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也不派人来通知一声?”
华玄不语。
“还是不想跟我扯上关系么?”阑陵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丝苦笑,他往药炉里又增了点柴火,掩饰自己的在意。
身份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选的。
华玄摇头,站了起来,“既然不用我煎药,那我进去了。”他跨出步。
阑陵轻笑,“难道就因为彼此的对立,连最真实的感情也注定要被抛弃?”
华玄顿住脚步,依旧沉默。
“再说,渭国与燕国并不曾对立吧,为什么这样,你也介意。”
“我不想跟皇室中人有瓜葛。”华玄终于开口。
谁要刺杀她
阑陵笑,大笑,“你什么时候摆脱过皇室吗?”
一针见血的话,换来的是华玄更加长久的沉默,很久很久,久到阑陵已将药煎好,华玄才开口,“你说的对。”自己从来都不曾摆脱过皇室。
渭国的,央国的,燕国的,他扯上的总是这些皇室……
“诺,药煎好了,你拿去给你的娘子喝吧。”阑陵将药递给他,顺便提醒一句,“她的伤一看就是刺杀未遂的。”
华玄的眼睛微眯,刺杀?
“知道了,谢谢。”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尚梦浣躺在床上,嘴角泛着傻笑,所有的痛苦在今天都烟消云散了吧?
“你在傻笑什么?”华玄端着药走进来,看着她的笑,他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扬。
“我开心啊。”开心就笑了,不是么。
“呵呵。”他轻笑出声,走上前,“把药喝了吧。”
她凝眉望着他。
“阑陵说了,喝了就不会留疤的。”一如从前,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她接过他的的药碗,‘咕鲁’一声,全碗就被她搞定了。
把空碗放好,他走回床前,深看着她,“疼吗?”
她点头,“疼,疼死了。”
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让我看看。”
突地,听到他这话,她就十分不纯洁的脸红了,火烧般的红啊。
华玄看着她突来的脸红,不明所以,“梦浣,你的脸怎么突然间这么红了?”
被揭穿了,被揭穿了。温度继续上升,尚梦浣饱受脸红的最大程度。
如此不纯洁啊
“我……我兴奋。呵呵。”这样的理由应该……可以吧?挺有说明力,不是?
华玄嘴角微扬,这次聪明地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伤在哪?”
“这里。”尚梦浣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他的转移话题很急时,很好,很有水平。只是,她手指受伤的地方,却又是那么的……暧昧。
他轻解她衣服的扣子……
她脸又开始上升温度,持续发红中……
洁白的肌肤,胸口处却有那样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洒上了药,显得更加的刺目。
淡淡的药草味弥漫在彼此的鼻间,尚梦浣低着头,她脑子里满是不纯洁的想法。
“是谁伤的?”是谁这样的想将她杀死?
“那个……你看够了吧,看够了,让我先把衣服穿好吧。”这样露着大半的肉,很让人害燥的。
华玄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她纠结,他如此淡定的模样,挺让人郁闷的。
“是谁伤的?”他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似乎不听到结果,就不罢休。
尚梦浣拍了拍脸,脸上的温度正常了,脸红问题解决了,“一个宫女。”
“该死。”他要让那个宫女付出十倍的代价。
“你不要生气,她已经死了。”被魏寒那个变态杀的啊啊。一想到乱葬岗的小翠被野狗分吃,她一个恶寒,魏寒真的是好变态。
他上前将颤抖的她揽住,“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再伤得了你。”
靠在他的怀中,她嘴角露着微笑,“嗯。我只是想起魏寒处置小翠的死法,一时恶寒罢了。”
捉迷藏,你输了
一片竹林,循着踪迹,阑陵找到的只是眼前的一片竹林,但,可以明显的看出,这是一片动了手脚的竹林。
他站在竹林外,安静的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嘴角微扬,然后跨步走进竹林,一路上畅通无阻。
不消片刻,便成功走出竹林,眼前出现的是一幛小别院,只是,小别院的大门却是张扬地挂着一张纸
此时,那张纸被微风吹得很器张的飘啊飘……
他嘴角微硬,快步上前取下。
看着纸上的内容,黑线从他的额际冒下。
信件的内容是:捉迷藏,你从来都没赢过我,阑陵。
敢情,他就是把自己找他的行为全当成是捉迷藏了?
扯着嘴角,阑陵露出一丝苦笑,转身欲走人,可是……
一排排削尖了竹头的竹子向他飞射而来,他瞳孔一缩,脚一噔地,有惊无险的躲过这场灾难。
魏寒,你的性情为什么还是这样?他低语,走出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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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精致的小院时,门口那对你侬我侬的某人,此时见到他,均露出我等你好久的眼神。
“怎么,要走了吗?”
华玄拥着尚梦浣,走到阑陵的跟前,“她身上有伤,我家里药比较齐全,所以我想带她先回去。”
阑陵沉吟片刻,“嗯,也好。”
华玄重新戴上面具,黑衣又换回他的那身白衣,尚梦浣不明所以,以为他这是装神秘呢。
你知道神教吗
阑陵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原来那天抛弃她的那个男子,也是他啊?!
只是为什么要戴面具呢?为什么要做出不相认的举止呢?
“好了,下次再会。”隔着面具,华玄的声音变得不再像他,难道自己当时认不出来。
阑陵点头,突地想起什么,他随口问道:“玄,你最近有没有听说‘神教’这个门派?”
“门派?”华玄侧头看向他。
阑陵微微皱眉,“也不能说是门派,总之是一个很厉害的新进组织,有听说过吗?”
一旁的尚梦浣睁着大眼,华玄不就是神教的神公子咩,可是他装傻的模样,真的是好炉火纯青啊。
“有。”华玄很诚实地点头。
“拒说神教的总坛就设在华城附近,可是,我寻找良久,却始终一无所获。”阑陵显得很苦恼的样子。
华玄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
“如果你有神教公子的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华玄点点头。
尚梦浣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阑陵,“你找神教做什么?”
阑陵微笑,“有事。”
“有什么事?”她打破砂锅欲问到底。
“不告诉你。”
“切,装神秘,我还不想知道呢。”
奇了,为什么大家都在找神教啊,难道是因为这个神秘组织以太快的速度蹿上来,引得大家都居安思危了?
可是轩逸紧张还说得过去,阑陵这么紧张又是做什么?
幸福是偷来的吗
念及她身上有伤,华玄便以马车代步,她再也不想跟他分开半步,所以死活也不肯妥协地坐进车厢,硬是与他挤在外头驾马车。
“玄,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神教公子啊?”她左手勾进他的臂弯,头微靠在他的肩膀处。
“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他,神教公子的身份还是不要爆光的好。
“玄,神教真的是你一手创立的吗?”
“嗯。”
“听说,神教很强大?”不止强大,速度还是以火速来形容的,不然轩逸又怎么会那么紧张。可是,玄又是出于怎样的机遇创办了神教。
华玄点点头,强大,可是,却还不够稳。
她其实更喜欢以前自由的生活,他创立了神教,以后肯定会很忙很忙的了,不过,只要能在一起,就无所谓了吧。
华玄忽地紧紧拥住她,闭了闭眼,“相信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再也不会。
龙轩逸能给到她的,他也可以!
尚梦浣感动地点头,“嗯,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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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偷来的吗?
冒着身上的箭伤未愈,冒着伤口感染,发烧不断的风险,龙轩逸绝决的拔营回京。
他半刻也等不下去了,那帮饭桶,至今未能找着他的梦浣,他还怎么可能在这里静下心来养伤?
作为知道最实情况的吕将军是誓死谏言,“皇上,您不可以冲动,您身上的箭伤还没愈合啊。”
出宫惹的祸
龙轩逸对于他的劝谏,只抛以一道冷冽的眼神,“让开。”
“皇上。”吕将军不让。
“放肆,朕要你让开。”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吕将军怕已死过千百次。
震于龙轩逸的威严,吕将军终于还是让开了,“那么请皇上请末将一同护送您回京。”
龙轩逸头也没回,“不用,你留在此处。”掀开帘帐,龙轩逸没有半丝犹豫地离开,身上的箭伤疼得让他不由得额际冒汗,可是他却装作无事般,乘马离开。
“祸水啊祸水。”良久,吕将军只能这样感叹。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冲动,皇上,您这样……唉。
数日后,以赶兵打仗的速度,龙轩逸快速的回到了京城,身上的箭伤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清楚得很,可是,在晕倒之前,他必须先将梦浣的事解决了。
几乎是在一进城门的刹那,他便让人去召辅相进宫。
而他前脚刚到书房,辅相后脚便跟了进来。
“参见皇上。”
“起来。”龙轩逸声音冷冽,只有这样,才可以掩去身体的虚弱,他已撑到极限。
“皇后的事怎么样了?”
辅相站着,头却是低着,“回皇上,已查出来是魏寒挟持了皇后。”
“魏寒?”龙轩逸瞳孔收缩。
“是的。陪同皇后一起出宫的宫女小翠已死于非命,目前臣下正在让人全力追查魏寒的下落。”
“出宫?”龙轩逸只觉得眼睛有发黑迹象,“她什么时候出的宫?”为什么之前他们都没说?
她怀孕关我什么事
辅相擦拭着额际的冷汗,这个……那个……其实……
“说。”龙轩逸耐心已频临绝无。
“是……是臣下不让说的。”若是告知皇上,皇后是因为偷出宫被人抓走了,那他这个在皇上临走时,特别关照过要好好照顾皇后的人,岂不是……要被杀头。
不止他,连带后宫也不得安宁。
思及这么多原因,他才没有告龙轩逸实情的。
事实,皇后失踪一事,他也是拖延了一天才告知龙轩逸的。
“好……很好。辅莫,你最好祈祷皇后毫无损伤的回来,不然……你就等着诛九族吧。”龙轩逸火大了,这该死的辅莫,竟敢隐瞒真相,实在是该死。
辅莫呆了。
皇上说的这是天荒夜谭吧??
诛九族……可怕的命运。
“皇上,意妃怀孕了。”听到喜事,不知道可不可缓冲一下怒火啊。辅莫只能祈祷这样了。
可是……
“她怀孕关朕什么事。”他现在谈的是皇后,是皇后,不明白吗?
辅相嘴角微抽,皇上这话真让人不知该怎么接,难道皇上希望意妃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吗?
“是您的种。”辅相只好提醒他。
“辅莫,在朕醒来之前,要是还没有查出魏寒的下落,你就自己去领罪吧。”
龙轩逸突来的话语引得辅相一阵惊愣,“皇上……”什么意思啊?这会他还要去睡觉吗?
疑惑尚未问出,身体已支撑到极限的龙轩逸重重地摔倒在地。
有人看上玄了
“砰。”辅相闭着眼睛,听着他落地的声音。
早已备好的太医在辅相喊‘太医’时全数冲了进来,然后大家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
辅相垂头丧气地离开。
他希望皇上不要那么早醒来,这样自己就有多一点的时间去找那该死的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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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到公子出门去了,清荷就知道,他回来时,不会是一个人。
可是,即便心里做了建设,看到他与尚梦浣甜蜜恩爱的一面,心还是受不住的泛疼了。
“吁。”华玄吁停马匹,将马绳丢给别人,他抱着尚梦浣下了马车。
“公子,你回来了。”清荷上前,在人前,她如所有人那样,尊称着他公子。
华玄点头,拉着尚梦浣的手朝里走去。
对他来说,似乎这一刻,他眼里谁也看不到,只有梦浣。
他的在乎,自己看在眼里固然欢喜,可是这样,也显得很没有礼貌啊,尚梦浣脸露尴尬,对着清荷道:“清荷姑娘,那个,呃……”
清荷微笑,“梦浣姑娘,我明白的。”明白他的眼里只有你,明白,他只容得下你。
尚梦浣不知道她明白什么,人已经被华玄拉走了。
只是回头看向清荷时,却敏感的捕捉到一丝……爱恋。
不,不是一丝,而是很强的爱恋。
她回转头,嘴角微抿。
竟然有人想抢她的玄了……
这样的你好陌生
心情低落,一下子跌至谷底。想起清荷与华玄出双入对时,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清荷对华玄有情,那么华玄呢,对清荷可有意?
扯了扯他的袖子,尚梦浣无限委屈地看着他。只是隔着面具,她压根就看不清他的脸。
“怎么了?”
看吧,连声音也好陌生。
她低垂着头,委屈地开口,“我觉得这样的你,好陌生。”
华玄怔住,轻笑,“傻瓜,怎么会陌生,戴面具只是暂时,等以后稳定了,就不需要这样了。”
“她喜欢你。”尚梦浣说着不着边迹的话。
“谁?”
“清荷姑娘。”别告诉她,他没看出来,她就不信,他这么笨。
华玄笑,“别乱想了,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甜言蜜语他不会说,但这样的承诺他还是会许的。
尚梦浣眼里有着蜜意,可是想想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她真的是喜欢你嘛。”女人,对于这样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那我让她离开?”
“这样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尚梦浣又犹豫了。
华玄看着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让我想想。”
皇宫
昏睡了一天一夜,龙轩逸终于醒来。
众太医欣喜若狂,“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龙轩逸无视于他们的欣喜,一开口便是,“辅相在哪里?”
“臣下在此。”辅相顶着黑眼圈,全身散发着憔悴。
“查到了吗?”龙轩逸声音有些沙哑,旁边的宫女赶紧去倒了杯水递上。他伸手接过,润了润喉,声音脆了一些,“别告诉朕,你还没有查到。”
皇后在神教手里
话语里已是明显的威胁。
“回皇上,查到了。”
在龙轩逸睡了一天一夜的时候,他可是一天一夜没有睡啊。
“你们下去吧。”龙轩逸让众太医退下。
“可是皇上,您的身体……”太医们犹豫,龙体安康与否,可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
“退下。”龙轩逸以不可商量的坚硬语气道。
众人焉,乖乖退下。
“咳。”轻咳两声,龙轩逸努力地让自己坐起来,只是伤口扯疼得让他不由得紧皱起眉。
辅相见状,只好上前,将他扶起坐好后,自己又退回原位。
躬着身子,他让自己显得很卑微。
只有这样,才能消皇上的气啊啊。
“他在哪里?”果然,看见他这认错的态度,龙轩逸语气也没有那么强硬了。
“已不在华城了,可是……”辅相纠结了,事情变得是越来越麻烦了。
果然,女人就是祸水,无论美丑,都是祸水,祸水。
“可是什么?”龙轩逸最讨厌别人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了。
“可是皇后娘娘不在他手上了……”辅相都想哭了,也许这事过后,他还是辞官返乡归田吧,官不是这么好做的。
龙轩逸瞳孔缩紧,“你说什么?”
“他说皇后娘娘,他已经交给神教了。”好吧,他承认,能查到魏寒的去处,纯粹是魏寒自己送上门来告知消息的。
“神教?”龙轩逸沉吟,那个神秘窜起的组织么,“有没有查出神教的总坛在哪里?”
看到了公子的真面目,怎么办
辅相摇头,“没有。”
“你是怎么做事的?”龙轩逸大吼,咳嗽剧烈响起。
辅相扑通一声跪下,无限委屈,“皇上,不止臣下查不出来,天下人,没有人查得出来。”
活见鬼了,这个组织存在,却没有人查得到它的据点,这不是可笑么。
龙轩逸咳完冷笑,“天下人查不出来,朕就不相信朕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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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好了,山下有大批军队朝山上来了。”放哨的侍卫慌张地跑去告知华玄。
正与尚梦浣玩着亲亲游戏的华玄,被突来的打断,不满,十分的不满。
侍卫惊了,他……他竟然见着了公子的真面目。
原来……原来公子长得不仅不丑,还很俊帅。
怎么办,看到了公子的真面目怎么办?他纠结了。
“退下。”华玄声音冷冷地响起。
侍卫这才回过神,赶紧退下。他还在纠结,应不应该跟别人分享一下见到了公子真面目的心情。
被打断的亲密,没有再继续,尚梦浣跳离他的怀中,没有多想,“会是哪里的军队?”
华玄一脸的无谓,“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他戴上面具,走出房门,面具下的脸神色严谨。
这么快就找到了?
三天,三天已是极限。龙轩逸几乎动用了他所有的人络线脉,以地毯式搜索,才找到了神教的总坛。
神教还是鬼教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个神教如此的器张,竟设立在华城一百五十里外。
也难怪辅莫等人找寻不到了。
身上的伤因为之前连日的赶路,一直在恶化,回到京,又忙于搜索一事,耽误了治疗,这几日,他都是一直发着高烧的。
就连这一刻也是,可是一听到神教在这里,他都不顾身体的重要,执意要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耽误了。
他压根就猜不透,神教要梦浣做什么……
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山下飞了下来,飘逸的身影,让人差点误认为是山中的仙子。他身形飘逸,足点枝叶,便可飞出数丈远,看似在远处,眨眼间,却已到了跟前。
华玄以枝叶为支点,轻站在上头,头戴银色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容。
“不知道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他连个尊称也吝啬给予龙轩逸。
他对龙轩逸的讨厌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难以形容的地步。也许他可以称此为醋意?又或者怒意?
把梦浣暂时的交给龙轩逸,可是龙轩逸呢,做了什么?让她差点死于非命。
刺杀,他不敢再想象,若那刺杀之人,手再熟练一点,梦浣将会如何。
一想到这,他的声音就更冷了,“此处乃是私人领地,就算是皇家军队也不可以如此随便进入别人的地方吧?”
“还是没有通报的,倒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没有礼貌的皇家军队呢。”他话语里有着耻笑。
明显的污辱!!
龙轩逸深吸一口气,神教的厉害已不再是在央国这里,而是在整个天下。
在事情没有眉目前,他忍了。
轻笑一声,他掀开车帘,“让这位公子见笑,麻烦通传一个贵教教主,就说龙轩逸有事拜访。”
身为一个皇上,央国的皇上,他这样谦卑已经给足了神教的面子。
若不是念及尚梦浣在他们手上,他早已是下杀令了,管你是神教还是鬼教。
我就是教主
只是……
龙轩逸自认为的屈尊,在华玄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他俯视着他们,“原来是央王啊,我说呢,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放肆。”随行的侍卫看不过眼,大声喝道。
华玄轻笑,隔着面具,变质的声音让人听得很是怪异,“放肆么?哪有你们来的放肆。”这些无耻到极点,乱闯别人领地的央国军。
龙轩逸若是再听不出来枝上男子的讽意是针对自己,那他也就枉为皇者了。他抬头仰视着枝上男子。
一袭白色飘逸的装扮,黑发随意束起,此时发尾随风飘拂。银色的面具挡去了所有的视线,怎么看也看不到男子的面容。
“神教公子与朕有过节么?”这么的不可一世,又有这么高深的功夫,说话又这般挑衅,一般教众怕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就是——神教公子。
“没过节,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不止不顺眼,是不顺眼到很想上前去教训他一顿。
龙轩逸微怔,他怎么觉得这人说话这么的欠揍。
风度再好,忍让也是有限度的,“麻烦你通传一下,朕有事找你们教主。”他不客气,自己再客气也只会让人欺辱罢了。
华玄冷笑,“我就是教主。”不过现在不乐意见人,怎么样?
果然是教主么,龙轩逸不动声色,他让侍卫将轿辇两边的白纱挂起,这样视线会显得更加的清楚些。
你有礼过吗
“不知阁下就是教主,龙某失礼了。”
“你有礼过吗?”
如此牙尖嘴利的华玄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了,平时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现在一见到龙轩逸是恨不得用口水淹死他。
因为不能伤了龙轩逸,所以,至少也要在口角上过个瘾吧。
龙轩逸手微微握紧,深吸一口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要跟一个莽夫一样没素质。
微笑,他诚意道歉,“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贵教原谅。”
“哼。”
“龙某不知道哪里与贵教产生了冲突,但是,龙某希望,男人的事,最好就不要扯上女人。”他抬眼看着枝上的华玄,话外之音如此明显。
华玄不动地回望着他。
的确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查到梦浣的去处了么。只是,他却已不再是以前的华玄了。
“跟你说话真废劲,我教与你没冲突,与央国也没冲突,既然没冲突,就更加不会惹上什么女人的事。本公子还很忙,就不跟你们在此瞎唠叨了,你们也请回吧。”
说着,他就要离去。
“梦浣在哪里?”所有的废话都不过是此话的铺垫。
龙轩逸看着欲离去的华玄,声音逐渐变冷。
华玄微微转身,“央王,你在说什么?”
“你又何需装傻,梦浣在你们手中,这是事实,说吧,你们怎么样才肯放了梦浣。”说话间,龙轩逸提起真气,忍伤运功,也飞上与华玄脚下同等高的树枝上。
神教缺个神女
只是身上的不适,让他才站上去,就已有摇坠之意。
“皇上……”下面的侍卫惊慌,皇上此时还发着高烧,又强行动用内力,这病可什么时候会好啊。
华玄将他的不稳看在眼里,“央王既然病了,就该躺在床上。”而不是在这里丢人现眼。
“梦浣在哪里?”病又算什么,比起梦浣的安危,自己的身体又何足挂齿。
华玄凝视着他,嘴角泛出冷笑,“央王,我不认识你所说的什么梦浣。”
“神女就在你们手中,你又何需不认?”
“好吧,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就姑且算是在我们手里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龙轩逸气绝,他怎么觉得这神教教子这么蛮不讲理。
要条件,要理由,要什么开口就是了,直接谈判不就对了?
华玄凝望着龙轩逸,思索良久,才缓缓道,“神教缺个神女。”他转身飞走,不想再跟龙轩逸废话了。
“站住。”龙轩逸喝道,身体摇晃了一下。
“龙轩逸,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劝你还是不要追来的好。”
龙轩逸瞳孔微缩,精明的脑子突地有了一丝突破,“你是谁?”
华玄不再搭理他,飘逸飞走。
他有些困难的紧追不舍。
地上的众人赶紧也跑步追去,皇上若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用活了。
没有朝山庄飞去,华玄只是不断的兜着圈子,以龙轩逸目前的身体,再兜个几圈,他就会受不了的停下了。
来了好多人
“华玄,是你,对不对。”看过华玄的武功,又联想刚刚的对话,龙轩逸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什么神教公子就是华玄了。
可是……他不是死了么?
华玄没有停下。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梦浣姑娘,外面来了好多的央国军队。”清荷气喘不顺地跑着,终于找到了尚梦浣。
军队,央国的军队,会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找他们的皇后啊。
这里虽然是神教的据点,可是因为华玄的低调,并没有驻多少的暗卫在这里,如果央国军队真的要血洗这里的话,是轻而易举的。
人非草木,塾能无情,难道就因为尚梦浣,她就看着留守在这里的人被军队杀死吗?清荷摇头,她做不到,做不到。
尚梦浣听到清荷的话怔住,“央国军队?”
是了,这里是央国,除了央国的军队,还有别国的军队能进驻到这里吗?可是她刚刚竟然都没有多想,便让华玄出去了。
“玄在哪里?”不行,她一定要出去找到他们,如果是轩逸亲自过来,与华玄见面,那岂不是一切都……
她冲了出去,清荷拦都拦不住,“梦浣姑娘,你等一下。”
门口,有序的军队威严地站在那里,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尚梦浣刚走到大门口,便被尾追上来的清荷急时的抓住,“梦浣姑娘,你等一下。”
尚梦浣不解地看着清荷,“等,再等就来不及了。”
爱情面情,理智在哪
清荷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将话说出,她突地朝尚梦浣跪下。
尚梦浣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清荷。”
“梦浣姑娘,神教是华大哥一手创立的,请你……请你念在他深爱你的份上,不要让他的心血付诸流水,求你!!”
尚梦浣眼睛睁大,“你……什么意思?”
不敢直视尚梦浣的眼睛,清荷低头,“央王是来找你的,只要你回去,神教就会安全。”
清荷衣袖下的手泛起冷汗,她微握成拳,不露出半点痕迹。
尚梦浣微微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无法言语。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清荷的意思。
只要自己走了,那么华玄身边的位置,她就有机会替补了吧。
女人,在爱情面前,总是没有理智的。
可是,却不得不承认,清荷说的话很有道理。
玄好不容才创立的神教,如果龙轩逸执意要毁,神教再强,也只是一个教派而已……
尚梦浣轻拍清荷的手,做了一个决定,“一切看天意。”
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不想再去过只有思念的日子。
清荷不明所以,尚梦浣却已是冲出了大门口。
众人一看到大门口冲出的尚梦浣时,都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皇后金安。”
“皇上在哪里?”她随意的挑了一个侍卫问道。
侍卫指着龙轩逸的去处,话刚说完,她已急跑追去。
把她还给我
龙轩逸手上此时已多了一把剑,一把短剑,发着高烧,强行运功的他,此时脸色在红白间交替。
稳站着身子,他看着不远处的面具男子。
软剑……
“想不到你意然没死。”龙轩逸已不需要华玄的回答了,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眼前的面具男子就是华玄。
华玄持着软剑,他根本就不想与龙轩逸动手,别说龙轩逸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病得严重,就算是平时的龙轩逸,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你走吧。”华玄收剑。
“把她还给我。”龙轩逸持短剑上前,剑风凌冽,朝华玄刺去……
出于自卫,出于本能,华玄用软剑抵抗,只灌驻了一成内力的剑,却……正中了龙轩逸的胸膛。
“不……”尚梦浣赶到的刹那,看到的已是龙轩逸被刺的一幕,华玄手上还握着剑,而剑的另一端,已驻入在龙轩逸的胸膛上……
血,流了出来,浸湿着龙轩逸的衣裳。
华玄微眯眼睛,以龙轩逸的武功修为,明明是可以躲过这一剑的。
尚梦浣颤抖地站在原地,手捂着嘴巴,“不……”
剑入胸膛的感受,她知道,她知道那冰冷而疼痛的感觉。
华玄拔出软剑,看着不远处颤抖不已的尚梦浣。
龙轩逸抚着被刺的胸口,血不断地冒出,把他的手掌一下子变成血手。
“你……你怎么可以……”她指着华玄,可以却说不出责备的话。
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对不起。”虽然此剑伤及不了龙轩逸的性命,可是他的确伤了龙轩逸。
他食言了,他答应过她,不会伤龙轩逸的,他食言了,所以他道歉。
“你答应过我的。”明明答应过的,不会与龙轩逸正面交手,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的。
为了他,她利用了龙轩逸,如今他平安无事,她只想消除自己挑起的战端,只想弥补自己对龙轩逸的愧疚,可是,可是这样……玄却还是做不到。
“梦浣……”龙轩逸以仅存的意志支摚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只是头脑晕湖的他,此时眼睛看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
“轩逸,你怎么样?”她朝他奔去,扶着他。
看着他胸口处不断冒出的血,她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抱着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因为她而死。这样的罪太重,她承受不起。
龙轩逸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见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透支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体,他的手重重的落下。
泪无法控制地从她的眼里冒出,“轩逸,轩逸。”
心为什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的疼?剑还在滴血,控诉着他刚才的行为。
隔着面具,华玄只能站着,无动于衷地站着,看着他最深爱的女人紧紧地抱着别的男人,哭泣,痛楚地唤着别人的名字。
他想开口解释,可是,心疼得让他开不了口。
“梦浣……”只是唤着她的名字,他已觉得是极限。
你要走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尚梦浣泪流满面,看着华玄,“为什么你要杀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欠了他多少……如今,你还要我再欠上他一条命。”
“对不起。”所有的解释只能化为歉意,看着她哭泣,他想上前,却被她唬住,“你不要过来。”
“梦浣。”他声音有着压抑。他想告诉她,其实龙轩逸身上的伤不至于致命的。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我讨厌你。”她指着他,不断的指责。
华玄紧紧地握着软剑的手柄,“对不起。”
尾随而来的军队,清荷看到现场一幕,都怔住了。
痛哭的尚梦浣,昏迷在她怀中的龙轩逸,驻足不前,手握血剑的面具男子……
“皇后,皇上他……”
侍军的呼声唤醒了惊诧的众人,于是大家赶紧上前,将龙轩逸‘救出’。剩余的人则是围着华玄,大有抓捕之意。
龙轩逸被背上了轿子,她缓缓站起,对着围着华玄的众人下命令,“回去。”
“可是皇后……”
“本宫说回去。”她怒瞪否决她意愿的侍卫,威严之色显露几分。
众侍卫退下。
“你要走吗?”心只剩下疼的感受,华玄看着她的背影,无限留恋。
她不答话,怕一开口,就舍不得离去。
只是艰难地移动着步伐,以行动告知他,她的决定。
“会回来吗?”如果走,还会回来,那么他可不可以卑微地在这里等她的回头??可不可以?!
输得如此彻底吗
不要,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尚梦浣死死地攥紧着手心,不开口,不答他半句。
“华大哥……”清荷走近他的身旁,想劝说什么,却无法说什么。
“不要走,好不好?”他已经卑微到如此地步。
她却是连头也不敢回。
泪不断地落下,不断地从她的脸上落下。
如果告诉他,回去龙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