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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贵女第46部分阅读

    意的提起。她相信赵书仁懂得象谷是何物,一定也知道阿芙蓉其实是象谷的别称。

    赵紫君都能弄到一盆阿芙蓉算计赵紫凝了,夫人还会弄不到吗?再说,女儿有害大小姐的心,难保做母亲的不更痛恨大小姐。

    赵书仁的脸色果然唰的又变成了白色,那件事,他怎么会忘。记得下人将阿芙蓉送来的时候,夫人与他还一同在锁月楼呢。

    赵书仁的脸色灰沉灰沉,眼神冰冷冰冷的鸷盯着赵晓潼,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为什么她早知道这些事,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偏要等到现在才来打击他?

    他想得不错,赵晓潼今日上门,索性一次过将所有证据送到他手里,就是专门来打击他的。呃……不对,是专门为了打击夫人,刺激他那是顺便的。

    “老爷不是很想知道先夫人的陵墓为什么突然遭闷雷轰散吗?”赵晓潼果然知道什么最能打击人,所以她眯着眼眸掠了赵书仁一眼,轻悠悠的一句话却能令赵书仁心头刺痛。

    叫你明知夫人想借刀杀人,还兴冲冲跑去我院子挖我横梁,装神弄鬼!

    “相信老爷只要见到这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赵晓潼说罢,自顾的随意走到旁边替自己倒了杯水。没办法,费口舌多喉咙干得厉害。左右这是在她名义上老子的家,她不可能让他给她倒水,那她自己动手倒一杯不过份吧?

    这一次,赵晓潼也不给赵书仁上眼药,更不甩什么书面证据给赵书仁了;直接让人又变戏法的送了个人进来。一副活生生的人证在此,随君审问之意。

    赵书仁见到被送进来那个断掉半条手臂的人,就激动得腾的站了起来。

    “阿武?你怎么变成这样子?”赵书仁吃惊地指着厅中那人的断臂,看他神情明显对这个人很熟悉。

    赵晓潼喝了水之后,干脆老神在在的在旁边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阿武——就是赵家墓园守墓的。赵书仁乍然见到肢体残缺的阿武,几乎立刻的想起他那天急着奔去墓园确认情况时,没看见阿武守在墓园。

    “老爷,奴才对不起你,对不起先夫人。”阿武耷拉着脑袋哭喊一声,很艰难才跪了下去。赵书仁扫了扫他双腿,这才发觉他双腿似乎也不太对劲。

    “发生什么事?”这一刻突然看见这个身体变残的阿武,赵书仁面上颓唐之色一扫而空了。连之前浑浊闪烁的眼睛,这会也变得深幽冷静。

    他慢慢又坐了下去,两眼一瞬不瞬盯着阿武。赵晓潼掠了眼他搁在扶手的手指,默默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这个男人,果然一牵扯到与周语凝有关的事情就无法冷静。即使他极力克制,仍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激动。

    瞧他那手颤动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指不定还以为他中风了呢。

    “先夫人的陵墓……是、是……奴才用火药炸开的。”阿武低声吐出这句,脑袋就垂得更低了。而他几乎掩到衣领的脸,尽是惭愧悔恨之色。

    也是,炸陵墓差点将自己也炸死了。不过虽没炸死,却也炸残了,能不悔恨交加么!

    赵晓潼冷漠扫了阿武一眼,心里半点也不同情这个为了钱财鬼迷心窍而被炸得半残的男人。

    “你炸的?”刚刚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赵书仁,这会又腾的弹了起来,瞪大的眼睛骇然一副要生吞了阿武的可怕表情。

    阿武哪里敢面对赵书仁,耷拉着脑袋小声应了句:“是,是奴才炸的。”

    “谁?是谁?”赵书仁握着青筋暴现的拳头,忍了半天才忍住没冲过去一脚将这个残废踢死。

    他要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是谁,这么恨他的凝儿。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谁对她的怨恨能惦记十几年也放不下!

    “是、是……夫人。”阿武犹豫着说完这句,头埋得更低了。

    “是她?居然是她!”赵书仁跄踉了一下,身体随即晃了晃,喉咙一甜;眼角无意瞥见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赵晓潼,他猛地一吞口水,硬是将涌上喉咙的猩甜压了下去。

    赵晓潼冷眼看着这个失态的男人,眼眸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怜悯与轻蔑。

    不是她想看不起他,而是这个男人要表痴情也不分时间场合,实在让人失望。

    赵书仁甚至没有问阿武,夫人是如何吩咐他炸陵墓,他又是如何活下来。

    赵书仁不问,赵晓潼也懒得多事让阿武说。横竖真相他已经知道了,就算夫人这会想杀阿武灭口也没用。

    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赵书仁从极度打击中回过神来。赵晓潼不耐烦了,她还要回去给紫茹讲故事呢。

    “老爷,”赵晓潼皱着眉头,刻意提高了声音,他要怨恨或懊悔或自责什么的;还是等她将事情都交待完了,他再怎么恨也不关她的事。“先夫人的陵墓择下吉日再修就是了。”你何必在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摆给谁看呢。

    不过一副白骨而已,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真对那个都死了十几年的女人那么长情。

    “我还有证据要给你看,你到底要不要看?”赵晓潼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甚至直接将她的轻视摆到了台面上。

    咳,不是她故意要做得这么讨人嫌。而是这个男人现在这副死样子,她不用重药,她担心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没空理会她。

    赵书仁极其怨恨的转过头来,恨恨瞪着她。瞪她?瞪她就会害怕吗?炸他发妻陵墓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他不去恨夫人,而在这恨她!

    真是好没道理!赵晓潼皱了皱眉,眼神也渐冷,原本那一丝怜悯也被他瞪得消失无踪。

    “不说先夫人的陵墓,现在来说说前几天惨死的大小姐。”赵晓潼声音冷冷清清,但是她垂下的长睫里,却掩着几不可见的难受。

    某种意义上,赵紫凝可以说是代她而死的。她怀疑夫人设有什么陷阱对付她,所以在悄悄前往南院之前,让人往各个院子都散布了消息。

    谁知道,最后前来踩进夫人陷阱的是赵紫凝。想起赵紫凝惨死的情形,赵晓潼心里也不好受。她没料到夫人那么狠,布下的陷阱竟然想要直接弄死她。

    当然,如果当时出现在那里的人是她,她顶多受些伤,但绝不会丧命。可赵紫凝不同,赵紫凝除了是个受人宠爱不识辛劳的娇小姐外,还有一条腿站不起来。

    还有一点,就是赵晓潼也百思不得其解,夫人是怎么办到将赵紫凝身边的丫环都调走的。要知道当时的情形,就算赵紫凝身边的人全部被调走,但只要那些人都离不远的话,只要赵紫凝遇险时大声一喊,肯定有人听闻呼救才对。

    可是,据说赵紫凝身体都僵硬了,才有人发现。也就是说,原本侍侯赵紫凝的几个贴身丫环,全部集体被人调得远远的。

    赵晓潼不想再去猜其中的猫腻,反正这事跟夫人脱不了关系就是了。而她当时没有在楚千浔之后为那些人求情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那些人该死。不管什么原因背主,还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那些人就该死。

    自古以来,背叛者就没有好下场。

    掩下心里的难受,赵晓潼冷冷盯着赵书仁,飞快道:“那天的现场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伪造成意外的样子。”

    赵书仁仇恨冰冷的目光出现一丝龟裂,赵晓潼微昂着头直视他,一点也不畏怯,“有人在大小姐遇害前曾看见福满苑一个妈妈鬼鬼祟祟出现在那里。”

    “那个人——就是平素都喜欢到望月湖附近散步的三姨娘。”赵晓潼吐出人证的名字后,便沉默看着赵书仁了。

    别的人,赵书仁或许会怀疑被赵晓潼收卖撒谎,可三姨娘——他知道她不会。

    咳,赵书仁根本不知道,赵晓潼早就暗地里,与他信任的那个与世无争的三姨娘结成了联盟。

    当然,赵晓潼这事并没有说谎。三姨娘的确是看见了福满苑的妈妈在那神神秘秘的样子。

    只不过,时间上,她稍稍打混了而已。而赵紫凝出事那天,为了稳妥起见,赵晓潼也让三姨娘如常到望月湖附近散步。

    “周语柔?又是周语柔?”赵书仁看赵晓潼的眼神阴狠骇人,仿佛她就是那个恶毒的夫人一样。

    “你撒谎,她为什么要害紫凝?她一直待紫凝如亲生,她没有任何理由害紫凝!”赵书仁激动怒吼,瞪着赵晓潼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

    “老爷,其实你心里比我清楚,她为什么要害大小姐!”赵晓潼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在赵书仁极其压迫的眼神下,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

    “哦,应该这么说,你应该清楚她为什么如此恨大小姐。”

    “我?清楚她为什么恨紫凝?”赵书仁一阵茫然,撞上赵晓潼坚决笃定的眼神,忽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那件事,他做得那么隐秘,周语柔怎么可能知道。

    “凡事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赵晓潼看见他突然失神痛苦的模样,心中一动,决定将心底存疑的事情拿来诈他一诈,“你当年为了保存大小姐,而害夫人失了成形的男胎还令她从此不能生育,她恨大小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赵书仁痛苦地捧着头,无比悔恨的低喃:“那她该恨的人是我,而不是无辜的紫凝!”

    这句脱口而出的低喃,让赵晓潼震惊莫名。她确实没料到事情的真相竟如她猜测那般,她只是从三姨娘那里隐约打听到夫人以前曾怀过男胎,却意外流产了,而之后一直未再怀孕。

    据说,当年得知夫人怀有男胎之后,赵书仁表现得相当高兴;甚至一天到晚围着夫人转,就算后来夫人意外落了胎,赵书仁也没有一丝怨言的陪在夫人身边,还耐心安慰开导夫人。

    哎,果然,反常的事情背后,真相通常都是龌龊得让人难以接受的。

    对于赵紫凝来说,赵书仁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对于夫人来说,他却是一个极端自私残忍的男人。

    赵晓潼垂眸,淡淡应了句:“你,始终是她的夫君。”是夫人终生依靠,所以,就算恨,她也只能悄悄放在心里。不能找最直接的凶手出气,那就只能转嫁仇恨,拿那个他千方百计保护的女儿抵那个胎儿的命了。

    好吧,赵晓潼一点也不心虚的又成功误导了赵书仁一把。

    因为当年夫人意外落胎的事,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是人为的。当年这个男人一天到晚陪在夫人身边,温柔细语的,对于夫人来说,那恐怕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了。

    夫人怎么舍得怀疑,怎么舍得让那段美好的回忆沾上不堪的瑕疵。

    赵晓潼不会忘记,将这些夫人本人也不知道的秘事,悄悄透露给夫人知道。她不但要赵书仁痛恨夫人,也要让夫人对这个男人失望加仇恨。

    美好的回忆?夫人让她这十几年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不允许,夫人拥有美好的回忆。

    原本恨得要将夫人千刀万剐的赵书仁,听闻赵晓潼这句恍若叹息的感慨后,眼里冒着熊熊烈火的仇恨忽然就像遇到了一盆冰水般,“哧”一声给灭得只剩薄薄清烟了。

    他心情无比复杂的愣愣呆住了。

    赵晓潼见状,心里暗喊不妙。瞧赵书仁悔恨又愧疚的模样,她该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如果赵书仁因为当年自己一念之私而后悔,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变成杨白劳了?

    千万不要啊,不然赵紫凝的仇报不了,她也会后悔得要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的!

    ------题外话------

    好吧,如果想让美好回忆永远成回忆,最好还是不要去挖掘什么真相。

    赵书仁到底会怎么处置夫人,这个……需要好好想一想。

    ☆、第98章 逼她侍疾,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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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刚才她就忍住好奇不试探这个男人了,这下好了,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似乎也为夫人留下活路了。

    赵晓潼见赵书仁一副后悔挫恨的模样,直懊恼得在心里暗骂自己。

    好半天,赵晓潼忐忑的看着赵书仁。那个大受打击的男人,忽然一霎又恢复了森冷威压的模样。冷冷盯着赵晓潼,道:“还有什么事?”

    呃……这是对她下逐客令?少女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眸,不对,她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他是直接赶她走?

    走就走,谁稀罕留在这阴森没有人气的地方。赵晓潼微昂着头,微微勾起唇角,露一抹意味深长浅笑:“老爷好好休息,我没事了。”

    赵晓潼特意加重了好好二字,要她走?她走就是,不过他想好好休息?那是做梦,她估计今天她这一堆人证物证摊在他面前,他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也罢,该做的她都做完了。剩下的,他要怎么处置夫人,那是他的事。

    赵晓潼站起,投了淡淡一瞥在赵书仁身上。然后很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半句废话也没留,就这样连手也不挥便走了。

    两天后,赵晓潼突然收到消息。赵书仁说是夫人身体不好,不适宜再操劳相府诸项杂事,因此让三姨娘出来接手掌管相府事宜。

    “不会吧?只是夺了夫人掌家的权?”在前院陶醉闻着桂花香的赵晓潼挑了挑眉,顿时兴致尽失。

    还真让她一个猜一个准了!为什么世事总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却灵验无比。

    因为赵书仁当年为了保存一出娘胎就失了生母的赵紫凝,所以在确定夫人怀了男胎之后,不惜亲手毒害自己的骨肉,更暗中对夫人落了绝育的药,让夫人一辈子都不能再怀孕。

    夫人不能再怀孕,只有一个女儿的夫人,除了对赵紫凝好、除了好好抚育赵紫凝成长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获取周家支持,与赢得赵书仁这个男人的好感与尊重。

    如今,赵书仁明知他最宝贝的女儿被夫人诡计害死了;他却突然良心发现,因为前事感到愧对夫人,因而决定将赵紫凝惨死于夫人手中的事轻轻揭过。

    要不要这么狗血?要不要这么愚弄她?

    赵晓潼郁闷了半天,失望了半天,最后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赵书仁某些方面其实也遗传了老太爷的精明。

    就算有确凿证据摆在眼前,赵书仁只怕也不怎么相信夫人敢害赵紫凝。因为夫人比他还清楚,只要赵紫凝存在一天,周家就会支持她一天;而他也会看在赵紫凝的份上,不过度为难夫人。

    夫人绝对没有道理做出自掘坟墓的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夫人要对付的人是赵晓潼,赵紫凝不过代人枉死。

    赵晓潼心里的猜测跟赵书仁心中所想其实不离十。就算赵晓潼刻意误导,赵书仁回过神后也推敲出事情背后的真相。

    夫人一开始让人炸了周语凝的陵墓,就是为了引起他对赵晓潼的极端怨恨;而毒害老太爷,一来可以暗下报复老太爷逼迫赵紫君,二来可以激起老太爷对赵晓潼的厌恶。做了这两件事之后,夫人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设一个局。让赵晓潼死于意外,破了老太爷那什么与赵晓潼命运相连的批言,让自己完全不受牵连。

    要知道,命数的确会随个人际遇发生改变的。

    不过这场搏奕的结果,似乎是以夫人惨败收场而已。

    赵书仁想明白其中因果,对夫人的愧疚占了上风。因而对于赵紫凝意外因夫人而死,心里并不特别怨恨,只觉得命运弄人。但对于连累赵紫凝无辜枉死的赵晓潼,他心里反而愈加憎恨。

    可是现在,别说他抓不到赵晓潼什么把柄;就是抓到,暂时他也不敢动赵晓潼。除了皇帝亲封的三品县侯,更重要的是老太爷的病还得仰仗与赵晓潼有交情的楚千浔。

    此外,还有一点,让赵书仁心里十分不舒服也让他不敢对赵晓潼轻举妄动的是,老太爷一改以前对赵晓潼那种冷漠可有可无的态度,而是变得十分重视。

    这种重视,甚至超过了以前对赵子默那种器重的期望;从老太爷的眼神里,他居然看到了期望赵晓潼振兴门楣那种狂热的充满信心的期待。

    所以此刻,别说赵晓潼心里郁闷;就是赵书仁,也觉得憋屈无比。

    他甚至觉得,他在相府的地位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赵晓潼就快可以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不行,绝不能就此放过夫人。那个女人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再留着她,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赵晓潼已经看得很明白了,现在的夫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为老太爷容忍她的夫人。就算为了被她逼走的赵紫君,夫人也一定会不择手段除掉她。

    她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所以不想死在夫人前面,她只有努力让夫人死在她前面。

    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令赵书仁对夫人恨之入骨?只有赵书仁恨极夫人,才会对夫人赶尽杀绝。

    带着这个无比困扰的问题,即使夜深人静,赵晓潼仍然了无睡意。光顾着双手托腮,对着晕黄灯火坐在桌边发呆。

    “究竟该怎么做呢?夫人还有什么可挖掘的没有?”

    “有,只要你将这些东西交到赵书仁手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夫人周氏处死。”乍然有低沉男声飘入耳膜,正在发呆的赵晓潼很给面子的被吓了一跳。

    可她没有扭头,只是不满地挑了挑眉。就算不听声音,光是闻着空气中那股与众不同的熟悉青荇气息,她也绝对知道夜闯她闺房的是哪路小贼。

    虽说,上回司马晨努力做了那么弥补的事后,她在心里已经原谅了他。可是,面上她还不打算让他知道。

    所以,赵晓潼明知进来的是司马晨,也仍旧冷着一张脸,连头也回一下,更别说给他一个正眼了。

    这会的赵晓潼,仿佛就像一尊不会动的塑像一样。托着两腮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发呆,愣是睁着眼睛对特意在她对面刷存在感的,玉树般瞩目的男子视若无睹。

    司马晨弯腰凑近她面前,故意拿手掌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也不敢做得太过份。生怕惹得她恼了,立马拿把刀子将他赶出去。

    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司马晨拉出椅子在赵晓潼对面坐下,放轻放柔了语气弱弱问道:“你不是想知道周氏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吗?这些东西里面有详尽的记载。”当然,除了资料,他连人证也帮她挖出来了。

    虽然挖人的过程不那么顺利,费时长了点花费人力多了点。可重要的是,他将那个唯一的证人给找到了。如果这件事能让赵晓潼高兴,无论做再多,也是值得的。

    他相信只要赵书仁知道那件事,一定会恨不得立刻亲手扒了夫人周氏的皮。

    赵晓潼眼角动了动,不过她瞄的是他推到她面前的资料;而对面那个人,她连动一下眼皮的打算也没有。

    “你不打开看看?”赵晓潼不给任何反应,司马晨也不气馁。他已经很深刻的体会到得罪赵晓潼的后果有多可怕了,所以他早作好了被打击的准备。

    她不理他没关系,他再接再厉就行了。不是有个词叫越挫越勇吗?他相信只要有恒心,她总有一天会原谅他的。

    赵晓潼不说话,那他就没话找话。“我敢以脑袋作担保,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你感兴趣的。”

    想挑起她的好奇心引她开口搭理他?赵晓潼心里冷笑,司马晨也太小瞧她了。她若是这么没定力的人,她前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赵晓潼见他就差拍胸脯保证,她只要看了里面的东西,就一定能将夫人周氏置之死地。不得不承认,心里确实对那叠资料有些好奇。

    不过,再好奇,她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司马晨既然将东西带了来,就绝不会再拿回去。

    既然东西留在这,迟看与早看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司马晨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一定会郁闷得吐血。他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挖出来的,都不过为了拿来讨好她而已,又不是为了让她推开他。

    “你真不打开看看?”司马晨沉默了一会,又忍不住再次撩拨赵晓潼的好奇心。

    可是,对面那面容清雅的少女,除了一直垂眸盯着桌子之外;其余一切就跟入定的老僧没什么区别。

    司马晨捏着眉头,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好吧,赵晓潼既然铁了心今晚不肯理他,他再坐下去也是白搭。不但惹她嫌还耽误她睡觉,他还是走吧!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司马晨不太情愿的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顿时将赵晓潼整个笼罩在身下。

    虽说要走,可他还站在原地磨磨磳磳的又在身上摸索半天,然后又搁了个小瓷瓶在桌上,“这是……,明天楚千浔来的时候,你让他看一下这个药对你妹妹有没有用。”

    对于赵紫茹,他真的内疚无比。所以,只要有可能,他都会搜罗名贵的药物拿给赵晓潼。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嗯……我真走了。”司马晨一步三回头的,满怀期盼看着静坐如老僧的少女。

    可是,赵晓潼绝对是铁石心肠的代表人物。半点也没有感动或被他软化的迹象。司马晨再磨磳,从桌子走到窗边也不过几步距离而已。

    直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青荇气息淡去,赵晓潼才放下支腮帮子支得发酸的双手。

    “混蛋,就知道磨磨磳磳,不知道我手撑得快累死了!”少女一边揉着手,一边不满地皱着眉头埋怨。

    不过埋怨归埋怨,司马晨走了,她自是不会再假装不好奇了。有好东西送到眼前,不看白不看。所以赵晓潼只揉了几下发酸的双手,立即就拿出那叠资料看了起来。

    “啧啧,想不到夫人年少时心肠就那么狠,这……还真够人受的。”不过,有这些东西,她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赵晓潼确定了某些事后,待到赵书仁下朝回府没多久,她便再次很有诚意的前去拜访。

    赵晓潼直接到了门口外,才让人向赵书仁禀报。赵书仁听闻她的名字就头疼,很想挥手说不见。

    “老爷放心,我绝不会打扰你太久。”不见?她都已经堵在门口了,容得他不见吗?

    他不见,夫人要怎么办?

    赵晓潼人随声到,身影一闪已然登堂入室。施施然步过擦得光亮的青石板,扫过厅内冷硬的摆设,眸光落在名贵圈椅中正喝茶的男人一凝,随即如不留痕迹的风般拂了开去。

    正屋的正厅也如赵书仁这个人一样,阴沉沉的高位带来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迫来。若非必要,她一点也不喜欢来这里,更一点不希望看到这个男人。

    她与他名义上是血缘父女,实际上就是相看两相厌的典型。

    “老爷不是很在意先夫人……的陵墓吗?”少女盈盈含笑行来,完全无视赵书仁黑沉的脸,将一叠整理过的资料放到他袖手的桌边,“我想你不如先看看这个,你应该更在意先夫人的真正死因才对。”

    赵书仁也在无视她,直接阖眉垂首,捧杯喝茶。可赵晓潼这句轻飘飘的话太具震憾力了,他就是想佯装镇定也做不到。

    因为他手里的杯子已在赵晓潼这声音刚落的时候,随即失手跌落地下摔破了。

    赵书仁手握成拳,两眼冒着冰冷憎厌的目光,死死盯着少女,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实话。”

    不然,他一定要她死得难看。

    死得难看?谁怕谁呢?赵晓潼轻蔑地瞄了他一眼,她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么?她能拿到他面前直接告状的,绝对是实话,大实话!

    不管他要什么证,她绝对早早备下等他索取。

    赵书仁见她隐约含讽的微昂下巴直视他,半分心虚也没有,更别提他期望能看到的畏惧了。

    知道自己从来都镇不住这个孽障,也就咬咬牙,不再放无谓的狠话威胁她。低头,拿起她放下的资料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手便越抖得厉害,到最后,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居然都从他发抖的手中飘落地面。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赵书仁眼眶泛红,眼神痛苦透着狂乱,“一定是你伪造出来骗我的,一定是!”

    赵晓潼弯腰,轻轻捡起散落地面的资料。叠整齐了才重新放到他旁边,然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内心固执的可怜男人,又开始自欺欺人了。

    她说过,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表面美好的东西底下都掩盖着让人惨不忍睹的千疮百孔。

    不肯接受又如何?能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吗?

    “老爷,你应该很清楚这是真的还是我伪造出来的。”赵晓潼拾好资料,又安安静静退回到下首,坐着。

    “那谁能证明?谁能证明这是真的?”赵书仁此刻做的,就像一个人努力想要修补已现了漏洞的泡泡,以为补好了就能继续维持泡泡的美好。殊不知,再美好的东西,都有戳破的一天。

    赵晓潼淡淡扬了扬眉,她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之后,赵书仁至少对她做事的方式有所了解。看来她还是高看了这个男人,她会打没准备之仗吗?

    “进来。”她扭头,不带情绪的向外吩咐了一句。

    赵书仁想看的,不就是当年接生的人证吗?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就找不到人了?

    咳咳……赵晓潼暗下心虚了一把。这个据说可能是唯一仅存的证人,其实是司马晨找出来的。她不过借了司马晨的花,拿到赵书仁面前献佛来了。

    这回是由半夏亲自将人送进来的,为了证人的安全,赵晓潼才忍痛让半夏离开赵紫茹。

    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但看她的样貎与行动却似七十多岁的老妪一样迟钝缓慢。

    赵书仁掠了那妇人一眼,立即皱眉盯着赵晓潼,“她是……?”

    原谅他就算眼神再好,也认不出眼前这妇人是谁。十几年过去,一个人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况且,眼前这妇人还是毁了容的,他能认得出来那才怪。

    赵晓潼也没有跟他玩你猜我猜的意思,立马爽快答:“就是先夫人当年生孩子时其中一个接生婆。”

    接生婆……赵书仁脑海里几乎立刻回想起当初让他痛不欲生的一幕!他闭了闭眼睛,脖子青筋在悄然暴现,可他依旧十分克制的冷静问:“你如何证明她就是当年的接生婆?”

    一个容貌巨大差异的妇人,满大街都是。

    赵晓潼只觉他的猜疑很可笑,于是,嘴角微弯,便不客气的淡淡笑了,“先夫人身上一定有些隐秘的印记,只有老爷你才知道的。”

    关于这一点,她还真的庆幸死去的周语凝身上隐秘部位有胎记。不然想要让赵书仁相信这个接生婆,还真得多出数道麻烦。

    那妇人在赵晓潼示意下,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知道先夫人的……”

    “行了,我相信你。”赵书仁几乎立刻恨声打断了她。不光因接生婆的声音粗沙难听,而是因为从她开口那一霎,他就明白她绝对不是赵晓潼找来假冒的。

    既然不是假冒的,那肯定知道周语凝身上有什么隐秘胎记,这种事他知道就行,让人拿出来摊在阳光下说,他打心底不愿意。

    既然不再怀疑这个妇人的身份,赵书仁知道赵晓潼不会容许他逃避不听那场被他雪藏在记忆深处的惨事。

    “说吧!”赵书仁闭上眼睛,掩着眼里的悲痛与无奈。声音透着超乎寻常的冷静与漠然。

    赵晓潼看了看他,眼神一时复杂难明。

    接生婆没有跪下去,赵书仁没有让她跪,赵晓潼也没有让人跪着说话的习惯。

    “相爷,那一年先夫人生产的时候,原先是十分顺利的。”妇人半眯眼睛,目光透着回忆的遥远迷离,“后来……后来,先夫人的姐姐对我说,要让先夫人生到半途的时候就对外称突然难产。”

    妇人声音略略低了些,粗沙难听中似乎含着明显的后悔。

    赵书仁面无表情盯着她,没有询问也没有发怒。

    不管要做什么,他都会忍着先听完事情经过再说。

    “先夫人的姐姐名头上说拿了参片给先夫人吊命,实际上她交给我的却是……却是能让产妇血流不止的活血药。”妇人垂着头,回忆起亏心的往事,面上终究是惭愧的,“叮嘱我趁机让先夫人服下,最后……去母留子。”

    “我、我当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我对不起先夫人……我、我竟然做下了那恶事,害死了大小姐生母;先夫人临走前,还特意嘱咐让老爷不要怪责于我记得给我银子……,先夫人那么善良的人,我真是狼心狗肺啊!”

    妇人说到这里,泪如雨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道:“这十几年来,为了避过先夫人姐姐的毒手,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自毁容貌。十几年如一日过着如覆薄冰的日子,有家不敢回有亲人也不敢认,就怕被人认出来。后来我找了个机会混进周家这才得以栖身,这一藏就是十几年……”

    赵晓潼心里冷笑,夫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的接生婆居然如此大胆,敢回到她娘家匿藏。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最好诠释。

    “证据,当年她让你毒害先夫人的证据,有没有?”赵书仁沉沉开口,居然难得的没有暴跳如雷。其实问出这话,他心里多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接生婆说的。

    “有、有,当年先夫人姐姐将东西交给我的时候,是用她自己绣的帕子。那帕子我一直贴身保存着,虽然已经老旧,但上面的绣样还是清晰如新。”妇人哆嗦着小心翼翼从身上掏出一方帕子来。

    那东西,赵晓潼已经看过。上面一角绣纹里钳着一个仁字,想想还真让人觉得讽刺,那时候的夫人心里一定是十分爱慕赵书仁的。所以连帕子也暗含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可惜正因为这个字,今日成了指证她杀害先夫人的铁证。

    可见当年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夫人心里也是惊慌害怕的,不然也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了。

    不过也幸好,事后这个接生婆也是谨慎聪明的,否则就算当时夫人再留有明显罪证也没用。

    赵书仁看着妇人哆嗦递来的泛黄帕子,盯着上面那绣纹看了很久。眼神渐渐的变得空洞迷离,似是陷入了年少轻狂的回忆里。

    记得那时凝儿难产去世,独独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他根本沉浸在失去凝儿的悲伤里难以自拔。那个时候,是夫人……哦不,那时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姐周语柔,见紫凝可怜,直接住进府来照顾那孩子。

    待到他从丧妻之痛走出来的时候,紫凝已经离不开周语柔了。而那个时候,他想起了凝儿临终前含泪捉着他的手说:她对不起姐姐,请他不要怨责姐姐,她走之后一定要娶了姐姐善待姐姐……。

    凝儿的临终遗言、紫凝的粘腻、周家的默许,以及他对自己突然悔婚造成周语柔十八岁还待字闺中的愧疚,最终,问过周语柔的意愿之后,他将她娶了进门做了继室!

    可时至今日,他才发觉原来一开始,周语柔对紫凝就没有半分真心;一直以来都只拿紫凝当工具,周语柔处心积虑的杀妻夺女就是为了嫁进赵家。

    他是瞎了狗眼,才会这么多年也看不清周语柔的真面目。不但害死凝儿,连他们的骨肉……最后也惨死周语柔手中。

    新仇旧恨瞬间袭上赵书仁心头,他极力压抑的愤怒悲怆终于爆发出来。

    “噗!”一声,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站起快步走到旁边拔出装饰用的宝剑,眼神森冷射向接生婆,在眨眼间将宝剑刺穿了妇人身体。

    赵晓潼不是来不及阻止,而是她看出了妇人眼中流露的求死之意,所以无动于衷任赵书仁刺去。

    一个背负着沉重良心债东躲西藏苟活了十几年的人,在被人带进相府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死在这里,以求良心得到救赎。所以,赵晓潼愿意成全她的解脱。

    瞧妇人那惊讶却平静不带一丝怨恨的眼神,就知道她多么想死在赵书仁手里了。

    “哧!”赵书仁面无表情的将剑抽了出来,妇人这才扑的倒地。

    赵书仁满面杀气的掠了赵晓潼一眼,却见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面对他杀人的暴戾血猩,面上竟连一分害怕的神色也没有。

    赵书仁怔了怔,看赵晓潼的眼神微微深了些。

    “老爷,夫人当年除了害死先夫人之外;在这之前,先夫人意外小产那一个成形男胎,也是夫人造成的。”

    “可怜我那大哥……竟然连到这世界看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赵晓潼突如其来的感叹悲悯,一声直接排辈论资的称呼不但奠定了周语凝小产那个男婴的地位,更几乎立刻的将赵书仁心里对夫人的仇恨拉到了顶点。

    “周语柔,?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