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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同人]海贼在校园之女王伴身边GL_第23章

    系。不过最后还是保住学籍了,平时可能会很难看出来,其实校长是个很怕老婆的人。”

    说到这里,女子带着特有的粗媚嗓音呵呵笑了几声。纤长的手指半捂住嘴巴,显得格外娇美。娜美和薇薇都有点看傻了,不禁在心里感概:“若不看你在晚上的表现,也很难看出你是个xi欲女王……”

    “真没看出,原来你同秋姐这么要好。”娜美用力拽了拽胸口的衣服,勒得实在难受。

    “刚开始认识是在我的咖啡店,她喝咖啡的样子很优雅,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被她吸引住了。”罗宾一只手捧着脸颊,有些陶醉地讲道,“她是个天然无害型的女人,像是从天上出生的洁白无暇的圣灵。不管是那个还是柔软的肩线,都透着一股温厚的母性,每次见到她对我笑得那么温柔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想要趴在她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真的……好美好美呐……”

    “啊——”娜美惊了一下,“你不会对她也下手了吧?秋姐可都结婚了!”

    “哎呀你说什么呢娜美,”罗宾尴尬地笑笑,转过视线看着薇薇说,“啊啦薇薇你别听娜美瞎说,她是开玩笑的。”

    公主红着脸有些慌忙。娜美最讨厌罗宾的虚伪,做就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她走上前一步像弹脑门一样啪地弹了下罗宾的。闪电般犀利而干脆。罗宾一阵抽痛,轻叫了一声捂住左边的乳球。

    “别装了罗宾,人家薇薇早就知道了。”

    罗宾忍着疼痛勉强笑笑:“知道什么?”

    薇薇抓住娜美的袖子:“讨厌娜美,不要说啦……”

    娜美像抓面口袋一样,攥住女孩的双唇轻轻往旁边一推,表示“不要多嘴”。

    “人家说喝点酒就会无意识地脱衣服,你还真当真呐,你想,你那么用力弄人家,都让你弄坏了,再怎么醉也早被痛醒了!”娜美接着说道。

    难过的情感如苍天巨木般在心脏里扎下繁密的根系。墨色的雨降到林里,根茎不断膨胀,直到分泌出眼泪一样的水分。听到此等噩耗,罗宾马上就软下来,双腿失去力气跪坐在石砖上。

    “原来……你都知道了……”

    “人家公主的处女可是无价之宝,你知不知道,你毁掉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娜美呵斥道。

    罗宾愧疚得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薇薇……”

    “要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那还要地狱干什么?!”

    “你干嘛呀娜美,”薇薇听得有些心寒,赶忙扶住罗宾的肩膀,“没关系的罗宾,我原谅你。”

    薇薇脸上缓缓展开些笑容,罗宾顺势把身子往前一倾靠在女孩怀里。薇薇的胸口很暖,散发着淡弱的奶香和百合香气。

    “切,这种女人……”娜美在借机发泄某种长久囤积在心中的恨意,然而在怒火就要破堤而出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薇薇正锋利地瞪着自己,于是没办法,只好把那股恨意强行压下去。

    看到如此善良并不计前嫌的公主,娜美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心眼了。刚硬的心像被戳漏的篮球一样慢慢塌软下去。薇薇抚摸着罗宾黑黑滑滑的头发,两臂环抱着她的肩膀,让她安心枕在自己的胸脯上。对薇薇来说,世上基本没什么坏人,大家都是善良的。错的是社会。

    “唉——薇薇……真是个好女孩……”娜美自言自语地说道。

    下午的铃声马上要响了。罗宾缓缓地缓缓地站起来,仿佛不愿离开薇薇。薇薇把她扶起来,脸上的笑容像棉絮般洁白而柔软。娜美有些受不住这娇滴滴的百合气氛,慵懒地说了一句:“哎,走吧。迟到了。”于是三个人都不再说什么,带着某种奇妙的心情匆忙往回赶。树墙与树墙间的过道有些狭窄,只可纵排行走。罗宾故意慢走几步,等两个女生刚刚拐出墙角,便回过身做了一个发动果实能力的姿势。顿时喷水池后面的树墙泛起几片粉瓣,刚刚被足球打昏的金发“女郎”被几条手臂从绿丛中慢慢拉拽出来,接着噗通摔在地上。罗宾解除用来固定她手脚的手臂,然后追着娜美和薇薇离开了小花园。前面,娜美的手机又响了,因为刚才没有回复,心情复杂的山治又一次发来短信。娜美仔细想想觉得也是,从山治君平时的表现看他绝做不出那种举动,也只能认为是睡糊涂了。娜美回了一条“行了,我知道了”,便由此淡化了对他的误会,同时这种淡化也包括了上一次他和罗宾的亲密所带来的怨愤。

    chapter07

    教室的讲台前站着三位老师和一位学生,老师分别是胖子(语文代课老师)、爱德华·纽盖特(前任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讲台的另一边是咧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索龙君。

    老爹早些时间被索龙气得大病一场,不过几周来他调养的情况似乎相当不错:人胖了许多,鼻子下面长出来长长的白色小胡子,不知是不是修剪过,胡子显得很匀称,像个倒过来的弯月亮。在病房里,大家都叫他“白胡子”。

    这一次白胡子的出院是迫不得已的,刚刚来学校的几个小时前还在住院部打吊瓶,身上插的都是管子,四周围着四个相貌奇美的极品护士。校医库蕾娃每周至少到医院顾问一次。这些专业人士是尾田校长指派的,就怕他有什么闪失。老爹是全国公认的四大特级语文教师之一,有不少学园都希望把他挖到自己名下,尾田觉得有必要对他实施全面护理,他留在本校可以极大提升本校的声誉。

    对老爹来说,如今最大的麻烦就是索龙的问题。他在尾田学园执教了58年之久,只有30年前一个叫罗杰的小鬼把自己气得打了5年吊瓶,其余时光一直风平浪静。这次的出院他仍对索龙记恨不已。

    但招惹老头生气的那些事是不能怪索龙的,这都是罗宾为了打发深埋灵魂根部的寂寞刻意做出来的恶搞剧。其中恶改索龙的作文是她最爱干的。记得有一次,罗宾仅改了文中一个字就让索龙大喝了一壶。那次老师让大家以家庭为题,写一篇记叙文。题目一出来山治、索龙、娜美、罗宾都感到棘手并为此感伤。因为他们几个人都是从小就离家,长期在外面漂流,对父母的印象早已模糊不堪。当时娜美比较狡猾,把伙伴当做家庭直言不讳地袒露自己身为孤儿的实情,文章经老爹在班中朗读后无数学生感动涕零,同时为班长热烈鼓掌一番。山治则写了一篇电视剧中一个家庭的幸福生活,并同实际生活中的家庭概念进行概括和对比,整篇文章净是些冠冕堂皇的话,内容略显空洞,所以成绩不高。罗宾描写了薇薇的家庭的故事,凭靠自己优异的联想力,各种细节都被清晰重现出来,故此她的分数仅次于班长。而对比下,索龙就差远了。他想不出父母在身边的生活是怎样的感受,于是便凭猜测胡乱编造了一个。

    其中有一个自己执意要学剑道但父母却竭力反对的伪桥段。原文如下:

    三个人吵架时,我对老妈吵道:“我可以学习和练剑道两边兼顾,只有参加比赛那天才会耽误一些课,我保证事后会补回来的。”老妈对我不屑一顾,说了一句“毕业后再说吧,先好好学习”便坐在沙发上再也不说话了。看到她这样,我便把攻势转向老爸那边,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爸爸站到我这边来,所以只好心情复杂地盯着老爸看。盯了没有一会,老爸有些不耐烦了,转过头来对我说:“别看我,听你妈的。”

    这段作文从表面看一点错误都没有。但罗宾委实够坏,她把爸爸说的那句话中的“听”字改成了“去”,于是整个句意都改变了。老师读完这里,大家哄堂大笑,一度无法控制。老师和索龙均面色大红,尴尬得生不如死。老爹瞪着绿头,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青龙偃月刀挥出来狠杵他一通。而索龙也气得想给罗宾吊在房梁上拿皮带狠命抽上几宿,但是都来不及了。从那天起,直到现在都有人对索龙的家庭抱有疑问,总在问他“你爸爸是不是黑社会的”之类的问题。

    秋姐站在讲台上说着一些“抄袭可耻”之类的官方套话。随后又宣布胖子从今天被学校解职、并由白胡子继续任教等事。其实这次抄袭事件根本不怪胖子。任课老师只是负责推荐,而真正审批的权限还是在校长手里。不过由于最近尾田很忙,审稿的事都交给秋姐全权代理,秋姐平时虽读过很多书,但如此久远的文章难免未有耳闻,所以想都没想就草率盖了校章。第二天优作榜公布下来后,在榜中见到抄袭之作的校长果然大怒,想发火,却又无可奈何,办事的人毕竟是秋姐,便决定要把索龙开除学籍,以此发泄火力。而谁知这个决定又被秋姐驳回,理由是全国的剑道大赛要指望索龙为学校争口气,所以校长只好再往下推,把胖子当成了替死鬼。由此看来社会的确黑暗。要不人家总说,现在这个社会,关系的重要性要远远大过能力——只要有关系,小学没毕业的人都可以进教育局规划高中建设。

    胖子在德国修习多年,精通欧洲文学,但对国内一些当代作品委实没什么了解。他一直觉得自己教得不错,这么被人踢了自然心有不甘。这一次他当着全班的面抓着索龙的肩膀正正经经地说了一番心里话:

    “以前我在德国,还算是个名声在外的小说家,但是一年前我回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索龙同学……”

    “不知道。”索龙撇着嘴,视线斜在一旁不愿看他。

    “因为我用光了我所有的灵感,已经写不出新意了。我告诉你,人就是人,才华再好的作家也会有江郎才尽的一天,我不会勉强在这个领域生拼硬凑些文字敷衍读者,而且即使让自己的笔杆结了蛛网,我也不会抄袭别人的作品。到那个时候,我会坚然放弃写作,到一个更适合我的领域重新开垦我的路途。在这人生的第二条路上,我会努力让它比第一条更为出彩。”

    下面的同学安静极了,气氛格外严肃。人与人的空气间隔着透明的铁块,僵硬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胖子看索龙一脸咧着嘴的样子好像不大认识错误,又说道:“我说索龙哟,你不能这样嘛,知错即改仍是好学生,你说你这证据确凿的,抄了还说没抄,非得把黑的说成白的,你后面还有那么多小姑娘支持你,你们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啊……没有……”男生有点听不懂,沉了一下,委屈道,“我没有否认我的作文是抄的,我上午在办公室还写了3份检查,而且那些初中生知道我这篇是抄袭的以后就不再理我了……”

    “哦——看来是老师把你和小明搞混了……那……不管怎么样,你好自为知吧。”

    索龙视线瞥向一边,不情愿地点点头。

    被校长叫去的时候,索龙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周日那天,他拼命在家复习“个人考试”的内容。仅是英语就让他花去了一整天的时间。后来背过公式和古诗后,天早已大亮,他想到还有一篇作文要交便只好敷衍了事:从旧货堆里找了本很多年前的杂志,把登在上面的文章稍加修改搬了上去。而由此换来的结果就是个人考试的每科成绩都在75分以上,而那抄袭的作文却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索龙为此后悔不已。每一次痛都是一次教训。为了以后不再吃亏,他只好勤奋总结教训。从这次的事件中,他明白到:人若不安安分分地努力,总有一天会碰到不得不两者舍其一的局面。而这两者无论舍掉哪个,都会对自己、自己的亲人或朋友造成莫大的伤害。

    于是从这以后,索龙就决定要好好学习了。

    秋姐看时间差不多了,小声嘱咐一句胖子,在离开前向大家做个简短的道别。于是胖子站到讲台前,像演讲似的朝大家讲了许多几个月来的感受。那些话中包含着很多实感,在共鸣下连连勾起同学们的回忆。不少女生为此眼中饱含泪水。告别仪式一直持续了20分钟,男生们都把他当成朋友纷纷唱起《真心英雄》,只有男生a和男生b没心没肺地在下面悄悄唱了《分手快乐》,因为两人上课捣蛋,总被更会捣蛋的胖子整得很惨。最后胖子在大家的泪光中悻悻而别。男生a、b坏笑着唱完歌,又拿起手机不知在私下ca作着什么。

    下课铃一响男生a、b就轮着手机飞跑出去,白胡子还没正式宣布下课,但再叫他们已经没有用了。娜美抻了抻脖领的地方,这衣服她刚穿上时就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可还是勒得难受。瘦小的白衫把胸脯绷出圆硕的轮廓,女孩的身段显得更为性感了。袖子明显短了一大截,绑在手腕上的橘色绸带已经遮不住了。这个东西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尤其不能让山治看到,于是上课时她悄悄解下来,放到一个带封口的小塑料袋里,然后又更细心地收进书包里面的一个系拉锁的隐藏口袋。

    从中午开始山治就在想要怎样面对娜美,在这世上他最讨厌的事有两件:一个是浪费食物,再一个就是被娜美讨厌。他觉得一定要和娜美说些什么,就像在恋爱养成的游戏中在心仪的女生那里拿到带负号的情感值,然后迫不及待地要把失去的负点补救回来,至少要弄个不好不坏。天气的温度越来越高了,这墨绿的盛夏在不遗余力地发挥着太阳的能量。若赢得女孩子的好感,除了必要的关怀,对她们味觉的控制还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山治跑去楼下,到小花园偷偷摘了一朵牡丹,然后又到食堂厨房做了一杯特质的冰镇可可走回楼里。进到楼门口的时候,山治看到男生a、b抱着一打打印纸从校门跑进来。这两个家伙总会做一些傻事和怪事,山治没多管,心思再次扎到该怎样和娜美寒暄上。

    男生a手里的打印纸大概有三四十张,他边看着纸上的内容边说:“这下多好,‘移动论坛’第一次出打印版了。你看这照片,印得多清楚!”

    “我说……这样不太好吧?”男生b擦擦额头的汗,“她不就是昨天撅了你一下么,你又没骨折,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得了吧你,什么过不过的,凭什么每次就我倒霉,你说我倒霉这么久了,乐一乐都不成啦?”

    b哦了一声,低头往前走。

    “你看咱们班那些人,有哪个把我当人看了,没一个看得起我的。”

    “你太自卑了……”

    “我说的是事实。”

    有一群人在教室的角落里打乌索普。乌索普是串班来玩“死亡转轮”的。他今天运气不好,已经被连续打了3次。这个由男生a开创出来的游戏忽然就在高三1班流行起来。经过大家的反复体验,他们改动了一点点规则,就是谁被揍就由谁继续转动圆规。乌索普刚才已经有两次被自己转动的圆规所转到,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带着遍体鳞伤的身子捏着“规头”继续拨转着。

    利用刚刚那节课的时间,罗宾总算把道歉信写完了。她没有装进信封,拍了下柯妮丝的肩膀,直接把叠好的信纸递给她。

    “看看这个好么,我觉得你误会什么了。”她说。

    信中,罗宾谈到昨天的在藏物游戏中她的作弊手法:那只毛绒老虎其实根本没在她身上,而是趁柯妮丝背过身子的时候藏到了茶几下面。那里有滩水,不知是不是打翻过茶杯什么的,所以那个老虎才是sh的。她看到前面柯妮丝温柔而娇瘦的肩膀,心里紧张极了,她真希望她能相信这些话。

    这个班上的人闹得比谁都疯。除了打“死亡转轮”的男生,在巴里前面的座位,坂上智代和春野樱正在相互抽嘴巴。她们在玩一个逆向思维的游戏:两人猜拳,谁赢了谁就挨打。不过这种游戏很容易出错,因为胜者常常会下意识抽败者的嘴巴,所以经常是打着打着就打急了。

    另外也有玩清淡游戏的人。在柯妮丝收到罗宾的信纸前,她正拿着份《京华时报》写着胡同版的填字游戏。在她思考着一个“林”字打头的小眼睛歌手时,一架纸飞机从身旁笔直飞过来,接着啪地打到墙壁,落到女生的课桌上。

    “哎,罗宾。”倏忽间,索龙在旁边叫了她。因为就坐在她旁边,所以只要侧过身子来就可以面对面交谈。

    女子正在等待柯妮丝的回复,听到旁边的声音她有点反应过度,神经质地猛然转过头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干……干嘛?”

    “上课前你给老师看的那本书,是我抄的那篇作文的原著吧?”男生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两腿分开,两肘戳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起来拇指贴着嘴巴。这姿势有点像祈祷,不过从他严肃的表情看更像是在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罗宾把桌上出铅按钮是个塑料小熊的自动铅笔收到笔袋里,说:“是啊。”

    “你是在揭发我么?你为什么这么干?如果你不说,什么事都没有!我不会受罚,老师也不会被辞退!”

    男生的声音有些大,看样子内心正翻滚着巨大的波动。罗宾在心里精细推敲着解释的词句,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啪一下索龙朝自己趴过来。罗宾出于自我保护,赶忙接住男生的肩膀,再侧过头,发现刚才那个清脆的声音原来是娜美打了他的后脑勺。

    “你干什么!?”索龙呲着牙对班长嚷道。

    “笨蛋!你怎么就不想想,要是罗宾不说会怎样?”娜美两手支着绿头的桌子,“这都亏了罗宾发现得早,作文及时被撤了下来,不然早被记者看到了!这要是上了报纸,尾田肯定拿橡皮涂了你!”

    索龙捂着后脑,胃里顶着一股火想反击,却不知说什么。娜美的举动让两个人内心都产生着剧烈的心里变化。罗宾的瞳孔慢慢扩张开来。娜美会如此愤怒地保护自己的立场让她格外惊讶。

    娜美指了指罗宾,瞪着索龙说道:“抄袭可是重罪,你知道么,本来校长是要开除你的!是罗宾跑到秋姐那软磨硬泡地给你求情才把你留下来,人家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反倒抱怨起人家来了!”

    一通语速飞快的呵斥把索龙说得体无完肤,丝毫不给男生情面。索龙的脸色难看极了,他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并感到有些下不来台。如果机器猫在场,他觉得自己会情不自禁地钻到他兜里。

    看到这样的娜美,罗宾有些感动。胸口有一面礁岩累成的堤坝,河床尽头的溪流带着鲜亮的冰蓝色越发湍急地流淌过来,撞打在岩壁上,先是细小的裂口,接着裂口越发繁密,岩石发出喀啦喀啦的裂响,最后碎裂的石块轰隆隆地爆破开来,水流如巨龙般汹涌而出。灵魂里畅快极了。那些破堤后鲜艳的光和温润的涌泉让她幸福得抬不起身子。

    罗宾躬下身来捂着嘴失去了思绪和语言。索龙还以为自己把她弄哭了,脸唰啦红下来,他最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一个劲地“那个……那个……”结巴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出话来:“那个……罗宾……不好意思……这件事真是……太感谢你了……”罗宾摇摇头,绸缎似的黑发左右晃了晃,表示“没关系”。

    “小宾宾她怎么了?”山治已经从食堂赶回来,把手中的冰可可托盘放在娜美桌上,接着把牡丹递给娜美。娜美把花插到窗台的花瓶里,花瓶已经插满了,那是娜美自己买的,专用来放置山治送她的各种花束。山治看娜美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心情顿时松畅许多。

    “罗宾,要不要喝点可可?”娜美把托盘端过去。

    罗宾侧坐在椅子上,好像肚子痛似的深哈着腰。脊背消瘦地拱起来,显出颀长的腰线。右手捂着嘴巴,左手辅助式的覆盖在右手上面。

    黑亮的刘海搭垂下来,看不清女子的表情。

    山治见罗宾不说话,一直捂嘴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在想:“她不会又怀孕了吧?”但他知道现在这种气氛不适宜讲笑话,嘴上仅问了句:“她是不是不舒服呀?”

    “嗯,她心里不舒服。”娜美说。

    “怎么回事?”

    娜美视线滴溜一斜,说:“索龙骂人家。”

    索龙又把长牙呲起来,不成词地咆哮了几句火星语,然后调整了下舌头喊道:“谁骂她了!?”

    “哈——你居然敢骂小宾宾——的!”结果山治又急着,两个人相互揪着脖领子在地上叽里咕噜滚成一团。

    打完,两人人鼻青脸肿地看着对方呼哧呼哧喘粗气。娜美拍拍索龙的绿脑袋,说道:“索龙,你可不能这样,从表面上看你觉得跟罗宾好像说什么都没事,但实际上她内心是很敏感的。你赶紧跟人家道歉。”

    “就是,快道歉!”山治边倒气边说。

    索龙红着脸,视线凝在一旁谁也不看。他心里正进行着激烈的战争。沉了几秒,索龙从口袋里掏出块棒棒糖,把彩色的玻璃纸剥开露出里面葡萄味的紫色糖果,伸到女子埋下面颊的地方:“那个……”视线游移几下,最后停在她旁边柯妮丝挂在椅背上的书包上。书包侧面扎着一枚铝制的卡通挂牌,上面印着只耍宝的流氓兔。“那个……罗宾,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周边依然是“死亡转轮”带来的大群男生咿咿呀呀的追闹声。但在看到那只紫色糖果的那一刻,她感受到这盛夏宁静得只剩他们四人。某种温柔的轮廓在心房里白蒙蒙地旋转着。渐渐地,身边缓缓下起了雨,雨水淋sh了风和树林,清新的负离子沉到胃袋里,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午后树下的小动物一般,洁白而安详地团着身子。

    在充满果香和拥抱的世界里,那些紫丁香在雨中静静睡去。

    罗宾张开口啪地咬住糖果。因为糖棒不长,索龙下意识躲了下,唯恐咬到自己。接着女子迅速扬起头来,弯着笑眯眯的眼睛,像那场大雨后架到云上的虹桥。

    “嗯——味道真好。”含着东西的嘴巴有些吐字不清。从那副明媚的笑容看上去,她好像从没伤心过。

    大概是系在心里的结都被疏散了吧。

    接着,三个人“啊——”地长叹一声,统一露出一副“被骗了”的表情。

    与此同时,在罗宾前面的座位,柯妮丝正拿着一张a4纸看着什么。她的姿势和刚才的罗宾很像,躬着腰双手捂着嘴巴。只是眼神有些不同,带着一种空洞的惊恐。打印纸上有几道横七竖八的折印,是刚刚男生a把它叠成纸飞机丢给自己的。打印纸上写道:

    最新惊爆消息:今日中午13时许,罗宾在小花园强暴一金发少女后,又接连强暴人偶少女绫波丽(a:14)和沙国公主薇薇(a:16)。淑女罗宾原来是同性yi兽。

    下面印着四张挺清晰的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他们的一行注解。一张是小花园的水池旁,罗宾和薇薇拥抱的。注解写道:“金发少女离开后,罗宾的魔手又伸向了纯真的公主。”另外三张是罗宾抢绫波衣服时的三个连拍特写。照片中,绫波半哭着,外套被长长扯下来,露着里面素白的胸罩。注解写道:“yi兽贪得无厌。两人遇害后,罗宾的兽行仍在继续。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所有的女生都很危险!校园恐怖正在进行!”

    chapter08

    罗宾的心情好极了,仿佛刚刚被清水洗过的云,想扑上去张大嘴“啊——”地咬上一口。男生们的“死亡转轮”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乌索普第五次把自己转到。在无数兽眼盯向自己的同时铃声又响了,乌索普推着前面几个迫不及待的男生连忙往后退,劝说道:“上课了别闹了”,但男生们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先欠着成不……”结果话没说完,乌索普的后半截音便转成了凄白的惨叫。大家像橄榄球队员似的把长鼻子压在最下面。

    罗宾连上课时都在含着那支棒糖。她把这看作同伙伴们重新和好的转折。糖果的甜味一圈圈融到舌头上,玻璃糖身同牙齿轻轻碰撞,白色的棒棒在唇前淘气地摇摆着。于是,又有一种味道和记忆连接到一起。这味道——酸甜的掺了夏日青草腥气的葡萄香,将永久封存在生命安静的角落里,每逢夏季再一次吃起那支棒糖,再一次闻到那雨后潮sh的草香,那一天的回忆都会像潮汐般情不自禁地漫到心尖来。

    一旁的索龙又撇起嘴来。因为罗宾又骗他,他心里觉得过不去。尤其在上课途中罗宾咬着棒糖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自己时。在索龙眼里,他一直不觉得这罗宾是大自己将近十岁的成熟大姐。而是觉得有点像在傍晚悠闲时一起拿着啤酒罐相互碰杯的“坏姐们儿”。记得刚来学校时娜美就调侃过他们。她说:你看你们俩,一个像系着头巾一有不如意就挥刀砍人的黑社会,一个像成天穿着皮质低胸装在夜巷里骑着噪音很大的摩托冲来冲去的飞车党,无论谁看了都觉得非常搭调。索龙不喜欢别人拿他和罗宾并论,也不是讨厌罗宾,具体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受不了她成熟的媚笑和时不时的假哭。

    男生a和男生b已经把所有的打印纸散播出去。b君对这件事总抱些愧疚,这虽说是恶作剧只是图个好玩,但做到这种程度也委实有些过分。b曾劝过a不少次“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然而a每次的态度都是“管丫的呢,你可怜她,谁可怜我啊”。他发下的单子大多都给了女生,因为这会满足他心里一些欲望,说不定趁这机会能交上几个女朋友。而且他也不认为这是过分的事,为了抚慰良心,他给自己的理由是:罗宾是威胁全校女生的女魔头,而他是救世主。散布她的谣言是保护女生的行为,他正在做神的工作。不过男生b更了解他:他只是因为从前追求罗宾失败而有些不甘心,家里的事本来就让他有些心理扭曲,加上在学校又没什么朋友,这纯粹是破罐破摔找平衡的行为。这和那些仇富的人所做的过激之举是一样的。

    那些发散出去的打印纸像妖魔的幼子般在校园里一分一秒地成长着。起初罗宾没什么感觉,她平时接触的人也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伙伴。

    而第一次感到不对劲是在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女子觉得那封道歉信柯妮丝也该读完了,于是拍了女生的肩膀试探性地向她借橡皮。但柯妮丝的反应却远超乎她想象,女孩感受到罗宾手掌的触感,立刻像被碰脏了新衣服一样迅速把肩膀抽开,并用一种惊恐的眼神充满防备地回身盯着她。

    “你怎么了?”女子还浸在刚刚的好情绪里,还觉得柯妮丝在开玩笑,于是指了指女生桌上兔子形状的大白橡皮,用上她拿手的明媚笑容朝她眯了眯眼睛,说,“哎,借我用用好不好?”

    柯妮丝神经质地往前拉了拉椅子,把两人的前后距离拉出半米左右,然后赶紧把橡皮按到她桌上。

    “啊啦,谢谢!马上就还你。”

    女生匆忙摆摆手,有些害怕似的答道:“不……不用还了,送给你了……”接着又迅速回过身趴在桌上抄起笔记来。

    罗宾愣了一下,手里的橡皮有种莫名的荒凉感。

    放学的时候,罗宾刚出班就觉得有人在后面小声议论。她知道他们谈论的词句中有自己的名字,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她也不想知道。进厕所时也觉得很怪,罗宾一进去女生们就一声不响地全都跑出来了。有几个刚刚从隔间蹿出来的女生大腿上还挂着长长的尿线。罗宾没太在意这些,只是觉得挺好笑的。随后她尿过尿便出门同外面等她的娜美薇薇一起走去车站。

    她们又能同以前一样开心地谈侃和大笑了,这是让罗宾最高兴的事。关于下午发生的一些怪事,她对两个女生只字未提。长年的孤独让她具备宽广的胸怀和独立又冷漠的心,除了伙伴和亲人,别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