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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爱我:上错床,爱对郎(完)第11部分阅读

    掌械娜擞泄兀俊?br />

    第十一章丝络(3)

    “呵……我忘了,我早已不是二十岁了,看来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有点距离。不过我以为,事实有时候比起说辞更有说服力。”瞥了眼那两张照片,韧哥的目光回到我身上,“你需要应酬吗?对你的同学?我想不需要吧?那么,你在他住的地方呆了一夜,我猜不出你们能干什么,看电视还是听音乐?”

    他的长腿放了下来,眼神如冰魄一般,而我的心比他更冷。他天天地换女人,依然可以坦荡荡,就算我没有做错事,他也总是对的,我们之间永远那么不公平。

    “袁园姐去年二月结婚了,新郎比海成还帅。”韧哥突然坐正了身体,瞪视着我,我对他甜甜地笑着,“看我,那么久了还提。有件事,韧哥一定记得,你有个未婚妻叫乐青吧?”

    韧哥看着我,良久,神色淡下,语气中带着些无奈与疲惫:“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他不打算辩解,也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他觉得我根本没有必要知道,因为那是他的事,他的事向来不用跟我报告。可是他忘了,情不情愿我都已经插上了一脚。

    “是谁重要吗?我有权利知道吧,要走也要走得明白不是?”

    韧哥起身,走到离我一步的距离站定,罩视着我,道:“不要怪我,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呵,一点退路也不留给我,你叫我如何能不怪你?瞒着我这么多事情还要跟我一起生活,很辛苦吧?我帮你解脱,让你跟你的如花美眷双宿双飞,不该感谢我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合好散。韧哥流连欢场多年,遇到我这样知进退的女人不应该庆幸吗?何必要这样呢?”

    我淡笑着,每一句都染着我的血,如箭一般飞出,射向他的时候我已是千疮百孔。

    “好合好散?知进退?我没有留退路给你,你又何尝留了退路给我?问都不问,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还说什么好合好散、知进退?还不是身后有了新欢等着?”

    韧哥反复嚼着我的话,眼神中带着怨气,还有一丝委屈。他是认定了我和龚兆霆有什么,我要是否认了好像还有点对不住他似的。男人啊,怎么这么擅长拿着不是当理说呢?

    “就是新欢跟你有关系吗?我亲爱的韧哥,就是没有乐青也会有别的女人,不管这个未知数是几都不会是我。既然如此,我跟什么男人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情,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让我一觉醒来有好几打的女人去操心。不过你很奇怪,我这么痛痛快快地给自己找了条出路,一分分手费都没找你要你反倒怨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是不是我打破了娄公子的惯例了呢?你要是担心这个,没事,一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二来就算别人知道了,我也会告诉他们,是你玩腻了我,而不是——”

    第十一章丝络(4)

    “啪——”

    我没说完的话都被韧哥一记重重的耳光留在了嘴里。他脸色铁青,打我的手还没有垂下去。如果手里有相机,我定会把这珍贵的一刻拍下留作纪念。不过,见好就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再逗留也没什么意思。

    韧哥却抓住我的手臂,指尖深深陷进肉里。他的唇竟然在微微地颤动,我的鼻子有些酸,心里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也塌下一块。

    “放开,你抓得我好痛。”

    “你怎么敢?!你以为说了那些话还能从这幢房子里走出去吗?”

    韧哥抓着我的手臂就往楼上走,上楼梯时我绊了一跤,他不管仍然往上走,我就这么连滚带趴地被他拖进了房间。

    他将卧室的门锁死,我便朝窗户跑过去。一股大力从后面压向我,扑倒在地的同时,我的手够到一个花瓶,碎了一地的陶瓷。

    “放开我!”

    我摸了一片大一些的瓷片,架在脖子上。韧哥压在我身上,一手撑着地一手已经伸过来,我只割出一道血痕,手就被他握住了。

    “你就是死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我愿意,我愿意……可是我能吗?

    我悲戚地望着他,韧哥的手越握越紧,血顺着指缝流出。他将手凑到嘴边,微微偏头,吮着不断流出的血。

    我呆愣地望着他,他的嘴角挂着血滴,白净的面容,妖娆的眼神。他的脸越来越近,直至吻住我。那么近的距离,我们对视着,他美丽的瞳似生出了无数触角紧紧将我抓住,血腥味唤回我一丝清明,他竟将血喂入我口中。

    “泉,你不该触怒我。”

    韧哥口气很轻,却是用摔的将我弄到床上,解下领带,把我的一只手绑在床头。大力一撕扯,衣衫都在他的手中变成散布,我慌忙地解着帮我的领带,韧哥却已脱去所有衣物立于床边。

    韧哥的指甲刮着我的肉,凛凛的疼痛传来,令我的身体瑟瑟抖动。

    他握着我流血的手那样用力,我终于忍不住,叫道:“我和那个男孩是清白的!你相信我!放了我!啊……拜托,好痛……”

    “会痛吗?你还敢叫痛?”他仿佛泄愤一般,冲我喊着,“你答应过我什么,会把这当成家,会给我做饭收拾房间,会对我敞开心扉,不会先离开我!忘了吗?”

    “我没有负你……我是在帮你……”

    也是帮我自己。

    我本就一穷二白,只有真心一颗,现在也给了你,注定我会输得彻底,为什么不能至少给我留点尊严?

    “借口!根本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第十一章丝络(5)

    为什么心里会这样痛?痛得我感觉不到身上流血的伤处,只能感觉到一把弯刀在心口生生剜下一大块肉。

    我只知道被伤的人会很痛,原来伤人的人更痛。抚上他的面颊,轻轻吻上他的唇,已分不清流出的是血还是泪……

    韧哥压在我身上,脸贴在我的胸前,慢慢地,他往上攀着,轻柔地吻着我的耳廓,吻着我的鼻翼,吻着我的泪痕。

    “韧,别……”

    他的动作轻如羽毛,丝丝痒痒,又盛着浓情。我偏过头,不愿与他对视。我可以直面他的冷酷,他的无情,唯独这样温柔的他我无法拒绝。

    “除了这里你哪都去不了,泉,你只能跟我在一起,知道吗?”

    舒妍姐说韧哥很孤单,说的可是我眼前的他?眸子里褪去了冰冷,褪去了沉稳,褪去了不羁,只剩下淡淡的伤痛。

    我想起了在爸爸离去后那些日子里的自己,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妈妈的身影。韧啊,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吗?

    韧哥刚才的狠烈,在我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他无比怜惜地看着,又无比怜惜地再吻上一遍,我伸出手。

    “韧……我没有背叛你……”

    我们陷入彼此的身体中,他吻着我,如麻的快感完全淹没了我,话语也变得缠绵。

    “我无法信你。”

    看着他情欲迷蒙的双眼中含着的怨忿,我有些恍惚,刚才那个他是我的错觉吗?那么温柔的爱抚,那么孤独的声音……

    韧哥,你要去哪里……

    黑暗中,韧哥拉着我的手慢慢松开,脸上闪过我熟悉的笑意,转过身,没有再回头,大步进入更深的黑暗中……

    不要走,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韧哥的身影渐渐消失,只有无边的黑暗……

    猛然惊醒,还在韧哥床上。

    韧哥已解去绑我的领带,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颈上和手心处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身上有沐浴液的清香。掀开被子,下床时腰部和腿部的酸痛令我跌了回去。

    他说,他不信我,即使我那样保证他还是不信,他的脾气……

    我起身扶着腰走到卧室门口,门没有锁,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听到客厅里传来韧哥和潘蒙的声音。

    “老板,这个……”潘蒙手里拿着张照片。

    “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我扶着楼梯苦笑,贴着墙壁躲过潘蒙的视线,窜入厨房,找了把菜刀。

    “夏小姐,你……”

    我站在韧哥身后,潘蒙错愕地看着我。韧哥转头,脸上带着不悦,看到我手里的菜刀时目光变得凛然。

    “你先回去。”

    第十一章丝络(6)

    韧哥对潘蒙吩咐着,潘蒙走向门口,我冲过去举着刀挡住他。潘蒙扭头看向韧哥,韧哥已走到潘蒙身后。

    “让开。”

    “不让!除非你答应我分手,不伤害其他人。”

    韧哥的瞳立刻降至冰点之下,道:“让开!”

    我挥下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下一条血痕,极细小的血珠侵下。

    “够吗?”

    韧哥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而潘蒙想上来拉我,被我一眼瞪在那里。

    “不够是吧,那就划到够了为止。“

    继续挥刀,我又划下第二条、第三条,血滴结成了更大的簇淌下来。我要划下第四条时,韧哥的唇又像昨天晚上一样微微地颤动。

    “够了!”

    手里的刀垂在身侧,潘蒙见我仍没有让开对韧哥说:“老板,刚才的事——”

    “算了,你先走吧。”

    我侧了个身,潘蒙赶紧出去。韧哥上前一步,甩了我一耳光,我跌坐在地上,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身上只穿着那件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坐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浑身冒着冷气。

    “了不起啊你,嗯?”韧哥蹲下身,以刀柄挑起我的下巴,“好的不学,学会威胁人了!”

    我轻轻推开刀柄说:“我可以走了吧?”

    “我答应你了吗?”

    韧哥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这样的表情他只展露给生意上的对手。我见过一次,对方在与韧哥谈判之后,不出一个月他们的公司便销声匿迹了。

    “你还想怎样?”

    “分手吗?”韧哥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说放过他,端看你的表现。你留下我还可以暂时考虑一下,你走就等于要我处置他,你自己选吧。”

    我哪里有得选……费了好大的劲才下了决心,难道就这么妥协?

    “看来,还是叫潘蒙回来好了。”

    韧哥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在按接通键前询问地看向我。

    “别……我听你的……”

    我抓住他的手腕,韧哥掰开我的手指,把手机扔在地上。

    韧哥叫来家庭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等我醒了,别墅里已是空空如也。别墅外面倒是热闹起来,突然多了几个黑衣人在门口溜达。我开门要出去,他们拦住我说老板有命令,小姐不得离开这幢房子。

    到了吃饭的时间,潘蒙来了,说韧哥去青岛了,过几天回来,让我在家安心养伤。到点他会送饭过来,如果他没有时间,会派别人过来。养伤,说得好听,还不就是软禁?也好,省得这一身的战果给同学看见还得解释。

    第十一章丝络(7)

    除了潘蒙,家庭医生也每天都来。我跟潘蒙说,我的伤不重。潘蒙说,老板吩咐过,夏小姐的肤质易留疤痕,要特别注意一下。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记得有一次把滚开的汤整个扣在脚面上,那么大的创面,后来也看不出了。只是这几年,打个针也会在胳膊上留个红点,这个连海成都不知道,韧哥竟注意到了。

    他去青岛大概要商量订婚的事情吧?连走都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我真的气到他了?穿着宽大的线衣和运动裤,我斜卧在沙发里,手里是一杯香浓的茉莉花茶,这样的日子还能过上几天?等他回来就会打发我走了吧?既然他左右不了,还要留我下来做什么呢?

    在我等得快要发霉的时候,潘蒙来接我,说韧哥回来了,要见我。

    潘蒙载我到一家饭店,把我带进一间包间,说韧哥待会儿就来,让我等一会儿。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韧哥穿着笔挺的西装,就像刚接见完外宾的国家元首,他跟服务员吩咐了几句,然后拿出一些文件来看。从进门到坐下,他不看我也不说话。

    服务生把菜端上来,韧哥放下文件拿起筷子。快吃完时,他的手机响起来,站在窗前说了一会儿,坐下又翻开了文件。

    “如果你有事忙,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过了几分钟,韧哥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这几天有没有好好休息?”

    “你找那么多人‘照顾’我,想不休息都难。”我喝了口茶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

    “那要看你的表现。”

    “表现?你倒是教教我怎么做才好。”

    韧哥合上文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根道:“你这么聪明还用我教吗?既然跟我在一起就该忠诚于我。”

    “那么你呢?你又忠诚于谁?乐青吗?”我翻翻眼皮,嘲笑道,“别用这两个字,那只适用于夫妻。”

    韧哥缓缓吐了几个烟圈,掐灭了余下的半根烟,站起来走到我身旁。他轻轻靠在桌子的边沿,拉起我的左臂,撸起袖子,三条红印露了出来。

    “我从不接受别人的威胁,你记住,没有下次。”韧哥目带怜惜,“这么美的皮肤不应该有疤痕。”

    我要收回手臂,韧哥不让,目光倾向我,我道:“留点疤好,美丽的东西老天爷会嫉妒,不把灾祸降在我身上也会殃及身边的人。”

    “再说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殃及到。”

    我噤声,韧哥放开了我,瞳孔幽暗,“有些事情没得商量,不要试图讨价还价。”

    “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难道你打算把我藏一辈子吗?”手指扣着桌棱,我的声音带着些鼻音。

    第十一章丝络(8)

    “再给我些时间。”

    干什么呢?事情会有什么不同吗?他硬留我下来,我还是有些感动的,至少他没有像对待舒妍姐或者朱勤勤那样对待我。可是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好,太过强求到头来也许只是一场空。

    我和韧哥交涉的结果是,回学校上课可以但不能在学校住,早晚会有潘蒙来接我,与上课无关的活动一律取消。

    两个星期没去上课,我幸运地被点到四次,还有一次是珠宝鉴赏的。娟子她们问我这两个星期去哪了,人不来电话也没有一个,我说我生了场大病才好。

    消息很快传开,放学时娟子不知从哪儿拿了两大袋子水果,交给我时说是全向瑞托她给我的。想了想,还是给全向瑞发了个短信,谢谢他的关心。

    中午回宿舍,陶昱说门口不知谁放了袋东西,上面贴了字条说是给我的。我拎到桌子上,字条上除了我的名字没有其他,袋子里是一些营养品还有一盒小蛋糕,蛋糕上用巧克力写着“身体健康”。

    我问陶昱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陶昱说她回来时才九点多,正上课的点,楼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又说会不会是全向瑞?我说应该不会吧,他刚送了水果。陶昱说那就肯定是某个暗恋我的人托楼里的女生拿进来的,既然不想让你知道就装傻呗!末了,她们三个把蛋糕给分着吃了。

    又到了珠宝鉴赏课,我早早地到教室占到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快上课时,龚兆霆来了。他在教室里环视一圈,朝我们这排走来。临着我的几个同学中的一个见他过来跟他说了两句就走了,他又跟两旁的人说了什么,大家都站起来往外错了一个座位,他在我旁边坐下。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龚兆霆对我笑笑,我没理他,继续看我的杂志。

    “蛋糕好吃吗?”

    “她们说很好,谢了。”见他的笑容有点僵,我道:“下次我会直接扔掉。”

    三节课里,我们各看各的书,最后一节课后,老师点完名才下课。

    “麻烦,让让。”

    我收拾好东西,龚兆霆仍然坐在那里,看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我直接翻到后排走了。走出教学楼不远,后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为什么你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这两天在教室里见了面也装作没看见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谁规定见了面就要打招呼啊?不想打行不行!拜托,不要跟着我!”

    他与我并肩而行,长款的运动外套,头发一根一根立着。我在路边停下,潘蒙的车还没到,得赶紧把这位爷送走。

    “你不回宿舍吗?正好,我想跟你聊聊。”

    第十一章丝络(9)

    “我没什么可跟你聊的。”

    “你还为那天的事生气?”

    天呐,他真叫一个烦人!

    “对,我还生气,所以请你不要再里嗦地说个没完,我听着就烦!还有,以后我们不是朋友了,够明白了吗?”

    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小,现下更大了。瞪那么大也没用啊,我是为你好。

    “好,我不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他瞪了半天就蹦出这么句话来,啊,我真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我一个酒后乱吻你就想入非非了吧?要是我给您造成什么精神损失,您开个价,别开这种玩笑。”

    他又一次把眼瞪那么老大,干吗呀,又不是比赛谁眼大。

    “我没开玩笑,这些天我很认真地想了我们的关系,反正现在你我都是单身,我们的性格也合得来,试一试有何不可?”

    “我不觉得能给我带来丁点的好处。你别忘了,你我都是刚分手没多久的人,我们大家原先的关系也都不错,真要是在一起了,以后你我的处境都会十分尴尬,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你非要这样,我可不知道韧哥能做出什么事。远处,我已经看见了潘蒙的车,正要走,龚兆霆拽住我一只手臂。

    “除了那些,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苦衷?”

    眼看着潘蒙的车开过来,我使劲挣着龚兆霆的手,道:“龚兆霆!我好言相劝,你不要不识好歹!离我远点!”

    顺着我的目光,他看到了正驶来的汽车,松开了手。早上潘蒙送我来,我都不让他开进学校,放学时他才开进来,已经被不少同学看见了。加上我突然不在学校住了,周围人的猜测可想而知。龚兆霆的神情,应该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他怎么想不要紧,我只希望他赶紧离开。

    “难道你真像他们说的,在外面……”

    潘蒙为我打开了车门,上车之前我又看了眼龚兆霆,他神色复杂,估计是把我想成被包养的情妇了。

    韧哥从青岛回来,除了那晚一起吃饭,我们就再没见过面。他每天凌晨的时候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便又回公司了。

    潘蒙说本来年底就忙,而且公司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特别多,韧哥每天在公司至多也就睡两三个小时。虽然年轻,可也经不住天天这么熬夜。看香港连续剧说花旗参炖鸡可以补身体,也没什么能帮他的,就炖了锅汤给他。

    熬好汤之后,想放在餐厅,怕韧哥看不到,想放在浴室,韧哥肯定能看见,又怕汤凉了还得拿回餐厅加热。想来想去,还是等他回来,我热给他喝,还给他省点时间。我沏了杯浓茶,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看到后来实在没有什么好节目,又拿了本闲书看,看着看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第十一章丝络(10)

    朦朦胧胧觉得有人把我抱起来,是韧哥回来了吗?有汤喝,我咕哝着,又沉入梦乡。清醒之前,额上一凉。

    我坐起身,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跑到餐厅一看,汤已经一滴不剩,开心地转了两圈,又马上停了下来。

    会不会这是我最后一次熬汤给他喝呢?

    中午休息,娟子妹妹从家里寄来好多照片,还有一些她们当地的土特产,娟子叫我们过去分一些。到了上课的时间,娟子先过去了,我也正准备走,晓菲叫住我,说有些话想跟我说。

    “离开全向瑞,你很快乐吗?”

    宿舍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坐在写字台上,晓菲靠着窗边的暖气站着,身影略显消瘦。

    我淡笑道:“我一直都很快乐。”

    快乐要看各人的定义。以前我觉得,能跟海成在一起,做什么都快乐。刚跟韧哥在一起时,觉得莋爱就是最快乐的事。现在,他能喝我煮的汤我就快乐得很。

    快乐其实很简单,可是越简单却越容易失去,一种疲惫的无力感蔓延全身,我想要的我不想要的通通都抓不住。

    “应该说你更喜欢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又唱的是哪出啊?为全向瑞鸣不平?她会不会有点迟钝?我不答话,只是看着她。

    “这几天大伙都看见了,那是你学校外面的男人吧?你伤害了全向瑞还不够,现在又去伤害兆霆,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看来,龚兆霆对我有意的事她知道了,是她自己看出来的还是龚兆霆告诉她的?

    “就算我过分,也轮不到你来问吧?”

    晓菲的手指扣着暖气边,指关节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漂亮的脸庞微微发白。

    “我和兆霆还会在一起的。”她的语气有些忧伤,“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寂寞,为了气我罢了,你也不要想把他当全向瑞一样的耍。”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祝你成功。”

    她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她先跟别人跑了甩了龚兆霆,那么想跟他再在一起,有这工夫还不如想想怎么重归于好,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晓菲见我背上背包,走到我身边说道:“你一直都跟那男人在一起吧?我已经劝过兆霆了,他不会喜欢你这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孩的!”

    水性杨花,她要是这么说陶昱,陶昱会不会把她的头发都拔下来?

    “我再怎么水性杨花也比不上某些人,带着个男人跑到男朋友跟前耀武扬威厉害呢!”

    虽然我不在乎,不过也不能白白收下这四个字。这下没词儿了吧?晓菲抖抖嘴唇,半天才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笑笑道,好,您请便。

    第十一章丝络(11)

    不想见到晓菲,中午吃完饭,我常常就直接去教室呆着。

    龚兆霆没有再找我,我乐得清静。要真像晓菲说的,倒有可能是龚兆霆亲口告诉她的,毕竟我们平常走得不近,别人只是分析不大容易得到结论。而且龚兆霆报复她的话也有情可原,当初晓菲的做法太不给人面子。我是晓菲的室友,龚兆霆要跟我在一起了,假如晓菲对他还有意,肯定会气得不轻。龚兆霆想证明什么呢?证明晓菲放弃他很愚蠢?斗来斗去还不如当初好好相处。

    大课间,到学校门口的租书店还书,看到了本新购进的小说耽误了些时间,回到教学楼已经上课好一会儿了。那老师脾气不好,为免被骂,我捧着刚租的书在楼道里看。终于等到下课,进去取了书包,出来在教学楼门口碰到了龚兆霆。本来又想当作没看到,不过显然他是专程等我的,堵着我的路就是不让开。

    “借过,同学。”我尽量好脾气地说道。

    “你是真打算再也不理我了?”他很严肃地看着我。

    “是。”

    “你再想想好吗?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了,还是说你外面真的有……有另外的男朋友?”

    说起这个我就火大,他跟晓菲简直就是绝配,都那么喜欢挖别人的隐私。

    “有没有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省省力气吧!要想气什么人,你已经达到目的了,要是还想继续玩,恕不奉陪。”

    龚兆霆上前一步,又挡住了我,道:“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明白,要是喜欢就去追回来,要是不喜欢就干脆放手。你们互相折磨倒不要紧,别把我也卷进去。”

    潘蒙的车已经开了进来,我走过去。潘蒙给我开了车门,后排座位上,韧哥坐在那里。

    ☆★。。===更新线===。。☆

    本日已更新完毕,下次更新为明天中午。

    第十二章释然(1)

    韧哥有了点闲暇的时间,找我一起吃饭,顺便放松一下。整个晚上,他都没问龚兆霆的事。他不问我反倒有些担心,上次他只是说暂时考虑一下,不知道他考虑得怎样。可是他不问我也不能说,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回到学校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晓菲有两天没来上课。旷课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晓菲连晚上的选修都不去。娟子说她不知在忙什么,几乎晚上都不回宿舍。同时龚兆霆似乎也失踪了,什么课都不上,包括珠宝鉴赏,我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打电话给潘蒙,问他是不是韧哥做了什么,潘蒙要我去问韧哥,我说我就问你。他说他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带我去见龚兆霆,我说不用,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他告诉我一个医院的地址,说龚兆霆在那里住院。我问他,你们把他怎么了,他说只是教训了龚兆霆一下。

    到了医院,我先找到医生问了一下龚兆霆的情况。医生说龚兆霆被送来的时候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多处出血和骨折。最严重的是右腿,就是恢复到最好,也会变成一个跛子。

    拎着营养品站在病房门口,半天我才推门进去。晓菲坐在床边削苹果,龚兆霆躺在床上,浑身都是纱布,右腿吊得老高。听见开门声,两人都看过来。

    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晓菲已经冲过来,她放下了削了一半的苹果却没放下刀。人到我跟前,刀举了起来,我下意识抬手去挡。因为距离太近,挥手相碰手掌侧面划出一道血口。

    “你……你怎么还敢来?”

    许是没想会刺到我,晓菲的语气有些不稳。龚兆霆开口了,他让晓菲出去买份报纸,晓菲忿忿地看了我一阵便出去了。我把手里的营养品拿到龚兆霆床边的小桌上,他看也不看挥手都扒拉到地上。

    “东西又没得罪你。”

    我弯身把东西拾起来,又重新放回去。龚兆霆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一看原来是怕我的血滴到他被上。抽回手,我拽过把椅子坐下,拿出纸巾在伤口周围噌了噌。晓菲用的是锯齿型的小刀,这一下伤口只怕不浅。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希望我那条腿也断掉才好吧!”他眼里充满了恨意,“我并没有把你怎样,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有让你离我远点,是你自己不听。”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打成这样?”龚兆霆微起身,气愤地拍着床梆,“你知道的吧?让他们打我你也是指使者之一吧?我不过在你酒后亲了你一下,不过说了些挑逗的话,你又没损失什么!”

    我越发平静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也成功地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我提醒过你,万事都有个度,玩过火了就会烧到自己,不要再靠近我了。”

    第十二章释然(2)

    “还会有机会吗?你不是已经把我打回原籍了吗?”龚兆霆靠回去冷笑着。

    我诧异地看向他,他将头转向别处。

    呵,韧哥……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放心吗?

    “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龚兆霆叫住了我。

    “为什么你不认为我会喜欢上你?”

    “因为那对我没意义。”

    转到楼下的外科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我打了辆车去了市郊的一座寺庙,买了把香烧上,我在佛祖面前跪下。

    是我让韧哥变成了这样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龚兆霆的腿怕是再也打不了篮球了吧?他才二十一岁,漫漫人生路从此就要拖着一条跛了的腿走下去,这是怎样的残酷?

    他不该做戏,不该想要利用我,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我不能把这都归咎于他的自作自受,如果我们没有相识,如果我们相识了没有韧哥的存在或者我没有跟韧哥在一起……唉,到底是谁错了?

    道士进来催了好几次,我仍是跪在那里,青烟袅袅让我的心安静了不少。

    “知道了,我这就离开。”

    又有人走进来,只是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了我旁边。

    “跪了一下午,不累吗?”

    从医院出来,我就看到了他的车,一直跟我到这里。

    “我在跟佛祖求一个答案。”

    “求佛祖倒不如来问我。”

    我仰头,韧哥负手而立,目光看向眼前的佛像。揉揉膝盖,我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夕阳的余晖下,远处的房顶被罩上了一片金色。

    “你舍得给我答案吗?”

    我淡淡地问着,他在身后不做声。

    “这样整治他,你心里舒坦点了吗?”我微笑地说道,“断了一条腿呢,你可真是作孽啊,韧哥!趁着在佛祖面前,还不赶快忏悔忏悔,免得损了太多的阴德下辈子不好投胎。”

    韧哥转过身面向我,面色阴沉。

    “其实你相信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对不对?不然他现在就不会只是断了条腿了,他只是倒霉地成了你的撒气筒。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想得彻底点儿?你那么喜欢找人跟踪我,怎么不去调查调查是谁告诉我的?”

    “没有必要,反正我早晚也要跟你说。”

    “早晚?早晚是什么时候?是不是等到明天你要跟乐青结婚了今天才记得通知我一声?你说乐青不是你的女人,你说你和乐青只是好朋友,你说那晚你们什么也没发生,我信你。可是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维护她,你意识到了吗?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站在一种什么样的位置与你相处。”

    第十二章释然(3)

    快漫过顶的不安和愁闷随着话语喷发出去。失去过一次让我变得胆小与麻木,只是坐在角落里等待,离别或相守都坦然面对。可我对他上了心,如果继续沉沦下去,我怕我会再次陷入那种漩涡无法摆脱。

    我甚至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喜欢我,他是说过我对他是特别的,但特别就代表喜欢吗?连他的想法我都弄不明白。海成要离开起码会告诉我,我和他之间这样悬于一线,我就像是在等待判刑的犯人。

    韧哥拉我的手想拥我入怀,碰到了伤口,我颤了一下。摘下我的手套,他看到了我手上包扎的纱布,问怎么回事,我说没事,碰了一下而已。韧哥硬是将纱布撕去,刀口上缝的线还带着血痂。

    “是谁干的?”

    韧哥沉声问道,眼睛中凶光乍现。

    我轻轻地笑了,他的表情仿佛我说了这个人的名字,下一刻他就会去杀了她。手指抚过他的眉心,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心里面默念,佛祖啊,请告诉这个男人,我是多么地喜欢他。请你保佑,即使不能让我们在一起,也一定要让他幸福。

    “韧,在新年之前,给我一个答案好吗?如果能跟我在一起,就兑现你的诺言,如果不能就放我走。”

    韧哥握住我的肩膀,看住我的眸光中流过一丝悲伤,一丝倔强,还有一丝痛楚。

    “好,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听我的话,不许再跟我对着干。”

    我环上他的腰,应了声好。

    龚兆霆的伤没有好就在韧哥的安排下回了福建,晓菲也在韧哥的威逼下没有跟其他人透露半个字,然而学校的气氛并不让人好过。

    龚兆霆走后,晓菲就像变了一个人,面对大家时沉默寡言,面对我时说话时常夹枪带棒,尖酸刻薄。在她眼里,是我害了龚兆霆,是我拆散了他们,我无话可说,也就更不愿意去学校。

    清晨在玛索打扫了一下,坐在吧台边,抽出根烟点上。

    “哇哎,严钊你怎么……”

    陈亮和默默一起进来,两人看向我手中的烟,冲他们笑了笑,道声早安。

    手上的伤不宜沾水,客人也不多,把活都给他们,我开了间包间窝进沙发里听音乐。严钊进来问我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我说好。到了楼下,客人多半都是点了些喝的聊天,默默和陈亮正在吧台跟前吃着零食。

    “你瘦了很多啊,这些日子在家减肥呐?你看看这颧骨都出来了!”默默边说边捏捏我的脸。

    “来,尝尝!”

    严钊端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过来,我说好啊,趁我不在你们就天天吃店里的东西是不是!严钊笑说,当然不是,这是为了庆祝我康复特别做的。我被关起来那些天,他们打来电话,我一律都说病了。

    第十二章释然(4)

    下午仍是没什么活,我说咱们打牌好了。玩了会儿斗地主又开始玩升级,我跟严钊打对家,默默跟陈亮打对家。默默打牌头脑不大灵光,我和严钊又配合默契,急得陈亮直跳脚。好不容易有一次追上来了,打十一时又被我们一勾到底打回原形。陈亮牌品也不顾了,把牌一扔就跑了。

    晚饭时候,我跟严钊在操作间里聊天。严钊说早上听他们说看见我抽烟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没事,他又说是不是跟钱有关,是不是他欠的钱让我为难了。我说没有,我又没有急等用钱的地方。

    “有次他们看到你拿走了所有的账簿,又把所有的备用钥匙都要回去了,还以为你要把玛索卖了呢!”见我有些不解的样子,严钊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