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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11部分阅读

    嗯,你以后无人的时候可唤我小乔或阿乔。”林迅乔直觉元惊澜是个可信之人,且又多次相助于她,便冲他一笑,轻轻回道。

    元惊澜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般好脸色地同自己说话,当下发愣,竟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了。

    “阿乔”两字在他心里默念了几遍,一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反复多次,他只觉得 上好像涂了蜜似的,透着丝丝甜意。

    元惊澜冲着林迅乔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斟酌着将自己的忧虑对她说了:“此次你太过冒险,连皇伯父都惊动了。若有心人追查下去,必会将此事再次大作文章,到时你便无法脱身了。”

    林迅乔轻声却坚定地说:“昨日一事,我与太尉府之间已是死结。不论他们来不来找我,我都会找上门去。绿柳不能白死。”

    元惊澜急了声道:“你不知道朝堂的水有多深,何况厉驰此人阴险毒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可再与他当面交锋。”

    林迅乔反问他:“郡王认为若我肯退一步,太尉府也会退一步么?“不等元惊澜回答,又重重咬牙道:”不会,他们只会步步逼近,一直打到我无反抗之力。届时我便是那砧板上的鱼 ,只能任人宰割。”

    元惊澜好看的眉头紧了紧,艰难地开口:“你说的有理,敌人在暗,你在明,当真是防不胜防。”不知他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松,朝天空吹个响哨,眨眼间便飞身来了两个黑衣人。

    元惊澜指着地上半跪的两个男子,对林迅乔说:“这二人叫元一,元二,是王府培植的顶尖暗卫,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林迅乔愕然,惊讶地看着元惊澜,问:“为何?我不喜被人窥视。”

    元惊澜在她面前难得强势一回,低吼道:“昨日若不是他们帮你善后,你以为今日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你一个人过于势单力薄了,多两个人帮你又何妨。”

    似是怕林迅乔再拒绝,他又软了声说:“他们只会在你有难时出现,平常只隐在暗处,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的。”

    “人家一片好心为你,出钱出力又出人,若再这般傲娇地不领情,那我就是个大棒槌了。”林迅乔在心里暗讽了自己一句,重重点头,正式收下了那二人。

    元惊澜见她答应,抿直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鹰眼也悄悄浮上一层暖色,竟也有了不输于章煜辰的波光滟潋。

    林迅乔看着眼前委实好看的一张脸,正是少年英俊,蓬勃阳刚,眼神坚定且充满血 。她觉得再过几年,经过时光和生活的沥练,他必将成长为一个顶立天地的英雄好汉。

    虽然还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屡次出手相助,可是通过绿柳和红歌周嬷嬷三人,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人喜欢和保护的。她愿意尝试着去交元惊澜这样的朋友。

    从此,她便与元惊澜开始了”飞人传书”的漫漫旅途,硬生生地将元二从一个顶尖暗卫变成了一个专职信差。

    祭拜过绿柳后,林迅乔就向元惊澜辞别,带着红歌回了平国侯府。又过了几日,她编了一个绿柳伤势好转与未来夫婿回抚州见对方长辈,准备成亲的由头,将周嬷嬷哄骗了过去。

    花朝节一事后,她一直呆在览月阁里闭门不出,谢绝见客。白日里读书练字,晚上看邸报,分析元一元二收集来的各路消息,尽量做好应对太尉府的准备。

    只是她想得清静,别人却不容许。

    第三十六章 风雨欲来

    季知妍从花朝节那日回府后便一直坐立难安:她挂在腰间还没来得及抛上树的许愿袋不见了。她猜想应该是在混乱中被人群拉扯掉的,只要不是被熟识的人捡到就行。

    许愿袋里装的是她不能见天日的心思和秘密,倘若只有她自己与福郡王的名字便罢了,大不了被人嘲笑不自量力,妄攀高枝。可是另一件事却是不能诉之于口的歹念,若被人发现她和慧姨娘就完了。

    她在屋里焦灼难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说没在姻缘庙里找到她那只作了记号的许愿袋,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被京畿卫当作废物处理掉了,应该没什么事。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季知妍这边刚想放下提着的心,门口的秋水来报,说顺昌伯府的表小姐来拜访她了。

    季知妍纳闷,她与蒋婧容虽说是名义上的表姐妹,但这个表姐从来就看不上她们这些庶出的,平日里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她无缘无故地来找自己做什么?季知妍心里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蒋婧容进了屋既不落坐也不喝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季知妍,踱到左面的墙前停下,问:“这可是妍儿表妹作的画,落的字?果然是个有才华的。只是不晓得为何,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季知妍俏脸一白,蒋婧容后面那句话暗示颇强,自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将下人都遣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她二人。

    蒋婧容转身 道:“妍儿表妹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悄悄话想与我说?”

    季知妍阴郁地看着她,冷哼:“应该是蒋表姐有话与我说才对。眼下既无人了,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吧。”

    蒋婧容掩嘴呵呵一笑,“我素来就知道妍儿表妹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也有做糊涂事的时候,就看别人给不给这个机会让她改过了。”

    季知妍僵着唇,缓缓地说:“你想如何?”

    蒋婧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我把它交给外祖母和大舅母,你说你会怎样?”

    那正是季知妍丢失的许愿袋,当日她在袋子的下摆处悄悄打了个络子,希望神明能在茫茫人群中早日看到她的心声,助她达成心愿。

    此时这个当初装了她美好愿景的东西,却成了她以后的催命符咒。季知妍青白着脸,焦声道:“你若是想将它交给母亲,早就去了,何必再来找我。你究竟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便直说好了,但不要去 扰我姨娘,她什么都不知情。”

    蒋婧容将许愿袋往怀里一收,姣好的面容满是讥诮,“看不出来妍儿表妹还是个大孝女呢,只是不知为何却对自己的嫡母那般诅咒呢。”

    她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季知妍,冷笑道:“你放心,我会将它好生保管的。只要你乖乖地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便将它交还于你。”

    季知妍 拳头,切齿地说:“若你让我去做那杀人放火的事,我也去么?还有,你说的事又有多少件?是两三件还是永远没完没了?若你不守信用一直把持着它,我这辈子岂不是都要受你要挟?倘若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免得拖累姨娘和九弟。”

    蒋婧容见她神情狠绝,怕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便软了语气说:“妍儿表妹只需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此事很简单。只要你这半年内帮我做好它,我一定将许愿袋交还于你。我应承你,这件事除了你我再无人知晓。”

    季知妍松了松眉头,现在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中,而她亦有求于自己,大家都不想撕破脸,那便暂且合作看看,就是不知她到底要自己做何事。

    她咬唇点了点头,问:“不知蒋表姐要妍儿做什么?”

    蒋婧容见她改了称呼,心知她服软了,便道:“我想让妍儿表妹你帮我盯着览月阁,尤其是季知行的一举一动。不管事情大小,你都要尽快派人通知于我。”

    季知妍惊愕地看着她,一双美目里布满讶异,脱口而出:“这是为何?莫非蒋表姐与大姐姐有什么过节?”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蒋婧容略带警告地说:“你只要帮我盯住她就行了,其它的我自有安排。”

    季知妍心想,只要不是对自己和姨娘九弟有碍,只不过是看着大姐姐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比自己原先担心的好多了。暂且不去管她这么做的缘由,日后找着机会了自己再查探也不迟,遂与蒋婧容达成了协议。

    蒋婧容从腰上解下一枚玉牌交给季知妍,说:“你若有信通知我,便让人持了这块玉牌来找,我就知道是你了。”而后又漫不经心地问她:“近来季知行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季知妍想了想,答:“自花朝节后,她一直在览月阁里闭门不出,不知在搞什么鬼。不过听府里的人说,她身边那个叫绿柳的丫鬟因祸得福,嫁给了瑞郡王的一个远亲做继室。这事得了府里好多丫鬟的艳羡呢。”

    蒋婧容握在袖里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心中酸涩:“瑞郡王对她还真是上心,连她丫鬟的婚事都管。”不由地对林迅乔的嫉恨更深一层。

    她酸溜溜地道:“妍儿表妹以后无事应多去览月阁走走动,你们的大姐姐本事可大呢。若你能从她那学来一招半式,再加上你的倾城容貌,还怕福郡王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季知妍见她揭穿自己的心事,当下又羞又恼,娇喝道:“蒋表姐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也是读过女戒和女训,是要脸面的人。当日去姻缘庙不就是为自己求个好姻缘吗,难道表姐是去喝茶赏月的不成?”

    蒋婧容被她呛得一怔,讪讪一笑,“你我之事都已谈妥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在此静候妍儿表妹的好消息。”

    临走前递给了季知妍一张贴子,邀请她参加自己三月初三的十五岁及笄礼。

    待蒋婧容一走,季知妍捏着那张请贴,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到耳边传来秋水的叫唤声,才转身回了屋,暗自思虑着怎么接近季知行。

    蒋婧容离开芳菲院后并没有直接出府,而是拐道去了览月阁,结果被人堵在了院门口进不去。好不容易拿出顺昌伯府表小姐的名头将那些下人压退了,到了林迅乔的闺房时又被红歌和周嬷嬷给死拦在了房门口,像两座山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不管她说什么,那两人一律只答:“大小姐卧病在床休养,大夫吩咐了任何人等不得探视和惊扰,以免带入寒气,使病情加重。”末了还搬出季老太太和季侯爷也被拒之门外的由头,婉劝蒋婧容离去。

    最后,蒋婧容丢下一张请帖,带着满腔怒意走了。转身时,原本笑容可掬的漂亮脸蛋狰狞的可怕,眼底燃着熊熊赤火,恨不得能当场烧了览月阁。

    林迅乔停下手中的笔,拿起蒋婧容的请贴一看,原来她是请自己去她的及笄礼上观礼。她让周嬷嬷出院打听了下蒋婧容今天的行踪,得知她拜访了所有的表姐妹,并不是单独来找自己的,没什么可疑,便留下了那张请贴。

    京城郊外的一条小道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饰豪华的马车正缓缓地驶向城门。马车里躺着享受侍女服侍的男子,俨然就是离京一个多月的厉迪。

    第三十七章 暗涌

    厉迪此次是被太尉偷偷召回京城的,是以他一直避着人多的大道,专挑小路回府。他目前也不知道伯父召自己回京所为何事,本来他们是打算让自己在常阳呆上大半年的。

    不过能提前回京,厉迪自是满心欢喜。常阳那个鬼地方,连个好看的姑娘都没有,他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厉迪一回太尉府便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寻常,娘亲朱氏一脸气愤在站在议事堂下,看到他进门,张开嘴就嚎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以后你的日子可要怎么活啊,若真娶了那个歹毒的母夜叉,只怕没两天就要被打死了啊。你要是没了,娘怎么办啊……”朱氏这一哭闹又把堂中的气压降低了几分。

    厉驰怒吼一声:“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们夫妇惯宠着这个败家子,厉家何以至此。”

    朱氏一向畏惧这个大伯,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噤了声,只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厉迪惴惴地走到厉驰面前,“扑通”跪下了,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大伯会那么说,可自己先认错总是能少受点罚。

    要说厉迪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他在常阳虽然也听说过客赢居的那件事,也知道他的太尉大伯因为此事被皇上革了半年的职,但就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关键是他也不认为季府的一个小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得全城风声鹤唳。

    厉驰阴着脸,带着浓重命令的口吻说:“此次召你回京,是为了你的婚事。为了大局考虑,我打算让你娶季大小姐。此事我已布好了局,你这段日子就给我安生地呆在府里,不准出去一步。若让我知道你私自出府,我便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厉迪一听到季大小姐四字,惊慌地抬起头看着满脸阴郁的厉驰,尖声哭求:“大伯,您也知道那个妖女有多狠毒难缠了,您让侄儿娶她这不是推侄儿去死嘛。大伯,若侄儿做错了什么,您尽管罚便是了,就是千万不要让侄儿娶那个妖女啊……”他总算知道母亲口中的母夜叉是谁了。

    厉驰挥掌扫向茶几,将上头的杯碟瓶碗一股脑儿地横扫在地,此起彼伏的瓷裂声“乒乓”响起,吓得厉迪一哆嗦,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脖子一梗一梗的,鼻孔处还冒着两条没吸回去的鼻涕,那模样就跟池塘里的蛤蟆没什么两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厉驰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你答应了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记住我之前说的话,若再敢惹事生非,我就当厉家没生过你这个子孙。”撂下狠话后,厉驰径自黑沉着脸离开议事堂,只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厉广与朱氏夫妇上前扶起儿子,将吓掉了魂的厉迪搀回了屋里。

    朱氏边抹眼泪边对丈夫说:“大伯也忒过狠心了,怎能让迪儿娶那个妖女呢。她可是杀人不眨眼,我估摸着客赢居那事八成也是她干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的把这个女人娶回家,肯定是家无宁日啊。

    厉广沉叹一声,“不管那事是不是季大小姐做的,大哥和皇后娘娘都已经把怒火迁到迪儿身上了。事到如今,咱们唯有听从他们的安排行事。大哥的为人如何这么多年你也很清楚了,他说出的话必定会做到,你就当是为了迪儿好吧。”

    朱氏一听就炸了,指着厉广的鼻子痛骂:“你这个窝囊废,就是你大哥身边的一条狗,他说什么你做什么。这些年我们二房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你从来也不敢吭一声。现在他要推你的儿子去死,你还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这个没用的。”

    厉广见她撒泼,赤红着一张脸,甩开步子就走了,只留了个背影给朱氏。

    朱氏知他定又是去找方姨娘那个狐狸精了,对着他的后背骂骂咧咧:“你就是个窝里横的,只会欺负自己的妻儿,对着外人还不是孬种一个。可怜我与我儿这辈子没依没靠的……”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厉迪见爹娘又吵起来了,扶额暗叹,不得不先安抚朱氏:“娘,您别伤心了,这事爹也作不了主,您怪他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法子怎么把这事搅黄了吧,打死儿子也不娶季家的那个妖女。”

    朱氏摸着他的头顶,反过来安慰他说:“这事你大伯与皇后娘娘已有了思量,若咱们敢坏事,大伯头一个不会放过我们母子。咱们只能先顺着他们的意,等将季家妖女娶进门后,再来收拾她。管她多么凶狠厉害,进了太尉府那就是拔了毛的乌鸦,怎么也扑腾不起来。到时候我儿你想怎么折磨她都行,她是死是活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

    厉迪听闻,觉得娘亲的话颇有道理。自己再不济还有大伯和皇后娘娘在呢,那个妖女还能斗得过大伯和皇后娘娘吗?这么一想便放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以后如何折磨季大小姐的画面。

    想到季大小姐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身边的那两个绝美丫鬟,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邪火,忙支开朱氏,急急地拉了自己的两个通房,在屋里搞起了双燕于飞。一时间 声 不绝。

    话说两边。季知妍受了蒋婧容的要挟后,每日绞尽脑汁地打探览月阁的消息。她不敢直接接近季知行本人,怕自己太过热情反而引起怀疑,便收买了览月阁的马婆子和夏至,让她们暗中传递消息。

    只不过马婆子与夏至都是在外院服侍的粗使仆婢,根本打听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毫无意义。

    季知妍又将目光转到了香雪和香霖身上。秋苹是季许氏的人,她自然收买不动,周嬷嬷和红歌对季知行忠心耿耿,绝无被她挖墙角的可能。而香雪和香霖两人是目前季知行还算用得顺手的二等丫鬟,又有机会出入她的闺房,正是绝佳的人选。

    逼婚事件后,林迅乔就绝了再添仆婢的念头,是以览月阁里除了红歌和周嬷嬷外,只留有两个婆子,两个三等丫鬟和三个二等丫鬟伺候。季老太太和季许氏也不再自讨没趣地往她这里塞人,三人近来相处得地异常和平。

    慧姨娘在府中经营多年,自有不少耳目,季知妍便着人将香雪和香霖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最后将人选敲定了香雪。

    几天后,季知妍假装在后院花房巧遇香雪,故作不经意地掉了一支银钗在地上,香雪看到后脸色巨变。三更时分,她与季知妍悄悄地在后院假山洞里见了面,答应了帮季知妍探听林迅乔的一举一动。

    香雪很小的时候父母便过世了,她一直与姐姐两人相依为命。为了生存下去,香雪的姐姐十岁的时候被骗卖入青楼,沦为 女。为了帮姐姐赎身,香雪也将自己卖身为奴,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攒钱就是想早日姐妹团聚。

    季知妍拿着的那支银钗本是一对,香雪和她姐姐一人一个,是她们过世的娘亲留给下的遗物。季知妍向香雪保证,只要她帮自己递览月阁的消息,便出钱帮她的姐姐赎身。同时还威胁香雪,如果不照办,就派人将她的姐姐卖到北边的摩罗蛮族,让她们姐妹一世不得相见。

    三月初一,季知妍收到了蒋婧容的信,让她去打听林迅乔观礼当日所穿的衣服。

    为表对主家和其它宾客的尊重,前去观礼的人都会提前先打听好各家女眷穿什么衣裳,免得到时候重裳,弄得大家尴尬。所以季知意和季知妍等人派人来问林迅乔观礼当天穿什么衣裳时,红歌和周嬷嬷并没多想,就把名单报给了来人。

    最近看到几个读者的疑问,在此我想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一、关于女主太过肆无忌惮

    在杀戮上我承认这点,但在平常生活中女主其实很低调。她很愿意和所有人友好相处,除非惹到她头上了,她才会反抗,当然她反抗的方式比较暴虐。可能是我想太想突出女主的强大了,所以可能引起部分读者的不适。但没关系,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关系就像谈恋爱,总得先看对眼了才能谈下去。

    二、关于人物的设定

    这点的确是目前很大的一个硬伤,很多配角的性格还不够丰满,后面会慢慢地完善,让每个配角都更突出自己的特色。

    三、关于坏人等于脑残,就是被男女主拿来虐的

    其实我这篇文里除了厉迪是个草包外,其他人都不是吃素的。太尉府目前之所以三番两次被小乔虐,只是太过轻敌了,厉驰是个真正的狠角色,后面几章会体现出来的。

    还有蒋婧容,季知妍,及后面要出场的一两个女配都是真正的古代心机女,她们的手段并不低,只是我还没展开写。

    四、关于女主是万能的

    这点我之前解释过,女主真心不万能,她只是凶狠,聪明冷静,但她不是神。后面她吃的亏并不少,当然她都会一一报复回去。

    第三十八章 着道

    蒋婧容收到季知妍的回信,得知林迅乔当天穿的是一套天青蓝留仙裙,便让人连夜赶制了一套新衣裳出来,她用的是云州织锦更显华美。

    三月初二,蒋婧容请来在自己及笄礼上担任赞者的 闺蜜——光禄大夫府的三小姐,吴纯娅,到顺昌伯府挑选明日的赞者礼服。

    吴纯娅应邀来到蒋婧容的闺房,目光首先就被放在中间的那套织绵宝蓝色百花褶裙给吸引住了。相比之下,放置在其左右的两套鹅黄流苏百叶裙和碧青束腰襦裙就太过普通了。

    蒋婧容深知吴纯娅向来喜欢华衣美服,最后必是选中那套织绵宝蓝色百花褶裙。而且此人最是痛恨别人与她穿一样的衣衫,哪怕有一丝丝相似之处都不行。

    其实林迅乔的那件天青蓝留仙裙和吴纯娅的这套织绵宝蓝色百花褶裙严格上来说并不算重裳。材料不同,款式不同,只是颜色有一点相近,裙摆都有花褶而已,但这就足够让吴纯娅发飙了。

    蒋婧容看着喜滋滋离去的吴纯娅,嘴角轻轻上扬,明日将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开春以来,连续下了几场雨,红歌早在前几日就把林迅乔的一些春裳和那件天青蓝留仙裙,一并翻出来送去府中的浣衣庭晾洗。

    初二这日,她让香雪和香霖去浣衣庭将衣裳取回,香雪来到后率先捧起了有留仙裙的那叠衣服,香霖则拿来其它的一起回到览月阁交差。

    这件天青蓝留仙裙是开春时府里给林迅乔新作的一套衣裳,之前一直压在柜子里没穿过,恰逢她被邀去参加蒋婧容的及笄礼,红歌就将它挑了出来。

    这件衣裙从浣衣庭送回来后,红歌还检查过一遍,没有什么不妥,初三那日才给林迅乔穿上了。只是她没发现,裙角处多了一圈细细的淡紫色绣花,精湛的绣工、相近的颜色,与天青蓝裙摆搭在一起,仿佛浑然天成。除了行家,恐怕谁也不会认为它是后加上去的。

    三月初三,顺昌伯府蒋伯爷的嫡次女年满十五,在府中举办了盛大的及笄礼。为她担任正宾的是太傅府的文老太君,她年轻时与蒋老太君是手帕交,两家目前又在议亲,她便顺理成章地为蒋婧容撑脸面来了。

    这日来观礼的宾客,基本上都是京城里声望比较高的几位贵妇及蒋婧容的一些女玩伴。文家除了文老太君外,三房太太姜氏也携着嫡长女文妙彤来了;平国侯府除了林迅乔她们五姐妹,季老太太、季许氏和章瑞轻都到了;同行的还有光禄府夫人云氏及其担任赞者的嫡三女吴纯娅;此外绥远将军府高家也来了一位四房太太和两位小姐。

    这当中还有林迅乔见过的几个熟面孔:御史夫人孙氏和她的女儿许明琳,以及与蒋家和季家关系都不错的户部尚书夫人孔氏,带着八岁的苏蔷也来了。

    吉时一到,鼓乐震天,身为主家的蒋伯爷开场致谢欢迎辞,然后便是赞者吴纯娅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此时,身着缁布朱红色锦边采衣的蒋婧容款款走至场中,面朝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西跪坐在笄者席上,由吴纯娅为其梳头。

    经过正宾一加、二加、三加之礼后,蒋婧容穿上了她的朱红色云州彩锦大袖长裙礼服,头上戴的是文老太君亲自为她簪上的圈边五色宝石赤金流苏钗冠,端的是明艳照人,风采华贵。

    林迅乔坐在席中观看,也不得不叹一声蒋婧容有一副不输于红歌的好颜色。

    接下来又经过置醴、醮子、聆训、笄者揖谢多道程序,整个及笄礼才算正式礼成。随后观礼宾客在顺昌伯府下人的指引下,到谢宾席用膳。

    林迅乔与吴纯娅的位置被安排在斜对桌,不是很刻意地正对着,但如果哪边有动静的话,另外一边却也能看得比较清楚。

    吴纯娅早在进场时就看到了与她“重裳”的林迅乔,心里老大不痛快着,一直憋到礼成,这会便时不时地拿眼晙林迅乔。

    林迅乔自然也感觉到了她不善意的打量,也认出她就是刚才做赞者的吴纯娅,不免一头雾水。无奈,只好一边用餐一边留意着她的反应。

    来往呈菜的侍女不停地穿梭于席桌之间,突然一个侍女脚下打滑,摔倒在林迅乔的脚边,将盘中的汤水洒到了她的裙摆上。

    侍女吓得不停地哭求,抓着她的裙摆直说要给她清理干净,众人见这边有动静便都看了过来。吴纯娅扫了一眼林迅乔的裙摆登时双眼一亮,总算让她逮着机会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女人了。

    她“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疾步走到林迅乔跟前,半蹲着身子,细细地研究起那花样来。

    林迅乔正让红歌扶起那个吓坏的侍女,宽慰她无事不用害怕,突见吴纯娅的行为顿觉事有蹊跷。

    吴纯娅确认那花样是朝颜花后,故作惊讶地高呼出声:“咦,季大小姐裙角的花样好生眼熟,看着像是朝颜花呢。”

    众贵妇小姐一听是朝颜花,脸色变得五彩纷呈,其中有几位也出席过来看了眼,看完之后均点头表示是朝颜花无误。

    林迅乔的确不知道朝颜花是什么花,当中又有什么名堂,竟会让这些人齐齐变了脸色。

    其实她们口中的朝颜花就是牵牛花,因它清晨开放,午时就调零,便被大鹰朝人视为短命之花,不祥之花。

    林迅乔在蒋婧容的及笄礼上居然穿着绣有朝颜花的衣裳,这分明就是含了诅咒之意。如果是故意的,那她在众人眼中就成了一个其心可诛的歹毒之人;如果是无意的,她到底也还是给人留下了礼数不周,见识浅薄的不良印象。

    红歌见林迅乔眼带茫然,忙附在她耳边将朝颜花之事简单说了,脸上也不免浮上焦色。

    林迅乔乌沉的眼珠暗了暗,心知自己是被人下套了。她暗暗懊悔,近日来一直将心思放在太尉府上,忘了提防这些所谓的家里人。

    此时辩解就等于掩饰,只会越描越黑,林迅乔便落落大方站出来,向众人赔礼道歉:“小女确实不知此花为何物,当时见着了只觉得好看便穿了来为表姐贺礼,没想到却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实是深感抱歉。”

    她坦荡地看向众人,又作了一个揖,说:“我与蒋表姐虽说不上感情深厚,但与她之间处得也算平和,两人并无闹过不快,这点两府众人皆可作证。我并无害她之意,更无害她之心,今日之事纯属一个误会,小女只希望着不要给蒋表姐造成什么困扰,其它的甘愿领责。”

    众人见她神情坦荡,直话直说,且都知她在山庙里养了十来年才回平国侯府没几个月,身边又无生母在旁教导,不懂这些也是寻常,便都少了责怪之意。

    蒋婧容闻讯而来,见林迅乔这么快就得到众人谅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表妹何必如此,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表姐深信你的为人。”转头又笑容满面地对众宾客作揖赔礼,“此事实乃意外,若惊扰到众位贵客还请不要见怪。若众位肯给小女一个面子,请落座继续用膳,小女感激不尽。”

    众人纷纷对蒋婧容的大方得 ,宠辱不惊和宽义仁厚露出赞赏的眼神,经过此事后,对她愈发地高看了一眼。

    无论是与不是,故意或无意,林迅乔和吴纯娅今日都注定做了蒋婧容的踏脚石。她借势吴纯娅,踩踏着林迅乔的名声为自己拔高形象,并且成功地做到了。

    蒋婧容选择吴纯娅发难林迅乔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吴纯娅是个小气大嘴巴之人。有她在,林迅乔在自家表姐的及笄礼上礼数不周的事情很快就会流传在京中的上流圈中。这对于一个已经十四岁可以说亲的女孩来说,无疑是断了她将来嫁入好人家的门路。

    这一局,蒋婧容完胜!

    第三十九章 排查推想

    回府的马车上林迅乔一直在思考今日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想害她?又是如何完成这一系列计中计的。

    她努力将事情慢慢回串起来,终于确定,整件事从蒋婧容给她发请贴起就已经开始下套了。礼服的备选,碰巧上面绣了朝颜花,而这花样之前是否存在还未可知。接着碰巧有侍女将汤洒在了她的裙摆上,分明就是想引人注意。而吴纯娅为什么又总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然后就被她发现了朝颜花。

    朝颜花一事被揭露出来时,蒋婧容的及笄礼已成,对她不仅没造成妨碍,相反她在众人眼中还落了个好名声。

    林迅乔脑光一闪,一个人要害另一个人总是有利益冲突,不管是为金钱权势还是感情,而整件事从头到尾的既得利益最大者就是蒋婧容。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害人是要有动机的。污蔑毁坏一个女子的名声,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恨啊。自己与她不过几面之交,统共加起来没说上十句话,并没得罪过她。

    蒋婧容是为仇?为钱?为势?还是为感情?好像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与她有冲突的点。林迅乔百思不得其解。

    回府后,林迅乔凝着一张脸,将几位丫鬟婆子一一叫来分别问话。览月阁里接触过衣服的人只有红歌、香雪和香霖,红歌自是不可能害自己,而香雪和香霖是一起去浣衣庭拿回晾洗的衣服,又一起回的览月阁,中间相差不过十来分钟,没有可能动手脚,暂时排除嫌疑,但还有待观察。

    院里的其他丫鬟婆子好像也没什么可疑,不过也不排除已经被人暗中收买,这一点还得让元一元二悄悄查探。

    如果自己院里的下人没可疑,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衣服在浣衣庭里就已经被人暗中动过手脚了,这样一来范围就扩大了,基本上全府的女人都有嫌疑。

    她已经将衣服交给周嬷嬷让她出府找行家辨认,看那些绣花是否原本就存在。如果是后加上去的,能否查出那种绣法,又有哪些人会这种绣法。毕竟如此精湛的绣工,应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不管那个人或那几个人是谁,肯定都是与蒋婧容里应外合,才能设置这个精密的局。一环扣一环,看似偶然,但所有的偶然联系在一起就成了必然。

    周嬷嬷下午回府就带来了好消息,那些绣花的确是后加上去的,不过这种绣法很普遍,一般的闺中女子都会。但几位行家均夸其绣工精湛,巧夺天工,以前从未见过,看起来像是家传手艺。

    深夜,平国侯府众人酣睡正香。三条敏捷的身影悄悄地潜入浣衣庭寻找蛛丝马迹。这三人正是林迅乔和元一元二。

    整件事的突破口就在那件衣服上,只要找到了绣花的人,顺藤摸瓜,不怕找不出与她接头的其他人。

    元一元二将熟睡中的浣衣庭众人用迷|药加深了睡意,三人轻手轻脚翻箱倒柜式地搜查起来。

    终于在一个婆子的包裹里找到了一卷还没用完的淡紫色缠金银丝线,与那些朝颜花的绣线如出一辙。

    林迅乔暗中记下这个婆子的名字,与元一元二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暗夜中。

    那头季知妍回房后,也一直在思索蒋婧容要毁坏季知行名声的理由。她认真地回想这二人几交见面的情形:

    第一次是在府里举办的赏梅宴上,两人玩投壶,均投出了八支箭的好成绩。只因为如此便要大费周折地害她名声?显然不是。

    第二回是去年腊八在大佛寺,回府的路上她们还巧遇了瑞王府和公主府的人,其间季知行与蒋婧容并没说过话,更无任何冲突,自然也不是这次结的仇。

    第三回是两府人相互拜年送礼,季知行与蒋婧容还颇为友好地交换了年礼,无争执,无吵嘴,也不是这次。

    最近的一次是上个月在姻缘庙,季知行与蒋婧容在签文处遇见,两人还笑着打过招呼,看上去并不像有罅隙的样子。过了不久,庙里发生 乱,她就与季知意等人慌忙地跑出庙外,还与蒋婧容一起躲避到京畿卫那儿。而这时季知行还被困在庙里。

    接着发生了什么?季知妍直觉肯定与此事有关,便努力回想后面的事情。接着好像是红歌跑了出来,不知道跟瑞郡王说了些什么,然后瑞郡王一脸紧张地跟她进了庙,应该是去搭救季知行了。

    对了,季知妍双目霍然一亮。那时自己就站在蒋婧容身旁,无意中好像瞧见过蒋婧容当时看瑞郡王的神情有些不对,她当时以为蒋婧容是受到惊吓,这会想起来那眼中分明是藏了幽怨的。

    她又倒回去仔细想了前三次季知行和蒋婧容见面的情形,除了互送年礼那次,每次瑞郡王都在场。

    依她所认识的蒋婧容是个自视矜贵的名门嫡女,在赏梅宴上居然主动挑起话头与男宾赛对子,现在看来应是为了引起瑞郡王的注意才是,就像自己一门心思地想让福郡王多看自己两眼一样。

    而在大佛寺巧遇瑞王府的人,离去前蒋婧容偏头看去的方向分明就是瑞郡王一行人所在地,她偷偷看的人必然就是瑞郡王了。

    季知妍兴奋又不可置信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没想到蒋婧容居然对瑞郡王那个冷面煞神动了心思。

    可是这跟季知行有什么关系?季知妍停下步子,转着手中的茶盏,努力回想季知行与瑞郡王之间的交集。

    除了姻缘庙那次,瑞郡王出手帮助季知行外,两人之间连话都没说过,看上去并不像有什么私情。不过听闻瑞郡王向来厌恶女子,他居然肯主动相帮季知行,或许这当中真有些什么也说不定。

    蒋婧容肯定以为季知行是故意勾引瑞郡王或是以为瑞郡王对季知行有意,心生嫉恨,才会费尽心思地想坏季知行的名声。

    怪不得上次蒋婧容会酸溜溜地跟自己说什么多向大姐姐学习两招之类的话,明里暗里不就是在损季知行勾引男人么,她口中的男人自是瑞郡王无疑了。

    季知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番推测合情合理,如果不是因为瑞郡王,蒋婧容何以对季知行如此痛下狠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