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些晕乎乎的了,诩青的唇真是热乎乎的,软软的。“什么事?”
“以后,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他握紧了她的手,“知道吗?当我看到知秋出掌时,我的心跳差点就停止了!所以,”他揽紧她,“以后,你不可以再这样强出头!知道吗?”
“呵!”她笑了,鼓起了腮,“我才不怕他咧!”
“可是,我怕!”他说,想起知秋,不由地心头颤栗,“知秋他——他是我以前在戏班时的——知已!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唔,是吗?”她轻轻一挑眉,“看来,你和他有过故事!”
“我知道他喜欢我,”他沉吟着说,“我也喜欢过他,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总之,他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他会武功,而且不低!”
“是啊!是不一样!”她说,在他的脸上吹着气,“而且,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嗯哼~!”他轻哼着,眯了眯眼,“我可以当你是在吃醋吗?”
“嗯哼!”她也轻哼着,“吃什么醋啊?我才没有咧!”
“没有吗?!”他笑了,被她的刚刚的气吹得心跳加速,将她带进怀里,吻住她的唇,这让她又是一阵头晕脑涨,好半晌,他才将唇移到她的额上,“锦飒!”他叹息着:“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是不是?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是的!”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别担心了!好吗?”她说,“不会有事的!”
他心中颤栗,闭上眼睛,把她的头紧压在自己胸前,把她那纤盈的身子,拥在自己宽阔的胸怀里,是的,锦飒!你不会有事的!我永远不会让你有事!
如果说,以前,你是用生命来保护我,那么,现在,我也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护你!
是的!爱你!护你!我不悔!
28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相安无事。
这让锦飒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的放松下来。
但她始终还是觉得,那个知秋不会这么轻易了事。虽然诩青说了,知秋是个过去式,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个现在式。
如果说,对于知秋的出现,她一点都不在乎的话,就未免太虚伪了。毕竟,那个知秋的表现,是如此的激烈,激烈得使她这才惊觉,对于诩青过去的过去,她是一无所知的。
但诩青并没有过多的提及,她也不好问,或者,对于诩青来说,那些过去,无论是在戏班,还是在缭香院,都是不堪回首,那么,她也不想去让他回忆,以免触碰到他的伤口。
但是,偶尔忆起那知秋临去时的眼神,她依然会不安和心颤。
她知道,如果那日不是上官明浩在的话,凭她那只有蛮力而无内力的“跆拳道”,诩青一定早就被他给捉去了。
对了!上官明浩!想到他,使她不禁皱了皱眉,虽然很感谢他的及时出现,但是,他不是走了吗?他为什么又突然地冒出来了?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发现她就是李思婵?
不不不!这不可能!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可是,他的出现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说——或者他一直没走?一直在附近?这又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也想不透,但是,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那上官明浩就直挺挺地飞落在她面前,还带出一阵微风,这使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真想看看他的肩胛上有没有吊着钢丝。
他依然是一袭灰色长袍,身材修长,玉树临风。其实,论相貌而言,他真的算是个美人,尤其是那细而媚的丹凤眼,偶有眼波流动,婉转动人。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也会让杨寒不舍的缘故吧!
但是,不舍也罢,动人也罢,现在的上官明浩,似乎已真的是摆脱了过去。
只是,那对丹凤眼里,有着丝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深沉和忧郁,为了什么?思婵吗?
或者吧,他说过,也承诺,往后的人生,将会为李思婵而活!
“在想什么?”上官明浩走近她,唇边,泛起一丝轻笑,“几个月不见,你变了!”
“哦!”她略一定神,微微地颔首,“谢谢你那日出手相救!”
他注视着她,叹息道:“我来,是来告诉你,要提防那个李知秋!”
她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地挪了挪嘴角,却只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收到消息说,李知秋在调查你,想必有所图,所以才要你提防,那个李知秋不是个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总之,”他挥了挥手,“你必须事事小心!”
她瞪着他,知道他欲语还休,不禁为之气结。
“那个李知秋,”她问道,憋了很久了:“他和李思婵是什么关系?”
“姐弟!”上官明浩挑了挑眉,“据说,那李知秋三岁那年,被人拐走了,李家找了好久也找不到,毕竟,李家是想不到,儿子是被拐到了北赫,还被卖进了戏班。”
“哦!那后来又是怎么找到的?”
“思婵——死后!”他略一顿,“李家人就到过北赫,就在北赫也开始打听,打听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的!怎么?”他盯着她,“既然你不是思婵,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问一下又怎样?不可以吗?”
他一笑,无可置否。“总之,你要事事小心便是!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
说完,便转身走了人,又是一阵风去,眨眼间,便不见了影子。
她怔忡片刻,才不由地叹息,会武功就是不一样,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但想到刚才上官明浩的话,又想到知秋,这让她又是一阵不安和烦燥!
但是,她没来得及多想,已到过年的时候了。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时四起。衙门的人也不例外,除了她和诩青外,其他的士兵和捕快的家都是在这的,因此,南凯就让他们二人去他家吃年夜饭。
南家二老可是热情极了,忙出忙进地准备着,然后,全部人围在一起包饺子,屋外寒风刺骨,屋内却是暖烘烘的。
这种温暖而平和的气氛终于也使她扫掉了那李知秋所带来的阴郁,而心头涌起的,却是一阵酸酸涩涩的思念之情。
以前,每当过年时,母亲都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有香喷喷的饭菜、烘烤的cheesecake、和grape e,一家人碰杯,充满欢笑,其乐融融。
又想到了父亲母亲和哥哥,特别在这个时候,那股浓浓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让她心痛得想掉泪,也终于明白“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了。
不知而今,家人是否还其乐融融?她的离去,是家人心头永远的痛吧!
如果是,她也心痛如绞,现在,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望家人能尽快平复失去她的悲伤。
如此,她才能安心啊!
“在想什么这么专心?”诩青的脸靠了过来,笑了,在她脸上吹了口气,“你的这个饺子都揉得要烂掉了!”
“在想——”她歪了歪头,笑了,“我以前的家人,在西蒙时,有师父,师母还有师兄,”她扯着,有些陷进回忆里:“那时候,也算是一家人吧!过年时,有丰盛的年夜饭,还有cheesecake、和grape e,还真是其乐融融呢!”
“cheesecake、和grape e?”诩青一脸迷茫,“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懂?”
“呃?!”她这才一愣,惊觉失言:“这个cheesecake,就是糕点,grape e呢,就是红葡萄酒!”
“cheesecake——糕点?grape e——红葡萄酒?”南凯也一脸迷惑,“你那是什么语言?西蒙的方言吗?完全不解!我从来都没听过这种语言!还有,这个葡萄,也能酿酒吗?”
“哈!”她笑了,“葡萄当然能酿酒,而且酿出来的酒会很香甜,也很醉人!再者,我刚刚说的不是西蒙语,是英语!”
“英语?那是哪里的语言啊?”诩青更是迷茫了,“那么,你常说的那个‘fightg!’也是英语吗?”
“是的,英语是——”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已是在自讨苦吃了,说什么英语,说什么fightg 嘛!“怎么说呢?就是英国的语言,至于那个‘fightg!’就是加油啊,努力啊之类的意思!”
“很好!”南凯说:“英语、英国、fightg!你新鲜的玩意倒是挺多!可是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说过!”
“知道我厉害了吧?”她又笑了,有些自我炫耀起来:“我可不是在夸我自已,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是啊!你厉害!”南凯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对了!上次的你说的人工呼吸是什么?你真的亲上人家的嘴了?”
“什么亲上人家的嘴?!”她笑得花枝乱颤,“不是我自夸!我真的没有在自夸哦!”她看到诩青和南凯同时又翻了个白眼,“那个人工呼吸,真的是一种急救行为,比如说溺水的人,救上来时,呼吸、心跳骤停时,就可以采取的急救措施,也称心肺复苏。”她开始夸夸其谈了,也是,来到这个时空,她还没真真实实地炫耀过呢!“听好了,学着吧!心肺复苏就包括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两种,当人发生危险时多半的现场,没有大夫,无法及时使用针炙和药物时,我们就必须用到这种方式,人工呼吸,就是将自已的气,传给待救的人,使其能在吸入气后,便能使呼吸保持通畅,如果溺水者心跳停止时,可以双手交叠按压其胸口,皆时,就能很快地将人救活过来!明白了吗?”
“哦——”那二人同时出声,也同时摇头,“不明白!”
“唉唉唉!”她连连叹息,“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
“别不可教了!”南母说道,不知从哪拿出一酒坛和几个杯子过来:“既然想喝酒,那今晚大家就喝个痛快!虽不是你说的什么葡萄酒,但这也是烈酒,能让人喝得痛快!”
“好!”南凯很豪爽地接过酒,倒进杯子里,“那今晚大家就喝得痛快!”
“啊?”她叫着:“烈酒啊?”不知道行不行啊?她可没喝过这种酒!
“是啊!你喝不得吗?”南凯说,挑了挑眉,倒有些挑畔的味道!
“切——”她说:“喝就喝!who怕who?啊!”
“什么who?”诩青又开始一脸茫然。
“就是谁怕谁!”她拿起酒杯,也作豪迈状:“来!干杯!”
“干杯——!!”
……
若干时辰后。
“呃!”背上的某人又打了个酒嗝,接着是:
“呼——呼——”狂打呼!
“哈哈~”诩青不由地笑了,也暂时抛开那份阴霾,心中说不出的甜蜜。
锦飒,如果可以,真想让时间就此停止,让我们就这样厮守下去,快乐下去!那该多好!
抬头望天,听到一声声炮竹声起,烟花在空中绽开四放,一片灿烂……
29
过年期间,南凯按理说每天只派六名士兵和捕快值班和巡逻,其它的轮流放假,但很多士兵依然每天去衙门报到,说反正是闲着。而她呢,自然是在放长假中,但也是每天到衙门去,似乎,衙门的生活,也成了她和诩青生活的重心。
因为是过年,南凯也放松了纪律,因此,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喝喝唱唱,不亦乐乎。
而今天,是正月十五,又如这几日一般,桌了摆上一酝酒,几碟脆花生、瓜子还有一些水果,有香蕉啦,桔子啦等等,搞得像野餐会似的,除了去巡逻和值守的人外,所有的人都围在桌子,边喝酒边嗑花生边聊天。
南凯也坐到了中间来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一袭休闲的长衫,倒也英俊得紧。
“对了,你们听没听说?”士兵小李喝了口酒,边嗑着花生边说,脸色已是泛红,“上次那位叶大侠啊,还真被靖王爷给抓到了!”
“不是吧?”另一个士兵说,“那位叶大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被捉住了呢?不明白那靖王爷为什么要抓那位大侠?”
“嘿~”另另一个说,还附上阴阴的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位叶大侠在珂城那边可是人人皆知,有名得很,有传闻,他是靖王爷的娈宠!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娈宠啊!”她嗑了个花生米,咬得嘎嘣嘎嘣的响,还真的不是很文雅,但她似乎还没发觉众人注视着她的笑意,“原来是gay啊!哎哟喂!~哎哟喂~!”她叫着:“怪不得上次还说我拆辱他?~!真是的!原来是讨厌女人!什么东西啊?~不喜欢女人也不要把女人当狗屎嘛~!切~”
“gay?!”众人一听,愣住,一脸不解。
“什么是gay?”南凯这才抬起头来,笑着问:“又是英语?”
“没错没错!”她又开始得意了,“gay的意思就是同性恋,断袖,分桃,男男之爱的意思!”
众人大悟。
“是啊!”又有一个士兵说:“听说这种断袖之风在暗中很盛行啊,据说烈城内就开有类似这种风气的男娼馆!”
“何止!”南凯开口了,咳了一声,“别以为当官的就好当,像我这种清官,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不是我自夸哦!以前在烈城时,就知道了,官大点的,都会有一两个男宠!像靖王爷这种的,更不用说了,再加上那位叶大侠天生傲得很,又貌美如花!靖王爷哪能放过?”
“对哦~”又有一个说,“听说像那种男宠啊~还有男娼馆里面的人都是像诩青这般的美男子!”
“干嘛扯到我身上?”身边的诩青也在嗑着花生,嘎嘣~!嘎嘣~!好像事无关已。“美男?”他冷笑,“有很多定是被强迫的!南大人,我们屏水县也有这样的娼馆吗?”
“这个嘛~”南凯眼珠一转,“好像在城南和街有一家,不过只是听说外面接客都是女子,男娼的话是暗中来的!”一瞪眼,“我又没去过,也没这个癖好,我哪知道啊!?”
众人嘿嘿地贼笑着,每个人的眼光都看着南凯,似乎在说:是不是啊?真的假的?你没去过?这让南凯不由地眼睛一瞪,显了显他的官威!
“说了那么多,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又有一个士兵说,还是所有士兵中最年轻的那个小陈,今年十六岁,但已娶妻了,“为什么会男人会喜欢男人呢?对方有的,自已也有!有什么好喜欢的?要看的话,回家里照镜子看自已就好了!”
众人一听后,哄然大笑。
“小陈你天天揽镜自照吗?哈哈~”有人笑问。
“哪里?人家小陈才新婚一年,自然是天天都要给娇妻看的~”
“哪里?是夫妻二人相互自照~听说小陈的妻子也长得貌美如花咧~~”
那小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接着是:
“啊啊啊~~你们~!”愤怒地大吼出声:“我哪有?~我哪有?~”
“小陈,”她终于还是收住了笑,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就你刚刚说的问题,我来回答,如果是真正的爱情,应是不分性别,不分阶级,不分年龄,不分国界的,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有可能产生爱情的,所以,美好的爱情,无论是怎样的爱,都是同样值得人赞颂的。但是,老实说,类似娼馆之类,以金钱为利益而进行的性茭易,我不赞成!”她的语气在加重,“因为,那些人的确是混蛋!”
“这种风气是一直以来都有的!”南凯说,倒是语重心长了,“大概从盘古开天时就有了,不赞成也没有办法,这种东西是灭不了的!”
“是是是!”她说,依然是嘎嘣嘎嘣,又大口大口地喝着酒,“算了,别说这个话题了,换个话题吧!小李啊,继续你刚刚的话题,后来咧~那叶大侠被靖王爷给卡擦了没?”她用手在脖子前作了个手势。
“那位叶大侠啊~”小李又开始夸夸其谈了,他的脸已红得跟蕃茄似的,“嘿~!”他一副好讲很长很长的好故事的样子,搞得所有的人都认真而瞪大了眼睛地听着:“被靖王爷一个追上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掳走,之后就回了王府!之后,故事结束!”
众人一愣,半晌,瓜子皮、香蕉皮,桔子皮和口中的酒全部射向小李,小李尖叫着四处逃窜!
众人又大笑起来,接着又开始说笑话,还叫诩青唱曲,诩青就开始唱了段《贵妃醉酒》由其是唱到那个醉酒的动作时,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
然后,不知她从哪里又找了个古筝出来说:我也来唱一首!
所有的人脸色立马大变,但是看她温文儒雅地弹起了琴,还是听她唱了。
“头上的包有大也有小,有的是人敲,有的是自找。
这许多的记号,深在我心中留,他们要这样做,让我怎样好!
头上的包有大也有小,有的是人敲,有的是自找!
这许多的记号,让我在长高,最毒妇人心,可我才知道!……
她开始唱得——还真是不错,不过——转眼间——又来了!
我顶着头上的大包,低头踩着我自己的脚。
我抬头望着北斗星,它的方向我已知道。
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凉水不要再给我浇。
我痴情望着美丽男子
头上又留下许多记号
……
看她唱得这么入迷,激|情昂然,所有的人都渐渐地舒了口气,虽然那歌的词有点怪,但旋律还是不错的!众人也就没有逃跑,就边喝酒边微笑地听着。
接下来,她的音律一转,竟有些不成音了,然后,她重重地一按琴弦,居然唱出: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眼睛
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还边唱边跳起来,引得众人又大笑,却也跟着唱起来。
她也大笑起来,刚一唱完,就醉晕了,眼一翻,瞪成了斗鸡眼,头晕眼花地往地上倒去。
南凯和诩青都同时伸出手来想接住她,但是,她还是倒进了诩青的怀里。
诩青不由地回头看了南凯一眼,略有停顿,那南凯这才惊觉,急急地收回了手。
回去的一路上,她似乎又醒了,在诩青的背上磨磨蹭蹭的,又是唱又是叫。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诩青马上翻出姜和茶来,一边煮姜汤一边煮茶,自从大年三十到
现在,她几乎天天这么醉,因此,他早就备好了这些。
他知道,她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也似乎在潜意识地逃避着什么。
好不容易将茶和姜汤一并灌了下去,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窗棂外传来一声声轻细的敲打声,他一惊,翻身下床,小心冀冀地为她盖好被子后,便走了出去。
门外的人,是上官明浩,一袭灰色长袍,脸色沉重。
上官明浩只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而凝重。
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上官明浩已走,他这才有些恍惚地回到房间。
看着床上的人,好久,才平复那惊颤,唇边,露出一个苦涩而酸楚楚的笑,跳上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抱住还在那咿呀咿呀地说着醉话的她。
一会儿,就听到怀中传来这么一阵声音。
“嘿嘿~嘿嘿~”
一声声阴笑,让他不禁一下毛骨悚然,低下头看她,居然还是眯着眼睛,咧起嘴巴,这让他不由地想笑。但是,下一秒钟,却听到她阵阵的抽泣声,她的醉语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青……不要走嘛~……我会乖乖的……我会哭的……不要走嘛……青……”
他感到眼眶湿润,却内心狂喜。原来,她是担心的,是吃醋的,原来,她的外表坚强,感情却是如此脆弱,原来,她一直在为他操心着,害怕着……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俯过头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
他不由地欺身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再度吻住她的唇,辗转而热烈地吻着,然后,他听到身下的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这声低吟似乎像一根导火线,点燃了他全身的火苗,令他整个身心似着火般地燃烧起来,他发疯一般地再度吻住她,从她的唇,到她的脖子,到她的胸膛……他的吻,与他的泪齐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地清醒过来,努力地压制住身下那股火热,依然是拥紧她。
“我不会走!永远不会!”他的声音沙嘎而粗重,“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锦飒!”
30
年过完了,锦飒那颗悬着的心,尽是越提越高。但是,她无法再喝醉,因为衙门的工作又重新开始恢复正常,所以,理所当然不能喝酒了。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是神仙,也没有绝世武功,当对手胜过自已时,当然会感到担心和害怕。
然而上官明浩又没有出现,也无法知道任何关于李知秋的消息。
这日,她就有些恍惚了,觉得空气沉闷极了,但诩青又去了衙门,令她无法和人说话倾诉,便索性出门去逛。
热闹的街市,因为今天是市集日,毕竟是刚过完年的第一个集日。
市集上摆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有卖吃的,也有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什么玉坠啊,簪子啊,项链啊,还有卖盆栽的,有各种各样的花盆,牡丹、蔷薇、月季、菊花、居然还有仙人掌。
当她踏入市集时,就缓缓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她回头,但看那人来人往,却又不觉又何异常,这让她郁闷不已。
当她走到一个摆满大大小小的玉坠摊子时,就听见身后不远有人喝了一声,她惊觉地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陌生的男子手持一把匕首对她冲了过来。
但是,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着想尖叫,就看见那男子一脚踩在路边的香蕉皮上,“哎哟”一声,跌个四脚朝天,就连那匕首也飞向了一边。
她愣了愣,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一回事?
未多加理采,转身走向那摆满盆栽的摊子。
她刚捧起一盆仙人掌,还在郁闷着,仙人掌?这儿居然有仙人掌?仙人掌不是墨西哥的特产吗?怎么这儿也有呢?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阴险的低喝:“看我的毒煞鬼爪!”
她不由一惊,转过身去,就看见刚刚那名男子出掌向她胸前劈来!
她尖叫出声,以为,她会被那什么毒煞鬼爪给劈中了!
谁知,下一秒,就看见那名男子张大了嘴巴痛苦地尖叫:“啊啊啊~~~”
她低头,那“鬼爪”正好抓在她手中的仙人掌上!
周围的人纷纷对他们看了过来,因为他们实在尖叫得有点过火!
转眼间,那男人终于抬起了满是鲜血的右手,几乎是充满哀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飞奔离去!
她瞪大了眼睛,呆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顿时一阵冷汗直冒!
刚刚那个男人是想要杀她?!!!
偶地妈~!她仙人掌也不要了,转身就要往衙门方向跑去!
但是,下一秒,她又站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袭灰衣的上官明浩站在她面前,弯着腰,捧着腹,笑得嘴角都抽筋了!
她冲了过去,一把拽起上官明浩的衣服,恼怒地叫:“你在做什么啊?什么事这么好笑?”
那上官明浩终于抬起头来,那漂亮的丹凤眼中隐含着泪雾,瞪了她一秒钟,接着,还是忍俊不禁,又是一阵狂笑。
“埋笑了啦!”她吼着,拉起他就往衙门方向冲去,边冲边说着:“你知不知道,刚刚有人要杀我耶~~好险啊~多亏了那个仙人掌~~”
那上官明浩边被她拉着跑,边终于停住了笑。
“我知道”他说,低低地,还是想笑,“只是不知道黑煞组织会派出这样的杀手来杀你!”
她听不清他说什么,仍旧拽着他拔足狂奔。
眼看衙门就在眼前了,她拉着他就冲了进去,当然是马上关门,找人商量对策!
就在她刚关上衙门的大门,拉上那块大大的木栓时,却突然间听到一声男人的吼叫声,接着那大门似乎被猛地撞击了一般震了一震。
她大吃一惊,叫着:“发生了什么事?地震吗?”
那上官明浩也一愣。
接着,她不得不又“呼啦”一声拉开大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门一开,她一惊,门口直挺挺地躺着一人,她凑过去一看,又是刚刚那个男人!他躺在那,鼻青脸肿,一双眼睛瞪成了斗鸡眼,还流着鼻血,四肢抽搐!
“是你?!”她大叫着,冲了过去,一把拽住那男人:“你要杀我?为什么?是谁派你来的?快说!”
那个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依旧是哀怨地,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一眼,踉跄着爬起来,挣扎着甩开她的手,就往大街上爬去,还伴着凄厉而痛苦的叫声:
“呜~~不是我~不是我~~呜~~我不杀你了~不杀了~呜~~你放过我吧~~呜~~我不杀你了~不杀了~呜~~你放过我吧~~呜~~”
“不行!”她喝道,一把就拖住那人在挣扎的脚,就往衙门内拖去:“好大的胆子!衙门之内,竟然敢来杀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好歹也是个验尸官,也是个弱女子!你连女人也要打要杀?你是不是男人啊?!” 就把那人往门内拖去“你给我进来,我要南大人将你打入天牢!”
那男人一听,当即痛哭!
“呜~~不要啊~~呜~~我不杀你了~不杀了~呜~~你放过我吧~~呜~~我是刚加入组织的呀~我也是第一次杀人啊~~原谅我啊~~呜~~”
“不可以!”她叫着,还是一直拖,那人也在挣扎着要爬离,“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啊?你那什么组织啊?你快给我进来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没听过吗?或者看你没杀成我的份上,我给你争取宽大处理!”她拉不动了,毕竟这男人也重得要死!转过头看向上官明浩,想叫他帮忙,但看那上官明浩却笑得在地上打滚了:“你在笑什么啊?快点过来帮忙!”
那上官明浩这才捂着嘴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拽起那个还在挣扎痛哭的男人,力量之大,使那个男人尖叫出声:
“啊啊啊~~救命啊~~冤枉啊~~呜~~我还没有杀她啊~~饶了我吧~~呜~~”
“冤你个头!”她重重地一掌拍向那人的头,“刚刚你明明就是要杀我的!你还敢说冤呐!?哦?”再一拍,那人头上的布帽子已飞向一边,“你赖不掉的!还杀手咧!你准备进大牢吧你!”
这时,衙门内终于有人冲了出来,南凯、诩青也跟着出来了,看到这情景,是一脸的不解。
“发生了什么事?”南凯大声喝着:“怎么这么吵?”
“这个人是个杀手!”她叫着,愤愤不平,“刚刚一直在追杀我!好在我逃过了,也把他捉住了!”
杀手?!诩青的脸色霎地变得苍白,他冲到锦飒面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急急地问道:
“你怎样?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吗?”
“没事没事!”她急忙安慰地反握住他:“还好我厉害!我没事,放心吧!”
“杀手?!”南凯一怔,蓦地大怒:“把人给我拖进来!”
“是!”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那人给架进了公堂。
半刻后,那男人已被扔在了公堂上,跪趴在那,全身发抖,痛哭流涕!
南凯坐在堂上,瞪着下面那个男人,重重地一拍案:
“好大的胆子!连本衙的人你都敢杀!目无王法了是不是?!你给我抬起头来!”
那男人依旧在那呜呜大哭,没敢抬头,却是狂摇头。
“你摇什么头?!”她叫着,“你想否认吗?刚刚在街上还有人证,这里也有一个人证!你否认不了的!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男人一愣,显然是被吓到了,抖索着身子,苦着脸一转身就捉住了她的脚,哭着,求饶地叫着:
“女~~女侠~~~”
“我不是女侠!”她说,“我只是个验尸官!”
“是是是~验尸官大人~~”他凄厉地叫着:“请您原谅小的~~呜~~小的只是刚刚加入组织~~小的还没杀过人啊~~小的家里有老有小还要小的养啊~~小的没有杀过人啊~~请原谅小的啊~~”
“组织?!”南凯大喝:“说!什么组织?!”
那男人一愣,还在哭着,嚅嗫着,不敢说。
“南大人!”上官明浩这才往前一站,现在,他终于不笑了,“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黑煞!”
“黑煞?!”南凯一惊。
“黑煞?”她也一怔,望向上官明浩,“杀手组织?很厉害的吗?”
上官明浩正了正脸色,点了点头。
“不可能!”她说,“既然那么厉害,怎么会派出一个这么菜鸟的杀手来?”
“小的~~”那男人又开口了,抽泣着,“小的是刚刚加入组织~才学了点功夫~小的是第一次出任务~~因为上头说这次要杀的人不会武功,才派小的出来的~~只要小的能完成任务,就可以正式加入组织了~~呜~~谁知道~~谁知道~验尸官女侠这么厉害~~”
众人一听,都纷纷地抽了口气。
那上官明浩斜了一眼那男人,终于又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那男人又是哭又是求饶,仍被人拖了下去,押进了大牢!
31
衙门内,一片宁静中隐隐有着要爆发的气氛。
果然,那南凯狠狠地一拍桌子,使得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荒唐!荒谬!简直是不可理喻!”他来回地在厅中踱着步:“黑煞?居然还派来黑煞的杀手?!简直是目无法纪!混蛋!”
“南大人!”诩青开口了,一脸沉重:“南大人有何对策?”
“我能有什么对策?”南凯一挑眉,“那个黑煞并不属于我管辖的范围!且里面高手如云,我们这小小的衙门,全都是些三角猫的功夫,捉捉小贼还可以,难不成想去捣人家的窝?”
“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锦飒被人杀呀!”李捕头说道。
“对呀对呀!”另一个捕快说:“都杀到衙门来了,这哪是什么道理?敢情,这天下就是它黑煞的天下?那还要这些官做什么?还要王法作什么?”
南凯一瞪眼,吼了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不用你提醒!”
“这个黑煞!”她不得不开口了,看向一旁的上官明浩,“倒底是个怎么样的杀手组织?”
“黑煞的总首领叫冷昊天!”上官明浩开口了,沉思着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见过他,但是据我所知,黑煞这个组织分布在全国的四大城市,且在西蒙和北赫都有分舵,每个分舵都有一个首领,每个分舵都有数十名武功高强的杀手,据说,有一半以上都是冷昊天亲自培养出来的。黑煞的接单,是只要能出高价,就一律接下。且据说,每一次任务,都从未失手过,”他略一顿,“看来,这次是他们组织有史以来第一次失手,也是你好命,对方知道你不会武功,料想说不必派什么高手也能将你解决掉!所以,这次失败的消息一传回去,黑煞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就会派出高手来杀你!看来李知秋是势要杀你无疑!否则,不会去找黑煞的人!”
“李知秋!”她咬牙切齿地,目光凛然:“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人!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世界!我从不以为,人性是美好的,但是,我相信人性本善,然而,为了欲望而不择手段,甚至杀人,实在是让人不齿!他不知道,他这种作为,会让李门蒙羞吗?李家二老为什么不阻止?”
“李家二老的确不知情,因为他们已将李门交给李知秋打理后,就出门云游四海去了。”上官明浩说,“那李知秋不可能叫李门的人来杀你!毕竟你——有着思婵一样的容貌,李门的人,是相当尊敬思婵的!所以李知秋只是只身前去拜托黑煞!”
“那个李知秋简直就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子!”南凯叫着,踱步到了诩青面前,瞪着诩青,“你是美人没错!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居然让人家为了你而杀人?”
诩青咬紧牙,瞪视着南凯,沉声说:“李知秋只是以前和我同一个戏班的!我对他只是兄弟之情,谈不上爱!他会这么对我,我也想不到!”
“难不成你想撇清吗?”南凯忍无可忍地大吼:“为什么他不杀你?杀你也就罢了,如果锦飒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怎办?”
“我不会让锦飒受一点伤!”诩青也站了起来,喘着粗气,目光沉重:“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锦飒的命!”
“你——”南凯一怒,狠狠地瞪着诩青,但看见他目光中的坚决,又看见一旁的锦飒温柔的目光及动容的脸,他不由地心中一痛,却又说不出话来。
“好了!”上官明浩说:“你们不要再为这个争吵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出办法来阻止!”
“阻止?”她悠悠地回过神来,苦苦一笑,“如何阻止?不!我们阻止不了,无论是黑煞还是李知秋,这股力量都太大了,我们根本无力去阻止!”
“办法不是没有!”南凯说,望着她:“除非你和诩青二人马上远走高飞,到一个无人能知晓你们的地方,比如,到无人的山上,只是从今往后,都要住在山里,隐姓埋名,不要出来,不要让人看见你们!”
“这哪是什么办法?”她摇头,“我坐得正,站得直,凭什么我要过那样的生活?”
“那你就等死吗?”南凯叫。
“当然不会!”她说,叹了口气,“我们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众人一声声叹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脸的沉重与无可奈何。
走出衙门时,已是夜幕降临,她不由的握住了诩青的手。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