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
许之一又奇怪地看了看她,这次挥挥手径自告辞。
桐烟给爱羊施了一礼,转身送他出去。
这里珍珠才在晓春与金珠的共同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全身虚软,没有丝毫力气。
正处于沉思之中的爱羊见状忙过来扶着她:“快到椅子上坐一会儿。”
珍珠疲惫一笑:“多谢五姑娘。”话音刚落,眼圈便立即红了。
爱羊忙低声安慰:“哭什么,你没听许大夫说了只要慢慢调养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吗?快擦了眼泪。”
珍珠抽泣着说:“我真是傻子,竟然那么相信她……”她说的很低,又断断续续的,爱羊没有挺清楚,便问:“你说什么?”
珍珠却只沉默地拭着泪水,再不肯说了。晓春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
阿十耳尖,早听到了悄悄在爱羊耳边说了。
爱羊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也不再细问,道:“回去后可得把其他的药都停了,不管是偏方还是别的,专心吃许大夫配的药便是。”
珍珠自然点头答应,又道:“姑娘,珍珠还有一事要求您答应。”
经过刚才那一番事情,现在珍珠对爱羊自是另一种恭敬。
爱羊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只笑着应承道:“好,只要我能坐到的自然会帮你。”
珍珠抹了抹又涌出来的泪水,低声:“刚才许神医说的话还请姑娘约束下人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就真的是……”她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与恐慌。
爱羊不等她说完就已经明白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君易清归来(一)
她示意珍珠不要再说,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苦笑一下,如果珍珠身体不能怀孕的事一旦传开,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就是大太太,就连大老爷也会不自在。
那珍珠可就真的失宠了。
珍珠也并未再多说什么,笑了一笑,便与晓春一起走了。
爱羊看着她们的背影微微发呆。
“姑娘,世子爷都快要回来了,你那件衣服还没做好呢!”金珠瞅见她神情不好,便知她又在想纳西额让人伤心的事了,忙过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十也在旁瞪大眼睛:“是啊,是啊,姑娘,这现在是你的头等大事,你得放在心上才行。走,快去做衣服吧。”
爱羊没好气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问:“最近还有消息吗?”
没头没脑的话,阿十却听懂了,笑得那叫得意:“当然有消息了,他们说爷现在已经启程了,快的话用不了一个月就到了。”
爱羊点头:“启程了啊!”她微微笑着:“这仗打得可真够久的!”
阿十与珍珠互看一眼,都暗暗发笑。
爱羊起身去了绣房,但是拿起那件半成品的时候又开始发呆。
君易清要回来了,也不知一年多未见,他现在是瘦了还是胖了,长高了没?
那次他受的伤有没有好?
这日,爱羊正在屋中坐着木雕,忽然金珠神神秘秘跑过来,凑到她耳边低声:“姑娘,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递给爱羊一张纸条。
爱羊接过去,上面写着“元和茶馆”四个字,而那字迹她也认识。是君易锦的。
自上次见过面后,他们就再未见过,却不知这次为的什么事。
她来不及多想,便换了衣服,又披上厚厚的披风,带着金珠出了门。
金珠坐在马车上一直狐疑地看着她。
爱羊知道她此时很疑惑,但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自顾自地想着接下来该走的路。她正沉思中,马车忽然停了,爱羊愣了一愣。问:“到了?”
她有些奇怪,今日怎么这么快。
金珠伸出脑袋往外看了看。疑惑:“怎么停车了?还不到啊,这是哪儿?”话未说完,她猛然顿住,扭头看向爱羊,低声:“姑娘。松小哥儿在外面。”
爱羊一惊,也翻起帘子向外看去。果然,许久未见的松烟正在马车外站着。她一开始都差点没认出来,因为桐烟穿的很朴素,又裹得厚厚的,头上戴的灰扑扑的帽子,几乎把脸都遮住了。
桐烟看到爱羊,上前两步低声:“姑娘。请跟我来。”
爱羊的心口颤了颤,她强压住声音的颤音,问:“有事吗?”
松烟看了一眼车夫,金珠忙道:“是自己人。”
这一年多,爱羊把自己身边的人全悄悄换成自己信任的。就连车夫也是自己院中一个小丫鬟的父亲,为人老实忠厚的很。而且话很少,她不管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从不乱说。
桐烟看了一眼那车夫,便又低声道:“爷要见你。”他往一旁的小胡同里瞅了瞅。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君易清提前回来了。
他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个理由,却不知这次瞒着人悄悄回来又是为的什么。
爱羊看了看金珠与车夫,想了一想,没有再犹豫,低声:“你们在这儿等我。”
桐烟道:“让他们把车停在那边吧,不引人注意。”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爱羊。
爱羊当然懂他的意思,对二人点点头,便下车跟着松烟往前走。
松烟左右望了望,便迅速地钻进了那条胡同,爱羊忙跟进去,一眼便望见静立在那里的几个人。
君易清鹤立鸡群,即使穿的也同样灰暗朴素,但爱羊仍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身后站着几名彪形大汉,从那站姿与眼神中很明显可以看出是黑衣卫。
爱羊的脚步有些迟疑,虽然一直在想再次见面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但是她从未想过二人会这么突兀地见面,毫无预料,这让她原本都想清楚的大脑迟钝起来,也模糊起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身影,再也挪不动一步。
君易清用一种深刻的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察觉到她的迟疑,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
好半晌,爱羊终于回过神来,恭敬地施了一礼:“臣女拜见世子。”
君易清轻轻一笑,低声:“又开始见外了。”
他笑得样子那样好看,就连暗色的衣衫也遮不住那脸上的俊朗,爱羊几乎都忘记了他的笑容原来会这般蛊惑人心,脸色一红,忙低下头去。
一直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那条桥梁似乎不见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松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徐久未见、就连通信也显得那样公式化的二人会冷场。
幸好,幸好!
“还好吗?”君易清低头望着她,眼神专注,带着一种隐秘的深情。他嗓音低沉,有些沙哑。
爱羊的手心有些汗湿,慌乱点点头,又问:“你伤好了吗?”
君易清又笑了,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而过。
爱羊窘迫地更低了头,一年前发生的事自己今日才问,不问也就算了,可现在……
君易清上前两步,来到爱羊身边,后者吃了一惊,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微张大的嘴显得傻乎乎的,君易清伸手比了比,笑道:“长高了。”
这么近的距离,爱羊才发现他黑了,也瘦了,脸上带着风扑尘尘的疲惫与憔悴,大概是急着赶路所致,但是他脸上的线条更加深刻了,眼神深邃,带着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淬炼的冷肃气息。
他似乎更加成熟,更有魅力了。
听到他说的话,爱羊腼腆地笑了。这一年大概吃的好,她长了好些,原本只到君易清半臂处的她现在都快有他肩膀高了,而君易清也长了些,爱羊在他面前看着仍是那么娇小。
她因为高挑的个字倒显得身体更加窈窕别致,变得比以前也更美了。
君易清看着她眉目分明、唇瓣宛如桃瓣的脸,低声:“也更漂亮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跟在他身旁的那些黑衣卫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自然全都能听见,而松烟肩膀明显颤了一下。
爱羊似乎听到一声闷笑。
她原本就被冻红的脸更加红了起来,望过去就如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美艳动人。
君易清心口一动,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
爱羊睁大眼睛望着他,样子纯真如懵懂的小兔,可爱至极。
可君易清却皱了眉头,低斥:“怎么这么凉?”他又细细量了一下爱羊的额头,摸了摸她的手,不满地说道:“怎么不多穿些,冻着了怎么办?”
爱羊苦笑,她这幅身子太弱,就算穿的太后双手双脚总也是凉冰冰的,暖不热。今天因为出门,她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了一大堆衣服,都快把自己包成粽子了,难道穿的还少吗?
君易清看她从裹得厚实实的衣服里嘟了嘴唇,就像一个笨重的娃娃,心下一软,不由轻声:“身子不好就在府里呆着,大冷天的要去哪儿?”
爱羊一惊,才知道他是在半路中看到自己才拦下来的,刚才她还担心是自己与君易锦的关系被他发现了,特意等在这里的。
她的表情自然多了,低声:“常待在府里有些闷,想出来走走。”
君易清皱了眉:“怎么这么任性,身子不好就待在府里,你瞧你手凉的!”他宽厚的大手将爱羊的小手包住,立即爱羊觉得暖烘烘的。
她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解释道:“不碍事的,就算整日里抱着手炉也是这样,暖不热!”
君易清看了她一眼,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问道:“身边怎么只有金珠跟着?”
爱羊一愣,忙道:“阿十我没让她跟过来,她现在整日里忙着你府里的事,我想让她歇歇。”
事实上,今日一大早阿十就不知去了哪里,她起来就没见着人影。
君易清的眼睛眯了眯,那是生气的征兆,但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爱羊,目光灼灼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深思,似乎在考虑什么。
爱羊心下一惊,急急忙忙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猜想着君易清这幅表情为的是什么。
“你……”君易清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停下来。
爱羊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在那样清澈的目光下,君易清心口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想了想,还是不愿意问下去,只低声道:“黄嬷嬷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忧。”
爱羊压住心底的慌乱,果然,他已经从阿十那里知道了一切,那么原因,他可曾猜到了?她细细审视着他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君易清脸色一凝,低声:“今日见我的事你谁也不要告诉!”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爱羊点点头,乖巧地回答:“我知道。”
君易清忽然笑了,在爱羊耳边悄声道:“你的那个平安符我很喜欢。”
爱羊眼神闪了一下,平安符?她想到当日所受的那些侮辱,暗暗冷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君易清归来(二)
当日自己让松烟把平安符给他送过去,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们通了那么多的信,他提也没曾提过,现在却又说起这个做什么。
君易清似乎察觉出她的不高兴,淡淡笑道:“你在家一年多,可曾为我又雕了什么东西?”
爱羊低下头,紧紧咬住唇瓣,勉强一笑:“世子爷在外面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又岂会在意我这些小技巧!”
这话中明显带着负气成分,君易清眼睛眯了眯,有股怒气自眼底升上来。爱羊以为他一定会生气,但没想到他却只是握紧了拳,语气却仍然平静,甚至还揶揄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做的是你做的,别人的岂能与你的相提并论!”
爱羊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君易清——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有哪里一样,她又说不清楚。
君易清对视着她的杏眸,正欲说什么,松烟却忽然说道:“爷,时间已经耽搁了……”
君易清眼神闪了闪,又看了爱羊一眼,终于低声道:“你先回去,我办完事了再去看你!”
爱羊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君易清带着几人大踏步朝胡同的另一边走去,很快就转了个弯,不见了身影。
爱羊空留在原地上,手上似乎还带着君易清双手的热度,这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不是梦,都是真的。
她站在冷风里发了半天的呆,直到金珠跑过来惊讶地喊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干站着,多冷啊……世子爷呢?”
爱羊才恍然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讶然道:“这么晚了?”她笑笑:“他好像有事要办。先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金珠应了一声,一边搀着她向前走一边问:“姑娘不去元和茶馆了?”
爱羊愣了一愣,她几乎都忘记君易锦这回事了,她想了想,坚定地说:“去,怎么不去!”
金珠忙应了一声,上车后让车夫继续朝元和茶馆走去。
君易锦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爱羊进来,挑了挑眉,儒雅一笑:“五姑娘的好大的面子。终于来了!”
爱羊也知自己在君易清那里耽搁得太久,君易锦一定等了很久了。也不辩解,只问:“你找我什么事?”
君易锦瞅了一眼她身后的金珠,爱羊对金珠点点头,后者满腹不解地出去了。
屋里没了外人,君易锦才轻声道:“我刚才得到消息。便想要提醒你一声,君易清提前从于桑回来了。说不定他现在就到了京城!”
爱羊抬起头,咬着唇一字一顿地说:“他已经回来了。”
君易锦目光犀利地望着她。
爱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之所以来迟了就是因为刚在路上碰见了他!”
君易锦握着茶杯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动作好快!”
爱羊冷冷地盯着他,道:“你是在担心吗?”
君易锦不解。
爱羊轻声一笑:“你与欧阳澜的婚事还没定下来,现在君易清又毫无预兆地回来了,你一定很担心吧?”她露出恶意的笑容:“要知道欧阳澜自始自终喜欢的可都是君易清,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君易锦双目中盛满怒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冷冷地看着爱羊:“欧阳仁姗,你不要太过分,我与阿澜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对她充满了仇恨,根本就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人,你没有资格谈起她!”
爱羊冷笑:“没有资格?哼。君易锦,天底下谁也没有我有资格去评判欧阳澜!你别忘了。我们自小斗到大的,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要怎么去害人我只须看她一眼就能明白!”她直直地盯着君易锦几欲杀人的双眸,里面就快喷出火来,低声:“她爱的是君易清,不管为的是她自己还是为了报复我,她都会爱着他,从头到尾地爱着,而不是爱你!你只是在她失意时偶尔靠靠的一个肩膀罢了,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与君易清根本就没法比!”
君易锦狠戾地双眸瞪着爱羊,一丝寒气自他眼中闪过。
但是他却忽然平静下来,笑了一笑:“五姑娘好厉的一张嘴,与之前一样啊!”他优雅地坐下去,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看向爱羊,淡漠地笑着:“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刚才在君易清那里受了什么气,才会不顾场合礼仪把气撒到我身上来!”
爱羊怔了怔,有些不自然:“你在说什么!”
君易锦啜了一口茶,笑道:“你说你很了解阿澜,只是因为你们一起长大!那么我告诉你,我也非常了解你,因为我早就收集遍了你的资料,从你出生起到死前的那一刻,从你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变成一位卑微的庶女,我早就了解得透透彻彻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犹如当头一棒,爱羊全身都震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君易锦,半晌才说出话来:“你调查我?你是为欧阳澜做的是不是?”
她的确非常惊讶,她与君易锦根本就不熟,他没有必要去差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唯一的理由就是欧阳澜!难道前世他就派人在暗中调查自己了吗?
君易锦却没有回答她,只自顾自地饮茶。
爱羊的眸色很冷,声音也很冷,很低:“你真可怜!”
君易锦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淡漠地垂下眼帘,不再作声。
爱羊却忽然激动起来,有些歇斯底里:“你真是个傻瓜,你知道吗?欧阳澜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知道她不是恪靖侯的女儿,她是故意夺走了我的一切,但是哪怕我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她依然恨我入骨,直到现在她依然恨我入骨,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她是天下心肠最为狠毒冷血的女人,我现在看到她心底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凉意,而你却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发了疯般地喜欢,没有理智,没有自己的思想!我为你感到悲哀!”
君易锦用扇子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无聊地说:“你说完了吗?”
爱羊瞪大眼睛看向他。
君易锦忽而脸色一变,毫无温度的双眸看向爱羊:“既然你说完了,那么该轮到我了!让我把话一次给你说清楚,我肯纡尊降贵来与你合作,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不许伤害阿澜!包括不许在我面前诋毁她,说她坏话,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她是你不能提的禁忌,你明白了吗?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但若还有下一次这样的情形发生,我会让你后悔重生,我发誓我会让你把前世在监狱里所承受的一切再尝一遍!你听清楚了吗?”
爱羊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忽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悲哀。她与君易锦这样表里不一、阴险无情的人分明不一样,但是为什么她却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们都拼命地发了疯般地去爱一个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甚至愿意为之做任何事,包括死!为了那个所爱的人,他们都变得不再是原先的自己了,他们失去了自我!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流下,滑落到嘴边,她尝到了苦与咸的滋味。她苦笑:“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她!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配!”她站起身,脸色惨白:“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
不等君易锦回答,她就转身要离去,但是一个趔趄,她几乎跌倒,忙扶住了一旁的椅子。她定定神,又挺起背,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了出去。
君易锦坐在那里,看着她消失的美丽柔弱的背影,不知心中什么滋味。
他很奇怪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在看到她流泪的时候心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忍与痛楚,他爱的是欧阳澜啊,他也发过誓这辈子只为欧阳澜而活,不去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不去管她的狠毒与冷血,只一心一意地维护她、照顾她、保护她!他这一辈子,除了阿澜与阿卉,从来没有为另外的女子心软过,可是,为什么,在刚才的那一情景下,看着李爱羊脸颊上的泪水与失魂落魄的神情,他竟然会觉得不忍!他竟然想收回他说的话!、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刚才他说的那句“我会让你把前世在监狱里所承受的一切再尝一遍”对欧阳仁姗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但是他却说了,而现在又在后悔,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他现在会变得这么奇怪?
“姑娘,怎么这么快?”他刚打开窗户,就听到楼下传来一个温润的女声:“咱们快回去吧,今日天气好冷啊!哎呀,姑娘你都要冻僵了!”
金珠搀着爱羊就往外走。
君易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走出茶馆,又看着那个叫珍珠的丫头小心地搀她上车。在上车的那一刻,爱羊又回头看了一眼生意兴旺的茶馆,从君易锦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尖俏柔嫩的下巴、冷漠的杏眸与恍惚的神情!
她是美丽的,即使只是短短的惊鸿一瞥,但君易锦还是由衷地从心底感觉到,她是如此的漂亮,那种柔弱与坚强混杂在一起的美丽非常吸引人,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君易清,真是好福气!他头脑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丽妍的言外之意(一)
爱羊坐在马车上,眼帘垂下,一幅安静的模样。
金珠看了看她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姑娘,刚您和汝郡王在吵什么,奴婢在下面等着,真担心您会出什么事!”
爱羊瞅了她一眼,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怎么,难道你害怕汝郡王对我不利吗?”
金珠摇头,迟疑地说:“奴婢是听说过汝郡王的一些传闻,有点怕他!”
爱羊苦笑一声,就连金珠也听说过君易锦的那些事,那么残忍冷酷的一个人,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合作?
这世的自己胆子真是太大了。
“我来见汝郡王的事回去后别和阿十说。”爱羊淡淡道。
金珠懂她的意思,再说这么长时间来也见怪不怪了,她恭敬地应了一声。
爱羊想了想,又道:“若是谁问你咱们去哪儿了,就说是在元和茶馆喝了杯茶就行!”
她的马车停在元和茶馆这一点是瞒不了人的,若有人问起还不如直说的好。
金珠点头,又道:“没事,只要阿十不问,老太太与大太太那里是不管的。”
现在姑娘在府里很有脸面,不管何时出府还是出府见人,老太太一律不过问,大太太倒是想管,可惜现在她权力不够,便不敢管。
爱羊望着她静静地笑。
金珠突然明白姑娘这是在防着世子爷。
是啊,现在世子爷回来了,以后对姑娘的行踪什么的肯定会很在意!他不是把最信任的两个人阿十与松烟都安排在姑娘身边吗,为的就是掌握姑娘的行踪。还有那一群神出鬼没的黑衣卫。
她忙点头,表示明白。
回到居然院,丽妍正好来请爱羊去吃晚饭。说是老太太有请。
爱羊换了家常衣服,便跟着去了。
老太太现在大权在握,与大太太的婆媳斗争中又处于上风,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很有精神。
看到爱羊进来,便笑眯眯地说:“快过来坐,听丫头说你出府了,可是去了哪里?”
爱羊行了一礼,恭敬地说:“孙女儿有些闷。去了元和茶馆喝了杯茶,也就是散散心。”
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关切地问:“可是为二丫头那事?”
爱羊一怔,忙笑着回答:“不是。”
老太太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这孩子平生最是小心谨慎,不愿得罪人。但是你二姐姐也闹得太不像了,我听说你们前个儿两个吵了一架?”
爱羊微微一笑:“老太太,是谁这么多嘴。就这么点事也能传到您耳里。其实我与二姐姐不是在吵架,只是见她心情不好安慰安慰她。哪里是吵架!”
见她不愿意说实话,老太太也不再勉强,只点头道:“那这样就好!倒是我白担心了!”
丽妍过来搀她起来:“走,老太太,饭菜都摆好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老太太点头,几人移到桌上。爱羊与丽妍伺候着老太太吃过饭后,又各自吃了,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后,丽妍便给爱羊使眼色。后者明白这是有话给她说。
她们二人便说是要去外赏雪,也不要丫头跟着。结伴向外走去。
已是晚上了,但因为月亮与雪光的关系。天色很亮,远远地就能看见屋檐上铺的厚厚一层雪。
丽妍叹口气:“今年冬天可真冷啊。”
爱羊知道她是从南方来的,不适应北方的寒冬,她与老太太还有那些南边带过来的丫头婆子个个手上都生了疮,就算抹些药膏也没多大用处。
所以丽妍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出来过荣远堂,只待在暖烘烘的屋里。
爱羊笑道:“今年还不算冷的。”
丽妍睁大眼睛:“这还不算冷,如果再冷那还不得把人给冻死!”
爱羊只笑不语,去年的冬天是她记忆以来过得最冷的寒冬,鹅毛般的大雪一层又一层地下着,刺骨的寒风一次又一次猛烈地袭来。如果不是那个在暗中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给了她一些衣物,已从监狱中逃出来的她可能就会被冻死了。但即使这样,她的那些厚衣裳也都被其他的乞丐给抢走了。
她当时躲在弄堂里的角落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从没想过她欧阳仁姗这一辈子竟然会沦落到与乞丐为伍!
还真是悲惨啊!
“你们南方是不下雪的吗?”她问。
丽妍摇头:“反正我没见过,不过听我奶娘讲在我小时候家乡下过一场大雪,很多人都被冻死了呢!”
“是吗?”爱羊淡淡一笑,问:“好了,天气很冷,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别磨蹭了!”
丽妍展颜一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天我听老太太说二姑娘的态度改变了些,这门亲事估计能成!”
爱羊点点头:“林家那儿怎么说?毕竟那日而解决诶的做法也着实过激了些……”
丽妍撇了一下嘴,低声:“林家那门蒂根基怎能与咱们相比,就算那林家姑太太生气,可若真要舍弃了这门亲,林家还是不愿意的!”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爱羊一眼:“尤其是你又被明南王世子看重的情况下,他们才不愿意失去这个大靠山呢!”
爱羊一怔,好笑道:“这都是还没影子的事呢,外边就都当了真了!那若是最终我没能嫁给世子,这林家还不得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丽妍嗔她一眼:“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她叹口气:“再说了,外人又不知李侧妃的事,咱们还是明南王的外家。”
爱羊点头,这倒也是。
丽妍又说道:“昨个儿听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二姑娘想亲自见一见这个林二公子,说是看后再决定!老太太已经答应了。”
爱羊没有吭声,林二公子,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都会莫名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姨娘。
丽妍没听到她回答,便看了她一眼,最终道:“你是怎么看的?”
爱羊愣了愣,一下子没听懂她的意思。
丽妍小心地措辞:“你要知道,林家虽说只能算是个一般人家,但林家祖辈出了很多当官的人,官名很好,人脉也多,倒是个难得的好亲……”
这次爱羊懂了,无所谓地笑笑:“我能有什么看法,自然是以老太太为尊了。她相中的人家必是有过人之处的,咱们李家这一辈二姐姐是第一个说亲的,那对象自然得挑个好的,那是毋庸置疑的!”
她笑得真诚,但丽妍却很谨慎很仔细地观察着她。
爱羊有些不解,不明白今晚丽妍怎么这么奇怪。
丽妍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忙收回视线,笑道:“二姑娘亲事一定,就该四姑娘了!”
爱羊笑道:“是啊!长幼有序嘛!”
丽妍迟疑地说:“五妹妹,老太太这可都是在为你着想啊!”
爱羊看了她一眼,自然地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两个姐姐的年龄都到了吗!”
她这样装糊涂,丽妍倒不好明说了,只得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也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怕世子突然回来,什么都来不及置办,这才抓紧办前两位姑娘的!”她笑笑,像是很无意地提起:“妹妹知道王府正妃、侧妃出嫁是可以带滕妾的……”
爱羊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她。
丽妍吓了一跳,心口慌慌的,勉强一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爱羊眼睛眯着,却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没什么。”她赞叹一声:“在月光下看着姐姐倒是更漂亮了!”
丽妍不明白她的意思,加上又心虚得很,便匆匆说上两句二人便回了荣远堂。
爱羊压制着内心的惊讶和怒气带着金珠回到了居然院。
一进屋子,她就厉声:“叫阿十进来。”
阿十正在吃饭,一听到她喊,狼吞虎咽地吃完最后一口饭,匆匆地跑进了暖阁。
那里,爱羊正斜倚在炕上,手里随意地翻着一本木雕书。
“姑娘叫我?”阿十见爱羊处于甚有状态,便咳了一声,道。
“你来了。”爱羊回过神来,淡淡道:“坐吧。”
阿十不明所以地坐下。
“你这两天在忙着什么,天天不见你面?”爱羊问。
阿十转了转眼珠,随口答道:“我自然是忙着王府那边的事了。”
凭直觉,爱羊知道她在撒谎,但是她不明白阿十有什么好瞒着自己的?
如果她去见了君易清,又有什么不能对自己说的呢?自己已经知道了君易清回京的消息,她没有必要隐瞒。
她突然想到今天君易清质问她阿十去了哪里的话,原来她不是去了那里。
“阿十,你知道丽妍来京的目的吗?”爱羊细细打量着阿十的神情。
后者呆了一呆,叹口气,垂头丧气地说:“姑娘知道了啊!”
爱羊眯了眯眼睛:“知道什么?”
阿十同情地看着她:“自然是她与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盘了。不过,姑娘,”她突然正色道:“你放心,我阿十绝不会让她们的计谋成功的!”
爱羊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阿十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是同您一个意思了,李丽妍她与你交好的目的并不单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温情(一)
爱羊定睛看着她:“她有什么目的?”
阿十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她……她之所以来京城就是想跟着你一起嫁给世子爷,做一个滕妾!”
“老太太也同意?”爱羊讶异地问,她想起最开始见面时丽妍那奇怪的态度,突然明白了,丽妍与老太太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苦笑,君易清还真是个香饽饽,那么多的少女都拼了命地想要嫁给她!
说起来,自己是不是更幸运一些,即使只是个挡箭牌,也承蒙君易清另眼相看,倒是受了不少实惠。
阿十撇了撇嘴:“就是老太太想的法子。”
爱羊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君易……世子爷他知道吗?”她想起那个时候丽妍告诉她她们在杭州曾见过世子仪仗去了知州府衙的事。
或许,那个情景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阿十缩了缩脑袋,但看到爱羊目光严厉,只好小声:“知道。”
爱羊轻声道:“原来他知道啊,那他一定很高兴了!”
阿十忙道:“姑娘误会了,世子爷他虽然知道,但根本没当回事,也不让我告诉你,说是免得你胡思乱想!”
爱羊冷冷一笑:“胡思乱想?我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不让你告诉我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把这嫁娶当做一回事,他根本就不会娶我!”
阿十惊讶地张大嘴巴,愣了愣,才小声安慰道:“姑娘又多想了,你忘了,那天世子爷可是当着大老爷与大太太的面承诺的!”
但爱羊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淡淡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阿十咬了下唇,小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担忧,怎么世子爷都快回来了,姑娘这心结怎么还没打开?这可该如何是好?
如果姑娘真当见了爷的面,一时激愤说出不好的话来,那可就不好了!
说心里话,她还是很喜欢这主子的,哪怕她总有事情瞒着自己。
次日午饭后,丽妍又专程来看望爱羊。
她那副小心翼翼、神情怯怯的样子倒真让爱羊感到惊讶。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请她坐下。又让丫头们上茶上点心。
丽妍笑着拒绝:“我刚吃了饭来的,不饿。”
爱羊便道:“那就上些花茶吧。”
金珠端着茶水走上来。丽妍掀开盖子,惊喜地笑道:“这是梅花?”
爱羊点头:“可不是,这是阿十从王府里带来的,咱府里没有梅花,只得麻烦她了!”她尝了一口花茶。笑道:“你尝尝,这茶水可是用梅花上积得雪熬的。轻浮得很,若再放上一年半载,就更香甜无比了。”
金珠眼神闪了闪,尝了一口,便赞到:“这无根水煮茶果然比别的要清香许多,感觉满嘴里都是淡淡的花香味。”她看?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