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来?害得我躲在车里装空气?我郁闷了!他搞什么东东?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将至,恭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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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小单于(下)
胤祯负责安全保障工作,正在做赐宴前的准备。我只好孤零零地坐在他的空位旁接受目光的探究。我不相信策凌敦多布的那套托辞,好像蒙古人不知晓我出嫁了。作为取代胤祥,成为康熙最信任的儿子的胤祯,必然受蒙古人的更多的关注。而七十圣寿节我坐在太后身边,与康熙的“零距离”接触,也会使他们重视我。我惹出的麻烦事件更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康熙需要天平,我早死过一千回了。
康熙驾到,我们都向他行礼。康熙带着一丝倦然坐下。太监尖声宣布开宴,康熙赐酒。由于康熙的兴致不高,这次赐宴也比较沉闷,而我一个人在席上傻坐,个中滋味难以言表。这次准噶尔部只派了策凌敦多布和噶尔丹策零两位前来,与其他部落的蒙古王公略显单薄。按照后世的记载,三年后策妄阿布拉坦将举兵来犯,而策凌敦多布会大败色楞,使清军全军覆没,这种争霸计划,必然有些前兆的。
随着宴会的深入,蒙古王公们开始起座敬酒,场面热闹起来。我也趁此溜到外边,消磨无聊的时间。碧云紧紧跟随,之后是常明等人亦步亦趋。淡月则留在宴会场,有消息随时来信。我寻了个清净之地刚刚坐下,就见噶尔丹策零抱着酒坛晃了过来。他见我在此,行了个礼,又要往别处去,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道:“可以和福晋说几句话吗?”我示意常明,常明说道:“福晋不便与策零王子交谈。若有公事,请直接向十四爷面禀。”
噶尔丹策零说道:“我曾见福晋对十四爷欲言又止,心下料定福晋必有不同见解。所以才萌生与福晋分解此事。既是如此,我告退了。”明知他欲擒故纵,好奇心仍驱使我说道:“策零王子请讲。”他看了看我的侍从,我只命常明留下,包括碧云在内其他人等避开。噶尔丹策零才开口说道:“我很奇怪十四爷不问我们从哪里听来消息。”我说道:“策零王子原来想打探十四爷的意图,想来我说不清楚,你也未必相信,恕我不奉陪了。”噶尔丹策零说道:“太子爷知晓了八爷与十四爷为其布下的陷阱,并且已经准备好了将计就计。福晋下一句必问,我们从何得知。因为太子爷与我阿布结盟,阿布应允了我们准噶尔部将全力支持太子爷登基,我和策凌敦多布此次除了按照朝廷的规定参加木兰讲武,另一层任务就是被派来支援太子爷的。”噶尔丹策零说的话即便全是假的,胤礽却也有可能准备这条黄雀之计。我低声吩咐常明派人把这条消息立刻传给胤祯。
噶尔丹策零见常明离开,说道:“福晋怎么不问我们告密的缘故呢?”我说道:“若你想说,自然会说;若你不想说,我问出一篇谎言有何意义?”噶尔丹策零深深地注视着我,说道:“看来能成大事者,非十四爷莫属。十四爷的福晋都令我刮目相看。”用了两个成语,他在蒙古人中的汉学造诣该出类拔萃了。我问道:“策零王子还有话吗?”噶尔丹策零单膝跪下,说道:“请允许我——准噶尔汗策妄阿布拉坦长子噶尔丹策零——向皇十四子胤祯宣誓效忠。”我侧身避开,说道:“策零王子请起。此话请向十四爷说吧。再者,”我顿了顿,那段蒙古史浮在我的脑海之中一闪,我轻声说道:“不是我拒绝你的好意。待你成为准噶尔汗,才有资格向十四爷宣誓。”噶尔丹策零的眼眸清冽地闪过一道光,我暗暗放下心来,他明白我的潜台词。我长出一口气,道:“从你的言语,我可以听出你对大汉的文化很仰慕,你自然听说过‘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怜桃花面,日日渐消庆。’”转而轻轻叹息,然后说道:“你这份心意,十四爷会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十四爷必有重报。”噶尔丹策零仰望着我,说道:“福晋不像这世间之人,倒像临凡的仙子。”我背转过身去,说道:“你去吧。”噶尔丹策零行礼后退下。
常明方上前禀报话已给十四带到。我望着噶尔丹策零的背影,问道:“爷怎么说?”常明答道:“爷说请福晋放心。”我点点头,说道:“回去应景吧。”
我回到座位,场面较之前更加热闹。蒙古王子和格格们都离了席位,围着火圈跳舞,大清也有随行的臣僚起舞,胤礽、胤禄、胤祹也下场了。福晋们都退席了。康熙也不在席上。我正想退回去,却见胤祯在席上向我招手。我走过去,就见他有几分酒意了。我轻声说道:“当值还饮酒,不怕皇上斥责?”他笑着挽起我的手,说道:“你来得正好,扶我出去散散,醒醒酒。”站起来却一趔趄,我赶着扶住他出来。
胤祯一路摇晃着,哼着不知名的曲儿。这个样子哪像戍卫的阿哥!明早有骂挨了。直走出人群的视线,胤祯忽然抱住我,附在我的耳边,说道:“我送你回营帐,不管什么事儿,都要等我回来。”他没有自称爷,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眨眨眼睛笑了,虽然步履踉跄,他的手却坚强有力。他拖着我回到营帐,就吻了过来。吻得我透不过气来,才喘息着说道:“萱儿,等爷回来。”一甩帘子,大步走出去。我追至帐口,望着风中他的背影,默默地祈祷着。
我捧着书呆坐着,半日也没看进一个字去。碧云剪了烛花,又为我换了一杯茶。我心不在焉地小饮了一口。帘子被挑起来,吹得烛影一歪,是胤祯回来了吗?我转过身去,却见云英走进来。我把失落按下,起身向她行礼。她甩着帕子,把这营帐这四下一望,自己坐下,却不命我起来。我自己站起来,笑道:“云英姐姐别来无恙?”云英面容微微扭曲地说道:“无恙?我怎么不觉得呢?若说好处,我在你面前不用自称奴婢了,也不用听你那些虚情假意了,反过来,你得向我行礼,也得听我呵斥了。”她来挑衅的?不知这对胤祯的计划会不会产生影响,先忍一忍吧。云英冷笑道:“今儿我来是奉了太子爷的谕。太子爷对你仍不忘旧情,说了你愿意再回到他身边,还给你侧妃的位子,有朝一日未必不能有孝懿皇后的份位。”她的话把我弄懵了。这什么日子,什么时辰?胤礽还没有一点控制局面的意思,就派她来说这话?
我忍俊不禁地说道:“启禀太子侧妃,太子爷的好意我心领了,等他登基那天再说也不迟啊!”她冷笑道:“太子爷的话我带到了。你这么答复他也成。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必顾着毓庆宫的体面了。来人,这个贱人顶撞我,掌嘴二十,让她长长记性!”我冷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很好!”两个嬷嬷就要动手。我岂是吃亏的人!一巴掌就把其中一个打倒在地,反手一剪,把另一个的膀臂卸了下来,痛得她在地上杀猪似的号叫。云英喝道:“你竟敢打我的人!来人,快把这贱人拖出去,往死里打!打死勿论!”两个太监就要动手,常明带着人持刀而入,把我护在中间。毓庆宫的人马反过来又把我们团团围住。
云英嚷道:“还不动手!把他们都跺成肉泥!”毓庆宫的侍卫面面相觑,胤礽应该没有动手的指令。我心下有底了,说道:“你们听这疯女人的胡说!太子爷的口谕是什么,你们不清楚吗?这里是皇上的行辕,任何锁拿都得有皇上的旨意。我不是刺客,你们没有任何藉口!想把自己全家都拖入诛九族的大罪之中吗?”云英喊道:“出了什么事,自然有太子爷顶着!赶快把他们拿下!”常明抢步过去,扬手一拳把云英打晕。这回毓庆宫的侍卫目瞪口呆。我笑道:“少了一千只乌鸦,真清净啊!”我指着常明,向他们说道:“认得他吗?”他们不由自主地一点头,我说道:“当初常明和孙泰持刀闯入毓庆宫,十四爷一个人顶着皇上,把他们全都保下来。可是你们太子爷呢?他最爱惜他自己,只要皇上的决心已下,他只有服从的份儿。当年他连索额图都不保,何况你们呢?你们忠心耿耿,可出了圈,太子爷未必感激你们!”领头儿的面有难色,我气定神闲地坐下,说道:“这样吧,不如你们帐外候着,等太子爷的新旨意如何?”他们打千应“嗻”,都退了出去,却把云英和那两个嬷嬷丢下。我抹去额上的冷汗,问道:“常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常明蹙眉道:“事有蹊跷,但此时惟有事待援兵。”
过了一会儿,我们都闻到一股浓重的桐油味道。常明神情一凛,捉起一个嬷嬷丢出帐,但见得外面几箭齐至,顷刻之间她就殒命。常明说道:“他们的弓箭手不多,而且准头不足。我们可以闯出去。”指着两个侍卫,说道:“你们俩拖着她们挡箭,福晋跟在我身后。其他人等左右护卫。火起之后,听我号令,割开后帐往外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方是与我们比拼耐力吗?我紧张得鼻尖沁出汗珠儿。云英醒过来,刚要叫喊,碧云拎起花瓶重重地砸在她的头上。她一声没哼,又晕了过去。碧云的冷漠与果敢,使我叹服,试问我在此情形下该如何出手呢?后帐被割来,常明刚想出手,却见噶尔丹策零进来,低声道:“外面我已解决了。请福晋随我出来。”
第九十一章 变中变(上)
常明反手横刀在噶尔丹策零的脖颈,说道:“非常情况,恕在下先小人后君子了。”噶尔丹策零没有反抗,只躬身从裂缝退出来。但见外面七横八竖倒着几具尸体,包括刚才见过的毓庆宫头领。一群蒙古人握着弯刀笔直而立,他们戒备地盯着常明,却没有任何人发声或有所举动。
常明没有收刀,只问道:“策零王子打算怎么办?”噶尔丹策零说道:“我本来是太子爷的外援,知悉福晋这里有事,便折返了。到现在没有动静,估计皇上已经控制了形势,自然要回到我该在的地方。”我笑道:“王子不怕我们向皇上检举?”噶尔丹策零亦笑道:“我是十四爷的盟友。福晋不会自毁长城的。而且,福晋晚宴上提点的,我想了很久,更加认定我决策正确。”他挥手叫过了个士兵,吩咐弄只烤羊和酒来。这是康熙的行辕,虽说是外围,也会像自家的后院,任意进出吧!他似乎看出来,笑道:“行辕内的兵力不论是皇上的还是太子爷的,都集中在帐殿附近了。而外围戍卫将士大约不知情,各自坚守着岗位。福晋不必担心惊动任何人。”
我示意常明收刀。噶尔丹策零笑道:“福晋好气魄!”席地坐下。我也坐下,命常明也坐下。常明盘膝而坐,刀放在腿下。另外几个侍卫仍然握着刀,戒备地环侍在我的身后。早有两位士兵过来支上架子,笼上柴火。又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只羊和两坛酒过来。又有人处理毓庆宫人马的遗骸。我指了指帐内的云英和她的随从,噶尔丹策零颔首,又有几个士兵把云英抬了出来送走。而那几个嬷嬷太监却是拖出来的,与其它尸体一起运走。
我冷笑道:“如果太子侧妃没有被打晕,你是不是也要灭口呢?”噶尔丹策零不答,自顾倒上酒,一饮而尽。我又问道:“你的叔父策凌敦多布呢?”他笑笑,说道:“叔父在等着太子爷成功呢!”我冷笑道:“你们准噶尔部算得倒精!无论哪边胜,你们都坐收渔人之利。”噶尔丹策零笑道:“福晋说得很有道理。”接着幽幽一叹,说道:“福晋不知道,从祖父僧格被杀之后,我们活得有多艰难。”
我拿起树枝,轻轻地拨着火,说道:“但是准噶尔汗策妄阿布拉坦也是之枭雄!在他的庇护之下,你们部落成长壮大,并且已成为卫特拉蒙古最强大的一支。”噶尔丹策零又喝了一大海碗。我接着说道:“虽然和硕特部与你们明争暗斗,而土尔扈特部……”我看了他眼里的精光,这该是他的七寸吧?我转而说道:“听说你的弟弟罗卜藏索诺的母亲,是土尔扈特部的公主?他只比你晚生了几天,你就是长子,他就是次子。而他的母亲一定不甘心吧?”他又喝酒,我说道:“你来寻求朋友的帮助,但你不确定你是不是在与虎谋皮?”他放下酒碗,说道:“福晋说得都对。”我笑道:“你们准噶尔部从骨子里就是骄傲的,从血管里流淌都是自负。你们作为元臣之后,成吉思汗的苗裔,自然不会臣服于任何人。所以与你结盟,只是互相利用。”他笑道:“这也很好,谁也不必受感情的羁绊。福晋还没有告诉我,是同意与我结盟,还是从与我为敌?”我笑道:“我得好好想想。”
噶尔丹策零拢火烤羊。我沉默着假作思索。我在拖延时间,他何尝未在拖延时间。无论康熙和太子哪方最后胜利,他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康熙胜利——当然是康熙胜利,这一点历史记载得清清楚楚,不然哪里来得六十一年文治武功——他会以营救十四福晋的功臣面目出现。如果胤礽胜利,他会把我当作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战利品晋献出去。我们唯有等待康熙最后取胜的消息!
天色晶明,我忽然惊醒。对面的噶尔丹策零仍然在饮酒,常明还是盘膝而坐,而我竟然抱膝睡着了。我只好讪讪地揉揉眼睛,等待某个救星出现,缓解我的尴尬。康熙听到我的祈祷了?魏珠匆匆来宣我到康熙那儿去,我赶忙回去更衣,再出来时噶尔丹策零和他的人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魏珠悄问我:“若皇上问起这个场面,奴才该怎样回答?”我笑道:“说策零王子求见十四爷即可。”常明从后悄悄塞在魏珠手里一张银票,说道:“公公多美言。”魏珠似是不经意地笼笼袖子,银票就不见了。我低声说道:“十四爷一直看重公公,只不便明言。”魏珠低声说道:“奴才明白。”
进了帐殿,康熙很平静地坐在龙书案前,不但随行的大臣,连阿哥们也不见人影。他吩咐我到他身边来。我规规矩矩地又蹲了蹲身。他半闭着眼睛,说道:“朕宣你来,是有件事儿问问你的意见。”我低头说道:“皇上请讲。”他凝望着我,略有些笑意地说道:“你还真胆大!”我笑嘻嘻地说道:“若我答我不敢,或者推脱之辞,皇上定然发怒,我不但得实话实说,皇上还不领情!”他轻轻地拍拍我的头,说道:“你这丫头!把你指给十四,朕着实地犹豫。你惹出那些祸,又招惹了那些人,再把你指给十四,朕不知给你们指婚是成全你们还是害你们?”我认真地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渴不渴。”
康熙细细咀嚼了这话,说道:“你说朕是不是过虑后事了?”我仰望着康熙说道:“皇阿玛是千古一帝,怎么会像臣媳这样顾前不顾后,只管胡闹呢!”康熙叹息着说道:“你很少称朕为皇阿玛,这又是为何呢?”我很无辜地说道:“福晋们都不称皇阿玛的,我入乡随俗啊!”康熙转而说道:“昨天营里发生了些事,你该听说了?”我说道:“回皇上,我什么都没听说。”康熙凌厉的眼神压在我的身上,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说道:“昨天赐宴之后,太子侧妃就是云英过来,说了好些话,还想打我,我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既不吃亏也不逾制上了。”康熙笑了,说道:“不吃亏是一定的了。但不逾制是不可能的。”笑容收住了,他缓缓地说道:“昨天太子谋逆,试图逼朕退位。”
虽然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吓了一大跳。康熙说道:“朕花了三十六年心血培养的大位继承人,却是一个弑君逆伦禽兽不如的东西!朕太失败了!”我紧张地握住拳头,康熙对我倾诉这些话,是不是有些不对头?他到底想干什么?关键是我不知道胤祯做了什么,就是想描补也无从下手。康熙接着说道:“你对此事怎么看?”我不知该表现出义愤填膺,还是颇有同情,灵机一动,想起一个笑话,便说道:“启禀皇上,我想皇上自有圣裁。但是我想起一个笑话,却与此景相似。”康熙说道:“讲来听听。”我严肃地说道:“从前有一位富翁,他在临死前对他的妻子说:我要把全部财产送你。他的妻子说:你太好了,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富翁说:我想吃完厨柜里的火腿。妻子却答道:这可不成,那是准备在你的葬礼上招待客人的。”康熙苦涩地笑了,说道:“朕就是那个富翁吧?”我笑道:“皇上怎么会成为那位富翁呢?”康熙沉默了许久,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跪安吧。”
可我没什么意思啊!我一头雾水地出了帐殿,就见胤祯满面尘土地候在外面,把我逮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他身上满是征尘,好像跑了几百里似的,还沾着血腥味!我忙挣出来要检视他是否受伤,他捧起我的脸,说道:“爷没事儿!别人的血!让爷好好看看你!当听说太子派人到你那儿去,爷都快急疯了!好在常明给爷送了平安信儿!爷听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对不住!萱儿,爷没能护在你身边!爷发誓,以后不管天大的乱子,先要护你平安!”
旁边有人轻咳一声,说道:“老十四,这爱慕之情是不是等到事了了再说?”原来是胤祉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再看周围胤禛、胤禩、胤祹、胤禄都在。胤祯要回击,我轻拽他的袖口,他便对我说道:“爷送你回去。”他牵着我的手,快步带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进了我们的营帐,他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过来。我扭动着笑道:“我不要变成小花猫!”他不由分说捉住我,到底把我的脸蹭得一道白一道黑的,才笑着放开我要水洗脸。我便把昨晚的经过讲给他听。他边听边皱着眉思考,最后冷笑道:“准噶尔部押得挺准!”我笑道:“当年策妄阿布拉坦不就是趁着噶尔丹西征的时候,占领了准噶尔部旧地,迫使噶尔丹无法回师。进而与皇上共同夹击消灭了噶尔丹,当上了准噶尔汗的!”
胤祯点点我,笑道:“你说得全对。但是你干嘛阻止我回击三哥?”我笑道:“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并不是说,你为了维持与三阿哥的关系委曲求全,而是皇上现在心绪很乱,谁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他都会记在心里的。二阿哥倒了,该三阿哥出场了。三阿哥表现得过火了,皇上自然会厌弃,他出局的也就更快。”胤祯捧起我的面颊,使劲亲了一下,我红着脸,说道:“你要那张椅子,我当尽力助你了,何况要长相守,更需要皇权支持!皇上刚都说……”这话有些给他加压力,我便住了口。胤祯怎么会容我不说呢!到底逼着我把刚才康熙的原话重复了一遍。他笑道:“皇阿玛都如此说,可见爷的决策没有错误!”
第九十一章 变中变(下)
没等我问胤祯昨晚的事情,李德全传康熙的口谕,说德妃旧病复发,命胤禛和胤祯即刻回京侍疾。胤祯大吃一惊,问道:“额娘走前好好的,怎么病重了?”李德全说道:“皇上的口谕,奴才带到了,十四爷抓紧启程吧。”德妃在胤祯心中,却比之于胤禛重了不知多少。他立刻像霜打了一样,搓手在帐内来回走动。我忙带着碧云和淡月一顿收拾东西,乱着到午前方打点清楚。他一劲地催着装车,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京城去。我有些疑惑,但他这样子又不忍打扰,都齐备后,说道:“要不你兼程回京吧?”他说道:“你怎么办?”我说道:“把常明留给我,再多派些侍卫,没有大碍的。再问你四哥一句,尽到是礼。”胤祯打发人过去,回来却说胤禛还在百~万\小!说。
胤祯气得一跺脚,大步直冲到胤禛的营帐。我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就见胤禛气定神闲地读书。胤祯喊道:“知道四哥跟额娘不亲,好歹四哥也是额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算四哥心里对额娘再有气,这当口也该赶着回去瞧瞧吧?”胤禛放下书,说道:“谁准你进来大呼小叫的!出去赶你的路!当心迟了。”胤祯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就走。我又跟出来。胤禛在背后说道:“站住。”他的声音散发的寒意,迫使我立住脚步。即使我嫁给胤祯几个月了,我还是有些怕他。圆明园的经历给我的烙印恐怕很长时间才能平复下来。
胤禛说道:“你不必跟着他赶路!你身子弱,有病根,急病了不好治。”我想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胤祯早回来,揽住我的腰,说道:“我会照顾好我的福晋,不劳四哥操心!”胤禛冷笑道:“这道旨意只骗得了你这种傻瓜!若不是担心萱儿病倒,我才不管你的闲事。”我把胤禛的话和康熙的旨意串起来,才明白了康熙的用意。而胤祯在火头上,想也不想拉着我就出来。
把我抱上车,胤祯就吩咐启程。还好,他也坐上车来,没有骑马狂奔。我靠在他的肩上,说道:“额娘不会有事儿。可能是额娘想你了。”他说道:“额娘最谨慎持重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惊扰皇阿玛的。这些年皇阿玛的嫔妃多了无数,却时不时常到额娘那里小坐。因为额娘从不拿任何前朝后宫的事儿烦皇阿玛,只给皇阿玛泡上一杯龙井,静静地在末座做针线。皇阿玛不喝茶,就待清淡的氤氲之气散去就启驾。我曾经问额娘,这是皇帝与嫔妃之间的关系吗?额娘却问我,该是什么样呢?后来,也就是我娶到你的之后,我发现原来这就是夫妻之情。我喜欢躺在矮榻上,看着你给我端来茶点。握着你的手,我的心很静,也很安适。‘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就是这种美好的感觉!”他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一刻他不再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而是一位思母的儿子,青涩的夫君。
我握住胤祯的手,与他十指交叉,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没有骑马走,还是担心我有事,而思母之心煎熬着他。我缓缓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四阿哥说得有道理?皇上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即使额娘旧病复发,也不会或者没有人敢惊扰皇上。”他一震,我说道:“也许皇上是想支走你和四阿哥,因为皇上要保护你们,使你们远离这次风波。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如果真像我所推测的那样,那么,你和四阿哥该是皇上……”他俯身吻住我的唇止住我的话,附在我的耳边,说道:“爷明白了。”他一敲车壁,马车停下,向车外说道:“我们在此等候四哥。”我不解,他笑道:“兄弟齐心,为皇阿玛所重。当年皇伯父与皇阿玛荣辱与共,后来八哥、九哥、十哥和我四人亲厚无比,皇阿玛常说我们有其遗风,而今返回探母,我们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不同行,岂不叫人笑话。”我虽赞同他,却一百个不情愿。
胤祯为哄我,打发无聊,给我讲起昨夜的事件。说起来比一部评书还热闹,而且他的口才很好,讲得跌荡起伏,我立刻听得入迷。
昨夜本来是胤祯和胤禩给胤礽设计了与丽贵人相会,但是策凌敦多布点破之后,他们决定暂缓,胤礽却不知情,仍然做着当“黄雀”的美梦,安排丽贵人到指定地点。这个傻女人真痴心,丝毫没有想起康熙杖毙她的心腹太监那回故事,竟然真格儿按着胤礽的安排,当着那只香饵。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胤礽便知便生不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上演了一出逼宫大戏。
胤祯本据守康熙的寝帐附近,迎面攻来的一队人马很快被他消灭得干干净净。只漏算了一点,这批人马是策凌敦多布的,而不是胤礽的。可怜得策凌敦多布被胤礽算计了,不但没有收成渔人之利,还损兵折将。这就不难理解噶尔丹策零飞速撤离的原因了。他们一定提前离开了本次木兰秋狝,早早逃命去了。而胤祯这边一耽搁,胤礽就带着人从另一次冲向康熙,幸而拉锡和色楞带着人死拒营盘,十二阿哥胤祹又赶来增援,饶得如此,还被胤礽面对着康熙说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惹得康熙狂怒不已。若不是胤禩在帐殿内与胤礽论争,康熙能干出什么来,还真不知道!不过胤禩也很倒霉,倒不是他适当出现,而康熙怀疑他陷害胤礽,把他叫进去盘问。正问着呢,胤礽出演了戏剧性的一幕,顶了胤禩一千句辩解。拖延到这会儿,胤祯也赶回来了,平定了这场叛乱。
我困惑地说道:“我怎么没有听见喊杀声,也没有看见烟火呢?”胤祯一敲我的头,说道:“你当劫营呢?纵火是为了使士兵惊慌失措,失于指挥调度。而二阿哥可动用的力量有限,唯恐惊动外围,自然希望悄无声息地解决战斗!”我揉着他敲痛的地方,说道:“那你们呢?总不会配合着不发出声音吧?”胤祯揉着我的头,说道:“痛了?让爷瞧瞧!我们不是不想召集援兵,皇阿玛吩咐不让过多的人知晓本次谋逆,避免惊动蒙古王公。”又苦笑道:“皇阿玛心里还是护着二哥的!不管二哥做了多大的错事,皇阿玛还希望给他条生路。”我说道:“皇上不想留下骨肉相残的骂名。但是二阿哥的太子位是保不住了,往后他只能在咸安宫了此残生了。”胤祯不解地问道:“皇阿玛圈禁太子的地儿多了,怎么会是咸安宫呢?”我又说漏了,便笑道:“随兴而起的。紫禁城的地儿大,随便拎出一个不住人的地方。不过,咸安宫倒最有可能的。传说中当年天启皇帝的||乳|母于客氏就是住在威安宫的,所以明末帝崇祯,以至于世祖皇帝和本朝,均无后宫居住在此殿阁内。”胤祯搂着我笑道:“爷的小福晋知道得真多!”
说话间,人报雍亲王将至。胤祯下了马车,于路边迎候。胤禛乘马而至,只跟着四五个随从,这其中就包括朱兰泰和吴喜。出乎意料,他们兄弟见面客客气气的,还彼此执手说了几句闲话,胤祯就上马,与胤禛并辔而行。我本想躲在车内准备听一场热闹,如今只得扫兴地靠在车壁上,过着郁闷的旅途生活。虽说这是康熙安排给他们兄弟躲灾难的,他们也不便游山玩水,再说他们俩都有些毛病在心,行程上自然较之来时加快了许多。我也乐得无事。
一路平安进了京,胤禛和胤祯风尘未洗,进宫给德妃请安。我也在随行之列。德妃果然平安无羔,胤祯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德妃见他们俩兄弟同来,喜出望外,又是摆茶果,又是内造的点心,堆满满一桌子。我见过礼之后,便躲进内室更衣梳洗。再出来时,见胤禛和胤祯坐在桌边吃果子说话,德妃在上面含笑看着。人家母子三人好容易其乐融融,我这不是来搅局的!但早被他们兄弟看见,想退回去已经晚了。我略显尴尬地向德妃行礼。德妃招手命我坐在身边,说道:“一路辛苦了。我这个婆婆当得不称职啊!都不知萱儿喜欢哪样点心!萱儿点出来,我命她们赶着去做。”我站起来陪笑道:“谢谢额娘!额娘这么说,我怎么敢当呢?豌豆黄就好。”
德妃拉着我坐下,一叠声叫人从胤祯手里把豌豆黄夺到我面前来。我得意地对胤祯一笑,却正碰上胤禛冰冷的眸子。从圆明园的经验可知,他生了很大的气!可他不管生多大的气,都不会改变一点颜色。他这份定力曾令我望洋兴叹。我小心地避开他,又谢过德妃。
德妃笑道:“谢什么呢!我这里的点心哪里比得上萱儿的手艺。萱儿是不知道,弘映和弘暟来请安,必问他们的额娘什么时辰回来!我每回说你们阿玛回来了,额娘自然回来,他们就跟着叹气。弘春、弘明这两个孩子说话小心些,那眼神里也透着盼你回来呢!这哄住了嘴,就哄住了心了!”说毕拿帕子掩着嘴笑起来。我和胤祯跟着笑了。胤禛却站起来,说道:“额娘身体无碍,我朝上有事,先告退了。”
德妃赶着说道:“才回京,公事先放一放吧。你急着赶到热河,又急着赶回来,你又怕这长天暑热的,歇歇再走吧。”胤禛说道:“有十四弟陪着额娘就行了。”不待德妃吩咐先走了。德妃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这么着。”胤祯笑道:“四哥在这儿也难受,不如先走了彼此便当。况且萱儿在这儿呢!我们陪着额娘说会儿话不好吗?”德妃笑道:“话虽如此,唉!不说这些了。给额娘讲讲这趟塞外之行。”
第九十二章 余花乱(上)
德妃这些日子着实想念胤祯,留了午饭留晚饭,直聊到宫门下钥匙时,才放我们出来。说得我口干舌燥的,喝多少水也缓不过来。胤祯喜滋滋地搂着我,好像我把他额娘哄高兴,他得了金元宝似的。看了那么多书,也看了那么多网文,我深刻而清醒地牢记着婆媳是天敌的理论。如果婆婆对你非常好,好得到了出格的程度,就证明你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而通常这与你的价值呈“幂”的关系。我相信芷青和佳蕊一定会做得比我好得多。她们是中国传统妇女,又以夫为天的女人,而且从本质上讲,她们的性情比我要温婉,所以,她们不可能在搞关系方面输给我。如果我不是出身在元舅之家,不是一等公领侍卫内大臣的女儿,不是太后最宠溺的格格,不是康熙最纵容的格格,她会如此高规格地待我,鬼才相信呢!至于胤祯心爱的女人这一点,宫里从来不兴这观点。我也得承认,有着德妃这层关系,我生存得更好一些,也更方便一些倒是真的。
胡思乱想之际,我们已经到了府门。佳蕊带着玲玲和淑惠小阿哥们和小格格们早候在中门了。他们向胤祯行过礼,我和佳蕊互相行了颔首礼。然后就其他人等向我行礼,笑得我两腮都僵了。佳蕊说道:“我和妹妹们预备了接风宴,请爷赏光喝一杯。”胤祯说道:“赶了一夜的路,又陪额娘说了一天的话,乏了。明儿吧。”拉着我的手欲回房,却见佳蕊不自在地说道:“萱儿妹妹那边许久没收拾了,不如爷和妹妹回正房安置吧。”胤祯说道:“她只带了两个丫头走,大队人马守着空屋子,不做洒扫?你怎么当的家?”佳蕊低着头,说道:“其实,我……”
这时弘映突然说道:“额娘回来了,我们明天到上书房有点心吃了。”胤祯只管笑着瞅我,说道:“看你名声在外,额娘那儿都听说了。一回家就有等着要吃的。”我看了看胤祯的脸色,笑道:“明天一早就有。”女孩子们又涌上来,说不去书房的有没有。我赶着说道:“有!都有!你们每人一份。”说毕落荒而逃。八个小恶魔呢!如果每人要两份,我回府的第二天就会光荣牺牲在做点心上。胤祯追上来,笑道:“被孩子们吓跑?往后怎么管得住他们?”我回身躲在他的臂弯里,笑道:“我不跑,你和佳蕊姐姐怎么了局?”胤祯握紧我的手,说道:“萱儿最善解人意。”我得意地直点头。
进了我的院子,我们却被这景象唬了一跳。真是许久没人打扫了。我遣淡月叫花影、疏帘和一干人等,来的却只有几个小丫头和两三个老嬷嬷。我的陪嫁是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八个嬷嬷,八房人家。标准的千金小姐行头,若不是我拦着,阿玛指不定陪送多少人出来呢!可如今按房的人家不算,也不至于来得这些许人呢?而且花影和疏帘都不在,事情恐怕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问着其中的赵嬷嬷,话犹未完,哭声一片。我心下猜到了八九分。我的眉立起来了,喝道:“哭什么哭!她们都哪儿去了?实话告诉我,天大的事儿有我呢!”胤祯轻轻拍拍我的手,说道:“慢慢问,别着急!” 赵嬷嬷哭着说道:“伊尔根觉罗氏侧福晋说疏帘偷她的簪子,把疏帘打得半死。完颜氏福晋说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丫头不能留着,打发到田庄里配了人。伊尔根觉罗氏福晋定不依,福晋就把疏帘远远地卖了。”我气得眉都竖起来,望着胤祯说道:“你们阿哥家还有贩卖人口的习惯?我头一回听说。花影呢?”赵嬷嬷又哭着说道:“完颜氏福晋的奶娘禀报福晋,花影与二门上的小厮有j,就把她捉去拷问。花影忍气不过,悬粱自尽了。”碧云和淡月都吓呆了。赵嬷嬷又接着说了几个丫头、嬷嬷的事儿,各有各有缘故,总之,隔不了几天就有人出了错,以至于打碎了厨房的茶碗,而被撵出府的处罚都是轻的。
开始听着的时候,我像个即将爆发的火球,时刻准备着冲锋。听到后来,?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