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死了以后还要不知羞耻地继续害人?”冷哼一声,她的眼中蒙上一层阴鸷,仿佛终于露出真面目一般,神情中的歹毒与方才判若两人。
空气中顿时变得有些僵硬,风掠广袖,也也一并掠起还未平息的伤痛。
馨铃望着两个老者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褪去最后一丝血色般,浑身不可抑制般地颤抖着,仿佛随时要轰然倒下。
“玉霜姑娘,逝者已矣,你这样何必呢。”长叹一声,美目划过那双精致的脸,馨铃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惆怅,人最害怕困身局中,却又往往不可自拔。
看似最可怜的受害者,往往就是那最糊涂之人。
齐萱,玉霜,她们何尝不是呢?
用青春去苦苦支撑那遥不可及的情,用一生去苦苦等待那飘渺无望的诺言,红颜易老,情谊易断,磨去了希望,徒付了青春,年复一年的痴情,到最后,不过是一场枉然。
“哼,何必?”她冷笑一声,绕过一脸愤怒的芸心和丝荫,直径走到馨铃跟前,用那锐利如芒的眼细细打量一番,随后轻蔑地收回目光,冷声道,“我就是要让她死也不能安宁,你能奈我如何?”
“请你走,这样对谁都没有意义。”馨铃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中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惋惜,这样的一个女子,在仇恨中蒙蔽了自己,甘愿堕落,这样的她,何尝不是步齐萱的后尘呢?
“走,要我走也可以,我要先看看那个曾经与我共伺一夫的好妹妹。”她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道没有温度的笑意,仿佛一撕开,隐藏在背后的仇恨便会赤/裸裸地暴/露无疑。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尾随而去才满意?”芸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中皆是嘲弄与讽刺,口气中的轻蔑似一道利刃直入心扉,似有似无地挑动着蓄势待发的恨意。
“你……”玉霜顿时面色苍白,仿佛被抽丝剥茧般生生地刺进心头的软处般,彰明较著的恨意夹着愤怒带着明显的杀气从眼中一寸一寸流传至浑身每一个角落。
她的手狠狠地握住,仿佛在用力拽着什么却又不得不放开,一滴汗水从指尖低落,化作点点破碎的水花,了无踪迹。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收手。”馨铃突然出声,语气中平稳地令人感到无端的压迫,倘若昨日,她们都能各自退后一步,也许,这件事就不会恶化地如此迅速,更不会走投无路到大厦将倾的危急时刻。
风,夹着一丝燥热吹拂而过,卷起一片落叶,在风的席卷中无奈凋零,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不愿,也终究要身不由己地等待命运为它安排的归宿,等待那拥抱大地的一刻。
在硝烟嗜杀中沉浮,似枯叶坠融入尘泥,了无声息,无处可循,唯有在短暂的凋零中释放最美的色彩,才能似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重新绽放生命。
“你叫我收手,哼,我告诉你,不可能。”她抬起垂下的双眸,眼中已经是布满仇恨,仿佛再也容不下任何情感,每一寸目光都带着难以抑制的仇恨。
习惯了仇恨的人,用仇恨去审视和看待每一寸视野,那她看到的,就只有恨。
因为,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哪一个立场,她的眼中,都始终无法望穿凝聚在眼里的仇恨。
难道,这久不是一种悲哀了吗?
“哼。”玉霜冷笑一声,随后欲跨过馨铃走向齐萱的坟前,丝荫纵身一跃跳至跟前将她拦住,玉霜顿时升起手掌向她挥去,丝荫一个侧首灵巧闪过,只觉一股寒风夹着丝丝杀气从耳边呼啸而过,宛如利刃割肉,每一寸都是致命的打击。
“你会武功?”丝荫顿时腾起一丝戒备,浑身散发着排斥和敌意,眼角已经化作一道提防的弧度。
“是又怎么样?”冷笑一声,她举起手心正欲上前,突然浑身一阵战栗,最后脸色变得异常惨白,浑身僵硬地紧绷着,手狠狠地捂着胸口,才勉强稳住身子。
“你……干什么?”丝荫满腹狐疑地地望着她,眼中依旧夹着一丝戒备,明显地写着猜忌和不信任。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剧烈的抖动声,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静蝶手中那古岳剑仿佛受到刺激般不断摇晃着,似汇聚着无尽的戾气蓄势待发。
“有妖气。”静蝶沉默地望着那不断摇晃的剑片刻,神色变得异常的严肃,一字一句道。
“什么?”玉霜抬起苍白如蜡的脸,那古岳剑映入眼中的一刹那目光顿时不可抑制般的放大,仿佛那利刃化作一道光束狠狠地扯着她的胸口,似欲将她撕得四分五裂。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狰狞般的阴沉,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颊上跌落,胸口传来的痛越发地剧烈,那阴鸷的目光中除了诧异,更多的却是恐惧。
芸心淡淡地望着那骤然巨变的眼,神情中掠过一丝迟疑,她正欲出声,却只见那玉霜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惧怕那古岳剑般慌乱地狼狈而去,留下一寸撕裂的布帛随而起,盖上一层微薄的尘沙……
“这是怎么回事?”丝荫放低了口吻自言自语道,“莫非……”
突然,那一直闻声不动得老者突然颤抖着身子往后倒退一步,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气息,仿佛浑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随时欲失去支撑的力气……
“你没事。”芸心疾步上前扶住两人,望着那面色苍白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酸楚,他们两人已到了风烛残年,却还要不得不面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与痛苦,苦苦把持着这般如水一般的勇气,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
空气之中无端地升起一丝酸楚,一阵鸟鸣划过,仿佛带着无尽的空洞般响彻千里。
“这样,让我做你们的干女儿,替齐萱完成她未完成的孝道。”芸心忽然出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整个人仿佛沦陷在阴暗之中令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什么?”那两个老人黯然的眼中升起一丝星火,不可置信地抬首,对上芸心那清澄通透的眼,神情之中仿佛隐忍着无尽的沧桑。
“是,我说让我做你们的干女儿。”芸心刻意避开众人诧异夹着惊讶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两人,手紧紧搂住两人,轻声安抚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干女儿了,可以吗?”
“我好女儿呀……”那两个老者顿时泣不成声,紧紧拥着芸心,靠在她的肩头久久不肯离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无尽的绝望中找到一丝属于他们的容身之处。
风掠长空,带着一丝昏黄,拂晓天边,擦干空中的那一道死亡的阴霾。
望着眼前那一幕,静蝶静若止水的心中也不可抑制般的惊起一丝波澜。
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是迅速地绝望。这是任何一个人不可避免的本性。
但倘若在此刻,有一个人,能毫无芥蒂地升起那一双手重新给予他们力量,他们便可借助着这一双手重新找回勇气拥抱生命。
第十四章 纵火(7)
( )人群拥挤,四下来往,一阵叫卖声似海潮般不断涌起,一寸一寸将她包围。
玉霜在人群中不断奔跑着,仿佛胸口紧紧被那剑气盖住一般,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般一阵无力。
心,仿佛也在这般的无力中渐渐落空,落空地连支撑着回去的勇气也没有。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绝望,她忽然感到双目一阵的晕眩,那刺眼的阳光好似一道锋芒,直刺于心,在支离破碎的心口处留下一道泣血的伤痕。
“姑娘,看来你有心事。”耳边响起一阵阴冷的笑声,玉霜抬起疲乏的目光审视身旁那身着异服的男子,眼中陡然升起一丝戒备。
“让我算一算,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烦心事?”那身着异服的男子勾起一丝狡黠的弧度,语气里多了几分阴鸷。
“是又如何?”玉霜眉头轻拢,神色中划过一丝不屑,转头正欲离去。
“姑娘,三日内,你的夫君,必会离你而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声,仿佛胸口被人奋力一击,玉霜顿时面如土色,浑身不可抑制地一颤,随后努力平息着呼吸,继续向前跨步而去。
“我保证,你还会再来找我的。”那异服男子面露嘲讽之色,浑身被夕阳笼住,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一次,看你们还能不能躲过一劫……”
庭院中枝叶扶疏,庭院萧萧,灯影摇曳,斑驳在屋子四处,令人感到一阵晕眩。
“君远,你在干什么?”玉霜小心翼翼地踏入屋内,心中腾起一丝不祥之兆。
“娘子。”刘君远迟疑了片刻,随后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我坠落山崖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格哒一声,那短短的一句话却好似一道利刃不留余地地打破了心口,化作碎片刺入那一直伪装着坚强的痛处。
三年了,她一直害怕的事,小心翼翼地逃避了三年,终究还是要面对。
“你不相信我跟你说的?”嘴角扯出一道苦涩的笑意,玉霜努力逼回眼中的泪水,不让它们泛滥成灾。
她怕,她怕一流泪便停不下来,她更怕它的含义,因为流泪,代表着一段感情的破碎,代表着毫无疑义的无法挽回。
“我……”刘君远犹豫了片刻,玉霜顿时催然泪下,还未等他开口,她便猛的转身,狠狠地逃出了这一片令她形神俱灭的黑暗。
天边已经渐渐沦入黑暗,猩红的夕阳刺目的好似一滩鲜血,是血,在感情的交易中,谁付出的多,谁就是失败者,而那,便是失败者被践踏后的鲜血。
她走到方才的那一处,神色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无力,她绝望地朝着四周怒吼道,“出来,你不是可以帮我吗,好啊,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忽然,她感到身后一阵阴凉,阵阵凉意从背后升起,她心中一颤,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恐惧,但她却不知这份恐惧究竟是对情感的,还是对身后之人的……
夜凉如水,月娘娇羞,黑云似一道阴沟划过天际,带着阴暗的气息向四处不断延伸,直至将最后一丝白昼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下。
白昼与黑夜,总是那般的绝对,那般的不留余地。
亦如人心一般,是容不得中立的。
夜影摇曳,树影婆娑,打更的人不断敲打着手中的钟鼓,穿梭在每一个笼罩在黑暗的小巷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四周和平静,平静到鸦雀无声,但这样的平静,只能说明,背后又是隐藏着另一个不可避免的危机。
他不由地感到毛骨肃然,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不断地剧烈摇晃中,他感到嘴里的两排牙齿不断地相互敲击,浑身都笼罩在极度的恐惧中。
突然,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苍白的月光下,面色狰狞,惨白一片,嘴角还挂着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健步如飞般从眼前一晃而过。
一阵冷风不适时地拂过,吹熄手中的灯,四周顿时沉默在僵硬的黑暗中。
四周静寂一片,仿佛只要是任何的声响,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腥风血雨。
苍白的月光下,他看到地上流淌着斑斑血迹,蜿蜒着盘旋至远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兆,他强逼着压下心中的恐惧,一步步颤抖着顺着粘稠的猩红走至一个小巷中,只见前方躺着一个黑影,笼罩在黑暗之中,令人看不清究竟是何物。
他壮了壮胆子,感到胸口的恐惧越发地压抑,他强压住心中的恐慌,放慢步子走至那眼前的东西前,当他看清眼前之物时,双眼中的好奇顿时化作无尽的恐惧,带着扭曲的狰狞般在眼里不断放大,他的眼球中,赫然倒映着一个僵硬地死尸……
“什么,有妖怪作祟?”一听到丝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这个消息,芸心顿时变得无比吃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心中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又是他们?
“听说呀,这和几个月前的那些惨案是千篇一律。被杀的,都是年轻的黄花闺女,而且都是被挖去心脏而死……”丝荫的表情越发地那看,她只觉得胃里腾起一丝酸水,不断地往喉咙处逼近,浑身感到一阵不可抑制地战栗。
“是狐妖,从一开始我就察觉到这里有妖怪作祟,看来,它们又出现了……”静蝶的目光冷淡了几分,神情中变得无比严肃。
“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去捉妖?”芸心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在深邃的眼眸中了无声迹……
四周阴沉一片,昏暗的小屋子里,死亡的气息令人窒息般的呛鼻,给人一种无端的晕眩感。
“咳……”丝荫干咳一声,神色中满是不耐,从一开始踏入这里,她就不断地咳嗽,仿佛有什么东西掐着喉咙令她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望着前方那裹着白布的尸体,芸心感到一阵刺鼻的腥味,似仿佛那一滩鲜血从喉咙之间灌下般的腥甜和恶心。
她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纵然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但这却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地触碰那鲜血淋漓的尸身。
她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纵然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但这却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地触碰那鲜血淋漓的尸身。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仿佛发现了什么眉目,馨铃惊呼一声,神色中带着一丝诧异,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丝巾拾起,只见那红白交错的鸳鸯图旁细小地绣着几个字“玉霜”。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除了诧异,还隐隐散发着一丝杀意……
第十四章 纵火(8)
( )山谷中笼罩一层骇人的沉默中,死亡的气息似秃鹰般盘旋在山谷中,不时发出阵阵低喝,卷起高木萧萧。niubb 牛bb
废墟之中,飞扬而起的烟尘已经渐渐沉淀,静静笼罩在断瓦残壁之中,但只要一阵微风拂过,便会借着风力卷土重来,亦如那些表面上沉默的虚伪一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一触即发。
这是虚伪的本质,也是残忍的本质。
废墟之中,一个布满青苔的石块抖动了一番,随后失去平衡地向一旁倒去。
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艰难地推开四周的碎石,勉强稳住了身子,她的脸上布满着灰土败瓦,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抖了抖身子,那剧烈的疼痛却越发地清晰。她知道,自己触动了伤口,但此刻,她的心却早已在麻木中冰封。
再多的痛,对于一个早已绝望的人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齐萱浑身一颤,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想不到,“大难不死”这四个字,竟如此鬼使神差般的在自己身上兑现了。
她只是被埋在了一堆乱石之中,当她从昏迷中醒来之时,神智竟然还能保持着清醒。
既然上苍选择让她活下去,那她就要坚强而勇敢地走下去。
她的前半生,已经为了太多太多的不值而耗尽,她往后的人生,决不会再为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执着。
即使看到了一线的曙光,那终究不过是浮光掠影,美丽却短暂,灿烂却残忍。
远去的,即使能挽回,也再也不会是当初的那般快乐。
只是她明白的太晚,否则,她一定不会孤注一掷,不禁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蹒跚着往前走去,多日来的滴水未进使她消耗了最后一丝体力,她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支撑着自己能一步步地走至今日。
她曾以为,万念俱灰的那一刻,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存的勇气。但直到如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生命中,不仅仅只为那一人而绽放。
脚下突然踩到一块碎石,她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向下跌落,尘土四起,带着呛人的气息,让视野一点点模糊。她感到手心一阵湿热,低头才发现,原来手心被地上的碎石擦破,鲜血淋漓很快地蔓延了整个手心。
她略微皱眉,有些吃痛地撕下手上的布帛,颇为艰难地将手心包扎好,望着那一寸殷红浸湿了白色的布帛,她只是紧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曾经,她可以很好的活着,但她自己选择了万劫不复;而如今,她在绝望边境徘徊,却是活的如此的卑微。
突然,前方隐隐靠近一个人影,那熟悉的身影,那化成灰也忘不掉的脸,一切却是那般的近在眼前。她的双眼不可抑制地变得一片猩红,手狠狠地握成拳状,仿佛又触动伤口般掌心里一片殷红。
“是你…!”她望着那人影渐渐逼近,目光顿时变得无比锐利,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深深地紧盯着眼前的玉霜。
“哼。”玉霜冷笑一声,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得意,“想不到你竟然大难不死,看来你的命还真是如草芥般的下贱!”
“你来干什么?”齐萱努力平息胸口的起伏,试图用最平稳的口气冷声质问道,手心的血迹越发地猩红。
“我来看看我的杰作呀。”眼神中划过一丝嘲讽,玉霜冷冷地看着她,扬眉一笑,语气舒缓却是无比的凌厉。
“你……”齐萱感到胸口处涌上一层热血,她勉强着用手撑着石块才勉强扶住身子,她狠戾地扫过眼前的女子,语气不可抑制般地颤抖着,“山洞崩塌也是你干的!”
语气中已经不再是怀疑,而是确定。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那隐藏在幕后残忍而狡诈的人,竟然会是她。
“哼,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不过,这会是你最后一次聪明。”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带着压迫的气息俯身而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的心脏,会被生生的挖出来,然后死的面目全非……”
齐萱浑身一僵,失控般的向后倒退几步,石块不断地划破手心,殷红的血一缕缕地沁了出来,在地上拖过一道长长地血印。
她惊恐万分地抬起头,目光对上那一双阴鸷的眼,语气不可抑制般的颤抖道,“你就是那个妖怪!”
“是又怎么样,反正很快,你就要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去你该去的地方了。”玉霜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之色,随后脸变得异常地狰狞,阴森的气息带着嗜杀的狠毒扭曲着她面目全非的脸。
“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齐萱只觉得仿佛有一道寒光闪过,随后一双手带着冰冷的气息似利刃般向胸口刺去……
忽然,破空之声在耳边骤然响起,她只觉得胸前的那一双手仿佛被什么羁绊般猛的抽回,那一股阴寒之气也在胸前骤然消失。
“齐萱,你没事。”芸心抽回手中的软鞭,跃至齐萱身旁,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事。”脸上浮起一丝喜悦之色,齐萱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玉霜,神色变得分外凛冽,“她就是那个妖怪。”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快走!”丝荫朝她低喝一声,语气中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好你们几个毛孩竟然想跟我斗,一起去死。”玉霜的脸此刻已经化作一片猩红,目光嗜血而阴森,闪烁着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
“好你个死妖怪,看我不宰了你。”丝荫朝她大吼一声,随后扬起手中的利刃向前直扑而去。
“上!”其余三人相互对望一眼,也纷纷扬起手中兵器,卷入那呼啸而起的打斗中。
一时间,狂风四起,沙石走飞,兵刃相交,天地间融入一片昏暗之中……
第十五章 三年一梦(1)
刀剑相交,流风如刀,刺破山谷之中的沉默,惊起落叶簌簌飞舞,带来的,除了一场腥风血雨,还有那隐藏在表面背后的狼子野心。
青丝飘逸,锦袖轻拂,随着刀剑的挥舞翩跹而起。
刀光逆流间,仿佛万物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迷朦间,所有沉淀的事物,都随着这份静谧的打破而卷席着随风而来,在硝烟万里的空间中不断扩散,带来的,却依旧是那刻苦铭心般的痛楚。
一招一式,一攻一守,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好你个死妖精,原来也不过如此。”丝荫抽回利刃,冷笑着看着玉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仿佛浑然不将她放在眼中。
“哼。”玉霜一声冷哼,眼中划过一丝不屑,随后挥起手中利刃,回旋着破空而来。
刀剑挥舞,挥起的,是一地的尘埃,扬起的,却是无止尽的腥风血雨。
四人相互对望一眼,随后四把兵器似一道巨大的光束,带着凛冽的杀气,一寸寸穿透隐藏在空气中的暗涌,将那些藏匿的凶狠一道道抽丝剥茧般地剿灭。
玉霜脸色已经如死灰般的蜡黄,她吃力地挥起手中利刃,挡在胸前,不断向后连连倒退,直至靠近一颗大树前,她已无路可退,利刃紧逼着她的颈脖,一阵白光带着阵阵的寒意从眼角漫过。
胜负已经分明,只是人心的执着,却不会因此而有丝毫的退让。
“你还想说什么?”芸心冷眼逼视着她,使她的目光不得不对望着她,她的眼中隐约闪过一丝鄙夷,更多的则是不齿。
不耻她的行径,更不耻她的人格。
有些人虽然沦为妖魔,但至少他们的人格却是高贵的。而有些人,却是彻头彻尾心术不正的乱世妖孽。
像这般的妖孽,留在世间,只会诸祸于世。
忽然,硝烟四起中,一阵青烟随风飘逸而来,一寸一寸如青烟曼舞般扩散,带着清甜得气息,沁入鼻尖,令人感到一阵无端的晕眩。
“糟了,大家快捂着鼻子。”静蝶顿时面色大变,还未等她出声,众人便随之倒下,扬起一阵尘埃四起,落叶飘扬。
山谷中烟雾弥漫,乱石千里,一片落叶在阵阵碎石中被压迫着扯得 支离破碎。
“这是什么呀?”丝荫垂下了双眼,有气无力道。
“吧……”在倒下的瞬间,芸心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明晃晃地刺痛,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玉霜那居高临下的脸上隐约闪烁着一丝杀戮的气息……
山谷间,一丝飘香浮动,沁人心脾,似一缕轻纱笼罩在脸颊仿佛欲将人陶醉。
雾霭隐隐,夜色昏黄,一股冷气笼罩着怪石嶙峋,让人感到分外的阴森。
意识飘渺间,耳边隐隐响起一阵马蚤动声,伴着一股腥臭的气息,一阵阵刺痛浑身的每一处意识。
芸心混混沉沉地睁开沉闷的双眼,只觉得眼皮一阵惺忪,意识模糊,脑乱如麻,似浑身被抽取力气 般毫无反抗的力量。
她抖了抖身子,正欲支撑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仿佛被什么紧紧禁锢一般无法移动半分。垂首间,她惊奇地发下浑身被麻绳紧紧捆住,似水蛇般不留余地地捆绑着身上每一个部分,令她无法动弹,寸步难行。
一阵冰冷的液体低落在发梢,顺着眉心一直向下淌落,她轻轻抬首,瞳孔却在一瞬间放大,胸口仿佛炸开了一股酸水,一阵恶心的气息不断地从腹部向喉咙翻腾逼近。
她感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颈,令她感到窒息般的难受,她勉强摇了摇首,艰难地定住思绪,努力试图让自己渐渐适应这一个危机四伏的狼巢虎|||岤。
胸口的压抑越发得清晰,她仿佛感到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她的胸口,贪恋地将她最后一丝意识一点一点吸食至尽。
她的唇紧紧地抿着,防止那窒息的气息进一步肆意地妄为。
仿佛使劲浑身最后一丝力气般,她向前拼尽全力一推,将胸前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狠狠地推开。只见那东西毫无防备地向后一抖,随后摔落在地,露出那毛茸茸的身躯,芸心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她挣扎着向后倒退了几步,神色之中满是从未有过恐慌。
望着那龇牙咧嘴的嘴脸,她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那恶心的马蚤臭味紧贴着身上不肯散去半分。
“玉霜,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就别躲躲藏藏地像一头不知所谓的鼠辈!”她收了收神,扯着干涩得嗓子向四周大声怒号道,压抑多时的恶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得到了解脱般的释然。
躲躲藏藏,不肯露脸,难道,藏头藏尾,胆怯如鼠就是这样妖孽的本性?
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畅快,她扯着嗓音,正欲继续怒吼,只听身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她满腹狐疑地向身旁投去疑惑的游弋,只见馨铃,丝荫和静蝶散落两旁,皆是被五花大绑地捆住,意识朦胧地倒在两侧,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的松懈。
秀眉顿时微微一皱,她展颜惨笑,眉梢中隐隐划过一丝讥讽,这些个妖孽看来是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打算留!
但,那又如何,换做是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到斩草除根,何况是妖呢?
所谓人和妖,其实只隔着一层纱,不远的距离背后,拥有的,却是共同的残忍。
突然,身边传来一阵抖动声,她微微向身旁望去,只见馨铃也从迷香中渐渐苏醒,她秀眉紧缩,双目深幽,一脸的高深莫测,令人无法揣度半分,但紧紧蹩起的眉头却明显地告示着事态的严重性。
不知何时,丝荫和静蝶也从昏迷中清醒,脸上皆是满面尘霜,凝重地仿佛再也无法挤出一丝的笑意,连一向聒噪的丝荫也变得分外的沉默,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她没有那么好的修养和度量,默不吭声地在这里等待他人的裁决,更不能容忍那些妖孽胆大妄为到在她的头上肆意妄为。
都说海纳百川,但真正能包容万物的,究竟又有几人呢?
突然,四周顿时亮起一道光晕,随后渐渐汇聚成一道光束将四周悉数点亮。
顿时,火光阵阵,妖气冲天,寒气肆虐,群妖四起。
火光滚滚,吞没的,是令人窒息般的黑暗,但点亮的,却是比黑暗更加绝望的残忍。
四人纷纷抬首向前望去,只见妖魔成群中,一个娇媚绰约,风/马蚤蚀骨的身影在群妖的簇拥间渐渐映入眼中……
第十五章 三年一梦(2)
高木萧萧,空谷幽幽,齐萱形单影只疾步穿梭在山林之中,清风拂过卷起青丝微拂,迷乱了她的眼。她不断喘着气,但脚下却不曾停下片刻,斑驳在脸上的一丝水雾化作汗滴落下,溶入大地,了无踪迹。
却不知,这般的飞蛾扑火,换来的,究竟是死劫,还是破土而出的转机?
尽管失态急迫,但她却始终没有自乱阵脚。她深知,凭自己那人微言轻的力量,根本不够与那狐妖对抗,所以她只能将求助的希望抛向那唯一还未身处险境的人。
尽管,她不知,一人之力,是否足以抗衡那汹汹来势?
希望,虽然渺茫,却始终指引在前方。
在滚滚红尘中,笑傲如歌,生命无痕,死亡,就如雨水溶入大地,来去无踪。人命如草芥,希望似倒影,但惟有飞蛾扑火,才能用生命去换来唯一的希望。
她无心多想,心中把持着那一份执着,一步一步,穿过那尘埃千里……
《仙湖镜缘,繁铃作品》
“玉霜,你这个厚颜无耻手段毒辣的妖妇,你……”丝荫话音未落,凌厉地口吻顿时戛然而止,只见前方的狐妖娇媚一笑,露出那蚀骨勾/魂的妩媚之眼,搔首弄姿,妖气肆虐,一阵马蚤臭味顿时四下飘溢,令人感到腹部一阵泛酸。
“你不是玉霜,你是什么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四目相对间,馨铃的目光又深幽了几分,她缓缓勾起嘴角,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嘲讽,脸色已经渐渐转变成不动声色的冷漠。
“哼?好一个嘴比刀尖的野丫头。”那狐妖之首冷冷地划过四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她动作纾缓地从软榻上扶起身子,脸色浮起一丝杀意,但随即被刻意的掩饰遮去,语气娇媚而甜腻,似一抹胭脂染得人心一片殷红,“你知道吗?但凡来到我盘狐洞的,没有一个能像来着的时候走出去。”
话毕,她狠狠地扫过四人,试图从她们的目光中找到一丝的恐惧。但从那黑眸中,她能捕捉到的情绪,仅是嘲讽,激愤和不屑。
“难道,来到这里的人,都被你们的活活吓死了。”芸心不屑地扫过她,眼中恢复了一贯的透彻,只是,这份透彻,却只是不及眼底般的表面。
心中顿时没有来得一阵恼怒,那狐妖恼羞成怒,藏在袖间的手紧紧握住,心跳仿佛也停住了一半,只听到话中的那一丝嘲弄越来越明显,她的脸不由得变得更加地狰狞,眼中的杀气愈演愈烈。
放眼望去,只见四人的目光皆是嘲弄和不屑,仿佛都在嘲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顿时恼羞成怒,目光变得嗜血般的贪婪,脸上抽动了一番,冷冷一笑,“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容貌,你可知道,我最憎恨他人的容貌生的比我貌美?”
“那你的敌人恐怕真的是太多了。”芸心突然嗤笑一声,长睫抖了抖,刻意放大脸上的笑意,嘲弄道,“因为随便抓一个路人甲乙丙都比你貌美千万倍。”
“你……”那狐妖顿时面色大变,青筋隐隐暴起,面色狰狞地可怕,浑身因为极度愤怒而不断颤抖着。
“哼,你个死老太婆,浓妆披面,涂脂抹粉,芳华衰败,粉饰艳俗,真是美貌不足,空有自负。”丝荫突然放声大笑,目光挑衅而毫不示弱地望着她,口气中依旧是一贯的气焰猖狂。
“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呐,把她们给我剁碎了做成桂花路。”那狐妖撑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里狠狠地飘荡出一句惨绝的话,没有一丝的余地。
那些狐妖们顿时变得分外兴奋,跃跃欲试,推推嚷嚷,摇摆不定。
丝荫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望着那些步步逼近的妖狐们,心中没油地升起一丝恐慌,“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死狐妖,你们要是敢动我们,我们就拆了你的老窝。”
说着,她奋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那牢牢捆绑的绳索。见此,那狐妖之首顿时猖狂冷笑,“没用的,这些绳子被我们下了咒,你们的所有功力都别想使出来,管你们有什么盖世气功,也都是不知所谓。”
“怎么办?”芸心也面露恐慌之色, 她有些心急地望着闭目养神的静蝶和波澜不惊的馨铃,只见两人,只见大敌当前,她们依旧视若无睹般的安闲自得,仿佛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般心悬其它。
“卑鄙。”丝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张嚣张跋扈的脸,语气之中 没有一丝退让。
尽管危在旦夕,她也依旧不肯放下心中那一份与生俱来的骄傲。
何况,即使求饶又如何。妖孽无情,她们怎么会因为那低声下气的求饶而退步?
如果死是必然的结局,那么她宁愿选择带着最后一丝尊严傲然地死去。
但,她从不相信,她何丝荫,会在这样的方式中死的毫无价值。
芸心望着那一股黑影渐渐将自己笼罩,双手失控般不可抑制地抖动着,仿佛浑身的警备都在一瞬间被挑起,一脸敌意地望着来势汹汹的狐妖。
突然,她听到耳边响起一阵闷声,仿佛有什么从衣袖中悄然滑出。等她还未定睛细瞧,只听丝荫压低了声音惊呼道,“圣果……”(这不是四大神器之一,如果我之前没有解释过,那我现在解释一遍,仙湖岛的圣树结出的果子就是这些圣果,吃了可以令人在一定的时间中法力大增。)
“这是什么?”那狐妖之首突然轻挥手掌,示意狐妖们停下,她的目光中凌厉地扫向那跌落在地的锦囊,语气中多了几分好奇。
“这是……”芸心愣了片刻,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吞下到了嘴边的话,转口胡编道,“这是妖惑果。”
“妖惑果?”那狐妖目光中多了几分怀疑,满腹狐疑地望着芸心,仿佛欲将她望得通透。
“是呀,这很危险的。”芸心眼波流转,顾盼神辉,眉宇间隐隐多了几分惧色,看似忌惮万分,令人分不出真假,“如果不小心误食了它,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都会一炷香内失声,两柱香内四肢无力,三炷香内七孔流血,最后浑身溃烂死无全尸。”
“真的这么可怕?”望着那狐妖面露疑惑之色,芸心顿时喜上心来,她强忍住发笑的意愿,作势一副无比恐惧的表情,浑身不可抑制地瑟瑟发抖。
身旁的丝荫听得一头雾水,正欲出声,只见芸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沉默不语,稍作思考,这才恍然大悟。
谋中谋,计中计,越是小心就越容易中计。
馨铃则是微微一笑,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也不知是讥笑狐妖的愚昧无知,还是芸心的顽皮机智。
“好呀。”那狐妖走近了几步,轻轻俯身拾起那精致锦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