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靠你自已摸索,但是,”他从腰间抽出了剑,剑出鞘,亮晃晃地放到她面前,那剑,在夜色中,更是闪着青黄|色的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把好剑,“如果你学会了五成的冰焰剑法,就会对你练烈赤决有很大的帮助!”
“是吗?”她怔怔地看着那剑,点头附和:“好剑好剑,天下无双的好剑!”
“这剑,曾经是我师父用过的,名唤冰天剑!”他说着,抚着那剑身,“当年,我师父就是用这剑,护下南烈!”
“嗯!”她再次点头附和,随即接过那剑,在空中挥呀挥:“了不起!伟大的剑!”
他看着她,终于又笑了出来,好半晌,才缓缓地低下头,低语着:
“锦飒,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剑,就是你的!”
57
夜幕下,她小心翼翼地溜进了西蒙军军营中。
毕竟她是南烈人,西蒙军虽是盟军,但是,军营是和南烈营是分开的,西蒙的军营,依然亦是守卫森严,她所到之处,都有士兵站岗,气得她咬牙切齿。
她挪到一棵小树旁,顺手将那树拔下,挡在身前,慢慢地挪动步子。
但是,一会,她又郁闷了,诩青的营帐是哪个?
她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每个营帐都长一个样,实在不知道是哪个。
她不得不去翻每个军营的帐帘,还是左闪右躲的,恍然不觉中,她手中的小树也慢慢滑了下来而未觉。
她正要掀起第五个帐帘时,一排士兵整齐地走了过来,她大惊,收起手,急忙拿起小树往脸上一挡,而那排士兵依然来到她面前,微一鞠躬喊了一声:
“医女大人!”
她的脸这才从那小树后露了出来,挤眉弄眼地呵呵地笑着点头,看来,她是成了大明星了,还不是普通的红啊。
“龙医女是来找将军的吗?”一个士兵笑着问,“将军吩咐过,如果是龙医女来找,就马上带去见他!”说着,那士兵依然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才一弯身,“请原谅,不知医女大人会深夜来访,龙医女这边请!”
她只有点头的份,跟着那士兵走,早说嘛,她就不用这么躲躲闪闪地浪费时间。
但是——深夜来访?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点——?嘿嘿~~
那士兵很快将她带至一个帐营前就退下了,她深吸了口气,唇边,漾起一丝久违的如释重负的笑,伸手轻轻地掀开帘子
帐内一灯如豆,那火光,晕晕的,暗暗的,沉沉的,那颀长的身影坐在榻上假寐着,面具下的眸子轻闭着,但那眸子下的睫毛细长细长的,微翘,如一卷薄扇。
这让她不由地喟叹,一路走来,她都知道诩青的美,诩青的妩媚,她知道,诩青,真的很好看!即使是戴着面具,却仍无法掩饰那浑然天成的俊美!
只是,想到诩青所受的苦,无论是过去的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还是现在的痛楚,她一时竟心痛得无法呼吸,过去的,她不曾参与,那也就罢了,而现在,他却是为了她而苦。
她无法想像,像他如此这般的一个男人,看似柔弱,看似妩媚,看似……健康,却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他——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连她有时,竟也不也去想,因为,她竟开始害怕那种内心所发出的刺骨的痛。
她悄然地走了过去,立于他身后,她的手,轻抚上他的发端,他的肩膀,揽上他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她的碰触显然使他一震,从那假寐中清醒过来,深吸了口气,唤出她的名字,想回过身来,却被她阻止。
她半眯着眼睛,竟张大了嘴巴,开始享受他的背的厚实和温暖,他的背好宽,他的背好温暖,他的心——跳得好快!
她轻笑出声,抬起头来,俯上去,从他身后,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在他耳际轻吻着,他的呼吸,立刻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不敢动,似在压抑着。
她的吻一路从他的耳际到他的脖子,他的喉咙,他的头轻仰着,闭着眼,嘴唇微张,轻喘着,喉间那结在原地上下打了个滚,她的唇就贴上了那喉结。
这让他不由的呻吟出声,伸出手,揽紧她的脖子,将唇抵在她的脸颊上,喘息地吻着。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嘴唇,熟悉的热情,这种感觉又到她心里,但是,也不由地使她心中一蹬,想起之前那血,从他唇边吐出,她垂眸,停止了那亲吻。
因为她的停止,使他一怔,望向她,眼光热情而迷茫。
“怎么了?”他轻声问。
“对不起,”她低语着,“不能这样,我不想再看到那血从你嘴里流出来!”
“没关系!”他说,吻上她的鼻子,“有你在,就不会痛了!”
“诩青!”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酸涩,泪就要涌出来了,“等我捉到冷昊天,就会逼他解你的盅,然后,我们就马上走掉,好不好?就像以前南大人说的,到一座没有人知道的山上,就那样生活,好不好?”
他注视着她,那美丽的眼睛里,闪着烁烁的光,深如黑夜,却又光亮如星辰,她听到他,却是温柔而坚定地吐出一个字:
“好!”
这声“好”,对于他来说,似乎已是深藏已久,等待已久,期盼已久,这让她蓦地明白,那生活,在他心里原来就是充满渴望的。
她涩然地望着他的眼睛,不由地心中悸动,抬起手,轻抚他的嘴唇,指尖轻移,移至那银灰色的面具上,当触及那冰冷的铁质时,她不由地心中痛楚,眼中充泪。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抱住,颤栗着吻上她的眼睛,“别哭~”他低语着:“请求你,别哭,我不要你哭!你哭,我就会害怕,害怕得手足无措!”
听他这么一说,却更是让她抽泣起来,似乎是压抑了许久而要发泄般,“让我哭哭吧!”她低喊着:“我想哭,真的想大哭一场!”
他抚着她的发,却在那一刻,心中释然,听着她在他怀里那沉重的呜咽,也眼眶一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条深而宽的鸿沟,他们在那沟中挣扎,挣扎得痛苦,挣扎得无力!
锦飒!如果我知道,这会让我们挣扎得这么痛,让你这么累!是不是,那时,我就不该救你?不该让你,在那黑暗中成为我的救赎?
他闭上眼睛,吻着她的发梢,她的额,心中的思念在此刻转为了渴望,渴望拥有她,即使吐血而死,也不悔!
思及此,他喘息着,伸手抬起她的脸庞,俯下头,紧紧地吻住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那湿润而美好,渴望而思念已久的唇。
她止住了哭,全心全意地感受他的吻,辗转而火热,贪恋而缠绵。
突然,她的口中冲入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这味道让她一惊,不得不推开了他。
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将他的双唇和她的衣衫染红!
她颤抖地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已叫出声。
他抬起眸,脸色苍白,眼中血丝通红,一时已变得痛楚而力竭,气若游丝。
她急忙扯下身上的衣袂,擦拭着他唇边的那抹鲜红,那红色,炫耀夺目,却深深刺痛了她,一时间,所有的苦涩和愤怒涌上心头,眼中又迅速被泪水充满。
但是,她很快地抹掉那眼泪,细心地擦着他的嘴角,咬牙地说:
“到榻上躺着吧!”
他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盘坐着,闭上眼睛,扳转手掌,运功调息。
她瞪视着他的动作,只感到一阵无力,头痛欲裂。
好半晌,他才停止了运气,脸色才缓缓地回转,不再苍白,只是抬眸,无奈地注视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想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但手抬到一半,竟却又缓缓地放下,她甚至不敢再去碰触他。
这一刻,她终于无力地明白,什么是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
眼前的人,咫尺天涯!
她的爱情,咫尺天涯!
他怔怔地注视着她,眼中充泪。
不不不!她抗拒地想着,她说过,命由天,运由人!所以,她怎能如此轻易被打倒?
是的!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不能就这么认命!
她抬眸,唇边,泛起一丝轻笑,仍然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他!
诩青,我不会放弃!我会,竭尽全力守护你,守护我们的爱情!
感受到她的拥抱,她的力量,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温柔而满足地与她紧紧依偎!
………
一个时辰后。
“别动啦!”怀中还在睡梦中的她呼出一口气,两手两脚像只八爪章鱼般箍着他,陶醉地喃喃地叫着:“好舒服好温暖哦~~”
一股热热的液体由她唇角流出,湿濡了他的胸前的衣衫。
她还下意识地伸手擦拭着嘴角,喃喃地道:“又流口水了啦~~~”
他低头看她,深吸了口气,不由嗤笑出声,伸手紧紧地抱住她。
………
58
天蒙蒙亮时,她就醒了。
睁开眼睛,触目所及,是诩青那俊美而妩媚的脸庞。
她瞪视着眼前这张脸庞,脑中,浮现出过去的种种,初见他时的惊叹,眼看着他被侮辱,被凌虐时的无能为力,救出他后与他相处的片片回忆。
从惊叹到怜惜,从怜惜到守护,从守护到相爱,一路走来,这个男子,在她的生命中,思想中都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使她不由地变得坚强,变得勇敢,甚至不惜违背命运。
命运?她不由地抚上胸前,隐约地触碰到胸前的那个御守,将它取了出来。
御守的预言,会让她遇到她生命中的爱人。
但是,御守的预言,毕竟只是言,言而无心!
是的,言而无心,无心的预言,又如何能了解她的心?支配她的心?
因此,她违背了御守,违背了预言,爱上了一个,不是她生命中的人!
爱一个人需要有理由吗?或者需要,或者,不需要。
命运又是什么呢?如果,命中注定的人不是诩青,却为什么老天却让他们相遇?
所以,她始终相信,命由天,运由人!
“这是什么?”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那双美目,浅笑地望着她。
她抬眸,与他相对而视,一时间,心中,因那目光而怦然,陶醉而迷沉。
“这是个爱情御守,”她说着,“是一位老伯送给我的,他告诉过我,这个御守会让我遇到我生命中的人~!”她沉思着,想起初见他的那一刻,蓦地惊觉,不正是这个御守,将她带到他身边的吗?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它在诩青面前,却没有响呢?
“是吗?”他叹息,将唇抵在她的额上,“你相信它吗?”
“半信半疑!”她说,闭上眼睛,“我只信我自已!信我自已的心,诩青!”她叹息,“我们不会再分开了,相信我!”
“我信你!从开始到现在,我只信你!”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住她,“锦飒,只有你,能让我如此心痛而沉迷,无论以后会怎样,即使再在我体内种上千朵万朵的情花,我心里,就只有你!整个都是你!”
她浅笑而心安,俯过头去,在他唇上烙下一吻,俏皮地挑眉:
“是,将军大人,你该起来了!”
“我不想起了!”他说,笑着捉住她的手,“我们一直这样就好!”
“那可不行,你可是大将军啊!”她说,坐了起来,把他也拖了起来“我的诩青现在是大将军了,了不起的工作呢!”她瞪视着他胸前的衣衫,“咦?你的衣服怎么湿了一大片?”
“嗯哼!”他挑了挑眉,“你说呢?”
她一脸迷茫:“我怎么说?你在打哑谜吗?难不成你自已晚上会流口水还是尿床?不对啊,尿床怎么会尿到胸前来?流口水也不会……”流口水?她蓦地恍然大悟,看到他在咧嘴笑着,眼珠一转,开始傻笑着闪烁其词了:“那个……我说……嗯……那个诩青啊,你怎么也学我会流口水了呢?真是的,好的不学,坏的却学了,你……你不乖哦~~不行,换衣服再出去~快点啦~~”
他笑着起身,从一边有包袱里,拿出一件深红色的衣衫,就缓缓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开始更换。
看着那衣服从他身上缓缓地退下来,露出了他那赤裸而精壮的宽肩和雪白的肌肤。
她霎时眼睛瞪得圆滚滚地,她以前帮他疗伤时,可怎么没注意到?那宽而不粗的肩膀,好光滑的皮肤!好纤细的腰!好美的身体!
未觉一种有色的光芒从她眼中迸出,也未觉一股热气从她鼻中流出,她依然呆愣地瞪视着,一阵头晕目眩!
诩青拿起衣衫正要穿上,抬头看她,顿时怔了半秒,唇边,又泛起一丝轻笑。
他不急于穿衣了,只是从一边拿起一块细布,靠上前去,擦上她的鼻端。
她这才恍然大醒般,接过细布,仰起头,捏住鼻子又大大的喘着粗气,该死!居然——居然会流鼻血!呜~~丢脸啊~~
待她擦拭完,止住了那鼻血,这才低回头来,却看到他依然赤裸着上身,坐在她身边。
不是吧?还没穿上?她又下意识要捏住鼻子,阻止那股要奔流而出的热气!
突然,他伸出手,一把捉住她的脸,就往他胸前靠去,使她一下子脸庞就和他的肌肤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惊呼出声,大大地喘息着,却也听见了他的喘息和低语:
“吻我!锦飒!吻我!”
这话让她一下子脑冲血,整个就如八爪鱼般一下子抱住他,将他一下子就压在榻上,正要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
突然,就听到帐外传来士兵的脚步和声音:“报告将军,南烈叶将军有请将军前去,有事商议!”
他闭上眼睛,而她正急急地要吻上那胸膛,突然听到这么一声,让她一下子岔了气,又不能叫出声,就整个两眼一翻,滚下榻去,跌了个狗吃屎。
“锦飒!”他一惊,只大声回那士兵说知道了,就跳起来,压低声音唤她,扶她起来。
她一仰头,可怜兮兮地望向他,吸了吸鼻子,鼻血啊~~为什么还要流?嘴唇啊~~为什么会裂开了?好痛啊~~欲哭无泪啊~~55555~~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霸王硬上弓的色女的下场?
她仰着头,深吸着气,索性扯了身上的一小块衣角,三下两下就塞住了流血的鼻子,但一想到自已刚刚那急色鬼的样子,她不禁一怔,一阵汗颜,脸霎时变得涨红!
“你的嘴唇流血了。”他凑过来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急急地用手拭着那嘴角,“痛吗?对不起!”他瞪着她的嘴角,还有她那微红的娇俏的鼻尖,顿时,也笑开了,还笑得不可抑止。
她的脸涨得更红了,眼底和眉梢都有着罕有的羞涩,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叫着:
“快……快穿你的衣服啦~~”
他这才止了笑,叹了口气,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才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上,还将那面具也戴上。
当他拖着她的手走出帐营时,那帐外依旧在那守候的士兵这才抬起头来,顿时一愣,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领着他们走向南烈军营。
到达南烈的军营外时,赫然地,她吃了一惊。
在那军营帐外,上官明浩直立在那,与一名白衣男子默然相对。
那名白衣男子,衣袂飘飘,长发也飘飘,俊秀的脸庞,倒也是玉树临风,那人,不正是那她几乎已忘记的人——杨寒。
她的眸色不由一暗,杨寒?他怎么会来?
只见那上官明浩,微一垂眸,淡然一笑,表情却冷而平静地道:“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杨寒也轻声道,依然注视着上官明浩,眼中,有惊愕,有——痛楚。“上官,你——过得可好?”
“好!”上官明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杨寒俊眸一黯,苦涩至极:“不,”他说,“我看得出来,你不好,一点也不好!上官,”他叹息,“你这是何苦?真的不能——再回到我身边吗?”
59
那上官明浩沉默了半晌,才转过身来,竟与他们二人赫然相对,她想闪都闪不及了,唯有握着诩青的手,静静地伫足,静静地注视着上官明浩。
上官明浩一看见他们,那漂亮的眼眸骤然一沉,瞪视着他们,眼底,清晰地掠过一丝痛楚和无奈,却又在瞬间,化为了柔情和释然。
“不!”他依然注视着她,却似乎是在对杨寒说:“既使如此,我,”他叹息:“甘之如饴!”
她一怔,瞪视着上官明浩,心中思潮翻滚,如果说,她还是听不出上官明浩的言外之意,那就太不真实了,她咬咬牙,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感到诩青握着她的手在加重力量。
杨寒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了她,顿时一怔,而一听到上官明浩的话,震惊至极,看了上官明浩一眼,再看向她,竟有些不稳了。
而上官明浩注视了她良久,才缓缓地将目光移开,转向诩青,脸色黯然地说:
“思龙将军,叶将军有请!”
诩青静立,面具下的眸子,淡然而冷静地瞪视着上官明浩半晌,才回过头来,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去去就来!”
她回眸看他,浅笑地点点头,诩青才松开了她的手,走向那营帐。
她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上官明浩,以及他身旁的杨寒,这才抬了抬手,讪笑着对那杨寒摇着手打招呼:
“嗨!杨寒,好久不见!”她佯装着见到了老朋友般,咧嘴笑着,还——真是“老朋友”啊!“你怎么会来呢?别来无恙乎?”
杨寒这才抬眸看她,略有微愕地瞪着她,不语。
而上官明浩则是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微怒地拉下她的手,说道:“你跟我过来!”
她被上官明浩这么一扯,就打了个踉跄,被他拉着走,无奈地还回头对着那杨寒傻呵呵地一笑,而那上官明浩更是狠狠地一扯她,就往军营外走去。
走出了军营,她才不得不用力地挣开他的手,恼怒地叫:
“喂,上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上官明浩这才站定了,回过身来瞪视着她,眼眶竟泛着丝丝的红色。
她一愣,想起他刚才那叹息,不由地左脸一抽,眼珠乱个转了半晌,也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上官明浩瞪了她半晌,才深吸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只是缓缓地道:
“该是练功的时候了,我说过,今天开始,我会教你冰焰剑法!”
“哦!”她点点头,却又探过头来,“可是,那个杨寒来了,你不和他聊聊吗?”
上官明浩瞪了她一眼:“你要我和他聊吗?”
“嗯~~”她瞪着眼睛,学着周星驰语调,滑稽地拖长了音,“不是我要,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么久不见,应该可以聊聊啊!”
“没什么好聊的!”他说,脸色一沉,拉着她往前走,“我没有那个南烈国时间!”
她怔了怔,一听他的话,竟大笑开来,她记得,她老在他面前说什么“美国时间”,而他,竟会如此这般地套用!
一路上她笑不可止,让他也一路上脸色发黑。
终于回到那小山坡上,上官明浩就把一本剑谱丢到她手上,沉着地说:
“过两天我就要随军出战,这两天里,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口诀,你必须给我好好的记着。”
她愣愣地点头,研究着那本所谓的剑诀,里面的确写了很多心法口诀,还有剑式。
而上官明浩则举起剑,就是一阵狂舞,衣袂翩然,剑光闪闪,好看极了!
但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却不由地酸涩,看着他在那剑光中飞舞,她又忆起初见他时,那是一身的白衣,俊雅不凡,全身上下所洋溢着幸福。
而今,却只一身灰衣,浑身上下所有的,只是沧桑而孤寂的落寞。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需再多想也知道为什么,为了思婵,为了她!
曾经的幸福对于他来说,已是千山万水难回头,爱上思婵,对他,就是痛彻心痱的惩罚,也可说,老天是公平的。
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他用了后半生的痛苦和思念来弥补,来忏悔,而更痛苦的惩罚,莫过于来自她!
她知道,每当上官明浩面对她时,需要怎样的勇气,同样的脸庞,同样的身体,却是不同的灵魂,他——却是如此这般的承受着。
这让她心中,不由地怜惜而心痛,抬眼看着他在那挥剑翻飞,眼中隐隐充泪。
但是,她依然无语,对上官明浩,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思及此,她微敛心神,认真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挥剑,每一次翻转,将那些动作,牢牢地记于心中。
半刻,她将剑谱收于怀中,就拾起了一旁的杀猪刀,眼睛不由一吊,这刀也太丑了,真的是有碍观感,但是,没办法了,她忍!赶明儿,她得跑去问那叶将军,让他赏把漂亮点的刀才是!
她走上前去,挥着刀,跟着上官明浩的动作,挥剑,旋转,飞跃,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上官明浩略一顿,回眸对她盈盈一笑,又接着继续舞着。
她也对他盈盈一笑,跟着他的动作,一板一眼地学着。
半晌,两人的动作竟如出一辙,一灰一白,剑光闪闪,裙摆飞扬,霎是好看!
而上官明浩剑身一挥下,就一把捉住她,纵身跃起,手一扬,步履轻盈地飞了起来。
她惊呼出声,脚离地,身于半空,飞向山下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在那林中的树间穿梭,一时间,林间落叶翻飞,萦绕着他们。
“啊——爽呆了!”她大声叫着,知道这是轻功,便很快地学着武侠剧中的动作,手一扬,摆出个仙女般的pose,傻呵呵地迎风飞舞。
她陶醉地眯着眼睛,还唱起了歌:“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我在飞,我真的是在飞啊~~我飞呀飞~~飞呀飞~~飞呀飞~~”
爽啊!——我飞!我飞!我飞飞飞~!
不知道飞了多久,陶醉了多久,她才睁开眼睛,回头看向上官明浩,正要夸奖他一番。
但是,瞬间,她怔住了,上官人咧?
她急急地回头找寻,那上官明浩却是悠闲地坐在一棵大树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顿时大吃一惊,尖叫出声,看到那上官明浩那盈盈地笑顿时变成了惊愕,直跳起来,呼着:“锦飒小心!”就向她飞了过来。
她猛地一回头,只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她的脸和身体就和一棵大树来了个热吻!
痛!痛!痛!她知道,自已的额头一定青紫了,好在她在那瞬间低了头,否则,她不毁容才怪!
头痛啊~~头晕啊~~她欲哭无泪啊~抱怨而又惨兮兮地叫着:
“tnnd!上官明浩,你谋杀啊?”
紧接着,她的身体,就沿着那树身,“咻”地直挺挺地滑了下去,还磨擦出一阵“吱吱”的声音,滑到了地面,她就直直地仰趴在地上,眼睛还瞪成了斗鸡眼。
天是旋转的,地也是旋转的,上官明浩的脸也是旋转的。
“锦飒!”上官明浩扶起她,担心地抚上她的额,“你怎么样?还好吧?”
“警察叔叔告诉过我们,一定要看路,否则会撞到路边的垃圾桶,可是,我没有听话~呜~~”她惨兮兮地说着,好不容易等那头晕眼花过去,这才一头转向他,依然是那斗鸡眼,怒吼:“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好吗?!”
那上官明浩先是一愣,定定地瞅着她,不下半秒,那唇边,竟微微地扯开来,还扯得大大的,狂笑起来。
她气得脑溢血,眯了眯眼睛,再一睁开,五官就皱成了一团,捉起落在一旁的杀猪刀,大吼出声:
“我靠!上官明浩你这头猪,今天我不剁了你,我就不是龙锦飒!”
扬起刀,就对那上官明浩砍去!
那上官明浩这才一把放开她,狂笑着起身闪躲。
60
她奋起直追,于是,两人在那林间就绕着树追跑。
可恨的是,那上官明浩不知抽什么筋,居然闪啊闪,还不时地从一棵树间,探出头来,对她挤眉弄眼一番,还吐了吐舌头:“来呀!~我在这呢~”
我靠~他还装可爱咧~她气得直想吐血,翻了个白眼,“我砍~!!我砍你这只猪,剁了你今晚下酒菜!”
她又直冲上去,作势要砍他,突然,他一伸手,就一把握住她那握刀的手腕,却是重重地一拉她,她一惊,却是脚一滑,就整个就向后倒去。
接着,又是“砰”一声,她跌得一阵头晕眼花,一阵吃痛!
更惨的是,那上官明浩却是整个跟着她跌下,压在她身上,那股重量让她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惊痛地呼叫出声。
“上官你这是干什么?”她大叫,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痛欲裂,看来,今天不是好日子,她怎么老是受伤?“你快起来,你压到我了!”欲用力推开他。
但是,他怎么推不动?不会是他也摔晕了吧?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瞬间,她怔住了。
上官明浩并没有摔晕,而是清醒得很,只是压在她身上,脸上已没有了笑,喘着粗气,定定地注视着她,那双目炯炯,闪着熠熠的光芒,但是那光芒下,却有着丝丝的血丝和痛楚。
她陡地一惊,看出他那眼中,隐隐地含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推拒着说道:“你快起来!”
“不!”他说着,声音沙哑,喘息着,紧紧地压住她的手,狠下心似地压着她的推拒, “就一次!一次就好!锦飒!”他唤着她的名字,就俯下头来。
她重重地别过头去,喘着粗气,恼怒地挣扎着,“不要!放开我!”
“请求你!请你!”他吻上她的脸颊,“就一次!就这一次!”他不顾她的抗拒,强迫地吻住她的唇,辗转而火热,疯狂而贪恋地吸吮着。
她惊呆了,眼睛瞪大了,毫无焦距地注视着前方,知道根本就无法推开他,虽然,她感受到他的火热,他的贪恋,但是,她却无法去回应,也无力去回应,只能任他吻着。
渐渐地,渐渐地,他那唇的力量,才缓缓地从她的唇边抽离,他的唇,缓缓地移向她的发际,他的喘息里,带着深深的痛楚和抽泣,他的泪,滑下她的脸庞。
那泪水,让她从那惊愕中恢复过来,是的,他在哭,在流泪,那哭泣,是一个男人的哭泣,沉重而痛苦。
她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睁开,眼中,也充了泪。
“上官,”她无力地低喃道:“你这是何苦?何苦?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不是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思婵,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为什么?”
“对不起,锦飒!”他抽泣着,脸紧紧地靠住她的脸颊,那泪,不停地滑下,沾湿了她的耳际,“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爱思婵,也爱着你!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再次闭上眼睛,却已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她终于知道,上官的爱,是怎样的爱了,他爱着思婵,爱着她。
犹如当初,深爱着杨寒,却也被思婵吸引。
只是,怎么会有这般挣扎的爱呢?上官,你终其一生,怎么总是如此这般?
睁开眼睛,看着树梢上的天空,冬季未过,天空的云层,厚而沉重,犹如他的低泣。
心中长叹,从未有这么一刻,她希望,思婵能复活,她希望,思婵能出现。
从未想过,思婵的魂,到底归何处?
思婵啊思婵,她心中低唤,你若在天有灵,可否现身,来抚平这个男儿的相思之苦?
风,掠过树梢,落叶翻飞,一层一层,一层一层,飘落于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体,将他的抽泣,层层覆盖。
………
当他们回到军营时,已是午后。
远远地,就看到杨寒立于营前,怔怔地注视着他们。
而上官明浩,只是一脸的索然,泪已干,却仍抹不去那深深的忧伤,根本就没有看杨寒,径直地走回营帐。
杨寒看着上官明浩,想伸手拉他,却到一半就停住了,只能怔怔地看着上官明浩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走过。
她静静地伫足,悄然抬眸,看着上官明浩离去的背影,竟如此的萧索,如此的落泊。
此时,叶将军和诩青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正看到上官明浩那份萧索和落泊,叶将军的脸色骤然变得沉重,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着她,眼睛复杂。
而诩青,也将目光从上官明浩的身上移开后,望向她,眼中,有着释然和温柔。
她走上前去,望着诩青那面具下的眸子,骤然明白,在经历过这么多痛苦和挣扎的思念后,在那泪雾中,天地中,似乎眼前,只有诩青的影子,诩青的心,从开始到现在,温柔而坚定,不舍不弃!
是的,不舍不弃!
一时,她感到鼻子又酸涩,眼中充泪,为上官,为思婵,为诩青,也为自已。
“锦飒!”诩青的低唤,索绕在她耳际,使她的泪,更是奔流不止,使她不顾于众人惊愕的目光,不顾于叶将军那愕然而惊痛的眼神,扑向诩青的怀中。
诩青的手臂立刻紧紧地拥住她,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只有她。
61
军队要出战了,这次,是经过详细的计划,分成三队人马,从三路进攻北赫军营。
详细的路线是由叶将军和上官明枫定出来的,一路是诩青的人马,一路是叶将军的人马,而一路是上官明浩带军。
而那些南烈的英雄们,则分为三批,跟随大队出发。
详细的计划,只有几个将军军师和上官明浩知道,那些士兵们,都是临出军前才知道,因此计划是极为保密的。
天还未亮,诩青就起来了,她静静地为他换上军衣,披上战袍。
那闪亮的盔甲穿在诩青身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看着他傲然地挺立在那,英挺威武,完全与过去那阴柔而妩媚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笑了,手轻抚着那盔甲,仰视着他,半晌,才道:
“诩青,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战神!”
“战神?”他微愣后,也笑了,“听这个词,似乎这个战神,是个英雄!”
“是英雄!”她说,“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有个遥远的传说,是关于战神的,”她沉思着:“有一个故事中说道,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几千年前,有一个国家,叫罗马,战神,就降生在那,”她抬眸看他,“在罗马人的眼中,他们的那个战神,是身穿着闪亮的盔甲,相貌堂堂,锐不可当,带领大家冲破悲剧的黑暗英雄!”
“带领大家冲破悲剧的黑暗英雄?”诩青又是一愣,低下头,不由地重复她的话,“冲破悲剧?冲破悲剧?”他骤地抬眸,注视着她,“锦飒,在我心里,真正的战神,是你!”
她正拿起一旁的头盔,听到他的话,不由一怔,浅笑着,“怎么是我?”
他但笑不语,接过她手中的头盔带上,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庞,再俯下头,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低语道:“等我回来!”
她浅笑着点点头。
诩青这才走了出去,她也跟着出去。
整齐的军队立于营前,等待出发。
诩青一跃上马,就有士兵点燃火把,顿时,将未亮的天,照得通亮。
这火光就是出发的讯息,三队人马立该在诩青,叶将军和上官明浩的带领下,分三路出发。
她跑上营帐后的小山石上,立在那,招着手,高高地远远地目送着那军队远去。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她才如泄了气般,缓缓地跌坐在那石头上,抱着膝,目光依然眺着远方。
看着三支队伍同时离去,说她心里不牵挂,不难过,那就太不真实了。
只是,她知道,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战争啊,又将会有多少人一去不归?又将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想到这,她不由地鼻子一酸,她知道,她已无法顾及太多了,诩青,只要你平安归来!
上官,你也要平安归来!
叶将军,你也要平安归来!
“你还在上面做什么?”一个声音骤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人都走完了,你该下来了!”
她低头一看,是杨寒,他站在那石下,仰视着她,衣袂飘飘,目光清冷。
“他们三个,你倒底在担心哪个?”他不等她开口,就继续说:“上官?诩青?还是叶将军?还是三个都放不下?”
她一怔,这才起身,从那石上爬了下来,搓了搓手,望向杨寒,也是冷冷地。
“你知道什么?”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他说,“昨晚,我还是去找了上官,是他告诉我的!”
“你为什么而来?”她说着,因他的话一惊,“为了上官?”
“并不是!”他说,“我也收到了英雄贴,为了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来!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是个英雄!我也是南烈人,自然要尽一份责任!我并不知道上官和你都在这里,来了之后,我才知道。”
“哦!”她挑高了眉毛,“即然来了,那你怎么不跟着走?”
“我并不是不想去,”他说,瞪视着她,“如果不是上官要我留下,我也会跟着去!”
“上官要你留下?”她又是一怔,“不明白,为什么?”
“上官说,”他顿了顿,“这里有个女人比猪还蠢,”她听得脸一黑,“虽身怀绝世武功,却死不开窍,必须时时有人督促、提点,因此,他要我留下!”
“嗯哼!”她从鼻腔喷出一口二氧化碳,该死的上官,亏她还担心他咧!“我聪明得很!哪要什么人时时提点?”呃?有点心虚,但依然嘴硬。
“是吗?”他冷冷一笑,“那现在,我就试试看你的功夫!接招吧!”
那杨寒一说完,就扬起手,对她劈了过来。
她大吃一惊,爆出一声尖叫:“啊——杀人啦——”转身撒腿就跑。
“你跑什么?”那杨寒吃了一惊,硬生生地收住了掌,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她,“闭嘴!你这个——”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杀我?”她挣扎着说。“我不承认?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