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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杨贵妃她爹第17部分阅读

    登基,并将她封为贵妃啊。

    柳侯爷不是蠢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当然不会说,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太子殿下恩典,为臣确有要事希望殿下能够帮忙,而且这忙还非太子不行啊。”

    李亨一怔,随即笑道,“侯爷请明言。”

    “久闻骊山雪景冠绝天下,华清温泉享誉大唐,”柳于萧嘿嘿一笑道,“我这女儿想要见识一番,不知……”

    骊山?华清宫?李亨眉头一动,他没想到柳于萧竟然想要去骊山,还想泡华清宫的温泉,这却也不是为难之事,按柳于萧的身份,再以他与太傅的交情,且不说父皇那边,就是自己这里也得帮上一帮,当下他便应了下来,“无妨,明日我就派侍卫护送侯爷前往骊山,骊山雪景却是一绝,侯爷你若是喜欢,住上几日也是无妨,相信父皇也会同意。”

    “为臣谢过太子殿下,”柳于萧笑着躬身行了礼,随即又略略烦恼道,“骊山雪景华清温泉都很不错,不过好景光自己游玩却是略显仓促了些,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做为侯府的导游同游骊山呢?”

    他的话音刚落,屋中两人顿时出现了同样的反应,两人的眉头同时深深的皱起。

    骊山华清本是大唐一绝,杨玉环当然心生向往,刚刚柳于萧向太子提出骊山之旅时,她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而之后自家便宜老爹竟然请求太子一同前往,这就让她心中不得不心生疑惑,游玩而已,非要叫太子做什么,导游而已,随便叫个侍卫不就成了。结合着方才要自己好生招待太子一事,杨玉环的眉头却是蹙的更深了。

    李亨的眉头也是紧蹙而起,只不过他没想那么多,既然柳于萧要找导游,自己近在眼前,找自己也算是寻常之事,他的蹙眉只是因为遥领安西大都护兼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大使的皇兄李潭刚刚被御史弹劾在安西招募私兵,父皇震怒之下,严令政事堂查处此事,如今这般敏感时刻,自已却跟柳于萧一同前往骊山,即便他心无愧,只怕纷言纷语却也是不会少的。毕竟如今这朝堂之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支持他登基上位的。

    眼见着李亨眉头纠结不放,柳于萧就知道此事难了,但是这么一个好机会他又不想放过,便道,“殿下不必为难,游玩骊山一事却也不是那般的紧急,可等到殿下有空之时再去。”

    “为……”杨玉环顿时有些不满,凭什么一定要等这太子啊,他们自己不是可以去的么?她的位置就靠在柳于萧的旁边,伸手一扯,拉过黑色衣袍那宽大的衣袖,重重的拉了拉,柳于萧一怔,似是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拍拍女儿的手,心中的决定却是完全不改,气的杨小姐脸上一怒,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再理会自家老爹。

    李亨也不明白这柳于萧为何一定要自己一同前往,但既然人家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推辞,略略思考后道,“骊山雪景冠绝四方,尤其以深冬之时最为壮观,还有十日便是深冬时分,侯爷不如十日后前往,我当同去。”

    眼听着李亨赞同了此事,柳于萧当下抚掌哈哈一笑,一双眼眸弯的如月牙一般,“好,十日后,太子殿下一言为定。”

    此后两人随便谈了几许,李亨便告辞离府,而柳于萧却对上了自家女儿阴森森的面容。

    “父亲,你跟我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太子一同去骊山,我们自己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

    柳于萧心中道,难得弄出一次培养感情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对于女儿的问题柳于萧只是笑了笑,问道,“今日与太子相处,你觉的此人如何?”

    如何?杨玉环不明白自家父亲为何会如此发问,明明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太子很好啊。”少女翻了翻眼皮,敷衍道。

    很好?这是什么回答?

    柳于萧有些不满意,“什么叫很好,能不能具体一些?”

    杨玉环当下有些闷了,对于李亨其人,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父亲竟然还要她说的具体一些?“父亲,太子温文有礼,且诗书满肚,才华横溢,女儿很是佩服。”杨玉环不咸不淡道。

    这样的回答才算有些意思嘛,柳于萧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感觉不对味,仔细回顾一遍这句话,这不是前日自己问女儿时的回答吗?你妹的,复读机啊。

    柳于萧正待开口再问,却发现方才还在跟前女儿早已没有了身影,摇头无奈间,目光滴溜一转,仔细吩咐了几句,俊俏干净的面容上是满满的笑容——

    做非常人,行非常事,十日后的骊山之行,哈哈,看大爷出大招吧。

    第四十六章(下)撮合鸳鸯记之上骊山

    巍峨壮阔的秦岭仍被漫天的冰雪厚裹重压,难露春容,不过它的支脉骊山,却已雪化冰消,露出一派葱茏□。每当黎明,便被那朦胧的晨雾所笼罩,似若明若暗,又似影影绰绰,更给人以梦幻般的神秘之感。遥望着这被晨雾笼罩的、连亘百里、高近千丈的崇山峻岭,恰似一匹奔驰飞跃的苍茫之骏,正被云托雾绕,横空于天下。

    所有的色彩在这一刻灿烂。

    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美景啊。

    突然,峻岭间传来一阵骏马嘶鸣声,应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从骊山传来,直冲云空,在峻岭崇山间回旋。

    “侯爷到了。”马车外传来了柳十的声音。

    柳于萧眉头一抖,紧缩在柏玄怀中的身躯又猛的向后缩了缩,懒洋洋的嘟囔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鬼地方冷死了。”

    柏玄不由的好笑,明明是他自已要来这骊山观雪的,怎么现在到嫌弃起这骊山冷来了,薄唇微微上扬,他柔声道,“不下去?”

    不下去?柳于萧使劲的往柏玄的怀中钻,如果真的能不下去就好了。

    “哇,好漂亮,父亲你快下来啊。”马车外传来了少女轻快略带兴奋的声音,柳于萧全身一抖,心中暗暗咒骂一句,无奈的起身准备下车。

    柏玄微微一笑,帮青年裹上棉衣,披上大裘,将心上人裹的如同一只大熊一般。

    柳于萧动了动,无辜的看了眼男人,随即伸手推开了车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柳于萧本来已经伸出去的脑袋又猛的收了回来,再次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鬼地方。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那个坑爹的任务,不是为了培养女儿与太子的感情,鬼才来这个地方。

    抱怨归抱怨,咒骂归咒骂,柳于萧终究还是如上了场的刑犯一般踏出了马车。

    苍茫峻岭,连绵不绝,漫天飞雪,天地前浑然一片。柳于萧抬起头,目光幽幽,纷纷扬扬,飘着细细的雪花,才落到地面,就与漫天雪影化为一片。

    暗暗的抽了口气,吐出的白气瞬间化为乡虚无,柳于萧将将双手塞入袖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柳侯爷是不适应骊山的冰冷?”旁边传来了太子李亨的声音。

    柳于萧扯了扯嘴角,干干一笑道,“是很怕冷,但是我家宝贝千金以及那温暖宜人能治百病的温泉,就算再冷我也忍了。”

    宝贝千金?李亨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还在震惊骊山俊脉波澜壮阔的少女,笑了一笑。

    “骊山有各色美景,冬日来说,这牡丹沟,翠荫亭、三元洞等却是更加美观,今日主要是侯爷游山,我作陪,不知侯爷先要去游哪一处?”

    柳于萧嘻嘻一笑,这骊山上所有的美景他早已叫人打听了清楚,也早派人来做了准备,却见他幽幽一语道,“听闻这三元洞乃是这骊山第一景,就麻烦太子殿下陪我等游上一遭了。”

    李亨只是淡淡一笑,一行人准备步行上山。

    不想没走几步,柳于萧突然面色一变,却是冷汗直冒,大声叫痛起来。

    本来兴匆匆走在最前面的杨玉环猛的停下了脚步,冲到了柳于萧跟前,“父亲,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也停下了脚步,柏玄更是将人揽到了怀中,满脸忧虑之色。

    “没事,没事,”惨白着面容,柳于萧断断续续的道,“应该是吃了隔夜的点心闹肚子了。”

    他一语落下,却是让所有人齐齐的滑下了三道黑线,李亨的头上冒出了一道省略号,早就闻这位侯爷节约朴实,未曾想到了已经到这种地步,吃了隔夜的点心不闹肚子才怪了。

    “如今这里没有大夫,要么直接上华清宫,要么到山下小镇,这可如何是好?”杨玉环似是早已习惯自家老爹的“勤俭节约,”她皱着眉头担忧道。

    “对,对不起,玉环,”柳于萧抽着气道,“要么你先和太子殿下先去游观骊山,让柏玄带我到山下小镇去看大夫,等看好了大夫我们就来找你好么?”

    “这怎么行,”杨玉环心头一动,总感觉父亲这话有点问题,但是又找不出是哪里,她摇头道,“父亲,我陪你去看大夫吧,等看好了我们再一起上山……”

    “不行!”打断女儿的话语,柳于萧面色抽搐,“柏玄带着我一个人速度可以更快一些,加上你就慢了,听话——有太子殿下陪着你游览,我也放心。”

    未等杨玉环说话,他又将目光对向了一旁沉默的李亨,哑着声音,略带恳求道,“小女就麻烦太子殿下了。”

    李亨看着惨白着面容的柳于萧,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的头刚点下,柳于萧就使劲的扯了扯柏玄的衣袖,男人抱起青年,脚下一点,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只留下众人满脸无语。

    漫天的大雪不知何时早已止住,李亨几步来到少女跟前,淡淡道,“杨小姐,我们走吧。”

    杨玉环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拉起一旁的侍婢向着山路走了上去。

    看着少女婀娜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柳于萧两人消逝的方向,李亨面色变了变,柳于萧吃坏了肚子,要去看大夫,将女儿托付给自己先这都是寻常之事,为什么他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苦思冥想,却是毫无头绪,李亨摇了摇头,招呼着众侍卫奴婢跟上了少女的脚步。

    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青葱淡绿间,昭示春来。

    杨玉环目光的幽幽的望着骊山上的那一抹青绿之色,她疾步向前,不知何时,身旁只剩下了李亨沉稳的脚步声,其他的人都远远的挂在了后面。

    而在众人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面,一个黑色的身影紧紧的趴在了红色男人的背上,一双大眼死死的瞪着前方,不是大叫着闹肚子疼的柳侯爷又是哪位?

    柳于萧目不转睛的盯着最前方的两人,嘿嘿一笑——

    出发前他特意交代过丫鬟侍卫等人要让两人多多独处,现在看来这些奴才还是挺听话的,这样多混几日,老子就不相信擦不出火花来。

    柏玄摇头失笑,紧了紧双臂,将爱人背的更紧些,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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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分啊……………………

    ☆、第四十七章(上)(下)

    第四十七章(上)撮合鸳鸯记之女儿怒

    杨玉环顺手抓过一团雪,捏出一团晶莹剔透的雪球,冰冰凉凉,冒着丝丝冷气,就如同少女脸上的表情一般,“太子殿下是喜欢我表哥的吧。”

    李亨一怔,随即冷笑,却是没有回答。

    杨玉环当然没有指望能够开口回答自已,其实没有否认就已经昭示了答案。

    她继续道,“我一直觉的年初那一次刺杀实在是太过诡异,太过凑巧,直到后来知道了父亲与柏玄的感情,知道男子之间也可以……”她顿了顿,手中雪球捏的更加的紧实,“我才发现原来陛下与我表哥之间才是。”

    才是什么她没有说清楚,但是意思两人都明白。

    李亨面色僵了僵,“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杨玉环突然有一股想要嗤笑的冲动,但终究只是低头苦涩一笑,用力甩动手臂将雪球重重的甩向了远处,结实的雪球划过一道美妙的弧度砸在了雪地之上。

    进学府大半年,她早已不是当初刚刚自边疆回来的单纯的少女,当然也知道自己对于杨钊的感情并非自己所想的爱恋,但她也真真正正的肯定她是喜欢他家表哥的,只不过不深罢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呢?

    前进的步伐微微一怔,杨玉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细心的她已然发现这人看向表哥的目光与那皇帝的目光何其的相似,都是那般的深情、爱恋以及——占有。伸手又抓起一团大大的雪块掐成一团,冰冷的雪水自掌缝中流出,少女却完全不觉。

    而表哥的感情却已然给了那李隆基,李亨这样的感情终究非福是祸,就算是为了表哥,他也希望李亨放弃。

    自古红颜多祸水,不曾想自家表哥也深陷其中,一个帝王,一个太子,还有可能……杨玉环目光颤颤,可能还有一个寿王。

    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危险,不管对于当事之人,还是这大唐。

    “当初你和寿王在那北街之中陷害于我,是出于陛下授意吧,因为我喜欢表哥是吗?”杨玉环低声道,脚下步伐停往,看向了旁边面无表情之人。

    李亨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的态度也让少女有些薄怒,“不管如何,他们之间的感情已定,我希望你能放开。”

    “你算是东西,敢如此教训于我!”李亨冷喝,面色铁青,对于太傅的感情是他心中的一块禁地,也是禁忌,这杨玉环如此三番五次的屡次提起,难道真以为自已不敢动她么?

    当下不再理会少女,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前面冷硬的身影,杨玉环面色一变,贝齿狠咬唇瓣,双目气的通红,来到长安之后,还没有人敢如此喝骂于她,就算有了的也终究吃了恶果,若不是因为表哥,他|妈的,你当姑奶奶愿意管你的这些破烂事么?

    怒极的少女拿起手中的雪球朝着那人就狠狠的砸了过去,终究是有些武力的少女,伴随着极速的速度,“呯”的一声,雪球在太子爷的后脑上开花。

    前进的动作猛的停滞,李亨猛的转身,面容早已不能用铁青来形容,只见双目通红,看向少女的目光早已蕴含的冷冷杀气。

    杨玉环却是完全不怕,只见她上前几步,目光如炬,狠狠对上,就算是太子,她该说的还是要说,有何不可,难不成这李亨还敢真杀了她不成?

    这两个主子如死敌般对上,身后远远吊着的侍婢小珏与侍卫们也停下了脚步,当初侯爷交代他们远远的吊着,要让小姐与太子多一些独处的时间,现在前面停下了,他们也得停下。

    而再远处的柳于萧却是傻傻的看着前面目光对上的两只,暗自嘟囔道,“就这点时间就打情骂俏起来了,你妹的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身下背着他的柏玄脚步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收了回来。只是护卫同学那满脸的黑线及后脑勺上那一颗斗大的汗珠却是历历在目。

    柳于萧目光一斜,瞟了自家小攻一眼,“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柏玄苦涩一笑,我的侯爷大人哎,那李亨满脸的杀气,那杨玉环的愤怒,那是打情骂俏吗?有这样的打情骂俏吗?

    似是感觉到了自家小攻的想法,柳于萧哼哼,“怎么不是打情骂俏,一男一女相协游骊山赏雪,两人相谈甚欢,少女频频暗示,男人却是如榆木圪垯一般独自走在前面,恼羞成怒的少女将一团雪球狠狠的砸向了男人,终究将男人砸醒,从此你情我愿,相对深情默默……”

    柏玄脚下一僵,全身一颤再次向前,你妹的,这爱情故事得有多雷啊,自家侯爷果然非常人,明明相互敌视的两人竟然能被他编出这样的故事来。

    柳于萧说到最后自己也听不下去,这故事真是比八点档还要八点档,比狗血还要狗血,你妹的,就算爷有避雷针也撑不住啊。

    正当两人一个比一个更雷之时,前面却传来了杨玉环暴怒的尖叫之声,“李亨,你这个混蛋……”

    不好。

    柳于萧与柏玄心中同时一惊,赶忙极速向前,众侍婢侍卫也赶忙朝着前面冲了上去。

    不想还没等到众人扑上前去,一个人影便重重的摔在了柳于萧与柏玄的跟前。

    却见这人身材高大,满脸铁青,衣物很是凌乱,满身是雪,不是太子亨又是谁?

    太子殿下竟然被杨玉环给摔了出来,而且还扔出了这么远的距离,众奴才个个瞠目结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长安城有名的暴力女啊。

    而柳于萧却是猛然间反应了过来,看着一旁傻愣的侯府奴才们,怒声喝道,“都傻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太子殿下扶起来。”

    自已更是挣扎着自柏玄的背上爬下,上前扶住李亨的手臂,心中内牛满面,“明明安排的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爷的撮合鸳鸯记流产啊!!!”

    第四十七章(下)撮合鸳鸯记之伤太子

    柳于萧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已所幻想的培养感情,郎情妾意却是毛都没有出现。女儿这下可真算是犯了大错了,这是什么人,大唐太子啊,她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当下柳于萧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快步上前,拉了杨玉环就拉到了太子跟前,扑通一声,两人重重的跪在太子跟前,“小女鲁莽冲动,冒犯了太子殿下,为臣生为其父也有罪责,请殿下处罚。”

    旁边的侍卫奴才们也呼啦一声都跪了下来,“请殿下处罚。”

    柏玄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跪下,毕竟他是龙族,就算他真跪了还怕这李亨受不起。

    李亨在两个奴才的奴才的帮助下勉强的站了起来,其中的一只手臂却是有些扭曲,很明显手臂被伤到了,却见他面色惨白,想要说话,不想却是头上一痛,陷入了黑暗当中。

    “殿下,殿下……”众人大惊,柳于萧更是面如土色,赶忙叫人抬起李亨,唯今之计只能先去华清宫再说。

    ………………

    这时天已经黑尽了,群星掩映在一层淡淡的轻烟薄雾之中,明月尚未满盈,寒光闪闪,清辉四泻,月光如淡蓝色的流水,流遍天空。

    骊山华清宫,这里是大唐皇帝冬季度假及处理朝务的离宫,在中唐历史上,这里曾写过浓丽色重的一笔,‘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如今还是开元十三年,李隆基正是励精图治之时,虽然如此,每到冬日,他还是带着他的爱人来华清宫泡上一泡,爱上一爱的,今年却是被突厥入侵,扶桑王死,高丽内战,天一之乱等大事给搅和了,为此,李隆基却是恨不得将那些个叛乱分子抽筋拨皮,特别是让杨钊要前往前线督战的突厥胡人。

    万树萧瑟、冰天雪地,华清宫内却温暖如春,灯火通明。

    李亨已然醒来,御医已经看过,那时的晕厥只是太子脑子撞到雪地中的石块,起身后一时不适而引起的。

    温暖精致的房间内,李亨躺在了卧榻之上,面上还残留着苍白之色,他静静的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请罪的一对奇葩父女,喉头滚动,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个贪财到死,精明到死,却又极其糊涂的侯爷父亲,一个极其美貌,性子却又极其爆裂而又极其暴力的女儿,天——他怎么碰到了这么一对子。

    最后他只能微微长叹一声,低声道,“起来吧,骊山上一起,我不怪罪了。”

    “谢殿下。”柳于萧长舒了一口气,赶忙拉着杨玉环谢恩起立。

    “侯爷的肚子不疼了么?要不请陈御医也看一看?”眼见着柳于萧在一旁站定,李亨微微一笑,问道。

    站定的身子犯斩一僵,柳于萧面色一变,这肚子疼就是骗人的,若真让这陈御医看了,那不就穿帮了吗?当下他悻悻一笑,躬身行礼道,“谢殿下关心,为臣已经没事了。”

    “柳侯爷可要注意,这肚痛不算小事,还是让陈御医看看为好。”李亨继续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为臣只是吃了隔夜的点心才导致肚子疼的,现在已经没事了。”柳于萧摇头拒绝。

    “这样子么?”李亨暗暗敛下了眉翦,“既然侯爷认为不需要看御医,我也就不强求了……”

    听太子不再强求,柳于萧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塌上之人继续道,“但太傅临行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侯府,如今你冒肚疼却也不是小事,这肚疼之事最是伤肠胃,陈御医,你就给柳侯爷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肠胃吧,注意要煎好亲自拿给侯爷服下。”

    在“亲自”两字上,太子殿下还加重了语气,陈御医面色一变赶忙应下。

    “等等,殿下,为臣不需要……”柳于萧反驳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力,陈御医早已出了房间开方子去了,侯爷大人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向李亨谢了恩,心中早已是泪如海水滚滚而来,你妹的,古代的药方子全是中药,苦死了,爷这次可亏大了。

    李亨却是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少女,动了动还有些头疼的脑袋,又动了动被包的紧紧的手臂,眼神微暗,“我有些疲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人依次退出了屋子。

    随着众人的离开,屋中似是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块,李亨惨白着面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他就算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柳于萧竟然想将杨玉环配给自己,不管是前些日子的单独招待还是今日的空出地方让自已与杨玉环独自赏雪,都是希望自已两人培养出感情来。

    本来先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的诡异,但是当杨玉环与他说到对于太傅的感情之时,自已却仿佛在一刹那间豁然开朗,所有的不合理而又纠结的地方都得到了解释。

    杨玉环既然看出了自已对于太傅的感情,柳于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为了成全父王与太傅,所以柳侯爷才会想要将自己与杨玉环配成对吧。侯府小姐,加上是太傅之妹,就是做太子正妃却也是够了。

    一箭双雕么?李亨面色有些阴冷,他知道太傅的感情都在父皇身上,自已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但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想放手,这是他的命,没有了这个,他会生不如死。

    所以,当时他就故意辱骂柳于萧,果然杨玉环勃然大怒,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暴力女人竟然还动了手。

    想到此,李亨只觉的头更加的痛了几分,好一个暴力的女人啊,自已这么个大男人,她竟然还能甩出那么远……导致自己现在直接躺在了卧榻之上动弹不得。

    不过这样是值得的,这样的局面柳于萧的脸皮就算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将自己与杨玉环凑成一对了吧。

    薄唇微微扬起,李亨心情却是好了许多,闭上眼睛他静静的陷入了梦想之中。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微微打开,一道人影缓缓的走到了卧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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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分啊…………………………………………………………………………………………………………………………………………

    ☆、第四十八章(上)(下)

    第四十八章(上)撮合鸳鸯记之侯爷闹

    幽幽居室中,烟气笼罩,小巧的香炉上丝丝白雾缭绕,袅袅飘散。宜人清雅的芳香丝丝扩散,缠缠绵绵。

    杨玉环怔怔的看着卧榻上已然睡去的男人,目光落在了他那紧包住的脑袋和手臂之上,盈盈水眸中略略带着一些歉意。

    之前不过是心情有些纷乱才没有细想,如今静下心来,结合前后,杨玉环同样也猜到了自家老爹的心思,这个李亨……

    少女小心的帮男人掖好了被角,应该也是察觉到了父亲的这个心思,才故意在自己面前大骂父亲以求惹怒自已而打消父亲的心思吧。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手,让他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想到当时李亨摔在雪地中央之时的狼狈模样,杨玉环不由的轻笑出声,随即又猛的收敛,毕竟这伤摔的可不清。

    父亲很是动怒,若不是太子宽宏大量,自已身上的罪责可不小,如今罚自己来照顾太子却也是应当之事,想着,杨玉环细心的将男人露在外面的手放进了被褥当中,又将每个角落掖的严严实实的。

    一阵冷风吹来,少女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猛然间回头,却见屋中窗户却是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杨玉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这华清宫中的宫人们也太松散了,如此冰冷天气,怎么窗户也不关好。

    她几步上前,“吱呀”一声无比利索的将窗户关上,但是却苦了外面偷窥听墙角成瘾的某人。

    柳于萧抽搐着嘴角他好不容易趁别人不注意之时吩咐宫人留开了窗户,这一下可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妹的!!!

    柳侯爷暗暗的咒骂了一声,随即又定下心来,不管如何,这女儿对于李亨应该抱有歉意了,李亨堂堂太子应该也不会与女儿多加计较。

    方才他与女儿仔细谈过,知道女儿是犯了太子的忌讳,什么叫忌讳,就是不能说的,不能触及的禁地。但是若是不将那禁地拉出来,那么那里将永远是禁地,永远封存,甚至死死的凝结。就像一道化脓的伤口一样,只有重新撕开伤口将其中的脓血放尽,伤口才有真正愈合的可能。而如今李亨的这道伤口已然被女儿放尽了脓血,接下去应该是接受女儿温馨呵护治疗的时候了。

    想到此,柳于萧顿时心情大好,就算不能再听墙角也无所谓了。

    当下,某人拎了拎衣袖,悠哉悠哉的迈着步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夜幕悄悄笼罩了关中大地,一轮明月升起,明月挂在中天,如圆盘无比润泽,柔和清澈的光辉点点洒遍了人间,骊山雪飞,华清幽绿,所有月色一望无际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飘渺、神秘而绮丽。

    柳于萧走过梅花院落,却见梅花林间一道人影快速闪过,衣袍鲜红似血。

    柏玄!!!

    这是柳于萧的第一个反应,他赶忙走上前去,四处仔细看了一番,除了漫天的梅花,并无其他。

    柳于萧一怔,他刚才明明看到柏玄的,他敢用他手中的八大箱铜钱报准,他绝对没有看错。

    只是怎么一下子就人了呢?柏玄不可能会躲避自己啊。

    “柏玄,你在哪啊?我看见你了。”柔和略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回应他的却只有沉寂。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柳于萧眉头紧蹙,也许真得是看错了,自已现在马上回房间看看不就知道了。

    想做就做,柳于萧飞速的冲向了房间,他却没发现他的身后,露出了男人冰冷略带着苦涩的面容,紧抿的唇角处竟然有着斑斓的血迹。

    只见男人苦涩一笑,瞬间化为一道血光,消逝在夜色中。

    “呯”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柳于萧猛的冲进了房间,迎接而来的是红衣护卫略带着柔和的冰冷面容以及……他手中热腾腾的药汁。

    “柏玄你……”看到爱人在屋中,确定自己看错的青年万分欢喜的冲上前去,但是他的欢喜在看到那碗药汁时顷刻化为了苦涩。

    “柏玄,我不会真要喝这个吧。”某人停住了步伐,期期艾艾道。

    柏玄柔和一笑,坐了下来,将青年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再将手中的药汁递了上去,态度不容置疑。

    “不会吧,”柳于萧苦着一张脸,赶忙将手中的药碗塞了回去,如烫手山芋一般,“柏玄,你知道的,我又不是真的肚子疼,我不用喝的。”顿了顿,他便真个人挂在了男人身上,嘟着嘴唇有些赖皮道,“柏玄,我知道的,我最怕苦了,不要喝了我们倒了好不好,没有人会知道的。”

    唇瓣吐出的热气在脖颈间,爱人粉嫩的唇瓣近在咫尺,男人面色一变,全身刹那间滚烫起来,但是他终究是强忍住了,只是强忍着欲望轻声道,“喝了,有好处。”

    虾米,美人计竟然木有用?柳于萧面色一抽,随即化为满脸柔情,他伸出手,在男人微一诧异间,勾住男人的脖子,带着无限旖旎和轻柔,把头靠在男人的肩上,三千青丝散在柏玄胸前,有些撒娇有些无赖有些沙哑有些性感的声音响起:“不要,我不要喝。”

    “真的不喝?”柏玄眼眸一眯,一向冰冷的僵尸脸闪过一丝狡黠的色彩。

    柳于萧一怔,天哪,他竟然在自家阿那达那千年冰山脸上看到了狡猾,难道是被自己长年熏陶的缘故?

    还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后文不成,柳于萧瞪着眼睛看着一脸坏坏笑意的男人,心中哀叹自家爱人变坏的同时,心中却在揣摩着爱人的意思。

    柏玄却也不招人,嘿嘿一笑道,“喝了药,我送你一样宝贝。”

    柳于萧一怔,随即眼睛一亮,宝贝虾米的他最喜欢了,罢了罢了不就是一碗药么为了宝贝他就慷慨献身了,当下青年眼睛一闭,拿起药碗朝着嘴中就倒去。

    “药很烫。”眼见着爱人竟然将整碗药向口中倒过,柏玄赶忙拦截。

    但是已经迟了,幽静的骊山,华丽的华清宫中,不管的巡逻的侍卫还是入睡的宫人们,只听得其中一间屋室传来一声鬼哭狼嚎——

    烫死了——————————————————————————————————!

    第四十八章(下)撮合鸳鸯记之苦无耐

    天色已经微亮,东天翻出了鱼肚白,一丝阳光自骊山山峰处透出一丝神彩,一辆马车快速划过,在雪地中碾出两道深深的轨迹,如同脱逃而去的兔子一般,速度极快。

    李亨自睡梦中醒来,清雅的幽香让他精神一震,目光微变间,落在了卧榻边的方桌之上,一个精致的玉瓷花瓶中一枝淡色的雪梅正生机昂然的开放。

    李亨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看着这高雅的雪梅,目光有些迷离,仿若那白衣翩然的身影近在眼前。

    “你醒来了。”少女独有的清脆嗓音唤回了太子的思绪,回首望间,窈窕少女正端着一个水盆,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有些欣喜。

    “你怎么在这里?”李亨不明白,自己昨天已经将事情做那般的绝,这杨小姐竟然还会在自己的屋中出现。

    杨玉环淡淡一笑,将脸盆放到一边,又将面巾放到温水中浸湿拧干,递到了李亨身前,意思很明白,是你自己的擦还是我替你擦?

    少女的态度很坚决,李亨无奈之下只有一手接过面巾随意的擦了一下,随即又将目光投向少女,坚定的要求得到答案。

    杨玉环也不在意,只是将面巾放回到水盆中,“也没什么,父亲说过,我犯了错,就应该受罚。”

    李亨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少女还有下文。

    她将水盆递给了门外的宫人,又拿出几枝白梅,仔细的插在瓷瓶当中,“虽然殿下没有怪罪我,但是我必须惩罚我自己,再说了……”她莞尔一笑,两颊笑涡如霞光荡漾,却是妩媚动人,“我想为殿下做些事情,这样我的心中会好受些。”

    李亨紧蹙着眉,杨玉环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了,但是他不需要。他铁青着面容,沉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还有……麻烦你回去告诉柳侯爷,请他不要再管我李亨之事,杨小姐倾国姿色,他日求聘之人当如过江之鲫,不必再花心思在我身上。”

    他这话却已然是说的极其的直接,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狠狠的拒绝了柳于萧,也拒绝了杨玉环。

    少女面色变了变,其实昨日之事却是让自已对于这个太子殿下起了歉疚之心,却未曾想人家根本就不识相。杨玉环敛下了长长的睫毛,心中几度翻腾,最后强压而下,她低声道,“太子之言,玉环已然明白,太子殿下可放心,侯府绝对不会再做此等强人之事。之前的一切却是父亲他莽撞了,请殿下莫要见怪。”

    她知道李亨是真心爱恋表哥的,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如自己一般可以说放就放,她从来没有想过短短一两日就能让这太子放弃,也罢,拒绝就拒绝了吧,自已又不是没人要!!!

    不过……

    少女却是躬了躬身,强挺着胸膛转身离开了屋子。

    被这么直接的拒绝,心中还真是不好受啊。

    默默的注视着少女缓缓离去的身影,李亨沉声一叹,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塌上,昏黄的日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投射出点点的阴沉与落寞。

    “殿下,殿下……”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侍卫急促的声音。

    “何事?”将心中莫名的失落扫除,李亨高声应道。

    “启禀殿下,柳侯爷因侯府临时有事,昨晚就已离开了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