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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9部分阅读

    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大小姐的传言,知道她不是个良善之辈,可是夫人那边他们已经应承下了这事,得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抬起脸看了一眼林迅乔又快速地将头缩了回去。

    “哈哈哈……”林迅乔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笑个不停,笑得季许氏心里没底,笑得江发和蔡嬷嬷腿软。

    等笑够后,林迅乔一脚将江发踢翻在地,怒骂道:“就你这副模样也敢来求娶红歌,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今儿出门忘照镜子了吧。”

    季许氏不想林迅乔竟然当众翻脸,即刻就傻了。她赤红着脸,指着林迅乔骂:“你,你,你这是成何 统,眼里还没有我这个长辈。之前那些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迅乔整了整衣袖,完全不理会季许氏的叫骂,径自走到江发跟前,俯视着他问:“你还想娶红歌吗?”

    江发看着大小姐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好像就在看一个死人,瞬间浑身布满了寒意,直觉得摇头:“小人不敢”,声音都颤了。

    “我不是问你敢不敢,而是问你还想不想娶红歌,给我回答清楚了。”林迅乔猛然拔高声线,带着冲天的煞气袭向江发。

    江发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林迅乔狂磕头,“小人不想娶红歌姑娘,小人以后再也不想娶红歌姑娘,小人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娶红歌姑娘了。大小姐饶了小的吧。”

    林迅乔转身对季许氏灿烂一笑,“母亲,你都听到啦。江发都发誓说他不娶红歌了,咱们做主子的也不能强人所难,是吧。”

    季许氏颤巍巍地指着林迅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被气噎着了。

    林迅乔俯身做了个谢安礼,故作关心地说:女儿见母亲这会脸色不好,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若您没有其他吩咐,女儿先带着红歌走了。”

    走了两步,林迅乔又回头一脸认真地对季许氏说:“女儿觉得母亲并不太适合做媒人呢,倘若下次您还想拉红线的话,可以找五妹妹身边的人啊,女儿觉得她们更适合呢。”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林迅乔带着红歌扬长而去,身后的季许氏气得瘫坐在榻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发和蔡嬷嬷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林迅乔根本无心理会。她只是想不通,季许氏怎么好端端地想起找红歌的麻烦了,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找来红歌一问,原来是许致永惹的情债,整件事根本就是无妄之灾。林迅乔当下就把许致永拉进了黑名单,暗自想着下次绝对不让他好看。扭头又看了看美得过分的红歌,长叹一声,有个太好看的丫鬟主子压力很大啊。

    好姑娘,后面她会起到关鍵作用,阿乔把她当朋友的。

    绿柳也是个好姑娘,就是再过两三章就要死了。

    她一死小乔爆发了……

    唉,我是真不想写死绿柳,多可爱多单纯的一个小姑娘……

    第二十八章 算计

    红歌说亲事件后的第三天,平国侯府来了一对母子,据称是季许氏远在颖州的胞姐和外甥。

    季许氏的胞姐汪氏早些年嫁给颖州边县的一个六品通判,这些年经过许家和季府的提携也升到了五品知州。

    她的外甥汪琨今年十八岁,小有秀才功名,长得五大三粗,没有文人的气质彬彬,倒像个练家子。不知何故他一直没说上亲事,季许氏就把算盘打到了林迅乔头上。

    季老太太早就得知季许氏的打算,这件事年前她二人便已达成了共识。一是将林迅乔远远地打发了嫁人,眼不见为净;二来仍将林迅乔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不怕她闹事;三是把持着林以心留给她的嫁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为汪家母子接风的那天,林迅乔也在场。她察觉到汪夫人看自己的眼神过于炽热,季许氏也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便知她定是怀恨在心又暗中谋划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汪家母子住进客院的头两天,汪氏每天跑到林迅乔的览月阁各种拉亲近,不停地夸她娴淑端庄,自己很喜欢,真想让她当自己的女儿等等,说了一大堆。

    周嬷嬷对这种事反应灵敏,汪氏串门走后便将自己的猜测同林迅乔说了。

    林迅乔一听这些人开始算计她的婚事,心中恼恨。一边让周嬷嬷悄悄打听关于汪氏母子的各种消息,一边让红歌等人看紧览月阁,一只蚊子都不让出入。

    周嬷嬷花了五十两大手笔,总算从颖州随行的一个小厮口中打听到了汪琨的一些消息。原来汪琨此人暴戾非常,尤其嗜好打女人。他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通房们身上没一块整 ,动辙就被不顺心的汪琨抓来暴打一顿。

    汪琨的父亲是当地最大的父母官,堪称地方一霸,自是包庇自己的亲生儿子。何况一直没闹出什么人命,就对他的暴行视而不见。

    久而久之,汪琨暴戾的名声就传了出去,整个颖州府郡有头脸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嫁给汪琨受罪,小门小户的人家汪氏夫妇又看不上眼。

    此时,季许氏将林迅乔推到了他们面前,就好比瞌睡遇到了枕头。想到能与平国侯府结亲,汪氏自是喜不自禁地赶到京城来相看未来儿媳。

    得知事情始末,林迅乔内心已掀起涛天之怒。若她还是真的那个季知行,季许氏这样做与直接推她去死有什么分别。

    林迅乔打定主意,这些内宅妇人专门只会干杀人不见血的勾当,她偏偏就要让她们亲眼看看真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汪氏母子来做客的第五天,季老太太身边的青媛神色凝重地来请林迅乔到康寿居,说老太太有要事相商。

    林迅乔知道她们准备发难了,笑了笑,往头发上 了那根最硬实的金钗,神色轻松地带着红歌和绿柳慢行至康寿居。

    三人一进康寿居厅堂,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主位上坐着一脸严肃的季老太太,身旁伺侯的是张嬷嬷;左右两侧上首各坐着季许氏与汪氏,一个幸灾乐祸,一个喜上眉梢。

    汪琨正跪在地上,神色不明;同样跪着的还有览月阁的丫鬟秋露和冬来,这二人分别是季老太太和季许氏送来的人。

    见林迅乔进来,季老太太怒喝一声:“不孝女,你给我跪下。”

    林迅乔轻蔑地看了一眼众人,仍旧站的笔挺,凉凉地问:“倒不知孙女做了何事,祖母要发这么大的火?”

    季老太太冷哼:“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何必要说出来让大家都没脸。”

    林迅乔挑了挑眉,奇道:“我倒真不知我做了什么好事,不如祖母您来知会孙女一声。”

    季许氏见林迅乔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怒火升起,骂道:“平日里教你的那些规矩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做出这等私相授受的下作事来。你还有脸站在这狡辩,还不快跪下认罪。”

    林迅乔闻言轻笑:“倒不知我与谁私相授受了,母亲不如把人叫出来让女儿也瞧一瞧。”

    跪在地上的汪琨“砰砰”地磕了个两个响头,粗声道:“此事与行儿表妹无关,都怪我思虑不周。我与行儿表妹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不该没征得长辈们的同意便私下收了她送与我的香囊,坏了她的名声。事已至此,还请老夫人与姨母看在我俩一片真心的份上,成全我们。”

    一旁的绿柳闻言怒目圆睁,再也忍不住地跳出来,指着汪琨狂骂:“哪里来的不要脸的 贼,满嘴喷粪的龌龊东西,担心生儿子没 。”绿柳在山上呆久了,学听了不少粗俗话,急怒之下噼里啪啦地骂起来,颇有气势。

    季许氏见她骂得实在粗鄙难听,喝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这个丫鬟 嘴的份,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骂完又冲着门外高喊:“进来两个人,把这个没上没下的东西给我拉出去掌二十下大嘴。”

    林迅乔侧身挡在绿柳面前,淡淡地对季许氏说:“母亲,待咱们把私相授受这事弄清楚了,您想怎么罚她都行。这会她还得留下来给女儿做个见证呢。”

    季许氏想着反正今天她们主仆三人都栽定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将这个嫡长女的罪名给定了,其他的并不急于一时半会,便冷笑着让门外的人撤走。

    林迅乔看着貌似忠厚的汪琨,冷声说:“汪公子是吧。你说你与我两情相悦,我还送了你香囊,怎么这事我自个都不知道啊。该不是汪公子得了什么癔症,大白日地发起梦来吧。”

    汪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一脸受伤地看着林迅乔,“行儿表妹这是怪我行事孟浪了?当日你亲手送与我香囊,旁边这两位姑娘皆可作证。你还说希望我早日向侯爷提亲,好迎娶你过门。怎么你今日居然要反悔了吗?”

    看着唱作俱佳的汪琨,林迅乔心中冷然,这些人今天是打算来个闭门私了,屈打成招了。

    她转头问跪在地上的秋露和冬来,“汪公子说当日你二人亲眼见到我送与他香囊,不知是哪日又是在何地呢?”

    秋露低声回答:“便是前两日,在后院花园小姐与汪少爷遇上,聊了好一会,走前,奴婢亲眼见到小姐悄悄地往汪公子手里塞了一个香囊。奴婢也知事情不妥,但毕竟是主子的事,奴婢也不敢拦着。”

    季老太太顺手扔出一个香囊,鄙夷地看着林迅乔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好说。”那个正是林迅乔以前用过后来突然不见的香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迅乔明白今天不管自己说什么,她们都能将一些毫不相干的,似是而非的东西安在她身上,让她有口难言,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既如此,她也不想再虚与蛇委下去,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她看着主位的季老太太破口大骂:“你们三个女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却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害不害臊啊,我都替你们脸红。”

    那三人正得意着 计得逞,眼看林迅乔就要服软了,却不想她突然发作,骂起人来了。一时间被人说中心事,老脸一红,更是恼怒交加。

    季许氏兜不住脸面,抡起一巴掌就要往林迅乔脸上扇,半空中却被林迅乔截住。那双纤细的手仿佛一把利钳紧紧地夹住她的手腕,疼得季许氏眼泪都下来了。

    季老太太一摔茶杯,怒喝:“你这个不孝女,自己做下那没脸的事,还敢忤逆长辈,以下犯上。今日要是不好好处罚你,他日你是不是连我也敢打?”

    汪氏在一旁假意劝着:“老太太莫生气,这事是我们家琨儿做的不地道,行儿外甥女生气也是应当的。只不过事已至此,为保两府名声,咱们便成全了这对有情人又如何呢?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说起来也是一桩好姻缘呢。”

    林迅乔甩下季许氏的手,力气大的让她打个几个踉跄,要不是她的 妈秦嬷嬷在旁扶着,就要摔倒在地了。

    她走到汪氏面前,阴测测地笑道:“想要我嫁给你那个只会打女人的孬种儿子,也得看看他有没有命娶。”

    林迅乔说完一个闪身来到汪琨身后,拔下发上的金钗抵着汪琨的右眼,睥睨着众人,好像女王驾到。

    季老太太等人一看她这架势,均吓坏了,生怕闹出人命,张嘴就要喊外头守着的人进来制服她。

    林迅乔娇喝一声:“红歌,你们两个去给我把门堵上,外头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又对着试图靠近她的张嬷嬷等人威胁道:“全都给我在位子上坐好,谁要敢动一下,我便戳瞎他的眼睛。”说完用力在汪琨眼角处划了一下,鲜血马上涌了出来。

    汪氏一见宝贝儿子受伤,尖叫着不停地骂林迅乔是“贱人”,始终不敢靠近一步。

    林迅乔冷冷一笑:“你再敢骂一句,我就在你儿子身上捅几个洞出来,骂几句我捅几下。”

    汪氏立马噤声,只拿眼恨恨地盯着林迅乔,那副要吃人的神情与现在的林迅乔无异。

    红歌和绿柳搬了一堆的椅子桌子堵住厅门,像两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站立两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堂中气势凛冽的主子。

    林迅乔见季老太太等人一副吓傻的样子,一字一顿,森冷地说:“今儿要是不给我说个明白,谁也甭想出这个门口。”

    第二十九章 震慑

    康寿居里此时鸦雀无声,众人看着堂中手持利钗,神情闲适的女子,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惧意。即便是季老太太见惯风雨,在看到林迅乔眼中毁天灭地的气息时,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绿柳,你过来将秋露和冬来的腰带给我拆了。”一片死寂中,林迅乔终于开了口。

    秋露和冬来早吓得 在地,哪还有平日的伶俐。绿柳对那二人“呸”了一声,将拆下来的两条腰带递给林迅乔。

    林迅乔腾出另一只手将汪琨的腰带也解了下来,三两下就将他捆得像个粽子暂且扔到一旁。

    “刚才你说曾亲眼看到我送香囊给那孬种,现在我来问你,你是哪只眼看到的?左眼还是右眼,或者是两只眼睛一起?”林迅乔蹲到秋露身旁,晃了晃手中的金钗问道。

    秋露吓得只是哭,拼命地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也不敢说。

    林迅乔叹了口气,惋惜地说:“我觉得你眼神不太好,眼睛没瞎就跟瞎了一样,既然如此,还留着它有什么用。”

    秋露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右眼一阵巨痛,温热的液 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她痛呼一声,在恐惧与疼痛中昏厥了过去。

    林迅乔拔出带着眼珠的金钗,缓缓走到季老太太等人面前,将眼珠抠下,丢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碾碎了。

    季许氏和汪氏早已吓得魂不附 ,再看见眼前这一幕,均弯下腰干呕不已,一张脸惨白地毫无血色。

    季老太太强撑着惧意和恶心,不让自己示弱倒下,却见林迅乔冲着她咧嘴一笑,嗜血,残暴。

    这时堂中传来“扑通”一声巨响,胆小的冬来吓晕了。林迅乔轻踱到她身前,使劲踢了几脚,见她毫无反应,甚为无趣地说了一句:“这就吓晕了?我才刚开始呢。”

    汪琨一向自认是个狠角色,这会见到林迅乔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狠手辣,看她朝自己走来,不由地挣扎着,连连往后躲。

    林迅乔一脚踩在他脸上,不屑地说:“一见倾心,嗯?“脚下狠磋几下,“两情相悦,嗯?”再狠磋几下,疼得汪琨嗷嗷惨叫。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如果被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你们汪家就等着断子绝孙吧。”林迅乔边说边将脚移到汪琨胯间,作势就要踹下去。

    汪琨使出浑身力气往边上一滚,好不容易避开那一脚,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惊惧地看着林迅乔,头点得像个捣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你便说说看,说得本小姐高兴了也许就放了你,若说得本小姐不高兴,仔细你的 子。”林迅乔邪魅一笑,吓得汪琨的身子又是一缩。

    那边汪氏早已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软倒在地,眼泪鼻涕混着妆容糊了一脸。

    汪琨如竹筒里倒豆子般,将季许氏与汪氏设计的这个逼婚圈套一一道出,末了生怕林迅乔不相信,朝着季许氏大哭大嚷,直说她坑死他们娘俩了。

    林迅乔听后“咯咯”大笑,一步一步朝季许氏走去。随着林迅乔的逼近,季许氏 一软,叠坐在秦嬷嬷身上,吓得身下的秦嬷嬷尖声利叫,惨不入耳。

    季老太太灰败着一张脸,抖着唇,哆哆嗦嗦地说:“你,你还想弑母不成?这可是天打雷劈的罪孽。”

    “我的母亲早就死了,她算哪门子的母亲,算计着将自己的嫡长女卖给一个专打女人的孬种。你又是什么祖母,一门心思地把亲孙女往火坑里推。老天要是真长眼,第一个劈的就是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林迅乔厉声骂道,眼神狰狞的犹如地狱罗刹。

    季老太太 在榻上,再也不敢与林迅乔对视,往日里的盛气凌人,威严庄重此刻通通消失,俨然就是一只耷拉着脑袋斗败的母鸡。

    ”其实说来我还得感谢祖母您呢,若不是当年您送我上山,我也不会遇到退隐江湖的高人。没有拜她为师,自然也不会有我今日的这身武艺。“林迅乔见红歌和绿柳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顺口编了这个无从考究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谎话,好将自己的这番行为圆过去。

    见这些人都已吓得差不多了,林迅乔便敛了身上的戾气,平和地说:“我做人很简单,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若人敢欺我,我必百倍千倍奉还。”

    她定定地看向季老太太和季许氏,笑得一脸无害,“今日祖母和母亲都在,咱们便开门见山,把话都说清楚。我本人是很愿意跟侯府众人和平相处的,就不知道祖母和母亲是怎么想的?”

    季老太太和季许氏此刻还能说什么,这个嫡长女简直就是天煞孤星,难得她肯讲和,她们还有什么不同意的,遂都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林迅乔拍手 ,“这便好了,以后咱们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家和万事兴嘛。”话峰一转,又狠戾地警告道:“我生来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条烂命,我可是什么都不怕。若以后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我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俗话说: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林迅乔今天这一出手,彻底震住了季府的两位女主人,此后她在府中的日子越发好过。

    季老太太和季许氏也深感庆幸没有与林迅乔撕破脸。她们谁也没料到,将来季府的声望会因为受到林迅乔的庇荫,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话说回来。汪氏见气氛有所缓和,抹了一把哭花的脸,扑到林迅乔脚边哀求道:“季大小姐,你行行好,放过我儿吧,我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啊。这事我们也只是被逼参与的,主谋是她们啊。这会事情弄清楚了,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俩吧。”

    林迅乔冷笑,“马不吃草别人还能强按头不成?你们母子本就居心不良,这会见事情败露了想抽身而出,门都没有。”

    她一脚踢开汪氏,来到瑟瑟发抖的汪琨面前,“咔嚓”一声折断了他的左手骨,在他的痛嚎声中,又重重地在伤处补了一脚,彻底废了他的左手。

    “想在我身上占便宜,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只是个教训,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打女人的传言,我便废了你其他几只手脚,听明白了么?”林迅乔啐了一口满地乱滚的汪琨。

    汪氏见儿子痛得说不出话,忙接了话头连声称是,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

    林迅乔走到昏迷不醒的秋露二人身边,踢了踢,嫌恶地说:“览月阁庙小,容不下这两个心大的丫鬟,祖母和母亲还是各自将她们领回去吧。”

    接着又走到红歌和绿柳面前,柔声道:“今儿吓着你们了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去以后再说。这会你们先回过神来,把这些椅子桌子什么的给搬开,不然咱们怎么出去呀。”语气娇憨地如天真的少女,与之前判若两人。

    红歌和绿柳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脑子却还是一团浆糊,只是本能地按照林迅乔的吩咐去做,做完后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跟着林迅乔回了览月阁。

    至于善后的事自然是交给季老太太和季许氏了,事情是她们惹出来的,当然得由她们去交待。具 什么情况林迅乔不甚清楚,但秋露和冬来从此就消失在季府人前,而汪氏母子据说跟季许氏决裂了,还放下狠话说老死不相往来。

    次日,季老太太和季许氏均因惊吓过度,齐齐病倒了,两人一养就养了大半月才出门。

    那天发生在康寿居的事情,除了在场的几人外没有泄露出半丝痕迹,仿佛一阵风吹过它便散了,连点声都听不到。

    第三十章 反扑

    说了一个谎就要编无数个谎才能将它盖过去。林迅乔这半个月来干得就是这苦逼事。

    打从那日康寿居出来,红歌和绿柳就跟她卯上了,各种好奇和八卦。天天追问她那个世外高人的师傅是谁,她们认不认识;又问她是怎样避开她们几个习武的,没事还要让林迅乔露两手。

    最后林迅乔不胜其烦,大吼一声:“我在师傅跟前发过毒誓,若透露了她的任何行踪,或在非必要情况下使用本门武功,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你们是想让主子我惨死嘛。”这才将二人吓退了,不敢再多问半句。

    只是绿柳伺候得比从前更上心了,而且每次看到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林迅乔能在那里看到由衷的敬慕和崇拜,搞得她哭笑不得。

    季老太太和季许氏关在房里养了半个月的病,其间她们一直担心林迅乔会秋后算账。后见览月阁一直没响动,府里也是风平浪静,这才将吊着的一颗心缓缓地放了回去。同时对她当日搬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套说辞也是将信将疑地估且信了。

    春日渐暖,百花盛开。二月十五是大鹰朝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也是女儿节,故名思义,就是未婚女子的节日。这天大鹰朝待嫁闺中的少女们都会去当地的姻缘庙占签卜卦,以求来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林迅乔是被周嬷嬷三人硬拉出府的。祀元节把厉迪整得那么惨,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低调不出府门。虽然厉迪不在京城,但她也怕太尉府不肯善罢甘休。

    出门前她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今天会有大事发生,可架不住另外三人的兴奋与呱噪,何况她自己也很想出去走动,见识一下这陌世朝代的新鲜风俗。

    城外的姻缘庙今日香火鼎盛,往来的马车与少男少女将方圆几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林迅乔刚下马车就咋舌了,春天果然是 期啊。

    姻缘庙只允许女子进出,那些跟来寻花的男子全被堵到了庙门口,门口两边还有一群京畿卫在守着秩序,以防出乱子。

    绿柳在前头挤开人群,给她们三个腾出路走。刚进庙堂,冲天的熏香立即将林迅乔逼了出来,她抹了抹被辣到的眼睛,怎么也不肯再进去。红歌三人也只好跟着退出来,一起转到寺庙后院去看那颗连理树。

    在树下遇到了季知意三姐妹,她们一大早就来了姻缘庙,林迅乔是磨了半天才出门的,前后就与她们岔开了时间。

    季知意见到林迅乔和红歌,阴阳怪气地说:“大姐姐不是说不来嘛,怎么又自个偷偷地来了。该不会是想避开我们几个,好去见什么人吧。”最后这话却是看着红歌说的。

    林迅乔知道她俨然把红歌当成了假想情敌,多说无益,便笑了笑:“我可没说不来,只是出门磨蹭了点才比妹妹们晚到。这会我要去求签了,就不打扰妹妹们的兴致了。回见。”说完带着红歌她们转身去了签文处。

    季知意盯着红歌窈窕的背影暗咬银牙。上次那个没用的贱奴才临阵脱逃才会让这个狐媚子躲过一劫,下次她就不会这么走运了。谁也不能觊觎她的致哥哥。

    签文处有售卖许愿袋。相传只要把心上人和自己的名字写在条上,装进许愿袋里,然后亲手扔到连理树上就能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你也可以许别的愿,但总归没有求姻缘那么灵就是了。

    蒋婧容正在条上写好自己和元惊澜的名字,准备去连理树那边抛袋时,看到了身后的林迅乔。

    祀元节那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回府以后哭湿了几条帕子,对元惊澜是又爱又恨。这会突然见到林迅乔不免就有些尴尬。

    林迅乔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哪里会去理蒋婧容的那些破事。她笑着跟蒋婧容打了声招呼就背过脸去摆弄那些绣工精致的许愿袋了。

    绿柳叽叽咋咋地说:“小姐,咱们也买几个许愿袋写条子吧。”

    “莫非你有了什么意中人不成?告诉小姐,回去我就给你们办亲事。”林迅乔调笑道。

    绿柳一跺脚,脸红耳赤地辩解:“小姐尽拿奴婢寻开心,奴婢想着既然都来这了,就顺便求个愿呗,也许真能灵验呢。”

    红歌和周嬷嬷在旁也说:“是啊,是啊,既然来了断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于是四人一人买了一个许愿袋,各自写下心愿装袋后,又回到那颗连理树下。

    林迅乔的许愿条上只有四个字,“活着,有钱”。这算是她毕生夙愿了。

    她的准头自然没话说,只一下就把许愿袋抛到了高处,引得身旁一众少女各种惊叹和羡慕,有些人已经抛了十几次了却还是没成功。

    红歌和周嬷嬷连续抛了五六次总算是抛上了,绿柳的那个却死活成不了,急得她在树下团团转。

    林迅乔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许愿袋,就要往上抛,被绿柳死命拦住了。焦声道:“小姐,这个必须要自己亲手抛上去才灵验,别人帮忙的不算,会不吉利的。”

    突变就在此时。不知打哪冒出二十来个作平民打扮的男子,从墙头翻跳进来,冲着人群就开始乱抓 。

    姻缘庙里顿时乱作一团,惊叫声,救命声此起彼伏。受到惊吓的少女们横冲直撞,相互踩踏,一时间鬼哭狼嚎。

    林迅乔护着红歌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慌乱的人群往门口挪,却见那当中有十来个男子朝着她们这边来了。

    那些人虽作平民打扮,但林迅乔一眼就看出绝非寻常百姓,他们的气息和眼神,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或职业杀手。

    见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林迅乔心中凛然。与她有生死过节的只有太尉府和汪氏母子。而在京城能有如此势力和心思谋划此事的,除了太尉府别无他想。

    她瞬间明白,这些人是想趁乱对自己不利。借着人多闹事,而且看上去又好像毫无动机和目标,到时候以一个意外事件处理,官府也查不出什么来。

    拉着周嬷嬷三人的手,林迅乔沉声吩咐:“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找准机会就先跑,我一个人能应付过来,但你们在的话我顾及不了。”

    周嬷嬷立即掉了眼泪,说什么也不肯走,红歌见情况危机,厉声道:“嬷嬷,咱们先逃出去找人来帮忙,别在这妨碍小姐了,会连累她的。”说完和绿柳一人一边把周嬷嬷架走了。

    混乱中,那些人离林迅乔越来越近,有六人已渐呈包围之势,将林迅乔困在连理树下。此时她身边除了几个吓傻的抱着树干走不动的姑娘外,也没什么碍事的人了。

    太尉府这次出动的都是身手不错的侍卫,并不像厉迪身边的那几个花拳綉腿,林迅乔对付起来不免有些吃力。

    这边她刚解决三个,那边又有五六个包围了上来,出手比之前更加谨慎和狠辣了。林迅乔双手 腰间的银针,“刷刷”地往那几人的眼睛飞刺而去,那些人没料到这招,避之不及,纷纷捂着眼睛哀嚎惨叫。

    林迅乔飞身夺下其中两人身上的匕首,一手一个顺势切断他们的颈动脉,鲜血 而出,两人很快倒地气绝。

    剩余的十来人见状不敢轻易靠她太近,只不远不近地围在她四周,寻找着机会再下手。此刻连理树周边除了昏倒的几个女人外,再也没人敢往这边靠,全都惊慌地朝大门外跑。

    红歌三人被汹涌的人潮很快地挤出了大门,此时原本在庙里的那些少女们全都涌到了这里,她们怎么也过不去找人来帮忙。

    京畿卫那边亦是混乱不堪,各家的小姐奴婢通通往他们这边跑,结果反而将他们困在了中间,出都出不来。看着一个个花容失色, 啼哭的少女,京畿卫兵们哪里舍得说狠话让她们走,只得等她们自己慢慢散了。

    红歌困在其中急得不行,分明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她的额上却不停地滚落着豆大的汗珠。她焦慌地往人群中看去,希望能找到一两个认识的人来帮忙。苍天保佑,她看到了对面鹤立鸡群的瑞郡王和福郡王。

    “绿柳,你照顾好嬷嬷,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两位郡王帮忙。”红歌匆匆交待完,猫着身子拼命地从人群中找缝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对面。

    第三十一章 浴血

    元惊澜和章煜辰也是两个倒霉孩子。本来无功无业一身轻,到哪都是爷,日子过得神仙般快活。

    谁知前几日被皇帝老爷召进宫,分别委派了个京畿卫长的闲职,说白了就是城管队队长,专门负责在城门和城墙那块巡视民情,管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日是花朝节,朝廷调派了部分京畿卫过来把守秩序。身为京畿队刚上任的两个新长官,元惊澜和章煜辰就被赶鸭子上了架,结果又碰了这等糟事。

    看着越来越多涌至自己身边的年轻女子,元惊澜的眉头已然拧出个“川”字,一旁的章煜辰却不忘忙里偷闲地跟人家小姑娘调笑。

    元惊澜冲天怒吼一声:“都给爷让开“,吓得那些本就花容失色的少女们脸色又青了几分,纷纷避让出道。元惊澜这才顺利到达寺庙门口指挥起京畿卫队疏导人群。

    红歌见离瑞郡王愈近,便扯开嗓子高喊“救命啊,救命啊……”一遍又一遍,可大家都在喊救命,自是没人理她,元惊澜根本没往她这边看。

    元奈之下,她急中生智,冲人群尖叫道:“杀人啦,杀人啦,这里有位姑娘被人杀啦……”

    听到杀人,周围的人又惊吓得四处躲避,红歌趁机往无惊澜的方向跑,停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后就再也过不去了。她只能不停高呼:“瑞郡王,瑞郡王……”

    元惊澜正被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弄得烦不胜烦,这会忽然听到有女子直呼自己的爵名,很不客气地转身就想骂人。

    待一看是季大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便愣住了,又发现她一脸焦急惊慌,心知不妙,忙三两下用力拨开人群朝红歌大步走来。

    蒋婧容早前跟季知意三姐妹在人潮中碰了头,便一起往京畿卫这边躲。她见元惊澜朝往大门这边走来,心下激动难当,就想让他过来搭救自己,全然忘了上回被他当众奚落之事。

    还没等她开口喊人,就见他被季知行身边的丫鬟给叫走了,一脸凝重与紧张的表情跟她上次在祀元节见到的一模一样。

    蒋婧容想起那次自己见到他的情形,猛然间反应过来,他那时分明是去找季知行的,他们那会根本就是在一起,而不是什么偶遇。

    一股强大的羞愤与嫉妒瞬间溢满了蒋婧容的 口。她想不通,凭自己的家世相貌和才智,远远甩过季知行那个黄毛丫头几条大街,为何瑞郡王对自己冷言相向,正眼都不曾瞧过一眼,却那么紧张季知行。她有哪一点好?

    蒋婧容看着元惊澜远远离去的高大背影,染了鲜红豆蔻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掐断了犹不自知。

    这边元惊澜带着红歌拼命地往庙里赶,那边绿柳在听到刚从庙里跑出来的一个庙祝喊着的话后,也惊惧不已地跑去找林迅乔。

    那个庙祝边跑边喊:“救命啊,杀人啦,连理树下有个姑娘浑身是血要死啦……”她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林迅乔,只不过血是别人的。

    绿柳正担心得邪火入心,哪管得了那么多,当下把周嬷嬷安置到墙角后,撒开腿就冲。这会人群都已经散到大门前去了,是以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姻缘庙的后院。

    林迅乔一个对十二个, 力已快透支,这会刚退到连理树下,背靠着树干,喘着粗气休息。

    这些人几招试探下来便摸清了林迅乔的套路,知道她只能近身博斗,远一点武力就会大失所效,便三四个地结成一队,分批轮流进攻她。他们不伤她也不杀她,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的戏弄她,直到她精疲力尽再一举活捉。

    林迅乔深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只能束手就摛,危急中,她想到了打群架原理。那便是打不过一群人,但可以卯着一个往死里打,打到别人怕为止。而且这些人摆明了是要活的,自己的命肯定是保住了,那么受点伤又有什么关系呢。

    打定主意后,林迅乔不像刚才只是防卫,而是趁他们一心看笑话的空档,突然暴起,朝着最近的一个男子攻击。那男子一时不察,被林迅乔用匕首抵着喉管,挟持到了连理树下。

    其他人很快就围了上来,纷纷拔刀指向林迅乔,示意她放人,否则便要刀剑相向。

    林迅乔冲着他们邪邪一笑:“你们不会顾及他的命,我也不会,但我知道你们不敢杀我,因为你们主子要活的。”说完便举起左手的匕首凶狠地朝那个男子的眼睛 下去,右手的匕首仍紧紧抵着他的喉管。

    戳瞎那男子的眼睛后,林迅乔又将他的鼻子给割了下来。那些人见她癫狂,忙蜂涌而上想要一起发力制住她。

    林迅乔反手将一只匕首抵在自己颈脉处,调皮地说:“你们要敢再上前一步我便自尽,看你们如何回去向太尉和厉迪交待。反正这个人是死是活,你们又不关心,便让我杀了又如何。他死了你们好交待得很,我死了你们却不好交待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些人见林迅乔指名道姓地点出背后之人,便知她是豁出 命了。可是主子点明了要活的,不能伤她 命,他们只有服从照办。

    见他们考虑利弊,林迅乔抽空又将那个男子的耳朵割下,纷流而下的血很快就将她的衣服浸透,她还是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地继续着自己的“削人棍”计划。

    “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要想好好回去交差,那就全部给我退到两丈之外,要是谁敢趁机伤我一根头发,我便死在你们面前。我可是有很多种让人死的方法,你们别存着什么侥幸心理。”林迅乔 地看着那群乔装过后的侍卫,轻松的口气就好像在跟他们谈论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