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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娱乐攻略第24部分阅读

    许欣然,而是为了探查一下许欣然的父亲许圉师的情状。

    对于许圉师,柳纯唯一知道的,就是此人前几年还是宰相,曾经是中书令。后来不知怎的,被贬了官,不想竟然沦落到了现今为一州刺史的地步。当然,刺史作为一方牧守,也是位高权重,但和当初的宰相比起来,权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柳纯也不是没有想过主动去求见许圉师,和他深谈一番,再决定是否把账本交给他。经过思考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且不说刺史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就算见到,在面对面的谈话中,也很难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至于通过许欣然探问乃父的情状,柳纯更是考虑都没有考虑过。一则,许欣然既然不提她自己乃是刺史的女公子,就是有心隐瞒身份,说破了就显无趣。再者,父亲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和他在处理公事上所采取的态度,往往是不一样的,有时候甚至会很矛盾。

    唯一的办法,就是观察,听其言,观其行。

    刺史府的防范,无疑是极为严密的,它的前面,就是刺史衙门,乃是州衙属官办公的地方,气魄宏大,合起来有大小十余栋房子。这衙门的后方,则是刺史一家的家宅。从本质上来说,其实这是两处宅子,只是恰好连接在了一起而已。

    柳纯在前面转了一番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无懈可击。这也难怪,这个衙门乃是本州的权力中枢,政令法规,皆出于此,防范之森严,可是难以想象的,绝对做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柳纯转到后面之后,也是好半天没有办法靠近。因为这里的防范也是很严密的,虽然达不到兵戈如林的程度,那满面肃杀之气的兵士以及那倨傲得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守阍,无一不在告诉行人一个事实:此门难进。

    若是在夜晚,柳纯还有可能靠近围墙,想办法爬进去。然而,现在这大白天的,稍微靠近一点,必然要被当成不良分子给抓起来。

    柳纯正转得有些发急的时候,忽然看见远远的,有个樵夫正挑着一担柴,向这边走来。柳纯一看这左近并没有其他人家,这樵夫的目的地,自然是前往刺史府的,他一时连忙走过去,绕到那樵夫的身后,轻轻拉了那樵夫一把。

    樵夫回头看见柳纯,便道:“小兄弟,你有什事?”

    柳纯笑道:“这位大哥,你这柴,可以卖给我吗?”

    樵夫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我这柴火,要送到刺史府去的。别家的倒可以匀给你,这刺史府的,实在不行!”

    柳纯暗忖道:“不是刺史府的,我还不要呢!”忙笑道:“凡事有个商量,实在是家里柴火断了,又来了远客,不方便上山,拜托拜托,你这柴火多少钱一担,我给三倍价钱好不好?”

    樵夫见柳纯态度恳切,不由想道:“如果给三倍价钱,我回头随便到邻居家里买一担到刺史府也就是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柳纯看见这樵夫似乎意动,连忙从怀中取出钱来,道:“大哥莫要犹豫了,若非时间紧急,我又何必一定找上你呢?不废话,这钱你拿着!”

    樵夫看见这钱起码有一百文,大喜。一般的柴火,一担也就十文上下,歙州因为假币实在猖獗,一担柴一般二十多文,一百文可不止三倍,足足有四倍左右了。

    一念及此,樵夫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了,把肩上的担子往地上一扔,抢过柳纯手中的钱,头也不回地跑了。

    柳纯看着樵夫那快捷的身影,会心一笑,挑起这一担柴,向刺史府的后门行去。

    到得门边,自然是立即被守阍拦住:“怎么不认识你啊?王老八呢?”

    柳纯差点晕倒,原来方才那樵夫的姓氏和排行是如此的有个性。他苦笑一声,道:“家叔身体不适,让小人代他向诸位大哥道个歉,今日就由小人挑柴过来。小人山野村夫,不懂什么规矩,还请诸位大哥多多海涵,多多批评!”

    两个守阍看柳纯长得斯斯文文的,态度又是如此的谦和,虚荣心得打了无限的满足,态度也就好了很多。其中一个指着前面的路,道:“沿着这条路走,拐个弯就到柴房了,记得不要乱走。这里是刺史府,里面亭台楼阁,可是能看花你的眼睛的,乱走迷了路的话,白天也出不来,万一撞上州家或者府里的的小娘子,嘿嘿,你小子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柳纯点头哈腰地答应,不停道谢,走进了刺史府。

    按照守阍所指的道路穿过一条长廊,然后转个弯,前面便不见了人影。柳纯心下大喜,把柴火往树后一藏,便随意转上了一条小径。

    两个守阍的话里,吹牛的成分不少,但他们关于这刺史府情状的话,说得一点也没错,这座府邸不但占地广阔,而且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让人眼花缭乱。关键是这些楼阁一个个看着有些相似,又全不相同,让人走到每个地方,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好像完全没有来过。

    柳纯出身富贵之家,家中的别业也算是很有特色的,来到了这里,却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这一刻,他真的怀疑自己就算是想走出去,也已经做不到了。

    就在此时,柳纯忽然看见前面一个男子匆匆地走了过来。他不由得有些纳罕,便决意跟上去看看。要知道,这里乃是后宅,基本上只有女子行动,柳纯走了这半天,看见了起码二三十个女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

    柳纯明白,能出现在这里的男子,要么是许圉师身边的人,要么就是许圉师本人。

    这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貌颇为凶恶丑陋,体格健壮,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很有几分威势。

    柳纯知道此人定不是许圉师了,年纪对不上。而且外界传说,许圉师是一个很宽容,很和善的长者,而此人嘛,和这两个形容词自由仇恨而没有亲戚关系。再说,就这人粗糙的生产条件,也制造不出许欣然那样精致的产品啊。

    饶是如此,柳纯还是对这人十分感兴趣,远远地跟了上去。考虑到此人看起来的确够凶狠,柳纯也不由得忌惮,便有意识地拉得远了一些,不敢靠的太近。

    一路之上,中年男子连续遇见了好几个女子,这些女子见到这人,都是忙不迭地闪到一边,神态十分恭敬。而中年男子则是目不斜视,毫不迟疑地越过这些女子,绝不对这些女子多看一眼,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们一般。柳纯越发笃定此人身份不凡了,心知即使此人要去见的,不是许圉师本人,也有可能从他的身上,挖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优雅的琴音传来,巍巍乎如高山,洋洋乎如流水,时而高昂,时而低沉,让人根本摸不透操琴者的心思。但无可否认,操琴者的水平,是很高的,以至于柳纯这个外行甫一听见这琴音,也不由得暗暗叫好。

    随着这琴声渐渐放大,一个六角的小亭子出现在柳纯的眼前。亭子前面,种着几棵竹子,札将亭子里面的人,遮挡得半隐半露,真是而又飘渺。但;柳纯能看清,亭子里面是三个人,一个自然是端坐在一把古琴前面,正在抚琴的男子,他的两旁则是侍立着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看身材应该在十岁上下,都是一袭青衣,想必是奴婢的身份。

    抚琴者髯须修长,身着浅绿色的宽袖道袍,头上没有戴帽子,白黑半白的头发用一枝木簪随意束起,整个人的形貌看得不甚真切,但他那优雅的动作,和这动作中传达出来的悠闲意态,却是一目了然的。

    柳纯知道,此人应该就是许圉师了。想来这刺史府里面,也只有他,才有如此的闲情逸致,也只有他才有如此风度。

    果不其然,那健壮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去,唤道:“相公!”声音洪亮,给人一种很强的力量感。

    相公,在当朝,乃是对宰相的尊称。显然,此人是跟在许圉师身边多年的老人,还在以当年许圉师在朝中为相的时候的称呼来称呼他。

    许圉师斌并没有停下来,兀自或疾或缓地摆动着他的双手,一个个优雅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出。

    好半晌之后,一曲终了,许圉师才蓦然定住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双目紧闭,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琴曲的意境之中。而旁边的两个小童已经迫不及待地鼓起掌来。

    “你知道吗?琴曲代表一个人的内心。一个人如果不能弹好一曲,也就做不好一个官。老夫宦海沉浮四十多年,本以为琴艺已经算得上高超了,近些天以来,却发现并非如此,至少在很多的技艺上,老夫难以自满,惭愧啊!”

    风流和尚 第86章 无为刺史

    更新时间:2012-07-08

    柳纯听见这句话,嗤之以鼻,对许圉师的感官便有些不好。像许圉师这类大官,本应该是政务缠身,日理万机的。他却坐在这里抚琴,还发表这种装逼的言论。这话听起来,似乎是他对人生的领悟。其实是狗屁,当官的当然是要以民生为己任,把百姓的福祉放在第一位。越是不弹琴,就越有时间把心思花在治理地方上,琴艺和当官,应该是反向的才是。

    中年男子张着嘴巴欲言又止,显得很是尴尬。原来,他的被许圉师唤过来的,本以为许圉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他去办,不想许圉师又习惯性地开始发表他的感慨。在这一点上,他和柳纯的心态无疑是相类的,

    似乎是觉察到中年男子的不耐,许圉师缓缓地走过来,笑道:“许肃啊,你是一个耿直性子的人,做事风格直来直去,堪称豪爽。可有时候,你真是少了几分机变和柔和呢。人存在于这个世间,不仅仅是为了做事而来,也为找寻我们存在的意义而来。何者是古,何者是今,今后会如何……这些——哎,罢了罢了,和你说这些,不啻对牛弹琴,我说得再滔滔不绝,你也是听得迷迷糊糊。咱们两个就是相互找难受啊!”

    那个叫许肃的中年男子这才露出喜色,点头道:“相公是明白人,许肃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想懂。我只知道,相公的钧旨,便是许肃的目标。”

    “哈哈哈——”许圉师大笑着回头,恰好这时候他的头转过来。柳纯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按照传闻,许圉师这时候应该已经至少六十岁了,但他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和许肃差不多年纪,只是头发更加白一些,面容并不显老。他身材修长,面容颇为英俊,说话的时候,脸上总带着自信的笑容,感染力十足。从轮廓上来看,他和许欣然的确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从他含蓄得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来看,他的性格和许欣然显然是截然相反的,怪不得许欣然提及她家“老头子”的时候,总是一脸不屑。

    “相公你怎么还笑得起来,您好歹是一州的父母官,州衙正堂,却被郭信那小子排挤得只能天天在这里抚琴,您……哎,他是皇后的侄子不假,当初今上是太子的时候,您就服侍他了,后来更在中书门下,为陛下出谋划策,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如今到一个地方州府为刺史,却被一个外戚给架空,束手束脚,您真的就甘心吗?”

    柳纯听得恍然。暗想,怪不得新州家上任这么久了,没几个人知道他,反倒是长史郭信,在歙州地盘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他的一个管家的儿子,也敢到处惹是生非,一点也不怕后果。

    “许肃你这话太过浅薄了。咱们这些当官的,为官一任,求的是什么?难道是荣华富贵,或者是大权在握的那种畅快的感觉吗?老夫我一介书生,或许是有些迂腐,或许是心性的原因,对于权柄落在谁的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我倒是觉得,若是垂拱而治,百姓能安居乐业,幸福安康,我也就乐得无所作为了。郭长史在歙州经营十数载,对于本地的庶务无比熟悉,正是处理政务的最佳人选,本州由他这样的人主政,老夫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你怎么还为此烦恼呢?”

    这话听得许肃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驳是好。

    柳纯则是对许圉师这个老家伙嗤之以鼻。他显然比许肃世故多了,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个官,有许圉师话中的这种觉悟。如果有个官对于权力一点欲望都没有,他还当什么官呢,回家卖红薯岂不正闲逸?许圉师这种人,到了这样一大把年纪,宁可被架空,天天上班时间躲在后院抚琴解闷,也不愿意自动辞官,可见他心下是不甘的,是想找机会把权柄拿回来的。只是,他的对手太过强大,他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他才这样假装乐观豁达,摆足pose装高人。

    柳纯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子不可靠。和他合作,把东西交给他,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效果。他现在都被逼得上班时间跑来当音乐家了,还有什么能力侦破元宝山这种超级大案呢?或许,把证据交给老小子,以他这种书生性格,不会把别人卖掉,但要让他做得更多,也是奢望。

    柳纯兴味索然,便想要转身离去。

    “我找你来,是想问问,最近小娘子都在做些什么?你也知道,她一向不大理会我,最近更是早出晚归的。不过,有章女侠保护她,我是很放心她的安全,只是有章女侠在,我也不好盘问她什么。”许圉师又问道。

    柳纯听得兴趣又起,便要缓缓将迈出去的脚步拉了回来。

    提到许欣然,长相凶巴巴的许肃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相公有所不知,小娘子最近和普度寺的一个小和尚交上了朋友,相处得不错,还和州学的一群书生称兄道弟,往来频繁,这很是得其所哉呢。”

    “这个小丫头!”许圉师摇头道:“没有母亲管教,小女娃真是一点也不听话,一点一不懂事,天天这样抛头露面的,见谁都称兄道弟,哪有一天女儿家的样子!怎么样,这群人的底细,你都查过了吧,没有什么心怀不轨的吧?”

    “那倒是没有!”许肃道:“那群书生,相公也知道,身世是很清白的,就是那个小和尚顽劣点。相公可曾听说过,前些日子普度寺里剃度仪式上,有个小和尚硬是不肯落发,惹得智远禅师很是丢了面子的,就是这个小和尚。小和尚的家室,小人查过了,是城外柳家庄的一户富裕人家出身,平时很是顽劣,性格怎么说呢——和小娘子臭味……额,我说的是志同道合,人倒不是个坏人!”

    许圉师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作为一个通过秀才科科举考上来的高官,最不喜欢的,就是顽劣、不学无术的年轻人。方才他听见说许欣然和州学的学生称兄道弟的时候,还没有任何的反感,听说和一个纨绔少年来往密切,他就坐不住了。

    “你怎么不劝说一下小娘子,纨绔之辈怎么有好人呢?”许圉师尽量压制着怒火,道。

    许肃苦笑道:“小人也劝过,可小娘子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小人辩不过她。所以,正想相公您亲自和小娘子谈一次呢!”

    “我亲自……咳咳……”许圉师给呛了一下,道:“小娘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他三哥出事之后,她可是把我给恨死了,我去和她谈,只会适得其反。要不,你出面,去警告那小和尚一番吧,给点钱也可以,总之让他不要和小娘子再有什么纠葛了!”

    柳纯听得大怒。暗暗骂道:“我靠,你个老小子,老子找你惹你了?这么诋毁老子,老子人品很高尚,很唯美的好不好,你根本就不认识老子,就要警告老子,你算个球啊你!本来你不警告老子还罢了,你既然警告了老子,老子就不客气了,老子不但要和你女儿继续来往,而且要光明正大地来往,明火执仗地来往,堂堂正正地来往,下次再给老子听见这样诋毁老子的话,老子干脆就泡你女儿,先上了车,看看你他娘的来不来求着老子补票!”

    也难怪柳纯如此勃然大怒。他最近遇见的这些人,就没一个是友好的,一个个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都要和他掰掰手腕。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获胜,但他知道,这些人服气的不是他高人一等的品格,而是实力。而事实上,他又更加希望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而不是实力。所以,柳纯对于许圉师这老小子武断的、近乎粗暴的将他归为纨绔一类,是十分恼火的。

    “好,小人会尽快去做!”许肃应道。

    许圉师点点头,坐下来,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他回过头去,看见许肃,道:“你还有什么事吗?”基本上,他坐下来这个动作,就代表一次谈话的结束,这种肢体语言,一般人不知道,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许肃却是很清楚的。

    许肃有些嗫嚅:“还有……一件事。小娘子认识的这群书生,最近和郭长史的管家的儿子有了些冲突,好像是因为崔管家的这个儿子,看上了为首的书生的姐姐。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而小娘子也卷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哼,不用说,她一定是去打抱不平,为那书生出头,对不对?”许圉师冷笑一声。之女莫若父,他对于自己的女儿,可是明白得很。

    “不错。不过,事情还不止于此,据小人所知,崔家小郎君看上的那个女子,乃是洛神观的女道士,名唤流风道姑,乃是青云道姑的侄女。如果小人揣测得不错的话,符佳仙师有可能已经知道此事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出面而已。”

    “符佳仙师?”许圉师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一般,猛然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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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和尚 第87章 搅

    更新时间:2012-07-09

    “这几天,崔家的那个小子已经有所收敛了,好几天都没有出来蹦跶了,也不知是因为覆囚使的到来,还是被他老子训斥了。相公,咱们是不是想办法撩拨一下这小子,煽点风,烧点火,然后把符佳仙师本人也卷进这场争斗之中。鹬蚌相争,渔翁——”

    “你啊你,还是忘不了要和郭长史争一争,斗一斗,是吧?休要多事,别人家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你只需看好了小娘子,不要让她进一步陷进去便是。官场争斗,从来不是好事,争来争去,最后受苦的还不是普罗大众!老夫为官,一向以无为为圭臬,因无为而有为,才是真正的境界。”许圉师轻轻摇头道。

    柳纯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对许圉师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觉得这厮就是个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都是坏水。想来他不愿意介入这种争端,也不是为了百姓,而是觉得自己斗不过长史郭信,不想和郭信闹翻罢了。

    忽然,一个匆忙的身影,从后面跑了过来,柳纯看见此人,心下“咯噔”了一下。原来,此人便是刺史府后门几个守阍中的一个,方才还笑嘻嘻地听他拍马屁来着。

    柳纯想起自己的一个疏漏,冷汗便流了下来。方才他对付那个樵夫的时候,并没有采取以往一贯采用的暴力手法,而是用钱收买。这样,他凭着那一担柴,是混进了刺史府,可是如果那樵夫回头又送一担柴过来,一切不就拆穿了吗?

    柳纯猜的一点没错,这个守阍的到来,就是为了此事,他凑到许圉师身前,轻轻地禀报了两句之后,许圉师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

    许肃猛然回过头来,一双鹰目往这边扫来,柳纯就感觉头皮发麻。

    一种强大的威压,像大山一样逼迫过来,柳纯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忽然有了重量,一团团地压向他的胸口,让他难以呼吸。许肃的长相,本就十分凶恶,此时更像是凶神下凡,古之恶来莫过于斯。

    “呼——”柳纯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气。虽然他明知稍微沉重一点的呼吸,都是很危险的,但他难以控制自己。

    许肃面色一紧,目光忽然聚集起来,向柳纯藏身的地方扫过来。

    “妈呀——”柳纯再也受不了了,拔腿就跑。感情离这么远,稍微沉重一点的呼吸,这个丑八怪也能发现,这家伙太牛了,如果被他揪住,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柳纯也知道,在这样的大白天,以刺史府如此严密的防范,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但他宁愿去试一试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愿和许肃打一场。

    许肃冷哼一声,大喝一声:“哪里逃!”就像天空中的惊雷一般,震人心魄。随着这喊声,他的身体像一只扑向老鼠的猫一般,猛然扑击而至。

    柳纯暗忖道:“当老子傻啊,告诉了你哪里逃,不是更方便你来抓老子?”脚下却没有丝毫停滞,很熟练地往边上一拐,闪进了一条小道。

    柳纯一直以来,逃跑的经验是最足的,最近在这方面,更是有了十足的进步。上一次,他能从智远的魔爪逃出生天,虽然有智远本身的原因,他自己的应变能力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那次的逃生,更为柳纯增强了信心,既然智远都杀不了自己,还有几个人能杀自己!

    这是一条蜿蜒的小道。两边都有假山,假山又健在一片池塘上面,人跑在路上,时常能看见鱼儿从离自己的脚只有两三尺的地方悠然游过。

    柳纯选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这种地方,显然是许圉师这种士大夫阶级平时休闲放松的所在,周围环境优美,地形复杂。从设计理念上来看,这就不是一个适合快步奔跑的地方,走路稍微快点,都有可能碰上路边的假山垒石,要想毫发无损地通过这条小径,唯有缓步慢行。

    柳纯知道,自己在这跳路上跑,固然有所不便,但这种地形对于许肃更加不利。因为许肃体型巨大,磕磕碰碰的机会比他大多了。

    跑出不多远,柳纯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他知道在逃跑过程中,这种回望的动作,是十分没有必要的,有害无益,但他实在忍不住想看看许肃被课得头破血流的惨状——尽管他自己的手臂和膝盖也已经被撞到了四五下,痛得要死。

    下一刻,柳纯骇然地发现,他身后的小径上没有人!许肃在追,他是脚踏着假山,在假山上一蹦一跳,像一只青蛙一样,紧紧追来。

    柳纯骇了一跳。没有想到高手还有这样的玩法,这样一来,许肃追击的速度,丝毫不下于柳纯逃跑的速度。

    耳听得“抓刺客!”“快,抓刺客!“……”的声音一波波地传来,柳纯知道必须改变策略了,他身子一转,拐上了了一条分岔路,顺着这条分岔路,跑回了大道。

    柳纯还没有来得及想好往那边逃,前面已经有两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很古怪的兵刃:扫把、木棍还有一根竹竿。想来,这些家丁也是临时听到家中进了刺客,甚至都来不及回去取兵刃,随便从路边找到一样武器就冲上来了。这些人情绪很是激昂,想来许家的工资福利不错,他们都肯为老板卖死力。

    “啊——”当先那个操扫把的干嚎着,咬牙切齿地抡起扫把,铺头盖脸地朝着柳纯拍下来。

    柳纯又喜又怒,喜的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后面追来的那个大个子,显然是“有”的,而眼前这几个嘛,本该是摇旗呐喊的角色,上了场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当一个“猪一样的队友”了。怒的是,老子好歹是高手,两大黑社会组织——天地会和神棍门都是承认的,你当老子是苍蝇啊,想拍就拍。

    柳纯对上许肃这样的高手,向来是绝不恋战,想跑就跑,到了菜鸟面前,他的嘴脸往往会大变,变得凶神恶煞。

    “我操,去死吧!”柳纯怒吼一声,一把接住这厮的扫把,顺便就是一脚,正踹在这家伙的裆下。

    这家伙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声高昂的口号还没有喊出口,裆下一阵剧痛传来,立即往滚倒在地上。而他的扫把,自然是被柳纯老实不客气地占据了。

    然后,柳纯头也不回,操起扫把,猛然回旋,狠狠地往后一扫。

    “哼——”许肃冷笑一声,以和他的身体绝不相称的敏捷,躲过了柳纯的这一扫,心下却不由暗暗赞叹。眼前这人看起来武功极弱,在他看来,简直不堪一击,感应能力却是极强,没有回头,就能感应到他的欺近,也算是天赋不凡了。

    许肃是一个直肠子的人,他所信奉的乃是绝对的强力。尽管柳纯是敌人,柳纯身上表现出优点,他还是由衷的佩服。

    柳纯一扫落空,眼神一变,望向远处六角亭那边,忽然大喊一声:“好,我已经引开这厮了,快杀了许圉师!”

    许肃是个直肠子,但不是笨蛋,一听此言,进逼的招式顿时停住,回头望去。对于“调虎离山”这种并不高级的战术,他也是很明晰的。

    不待他看清远处的情状,破空之声响起,柳纯手头的的扫把带着虎啸的风声,向他扫了过来。许肃不必等看清真相,知道自己已经中计,中的还是他娘的真正的调虎离山计!

    许肃悲愤地大吼一声:“好个j猾的小子,爷爷和你没完!”对于从侧面袭来的扫把,他却不能不闪身躲。但一则是因为太过愤懑,以至于有些丧失判断力,二则是因为牵念着许圉师,他还是被柳纯扔出去的扫把刮到了一下。

    这一下并不重,对于许肃这样皮糙肉厚的来说,甚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他还是把这一下看成奇耻大辱。他再次发出一声羞恼的怒吼,追了上去。

    而柳纯随着扫把的扔出,人早已开跑,前面一个持木棍一个持竹棍的前来阻拦,被他猛然以自己的身子往前一撞,生生将两个人同时撞倒在地。然后,他一脚踩在持竹棍的那个家伙的大腿上,在倒霉蛋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中,向前跑去。

    这种追逃战,一步占先,就处在了绝对有利的位置。柳纯一下冲出几个人组成的前堵后追的局面,立即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很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耳边喊打喊杀之声,依然是一浪高过一浪地传来,柳纯心下却无比冷静。事实上,他并没有犯什么事,其实当初被发现的时候,直接跳出来解释一下,也没说明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被发现身份,然后被许圉师嘲讽几句:“你就是那个小和尚?你好大的胆子!”

    但柳纯不愿被逮住。既然许圉师这家伙诋毁他,在背后说他坏话,他就一定要把许家搅成一团浆糊,以报这“一骂之仇”。

    一路上,柳纯不断地躲过那阵阵呐喊之声,向僻静的地方跑去。自从逃脱了许肃的追击之后,他的心态已经转变,他已经不急着逃命,而是要搅,搅搅搅!

    风流和尚 第88章 舒服不舒服

    更新时间:2012-07-09

    眼前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在四周无数的花草包围之下,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难得的是,在这个秋末的时节里,这里各式各样的花朵,很能给人一种“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的感慨。

    不止美丽,这里也十分的幽静,只有几只鸟儿在树梢轻轻鸣叫,才让这里不至于变成死水。

    柳纯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顺着平滑的石板路,缓缓地走进了这个小世界。真的难以想象,在寸土寸金的刺史府,还有这样的一个去处,好像远离尘嚣一般,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行不多久,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红色的楼阁。除了瓦块,其他的地方都涂成了红色,红色的回廊,红色的柱子,红木墙壁……

    楼阁的前面,摆着一张椅子。柳纯看见那椅子,吃了一惊,原来那居然是一张摇椅!要知道,这时代,一般人家的坐具,都是那种低矮的蒲团一类,或者干脆是杌座。至于高一些的,则多半是胡床,富人家有多人的一整张的胡床,穷人家则多是双人的可折叠胡床。不要说这种椅子,就连交椅,柳纯都没有见过。

    柳纯再细细看了一眼,发现这椅子和后世的摇椅,固然有其相似的地方,也略有区别。它两边虽有防止人摔下来的那种护栏,却没有扶手,而且这椅子虽有摇椅的形,却没有摇椅的神——它虽然是用于半卧姿势的休息,椅身却是固定的,没有摇晃的功能。如果一张摇椅没有办法摇动,无疑就无趣多了。

    柳纯知道,这椅子恐怕是主人自己设计的。不管怎样,从设计理念上来看,它比胡床方便多了,既更加舒适,又节省木料。更不要谈矮几一类了——直到现在,柳纯还不是很习惯跪坐的姿势。

    椅子上握着一个人,大概是因为整个身体从头到脚,被一张薄薄的毯子给包围住了,只露出一顶黑色的软脚幞头。在这个天气越来越凉爽的天气里,白日打盹的时候,盖上一张毯子,无疑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柳纯看得真是羡慕嫉妒恨,这样优雅的环境,这种美丽的居所,两个人在这里相会。主人在这里呼呼大睡,而他柳纯却在这里亡命奔波,这是一种怎样的对比啊!

    柳纯暗忖道:“好,这红楼看起来不错。你在外面睡,老子就到里面去睡,如果有吃的,老子还要先好好吃一顿。等到了晚上,老子再出来好好地给刺史府的娱乐事业添砖加瓦,打打闷棍、放点火,这些可是老子的强项。

    柳纯小心翼翼地越过了正在埋头酣睡的那个人,轻轻地凑近红楼的门。

    “我勒个去!主人在这里酣睡,门却是锁的,开什么玩笑!”半晌后,柳纯终于放弃。不但们是锁着的,就连窗子都是关得紧紧的,根本不可能爬进去。

    柳纯心下大骂:“这他娘的是神马心态啊?自己人在家,却把门窗封得这么严实,然后自己在门口睡大觉!”

    一时间,柳纯觉得躺在椅子上睡觉的那个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恶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实在是不宜闹出大的动静,柳纯就想用他的毯子包住他的头,狠狠地给他一顿揍。

    看一看,这屋子周围并没有什么适合躺下来歇息的地方,柳纯决定撤退。经过那个人的时候,柳纯还特意当空向他发了集权,报复他对自己并不热情的招待。

    蓦地,喧嚣之声从外面传来。

    “从脚步看,贼人往那边跑了,包围起来,给我搜!”

    “搜,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碎尸万段!”

    “……”

    声音越来越近。

    柳纯一怔,知道自己还是小觑了刺史府的人。方才跑路的时候,自己还是太随意了,竟然给留下了蛛丝马迹,让他们生生追了上来。听外面人声鼎沸,柳纯可以判断出,追到外面的,起码有二十多人,就算全是草包,自己派出去和他们硬抗的话,也要被活活累死。

    柳纯猛然回过头来,向那个正在睡梦中的倒霉蛋凑了过去。

    他知道,如果自己放弃抵抗,直接走出去把事情讲清楚,并没有大碍,凭借着智远这个超级牛逼的师父以及自己那个还算有些身份地位的老爹,应该不用承受牢狱之灾。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当初一开始选择了逃跑,现在再跑出去投降,太没面子了。柳纯决定,就算绑架,就算犯罪,也要保住这番面子。

    理由嘛,自然是因为许圉师的那番诋毁。柳纯可以向那种违心地表扬自己的人妥协,绝不会向说自己坏话的妥协,不管这些好话和坏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极度不要脸,又极度的好面子。

    柳纯伸出罪恶的双手,正要掐向那人的脖子的时候,那人忽然轻轻扭动一下,嘴里嘟囔一声:“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便把毯子一拉,露出脸来。

    女人!熟悉的女人!柳纯的动作僵住了,他的手就停在离那个女人的头只有一尺的地方。

    然后,柳纯尴尬地一笑,轻轻收回手来,嘴里轻轻说道:“玩笑,开个玩笑!”

    许欣然面色一红,道:“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什么名堂来。

    柳纯却急起来,道:“小娘子,有地方躲躲吗?外面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咱们有话等躲过了这些人再说吧。”

    许欣然这时候也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呼叫之声,回头看了看,道:“这门不能开,要不——”她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的椅子,道:“要不你躺椅子上吧!”

    柳纯正想问为什么这好好的大门却不能开,却被许欣然拉了一把,一下子躺倒在了那椅子上。

    柳纯的第一感觉就是:“真他娘的香!”然而他才反应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便问道:“没用啊,即使用这毯子把我盖起来,他们一样会怀疑,多了一个人……”

    许欣然面色一红,没有说话,忽然走过去,一下子坐到柳纯的身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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