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
作者:十二梦
正文
第一章 原来真得有穿越
“你认罪吗?”
冰冷的声音在蓝雨头顶回旋,混身凉飕飕的,又是一桶凉水直接淋下。这里是地狱吗?凉水浸过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的心也跟着缩紧颤栗。
“装死?”
谁在说话?她多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半分力气。
“继续泼,一直泼到她醒来!”
这个声音真得很冷,比淋在身上的凉水还要冷。她渐渐有了些知觉,下巴被人用力扼住,迫使她抬起头来。冰冷的气息渐渐靠近……这一定是地狱,这气息居然没有温度。
强迫自己睁眼,透过狭小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还有一大堆珠帘晃荡。眼前一片恍惚,混身疼痛折磨着她。本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会什么意识和知觉都消散,没想到心理的疼痛却换成了生理的!
“你是阎王吗?”她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
在未死之前总以为阎王是个黑脸大胡子的老头,没想到如今见到的却是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
面前这人明显一愣,但随即扬起嘲弄的唇角:“哼,阎王?你想见他?”
她吃痛的垂下眼帘,艰难的说:“无所谓,地府哪能轮到我做主?你不是阎王,那是谁?”
“你真得连朕都不认识了?”男人玩味的审视她,在她面前踱着步子。
朕?不是皇帝的自称吗?她疑惑地问:“地府里除了阎王还有其它皇帝?难道你是人间的皇帝,死后也来到地府了?”
“哼,你倒挺会咒朕!”男人冷哼:“你想激怒朕,让朕给你来个速死吗?别妄想了,朕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简单!”
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不免苦笑。头脑混沌不清,想必跳河消耗了很多能量,此刻肚子好饿。
“可以给我点吃的吗?我原以为死了就不会感觉饿,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男人显然很意外:“你居然想吃东西?”
她吃力的点头:“我真得很饿。”
男人朝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退了出去。
“爱妃,朕现在再问你一次,太后和金国究竟有什么交易?”冷冷的气息在她耳边回荡。
“爱菲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蓝雨。”这人怎么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太后?什么金国?这不是地府吗?怎么像回到了古代?
“你在装蒜吗?”男人声音阴沉。
“可惜我的身份证在钱包里,这会可能弄丢了。”她有气无力,连撑起眼睑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气呼呼的挑起她的下巴:“叶昕络,你捣什么鬼?”
“大哥,你到底是谁?我倒认为你好奇怪。”这个鬼皇帝怎么总叫错名字?不会是收错人了吧?
“朕叫梁鸿越!”男人码着脸。
“梁鸿越?”
“大胆妖妇,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此刻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尖厉的嗓音。
“你又是谁?”她把脸转向声音的来源。
“咱家——咱家——乃内务府主管——常公公。”那声音气焰未消,神气十足。
公公?不就是一太监吗?这尖声尖气的嗓音真让人不爽,她嗤鼻道:“皇上都没发话,你这个鬼太监在这里插什么嘴?”
“皇上,奴才也是为了维护您啊!请您替奴才做主!”
常公公扑通一声跪在梁鸿越身旁。蓝雨真是头大,想吃顿饭都这么难。
“你们烦不烦?到底有没饭吃?给个话啊!这年头做人难,没想到做鬼更难。”
梁鸿越从未想过叶昕络会是如此性格,自刚才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鞭笞之责并不重,全是皮外伤。他命人放过水,不许伤其筋骨。但她却为了以示清白,绝食两天,醒来后却又吵着要吃东西。
“吱呀”
门开了,小厮端着碗残羹剩饭进来,梁鸿越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厮将碗端到蓝雨面前,她用力吸了吸飘荡在空气中的菜香,哇——这真是她前世今生中所闻到的最诱人的一次菜香。
上悬的双臂突然变轻,双手的链铐被打开。她猛得睁开眼,像看到金子似的盯着那只碗,一把从小厮手里夺过,拼命的往嘴里塞。
“好吃,真好吃!”
那样子貌似饿死鬼投胎,她三下两下就把碗吃了个底朝天,一抬头却发现男人一脸的震惊。
她错愕……她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吗?
细看这男人长得还真不耐,剑眉横扫,狭长上挑的单凤眼里嵌着两颗如黑色宝石般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好似人工雕琢,非常的标准,不高也不低。还有那薄而性感的双唇,带着不明意味的魅惑。整个面部的轮廓形如刀削,乌黑浓密的长发挽成髻,固定于玉珠平天冠里。长长的珠帘垂下,仍可从细密的缝隙处窃见他完美的五官。
一身明黄至衣脚处,跪着个老太监,低垂着头。而自己身边则站着两名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厮。
蓝雨好奇的打量四周,这里空空如也,极其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小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只空桶。这里真是地府吗?她不禁产生怀疑,并没看到牛头马面和孤魂野鬼,也没有上刀山下火海的场景。
“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很穷吗?”
很穷?她此话一出,让面前的梁鸿越有种想摔倒的感觉。
“你以为你能在哪?这里是冷宫!”他稳住情绪,嗤之以鼻。
她这才发现,双脚被两根粗铁链绑着,上方同样垂着两根连着铁环的铁链,地上是一大滩被水洇湿的黄土……
忍不住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回事?她被人绑架了吗?可是这不像绑架,这些人明明就是古代人的装扮。四周也没有摄影装备,所以也不可能是拍电影。难道……这就是书里常写的穿越?
“我没有死?”
她颤抖的双手一下子扔掉了吃剩的空碗,如果真是穿越,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哎哟。”常公公一声惊呼,身子也瑟瑟发抖,碗不偏不倚的盖在他头上,像一顶帽子。
这滑稽的一幕让梁鸿越忍不住偷笑,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这是什么朝代?难道是架空历史?我怎么没听说历史上有个皇帝叫梁鸿越?”
“大胆——”常公公又扯着尖细的嗓子。说话间身子一抖,头上的碗“哐咣”落地,碎成几瓣。
她愠怒:“你这个死人妖插什么嘴?这到底是什么朝代?”
“梁国鸿邺王朝。”男人声音低沉,冷颜相望。蓝雨也不管他高不高兴,她只一心求死,却又被老天爷摆了一道,居然还他妈的穿越了!
“你真是皇帝?”她仅存一丝侥幸,又问了一遍。
梁鸿越淡漠的点头。
她顿觉眼前一黑,头痛的揉揉眉心。
人家是皇上,这里人家最大。她是什么?犯人。认清了这个关系,她码上笑脸,即谦卑又温柔的祈求:“尊贵的皇上,小女子有个小小请求,请问有没有毒酒?请赐我一杯!”
“毒酒?你害死了朕的皇儿,难道就想一杯毒酒了事?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对付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朕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梁鸿越面色冰寒,但找不出一丝心痛。
“有没搞错?我什么时候害你皇儿了?哦,对了,这位皇帝,你抓错对象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不吃软,那就干脆挑明!
不知道她玩的什么鬼把戏,他目光不屑:“叶昕络,你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责罚吗?”
“皇上,请问我逃过了责罚吗?”蓝雨冷笑反问,这满身的伤难道还嫌责罚的不够吗?况且真正的叶昕络早已惨死于他的魔手。古代的君王都这么的自以为是吗?
他对上她的眼,嘴角挑起一抹笑:“那朕倒要听听你的一面之词。”
“我叫蓝雨,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可能比你们这个朝代晚了几百年到几千年吧?反正我们的历史书里没提到过你们这个朝代。我在我们那个世纪闹自杀,没想到不但没死成,却穿到了你们这个朝代。如果我现在的身体不是我以前的身体,那就是所谓的灵魂穿越。你懂吗?我知道以你们古人的智慧很难理解这种事,但这就像灵魂付体一样。”她尽量解释得通俗易懂,但在场的几人却都傻了眼。
“你以为朕真会相信这些?”
唉,明知道这帮古人无法理解,何必要浪费口舌呢?蓝雨叹气道:“既然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那就请赐我一死吧?”
“哼,你想死朕偏不让你如意!”他冷笑。
“呸。”她啐了他一口,想故意激怒他。
梁鸿越擦擦脸上的口水,脸黑得像包公。
“啪——”
空气中回荡着清脆的响声,蓝雨差点被他这一巴掌打晕了。
她也奋力一掌掴去,却被他死死拽住手腕。他手劲还真大,把她这个跆拳道黑段擒得死死的。好吧,她承认,跆拳道主要练得是脚力,可是双脚却被这个死皇帝锁着,明明就没有出于公平的角度。
她挑衅:“打一个被锁住的女人算什么英雄?有种就把我放了单挑!”
“你以为有金国撑腰,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金国公主?”他将“金国公主”四个字加重,目光灼灼,那眼神带着几分打探。
金国公主?看来穿入的这具身体身世还真不简单。
“怎么不说话了?”他继续观察她的表情。
要她说话,那倒简单,她意有所指:“最是无情帝王家。一个皇帝天生就是匹种马,娶那么多老婆,生那么多孩子,哪会真正把谁放在心上?所以,我从没想过依靠谁!”
“种马?你倒真会形容?”梁鸿越面色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道:“你说这些忤逆朕的话,就不怕朕割了你的舌头,把你做成丨人龇吗?”
人龇?她的心猛一收缩,假如那样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看到她终于显露出害怕,梁鸿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
走出冷宫,守候于宫外的娇小身影赞叹道:“皇上英明,这出戏演得真不错!”
“若雪演得也不差。怪只怪他们沉不住气。”
“皇上准备怎么处置叶昕络?”
“先留着。”
柳若雪回眸望了眼萧条的冷宫,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第二章 蓝雨旧事
蓝雨穿入的这副身板到底太娇弱,皮肤传来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嗤舌,身上全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伤。她本来就有点晕血的症状,这会看到满身疮痍血肉模糊的粘在衣服上,有的已经凝结成痂,而有些伤口还在孱孱冒血,全身真是新伤加旧伤。看来他真得会把她做成丨人龇,从身体上的这些伤就可知他对这身体的主人恨之入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穿越都会穿到一个正饱受折磨的人身上!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当同龄的孩子都在父母身边撒娇时,她就很迷茫为什么自己没有父母?
虽然院长也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但她还是很欠缺一种爱,那是一份来自亲人的爱——
她的亲人去了哪里?是去了遥远的天堂?还是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只单单不想见到她。
她不懂,只知道被遗弃的滋味很不好受……
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都很独立,她也一样。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着自力更生,那些日子虽然很苦但却很充实。
真正到了大学,她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她领悟力极强,尤其对艺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只可惜她没有条件上音乐或美术学院,而是选择了一家政府投资的经济管理学院。
她兼了好几份家教,用赚到的钱学习了跆拳道,并练到了黑段,她认为这是一个女孩子必需学习的防身术。
大二那年,她遇到了生命中那个让她心灵悸动的人……
……他叫真言,是个非常阳光的男孩子。他总是会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温情清澈的眸子能化掉所有烦心事,无忧无虑。她找到了那份久违、迫切想得到的爱,但并不等同于亲人与父母之爱,她想……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天下还有姓真的?也许就因为他姓真,让她觉得他这个人一直就挺真实吧?真言真言,感觉他所说的话也全是真话!她就笃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树影斑驳的洒在真言脸上,她却觉得格外无暇,好像那些碎碎的小阴影都不曾存在,她只喜欢这样看着他,听他温柔的说:“小雨,我很喜欢你,真希望你能永远快乐!”
她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真言所说的喜欢是另外一种喜欢,也没想到他所说的快乐会变成永久的伤。
当真言告诉她自己想出国深造时,她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她太相信真言了,甚至幻想着真言出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
女人陷入爱情总是迷迷糊糊的,她把真言当成了天,只要真言一个不开心就感觉天塌下来了。其实她也不明白是因为太坚持自己的信念,还是真正爱真言爱得不可自拔?
他出国两年,她每月都会把家教赚来的钱一大半寄给他,而自己却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同学们都笑她傻,可是她觉得只要是为了真言,吃的所有苦却都是甜的!就是因为这种信念,在两年后,她从牙缝里省下了一笔钱偷偷飞去美国,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如一只雀跃的小鸟,从出租车上下来,拖着她那只可爱的仿hollekity粉红色小旅行箱,一路蹦达的朝目的地跑去。
就是这了,她透过铁栅栏朝窗口望去,心想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望见她的真言呢?
结果她真看见了真言,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如同一道闪电将她劈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个人真是他的真言吗?为什么会这样?两个男人正忘我的叠在一起,连窗帘都懒得拉上!那个趴在下面的人却是他的真言!他出轨了,居然出轨了!更可耻的是他出轨的对象不是女人,而是个强壮的外国男人?
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她不相信!当强忍着晕厥按响门铃时,她多盼望眼前所看到的不是真的,而是一团幻影!可是当真言只穿着一条底裤站在她面前时,当真言以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悲愤、惊讶、欺骗全都砸在她心头,令她混身颤栗。
“真言——”她尖声叫着,奋力甩了他一巴掌!
真言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解释,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讷讷的说:“你都看见了?小雨!对不起,真得很对不起!其实我是一个同性恋,一直都是。leo是我出国后认识的,我很喜欢他。当然那种喜欢不同于对你的喜欢,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本来很早就想对你说,可是一直都难以启齿。至于你寄给我的那些钱,我会在找到工作后慢慢还给你。”
她身体抖得不行,泪早已夺眶而出。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告诉她自己是个gay?为什么不在他们刚认识时就告诉她?她所付出的这些感情仅仅能用钱来偿还吗?况且那本就是她的钱……她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却又觉得再碰他一下都会脏了自己的手。她真得忍受不了这种欺骗,心痛得难受,感觉就要窒息了!
屋里那个强壮的男人听见响动着急的跑出来,看到真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气得揪住了蓝雨的衣领骂道:“你td,干嘛打言言?”
他是用英语骂的,但蓝雨听懂了。她也用纯正的英语回他:“美国猪——”
那男的愤愤的举起手,却被真言拦住了,看着他们两人半果的身体,她只觉得一阵恶心。
真言楚楚可怜的说:“小雨你先回去吧!你怨我骂我都可以,我虽是男儿身,却有一颗女儿心。对你,我十分抱歉,如果你能原谅,我们以后就干脆做一对好姐妹吧?”
姐妹?多么可笑的提议……
难怪他从不和自己亲近,连个所谓的热恋之吻都没有。她从小到大第一个爱的人居然是个gay,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舍弃了那只粉红的hollekity,木然的走在异国他乡,那布满积雪的大桥上,任寒风拼命吹打她的脸。如果往桥下一跳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她探头望了眼桥下奔流的河水,突然觉得这真是个完美的决定。痛苦的生活应该走到尽头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心碎的感觉伴随着寒风的冷冽让她毫不犹豫的翻过护栏,在众人惊呼“no”的同时跳了下去……
她是个被舍弃的人,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下落的时候,心脏有一丝紧。死神,正朝她招手。并没有恐惧,她甚至幽默的想:死神该不会最终也舍弃她吧?
耳边满是呼呼风声,身体轻的像只燕子。钻入冰冷刺骨的水中,窒息的感觉渐渐模糊了意识。没想到一语成箴,而死神,真得舍弃了她。
从美国的河里穿到了中国古代?很不符合逻辑,但却是事实。
往事划过,像一部电影侵扰着她的脑电波,还想起了很多零零碎碎。她想使自己更清醒一点,可事情恰恰相反,这副小身板承受不住,意识混沌,她不能自控的晕死过去……
第三章 被贬
“还没醒吗?”
床边响起一个哆嗦的声音:“是,皇上。”
她感觉这会总算是躺在床上了,好久不沾床,一躺上去就懒得起来。
“药也没喝吗?”
“是啊,皇上,强灌也灌不进来。”那人哆嗦的更厉害了。
“哼,没用的废物!”
蓝雨听到梁鸿越一声怒骂,她的身体被人轻轻扶起,两片软软的东西贴着她的唇夹杂着许多苦涩的液体流入了她嘴里。她脑中如电流闪过,他是用嘴巴喂药吗?这可是她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初吻,怎么这样轻易被人夺走?纠结啊纠结!但她没有力气反抗,连醒来的力气都没有。
连续这样喂了几口,她只感觉头皮发麻,他的气息很近,药虽然苦苦的,但那柔软的触感和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却没有让她排斥,她像个木偶娃娃似的任人宰割,心想梁鸿越变脸是不是太快了?先前还是又打又骂的,这会怎么又这么温柔呢?他到底和这副身体的主人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
“怎么还没醒?”
“皇上不用担心娘娘,娘娘所受的都只是皮外伤,现在所用的都是最好的金创药。等娘娘痊愈后,身上也不会留疤。”
“朕没有担心这个贱人!朕只是不想太便宜她,哪能让她死的那么容易!”梁鸿越气极的吼着。
“是是!皇上恕罪!”那人战战兢兢。
“下去吧!”
她似乎感觉梁鸿越松了一口气。
当感觉周遭已没有别的声音,只听到梁鸿越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时,她不知道梁鸿越要干嘛?被他抱着也有一会了,她有些不习惯。长这么大,连真言都没有碰过她——真言?一提到真言她的心又收缩了一下,他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心底的痛呢?一碰触甚至一想到就会痛。
“朕命令你不准死,听到了没?”
真是个专制的人。蓝雨无语……
“女人,其实朕一直都不想冷落你,可总有些人从中做梗,现在总算没人打扰了。”
他边说边解她的衣裳,胸前一凉,她吓得不轻。
天啦,他在做什么?发烫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一股电流划过心间,引起她混身颤栗。
他带电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脖颈流连,她屏着呼吸,心似乎漏了半拍。身体居然不受控制?不是穿过来了吗?为什么不能操作这具身体呢?即使他所碰触的不过是别人的身体,可那种真实的触感却让她头皮发麻!
“你说金国那老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让他儿子的侧妃冒充假公主嫁过来?存心让朕给他儿子带绿帽子吗?”他戏谑一笑。
金国王子侧妃?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
“你虽是残花败柳之身,但一直淡泊名利,所以朕也不想亏待你。”
他呼吸渐重,男性的气息在她唇边游荡?他到底要干嘛?那鼻腔里发出的重重喘息声,让她内心如绷紧的丝弦,惊恐不安。
“哼。”他突然停下整个动作,她胸口也被合上,人被放平在床上。
“朕最后告诫你一声,以后不准再勾引朕!”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怒意。
可是真得很冤枉,她有勾引他吗?这人也太反复无常了吧?但心中却轻轻吁了口气。
“别以为朕会就此放过你!”
刚放松的心又是一紧……
“你身子这么弱,如果不小心薨了,游戏可就不好玩了!”梁鸿越冷笑:“叶昕络,凡是与朕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劝你最好能识实务。”
游戏?
她蓝雨先是被老天虐身世,之后被真言虐感情,现在又被梁鸿越虐身体!什么倒霉事都赶上了。想死居然还死不了?!真不如永远晕倒算了,这样还可以少受点折磨!
就在她有意识的第二天,身体也能动了。她睁开眼皮坐起身来,发现床边站着个穿粉红色纱裙的少女,长得清秀可人,看见她目光一亮:“娘娘醒了呀,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
“不要——”她叫住少女,发现嗓子干得难受,声音嘶哑:“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娘娘,您不认识奴婢了吗?奴婢是小梅啊!”
小梅灵巧的替她倒了杯水。
蓝雨装出失忆的样子摸摸头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梅一脸诧异,见她遍体鳞伤,也就相信了。
她喝了口水,打量了下四周,这里的环境比那个被关的冷宫好多了。床头四周放着四颗晶莹剔透的圆形小球,虽然是白天仍可见小球散发着点点绿光。她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屋子里到处都是些古色古香的装饰物,这里的每一件可都是古董呀!
这里会是她新的人生吗?
“小梅,你能帮我拿面镜子吗?”
她想看看这身体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
“是,娘娘。”小梅替她拿来铜镜,安慰道:“娘娘别担心,皇上并没有伤到娘娘的脸,您还是整个后宫最美的女人!”
“小梅,以后这样的话不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她斜目而视,小梅的心突了一下,乖乖闭了嘴。
望向镜中人,那一瞬间她惊呆了。
这哪是凡人,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空灵脱尘的气质,细瓷般白晰细腻的皮肤,长长扇睫下一双灵动的杏仁美目,眼波一流转,美得令自己都无法移开眼。
天嫉红颜,美人早早折腰。这副皮囊可比以前强多了。
“小梅,我为什么会被抓到冷宫?到底犯了什么罪?”
小梅支吾道:“娘娘……皇上说柳妃娘娘落胎之事与您有关。不但您被罚,其余几个有嫌疑的妃子也都被禁足了,还有太后,因为为您求情,也被禁足一个月。”
有没搞错,连太后也被禁足?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难道太后不是梁鸿越他亲娘?
“柳妃是梁鸿越的宠妃吗?”这显然是一场后宫争斗,没巧被她碰上了。
“叶昕络,若雪是朕最爱的女人。”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梁鸿越信步走了进来。小梅惊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叩见皇上。”
“退下。”
见小梅匆匆离去的身影,蓝雨呵呵笑道:“明白,明白。”
梁鸿越挑眉道:“叶妃最近好像越来越大胆了,见到朕也不参拜?”
蓝雨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就我们两人,就别装模作样了!”
梁鸿越不怒反笑,但这个笑更具杀伤力。他走到她跟前,扼住她的下巴说:“若雪一直欠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做面皮,朕看你这张好像可以。”
蓝雨惊恐的睁大眼睛:“你……是不是变态?”
“你倒真会说话?知道害怕二字如何写吗?”他轻拍她那如婴儿般弹性娇嫩的脸,突然觉得这触感很好。
看见她生气的鼓起腮帮子,心中又荡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
“你今天来又是来威胁我的吗?有什么指示,也好让我识实务。”
蓝雨也挑起眉,倒让梁鸿越略微诧异:“原来你昨天在装睡?”
“是有意识,但不能动。”她纠正。
“好,我再问你一遍,金国和太后到底有什么交易?”
她正色道:“无可奉告,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好,叶昕络。”他微笑着点头:“杀皇嗣本该诛九族,可朕念在你是朕的妃子,所以只贬你为婢。”
说完,挑衅的看着她。
“谢主隆恩。”她装模作样的微微一拂身,心里却想,未免也太小瞧我蓝雨了吧?
月明星稀,清风湿润,京都已是一片寂静,只剩皇城中几抹淡漠的烛光。红罗帐下,修长的手指轻抚光洁的雪肌,眼前却呈视出那具满身伤痕的躯体。那人总是一脸清高,似乎连他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淡淡的忧悒,不知为何人而伤愁?
“皇上,听说叶昕络被贬为婢,可为什么要留在龙储宫当差,不派到柳明阁呢?”柳若雪见他心不在焉,不免忧心。
“你在担心什么?”梁鸿越手上仍在动作,但心里却隐隐不快,她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偶尔女人的妒忌心会坏大事。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提醒皇上,叶昕络也是我们的敌人!”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醋意,梁鸿越吸吸鼻子道:“好酸。爱妃,吃醋了?”
“没有。”柳若雪嘴上这么说,但面上却是隐隐不快。
梁鸿越叹气道:“一个枕头拉下了这么多人,实则是我们赚了。况且叶昕络本是无辜,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次只是洗了洗牌,太后在宫中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所以还有很多地方要留下叶昕络这颗棋。”
“皇上,臣妾明白。”
再怎么说,梁鸿越待柳若雪都不薄。自登基以来,后位悬空,柳若雪这个皇贵妃一直统领后宫,虽然其中也有李承相的关系,但她也该知足,惹怒了梁鸿越对她没有好处。她不再与梁鸿越闹别扭,主动迎合他,与他继续云雨,满屋旖旎久久弥漫。
……
第四章 初遇若雪
以前的叶昕络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现在干活却十分利索。就在她昏迷醒来的那一瞬,他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她居然能津津有味的吃下那些残羹剩饭?虽然总是忤逆他,但总比之前的淡漠如水要强。
以前的叶昕络总是满腹心事,让人猜不透。派人一查才知她是完颜烈的侧妃,而完颜烈也是半途救下她,却不知她来自于何方。狠狠挥动白玉狼毫笔……白绢上完颜烈的名字划着个“x”,赫然映入眼帘,他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完成了一幅“大作”。
呵呵,这是什么心态?他不明白,二十年来从有未过的感觉……
以前的叶昕络虽美,但目光飘渺,总让他有种距离感,仿若不是凡尘中人。如今,她变了,眼神清澈见底,偶露俏皮,终让他有了一种真实感。
但她是一杯致命毒药,用得好,可以毒死敌人;用不好,则会溺死自己。
无心批阅,心情浮躁,是因为她吗?
“去把叶昕络找来。”他吩咐身边的小安子。
“是,皇上。”小安子应承一声,急冲冲的跑出门。
不一会,那张俏丽的脸就进入了他的视野,心情豁然开朗。“叶昕络,伤好些了吗?”
那么温柔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蓝雨不知他又出的哪招,想起先前那遍布的伤痕,虽鞭笞的叶昕络,但之后受疼痛的却还是她。上药很痛吧?天天眼见那满身的“蜈蚣”,是不是该陪偿点精神损失?洗澡也不方便吧?再者,若是不小心撞到哪里,那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她环视了御书房的气派宽敞,就是不答话。给她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一招?当她三岁小孩呢?
梁鸿越支着头,轻轻的唤着:“叶昕络——朕问你话呢?”
一身宫女装扮丝毫没影响叶昕络的美丽,她像一株清丽的百合花贮立在风中,只是她的脸上却是写着:“就不说。”
梁鸿越蹙眉,这女人只要单独和他在一起,就一点规矩也没有。
“你不说话,朕倒不介意亲自替你检查。”低低威胁,却没有一丝怒气。
“承蒙皇上关心,奴婢已经好了。”声音腻得让梁鸿越和她自己都忍不住哆嗦,她还故作姿态的半躬着腰行礼。梁鸿越忍住笑,把墨盒往她身边一推道:“奴婢来帮朕磨墨。”
“哦。”
她机械式的帮他磨墨,纤纤玉手本如葱白,如今却因做粗活破掉了几片指甲,指尖也磨出了血泡。他突然觉得那几颗血泡非常的刺眼,想帮她吻去。
“啊——你干嘛?”随着她一声尖叫,像沾染上瘟疫般的收回手时,他错愕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失常?他刚才真得抓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嘴巴上。
她警惕的看着他,这人怎么回事?干嘛无缘无故抓过她的手就亲?
只是她刚才那嫌恶的眼神却触怒了梁鸿越,他一把圈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霸道的覆上她柔软的唇瓣,龙舌滑入,挑逗她的丁香小舌,欲罢不能。她慌了,他的铁臂死死禁锢,让她不能喘息。手胡乱抓着,终于抓住了什么,粘粘湿湿的,是墨盒。她用一只黑爪袭去……
梁鸿越感觉她往自己脸上抹了什么,又闻到浓浓的墨香。放开她,才发现她脸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黑雨,忍俊不禁。
她本是一肚子怒气,但看到梁鸿越的半边花脸,更是笑个不停。
就在他们俩肚子都笑疼了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小安子的声音:“皇上,柳妃娘娘求见。”
“宣——”
他顺口说出,但突然想起自己的失态,怎料柳妃已经进来了。
“皇上——”
柳妃进来明显的愣了一下,看着两人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不悦的说:“叶妃妹妹磨墨怎么都磨到皇上脸上去了?”
“柳妃娘娘客气了,我哪还是什么叶妃,如果娘娘不介意,就叫我昕络吧!”
细细打量柳若雪,她肤白赛雪,柳眉杏眼,身材可能是因为小产没有复原还显得有点微胖。虽然也是一美人,但却不是那种特别美的人。
“若雪,是朕不小心弄翻了墨盒。”
梁鸿越居然会替蓝雨辩解,这倒令在场的两人倍感意外,柳若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昕络,你先下去!”梁鸿越恢复一脸正色,但看在蓝雨眼里却更加滑稽,止不住朝他挤挤眼才离去,这看在柳若雪眼里真是挤眉弄眼,眉目传情,不免更加不悦。
看到梁鸿越的目光无意识的追寻着门外消失的背影,柳若雪苦笑道:“皇上,你今天又是演的哪出戏?”
“若雪,多一个帮手,更甚于多一个敌人。”
“那个帮手就是叶昕络?”柳若雪觉得大受打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见梁鸿越并无半点玩笑可言,她恍若被判死刑,身形略微摇晃道:“那是要抛弃臣妾了吗?”
“若雪,你和昕络包括这后宫的所有妃子,都是朕的女人。没有真正所谓的后宫独宠,况且若不是因为太后命人煽传朕无子嗣,又何来这枕头扮皇子一事?”
这正是柳若雪的痛处,她本是一味回避,却被梁鸿越直击。不得不承认,后宫独宠五六年,她却未替梁鸿越怀过一男半女,不然也不会令太后找到借口,弄个枕头来堵住流言。虽然趁机拉了很多人下水,但这仍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梁鸿越要另选其人了。他对叶昕络是异样的,她敏感的察觉。只是梁鸿越,是否已认清自己的内心?
蓝雨让小梅帮她把一手长指甲全部剪掉了,因为很多指甲壳都破掉了,有的一直破到肉里,非常痛。小梅帮她绑上纱布说:“娘娘,可惜了这么美的手,居然要做粗活?皇上可真狠心!”
“小梅,如今我已不是娘娘,还是叫我姐姐吧!”蓝雨看看十个指头都被裹着厚厚的白纱布,真像一个个滑稽的胖萝卜。
“奴婢不敢。”
“连皇上都贬了我,你若再叫我娘娘,那不是忤逆了皇上的意思吗?”她反问,小梅一时哑口。
“小梅,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装失忆可以避过很多事,但她仍是希望能对叶昕络多一些了解。
“姐姐……”小梅生涩的说:“以前姐姐对人总是淡淡的,对皇上也是。好像心里藏着许多事,也从不苟言笑,姐姐如此一个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