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藏有多少人以,金田边上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最糟糕的并不是现在,而是清军的第二轮炮击,向着自己的部队递延过来。清军炮兵第二次调整炮口,向着日军进行第三次轰击。一发一发的炮弹,再一次在日军群中爆炸,一只断手从几十米外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掉在了金田边上的身边。金田边上看到血淋淋的双手,一阵恐惧随即而来。
左右两翼,孙显寅、耿凤鸣等人,从两路杀将出来,举枪就对着金田边上的大队射击,数千只枪一起齐射,主阵地前的杂物,早已被清扫,可怜的日军士兵,并无掩护,成排成排的倒下。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暗道
金田边上看到清军从两翼杀将过来,再看看自己的军队,已经死伤过半,清军的炮兵,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炮弹都有准心儿,不断的在日军中间爆炸,地上,山岩上,树丛中,躺满了日军士兵的尸体,金田边上心中大惧,知道中了清军的埋伏,他调转马头,对着手下道:“撤!撤!赶快撤出摩天岭。”
大队日军立即调转头,向后便撤,聂士成在山上看到日军败退,随即命令在摩天岭主阵地上吹起号角,向日军发动全面总攻。
听到号角号,清军从四面八方日军攻击,大树上,草丛中,乱石林,清军从各个地方蜂拥而至,日军开始还能抵抗,到后来,金田边上拨马先逃,那剩下的士兵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拼命的往山下跑,枪支和物资丢得满地都是。
陈庆在两边的山上,不断的朝着在山道上的敌人射击,两边还有不少的百姓,用石头掷向日军,有些日军失足掉到山中。
清军各路人马一路追击,日军狼奔豕突,狼狈的向连山关逃去。
陈庆率领自己的步哨,沿途射杀日军,一直追到连山关下,富冈山造听到金田大队遭到了清军的攻击,连忙派兵出关接应,清军已日军在连山关前展开激战,聂士成看到日军出兵回援,连山关上日军火力很猛,自己从摩天岭一路追击过来,把敌军打得大败,于是鸣号收兵。命令陈庆的步哨留在连山关前监视日军的动向,自己率军回撤到摩天岭。富冈山造把金田边上接回连山关,倚着关墙,阻击清军。看到清军退走,也不追赶。
聂士成回到摩天岭主阵地,在主阵地的四周埋伏精兵,主阵地前,一字排开十二门山炮,山炮的射击坐标,已经圈定,只待日军来攻,并不急于收回连山关。
一连数日,日军龟缩于连山关,据险而守,并不出击,原来,金田边上逃回连山关以后,向富冈山造报告,说摩天岭守卫清军不下万人,而且火炮众多,所以失败。富冈山造看到金田边上一千余人,伤亡过半,又知摩天岭守将是聂士成,决定向日军总部请求派兵增援,但日军另一部正与依克唐阿在凤凰城一带激战,一时无军可派。富冈造山见总部援军迟迟不到,想到自己的兵力不足,不足以攻占摩天岭,只能是徒增伤亡。所以,坚守连山关不出。
聂士成本想让日军主动进攻,没想到摩天岭一战,日军溃败以后,就不在发起进攻,陈庆此时又向他报告,在连山关内的日军,只是一个联队,兵力在三千人左右,而且,金田边上的大队在摩天岭遭到清军的打击以后,士气比较低落。
数日来,马山及其十多名猎手,或两个一组,或三个一组,他们埋伏在丛林中,草坎边上,不断向连山关上的日军发动狙击战,一连打死了十余个日军士兵,除了晚上,大部分时间,日军士兵都不冒头。生怕被丛林中的子弹击中。
这一天,天突然冷了起来,寒冷的北风,吹在人的脸上,向刀割一样,在摩天岭主阵地上的聂士成看了看天气,对着众将道:“今天夜里,必有大雪,倭寇必然不作防备,我们可趁雪夜,突袭倭寇,必获全胜。”
孙显寅道:“聂大人,这天要下雪不假,但是,雪天更容易暴露目标。”
聂士成道:“昨天,我们与依克唐阿的黑龙江镇边军,在草河口一带与倭寇交战,打死打倭寇人一百多人,倭寇以为我们的主力部队在草河口一带,不会向他们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我们可趁雪天,敌人不及防备,突袭连山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失地。”
孙显寅道:“那就依了老将军,我可带骑兵为先头部队,为老将军开路。”
聂士成道:“为将者不用命,士卒安能向前,我亲自率领骑兵为先头部队,你且带大队步兵随后,看我如何破敌。”
孙显寅劝不住聂士成,只得依了他。当下聂士成命令各部做好准备,又叫人传令给陈庆,让他做好进攻连山关前的一切准备。
聂士成让陈庆从连山关前诱敌深入,又让孙显寅和耿凤鸣二人在连山关前抵挡一阵,便向摩天岭腹地撤退,之后,又在摩天岭主阵地上重创了金田边上大队,之后他不断的让陈庆有关前马蚤扰日军,使日军得不到休息,经过十多天的马蚤扰,聂士成料想日军已然疲劳不堪,于是率着大队,要趁夜向日军发动攻击。来实行他的掏心战术。
陈庆接到聂士成的命令以后,心中大喜,他对马山和聂荣道:“弟兄们,杀敌为左大人报仇的时候到了,聂大人传令过来,要今夜向连山关的倭寇发动总攻。”
马山道:“太好了,我就等着进攻的这一天,从平壤一直往后退,今天,我们终于槵以堂堂正正的进攻了。”马山说罢,将手中的枪举了举,又道:“这枝枪,又可以见到倭寇的鲜血。”
战争已经使每一个人都变成了杀人的狂魔。
陈庆道:“聂大人传来密令,让我们从暗道里进入连山关,打开大门,放我们的骑兵进入。”
聂荣道:“从暗道?”
陈庆笑道:“我军撤到连山关以后,聂大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他本想利用摩天岭的天险,射杀倭寇,但倭寇自上一次上当以后,就不在进攻,所以,聂大人这才主动出击,聂大人早就想到这一天的,所以,在撤出连山关的时候,特意把连山关的暗道挖通。”
马山道:“聂大人怎么知道有暗道的?”
陈庆道:“这连山关,自古以来,便是军事重镇,将军们往往鼓励士兵战至最后一人,然后他们再从暗道里逃生,聂大人到了连山关以后,派人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暗道的入口,由于多年不用,暗道已经荒废了,所以,又让我带人把暗道修通。如今,我们正好可以从暗道进入到关内,打开关门,里应外合,全歼了这伙倭寇。”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雪夜袭连山
其他的几个人听到陈庆说将军们忽悠士兵们战至最后一人,然后自己在从暗道逃走的时候,个个睁大了眼睛,有些将信将疑。但事实上,中国每一个军事堡垒里面,都修得有暗道,往往在士兵们都拼光的时候,将领都能逃得回来,和暗道是有着非常重要的联系。
那些清军连日来与日军作战,都是打冷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了就走,日军在关内,就是不出来,个个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巴不得早日上战场,和日军真刀真枪的干,如今听到从暗道里进入到连山关内,个个摩挙擦掌,跃跃欲试。
陈庆对着大伙道:“聂大人回军以后,为什么把我们哨放在这里,就是因为你们都是本地人,对于连山关多少有一点熟悉,呆会儿进入到连山关内,聂荣,你负责找到日军的营垒,做出路标,引聂大人的大军前往。”
“是!”
“马山,你带着你的猎户组,占据城中的各个制高点,配合大军向倭寇发动最后的攻击。”
“是!”
“其余的人,跟我到西门,我们打开大门,与聂大人里应外合。”
“得令!”
“各部注意,在没有听到枪响之前,切不可乱开枪,以免打草惊蛇。”
连山关的暗道就在陈庆等人经常活动的一个小山坡上,从那里到连山关内的直线距离是二百多米,陈庆带领的步哨经常在这里活动,但他从来没有说过这里有暗道,若是他不说出来,这一队步哨,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晚上,天气异常的冷,雪还在不停的飘着,一片一片如果鹅毛一般,将整个连山关装扮得银装素裹。陈庆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小山坡上,为了避免声音,他们每一个人都含着树枝,陈庆掀开一处用树枝覆盖的地方,那里露出一处洞口来。陈庆二话不说,第一个钻进了洞里。
洞并不大,约莫有个把人高,里面黑黑的,,陈庆拎着自己的步枪,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聂荣和马山跟在了后面,紧跟着也跳进了洞里,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跳了进去,陈庆一挥手,大家弓着身子,就往前走。走了不多久,陈庆就来到了连山关的内洞,上面有一块木板,陈庆记得,这是他亲自放上去的,他用手一顶,那木板就顶开了,他从里面爬了出来。接着这块木板的,是一个大灶。灶上面有一口破了的铁锅,陈庆当时放木板和铁锅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人居住,但为防万一,陈庆出来以后,四下了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情况,这才招手,让聂荣等人上来。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四合院,四合院的房顶和院内,全都被白雪厚厚的裹上了一层,陈庆派马山带着猎户组迅速的占领四合院的高墙,仍然让聂荣警戒四合院的大门,同时,派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把院内所有的人都控制住。
有两户在四合院居住的人听到响起,他们是被倭寇抓起来喂马的,起身来想问个什么,就被聂荣带领的人控制住了,陈庆看到所有的人都齐聚了以后,立即兵分三路,向着各自的区域前进。
出了四合院,雪仍然未停,将整个大地装扮得银装素裹,天气越发寒冷了起来,陈庆带着大队人马,悄悄的摸到了西门。由于天气寒冷,西门的日军士兵,将民房的木料拆了起来,十余个人围在那里烤火,有些个士兵则在火边睡觉,步枪都架在了火堆旁边,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谁会想到这漫天大雪的天气,清军会狂奔几十里地,向连山关发起进攻呢。
陈庆将背上的大刀抽了出来,对其他的人道:“兄弟们,切不可发枪,听我的号令,我们用大刀将这帮倭寇解决了。”
“刷!”所有的士兵都将刀抽了出来。慢慢的接近西门守卫的士兵。
雪很大,天气又很寒冷,北风带着死神的气息呼呼的吹着,日军士兵们那里会想到死神正慢慢的临近他们,他们仍然在那里有说有笑。
一会儿,聂荣派人回来报告,发现日军的大营,由于不好做路标,所以,沿途都有清军在指引方向,陈庆知道机会来了,他一跃而起,手持大刀,对着清军士兵吼道:“杀!”
几十个手持大刀的清军,像猛虎下山一般,从四面扑向了西城门正在烤火的日军士兵,那些日军士兵那里来得及防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刀光一闪,早就身首异处。几个慌乱的士兵,要拿在火堆边的步枪,但人未到,清军的大刀已经砍到了。只听得扑通几声,这十多个日军士兵,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让陈庆的步哨收拾了个干净。
陈庆一挥手,众人向城门那里飞跑而去,很快就将城门打开了。
在不远处的风雪中,聂士成和三百名清军骑兵,手持战刀,齐刷刷的屹立于雪地里,白雪已经覆盖在他们的身上,寒冰已经冻住了他们的胡须,聂士成骑着白马,雪与马融成了一体,他与整个骑兵部队也融成了一体。
“大人,陈大人他们已经得手。”传令兵回来报告。
聂士成看到城门开了,他将马头一转,对着部下的骑兵道:“将士们,倭寇侵我国土,杀我人民,夺我财富,今日,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为死去的将士报仇,冲啊!”说罢,一马当先,像离弦之箭,向着连山关冲去。
陈庆在西门,看到白茫茫的雪地里,冲来了一队骑兵,知道是自家人,马上将西门打开,看到聂士成第一个冲入城中,陈庆拱手道:“聂大人,卑职已经找到日军大营,沿途都有我们的人作路标,直至大营。”
聂士成道:“陈庆,你做得漂亮,当记大功一件。”聂士成说罢,拍马向前,沿途上,果然都有清军藏在暗处,见到大队骑兵,知道是自家人马,纷纷出来指路,不一会儿,聂士成的骑兵部队就已经来到了日军的大营。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连山关大捷
富冈山造正在大营中召集中队长以上的人员开会,商议如何向摩天岭进攻的事项,没想到城里响起了枪声,富冈山造道:“那里来的枪声。”
一名日军士兵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道:“报告富冈阁下,关内出现大批清军。”
富冈山造吼道:“大批的清军,不可能,不可能,清军的主阵地摩天岭,离我们这里有三十里地,这么大的雪,清军不会来进攻的。”他与众多的指挥官拥出营帐,聂士成带领的骑兵部队,此际已经赶到了日军大营,聂士成一看到有那么多佩刀的日军军官出来营帐,心中暗想:“我要找的正是你们。”
富冈山造看到骑兵来到,慌忙拔出腰间配枪,聂士成随即杀到,只见战马前肢抬起,在马蹄落下时,聂士成右手马刀乘势一刀,富冈山造只看到了一个老人的愤怒和他手中那把战刀的寒光。整个人来不及哼一声,就被聂士成一刀砍下了脑袋。
众日军军官大惊,看到富冈山造被斩,慌忙之下,不及拨枪,纷纷持刀上前,聂士成挥刀与敌战于一处,余下的日军士兵,趁势将富冈山造的尸体抢走。
这时,冲进大营的清军骑兵,挥舞着战刀,将日军的营帐挑翻,有些日军正在被窝里抵御严寒,没想到,营帐被掀,正想骂娘,就看到刀光一闪,他永远不知道寒冷为何物。一些士兵得知清军来袭,慌忙从被子里钻出来,身着单衣,拿起兵器对抗,但清军的骑兵,速度之快,几乎超出了日军的想像,他们十人一组,不待日军拿枪,战刀已经挥至他们的头上。
整个日军大营一片混乱,喊杀声和哭叫声连成了一片,日军的尸体和兵器丢得满地都是,剩余的日军士兵,四处乱窜,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反抗。清军士兵挥舞着战刀,尽情的发泄他们自牙山失利以来的愤怒。骑兵与步兵近战,无异于一场屠杀。
日军的大营,经过聂士成三百骑兵的冲击,一片大乱,又有士兵放起火来,大营火光冲天。
骑兵第一轮冲击以后,斩杀的百余名日军士兵,聂士成将刀一挥,对着骑兵道:“重新组成一字阵形,向残余之敌发动进攻。”
正在赶杀日军的清军士兵,迅速的向聂士成靠拢,而西门外也杀声震天,战鼓声响,号角齐鸣,孙显寅、耿凤鸣带领大队步兵,从西门处长驱直入,向日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马山带领的猎户组,在房头上,专打那些乱跑的日军士兵。
富冈山造一死,日军没有了统帅,纷纷往外逃去,清军四处赶杀日军。聂士成老当益壮,率骑兵第二次向日军发动攻击,日军无心恋战,纷纷逃亡,清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强有力的抵抗,一场本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变成了一边倒。
陈庆带着本哨人马,四处冲杀,他手中的大刀,已经砍下了四个倭寇的脑袋,每砍下一个,他都会闪显一下刘义的模样,而他的心里,也暗暗的道:“老刘,我又为你杀了一个倭寇。”
正当他砍下一个日军脑袋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日军,举起了步枪,对着陈庆就是一枪,枪响处,陈庆只觉得胸前一热,手中的大刀拿不稳,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倒地之时,他听到了聂荣在身边呼叫:“陈大人、、、、、、”
“陈庆,胡大人在四处找你,”宋雨亭来到了陈庆的营房,看到陈庆坐在行军床上,笑嘻嘻的道:“你都躲到这儿来了。”
宋雨亭的到来,打断的陈庆的思绪,把他从那战火纷飞的地方拉回到了现实之中。那已经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他关闭自己的思绪,回到了马厂的军营。
他看到宋雨亭到来,知道这么晚了,他还来找自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起身道:“宋兄,请从,不知胡大人找我何事!”
宋雨亭道:“胡大人让你和跟随他进京。所说是为了马厂新陆军的事情。”
陈庆就是冲着新陆军而来的,若不是这样,他早就回到了辽东。一听说是马厂新陆军的事情,他变得有些亢奋,问道:“新陆军?胡大人让我随他一同进京?我只是一个小兵罢了。”
宋雨亭拍了拍陈庆的刻肩道:“胡大人说了,新式陆军的士兵,就要像你我一样,不畏惧死亡,他准备提升你做哨官。这次也准备带你我入京。”
陈庆喜出望外,虽然他在辽东的时候,就已经是哨官,但自己的那一哨人马,早就打得差不多了,何况,那支清军,如何与马厂的这支新式陆军相比,他拱手道:“谢过胡大人。”
宋雨亭道:“你简单的收拾一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宋雨亭走后,陈庆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床头那将那把日本战刀拿了出来,刷的一下抽了出来,这把日本刀,非常精致,是他在鸭绿江劈了一个日本军官以后得到的,也是他的战利品,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把这刀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从未离身。
陈庆在连山关的战斗中,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回后方医治,二十余天后,他才从昏迷中醒来,聂士成爱将心切,将他送到了天津教堂开的医院治疗,伤愈之后,陈庆本想归队,正值胡燏棻在天津召募新军,陈庆以为召募之军,要到辽东去作战,于是便加入了新军。原本他已经是哨官,但他是一个低调之人,他只想早些回到军中,去辽东半岛与日军作战,便隐瞒了自己在聂士成中从军的经历,只道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陈庆并不知晓,日军突破清军鸭绿江防线,虽然聂士成英勇作战,取得了连山关大捷,击溃日军千余人,收复了连山关。这是开战以来,中国军人第一次收复失地,得到清廷的嘉奖。连山关大捷以后,东路战场的形势为之一变。日军转为守势,清军转为攻势。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内阁总理大臣
12月5日,聂士成又精选将士千余人进攻分水岭,“分作三队,进伏分水岭旁,突出奋击。敌军不支,弃岭而逃”,聂部乘胜追击到草河口。12月9日,聂士成部联合依克唐阿部,在金家河大破日军,击毙敌人百余名,收复了草河口。此后,聂士成利用天寒气候,依托有利地形,在固守阵地的同时,不断派兵游击。日军最后被迫退回凤凰城。聂士成率领东路大军,在凤凰城的外围构筑工事,将防线不断前移,准备等待时机,一举收复凤凰城。
聂士成的东路虽然取胜,但另一路清军却被日军打得大败,岫岩、海城等地接连失守,清军一直退到关内。光绪皇帝震怒,从全国各处,调兵遣将,前往关外作战。光绪皇帝在朝堂上说道:“辽东半岛,乃我大清的发祥之地,如果辽东不保,则龙脉尽矣。”清政府多数重臣也上了奏折,要求从全国调兵遣将,将日军从辽东赶回鸭绿江,确保辽东安全。
李鸿章在分析了清军与日军的形式以后,认为,日军兵锋正盛,将日军赶出辽东半岛,非一日之功,并且,辽东至京师,有山海关天险,只要派重兵驻守山海关,日军并不能破。如果把大批的军队调往辽东,则京师一带必然空虚,若是日军从海上经渤海向天津进攻,则京师危矣。李鸿章又说明,从一八四0年以来,列强往往是从海面上攻破清军防线,所以,此役,也要防日军从海上进攻京师。北洋海军覆没以后,清朝的海防,形同虚设,要防日军乘船从渤海湾,进占天津,从而威胁京师的安全。
光绪皇帝不从,认为辽东是大清的发祥之地,如果辽东不保,则大清必亡矣。于是将情况报告给了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召开皇室御前会议,大部份皇室成员,赞同了光绪皇帝的意见。于是清政府调两江总督刘坤一为钦差大臣督办东征军务,授以指挥关内外军事的全权,并任命湖南巡抚吴大澄和宋庆为帮办,督统军马,向辽东进军。从1895年1月17日开始,清军集结了六万兵力,先后四次发动收复海城之战,海城是连结营口到奉天的必经之地。攻战海城,可以将日军切成两段,同时确保奉天的安全。日军在海城布有重兵防守。清军从各地调来,各营之间,缺少配合,刘坤一虽然为总指挥,但各地清军,号令不一,导致指挥不畅。在一个月内,清军六万余人,分别对海城进行了四次进攻,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同年2月28日,日军援兵至,从营口三面出击。3月4日攻占牛庄,7日不战而取营口,9日又攻陷田庄台。仅十天时间,清朝百余营六万多大军便从辽河东岸全线溃退。
营口一失,日军舰队与天津隔海相望,慈禧太后大惊,忙召李鸿章议事,看到辽东战役又战败了,李鸿章向慈禧太后提出了三条对策,一是派八旗精兵加强天津的防守,以防日军从天津进犯。二是调陕甘一带的军队,前往山海关驻防。防日本陆军从山海关进犯。三是请各国出面,与日本讲和。
慈禧太后接到李鸿章的奏折以后,沉呤不决,忙宣恭亲王奕䜣进宫,商议对策。一进宫,慈禧太后就对奕䜣道:“王爷,你可是三朝重臣,又是军机处和总理衙门大臣,仗打到这个份上,你有何对策?”
奕䜣太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对于权力的痴迷程度超过任何一个男人,他因她而荣华富贵,也因他而失去一切,如果不是中日暴发战争,光绪帝皇一再要求,她又如何会启用他。她在需要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在不需要你的时候,同样可以把你踢到深渊。
奕䜣道:“回太后,臣以为,倭寇兵锋正盛,当下应该和倭寇讲和。”
慈禧太后道:“又是讲和,这些年来,你和洋人打交道多了,一遇事情,你都是讲和,难道倭寇这弹丸之地,也要我大清同他讲和吗?”
奕䜣道:“微臣不敢,还请太后定夺。”
慈禧太后道:“那个载湉不是天天嚷嚷着要与倭寇决一死战吗?”
奕䜣道:“太后,皇上刚刚亲政,很多方面都想得不周,尤其是这刀兵之祸,更未有经验,他那里知晓战祸一起,百姓疾苦。”
慈禧太后问道:“你是总理衙门大臣,我有一事问你,我们今日与倭寇一战,各国是如何评价?
奕䜣不知道慈禧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日,他莫明的就被召进宫来,怕事情不是问问战况这么简单。他一下不知道慈禧太后的用意,怔在了那里。
慈禧太后看到奕䜣怔在了那里,呵呵笑道:“这个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恭亲王奕䜣吗?怎么变得畏手畏言的了,这是李鸿章上的奏折,你先看一看吧。”
奕䜣将李鸿章的奏折拿在手中,仔细一读,顿时明白了慈禧太的的用意,这个老太婆,这是不想打仗了呀。看来,刚刚自己所说的讲和,是说对了这个老婆的口味。
慈禧太后道:“我听说各国对我们与倭寇开战一事,看法不一,你乃是总理衙门大臣,各国的评价,你应该都掌握吧。”
知道了慈禧太后的用意,奕䜣回答起来,那便不费事了,他道:“自从出岁我们与倭寇开战以来,各国公使对于我们与倭寇作战,看法不一,其不不乏指责我大清的。”
慈禧太后道:“现在是倭寇颠覆我北洋海军,侵占我大清的辽东半岛,这各国公使难道没长眼睛,还要指责我大清吗?”
奕䜣道:“太后有所不知,我们与倭寇之战,乃是取源于朝鲜,各国公使都说我们干涉了朝鲜的主政,朝鲜应该是一个主权的国家,而不应该是我们的附庸国,他们说,倭寇是在帮助朝鲜恢复独立,并且,说我们不应该是朝鲜的宗主国。因为朝鲜人民要求倭寇出兵,我们又不肯放弃在朝鲜的权利,这才导致了中日两国交兵。”
第一卷 第六十章 三点建议
中日之间的战争,确实是因为朝鲜所引起,这一点,慈禧太后还是比较赞同的,但她不明白,一个朝鲜,怎么的就碍了各国公使的眼睛,作为一个宗主国,大清应该帮助朝鲜,她问道:“朝鲜的事,怎么啦?我们做得不对吗?自大清建国以来,我们就是朝鲜的宗主国,难道我们的附庸国有事,作为宗主国不管吗?”
奕䜣道:“微臣不敢,只是听各国公使说,朝鲜乃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如果我们不插入朝鲜的事务,那么,大清与倭寇之间,根本不可能爆发战争,美国、英国、德国等公使,皆对我们出兵朝鲜一事,颇有言语。他们认为,倭寇出兵,乃是帮助朝鲜建立一个独立完整的国家,而我们则不是,我们是想让朝鲜成为了我的奴仆,所以,我们出兵朝鲜,实为私利。”
慈禧太后道:“可现在战争不是在朝鲜,而是在我大清境内展开,按理说,朝鲜我们已经撤军,还有继续作战的理由吗?”
奕䜣道:“大清与倭寇之间的战争,皆因朝鲜而起,如今,我大清已经从朝鲜上完全撤走了,按理说,继续战争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现在,是坐下来谈论的时候了。”
慈禧太后道:“李鸿章李大人的奏折写得不错呀,当今之计,乃是请各国公使出面,与倭寇谈和。朝鲜,倭寇想要就要吧,我们用不着那份心。”
奕䜣道:“太后英明。”
慈禧太后又道:“王爷,你是三朝老臣了,这国家社稷,治国天下,还要教教载湉呀,他刚刚亲政,就知道打仗打仗,你是他力主出任的军机与总理衙门大臣,不可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听到此话,奕䜣脑门子里一股冷汗,心中暗道:“这个老婆子好厉害。这是在敲山震虎呀。”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乃是一副恭敬的模样道:“太后,皇上年轻,一切还凭太后作主呀。”
慈禧太后道:“先帝离我而去,留下我这一个孤老婆子和这大清的江山,皇上又年幼,我可真是碎了心呀,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有时候,我也想不管这朝政,好好的在这宫里,頣养天年,可是我命苦呀。”一面说着,还一面哽咽了几下。
对于慈禧太后这种伎俩,也许还能骗得了别人,但对于奕䜣来说,那早已是见惯的了,他拱手道:“太后真是为国家碎了心呀。臣等深受感动,我回去以后,就好好的劝劝皇上,不要穷兵黩武,以免坏了大清的江山。”
慈禧太后道:“还是王爷最了解哀家。那就这么定了,我让李鸿章去与倭寇讲和,皇上那,你好好的劝劝,这仗不能再打了,再打,都快打到北京了。其他地方战事尚可,若是打到北京,难道要我们的八旗兵去应战吗?”
奕䜣道:“臣明白,无论调那里的兵,也不能动用京师的八旗兵。”
慈禧太后笑道:“还是王爷聪明呀,这十年,确实把你耽误了,不过,现在很好,你又出来辅佐皇上了。这皇上年幼,可不能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
奕䜣道:“微臣明白。”
出了慈禧太后的颐和园,奕䜣心中叫苦,去劝光绪皇帝这事,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奕䜣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十年前,慈禧太后一个“委靡因循”的理由,把自己逐出了朝堂,现在,虽然自己让光绪皇帝任命为军机大臣和总理衙门大臣,但以慈禧太后的权势,他这军机大臣和总理衙门大臣,慈禧太后想让他当,他便当得下去,如果不想让他当,出了这朝门,他可能就和十年前一样,为一个普通的满族贵族。想到此处,奕䜣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光绪皇帝讲明议和的重要。
清军自辽河东岸全线撤退以后,四攻海城不下,奉天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日军的炮口之下,聂士成驻守在摩天岭,虽然取得了小胜,但于整个战局不补,摩天岭对于日军来说,已经不是进攻奉天的必经之地了,光绪皇帝看到清军节节败退,连忙召集军机处各路大臣议事。
奕䜣、李鸿章等人急匆匆的赶往军机处,他们来到军机处的时候,看到光绪皇帝正在里面焦急的走动,旁边的几个小太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陪着光绪皇帝在那里来回的转动。看到奕䜣和李鸿章进来,光绪皇帝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拉着奕䜣和李鸿章的手道:“二位卿家来得正好,你们看看,倭寇占据了营口,其舰队与天津隔海相望,随时有进攻京师的可能,还有辽河一线,我军全线溃退,下一步,倭寇将会有怎么样的动作?”
奕䜣看到光绪皇帝着急的模样,又想到了慈禧太后召见自己时所说的话,在那里一声不响,看到奕䜣不说话,光绪皇帝把目光投向了李鸿章,对着李鸿章道:“李大人,你和太平军和捻军都打过仗,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李鸿章看了奕䜣一眼,心中暗道:“恭亲王呀,你这个军机大臣,主持着军政大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一句话也不说,把这重担都往我这儿推。”但皇上问话,他可不敢不回,于是拱手道:“皇上,倭寇自明治维新以后,实行变法,在西洋各国的支持下,他们的武器装备已经得到了大大的增强,特别是海军、、、、、、。”
光绪皇帝摆了摆手道:“我不想听这些阵词滥调了,以前你说北洋海军如何威武,可是半年不到,你被人家打得一条船也不剩,我现在问你,这个仗,该怎么打?”
李鸿章建立的北洋海军,在与日本的交战中,可谓一败涂地,海军全军覆没,陆军被日军从牙山一直追到奉天,他这个北洋大臣,那里还有说话的份量。
奕䜣道:“皇上,听说李大人已经想好了抵御倭寇的三条建议,不妨听他说说。”
光绪皇帝道:“抵御倭寇的三条建议,那还不快说。”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八旗精兵
李鸿章心中暗道:“都说奕䜣是个老狐狸,几经沉浮,是一个不倒翁,在1884年被慈禧革职以后,又被光绪任用,今日看来,果然一点不假。他自己不说,倒把自己向太后的建议说了出来。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听得奕䜣如此说,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把自己的三条建议都说了出来。
一是派八旗精兵加强天津的防守,以防日军从天津进犯。二是调陕甘一带的军队,前往山海关驻防。防日本陆军从山海关进犯。三是请各国出面,与日本讲和。
光绪皇帝听得李鸿章的三条建议,拍手叫好道:“李爱卿,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让我八旗精兵防守天津,依炮台之固,完全可以抵挡倭寇的海军陆战队从天津登陆,解除对我京师威胁。陕甘一带的军队,离山海关最近,依仗三海关天险,可叫倭寇寸步难行。再集合我奉天一线的部队,可对敌人两路夹击。如此一来,那第三点,与倭寇讲和,那就免了。我要将倭寇赶下大海。”
奕䜣道:“皇上,倭寇兵锋正盛,我军士气低落,臣认为,不可以倭寇再战,还是请各国出面协调,以和为贵。”
光绪皇帝道:“这倭寇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还要讲和?恭亲王,奉天可是咱大清的发源地呀。要是失了奉天,你让我如何去面见烈祖烈宗?”
栾䜣道:“皇上,讲和正是为了确保奉天免于战火呀。”
李鸿章也道:“皇上,臣也认为,当与倭寇讲和,这样,就可以避开倭寇的锋芒。也可使百姓免于战火。”
甲午战争对于光绪皇帝来说,是他亲政以来的第一场战争,这一场战争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并不想就此而放弃,虽然海军失败了,朝鲜失败了,现在辽东也失败了,但对于光绪皇帝来说,还有身后几百万平方公里和四万万的百姓,他不肯轻易就认输。
奕䜣见光绪皇帝不说话,便道:“皇上,当今之势,倭寇兵锋正盛,只有和倭寇议和,方能保住大清的发源地奉天不被日军攻陷呀。”
光绪皇帝一拍桌子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我要把皇城最精锐的八旗精兵,调往辽东,以倭寇决战,看是他厉害,还是八旗兵厉害,从今天开始,在军机处,谁也不要妄谈议和之事,否则,莫怪朕无情。”说罢,拂袖而去,众官员都摇了摇头。
李鸿章道:“这已经是皇上第九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