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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弃妃第6部分阅读

    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皇帝脸色顿变,手里的茶盏照着苏流水凌空砸过。苏流水赶紧低头匍匐在地,碰的一声,那茶盏在她身后三步处碎成无数片。“大胆苏流水!竟敢说朕不正其身!这般放肆,苏家的案子不用审了,直接定个欺君之罪!”

    “何必为区区一介女子治气?皇上今儿不是说要让我们几个猜灯谜吗?”花千树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父皇出的灯谜最是难猜,咱们今儿可讨不了好去!”温行云冷冷的瞥她一眼,跟着接话。

    苏流水情知他们已算是帮她解了围,下头的话,她不该再说了。

    可今儿若是不说,往后人头落地,便一辈子也没机会说了。遂扬声开口道,“欺君一次九族皆灭,欺君两次,我苏家灭无可灭!”说到此,她缓缓的自地上抬头,一双清眸竟直直的盯着皇帝的眼!不亢不卑,不惧不畏!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二十四章 元宵节月夜2

    “苏家当真是了不得!区区妾氏之女,都这般胆大妄为!”庆元帝薄唇微抿,犹有余怒。

    “流水得皇上金口玉言,该配人中之龙。所以流水并非普通妾氏之女。”苏流水凝向上首,眸光犀利。

    温行云眼帘微阖,清冷的笑了声。她就这么想死么?

    “清零,这是你的家事。”皇帝这会子似乎终于来了些兴致,抄着手闲看好戏。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面色都变了!皇帝说这话,是承认她是二王妃的意思了。

    “是,父皇。儿臣这就领了她回二王府。”温清零低声回话,心里却带了三分的恼意。这女子要见父皇,原竟是为了二王妃之位!他当真是大意了!

    “我跟二王清零的婚事是由皇上所指。”苏流水挑了一边的眉,“所以我二人和离之事,该由皇上定夺。”

    “苏流水!当日朕三位皇儿站在朝堂之上争相娶你,是你亲自择定清零为婿。今儿朕认了你的份位,你却为何还要纠缠不休?”皇帝的指节轻轻敲击桌面。

    温清零大惊,冷冽眸光忍不住瞧向苏流水。他道父皇认了她这个二王妃,她定会欣喜从命,哪料她竟抗旨不遵!眼角余光又见六王于意正一瞬不瞬的锁着她瞧,心里像是被利刃挖空了一角!

    “因为苏流水已死。”她低眉顺目,轻道。活着的人,是龙写意!“人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回,很多想不透的事儿,不知怎么就全明白了。请皇上依着青阳历法,断我与二王和离。”

    温清零眯起凤眸,情知父皇金口一开,这女子便与他此生无缘。明明不过将她视若等闲,为何这时他的心竟隐隐作痛?慢说她此时已毁容失势,就是从前,她也不曾在他心中停留半分!

    皇帝不动声色,挑高剑眉瞧向女子。女子的双眸灿如夜空星子,灼灼生光。

    一时之间,茶室之内只余茶香袅袅。

    “苏家一经落案,这女子左右不过是个死字,就当还她一个心愿,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温行云轻咳数声,打破一室清寂。

    “好歹也曾是青阳第一美人,若得父皇垂怜,当可成全她一身傲骨。”温于意笑了下,拿了茶盏抿了口。

    “父皇,父皇!您就依了她罢!打发了她去,好快些猜灯谜。”七王毕竟是孩儿心性,出口便是玩儿。

    “猜灯谜不一定要打发她走,不若由皇上出题,苏小姐若能对上,就依了她。”花千树掩唇笑了声,一双星眸定定的锁着苏流水的脸蛋儿。

    “这倒有趣。好,今儿就猜字谜。飞砂走石,打一个字。”庆元帝轻轻笑道。

    “砂字少了一个石,那是一个少字。父皇,孩儿猜得可对?”飞星赶紧抢过话头。

    “这般浅显的字谜,自然一猜即中。”庆元帝淡淡的冷道。

    “可也算是儿子猜中的!多少得给些赏赐。”七王笑着讨赏。

    “赏你一顿板子!自个儿回宫找华妃领去!”庆元帝笑吟吟道。

    “母妃的板子可真要人命呢!父皇,孩儿不讨赏便了。”飞星嘟唇道,此人长得清秀讨喜,稍加时日,定必生得龙章凤姿,妙不可言。

    “嗯,朕接着出题。我没有他有,天没有地有。打一字。”在座人数甚众,可苏流水心中灵犀一点,赶紧答道。

    “这道题,就由流水来猜。我字与天字没有的,他字跟地却有。这个字,当是一个”也“字。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也字!”苏流水定定凝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皇帝唇边的笑,隐了去。

    一众皇子心下各自恍然大悟。求和离是假,为苏家求情才是真!

    “说了这半天,原来竟是为了苏家的事儿来的。苏流水,你可知朝中上下但凡为苏家求情者,不问情由,官降三级。”庆元帝抄着手,冷冷的道。

    “流水无官无品,甚至无法保住项上人头,怎会怕降级。”苏流水掩唇笑了下。

    这一笑,让庆元帝眯起了眼。“既然开口了,那就索性说下去。何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庆元元年,皇上初登大宝。紫月国大将李果领百万雄师来犯,诸藩王欺新皇手中无兵无权,各自蠢蠢欲动。彼时父亲已是手握三十万禁军的禁军统领。三月,父亲领禁军十万,与李果在边城决战七昼夜。以一敌十,歼敌三十万,将李果斩于封将台下。大挫紫月国税气!紫月国失了主将,只得退兵。”她说到此,轻咳数声。

    “众藩王摄于父亲威名,安生了好一阵子。庆元三年,腾龙王与星火王合纵起兵,诸藩王闻风纷纷投诚。囤兵六十万。以腾龙王为帅,直攻帝都。父亲率禁军誓死血战,生擒腾龙王,杀敌二十万,这才平了这场战乱。往后几十年,父亲经历大小战役无数。苏隐龙的名字,无人不知。皇上的江山,可说是我爹一手打下,这就是流水说的,”成也萧何。“”

    “苏卿确是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可你这番话,却有居功自傲之嫌。”庆元帝淡淡的道。

    这是说苏隐龙功高震主的意思了。苏流水敛着水眸,正想答话,却听门外有人笑道,“伯父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会居功自傲?这些都是底下不晓事儿的乱传,这才生了这误会。”

    苏流水秀眉一蹙,却见苏善水穿了一身青色宽袖衣衫进来,对庆元帝抱拳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子,参见各位王爷。”

    “朕道今儿添香阁内必然清静。哪料竟又来了无关紧要的人。”庆元帝无趣的喝着茶。

    苏善水扑通一声与苏流水并排跪着,道,“皇上,我不是无关紧要之人,我是苏家的苏善水!”

    花千树听她自报家门,冷眉微微一挑。皇帝见他的眉角颇有些好笑的意思,竟起了三分戏谑。

    “你也是来为苏隐龙求情的?”

    “回皇上,不是!善水是来禀告皇上,紫月国将军李果之子李无绪听闻皇上囚了伯父,已然奏请紫月皇派他领兵攻打青阳边城!”她伏身在地,低声道。

    “哦?青阳密探尚无回报,你从何得知这般机密?”皇帝睐她一眼。

    苏善水扫了眼在场诸人,对皇帝道,“此事,善水只能告知皇上一人。”

    “哦?你们先下去。朕倒要听听她的机密。”皇帝挥手。

    花千树与众皇子领命起身,与苏流水一道退出门外。

    水袖阁内,只留苏善水与皇帝二人。

    “朕已摒退左右,有话就说。”皇帝眸中闪着亮光一点。

    苏善水咬牙,宽大袍袖内寒芒微现,竟是隐了一把锋利短剑!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二十五章 元宵节月夜3

    花千树将一众皇子们引着进了隔壁的清香阁,对他们笑道,“今儿这个苏善水怎么倒是看来伶俐了些?”

    众皇子也曾听闻苏善水只值黄金一两的典故,各自会心一笑。

    只那七王飞星缠着花千树道,“苏善水怎么不伶俐了?她一直都是苏家的巾帼枭雄哪!”

    他一说,花千树与温于意就掩唇轻咳了数声。

    那几声咳嗽咳得甚妙,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在。

    苏流水并未与他们一道进清香阁,反倒是一人独自立在廊下,愁眉深锁。苏善水背后的高人出招甚奇,轻轻一手,就让皇帝对苏善水刮目相看,也顺利成章的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儿。

    “下头的话不许再说了,今儿这事儿算我栽了,等这儿散了,你选个日子进二王府。”温清零一身白衣,负手立于廊下。

    苏流水轻一皱眉,随即淡笑道,“王爷不怕流水连累么?”

    “今儿你也累了,不若去清香阁吃些点心,便回苏府去罢。”他皱眉。

    “流水若是回了苏府,可能这一辈子再没机会得见天颜。王爷,稍后流水的话对皇上更是大为不敬。极有可能会被凌迟处死,祸连家人。所以流水恳请王爷写下放妻书。让流水绝了后顾之忧!”苏流水说到此,泪珠儿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其情楚楚,弱怜无助。让人好不怜惜。

    “今儿我看她颇有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意思。那么不合宜的话竟一说再说。光一个成也萧何,就弄得父皇颇有恼意。若再来个败也萧何,却不知又要弄出何等祸事来。”温行云依旧一身红衣华服,负手立于清香阁门口。

    温清零见他在皇帝面前几次为苏流水开脱解围,已是对他稍有微辞,如今他竟鼓动他写下放妻书,更就摆明他对苏流水有那么点儿意思在。心下怏怏不乐。

    遂对他笑道,“我二人的婚事,是父皇金口所指,现下父皇又认为了她的份位,这事儿自然要等父皇亲口裁夺。”

    温行云笑了下,对苏流水道,“成也萧何已是刺到了父皇的痛处,那这败也萧何,又是何解?”

    苏流水笑吟吟的看着他二人,并不答话。

    温清零见他二人互动,心下微恼。这女子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将来不管是不是与他分开,也断断不能与温行云有所牵扯!

    正想间,水袖阁内传出打斗之声,利刃破风铮铮作响。温行云一惊,抬起一脚踢倒门板,冲进水袖阁。

    却见苏善水手持短剑,已将皇帝刺伤!

    “大胆苏善水!竟敢刺杀皇上!”温行云怒喝出掌,掌风凌厉,说话便至。

    砰的一声,苏善水被一掌打出撞到墙上,口吐鲜血。

    所有皇子闻风即至。眼见皇帝负伤,个个面露怒色,惊呼出声。

    花千树见苏善水已无还击之力,遂将她绑了,压着她跪到一边。

    “父皇,您怎么样?早知如此,今儿就该带些护卫!孩儿去叫大夫过来!”飞星说罢,转身朝门外飞奔而去。彼时苏流水正立在门外廊下,他见着气怒,对着她抬腿就是一脚。“滚开!”

    苏流水正远远的瞧着皇帝的伤势,冷不妨被他凌空飞踢一脚,一个收势不住,往楼下倒去,腰身一紧,她被人一手拉入怀中。

    “飞星,小心些走路。”温行云胸膛震动,虽无明显怪责,却让飞星红了眼。

    “是!五哥。”他说罢,狠狠瞧了眼苏流水,朝着楼下咚咚的飞奔而去。

    苏流水惊魂甫定,想从他怀中挣脱,却不料他的手竟在她的软腰狠掐一把。她抬头瞧进他的深眸,知他是让她噤声的意思了。

    皇帝容色苍白,面带怒气,“于意。”

    温于意低头拱手道,“孩儿在。”

    “拟旨。”

    温于意应了声,转身出门去寻趣房四宝。行经苏流水时,俊眸如利刃般划过苏流水腰间那只大手。

    苏流水大吃一惊,情知皇帝已然定了苏家灭族之刑!她奋力挣扎,可温行云的手却圈紧她的腰身。“别说话,别求情。”他在她耳边低语。

    “温微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蓄生!我苏家对你忠心耿耿,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苏家,你会不得好死!”苏善水这会子还在破口大骂。

    温微寒。

    众人面色皆是一变。自打庆元帝登基以来,再无人敢唤这个名儿。

    庆元帝淡冷一笑,“朕是青阳的皇帝,从来能直呼皇帝名字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朕亲自允下,朕最亲最近之人。另一种就是反贼!单凭这一句,朕就可灭了苏家九族!”

    苏善水又嚷,“我不是反贼,只恨那剑刺得太浅,要不得你的命!”

    皇帝攸的起身,闪到苏善水的面前,一把将苏善水的下颌擒了,抬高。

    烛影之下,她青衣翩然,看来英姿飒爽,杏眸微瞠,嘴角含怒。虽无十分姿色,却也生得俏丽天成,别有风味。

    “这点微末的功夫,也敢来行刺朕,说!是谁指使你来的?”他冷声道。

    “何须指使?苏家已到生死时刻,你拒见苏家人,为苏家求情者也要官降三级。摆明定要置苏家于死地!既然在你这儿求不下情来,那倒不若杀了你,换个皇帝!”苏善水怒道。

    “换个皇帝?”温微寒的冷眸扫向立在门外的温行云,唇角勾笑。“换成太子行云?行云,你来告诉她,你若继位,该如何处置苏家。”

    温行云笑道,“父命大如天。”苏家,依然要灭!

    苏善水面色一变,对温微寒笑道,“苏家虽灭,温微寒却也受了我苏善水一剑!”

    此时温于意拿了趣房四宝进来,花千树与他一道把桌子收拾干净,将宣纸铺上桌面,添水磨墨。

    温微寒见他们已然安排停当,轻笑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隐龙居功自傲,罪犯欺君。今查有实据,诛连九族。”

    他一边说,温于意一边写。

    “温微寒,你枉杀好人,不得好死!”苏善水连声怒骂。

    眼见圣旨将成,苏流水发了狠推开温行云,进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皇帝道,“皇上……”

    “你斩杀大将,必招横祸,今次大雪连天,必是天知苏家有冤……”苏善水打断她的话,骂声不断。

    苏流水水袖之中拳头紧握,情知此时若是不说,一切就已经晚了。

    她化手为刀,朝着苏善水的颈子猛的劈下。苏善水闷哼一声,倒在庆元帝怀中!

    众人不知她竟有此一招,皆是张口结舌。

    “侮骂跟行刺皇帝,罪已座实。你还有话说?”苏微寒冷声道。

    苏流水匍匐于地,扬声道,“民女不敢!民女只想让皇上在圣旨上为苏家加上一条罪!因为苏家不仅罪犯欺君,更是通敌卖国。”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二十六章 元宵节月夜4

    “通敌卖国?苏卿虽是狂妄自大,对朕却是忠心不二,又怎会通敌?”皇帝明显怔了下,皱眉道。(下载 楼

    温于意笔下一顿,墨汁滴到宣纸上头,慢慢晕染开来。

    “皇上,这就是流水要说的,败也萧何。”苏流水直起身子,晶眸直直的瞧入皇帝的利眸之中。

    温清零心里一悚,想起她先前在廊下对他道,接下去她说的话,将会大不敬,极有可能被凌迟处死,祸连家人。

    当时他心里只对这句话视作等闲,因着在他的心里,苏流水从来只是一个感情用事的蠢人。

    可如今,她眼里的那抹决断,却让他心惊肉跳。

    温行云环胸走进水袖阁内,凤眸微眯。她数次逆他的意,当真是不要命了!

    “说下去!”皇帝瞧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转向躺在自个儿怀中的飒爽女子身上。

    “今年帝都大雪连天,青阳国百姓冻伤无数。半月之前,流水就开始筹划让苏家组建商队,只等大雪一停,就往边城去搜集药材。以苏家的财力,解了青阳的天灾!让百姓感戴皇上仁德。”说到此,苏流水竟自从地上起身。傲然的立在皇帝的面前。

    “此等天灾,国库不开,反倒让苏家倾尽家产前去赈灾,百姓只会骂皇帝无德,赞苏家仁慈。”温微寒将怀中的女子交给一边的花千树,袖手道。

    “天灾已起,可皇上却要正月二十之后才能打开国库,层层盘剥之后,真正到百姓手中的药材,定是少之又少。苏家商队已于四日前出发,轻车快马,此时应已至边城。一来一往,既可免无数百姓冻死,又可为国库免去损失。一举数得。”苏流水闭了闭眸,缓缓的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灭苏家,将所得财物归纳国库,再由朕宣布开库赈灾。百姓更会对朕歌功颂德。”他打断她。

    “皇上定要灭了苏家,是么?”苏流水一字一顿的道。

    “短短数十年,苏隐龙就手握天下过半兵权,门生知己无数。苏家男儿,更是一门英杰,苏隐龙对朕固然忠心不二,可若他大去了呢?如今苏家,已能撼动整个青阳国。这样的人,已不是朕的亲随,而是朕的敌人,朕不该杀么?”皇帝挑了冷眉,抚掌轻笑道。

    “即使苏家倾尽家产,皇上也定必要灭了苏家么?”苏流水又问。

    “做与不做,结果不变。”他冷笑一声。

    “苏家商队,由苏家未及弱冠的男孩儿组建而成。最大的苏立人年方十八。他自小熟读兵书,趣韬武略样样精通。是冠华书院公认的状元之才。最小的苏解心,年方三岁。却也生得聪明伶俐,唇红齿白。虽不知是否成材,可却已能背诵古诗一千,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苏流水说到此,咳嗽了两声。

    皇帝的眸色忽明忽暗,唇角却缓缓下垂。

    温行云双眸如同两把利刃,直直的射向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话说到这儿,他心里已是有了三分明白,若当真如此,那她就是连他也骗了!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格格作响。怒气一触即发!

    “接着说。”皇帝又道。

    “还有一个苏解愁,虽不过十二岁,可却天生神力,可单手举起一头石狮,是武将之才。”

    “听来的确人材济济。又如何?”皇帝的手交握着,挑眉冷道。

    “苏家商队,统共一千三百六十二人。”苏流水说到此,唇角淡淡的轻勾。“临出发前,流水让苏家份位最高的老太爷写了一封绝密书函。言明,若是皇上真灭苏家,就打开书函来看。”说到此,苏流水掩唇轻笑了下。

    那声轻笑在此时甚是不合时宜。更让众皇子的眸光都锁到她的脸上!皇帝眯眼瞧她,“你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那封书函的内容。”苏流水说到此,顿了顿。

    “什么内容?”皇帝又问。

    “苏老太爷令:苏家若灭,即携苏家所有财物迁进紫月国。他们身在边城,那儿父亲旧部众多,又临近紫月国,若要办成此事,相信定是容易得紧。”苏流水说到此,在场所有人面色大变!

    皇帝怒不可遏,一盏茶水,就这么朝着苏流水凌空飞来。苏流水侧身一避,身姿极尽柔美动人。

    “大胆苏流水!你竟敢这般威胁朕!你就不怕朕把你凌迟处死么?”他咬牙想起身,不意竟扯痛了伤口,便只用手按着伤处。气怒的瞧着她。

    “流水怕死!流水也曾试着求情!流水甚至想要倾尽苏家财产来保全苏家,可皇上铁了心要灭绝苏家!”苏流水的声音再没了先前的柔软妩媚,反而多了三分的铿锵有力。

    “于意!立刻拟旨,朕要灭苏家九族!”皇帝大怒。“敢收容青阳钦犯者,朕定必与之一战!”

    “是,父皇。”温于意瞧了眼苏流水,又铺了张宣纸,提了笔只等皇帝亲口拟旨。

    “苏家在各国威信甚高,我爹苏隐龙更是赫赫有名!此次苏家身怀青阳事分布图投诚,紫月皇定必欢迎之至!这就是流水所说,败也萧何!”苏流水瞧了眼温于意,冷笑道。皇帝怒极攻心,鲜血自口中溢流而出。他有气无力的指着苏流水道,“苏家这番通敌卖国之举,纵是保得苏家不灭,又怎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皇上要灭苏家,苏家就该坐等皇上来灭了?苏家此举,并非通敌卖国,而是另投明主。那之后,苏家仍会以物资源源送抵青阳赈灾。百姓也会因着苏家善举,对苏家又敬又佩,改而骂皇帝不知善待如此忠心贤臣。自然就有更多人纷纷效法苏家,弃青阳而投紫月!”苏流水的声音慷慨激昴,让一众皇子目瞪口呆!

    “抓起来!把她给朕抓起来!一介女子这般胆大,朕若不灭苏家,朕天威何在!”皇帝指着苏流水下令。

    “灭吧!皇上斩了苏家一门,也不过是些老弱妇儒。传了出去,世人必会将皇上残暴不仁的美名传遍天下!苏家血脉已保,苏家的女人,虽死无撼!”苏流水扬声浅笑,其声朗朗,震心摄魄!

    “你!”皇帝捂着伤口,额头青筋直跳。“清零!”

    温清零一听皇帝唤他,知他心怒之余必然连座,他对苏流水大喝道,“住嘴!”挥起一掌,将苏流水打得飞出数丈之遥,口吐鲜血!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二十七章 江山应为重

    承德殿内,苏隐龙匍匐于地。,楼温行云侍立一旁。

    皇帝躺在龙榻,形容消瘦,“朕这一生要杀之人,从无一人能求下情来。庆元三年,腾龙王挟母妃与朕谈判,要朕交出皇位。苏卿,那件事儿你还记得么?”

    “是,臣记得。当时皇上与腾龙王于紫苏殿内谈判三昼夜,最后腾龙王杀死紫苏娘娘,一门被斩。”苏隐龙怔然。

    “当日杀死母妃的,是朕。因为朕从不受人威胁,也从不听人求情。要杀就杀!庆元十年,国舅李冕贪赃枉法,朕最爱的李妃携皇儿跪在朕殿外十天十夜,求朕饶他一命。可朕当着她的面,将李冕的人头斩下。李妃自此一病不起,终于不治。朕,也因此相思一生。”他说到这里,咳嗽了数声。

    “苏家去留,早在朕的心中。可这两天,朕却要重新考虑。你的女儿,情知求情不下,翻案不得。威胁无用。猜准了朕的心思,知朕忌的是苏家能撼动青阳的实力。朕越忌,她就越去做。明着为青阳解天灾,暗地里却让苏家的青年才俊滞留边城,随时投奔紫月国,撼动青阳根基!”他说到这里,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

    “微臣教女无方。”苏隐龙低头敛眸道。

    “是你教得太好!朕登基数十年,终于也要向一介小小女子低头。此女若为男儿,必超越苏卿成就百倍。”他说到此,又咳嗽两声。

    “行云,拟旨。”

    “是!父皇。”温行云摊开明黄空白圣旨。提起狼毫笔。

    “苏氏一案,朕已查有实据。苏家虽罪犯欺君,可念及苏隐龙曾为青阳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特免苏家一门死罪。苏氏一门,贬为平民,逐出帝都。苏氏子孙,代代为农,为工,为商。青阳留名,永不出仕。”说罢,他闭上双眸,气若游丝道,“下去吧。”

    苏隐龙叩了三个响头,对庆元帝高声疾呼,“谢万岁不杀之恩。”他谢罢起身,退了出去。

    他一去,庆元帝就对温行云道,“行云,苏流水伤势如何?”

    “仍在昏迷。”温行云面色一顿。

    “让御医好生伺候。若有闪失,立斩。”他又道。

    “她住暗雪宫终有不便,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丫头伺候。倒不若送她回苏府。”温行云淡声进言。

    “她伤势甚重,此时移动颇有不便。她虽出色,可毕竟是有夫之妇。女子与江山,你当能分轻重。”他缓缓轻道。

    “是,父皇。”

    “下去吧。”他挥手。

    温行云应了声,这才退出承德殿。

    暗雪宫

    灯火微微摇曳,苏流水面无人色,躺在绣榻上,如同破碎的人偶,了无生气。

    温行云一身鲜艳红衣,穿庭过廊,走进暗雪宫。缓缓的走近绣榻,在她的面前停住。

    他的眸子锁了一抹意味深长。这女子看来这般柔弱,却能与天神一般的父皇对歧。让他又敬又痛。

    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颊面,指腹触感软滑柔腻,几肤薄透,吹弹可破。

    “苏流水,我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父皇虽是赦了苏家,可你终是头一个让他屈服之人。他心里对你有恨。”那种恨,让所有皇子都不敢再要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子。说到此,他的艳唇微微颤抖。

    “那串红宝,就当是本太子给你的念想。”低下头,他的唇轻轻的印上她的。

    她的唇很软,也很冰。本是蜻蜓点水的轻吻,却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他细细的描绘着她小巧的唇型,修长大手扯开她的束腰,贴身握住一边柔软。

    他呼吸急促,唇轻轻含住她的耳珠。那方柔软的触感消魂蚀骨,让人欲罢不能。

    苏流水咝了声,冷眸一扫,却见她皓白胸口竟印着一个黯紫掌印,她秀眉轻蹙,额头沁出丝丝冷汗。他心中一痛,声音暗哑道,“不论是谁伤你,本太子将来都要他百倍偿还。”

    苏流水没有回答,眼角却缓缓的落下一滴泪来。他吻去她的泪珠儿,却见自个儿指尖竟沾了些血红胭脂。

    他大惊,伸手将那片红斑轻轻擦拭。果见那片红斑淡去许多!

    伸出舌尖,慢慢舔去指尖胭脂,黑眸之中终是现出一抹血色腥红。

    “本太子真心待你,你竟将我视作等闲。若是无心,你为何要承本太子的情?”抑着心里的刺痛,他终于没按捺住,颤然出口。

    “难道只为了,不让我对他说起你的事儿么?”他说到此,忍不住轻咳出声。

    原以为他对她用情不深,父皇让他放手,他就可以轻易放手。可原来不知不觉,这女子已是他心头的一只噬心蛊,拔去,必要利刃剖心。不拔,她又在心窝深处慢慢啃噬,痛不可抑。

    他为她把衣物穿妥,一手扣紧她的下颌,对她轻声低语,“今儿父皇问我,你与江山孰轻孰重。本太子以为自然是江山为重。可尝过你的胭脂味,本太子决定,江山与美人定要双全。你这身子,只能由我一人侵占!”

    沾着胭脂的食指,轻轻点住她的唇。他沉声低道,“以吻为誓。”

    他找到暗雪宫的胭脂为她脸上红斑细细涂抹上妆。

    苏流水似有所感,她轻嘤了声,瞠开眼皮,却见温行云正为她的脸儿抹着胭脂。

    她吃了一惊,赶紧往绣榻里头退了些,却不意触痛了胸口的伤。她忍不住咝了声,将身子缩作一团。

    “怎么?醒了?”他立于榻前,剑眉入鬓,眸不点而墨,不水而澈,鼻梁挺直,唇边笑意如红梅初绽。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落花阁?”她皱眉,眸儿忍不住扫向他指尖的那抹殷红。

    他见她惊惶失措,冷笑道,“这儿不是你的落花阁,而是暗雪宫。”

    她想说话,只一开口,却已被人紧紧抱进怀里。

    那环在她腰上有力的双臂,男子轻袍上那混着清新药味……彼此的身子紧贴着,她能感觉到他激越的心跳,还有呵在她发上粗哑的呼吸。

    苏流水心里一讶,颤抖着唇道,“皇上,皇上他?”

    “他赦了苏家的罪!”他轻喘着沉哑的说着,在她的发顶上印下绵绵密密的吻。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二十八章 君心已初动

    苏流水身子僵硬,双手成拳,死命的推拒他的胸膛,可女子体弱,终不能撼动他想要得到她的决心。(下 载 楼

    他的唇压住她的,辗转反侧。大手将她两只软滑玉手锁在掌间,抬至最高。另只大掌却掌握住了她一边的柔软。

    她倒抽冷气,心里一急,口中竟溢出丝丝鲜血。

    他尝到甜腥味,心下骤冷,握着柔软的手转换方位。挑衣由胸口而入,修长大掌印上那只黯青掌印,浅笑。“若是早知他会如此待你,你可还会选他?”

    说话间,他掌间热力绵绵涌入她体内。她一震,心里暗道,难道这就是内力疗伤么?

    她情知今儿这话若是答得不好,事情定然不妙,遂不答反问道,“世上哪有后悔药?”

    他见她眉目含笑,虽气她连他都骗,心里却受用不尽,遂取了怀中的疗伤圣药,解了她的衣衫,挑了一些在指尖,为她轻轻涂抹。

    那药膏清香透明,只一点抹上几肤,便觉清凉舒适。他的指尖却略带薄暖,如同轻飞的蝶儿,在她的胸口轻缠不去。

    “若是本太子有后悔药卖,你买不买?”他半真半假的在她耳边低语。

    “也要看流水能不能买得起。”代价太高,一定不买。

    他似是听出她言下之意,手下的力道比先前重了些。她胸口一痛,缩紧身子,趁势把衣服拢了,把衣带束好。

    “这是千秋阁产的添香药膏。每日在伤处抹上一回,那点淤青半月可愈。”他将药膏盒交给她。

    她伸手接下,道了声谢。心里却道,那也不必他亲自来为她上药!

    “苏流水!初十那日你在太子府里说的话,可是真心?”他袖手,立于她的床前,秀若芝兰。

    “流水那日确是真心。流水本想让苏家为青阳搜罗药材,解去天灾。回去之后才听人说起,原来皇帝要杀之人,竟从无一人能逃出生天。这才连夜修整了计划。”她淡淡的笑道。若被他知道,她从开始就已打算把苏家血脉转移,他定必饶不了她!

    他面容一肃,随即冷笑道,“答非所问。”明明问的是她对他是否真心,她非要把这事儿扯进来。让人对她的居心颇为起疑。

    苏流水转念一笑,“殿下英明,定能明察秋毫!”信与不信,在他一念之间。

    温行云红唇一扯,眸中现着些意味深长。“真心最好。若是假意,本太子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他笑着说罢,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转身拂袖而去。

    苏流水皱眉,微微发怔。今次虽未揪出幕后黑手,可却总算有惊无险。皇帝借着这只黑手欲灭苏家,却未能如愿。只怕是阻了那黑手的计划,也挡了皇帝的路。

    思及太子行云,她不禁面色一肃。

    若想避开太子行云,只有火速离开帝都。本道是古代男子低调含蓄,发乎情而止乎礼。未曾想,他竟如此胆大妄为,半夜三更直入她寝房,更是对她轻薄无礼!

    她生为现代女子,对这方面看得不是甚重。可她总觉着,男女之事不该巧取豪夺,而该两情相悦。

    手心的药膏盒子红波流动,灼灼生光。上头镶满了金丝花纹,形容俱雅。可这般妙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二王府

    温清零这几日纵情声色,将府中所有小宠都招了来彻夜狂欢。酒醉不知醒,可他心里却总觉着空虚寂寞。

    “王爷,皇宫那头来消息了。”管事在房门外扬声回话。

    “说。”他回眸,执壶仰了一口烈酒入喉。

    “皇上赦了苏家死罪。只说将苏家逐出帝都,永不录用。”管事低着头,淡淡的道。

    “皇上还有什么话?”他又问。

    “皇上只吩咐御医好生伺候王妃。若有闪失,立斩。”

    “知道了。下去吧。”

    “是!”管事说罢,转身离去。

    “王爷,您怎么了?”身下的女子扭着如蛇的身躯,贴近男子。男子仍停留在她的深处,可却在听到管事回话的刹那,不动了。

    他抬高酒壶,朝着二人交合处倒下。那酒性烈,少少一壶就足以致人大醉。女子被酒灼烧,痛楚低叫。酒将尽,他将壶抛到地上,怦然碎裂。这才缓慢的在女子深处移动。

    苏家虽然失势,可父皇却终于还是没能灭了苏家。如此恩宠,前所未有。那日她清眸淡瞠,与天神般的父皇对歧。不焦不躁,张驰有度。运筹帷幄。

    从来父皇喜怒少形于色,可那夜却被她气到吐血。他道父皇终会保全天威,杀苏流水,灭苏家。遂出手给了她一掌。

    那一掌,印在她的胸口。震伤的却是他的心!那一掌之后,他就时时想着这个刚烈却又柔弱的女子。

    那个本应是他明媒聘下的女子!那个本应躺在他身下的女子!

    与她相识许久,她从来在他面前低眉顺目,浅笑安然。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偶娃娃。

    他自小不爱布偶娃娃,所以,他也不爱她。他情愿要一个青楼里头的娇媚小宠,她们会对他撒娇,会使尽手段取悦他!

    可是那布偶娃娃如今却如此鲜活跳脱。他的腰身向前狠狠推进撞击。女子皱眉喊痛,却怎么也撼不动他决绝的火焰。

    他抬起右掌,小声的轻道。“为何那一掌,会用去十分力道?”哪怕少得一分,她也不必至今生死未卜!

    身下小宠哀哀告饶。榻上已流了一滩殷红血渍。他冷睐一眼,猛的抽身而出。披衣起身,他自去桌上倒了盏凉茶喝着。

    那小宠一边揉着累极酸痛的腰身,一边瑟缩的坐到桌旁。柔媚笑道,“王爷今儿心里有事儿?”

    他不语,吃完了凉茶又倒了一盏。

    “千儿斗胆猜测,王爷是为了苏家小姐的事儿?”千儿再度为他把茶倒满。她从未见过王爷喝茶喝得这般,与其说是口渴,倒不若说是心渴。

    他依然不语,眼光却像刀样斜来?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