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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黎明星第28部分阅读

    一步:“达文在哪里?”

    俩儿贵妇向我行了个礼,齐声说:“公主殿下。”我一阵鸡皮。

    她们正要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又有俩儿贵妇从我背后踱过,一个说:“二殿下和梅洛迪公子在比剑呢。”另一个说:“你确定那是比剑?有人说他们在决斗。”

    我转身:“啥?!”

    俩儿贵妇行礼:“公主殿……”

    我摆摆手:“别行礼了,他们决斗……决什么斗?”

    前后四个贵妇都露出暧昧的笑容,齐声说:“殿下,听说是为您而战。”

    我抓起兔吉和鸡毛掸子健步如飞。

    结果奔到剑术场地,大饼脸正在纵剑四方,和他对打的那位绅士看起来苦逼极了。

    “……”

    我扇扇风就要转身,该干嘛干嘛,突然某角落的草坪上传来真公主殿下的叫唤声:“给我媒介给我媒介!没有媒介我怎么施法!”

    我奔向那里,看到莱茵拿着个本子坐在花坛边,西尔维娅在他跟前跳脚。

    我说:“你们干嘛?”

    莱茵对我笑笑:“上课。”转头对西尔维娅说:“你可是精灵圣者,施法居然需要媒介。”

    西尔维娅叉着腰说:“你给不给?不给我走了。”

    莱茵递给她一根教学用初级魔杖,这魔杖就是传说中的暴便宜新手装备,只+1魔攻。莱茵说:“用这个,不用我打你。”

    西尔维娅委屈地接下魔杖,莱茵说:“你从风魔法学起吧。”

    我和西尔维娅都是一愣。这句话如此正经,以至于我们觉得很穿越。

    莱茵又说:“西尔维娅,以你的体质,应该最擅长木系,但这个属性的魔法在新世纪不被认同,想要施展必须搭配两种以上的纯净元素,以你现在的元素协调能力根本做不到。还有,老实说你的准头太差了,就算想治愈别人也丢不中目标,攻击就更加勉强,风元素的扩散性最强,杀伤不高但容易产生较大规模的伤害,多少能弥补下命中率。再有,我发现你施魔法的时候都不注意控制魔力消耗,这点很要命。”说话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我,“西路菲就特别喜欢节俭,施法耗魔起码少你一半。”

    西尔维娅木木地听着,好半天才说:“哦……”

    莱茵继续说:“练风系只是一个建议,这是下下策,我觉得你还是得提高命中,否则一辈子都只能靠带追踪的魔法,耗魔多大?而且带追踪的都不是大魔法。你先去练准头。”他笑起来,“你先闭上眼。”

    西尔维娅愣愣片刻,难得听话闭上了眼。莱茵很顺手地塞她一把弹弓。

    “……”

    西尔维娅爆了,举起弹弓就要攻击,我都来不及劝谏她弹弓里还没装石子儿……

    莱茵说:“你在生气吗?我不是逗你玩,考虑到你魔法的攻击力,不能动真格,枪械的攻击力也很大,也不能让你用。”停顿一下,说:“或者你想换水枪?”

    西尔维娅大概是觉得言之有理,颤抖着放下弹弓,表情那个便秘。

    莱茵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贝娜,多元素感应力求也求不来,你不想努力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其实你的大哥心底下还是希望你坚强一些,他虽然不说,可他一定在害怕,命运这种方小说西太喜欢恶作剧,他想一辈子护着你,太难了,你如果真心为他,就应该自己学着独立一些,而不是每天自顾自开心就好。你经常生气,但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心底的怒意……好在你天赋异禀,不像我,出生时感应不到一丁点元素。”

    周围只有草木的摇曳声。

    西尔维娅动了动嘴,轻轻地说:“你真的是拉修斯?”

    莱茵抬起头,特别悠然地说:“想打架吗?”

    ……西尔维娅机动地开走了。

    我傻乎乎地站了半分钟,莱茵拍拍身边的空位:“来。”

    我坐到他身边。

    又过去半分钟。

    我踢了踢脚下的草叶:“你喜欢你哥。”

    莱茵啪一下合上本子:“听着很奇怪。”

    我说:“家人的喜欢。”

    他说:“你的语气很奇怪。”

    我说:“……你想多了。”

    他抬手碰碰我的脸:“老实告诉我,你前天晚上梦到了什么?”

    我抬头,看到晴空万里:“血红天空。”

    身后传来梅洛迪的声音:“殿下。”我们整齐转身,果然就是梅洛迪。他手上拿着两把剑。

    莱茵把本子丢到一边,站起来:“准备好了?”

    梅洛迪看了看我:“雪莉丝……”他点点头,“准备好了。”

    莱茵接过他手里的一把剑:“那开始吧。”

    眼看这两只就要遁走,我颤抖地说:“你们干嘛?”

    莱茵边走边说:“决斗。”

    我:=_=

    ————————

    居然真的决斗。

    贵族们兴致勃勃,小型的看台之上到处都有戏言,在这个时刻,平时必须仰望的人物可以用来围观了,大家普遍表示惊喜。

    这看台并不给人以向下俯览的感觉,座位砌得较低,毕竟底下比剑的人也身居高位。

    莱茵和梅洛迪从两边进场。王子和骑士都没有披甲,手持磨去刀锋的剑,如果不是两人身后有随侍跟从,他们简直像是平民。

    片刻后,随侍退下,决斗开始。

    我其实难以相信这个行为叫做决斗,但似乎周遭的贵族都认可了这一说法,真是叫人惆怅。

    兔吉在给鸡毛掸子梳翘毛:“梦想中的事件啊~~王子与骑士为你而战~~”

    我一捅他脊梁骨:“去你妈的。”

    在他们挥剑以前,我还觉得这事像在做梦,主要是莱茵和梅洛迪的武力值没有可比性……但他们长剑交锋,空气中一声铿锵,我知道,莱茵他只比剑法,不以其他。

    我真不知道他们干嘛这样。

    他们干嘛这样?

    观众们不敢放肆欢呼,只能窃窃私语。

    两把没有剑锋的武器快速挥砍,划破空气,发出迅捷的声音。

    长剑只交锋两下,王子快速绕到骑士的右边,长剑侧挥出去,骑士吓了一跳,旋身挡住这一击。我看到梅洛迪脸上惊讶的表情。

    王子又是一剑,骑士的长剑差点被挑飞,骑士不得不跟着用劲。

    金属的破空声与撞击声不停传来,他们动得快极了,长剑的数次挥砍都仿佛要击中对方。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动真格了。

    周围的贵妇与少女都双手遮唇。兔吉的梳子掉了下来:“我的妈呀……”

    我则痛苦地捂住额头,脑中不断回想起莱茵跟我说过无数次的一句话:“西路菲,来跟我比剑。”

    靠决斗个毛线……咱们当初的‘决斗’还是龙心剑对龙心剑呢……

    这两只货打了好一会儿,在场的贵妇和少女渐渐由惊恐转为忐忑,总之淡定多了,绅士们则开始评论这种刺激的打法。我听说领导的兴趣爱好容易成为时尚潮流,但愿不要那么发展,不然就要悲剧连连。

    单从剑术,很难判定孰优孰劣,他们打到靠近我座位的地方,彼此的无锋之刃交错相抵。

    我竖起耳朵,居然听见莱茵说话,很隐隐约约:“练了多久?”

    梅洛迪说:“从拿剑的时候,到现在。”

    剑锋又是数下较量,梅洛迪说:“殿下呢?”

    莱茵说:“一样。”

    梅洛迪说:“怎么会……”

    莱茵笑了一声:“谁叫我笨。”

    他们继续pk,我在看台上无风自动。

    兔吉说:“他们好像有在说话。”

    我说:“一个说我很努力,一个说我很笨很努力。”

    兔吉吃了一颗奶糖,说:“我觉得你只有笨,没有努力。”

    我用奶糖把他掩埋。

    “真是胡闹。”看台之上传来广播。

    莱茵正好斜劈下去,梅洛迪屈膝躲开,双手至于长剑剑柄,单膝触地,向着广播传来的方向低头认错。

    莱茵悻悻地扔掉长剑。

    达文负手站在看台的最高处,看起来好拉风:“拉修斯,你过来。”

    chapter 61枷锁

    某只房间里,我对兔吉说:“去,跟二殿下说在花坛旁边等我。”

    兔吉和鸡毛掸子坐在窗边赌大小,兔吉说:“你是要干嘛?”

    我说:“你傻啊,他被他哥训了,心情一定不好,这种时候要趁虚而入激增好感度。”

    兔吉无语地看我一眼,说:“你自己去跟他说啊……”

    我拿出扇子来快快地舞,给头发添加了一种狂乱的气质:“魔宠同志~我养你是来干嘛的呀~你好歹发挥点儿社会价值啊~~”

    兔吉看着我狂乱的发丝,说:“……哪个花坛?”

    我继续狂乱:“叫他猜~猜不准就挨个儿等过来~~”

    兔吉擦汗:“有你这样制造浪漫的吗……”

    兔吉和鸡毛掸子携手出去后,我关上门,拉上窗帘,速度更换外装。

    在这个庄园一般的地方,所有贵族都是宾客,大家都自觉遵守礼仪规则,晚饭时分该在哪儿就在哪儿,草坪上回廊间只有寥寥几个仆人。我一路过去畅通无阻。

    “公主殿下,有个蓝发的女孩子捎给您一封信……”突然,横空出世一个仆人把我叫住。

    我不可置信地回头,自我瞻仰一下,确定穿的是男装不是蓬蓬裙后,才开口说:“公主……殿下……”

    那个眼神放空的仆人君也是一愣:“咦?银发的不是只有雪莉丝公主吗……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我遥指天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爷爷我心情不好。”

    仆人君转个弯就要遁走。我说:“信给我。”

    仆人君说:“信是给雪莉丝公主的。”

    我说:“蓝发那女孩表情焦虑吗?疑似内分泌紊乱吗?”

    仆人君汗颜地凝视我片刻,摇摇头。

    我说:“那就好,把信放到雪莉丝的房间里先。”说完转身快快逃走。

    夕阳的光辉金红暧暖,草坪上有小狗,花坛间有小蜜蜂,景色很和谐。我拐啊拐啊终于瞄见了达文的衣服边,他与几个贵妇绅士淡淡闲谈,表情笑容无懈可击。

    我抬脚就要上垒。

    暗影处一条神勇的胳膊横出来,我被拖走了。

    在这个被拖的过程中,我悲伤地想,兔吉同志,你真是我龙生中的一大败笔,依靠你声方小说击西怎么就那么难呢……

    《文,》拖啊拖啊拖到一块安宁的角落,能听到草坪上的狗狗叫,四周没有人。

    《人,》莱茵放开我的胳膊,脸有点臭:“变成这样干什么?”

    《书。》我淡定道:“出来溜溜弯透透气。”

    《屋。》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你是想做什么?我哥想抓你呢。”

    我说:“哎,我就去咨询他几个问题,咨询完就跑路,再说被抓了不还有你吗?”说完安详地注视着他。

    “你要问什么?”莱茵说,“必须要西路菲去问?”

    我左右四顾:“那什么,谈婚论嫁要家长vs家长……”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放倒了,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说:“你敢不说真话,我……”

    我纯良地注目着他,没有说话,他又把我竖起来摆端正了,说:“去跟我哥谈吧,快去快回。”

    我说:“啊?”

    他说:“总不能真的把你吊起来吧。”

    我犯贱了,友善地摸摸他的头:“孙子,乖,爷爷我很快就回来了。”结果被咬了一口。

    走进主厅时,达文仍旧在跟贵妇绅士聊天,堂皇的灯光刺破夕阳,屋里屋外鲜明至此。

    我进去,达文一眼瞄到我,露出难得雄壮的面部表情,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变得有点狰狞……咳,有点激动。他放下酒杯:“西路菲。”

    一分钟后,贵妇绅士被集体遣散,主厅中灯烛寂静,没有摇曳。就剩我们俩儿。

    达文先是观测一下我的整体气场,才说:“西路菲,你有事来找我?”

    我憋出一口气,说:“你不一直在找我吗?”

    他说:“是,我没想到你会主动出现。”

    我说:“拉修斯从初源结晶中出现后,你对他的核石动了手脚?”

    这句话一出去,满厅灯火仿佛湮死,气氛冷冽极了。

    达文口气僵硬:“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那个意思,来问问你。你们的父亲说你是个j诈小人,我来听听你自己的说辞。”

    他呼出一口气:“原来你是听了杰伊森的话吗,他是我们的敌人,会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

    窗外的天色黑得足够快,灯火更亮了。我说:“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来听听两面之词。于是,你自己怎么说?”

    达文在堂皇的光辉之下来回踱步数次,开口说:“拉修斯的核石,当时确实破损得厉害,治疗时伤及记忆也是很正常的,我是他的哥哥,怎么也不会希望他记忆受损……”

    我打断他:“不过,你不是他哥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吧。再说我只是说了他的核石,没说他的记忆,你一下扯到记忆上面去,让我好难没有想法。”

    达文惊愕地抬起头来,我继续:“你老子跟我孙女说,我孙女跟我说,你杀了达文,把他的身体占为己有,把他的弟弟占为己有,把他的女朋友占为己有,把他的婚前财产占为己有……”

    达文的表情深刻极了:“西路菲……”声音有微妙的颤抖。

    我说:“别紧张,要不是听西莎贝露提前说过,我也会觉得你穷凶极恶,不过这个事儿,它到底是怎么样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把你弟弟洗洗干净扔到海里。”

    达文说:“你跟贝露说过话……还是,”他的音质有点变化,“贝露她只肯见你,却不肯见我。”

    我说:“你够可以的,扁你哦。”

    他音质变回来了:“是,我原本是一个飘荡的灵魂碎片,达文死后,我进驻他的身体,与他的灵魂相合,我就是达文。”

    我一时发不出感慨,又听他说:“你们正常的灵魂肯定无法想象,我在与达文的灵魂相融时,彼此的情感也像墨水一样相融。你知道达文有多爱护他的弟弟?我可以想象,如果拉修斯对我拔剑,这颗心就会有痛觉。”

    我张了张嘴,只说:“……是个好哥哥。”一面想着,原来除了妹控还有弟控……

    “我曾经非常恐惧,”他又说,“害怕自我的情感被达文吞噬……”

    其实说到这里,我并不能全然相信他,所谓的一面之词就是这样的朦胧美。

    “我确实害怕,拉修斯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达文,会对我挥剑,不过我虽然害怕,却还不至于蠢到去消除他的记忆,他真的是重伤之下失的忆。”达文平缓地说完。

    我们彼此沉默。

    天边像有流星陨落,我说:“你得照顾好他。”

    达文狐疑地说:“嗯?”

    我说:“我们才是异世之徒,无人扶持。”顿了顿又强调,“你照顾好他。”

    又是彼此沉默。

    我转身想走。身后一声轻笑:“西路菲,你在天堂城之顶上受的伤,应该还没有养好吧。”是肯定的语气。

    我转过头,看到一张魔力光网横扫过来,厅堂之上的灯烛舞如狂龙。这张光网像无数把尖刀交错横列,光洁地面留下刀影。

    我尽可能快地闪向一边,感觉这网确实利如尖刀,仿佛还带有冷息,多危险呐。它擦着我的身侧而过。

    还没站稳,手腕被一下握住,达文的声音近在咫尺:“西路菲,你觉得你还能逃掉?我毕竟流着皇龙之血。”

    我挥开他的手,他没刻意抓着我,不过又换成了另一只手,他说:“我希望见到贝露。”

    我看进他的眼里,好像有隔世之光,透着冰寒。我说:“薇薇安怎么办?”

    他说:“我要贝露。”

    沉默片刻,我说:“我告诉你,灵魂回溯的仪式可能会导致前生今世都消弭了,也就是西莎贝露和薇薇安同时死亡,你也愿意?”

    他说得坚定:“我只要贝露。”

    我回不出话,觉得讽刺极了。我说:“办不到。”

    他用力抓紧我的手腕:“无论怎样,你都不得离开。”难得他露出恶龙之态。

    形势急转,但最终没有引发斗争,我们先后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莱茵。

    门外是星空浩渺,门内是寂静灯火。

    莱茵笑了笑:“你去得有点久,我来看看。”

    达文放开我的手腕,疑似冒了冷汗:“拉修斯,你站了多久?”他想问的应该是你藏了多久。

    莱茵还是笑笑:“就现在而已。”而后他向我摊开手,“西路菲,走吧。”

    我朝门口走去。

    达文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西路菲不能走。”

    莱茵说:“你只是想要多一个筹码而已。”语气冷淡极了。我走到他身边。

    达文说:“拉修斯……”

    莱茵轻轻握住我的手,谁也没看:“哥,我经常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说你没有抹去我的记忆,但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无法考证,你和父亲怎么捏造都可以。如果你们要骗我,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达文呆了很长时间。“拉修斯,”他愁态尽显,“我没有骗你。”

    “谁知道呢。”莱茵拽紧了我的手,“你说过很多谎,在我印象里,哥哥是不说谎的,抑或说谎的天性是你的另一半魂灵?你之前说西路菲是我的敌人,我们在洪荒时代互为仇敌,但其实……”他转头看着我。

    达文声音急切:“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敢保证西路菲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莱茵仍旧看着我:“西路菲不归属于你,害怕身为魔剑契主的我因他而投向别的阵营吗……”他看我的眼神越发深意,“只有你不会骗我。”我感觉手上那劲儿开始靠拢老虎钳。

    终于,达文发现了某种诡异的气氛,颤抖地看向我们交握的双手,好半天才憋出一声叹息:“啊……”在他叹气的当口,莱茵干了一件无敌崩坏的事。

    他向前一探,吻住了我。

    我听见了群星摔落的刷刷声。

    我听见了达文龟裂的嘎嘎声。

    眼前白茫茫,脸上辣,我听见了亲妈的呼唤:“来跳海吧。”

    等到莱茵放开我,我抬手赏了他一记耳瓜,啪!但随后我就悔恨了,眼花缭乱手劲松动,这一下打得超级不给力,音效是挺响亮的,攻击力就太次,莱茵只是配合地转了转脸,这一记耳瓜看着多么有情调啊……莱茵笑得欠扁到家。

    达文原来还没有龟裂成块状:“拉修斯,你喝醉了……”

    莱茵说:“没有,我认真的,你不可以动他,因为我喜欢他。”

    龟裂的嘎嘎声……

    达文要哭了:“我是在做梦……”

    我正想说对啊你是在做梦,顺便踩莱茵几脚,谁知道眼前一暗,又被亲住了……这次还是进阶版,整个人都被搂住了,属于捆绑式接吻……我成功地抛锚了。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达文已经背朝着我们秋风扫落叶,头压得很低,仿佛地上有张金票,他在考虑捡还是不捡。

    莱茵居然还搂着我:“哥。”

    达文萧索地说:“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莱茵无所谓地笑笑:“好吧。”说着就要把我扛走。

    “拉修斯,”达文沉沉地说,“你不要再胡闹了,知不知道杰伊森在你的核石上刻了什么?”

    我们停下脚步。

    “契约烙印,他是你的契约之主,你要受他牵制。”达文捂着额头,在椅子上坐下。“你从初源结晶中出现,凭着魔剑虚影打伤杰伊森,但毕竟没有杀掉他……你为什么要逃去地狱城?我找到你时……”他眉头紧紧皱着,“前几天梅洛迪说,看到了金曜龙将,那是杰伊森的左右手,我恐怕杰伊森已经养好了伤,足以驾驭契约烙印……”

    过去很久,莱茵说:“契约,烙印?”他突兀地笑了,咬着唇,“你是说我成了自己老爸的契约魔兽?”

    达文点点头,半张脸隐没在手的影子里。

    莱茵说:“怪不得,怪不得你没有积极地恢复我的力量,是怕到时候我被父亲控制,你无法打败我?”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达文抬起头,“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哥哥?”

    “谁知道,”莱茵冷冷地说,“我哥他不会撒谎,也不会隐瞒我这么多事。”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主厅。夜幕下暗草微灯,寂静得不像样子。

    我追着莱茵跑出了主厅,结果他脚步一转回了房间。

    难得轮到他把我关出门外。

    我敲敲门。

    门开了,神勇的胳膊一下把我拖了进去。

    他坐着,我站着,他撑着额头,我看他撑着额头。他这个动作其实和达文非常相像。

    我说:“那个……”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靠在我身上,有点像孩子依赖母亲的动作。

    我的脸一下憋成了猪肝红,听见他说:“契约印的事,你知道吗?”不等我回答,他立刻说:“你肯定不知道。”他把我搂得很紧,“只有你不会骗我……在我身边。”

    我沉默了。

    “雪莉丝?”他言语不稳。

    我点头:“好,在你身边。”

    他笑了一声:“结果又只有一个人不会骗我,和小时候一样。”

    我感到眼睛酸涩,抬手擦擦眼。

    他说:“别哭,西路菲不是不哭的吗?”

    我说:“我这不是没哭吗。”

    他拍拍我的背:“如果因为失忆,我伤了你,我就去杀了我哥。”

    我松不开眉头:“这不行,你重视你的哥哥,一如他重视你。”

    莱茵松开了我,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际,显得暧昧,他抬头看我,双眼透着黑夜中的星空:“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关于失忆。”他站了起来,把我推到床边,“打从我失忆的那一刻起,原来的我就已经死了。”他解我的外衣,“他杀了我哥,他又杀了我。”

    等到曝光得差不多,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达文,现在的达文。他已认定达文抹去了他的记忆。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抿着唇说:“你不要这么想,我觉得你和以前一样……”只能回抱他。

    “白王子,你被爱情蒙蔽了。”他环抱我的肩,体温炽热。

    我闭上眼:“现在是西路菲呢……有时候我会选择不要想那么多,比如,你爱西路菲胜过爱雪莉丝。”

    听见他说:“真有你的。你爱从前的我胜过爱现在的我?”

    我笑了:“好吧,我两个都爱。”

    他吻了我:“老实告诉你,我更爱西路菲,但我要你做雪莉丝。”

    惨白灯火下,我们谁都没提真正重要的事。

    chapter 62白日中的黑夜

    chapter 62白日中的黑夜

    睡得迷迷糊糊。

    睁眼时莱茵已经套好外衣。他坐到床边,碰碰我的额头:“乖乖的,不要乱跑。”

    我抓着被子:“你要去哪里?”

    他说:“去初源结晶那里,提取初源之力。”

    我有点难以相信:“继续帮你哥打工?”稍后又想到什么,“你是不是要在路上严刑逼供什么的……”

    他拍拍我:“真聪明。”

    “……”我该哭还是该笑:“别这样……”

    他说:“总要跟他谈谈。”我知道他此刻不容辩驳。

    虽然同情达文,但考虑到各方利益及达文本人的腹黑指数,我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淡定道:“好吧,注意交通安全。”[517z·]

    莱茵笑着走了,心情似乎已经不错。

    浅白晨光透进窗帘,带上一些色彩,淡淡慵懒。我躺了一会儿才开始起床穿衣,因为不习惯,我没叫侍女,又因为受够了沉闷的礼装,我选的是家常便装。

    时间还早,我在靠窗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

    阳光缓缓平移,照耀到了桌上的信封。

    一封信。

    一封仆人放在桌上的信。

    我回顾一下,发现,貌似好像也许可能大概,我把莉莉的信,给,完全忘记了……

    我拿起桌上的信,正面只写了我的名字,背面用不知名的黏胶密封了。拆开信封,一片海蓝色的龙鳞掉了出来。

    我拿起龙鳞,感受到冰蓝之息。

    这肯定不是莉莉的鳞片,现成扒下的鳞片也不会这么小,我想到了贝克送给她的海蓝龙鳞吊坠。莉莉居然用这么重要的物件来作为证据,证明信是她送的?我对她的豁达表示仰慕。

    抽出信纸,其上的字迹隽秀内敛,我没有看过莉莉的字,不过这似乎确是她写的。

    信上记着:

    雪莉丝,你那天匕首上涂的药剂真的不是剧毒吗?贝克他一直躺着,都起不来了……我叫他吃饭,他不要吃,我叫他散步,他散不动,我叫他给孩子起个名,他开不了口……我查阅典籍,发现似乎彼岸星兰的药剂不能和神女花的露水混用,不然就会……我回忆一下,那天我确实喷了神女花露的香水……

    后面是一大串泣泪。

    “……”

    我缓缓放下信纸,看向梳妆台的镜子,那上面映出了我此刻的表情:o囗o

    对于我的突然外出,兔吉显得很不满,我在菊花田里找到他,彼时这货正和一只蓬蓬裙妖精谈欢,两个都面容娇羞,一副情窦初开的熊样。鸡毛掸子窝在一边郁结地流泪。

    我叉着腰说:“喂,你弯了吗?没弯的话,谈恋爱就该找个女同学。”

    兔吉懒得理我,只挥挥手:“小姑娘一边玩去,自己爱变性就不要诽谤全世界都爱变性……”说着说着,他猛然卡壳,对蓬蓬裙妖精说:“那什么,你是女孩吧?”

    蓬蓬裙回了他一记娇羞的媚眼。

    兔吉光速扒拉到我肩膀后,小声说:“你怎么发现他不是女的……”

    我说:“你是被他的敞篷裙子挡住视线了吧?我看到了他的腿毛。”

    兔吉同志以我的两边肩膀为循环点不停打滚,鸡毛掸子唱了一首抒情的叽叽喳喳歌。

    庄园出入口有随时待命的私家马车,我随便找了辆车开去布兰登平原。按着信上的地址,莉莉和贝克应该暂居在生蛋之洞的不远处。话说回来,这事儿怎么能这么乌龙,生活中总是不断有乌龙发生,以提醒人民大众热爱生活……这个挫案应该叫做阴沟里翻船还是阴沟里翻船还是阴沟里翻船呢?

    在平原车道旁落脚,我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莉莉,她倚在一棵叶茂的树下,身上裙上洒满碎金,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将她蓝色的发和衣裙映照得无边深刻。我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我快步小跑过去:“莉莉。”

    她回头的动作有些过猛,似乎被吓了一跳。等我跑到树影下,她开口说:“雪莉丝。”我以为她那封信写得欢愉,原来她有哭过。

    我挠挠鼻子,一时不知安慰她好还是向她认错好,只说:“那就是种过敏反应,你别太激动。”说着递给她一小瓶药,“这应该有效。”

    她居然不接:“雪莉丝,你说我们的孩子应该叫什么?”

    兔吉惊恐地说:“你们俩儿有孩子?!”

    我把兔吉扇飞:“这个应该贝克去想。”

    莉莉微低下头,没有看我的眼:“应该你想。”

    我瞭望一下平原尽处,没有一只动物。我说:“杰克。”

    兔吉飞回来了:“最受欢迎的名字之一。”

    我说:“菲文。”

    莉莉看了我的眼:“雪莉丝,你不是很会起名字吗?”她笑着哭了。

    我转身要跑,莉莉抓住了我的手:“你为什么来了?”

    我挣开她的手:“我忘了你来自龙谷。”

    她大声说:“你没忘!你聪明得很!因为发信的是我,你将友谊看得重于生命!”

    我停下脚步,转身回去面向她:“我有这么伟大?我想到你立誓要与龙谷撇清关系,想要相信你的誓言罢了。而且,我给你药就会走,不用请我去你家做客。”

    她没反驳,皱着眉,嘴唇紧抿,眼泪流下。

    我再转身,看到背后出现了那穿着黑衣的人。

    他曾在太阳之凤的狂舞下倒地,他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人。

    布雷迪。

    我向一侧跑去,立刻就想化身龙形,哪怕因此伤痕累累,也比被抓住要好。

    平原上狂风尽起,我的龙形还没有展开,就被封魔之器打断。

    我落下来,不得不单膝触地,身前身后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缓而低沉,像黑暗中朝猎物聚拢的八脚女士。我没有细数,觉得肯定多于十个。当我抬起头来,这些人已将我团团包围。

    兔吉在包围圈之外,声音又惊恐又无助。布雷迪说:”把两只魔宠杀死。“

    有两个真龙战士动起来,兔吉大叫出声,要抓住他实在太容易。

    莉莉怒喊出声:“你们答应只抓她,不伤害……!”她的声音被响亮的掌掴打断。

    “莉莉呀……”布雷迪说得轻佻,“龙族会产生与人类一般的爱情,你和贝克的爱要为龙谷的自由者们所传唱了。”

    许久才听见莉莉的声音:“贝克还好吗?”

    布雷迪说:“他很好,龙蛋也很好,贝克是龙将,又是西罗的养子,王也不会太为难他,况且他也确实没犯什么错。”

    莉莉沉默不语。一阵冰蓝碎屑扬上半空,树叶间结起薄冰。“只要我的丈夫和孩子没有事,我就什么都答应。”她沉静地说。

    “那你退下吧。”布雷迪说。

    莉莉捧着兔吉和鸡毛掸子退到树下,看向我的眼睛透着深海之光。

    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稍稍一动,身旁驻守的真龙战士们就伸出手来把我压下,十几双手如同绳索,也如死神枯爪。晴空上好像溅起妖红光芒。但我毕竟不能束手就擒。

    我化出龙心之剑,此刻是困兽之斗,我多么清楚,但我必须战斗。我站立起来,举剑。

    包围圈没有想象中那么小,或许是刻意为之,当莉莉低着头退到一边,布雷迪走了进来,站到我跟前。他说:“多令人遗憾,太阳之凤也没能将我杀死。”

    我也觉得不可置信,且始终没能想通,只好说:“那时我可累坏了,火凤没有预期得强大。”

    他化出了剑,黑铁上渗满通透的血:“多亏那圣火没有把我烧成灰烬,否则身体消灭,王也不能令我复活。”

    我更加难以置信,杰伊森还能令人复活?一个已经挂掉的中期小boss反反复复出现在你面前,这事儿挺打击人的……我闷了片刻,说:“杰伊森答应至少给我十天,我已向他许诺西路菲,为什么背信于我?”

    布雷迪嗤笑一声:“也许王想通了,许不许诺你都是一样的,你没有多余的筹码给他。”

    我举起银剑,试图汇聚极光魔法,即便空虚的核石已经再三警告我,放弃吧,你赢不了。

    布雷迪向前踏出一步,似乎打算给我一剑,包围圈外猛然传出嘹亮的鸣叫。所有人都转头去看。

    莉莉摔倒在地,鸡毛掸子的身体冒出一种怪异的火焰,它把兔吉叼上了天。

    一个真龙战士高声叫喊:“那只鸟!”

    布雷迪说:“击落它!”

    一切的景象都缩在毫秒之间,十数剑光朝天挥洒,其中一道将小鸟的翅膀砍下。但这鸟儿并未坠落,像被点燃一般周身燃火,它的火焰是纯蓝之光,并很快掺入五彩的色。它化身怒炎之凤。

    草原上卷起烈火暴风,鸣声交杂,剑光与火焰冲杀。居然就此引发战斗。

    包围圈立刻散乱,我挥剑砍翻两个人,想要逃脱出去,混乱中也没有找到兔吉,他可真是太渺小了。

    一道剑光劈过来,我挡下,布雷迪用劲够狠,我的剑差点脱手飞出。

    又一声嘹亮鸣叫,带着悲怒,怒炎之凤被无数剑光凌迟,火焰四散分离。它本是圣殿供体,面对十数兵刃,只能迅速落败。

    在被击毙的一刻,这只凤像一颗蓄满魔力的火球一样朝外扩张,半个天空为五彩之光浸染,在那光中,彩凤的影像无限放大,直至冲天,这个影像还高鸣着起舞,让全世界看到它的形,听到它的声。

    彩光很快湮灭,天空中飘下无数彩羽,仿佛落雪无声。

    此刻无边静谧。

    布雷迪凶猛地朝我挥砍过来,击剑数下,没有倒下的数个龙卫也争先加入,包围圈重又形成。我挥剑砍中眼前的敌人,后背却遭划开,我回砍身后的敌人,更多利刃投掷过来。我累得不行,不知道能撑多久。在包围圈之外,可见莉莉的身形冷得像块坚冰。

    她突然朝着天边露出惧色。

    远处有强劲的破空声,能够听见帝都居民的惊恐尖叫。晴天变黑夜,白云化星子。我抬头看去,天边一条黑龙迅猛地飞来,声势愤怒至极。莱茵果然看到了彩凤湮灭之形。

    他来救我了。

    “哼。”布雷迪冷冷一声,透着某种郁闷,好像被打搅兴致。我猜他超想把我切成片状。“动作快一点。”他说。

    一个龙卫扔出什么方小说西,低空中旋起魔法的阵眼,我知道那是传送阵。

    “你们在怕什么?”布雷迪对剩下的龙卫们说,“自小听说的黑王子在眼前发怒,你们都怕了吗?”

    龙卫们没有回答,我才发现他们都面露微惧,并且缓缓后退。莱茵是真的怒了,可以感到帝王的威压自城中心传出,天是黑的,云层像风暴席卷,整个城市仿佛纸片叠起,在云卷中摇晃。他怒得离谱了。

    我朝着莱茵飞来的方向迈出一步,突然感到腹部疼痛,低头一看,明晃晃的,滑着血珠,一把长剑。

    这剑上肯定有毒,我感到头晕目眩,仅剩的魔力随血珠漏出。我双膝触地。

    “布雷迪,你疯了!王说过不准伤害雪莉丝!”莉莉的声音,非常遥远。

    “不弄伤她,似乎带不走她。”布雷迪说,“没关系,龙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不死,她总有时候毫发无伤。”

    莉莉尖叫起来:“你这个混蛋!”

    一片白茫中,我感觉嘴角流血,艰难抬手触到脖子上的方小说西,两个吊坠。一瞬间,我想到了吃掉老师的核石。这一刻我自私如饕兽。

    一种响声,当我反应过来,原来是剑入血肉。布雷迪用长剑斜穿了我的腹背。莉莉的尖叫响在我的耳边。我没有觉得很痛。

    意识消弭前夕,有无数迷像,朦胧不可分辨。传送阵中冲出一条金龙,黑龙与金龙在半空中对冲数次,他们回旋舞掠,交错火焰与星屑,流逝的扫尾亮星像妖精戏耍。金龙快速落败。黑龙继续朝着我飞来。

    他飞到离我够近的上空,黒翼像遮天的幕帘,化出万道蓝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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