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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1部分阅读

    《旧时光她是个美人》

    作者:未晓

    入坑必读

    这是一段发生在煜国的小故事。

    小言情,纯粹小言情。

    笔者初次写文,情节无能,尽量将一个故事讲圆满是我的终极目标。

    女主的名字是为纪念逝去的阿桑而取的,很喜欢阿桑口中淡淡的忧伤,当然这和文中的女猪脚八字是不怎么合的~囧

    没有勾心斗角当然也不是完全没设计情节。本文细水流长,前半部分慢热得一塌糊涂og```不过绝非废话,是废话也在公众章节说完了``熬过繁琐者得永生~!

    女主实在不强大,而且缺点多多。可是我觉得人总是要成长的,需要的是经历,是时间,等她度过懵懂期,度过狂妄期,就会一点点看清自己,成熟起来的……女主绝不是人见人爱,但自有去包容她珍惜她的男子,而我希望我们的女主能够一步步长大,真正值得一个男子去爱……

    此文是用第一人称描述的,可是一般大家都习惯写第三人称也喜欢看第三人称。这个我也是考虑好久后做的决定,现在就算觉得不顺手也只得写下去了,希望尽量不要出现囧囧有神的上帝视角……

    就这些吧,希望亲看文愉快!

    飞吻,扑倒,熊抱,乱啃!

    穿越异世

    在轻微的颠簸中我缓缓睁开了眼。眼前迷迷蒙蒙大红色一片。我猛的起身,撩开挡在眼前的红色绸巾,愣了足足三分钟,方清醒过来,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乱跳起来。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这个红罗茵褥、软屏夹幔装饰豪华的大盒子,该是传说中的花轿吧,我一把把头上的绸巾扯下来,呵!大红盖头!

    这所谓的花轿有节奏的一颠一晃,正前方绣有精细的百子祥图的绫罗帷帐轻微的晃动着。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大红吉服,我哭笑不得。

    这是哪跟哪啊!我的破洞牛仔裤呢?我的t恤和小外套呢?不出意外的话,此刻我该是坐上了北上的火车,蛇行在京九线上了。没错,我是想离家出走来着,所以挎着简单的旅行包包就潇洒大方的走出来了,购了张去北京的火车票,打算远离这生养我十八年的伤心之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启我全新的人生。

    敢情这次我真逃了个彻底了!惊恐拍打着这如今生在我身上还没长开的完全陌生小脸,大俗套套我身上来了!

    意思是:我 穿 了 !

    这下好了,真的如我愿了,父母看不到我了,谁也不认得我了。可是我该怎么来开启我的人生啊,如今我被冠在这小小的四方盒子内,也不知哪朝哪代,甚至不知到自己是谁,小小年纪又要嫁作谁家妇……

    沿途吹吹打打的声音就没得消停过,混杂着街头嘈杂的人声显得热闹无比。忍不住想要撩起窗前的帷幔好好瞧瞧。于是小心的用指头挑起一丝光线进来。

    大红灯笼开路,左前方的轿夫牛高马大,不远处长长的迎亲队伍一个个鼓乐手皆着扎着红头巾系上红腰带吹打得不亦乐乎。喜娘在一旁撒着喜糖,惹得一大群穿褂子的小娃娃蜂拥而上……一旁的行人也都跟着轿子移动着脚步争相往轿里头看……我手一缩冷汗吓出一身。

    好奢豪的仪仗队伍!四人大轿,这可是仅次于皇后八抬鸾驾的四明轿子啊!看来我那没见上一面的相公,家底子倒也不错。我的全新的辉煌人生,没准就是做上个起床有丫头持衣伺候吃饭有嬷嬷端茶服侍的米虫。

    想想刚才惊出的一身汗。

    我还看热闹呢!现在满大街的人都是瞅着这一方帷帐,似乎我该清楚谁才是他们看热闹的对象!依这万恶旧社会的习俗礼节,哪有新娘子自个儿掀开盖头四处乱瞟的啊!没得新娘还未进门就给丈夫丢这么大个脸……我不敢想了。

    当然我是本能的抵触这个不争的事实的。就是在现代,我也只是个为躲避高考而出逃的十八岁学生啊,更何况现在这具顶多十四五岁的小小身躯呢!十五岁便要嫁作他人妇,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来说或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我可是新世纪的知识分子啊!好歹也高中读满三年就是在发毕业证的节骨眼大玩出走游戏结果穿越到这来了的……

    轿子外头鼓乐齐鸣人声鼎沸,此刻想逃,就算插了对翅膀也不顶用。还是乖乖进了门拜完堂再见机行事的好。

    于是俯身去捡方才被我扔在轿内的红盖头,却瞧到脚边滚出一小小的青涩瓷瓶,白色珍珠粒大小的药丸已撒开不少。

    ……

    待到前方鞭炮轰鸣时,轿子终于缓缓落地,我早已颠了个七荤八素年夜饭都快吐出来。只强忍着,这时已全身虚脱。

    轿帘被打开,我从盖头下偷偷瞟过去,看清了这出轿小娘是一个五六岁的盛装幼女,伸出手来。我只以为是来扶我下轿的,便也稍稍抬高了手。只见她先用手微拉了我衣袖三下,才稳稳的把住我请出了轿子。

    心里骂道:繁琐!

    结婚还不简单!去民政局盖个章不就完事儿了!

    只是想想这里没有登记场所,要承认姑娘是男子合法合理的妻,只能够三媒六证多盖几枚章,再吹吹打打风风光光抬进门,当众宣布所有权。

    这婚礼越热闹,对女方便越是一种尊重与恩宠。只有受着没有抱怨的道理。

    找这么多理由来唐塞自己,无非就是要劝自己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在喜娘的搀扶下,学着屏幕里那些古代女子别扭的摇着步子向前挪,不久脚尖便蹭到了个涂着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想必也是这鬼地方成亲时必备的道具之一。是马鞍?不是火盆?哈利路亚!谁来告诉我这怎么用啊!我心底里早把这恶俗又繁琐的礼节给咒骂了不下一百遍。只听得身边喜娘细细提醒:“请新娘跨过马鞍,消灾消难!”

    正待要提脚,身子一轻已被人抱起,黑亮的马靴一抬便轻松跨了过去。引得周围一阵高呼,叫好声不断。

    脚一着地,便又被人握住了双手,然后红绫的一头已被塞在手里。

    就原谅我的不坚定的意志吧。虚荣心作祟,这样被握着还真的挺窝心的,虽然只是一瞬。宽大的手厚实的茧子,让人感觉到实在真切。如果不是在花轿内自己挣扎着分析形势决定要逃脱这是非之地,或许我还就真感觉这手的主人便是自己的良人,愿意一辈子依伴,白发不相离了。

    猛地意识到自己太花痴了。一双手就能蛊惑人心?还是承认自己太没免疫力的来得实在。呵呵,将来还指不定会遇到多少极品帅哥呢!由得自己精挑细选了。只是这都是后话了,眼前是乖乖拜堂成亲做娇滴滴羞怯怯状误导众人,然后脚底抹油开溜为上策!

    于是浑浑噩噩的听得所谓的引赞和通赞在喜堂内扯着嗓子开唱:

    新郎新娘就位!

    新郎新娘进香!

    跪!

    一叩首,拜天地——

    二叩首,拜高堂——

    三叩首,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于是消停没多久的礼炮鼓乐又响起来了。

    新房布置得极喜庆。只是没有真皮沙发玻璃茶几更没有任何的数字化设备。一切的古色古香闯进眼内再一次确认了我穿越的事实。红木制成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想来是新娘的花钿步摇,石黛胭脂,铅华粉英。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咯!

    我贼笑着轻跑过去。一一打开。当然,不认得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不是我的错,我只管知晓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叫珍珠绿的唤翡翠就ok啦!来这世界的短短几个小时已足够让向来比别人慢半拍的我,也有充分的把握敢肯定凭这陌路相公家底,是断不会拿假货水货来忽悠人的。

    啧啧!这可是真金白银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这么漂亮的玩意儿!啧,一想到你们认错了我这不识货的主人,不禁有点惋惜,以后一一送去当铺好生安家,另寻知音便是!

    恩恩,这钗不错!收起收起。

    呃……这玉镯可真好看!这个不当,带上再说。

    还有这珍珠项链……

    还有这沉甸甸的玉簪……

    “哎呀小姐,这可使不得!”

    一声娇呼把正两眼放光的我吓得不轻。匆忙转过身。

    着黄绿色细碎散花裙子的丫头打扮的女子赶忙过来扶我坐回床头,拾起被扔在地上的红盖头,匆匆重新为我盖上。

    “小姐,这囍盖可不是随便掀开了事的,新郎还没持起称心如意呢!姑爷得持了如意称揭开了才成!”

    ……

    “小姐您别自个儿乱掀啊,仔细屋里的丫鬟婆子瞧着了闹了笑话。”

    又细细的把我视线遮了个严实。

    ……

    “好小姐,小桃求您别闹了!快盖起来吧!”

    恩恩,记牢了,这丫头叫小桃。

    “您心里头不愿意也没办法了,那李公子的屋舍是小桃亲眼见着烧了的,火势太大也没法子救人……人死不能复生,您又何必老是……”说道半路小桃的声音越来越小,搓着手指不安的看着我。

    “小姐,小桃多嘴,但那李公子命薄,与您终是无缘的……况且那三间草房,哪能和定王府相提并论呢……”

    ……这丫头嘴松!看样子是个好糊弄的主!有希望。

    “那么,你可清楚李公子的房舍,是意外?还是谁人恶意纵火?”吸了口气,我赌了一把。

    “小……小姐,绝不是您心中所想的那样!您当日痛心疾首只哭着认定是表少爷干的,但明白人都能想明了的事您偏偏要认死理儿……”

    “谁是你姑爷,谁又是你表少爷?”

    “小姐!”小桃明显带了哭声道:“您只管上街上去问问,咱们煜国的人谁不知啊,京都定王府四公子苏黎和苍岭城林太守家的小姐林语桑,十五年前就定下娃娃亲了的啊!当时表少爷也不过六岁,小姐您更是出生不久就得接受这一事实,先祖明德皇帝还是那牵了红线的月老呢!只是这好好的一桩亲上加亲的美事小姐您就是不愿意接受……”

    这下我心中倒明了了几分。只是这小桃闲不住嘴,只得耐着性子听其苦口婆心。

    “小姐,小桃六岁便进了林家服侍您,老爷夫人待我不薄,您更是视我如姐妹,小桃感激您。如今老爷夫人过了,小桃更不愿小姐今后受半点苦……”

    原来我倒也有点林妹妹背景,是个没爹没妈的苦命娃了。

    我很满意从小桃丫头身上搜集到的情报,可是……她若是再这般纠缠下去,倒是怕等会没得时间准备出逃大计了。

    “小……”

    “好了你先出去吧,容我好生想想……对了,端点茶水果品进来,小姐我饿了。”

    见我阻断她言语,小桃本是不安,又听到我要吃的,不禁一喜,道了声“是”,便匆忙跑了出去。

    我是真饿了。来这时空的短短几个小时,我所要想的所要猜的所要接受的东西太多太多,倒是个耗体能的事。

    只一会小桃便返回了新房,随着两个同样碎花黄衫打扮的丫头捧着食盒进了屋。糕点果子茶水一一摆放在屋子里的朱红色原木桌上。

    “少夫人!”两丫头恭敬的向我福了福身子,声音细细的却又悦耳,想必这定王府家规甚严。

    “小姐,姑爷此刻正在外头招呼客人,不时便会过来的,您要记着仔细把盖头盖好!”再三叮嘱我过后小桃终于被我轰了出门。

    我走到桌旁坐下,随手拾了块桂花糕放嘴里细细品着,也顺便把刚才搜罗到的碎碎散散的信息串珠子般的连接起来。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那唤作语桑的林家小姐。

    心下明白了几分人事。

    这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酥软又不呛口。我吃得顺着呢!于是脸上闪出一抹得意的笑,想到了郭德纲。

    惊堂木拍起!

    话说这煜国都城京都,住着朱门苏家大户,家里老头来头不小,封作定王。定王府上四公子单名黎。家人为取这一黎字,想必是愿其有如将出之皓日般能够光耀门庭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蒙浩荡皇恩,苏四公子六岁时便由当时的明德皇帝指婚林家刚打娘胎而出的林语桑小姐。

    又说苍岭城林太守家与苏家本也是异性本家人。这苏四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林家小姐的表哥。若是表哥娶了这表妹,有皇帝这么个大媒人插足作保人,来个锦上添花,成就一段金玉良缘传出去也不失为佳话。

    然而造化弄人,先祖他老人家乱点鸳鸯谱,一纸婚约硬是拆散了林家小姐与潦倒书生李公子的姻缘。且不说这李公子是否是那困顿书生,家徒四壁倒也不假。

    这林家小姐长到十五岁,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是心中良人姓李不姓苏。死活不愿嫁去定王府。这对苦命鸳鸯早暗通款曲你是风儿我是沙,估摸着这林小姐还放出了什么非李公子不嫁的话来。定是这苏四公子权大势大,平日里骄纵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口闷气!于是使了点计谋,烧了点什么,灭了点什么,顺便娶了那寒书生性命去。

    林家小姐痛不欲生,爹娘亦死,情郎也没,眼下除了下嫁苏家别无他法。

    可是这林小姐八成心里头是恨透了苏四公子,又对死去的李生思之若狂,于是在刚上花轿时,便偷偷服了药……

    ……

    想到这儿,我收起了玩笑心态。擦擦指间的糕点渣子,弯下身取出套在袜子里的那个装了药丸的小瓷瓶。

    喜服裙裾本就宽大,加上袜子及漆,扎得紧,放个小物件什么的不被人发现,还是件挺容易的事。

    拔开软木塞子,小心将里头的白色药丸一一倒出。凑到嘴边闻了闻,无臭。与现代常见的安眠药大致相似。那么那林语桑便是服下这药死去的吗?是真如我所猜想的那般,为情自尽?还是……刚刚那抱起我为我解围的男子,是地痞?是恶霸?是枭雄?为什么林语桑宁死也不愿嫁他?

    苏黎。

    我在心头默念。

    想着那些丫鬟各个着装统一讲话细声举止得当,想着他们叫我“少夫人”,猜也能猜到这王府的家规定是严格。我该问那小桃丫头一声的:拜过堂的女子,若是逃了婚了,又该如何处置呢?

    如果回不去了,那么要想在这个异空间活得更好,这个“少夫人”的尊贵头衔定是能带来更优厚待遇的。

    可我想回家了!不要在这里,迷迷糊糊的嫁了素不相识的人,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花纳鞋底,和将来的二房三房四房……争风吃醋?然后母猪产崽似的生一窝?

    这事我绝对做不来!我还不如乖乖回去高考了事!

    这苏四公子,夺人所爱,棒打鸳鸯让人阴阳两相离。不是恶霸不是枭雄又是什么!

    要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敌青春美少女去当头产崽的母猪?想得美!

    恩,既然这林语桑宁死也不愿苏黎如愿成婚,我又是借其身体便也是林语桑了,死不成,若也没逃成,岂不拂了原主人的美意?本来我也是离家出走惯了的。只是走得也太远了点罢了。若是回不去那就在这陌生的土地活得轰轰烈烈罢!

    忘了刚刚怎么想的来着?极品帅哥,精挑细选。呵呵,前世没谈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恋爱,到这世,便让我将出格进行到底吧!都像那些走细碎莲花步的女人那般活着,岂不太无趣?都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个自己不中意的男人还不让逃婚岂不太残忍?

    新房的人倒是都被我轰了出去,小桃也只当我嫁得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没得办法,心里头苦闷拿他们撒气来着。所以都只乖乖的在外间呆着,不曾有人来打搅。

    我朝帘子外望了望,婢女嬷嬷们都只自作自事。我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朝梳妆台旁的两只大红木柜子走去。解开系在柜子上的红绸带,将其中一只打了开来。

    柜子上层皆是质地极好做工极为华丽的成衣。稍里头是上等的丝绸布帛。

    底下是什么?呵呵!让我猜猜。

    我习惯性的又贼笑起来,把手伸进箱底,手一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压箱钱,寻常人家只会在四角放几枚银元,可是这林大小姐的嫁资,压箱底的钱便是足足铺了一层!

    随手一抓,呵!金元宝!又接着掏了两三次,找出快绸子布来,把十来个元宝包好。加上刚才搜罗的那些钗佃。盘缠该是够了,带得多了在外头也不安全。

    还有这大红喜袍是一定要脱掉的,否则就算逃出定王府了在哪里都见不得光。对了还有……没想多久便向原木桌上扑了过去。

    逃婚失败

    我蹲在茂密且及人腰的花草丛中,看笑话般的瞅着定王府新房那边炸开了锅。

    各嬷嬷婢女皆形色匆匆,还见有侍卫持着火把匆匆朝北面行去,那边才是苏府侧门么?我找了好久硬是不知道从哪逃出去。

    这定王府实在是太大了!何况我又是个路痴。

    不过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在府中缓一缓也好,这般冒昧的出去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更容易被抓到。

    说实话这苏家的人倒是别有番生活情调的,不说我一路摸索过来各个院子收拾得妥帖至极,就是稍偏远的南面园子,也自有一番野趣。园里的花没有用盆子移栽,全是任其自埋于土地。于是土肥水沃的,这些花花草草长势迅猛,开得异常娇艳。尤其是此刻身处其中的芍药丛!

    初夏的芍药正开得旺,每个枝头开放了一两珠深红色的花朵,真幸运我又是挑了套浅绿华服换上,加上此刻已夜幕降临,再看刚刚那一路亲兵匆匆北去的架势,估计是认为我离府的可能性要大……

    天时地利人和啊!要找到我都难!

    此刻宾客早已散去了吧,也不知这异时空有没有闹洞房的习俗呀?呵呵,既然刚才的成亲流程都与我国古代异曲同工来着,估计就是有咯!那么,新郎官带一路看官风风火火闯进新房,瞧着的却是翻箱倒柜喜服被弃窗户被捅破新娘子不翼而飞的画面……哈哈!我那表哥会不会气绿了小脸儿呢?

    这家丑,定是瞒不住了的。

    想想也算给原主人出了口恶气吧,我占着你身体,感激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摸索了好久的路出府未遂,又在这芍药丛看了两小时闹剧,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我从身旁的包袱里拿出随手带出来的桂花糕和鸭梨。一顿乱啃起来。糕点饱肚水果多汁,小桃丫头送进来的东西倒是分量足,还能够让我解决明天的早餐加中餐。

    我啥都考虑周到了,哎!天资聪颖难自弃啊!

    隐隐约约听见人声和铁靴踏地声缓缓的近了。不觉紧张起来。一看自己身上的浅绿色罗裙,又抬头看看天空:弦月,倒是朦胧。于是心又稍稍平定下来。屏息望着远处人影渐渐靠了过来。

    为首的身影高大俊逸,负手站在路旁,瞧着侍卫持火把在花丛中四处搜索。

    他就是苏四公子?只是月色太朦胧,虽有火把在前,也看不清面容。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我露了什么行踪吗?如是这样,为何将近三小时了才寻过来……我的那点小小的沾沾自喜早给打击没了。

    “怎样?”苏黎出声问道。

    “回主上,没有发现什么!”一士兵答道。这种粗狂有力的声音,估计得经过几番磨练才喊得出来的。

    “那就奇怪了,既然城内找不到人,该是没有离府啊!”苏黎的声音懒懒的响起。

    “回少爷,府里上下都搜查过了,没见着少夫人!”

    “莫不是已经出城门了?”一将士试探着说道。

    “哼!”疏懒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忧!”

    “小的在!”

    “你说,从王府到城西,坐马车该要多久?骑马又要多久?足行又是多久?”

    “回主上话,京都广大,从城中心到城郊路程不短。”

    “一个时辰能否到达?”

    “回主上,坐马车常速行驶,申时出发酉时三刻可到;常速骑马一个时辰内恐也难以到达。步行……”

    “无影!申时至戌时,城内有无可疑马车或是飞奔的马匹?可都一一查探清楚了?”

    ”回主上,圣上特许王府家兵贮城门加强督视,无可疑车马!”

    我暗叫不妙,怎么忘了这茬!先帝亲自指的婚事,当今圣上会不过问吗?只怕早派代表混在人群里喝喜酒来着吧!

    “那是否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脚程比我王府蟒骑亲卫还快?”苏黎声音陡然变利。

    那多嘴的侍卫立马下跪:“无影莽撞!甘愿领罚!”

    苏黎又恢复口气,只幽幽道:“若是我蟒骑侍卫呢?可是能快得过马匹?能否戌时出发,亥时回府呢?”

    “蟒骑无影,幸不辱命!”

    这变态!拿为自己卖命的亲卫去玩命!

    我是看清楚了。虽然逃得有点冒险有点不明智,但绝对没有选择错!这苏黎绝非善类!

    我愤愤的瞪着他。自肆躲在黑暗里其他人看不到自己。苏黎仍是负手环视了周边,便准备离去。

    眼睛刚扫过芍药丛,便猛地停下脚步,直直向我射过来。

    我大惊,看到那双在朦胧月光下映射得熠熠发光的双眼,猛的明白过来,慌忙闭上眼,肠子都悔青了:早不该这样瞪他的!如今就是这双眼睛出卖了自己。

    苏黎定定朝我匿身处看了半饷,闭上眼长长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渐渐露出一鬼魅的笑容。瞄得我心里一寒。

    “少夫人可是要过一次吃食?”

    “是的,少爷。那小桃丫头来拿了些枣糕、桂花糕和水果。”答话的是苏黎旁边举火把的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

    “哦?那么赵管家,咱们苏府的丹桂花糕,是否合少夫人口味?”

    “这……这……”管家结结巴巴,微微抬头小心的瞧了苏黎脸色,忽然口吃病就好了:“回少爷,这制作丹桂花糕的厨子,是皇上赏给老王爷的宫中御厨,糕点做工自是精密,老奴曾偷学大师傅做过,愚笨学不来。只知须得丹桂花采花,洒以甘草水,和米舂粉,作糕,方清香满颊,唇齿留香。……而那丹桂花香,是异香,别地少有,想来寻常百姓家吃不到这东西,御厨亲自为少夫人做的,少夫人……少夫人倒也吃得香……”

    我眉头早拧成一团,稍稍偏过头,真闻到一股清幽的桂花香从包袱里串出来,倒盖过了满园子的芍药香。嘴一撇只能自认倒霉了。

    “仍是不肯出来?”苏黎向前跨了两步,望着我藏身之处鬼魅的笑着。能看清他分明的轮廓了。要不是亲身体验了此人的腹黑程度,我倒是愿意承认这张月光下的面庞有够俊朗。

    “好了你逃不掉的,是自己乖乖走出来,还是我派人过去把你拎出来?”任君选择。

    我蹲坐着,双手抱着膝盖仍是不敢动。我是怕死啊!你瞧瞧,你那什么破蟒骑侍卫的铁蹄子,在黑夜里还贼亮贼亮的。

    有谁来救救可怜的我啊,估摸着我的下场不是被蹄子踢死就是被乱棍打死,或者是加入那无影的行列练习长跑,当然咯那样我会死得更快。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何况还是我这朵来历不明的喇叭花。就凭你四公子的家世与品貌,要牡丹要芙蓉还不随你采!

    许是见我没睬他了,威胁恐吓都不肯出来,苏黎收敛了笑意,换了张铁板脸死盯过来。底下侍卫想来也熟悉主子的脾气,皆不敢妄自出声。

    切!既然威胁恐怖不顶用,你不知道变通一下啊!说说软话会死啊?我这人清楚自己,最是贱骨头,说一声是来接我回去的,说不会惩罚我,更不会杀我,我不就乖乖滚出来了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保证暂时再也不逃了!

    我蹲坐着,继续和一票侍卫打持久战。一时间园子里静得怪异。

    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芍药丛中传来,再一瞬,脚踝处一凉,有长长软软的物体从薄薄的绣花鞋面上爬过。

    “啊——蛇!蛇!”

    我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全身都僵硬了,只顾尖叫出来。

    那蛇闻得叫声,又见没得异动,只迅速绕开,团在包袱底下。

    苏黎疾步抢上前来,猿臂一伸,火速将我捞起,退到一边。

    我僵着身子窝在苏黎怀里仍是使劲儿哭,是真的吓坏了。以前最怕的就是那种软软绵绵的动物,不敢摸不敢碰,何况那吐着信子的畜生!

    一想到刚才那冰冷的东西从脚踝上挪动,若是今晚苏黎没有寻到这里来,我该是早吓僵了没命了!于是又是一阵战栗。

    苏黎恐怕也没想到事生变故。一时也不知所措。只是用手轻拍我的背:“没事了,别怕,桑儿!有表哥在呢!”

    心里头一暖,只呜咽着叫了声“表哥!”,紧紧箍住苏黎不肯松手。一时间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喜袍早被换下来,只可惜了这套精致的月白色袍子,又被我糟蹋了。

    冲进花丛的侍卫已提着血淋淋的蛇尸出来:“主上,这个怎么处置?”

    那侍卫摆明了是个二百五,蛇都死了还提什么处置啊,扔了得了还……天啊!还提高了伸过来干嘛!

    “蠢货!”

    苏黎怒道,一脚将那侍卫踢开,又猛的后退了一步,将我抱得更紧。

    可惜已经晚了,在看到那黑糊糊血淋淋的尸体时,我早已又尖叫出声,不觉身体一软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梦里梦外

    “爸、妈:

    展信佳!

    女儿不孝,让您伤心了。女儿感激二老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只是,原谅我的任性与冲动,女儿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您心中的那座高校校门,女儿这辈子也踏不进去了。因为您为我定下的那高得离谱的目标,再看看和实际的差距,让我对高考感到恐惧,它时常像那嗜人的魔,在我的梦中撕咬着。让我只想要逃避。

    仍记儿时,父亲教我习书法,母亲教我练琵琶,我曾为自己出身在三代为师的书香世家而骄傲,于是爱上了这挥毫撒墨琴音水榭般诗意的日子……可是长大了长大了,您却逼着让我练三角函数,学万有引力,习分子离子。哄我骗我说将来工作机遇会更大,可是机会是别人给的吗?为人师表,又为何只想着要干涉甚至操纵女儿的未来当实验室里半稀释的硫酸不小心泼上了我的手时,我就明白违背自己的初衷选择理科是我犯下的极不明智的错误……

    爸妈,高考在即,然而女儿却带着我那破碎的梦走了,烧光了所有模拟考的成绩单,怕你们看着伤心,又想到要抄起家伙来。

    看到这封信时女儿以坐上了或南下或北上的车,不带半分的眷恋走了。我被稀硫酸泼坏的手已经好了没留下半丝痕迹了,然而挨了您棒子的背,却是直到如今,都隐隐作痛,一直痛到心坎里了。

    应试教育让每个老师家长和学生疯狂,于是教书育人的父亲,看着纸卷上醒目的红色圈叉,竟然会动粗了……

    爸妈,还记得那篇《兰亭序》吗?记得那曲《夕阳箫鼓》吗?还记得十五岁以前的我,无忧无虑特别爱笑吗?所以我带走我十五岁的明媚记忆,离开了,并且承诺以后一定要像儿时那般灿烂的笑到最后……

    安好,勿念。

    女儿 绝笔”

    ……

    “喂喂!前面的让开点!开水,开水啊!”

    “去你的!还开水呢!就你行李多啊,我们也都是排队买了票的,没见着要坐霸王车。想要上车怎么也轮不到你先上啊!”

    “行了老兄,少说两句,出门在外都是靠朋友嘛……他急咱就让让……”

    “就他急?我还赶着回河北老家去给我老妈守丧呢!我操他妈的!”

    “你骂啥?小心老子一枪毙了你……”

    “行了行了,火车快开动了,还是赶快上车吧!”

    ……

    “小姑娘,我这有水,不嫌弃大叔,就将就着喝一口吧!”

    “呵呵呵呵,不渴了吧?”

    “小妹妹,你这一个人,是要上哪去啊?不用读书吗?……书包放置物架上就好,不用这么辛苦搂着的……呵呵”

    “头晕?还是困了?……睡着了吗?……行了,这丫头睡死过去了!”

    ……

    写给父母的信……火车上的争吵……那狰狞的大叔……那瓶味道怪异的水!……

    ……

    “不要!”

    我猛地直起身子,一抹额头,全是汗。

    抬头望着着这精致的雕花床榻以及暖黄|色纱帐,原木桌子,梳妆台,都与昨日一般无二,就连那被我折腾过的窗户也恢复原貌,只绑在家具上的彩绸被撤了去。又回到了这间新房。我擦了擦汗,只是叹气。

    原来,梦里梦外的,都不是梦。

    太阳斜斜地照进来,绿意盎然的盆栽颀长的身躯静立在窗台,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辉。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还是没有逃成功。

    正有婢女打帘进了里屋,想是闻声匆匆跑来的,微微喘着气。见我自己坐了起来,直直望着她,脸上一喜:“少夫人醒了!”

    小桃也急急赶进屋子:“小姐您醒了!可是作了噩梦了?瞧这满头的汗……小桃服侍您起床吧!”

    说着便向外头打了个手势,只见侍女端着盆子拿着帕子手持衣物,鱼贯而入。

    小桃边要扶我下床边说:“姑爷今儿一早就进宫面圣了,要酉时方能回府。”

    “奴婢叫采菱,少爷嘱咐奴婢们好生伺候少夫人,少夫人是否要先用膳再沐浴……”

    我闷应了一声,忽然看到自己仅着中衣……昨晚,记得没错的话,是苏黎抱我回来的吧?昨儿是什么日子来着?春宵苦短,洞房花烛……

    糟糕!

    我暗叫不妙,吓得直往被子里钻,把自己包裹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我还想躺一会,你们先下去吧,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来打扰我!”

    “小……小姐!呆会儿少爷就回府了,您还得去给老太君和王爷王妃奉茶呢!您……您还是快起来吧!”溜-达-玲-儿

    “好了你们出去!都出去!”我故意提高了嗓子朝满屋子丫鬟吼去。

    待到小桃他们都纷纷离去后,又靠着软枕坐了起来,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如今,我该是彻底回不去爸妈身边了吧!这么远,我也不认得回家的路了。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幼稚太任性?我连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道理都不懂,还喝了他们递过来的水!仅仅是不喜欢公式算术,就没了兴趣学习,就想着要逃避高考?仅仅是爸妈打了我,就得负气离家出走?那么,我逃到这世间来,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还是惩罚?或者只是因为,我恰好喝了那怪异的水,林语桑恰好服了那白色的药丸,才发生这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一想到那猥琐大叔的面孔,以及车厢里其他男子的贼眉贼眼,我就直想吐!还要回去吗?回去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是瑟瑟的躲在某个角落任那些变态被喂饱了满足的离去?还是蹲在警察局录口供,尽力回忆起自己被抢劫被□的过程?……这些我根本就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既然在昏迷时穿越了,那就甭管我是圆的是扁的了,不要多去想,好好的当这林大小姐吧!

    从今以后,我就叫林语桑。用这十五岁的身躯,去装自己十五岁前的记忆,上天要我重新选择!弥补那高中三年!

    至于爸妈,这是我一辈子欠你们的了,我只能够自己好好活着快乐的生活下去,才是你们最大的宽慰。

    外屋丫鬟嬷嬷都在,小桃那丫头整天絮絮叨叨的也不好惹,我就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什么漏洞。若我说我是来自异时空的,大概只有两种选择。

    其一:这丫头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嘴里叨念着尽说些胡话,好生看着,免得出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丢了苏家的脸:

    其二:众人相信了我的借尸还魂说,纷纷傻了眼,于是为了这怪物不给国家带来灾难,浸猪笼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说,我还是乖乖闭嘴的要好。想要到信息嘛,以后找个理由去套话不就得了?

    走到窗前,抚弄着新生的墨绿色叶苗,看看全新的窗页,这苏家办事效率倒是真高!

    这回我不搞破坏,只是推开窗来,轻轻一跃,便跳了出去。

    眼前的景色让人心底一亮。楼台水榭,竟包染在这初夏的清风之中,庭院中间一潭湖水碧玉般静卧在那儿,只偶尔撒下几片落英,打了个小小的涟漪,便又静了下来。一旁的假山和凤尾竹重重叠叠的在湖里映出清晰的倒影。昨天终究是趁着府上忙乱,又要逃命而无心欣赏这美景,都已觉得苏府各院收拾得妥帖至极。如今又要暗暗赞叹一声了:主人好雅致!

    长廊曲曲折折的卧在湖面上空,放眼望去,外头倒也没什么行人,想想也是,房子里的婢女,都在里间伺候着主子吧。只有我这新新人类,把一房间的丫鬟全闲置了。

    独自走到长廊上,扶着护栏坐着。伸手摘了几片叶子来,无聊的往水里丢去。是的,无聊,很无聊!想想都觉得恐怖,以后,莫非我就要天天如此,端坐在这高墙大院打发时间?

    当然咯或许还可以要来笔墨纸砚,也能够轻弹琵琶。这不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吗?……一个人喜欢吃萝卜,于是他天天煮着炒着炖着生着吃,无论你花多少心思弄多少花样,最终总会吃腻的!

    权衡利弊,看来还是得逃,逃出府去就自由了!

    暖暖的风徐徐吹着,长发未绾,垂至腰际。雪纺被风吹得紧贴着肌肤,光滑如玉又冰凉舒爽,惬意!于是不觉心情大好起来。

    猛一转头,发现小桃引着一路人浩浩汤汤的朝回廊这边走来。我忙站起身来。

    领头的那对该是夫妻。中年男子身着玄色长衫,长须中已渗入几缕雪丝,不过眼神犀利,身板笔直,全身散发出来的是贵气和威严。这就是定王?那么这定王年轻时定是个舞刀弄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