇一笑,“难得你还顾念你的父皇。他倒却真是有福之人。帝位在前,竟还有儿子顾念他!”

    温于意见她如此,便又道:“成了,母妃。这事儿儿子自有分寸。”

    清妃见他又似乎没了心情,便冷笑道:“你又想走?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待见母妃?母妃到底做错了什么?”

    温于意薄唇动了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母妃早些休息,儿子这就回去了。”他说罢,便转身而去。

    他的背影那么削瘦挺直,可又那么的萧瑟。清妃的眼睛里头蓄着薄薄的泪。

    春夏秋冬四婢先后进殿,在她跟前排成一排,齐齐跪倒。“主子。”

    清妃哑然失笑,道:“你们也都是受过训练的。怎么就连个怀了身子的女子都斗不过?”

    春天赶紧回道:“她手里拿着烛火,又把王爷身上都弄得全是酒,咱们怕王爷真有什么,娘娘会伤心!”

    清妃气得面色铁青。她柔柔一笑,道:“我也知道她拿着烛火。你们当时四个人,谁去吹口气,那火一灭,你们还怕什么?夏天,你是有功夫的人。你怎么不一剑削掉她的手掌?竟还任她这么逃出去了?”

    夏天面色一红,低头不语。

    秋天却倒说话了,她道:“夏天昨儿被王爷叫出去了!说是让她去添香阁送信。结果一去便是大半夜。”回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最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清妃冷然一笑,道:“哦?我道这事儿她怎么办得这么轻易,原来竟是你被爷叫出去了?花千树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要一去大半夜!”她说罢,猛的拍桌。

    夏天见她发怒,赶紧低头应道:“回娘娘的话,那花大官人不知发什么癫,硬说要请婢子喝酒。还说要纳婢子为妾。婢子想走,他便把门关了。婢子知道他是六爷的人,又不敢真伤了他。缠了好久才脱得了身。”她说到这儿,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不必说,那纠缠的过程必也是香艳无比。

    清妃听到这儿,突然冷笑起来。“那么夏天,你还是完璧么?”

    夏天面色一白,赶紧低头回道:“婢子自然依旧是完璧之身!婢子怎敢违了娘娘的教讳。”

    清妃反手对她就是一个嘴巴,“若不是你勾引他在先,他能对你这般么?他花千树是个什么人谁不知道?他跟温清零一样,都是个没有心的好色混帐!你在他手里呆了半夜,你还跟我说你依旧完璧?这话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夏天跪走几步,急道:“夏天确是完璧,请娘娘明察!咱们四个是娘娘要送给皇上的,夏天怎敢有半分怠慢?”

    清妃挑高眉毛,勾起她的下颌,“就你这样还想去伺候皇上!来人!把这婢子抬去给花千树!”

    夏天一听,赶紧磕头道:“娘娘不要!娘娘!夏天不要跟那浑人!”

    清妃厌恶的瞧她一眼,道:“别给本宫摆出这副嘴脸来。你现在被他轻薄了,本宫要他给你一个名份,本宫也算对得起你了!还有,他是六爷的人。你好生伺候着。有什么动静,就回来禀报本宫。去了他那儿有享不尽的荣华宝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花千树从不会亏待自个儿的女人。去罢!”

    夏天哭得肝肠寸断。她本以为从他那儿逃出来,哪儿知道,她却又再被人送了回去!想到他昨儿那般无礼对待,她的面色便一阵羞红。

    夏天一去,殿上便只留下春天,秋天跟冬天。

    清妃慢慢的踱着步,一会子后,便冷声道:“都起罢。今次看来,你们都不够资格去皇上身边儿。罢了,都下去梳洗梳洗。你们就全跟了六爷罢。”

    春天眼光一闪,道:“娘娘!您怎么改变心意了!咱们哪儿做得不好?”

    清妃一脚将她踢开。“你以为本宫这是在罚你们?别想岔了!本宫的儿子是天上的朗月,现在让你们几个去伺候,你们还嫌了?还不快滚!”

    她几人互瞧了眼,赶紧起身往下退。

    “慢着!她这一走,不是要把咱们暴露了么?立刻派人进太子府,杀了这个祸根。”清妃飞快的道。

    “是。”

    “不能让六爷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做的。”

    “娘娘,要用毒么?”

    清妃突然怔住了。沉默许久,她才挥手道:“不许用毒!”

    六王府

    温于意冰冷的瞧着她几人。一会子后,长长的叹了声。“既然来了,就全都留下罢。叫母妃不必为苏流水的事儿担心。她不会把先前的事儿说出去的。”

    春天古怪的瞧了眼温于意,道:“她一定会说的!那女子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主。”

    温于意缓缓的闭上双眸,哑道:“爷说不会就不会。下去罢。”

    “王爷就这么信任她!她可是挟持过王爷的!”秋天嘴唇一嘟,淡声道。

    “傻不傻?这样了还要保她!王爷倒却真是有情有义!”冬天冷冷的接了声。“她一天人在敌营,一天就会是清妃娘娘的祸患。今儿不说,不代表明儿个不说。王爷还是早下决断为好!”

    温于意艰难的苦笑,“昨儿她离去之前,本王在她身上下了毒。那毒死不了人,可却能让人遗忘一段记忆。或者是一天,或者是一个月。也或者是几年。”这样,温行云定会忙得焦头烂额,便再无心思夺那一点兵权!

    她们听到这儿,突然不响了。这男人再爱苏流水也还是顾念着清妃的!

    “原来王爷早就已经想好要放她离去!”

    “这个世上我最不想利用的人就是她,可事到如今,我却依旧把她拉了进来!不能得到她的心,是我活该!”

    太子府

    温行云又在摔东西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夫人没回来的时候天天摔东西。弄得我都不敢置办新物件儿。如今夫人回来了,他怎么又摔上了?”程护卫蹲在熹儿身边慢吞吞的道。

    熹儿的面色瞧不清喜怒,她敛下眉毛,一会子后才道:“夫人今儿早上起来认不得人了。还直说要回苏家。”

    “什么?那怎么能这样呢?”程护卫想不通了。

    熹儿皱眉,“夫人额上有处伤。怕是被什么砸坏了脑子罢。现在张然已经在瞧她了。”

    流水阁

    张然正在给苏流水开药方。可他抓着头许久,也写不下一个字来。

    “怎么回事儿?张然,你不会连这点儿小病都治不得罢!苏流水,昨儿晚上你还好好的,你不会是装的罢!”他的眸直直的锁住她的脸蛋。

    苏流水眉毛一蹙,她探着自个儿的眉心,冷道:“从早上你就一直问这句话问到现在,你不烦我还烦了。”话到这儿,她眼睛便锁着张然,道:“你会不会治?不会治换个大夫来。”

    张然见她竟连他也不认得。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哑道:“姐姐,我是然儿啊。姐姐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温行云眸色一冷,垂在身侧的指骨节节作响。“她连爷都不认得,哪儿会认得你!说!你会不会瞧这病!不会瞧我传宫里的御医来瞧!”

    苏流水抚着涨痛的头,试着回想自个儿的事儿。可记忆却像突然嘎然而止了,她竟什么都想不起!只依稀记得她瞧着苏流水与温清零成婚被休,自个儿再代替她活下来的事儿!

    她蓦的张开双眸,面色苍白。“对,我应该在苏宅。”她说罢,便起身要走。

    温行云见她那般,伸手将她拦住。“爷今儿若真放你走了,那爷也不用做人了!好你个温于意,你想对爷隐瞒什么?”

    苏流水发现她与这男人站一起不能呼吸了。她总觉着他这人阴沉得有些可怕。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三大步。见她一退,温行云的眼睛瞪大了。他一把将她捞过来锁在怀中。“你退什么!爷就这么可怕么?昨儿还说得好好的,说能与爷同生共死,今儿个怎么就这样了!”

    苏流水也不想这样,可她如今脑子昏昏沉沉,又被他吼得有些痛。实在想不起来他是哪位。

    她眼睛扫向门外,却见外头已是秋风落叶黄。一片萧瑟之象。她心中一震,遂突然哑声说了句,“怎么不是下雪天么?雪呢?”

    温行云一听这话,整个人便凉了半截。他对她急道:“苏流水你别吓人!如今都已经十月了,你竟还在说下雪的事儿。那都是近一年前的事儿了。”

    苏流水却是个见多识广的。她一听这时差,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推开温行云,懒懒的道:“失忆了啊。也对,人的脑子有一处是绝对不能碰的。一碰记忆就消失了。”可她不是龙写意么?她怎么也会失忆了?

    想到这儿,她的面色忍不住煞白。灵魂也能失忆么?这事儿她得好好想想!

    温行云见她竟这么淡定。只能气得干瞪眼。“你这话怎么还能说得那般淡定?这事儿在你来说也不过是区区小事儿么?”

    苏流水托腮一笑,“难道要我哭么?”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外来客,不管失不失忆都无甚要紧。

    就是这淡漠凉薄的语气!就是这淡定若水的态度!温行云一向冰冷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缝。这女子,怎能回到他与她最初见面时的模样?

    她那颗跟冰石一般的心,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捂热!可她现在,说忘就忘了!

    他狠狠一掌将桌面击碎。怒气沉沉的转身而去。

    他一走,苏流水便蹙眉道:“我也要走。这地儿不是人呆的。”

    张然见她说罢真就要离开,赶紧低头道:“姐姐要去哪里?姐姐是爷的夫人,您这么回苏家怕是不妥罢!”

    苏流水突然住了脚。她咬牙道:“你说我嫁给他了?所以他才发那么大的火?”

    张然赶紧点头。苏流水甩头,“我不成,我要去找仙儿。仙儿呢?”

    张然一听这话,眼睛一红。他哑道:“姐姐怎么记起那个短命的来了。仙儿去了。她投了湖!”话说到这儿,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苏流水一听仙儿跳了湖,面色一寒。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这傻仙儿,怎么就跳湖了呢?”

    张然跟着哭了一阵,又道:“姐姐记起了仙儿,却倒怎么不记得然儿跟太子爷?”

    苏流水没再说话,可却也倒没闹着要走。她疑惑的又问了遍张然,“我真的嫁给他了么?”

    张然赶紧点头。“您跟太子爷的感情还很好。您这么一来,把爷的心都伤透了!所以姐姐还是在这儿呆着,莫要想着回家。”

    苏流水顺从的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又道:“今儿还没梳洗,快叫人打水进来给我梳洗。”

    张然听到这儿,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了。他强忍的试探了句,“那姐姐要不要吃早膳?”

    苏流水点了下头,轻轻一笑,道:“你一说还真有些饿了。今儿我要吃桂花糕。”

    张然听到这儿,便又开始抹眼泪。“姐姐你别吓我,咱们饭都吃过了,你怎么一转身就忘了?这事儿不好,我得跟爷说去。我得让爷请更多的大夫来给您治。”

    他说罢,便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苏流水见他闹了一阵,便飞奔而去。便也未加理会。打开包袱,她翻出一本医书来,慢慢的翻看。一会子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便起身往书房而去。

    温行云正想牵了马想去找温于意。听见张然这么一说,心头一震。“温老六他有病么?衣服都从他那儿送回来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她是住过他那儿的?”他话才到这儿,便突然便住了嘴。

    有病的人不是温老六。是他的身边出了虫子!

    他突然转身,朝着书房腾腾而去。他远远的便瞧见熹儿正慢吞吞的过来。他朝她使了个眼色,熹儿见着,便赶紧跟他一道进了书房。

    门才刚刚关上。温行云便一把掐住她的颈子。熹儿被他这么一来,眼睛睁得老大。“爷,您做什么?”

    他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