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的声音依然轻松,脸上也是如平日和气的笑容”不露半点声色”虎虎的装逼”“看来大舅子很有希望能逃脱啊,这样吧,今日我等既来了菩提寺,就抽上一签,看待会你是逃之天天还是朕一刀剁了你的脑袋当尿壶,如何?”,李治很矜持也很高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故意的卖弄。
杨毅尘沉吟了下,就点点头,胆子也肥的可以。
李治偷偷向身后打了打手势,身后的杨孝云心头一惊,暗暗吩咐传下令搜查菩提寺,控制所有僧侣不准外出”确保没有埋伏。
“一报还一报,过完这一夜,寒萱,恩也好仇也罢我们就两清了。”,夜色浓郁,清凉的晚风柔柔的,但李治的话听在竺寒萱耳,却响在心头,肃杀冷厉,心顿时凉了,眸影离离,苦笑一声,那脂香般的三千青丝也在风萦绕不绝,盈盈背影,青黛处竟是梨ua雨落。
“但愿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吧。”,李治看了梨ua带雨的竺寒萱,心头呼吸一滞,却始终不曾将最想讲的后半句说出
第四十六章 《竺寒萱》(下)
黑暗,三把刺天弩被三名锦衣卫扛在肩上,那三名锦衣收瞄了瞄远处,刺天弩的弩箭稍稍偏了偏,尽量远离竺寒萱,心也噗噗的乱跳,谁也不是傻子啊,都不想射未来皇妃,那三名锦衣卫心狂吼给自己打气,猛地收缩了一下右手食指。
一声尖啸陡然划破了长夜的宁静,惊乱了所有人,那些幸存的护卫顿时大骇,慌乱的仰起头来向身后望去,“嗖嗖”声不断呼啸而起,三名锦衣卫射出三十支刺天弩箭,箭芒闪烁,嗜人心肺,取男不取女。
院的惨嘶声起,那赶来埋伏的三十六卫众死士竟纵身一跃至半空,在空结成三道纵横交错的肉墙,挡下了刺天弩箭,但自己也被刺天弩箭穿透纷纷坠下尘嚣,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难得的高手,一半人就那么被扎死在地上。
李治被众人护在〖〗央,见此不仅没有佩服同情,反而惊怒交加,自己抢来一把刺天弩,喝道:“朕自己来。”
黑暗,李治冷笑一声,扛起手的刺天弩,毫不犹豫的扳动机关,“嗖”的一声离弦而去,然而箭矢还没到达,又一个身形已如妁子般闪电跃下高墙,天兵降世般落下几尺,随后甩出手钩锁,凌空飞跃,转瞬间稳稳的落在地上,“唰”的一声闷响,来人的钩锁竟将李治的弩箭打飞,落地后一个飞钩狠狠的穿过一个禁军的喉咙上,狠辣的令人指,另一名士兵举刀冲上前,谁知刚走了一步,手金钩一带,又穿喉而死,然后一个飞踢竟杀向归海一刀。
“好胆识,找死来了。”
归海一刀大喜,竟有人敢独自挑战自己,顿时张狂的大喝起来。
谁知令所有人包括李治和归海一刀自己都愣了”一掌对一脚,来人丢出去五六步,归海一刀也一样,两人都有点呆,有点不相信会出现这种结果。
归海一刀狂怒,一肚子火气狂冲上去,舍了刀,拳出如雨,可是那来人奇怪的一身长袍,根本看不见长袍下的腿法,但没出一腿都挡出了归海一刀的大力之拳”“碰碰碰碰……”来人双脚交替踢出,迅捷的如同无影,和归海一刀的双拳硬碰硬,都是硬扎子。
而杨毅尘则如见鬼一般看着从天而降的来人,大惊失色尖叫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是谁?”
就连向寡妇也是张大嘴,明显不敢相信,来人竟是一直在悦来客栈的店小二,他自称自己家三子,家排行老三,谁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武力,归海一刀打遍大内无敌手,为皇家第一高手。
就连马下的薛仁贵都逊上一筹,这人和归海一刀对打,隐隐间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开始大反攻了,那双腿踢出时隐隐间划破长空,带有风雷之声,这样的人如何会去做店小二?
华神秘的店小二一声长啸彷佛吃了一般的〖兴〗奋不已,满身大汗的和归海一刀肉搏在一起,仅仅数息”归海一刀已走出了上百拳,店小二也双脚鸳鸯连环踢了上百次,那骨肉碰撞的声音让所有人热血澎湃,竟忘记了周围的大火越来越盛。
李治听到了的那一声叫唤,也是心咯噔一声:“还有另一股势力。”
李治思及此处,就听那店小二冷笑起来:“真他娘的弱啊”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堂堂大内第一高手归海一刀也不过如此了,小爷还年轻”再过两年杀你如杀狗。要不是主公要救那杨毅尘,小爷非把啥狗屁的大内第一高手废了不可。”
归海一刀闻言狂笑了一声,然后立马换了副样子,前所未有的严肃,胸膛急鼓起,一式双龙出海,拳出如雷,猛地把店小二击飞,竟倒飞向杨毅尘出。
“你是……”
杨毅尘惊讶的叫了起来,实在不敢相信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一个绝顶高手。
“废物,本来以为你还有点本事,没想到如此愚蠢,枉为我屈身伺人了。”店小二似乎很不快,朝着以前的唐主怒哼道。
杨毅尘面色一边,一把把竺寒萱拉到身前,急道:“把我小妹带走。”
“你说甚么?”
店小二皱紧眉毛道,那最后剩下来的三十六卫,正在用身体去硬荡不断射过来的刺天弩箭,被插了无数箭还在奋勇的挥着长刀。
“说起来,你主公和我还是亲戚呢,他知道小妹肚子里孩子的宝贵,况且,想要带走两个人,你能带走吗?”
杨毅尘指了指周围窜起的火焰,那滔天的火焰逐渐蔓延过来,已经封锁了回路,多一个人都带不出去。
店小二一掌打晕了惊骇的竺寒萱,背起竺寒萱夹住向寡妇怀里的小嫦曦,拔腿就走,再不能废话一句了,就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呢,今夜刮得是东风,寺院面东而建,他们这是下风口,尖尽朝这儿窜了,这也是没有很快被攻破了缘故,谁也不想往火堆溜达。
三十六卫毕竟只是血肉之躯,虽然悍然举刀,但终究敌不过刺天弩的威力,惨叫闷哼声停了,全部被锦衣卫禁军乱刀分尸,此时的李治早已经在锦衣卫的保护下退到了安全的上风口,没有了危险,但也根本看不清前面的状况。
店小二背起竺寒萱,躲避着不断塌下来的粱柱泥石,从后门跃出,后面有锦衣卫急了,慌乱不知谁悍勇暴喝一声:“狗贼垂死挣扎,兄弟们射死他们啊!”
“不……”
杨毅尘大叫,那店小二现在根本没有走远,一阵箭雨过去,如何还能生还,就算能生还,一条命也去了大半条,正在怀孕的小妹如何能活的了。
“呜……”
杨毅尘大吼被向寡妇打断了,她搂住杨毅尘,猛地双唇堵住了杨毅尘,满脸的痛快笑意,死死的堵住,哪怕愤怒的杨毅尘咬破向寡妇伸进来的丁香小舌也不在乎,鲜血顺着两人的嘴角留下来,向寡妇表情疯狂。
猛地送开口,向寡妇死死抱着杨毅尘,在烈火长乱舞”仰天疯狂大笑:“杨毅尘啊杨毅尘,昔日你把我送人,我就对你说过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我偏不让你救杨晴斋,我要你后悔,要你杨家断后,死吧,一起死吧,本就不应该留在世上的人都去死吧。”
杨毅尘大吼着想挣扎开,可走向寡妇却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怎么甩都甩不开”就在这时,一阵弓弦崩开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和倒塌的泥石树木之声,跃上半空,像一道箭,从天洒下,带着死神的气息紧紧缠绕向杨毅尘和向寡妇。
见事不可挽回,杨毅尘回头深深看向黑暗处,最后一眼,小妹,永别了。这一刻的杨毅尘再没有去想他那些经营了大半生的所谓事业所谓复仇,等再回头时,竟已留下了两行血泪,“湘兰,来生我们还做夫妻,你做男人,我做女人”你来糟践我。”
说完,杨毅尘搂住向寡妇的头死死的吻住,恨不得一下子把向寡妇吞下去。
向寡妇原名向湘兰,年三十六,有一子,天折,祖辈大致系为前朝死忠,被杨毅尘赎身,跟了杨毅尘二十六年,爱他,至死不悔。火光之下,听了他的话,她脸上唇上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
毅尘,下一世我还做女人,困坐南窗下,对着清风想你念你等你,娥眉淡了等你来画,那美丽的石榴裙子也为你羞藏,俏冤家,来生再见,“…
两人紧紧的搂住,在窒息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在两人耳边……,那漂泊的箭雨更是越过两人,投向两人身后的黑暗处,棱棱声不断响起……
烈火熊熊,杨毅尘和向寡妇灰飞烟灭,至于竺寒萱和神秘的店小二则生死不知抑或半死不活,总之谁知道呢?也许葬身火海了,也许……
也许有很多可能,但归来的锦衣卫却是如此告诉李治的,神秘高手和竺寒萱葬身火海,或已被遮天的箭雨射杀,逃生的希望几乎没有。
就是这样,再没有下了。
黎明时分,李治只身来到菩提寺,负手立于寺前,听着搜查未果的锦衣卫的报告,心情率静,至少面上是看不出波澜的,看着日前还在苍茫绿意下安静矗立的寺庙此刻已经变成一堆焦炭废墟,一切仿佛梦一场,李治眼神也越的渺茫。
“冉的菩提去了,还有新的菩提,大师,来日朕为你建一所更大的菩提寺,比这大,比这漂亮。”李治轻声对身后的朱智禅喃喃安慰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谢过陛下。这是贫僧开光的福袋,内装《金刚咒》,配法铃,可开智慧、辟邪、保估平安,婴孩与少年佩戴此宝袋,可令人心如止水,头脑清醒,开启慧根,福报无量,功德无量,如今菩提寺既毁,唯剩此福袋了,送与陛下未来将出世的孩子吧!”菩提禅师不喜不悲的掏出一个红色的福袋。
李治想要挤出一丝笑容终究还是挤不出来的,僵硬着古怪的脸接过福袋,双手合十,第一次朝菩提祖师诚心的还礼道:“朕代我那未出世的还有死去的……,孩子谢过禅师了。”
“我佛慈悲,估我众生,再弥陀佛。”
顺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李治逐渐下了翠华山,再回头深深的看一眼山顶还在冒着轻烟的菩提寺后,便转头毫不犹豫的往山下拾级而下。
其时,一阵晨风刮过山林,万木波涛起伏,呼呼声起,蔚为壮观,早起的群鸟咿咿呀呀的清叫声伴随其,随风远逝,此外便空闻脚步声了。
不知何时,山林间竟响起一阵歌声,萧索凄凉,让人婉转拭泪:淡淡风起,何人无心静坐?
菩提寺前,烈火熊熊缘散;百年一瞬,轻舞已成往昔;
阵陌红尘,此心之重谁知;
水烟婉约,祭歌在风低吟;
寒萱低唱,浅吟犹在洛神秋水之上;
琵琶声去,倩影何时再来;
孤烟山道梨ua雨落,一点羞红琴韵淡远;
几曾独望,秦王破阵,一曲相忘于江湖:千年褐色的三生石畔,何曰卿再来。
这《竺寒萱》送给你。
告诉朕,寒萱,你还活着吗?!~!
第四十八章选秀的到来,平衡才是王道
第四十八章选秀的到来,平衡才是王道
美丽忧郁的竺寒萱以一种并不华丽却让李治永远记在心的方式退出了李治看似绚烂实则平淡的生活,各自的人生交点似乎已经到此彻底寿终正寝了,收拾收拾略显感伤的心怀李治又回归了故往的生活,那逝去的红颜只待在每年的清明再凭吊一二了,日子总要像车轮一样滚滚前进的,心情却一直谈不上好,当然也谈不上不好,总之波澜不惊的起床、朝会、批改奏折、回去继续和自家自从怀了孕后越来越傲娇的武御姐斗法,最终的结果不免是李治被三振出局,武御姐扑在李治怀里含情脉脉的开怀大笑,月有阴晴,人有圆缺,大抵是如此了,连看似大大咧咧的萧淑然也没有主动提起竺寒萱这个人,似乎大明宫以前从来没有这号人一般,诡异但温馨的默契。
李治心情复杂的可以值得让最近痴迷上《易经》的金喜善好好研究了,但只要他自己不肯剖开心扉,金喜善这辈子也只能自己画个圈圈瞎迷糊了,女人的心思男人别猜,因为猜也猜不着,男人的心思其实也是多变的,这不,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李绩、唐俭、温彦博和崔敦礼这七位大唐内阁宰相携手而来倒是让李治除了诧异就是惊奇了。
“臣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李绩、唐俭、温彦博崔敦礼参见陛下。”七人依次施大礼跪拜,看的出是有正经事要谈。
“七位爱卿平身吧,不知所为何事。”李治随意的挥挥手,放下毛笔,习惯性的端起茶杯回问了一句。
对于这样的跪拜李治已经很免疫了,还记的小时候当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第一次跪在李治面前,那种心灵的触动是难以描述的,似乎自己做了甚么天理难容的事,吓得小李治本能的上前扶起老大爷,一番温言细语倒把老大爷唬得一愣一愣的,感慨晋王陛下如此仁爱,世所罕见,扯了一堆大唐之福陛下之福的奉承话,把个性情单纯的废柴小李治激动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时至今日,李治无疑已经脱离了当初废柴小白的层次,大致一只脚已经迈入了腹黑的门槛,离登堂入室也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他准备花大半生的时间去追求。
对于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群积年的老政客,李治一直是保持不亲近不疏离只升不贬的态度的,这类人大多都是开国重臣元勋,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还多,和他们玩阴谋太考验智商和情商,一般情况下李治还得拉上智商变态情商无敌的媳妇武御姐,因此可以因势利导的以皇权镇压,李治绝不会逞能自作聪明和这些隋末兵荒马乱岁月走出的狐狈们开坛斗法。
按照老规矩,作为大唐内阁第一宰相辅长孙无忌最先开口说话,“秉陛下,我等来此不问他事,正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采选,为此我等列了一些条例,还请陛下斧正一二。”
“采选?”
这倒是出乎李治的意料之外了,不过倒也在情理之,若不是南征,这采选怕是早早就该进行了,那批惦记着把自家女儿送进宫让李治糟蹋的世家豪族们的耐性也差不多耗到极限了。
徒然间,李治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开了一扇天窗,阳光灿烂呐,看七大宰相的眼光也温柔了许多,腼腆的微笑道:“嗯,这个很好,长孙爱卿呐,快,把你们的条例都呈给朕看看,朕一定好好斧正,一定采选出最优秀的女子,绝不能让采选出一点差错。”
接过后,甫一眼,李治眼神就是火花四溅。
眉头紧皱的李治仔仔细细的看了手上拉起来半米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的奏折,不是埋怨长孙无忌等人把采选范围缩小了,反而是怨其范围铺的太大,这倒不是李治矫情了,因为按照这份奏折来看,真的实施下去当算的上民怨了,李治有点恍然,这算是长孙无忌等人暗藏词锋的试探么?
“长孙爱卿,若依奏折上所言每年五月朝廷派遣专人领着精通相术的人员,阅视良家童女,还要是姿色秀丽、容貌端庄十三岁以上、二十岁以下之人,尤其是到各地选取武官员家的女儿,那些高官的女儿,凡十五六的姑娘都得参加,一个不得落下,简阅不,才许出嫁,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回禀陛下,大唐采选一贯如此,由宦官采选公卿百官及庶民之家的美貌女子,将她们纳入后宫,如此宦官百姓称之为‘花鸟使’,陛下乃天子,充实后宫乃顺天之举,臣等以为官民之家如有隐匿其女,不应征选者,可处死刑,此为百姓官员向陛下交付的有生命的特殊赋税,历代莫不如此。”长孙无忌说完,其他人都附议,面色没有甚么大的变化,皆是理所当然之举。
“咳咳,这个,诸位爱卿,真的可以吗?”李治娇羞万状的笑道,声音不大,正好让七位大臣听的清清楚楚。
“自然是可以的,无论是先汉,还是三国、晋、十六国、隋莫不如是,皇帝当有此权力。”褚遂良的声音很响亮,很机灵的跳出来声援李治。
找到台阶下的李治当即大手一挥道:“准了,就这样定了吧,不过死罪就免了,小小的廷杖二十,不要打死人才好。另外百姓家的只在河洛、苏杭、金陵两淮一带采选就可,剩下的全在官家豪门世族选取,也算是朕爱护子民了嘛。”
“陛下爱民如子,臣等深表佩服。”褚遂良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唉…诸位爱卿也是劳苦功高,是为国之良才架海紫金柱的,朕有此臣子也深表安慰。”李治慌忙摇手谦虚道。
“不不不,还是陛下劳苦功高,臣等不敢居功。”唐俭也皱着圆圆的菊花脸笑道。
“哎爱卿等能知道朕为天下苍生付出的心血朕这心里就知足了,这次采选姑且也只当作一次自我放松调解吧,等放松完再接再厉熬夜批改奏折,为天下儿女造福,为大唐和谐社会奋斗终生,让老有所终,幼有所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李治作大义凛然烈士状,就差泪奔抬高热血值了。
“陛下有此仁心,天下女子若能侍奉陛下枕席,必是人生莫大的福分,得陛下不若天大的恩惠也。”唐俭一如既往的无耻,无耻的人生总是彪悍的不需要解释。
“可惜你们不是女子,没这个机会了。”李治有点感慨,随后愣住了,再随后有种妊娠的反应。
下面长孙无忌、唐俭等人沉默……
“惟其脱俗,所以高远。”长孙无忌无缘无故开口叹息道。
“惟其高远,所以寂寞。”崔敦礼接道。
“惟其寂寞,所有风马蚤。“李治接口。
“陛下的风马蚤总是无人能及的。”最后唐俭下了定语,众人相继无语,败退。
等七人下去后,归海一刀和小桂子马上转身笑意盎然的恭喜李治,李治点点头算是应承着,两人陪伴李治多年,知道李治开始有的没有思索一些事情了,又转身过去,垂目装死,老实本分的站岗。
采选大致是等同后世的选秀,前者是立法,后者则是自愿,本质上不同,表现形式自然也不尽相同,自己的人生太难被复制模仿,想要没有一丝隔阂的适应还任重而道远,至少第一眼看去,李治是震惊了,以前是为皇帝能调动千军万马而浮想万千,此时却是真正感受到权倾天下的那种威严,不再是口头上说说了,藏匿适龄女子当处死刑,有如此想法分居然还是当朝宰相,这让李治窃喜之余一时间绕不过来弯。
李治晃了晃手里的奏折,对小桂子调笑道:“小桂子,十三岁进宫后有没有想过女人啊,就是那种忍不住撕毁一切焚烧一切的热情冲动啊,对食过没有?”
小桂子脸突然泛红,娇羞的低下头,“陛下…,奴婢还是个雏儿呢。”
李治和归海一刀都是哆嗦着一身鸡皮疙瘩,手里奏折猛砸过去,忍不住低声笑骂道:“雏儿你大爷”
小桂子不敢躲,砸后双手赶忙接着奏折,白面无须的脸装可怜诱惑道:“陛下喜欢宫女对食吗,奴婢可以为陛下介绍几对,让陛下乐乐。”
李治怦然心动,百合,这辈子御姐su女萝莉的都不缺,愣是没见过百合,让自家那几位怕是只有媳妇媚娘能够尝试了,但限于身份,又不太合适,此时听到宫就有顿时喜笑颜开的重小桂子扔了一个很男人的眼神,小桂子标枪一样立正表示自己明白上司领导的指示。
李治轻声问道:“她们到了吗?”
小桂子先是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头,道:“怕是此时刚进长安。”
李治靠在龙椅上,看着天花板上霸气的五爪金龙,这可不是李治一时恶趣味的“吸血鬼+火鸡=霸王龙”,而是传统意义上的祥龙,腾云驾雾精细不失神骏,神龙见不见尾的意蕴靠着盘桓的姿势勃然而出,尤其是点睛一笔,听说当初还请了阎立本,一笔成神,闭上眼如同游进了脑海。
“朕喜欢聪明精明的女子,那样省心,但不喜欢骄傲清高的,以前青衣抬着下巴生活,现在好多了,知道低眼看一下寻常到平庸的人了,不食烟火的时候也看一看别人锅里煮的是肉还是糠;小丫头则有点骄傲,但是很假,小时候瞒着萧老爷子偷偷跑出去时竟拉着朕赤着脚丫和街边的小孩在泥水地里乱蹦乱跳,开心的让人可怜;喜善嘛,在大非川仓促的要了身子,也没空多加关怀,但想必梦还在想念家乡的,人之常情倒也无可厚非,却从没跟朕提过,是个真正懂事的女人;武顺武大姐聪明练达风马蚤荡,水灵灵的豪放女一个,生活精细讲究却又是所有人最晓知足者长乐的;丽娘则是外柔内刚,痴憨的爱耍小脾气,很聪明的女娃却不爱动脑子,大多时间都用在花痴上了,对外事总是兴趣缺缺,性子善良的几近天真,放在身边像是一缕让人惊奇的清茶,初饮一般,回味绵长;上官婉儿古怪精灵,小小年纪也没吃过苦,于成年人一知半解,喜好开口人生闭口生活的,采斐然往往也有一鸣惊人之语,但若不加磨练,日后也就一无病呻吟喜爱卖弄风月的世家小姐;至于媚娘,就更不用说了,很自私刻薄有伟岸胸怀的大女人,只要你让她满意了,她们十倍的待你,你若惹了她不快活,她能一辈子都记住不忘,百倍的报复回去,真的温柔起来,媚的你心慌慌的,是个让人尊敬又悬着心爱恋的俏女人。可是朕是对七宗的女子不抱有啥希望的,至少是现在。”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对视一眼,这下子是真蒙了,千年世家的女儿这是先皇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更别说嫡长女了,天下多少人梦里念叨的都是这些比公主还金贵百倍的女子,大唐的公主实在是有大志士子避之不及的祸水,驸马地位太低了,从政也道路艰难,入阁为相不说没有可能,荆棘坎坷,难,不过两人还是把李治对众女的评语记下来,这些都是常在大内行走的心得,记住每个人的秉性,小错无大过,李治的评语在一向一针见血,两人跟随了这么多年见了太多也看了太多,身在局外更有一份常人难有的清醒透彻。
李治自嘲笑道:“那七个世家存世太久了,朝官员盘根错杂太大,这些世家里走出来的女孩子漂亮,骄傲,清高,懂得生活,知道琴棋书画,礼义廉耻从不挂在嘴边只做给你看让你明白你和她们的差距,那七位不用见面,朕也能闻出她们那股酸臭的世家女气味,朕一贯自认优秀但只能算不平庸,不过平时除了怀孕的媚娘,有哪个女子能得到朕主动讨好的,温柔体贴的那是好男人的本份,但跪着给女人唱赞歌的男人却连太监都不如,当然站着就不一样了,那是诗人。也许你们俩会说,世上愿意在七大世家女低头的男人数不胜数,而朕是皇帝自然不能,这话不能算错,如果朕只是一个平常的寒门士子,有此机会攀龙附凤少奋斗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哪怕腆着脸也不松手,环境决定人生,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一句‘如果’就说的过去的,小桂子今天朕说这么多你不明白意思不要紧,将来她们都是你的主子,你要管着大内的方方面面,矛盾不可避免的,朕也不说你要怎么怎么样对待,只把朕对她们的态度说出来,你自己斟酌尺度吧。”
小桂子低头,哽咽道:“奴婢区区一阉人让陛下费心了。”
李治摇摇头,笑了笑:”在朕心,一直示你为长辈,但这也只能放在朕心,若是你犯了事,或者仗着朕宠信你为祸,你应该知道朕的脾气。“
小桂子泪水盈眶的跪倒,笑道:“那是候不要陛下多说,小桂子自己剁了狗头。”
李治柔声道:“朕不是不信你,只是希望你眼界放开一点,看的远一点,做宦官也是能流传千古的,等你有一天朕觉得你能做大事了,够稳重了,能够独立去做一些可以称作辉煌的事业了……”
小桂子惊喜道:“陛下说的可是当年三宝太监,小桂子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也能建功立业?”
李治突然哈哈大笑:“一会哭一会笑,黄黄狗儿要撒尿,你不累朕都看累了,那三宝太监郑和是朕编出来逗你玩的,如果你哪天真的有点本事了,朕会考虑的,就怕你不学无术。”
小桂子郑重的叩再叩,道:“小桂子一定做一个留名青史的太监,做太监,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归海一刀当先忍不住大笑,李治也是,最后三人一起哄笑,乱成一团,笑了一阵李治站起来笑道:“把今天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媚娘她们,很快他们就会对上这七个阵容强大注定结成死盟的同盟军,协约军得赶快着手制定战略研究战术,否则会输的很惨的。”
这一次协约军一定会战胜同盟军的,因为胜利的冲裁,一个叫皇帝的早已站在了注定胜利的一方,但李治希望的是自己永远不要站出来。
“陛下不帮娘娘们吗?”小桂子好奇的问道。
摇摇头,李治很坚决道:“不帮,朕只看戏,让她们变着法子来讨朕的欢心,这样的平衡才是王道,让她们一辈子死命的讨好朕。”想到开心处,大被同眠,李治就忍不住出阵阵得意的笑,飘散在风……
第四十九章读《易经》的女人
第四十九章读《易经》的女人
朱雀大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的令人窒息,人流车马穿梭如织像遇到天敌的小鲤鱼,漫步在朱雀大街上,市井的气息像注射器的药液注进了每个人的心脏里,李治肩膀上插着一把折扇,手里滚着两个太极球,这是袁天罡推荐给自己的,既能鍜练手指,保持灵活不退化,又能刺激掌指岤位,提升经络及内脏功能,迈着小八字步的李治嚣张又风马蚤,像极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若是身边再能跟这一批恶仆,左牵黄,右擎苍的,调戏一二良家少女,就更显得更招摇万状了,说不得还会引出一二位女侠行侠仗义自己呢。
但极矛盾的是,李治身边没有恶仆,倒是有四条黑不溜秋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土狗和一个正在捧着一本书安静凝思边读边走的女人,诡异的矛盾但又充满神奇的和谐。
女人很美貌,若是能甜甜一笑,不知到能笑到多少人心里,弥漫着无与伦比的韵味和风情。
李治很霸气对周围指指点点一脸鄙弃的路人甲们释放眼镖,毫不客气,王霸之气四溢,大摇大摆的和路人斗眼,但说话的声音却出奇的柔和,对身旁的女人笑道:“怎么想起读《易经》了,一个女孩子读甚么《易经》啊。”
金喜善抬头望向身边这个正在和路人对视却一句话便稍稍打破自己宁静心境的丈夫,覆上书淡淡道:“孔夫子说‘洁静精微,易之教也’,不学易不能为将相,小女子不过探索《易》之变,知变、应变而已。”
金喜善的语锋犀利倒是出乎李治意料,但隐隐李治也嗅到了一丝怨妇的酸味了,遂淡然笑道:“倒是朕…我孟浪了,‘变易无常,简易包容,不易多变,玩索而有得,’这是当初孔颖达教朕《易经》要我时刻记在心里的,但当时还年幼总是偏执的认为,只有心有鬼之人才会不问苍生问鬼神,如今思来倒是辜负了先人一番智慧结晶,不免有些年幼自以为是。”
金喜善闪过一抹笑意,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王,在自己的天下里纵横跋扈,你不要听我的,但你也不要让我听你的,相公有如此地位,还能抛开大多数人的固执己见,拥有一定的襟怀,妾身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李治现和这个良质温润懂事的女人聊天也蛮有意思,以前女人太多倒是忽视她太多,那只空出来的手拉住她,笑道:“《吕氏春秋》上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汉人化的大半鼎盛要放在春秋百家,儒、道、法、兵、墨、农、以及不成的奇货可居的经营商道,先人似乎已经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后辈的智慧也借去耗尽了,及至秦末八百多年来,竟再未出一位学问上可冠盖古今的绝世人杰出来,倒是颇为遗憾。”李治这刻想到了明朝的王阳明,那是李治最推崇的一位经世致用的大家,加一个光环,立马就可以立地成圣。
恬淡轻笑的金喜善掩嘴轻笑,用那极为婉转的轻灵声音道:“相公,对人不敬也是对自己的不敬哦,神之所以受人瞻仰,是人意识到了他的伟大,但一个人的伟大却是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公公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不乏此意在里面,相公如何能轻视故往的豪杰,自我控制才是强者的本能,心有戚戚方能猛志常在。”
“心有戚戚方能猛志常在,此言大善啊”
李治乐的哈哈大笑,放在别人眼里却显得粗鄙不堪了,不少路过的士子小姐都眼露厌恶,心恶意猜想也不知是哪家不成器的不肖子孙出来丢人现眼,金喜善打眼一扫,心好笑。
“昔年我与大多经世学子一样,虽不精专《易经》,却心好奇,颇有涉猎。老师孔颖达本人更是精研《易经》的大家,所作的《五经正义》排除经学内部的家法师说等门户之见,广采博览,融合南北,结束了自西汉以来的各种纷争,使前师之说不致泯灭,其不乏《周易》兼容百氏的运用之妙,但却从来不为我等弟子占卜,只是向我们尽量多的讲述《易》理与《易》家规矩传闻,让我们广博学识而已。记得有一次,孔老头说:《易》家神物,需千年龟甲和千年蓍草方可料事。这不是瞎扯淡嘛,千里王八可遇不可求啊,朕还想要呢,滋补壮阳啊,况且我家老头子在时也十分不屑《周易》,所有我自幼所习大半还是《阴符经》,短短几百字,每日老头子都要我写一遍感想,凄凉的想自我了断了。”
想起昔日的往事李治不由摇头苦笑,也许出生之时的异象使然吧,又是嫡子,老头子在自家所有兄弟最看重自己,只不过表达爱的方式太含蓄了,也施错了地方,仿佛身上受伤有创口,而李世民的爱偏向皮肉完好处去敷药包布,李治年幼的时候多想老头子给个几百万贯,然后斗鸡遛狗整天潇洒去,每天看啥狗养的《阴符经》,烦躁的要死,直到到了今天,才知道用心良苦,怕是很早就动了让自己继位的心思。
“《阴符经》?天杀机,移星易宿。地杀机,龙蛇起陆。人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万化定基。妾身和姐姐们在一次围炉夜话时,也曾说道,青衣姐说此乃一位殷商高人隐名写的,托名黄帝,只在于增其神秘而已。这部《阴符经》虽只有四百二十四字,其神圣地位却竟在妾身手里这本《易经》之上,妾身也是第一次听说呢,可惜实在看不懂。”
金喜善有点无奈,她也是来大唐才有空闲心思去精研这些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汉家先人典籍,然后便深陷其不可自拔,但学识一道天赋是一个,时间也是一个,水滴才能石穿,大家的诞生是要常年累月耐得住寂寞的。
“《阴符经》嘛…”李治摸了摸鼻子,斜着眼撇了那本《易经》一眼道:“在春秋战国的大家,认真揣摩《易经》并写出注的只有孔夫子一人了,但将《阴符经》奉为圣典并潜心注的大家却不下十家。更引人注目的是凡注《阴符经》者,都是赫赫大名的将相学问大家,譬如伊尹、姜太公、范蠡等,真正在野的学问家也有注《阴符经》的,我所知的也只有鬼谷子一人了。而这一人,又恰恰是精研治世学问的千古人杰旷世奇才。道不同不相为谋,两者说不上谁高谁低,《阴符经》既不是《易经》那样的料事之书,也不是《道德经》那样的养心之书,而是开启权力大智慧的当头棒喝之书,是所有志在建功立业者的一把钥匙,说来有趣,这《阴符经》从我祖父开始,便一直成为我李家子弟必读课目,只不过老头子管的严,所以我研究的也深一点,朕的那些兄弟拿着十几本《阴符经》垫枕头还显薄了呢。”
李治说这话时还不忘朝一边的路过的小媳妇吹了一声口哨,吓得人家良家小媳妇拔腿尖叫就跑,似乎听到李治的口哨声处女的耳朵就失去贞洁了。
金喜善愕然一笑,随着谈论的深入,金喜善看李治的眼神越加情动了,仿佛能看着一本一辈子读不完的《易经》一般,起身道:“相公乃纵横大家,有经天纬地之志,和小女子这种只求‘诸仙来顾眄,接引下虚皇’的逍遥客如何能比。”
“狗屎的经天纬地,能当饭吃吗,机关算尽一辈子,无非是为后人添一段谈资,这样的蠢事你相公我是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