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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第25部分阅读

    难得能睡一个懒觉的,指一指外头声音沙哑的问:“这是怎么了?”

    钮祜禄氏刚才的得意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张瞪大了眼不能置信的表情,她明明说她对出了诗,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十月的天气京城里早已经烧起了地龙,周婷披着单衣也不觉得凉,从裹着的锦被里挣脱出来,赤脚踩在厚毯子上,伸了个懒腰问道:“外头是谁?”胤禛不错眼的看着她系上腰后的肚兜带子,目光从她腿上溜到腰上,等看够了才说:“钮祜禄格格。”

    那个献上十字绣的同乡,周婷一下子精神起来,她知道钮祜禄氏的心思并没有因为摔断了腿而歇下来,也知道她时常让丫头去夹道里窥探胤禛的行踪,却没想到她能大着胆子跑到正院里来。

    周婷挑挑眉头嘴角含笑:“她有什么事儿竟要劳动爷了?”说着就抿抿嘴欠欠身:“这却是我的不是了。”虽是道恼,语气却是真的恼怒了,妾室绕过正室直接找上男主人,她还真是有胆子。

    随着她欠身的动作,胸前的柔软雪白跟着晃了两下,胤禛小腹一紧,裤子里头有了些反应,他先觉得不自在起来,以手作拳放到嘴边咳嗽一声:“我已经迟了,你既起来了,就让她回给你罢了。”到底还是舍不得马上就走,又往她那里看了眼,打定主意等回来了再好好揉一揉吮一吮。

    现在胤禛一个眼神周婷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这样脸上都烧红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滚了多少回床单了,只不过看一眼而已脸红个什么劲,到底还是瞪他一眼扭过身去穿衣裳。

    “她既不规矩,你罚她便罢了。”胤禛刚才那一句已经算是说了软话,见她没反应,走上去搂住肩膀:“生气了?”

    他原来是曾想过留着钮祜禄氏当备用的,如今细细看她的言行知道她是个心大的,原来她还曾伏低作小讨着妻子的欢心,如今竟然越过了她直接献媚。对诗?她根本就不识字!

    胤禛心里那点打算就放了下来,就算妻子不能生,能生儿子的女人也多的是,何况她还一生就是两个。多了前世没有的两个女儿,看着她们一点点长大,会笑会扁嘴,胤禛不再觉得他只能拥有他有过的孩子了,种子优良土地肥沃,嫡子总会来的。扣着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小腹那里的热度没有退下去,反而越来越热了。

    “叫爷劳心就是我的不是,掐着点儿来……”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周婷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拿眼睛去看胤禛。

    胤禛“哧”的一下喷出口热气来,两只手从肩膀上摸下去,掂住一个狠狠揉了一下,手在周婷屁股上轻拍两下:“还不是生气?昨儿叫我什么来着?”

    情到浓时还能叫什么,周婷垂下眼帘不去看他,那点莫明的火气全散了,胤禛往前顶了顶:“夜里有你好看的。”说着在常服外头套上朝服,周婷转身给他扣上带子,前襟还没扣上的琵琶扣里露出一片肌肤,胤禛扳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啃咬一口:“夜里那顿别喂。”

    自那回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就算是夫妻这也太过了,但这时候她竟然觉得高兴,脸上绯红伸出一只手指刮刮脸皮:“抢女儿的口粮,不知羞。”突然就柔情蜜意起来。

    等胤禛出了门,周婷才慢慢梳洗过,屋子里开窗子透风,早饭摆在暖阁里头,周婷穿着一件紫羔毛滚边背心拿银勺子舀燕窝粥吃,钮祜禄氏跟到了暖阁里,她本来也想走的,但进来容易,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爷说了,你有什么直接回给我定夺。”周婷的眼光落在她身上,论姿色钮祜禄氏远远不及李氏,甚至还比不过宋氏,青嫩的一张圆脸蛋,要是作质仆打扮恐怕更好看些,偏偏抹了口脂,眼睛上面还有淡淡的的一层红色,恐怕是拿胭脂化开了抹上去的。

    可惜,俏媚眼儿做了个瞎子看。

    周婷在看她,她也在看周婷,从头上的玉簪子看到手腕上的红翡翠镯子,暗暗咬了咬牙:“妾对出了爷的诗,这才想来告诉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冷月的地雷

    谢谢小南瓜的地雷~~~

    明天拍扁她

    小钮扣对出诗来鸟

    所以女主就要出手了~~~

    唉呀呀,昨天那个毓婷的梗竟然没几个妹子明白

    问了基友

    基友说这个梗太熟妇了……

    熟妇…………

    嘤嘤嘤,我果然已经没节操了

    明明还是未婚的说说说

    羞愤!!!!!!

    专栏求包养

    82

    银勺碰着瓷碗发出一声轻响,周婷眼睛里映出钮祜禄氏得意洋洋的脸,她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她本来是不想为难钮祜禄氏的。

    就连之前那个婉娴,若不是她在宫里说了那样的话,周婷也不会出手让她丢了前程,连累现在这个婉娴说不成亲事。想要嫁个好人家,别人还要打听打听她的名声,又是为了什么还没到亲阅就被一抬小轿送了出来,宫里头那点弯弯绕绕的门道,大家子哪有不知道的。

    周婷打定了主意,偏过头去给玛瑙使了个眼色,自有小丫头搬了绣墩上前给钮祜禄氏,冲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坐罢,不必这样拘谨。”

    钮祜禄氏撇了撇嘴,这时候对她客气也晚了,不客气的坐满整张凳子,小丫头给她上了茶来,她有意舀乔掀开盖盅就说:“福晋这里的茶果然要好些。”

    “我并不常吃茶,你要是喜欢等会子叫玛瑙包一包给你带过去。”周婷脸上挂着微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里面甜心苦的恶毒皇后,钮祜禄氏就是天真的妃嫔,渀佛自己正等着她落进圈套里来。

    这么一想舀着粥碗的手就有些不稳,深吸一口气才又定下心神来,心里明白这一回非把她的牙齿爪子给拔掉不可,就算是只奶猫,挠了人也要留下血痕来的。何况她还这么三番两次的蹦哒。

    叫人看着她还能一路窜到正院来,看来宋氏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了。倒不如一箭双雕,一个回合把这两个不安生的全都拍趴下,就跟南院的李氏一样,再也爬不起来。

    玛瑙上前接过粥碗,周婷抽出帕子按按嘴角,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得沉住气才行,嘴唇一翘露出半个笑容,眼底含着讥讽绕上了正题:“没想到你不但擅针线,竟还会做诗。”说着掀开碗盖含了一口茶在嘴里。

    珍珠马上捧了琅痰盂过来,周婷侧一侧身吐尽了才又打量钮祜禄氏,语气平淡的问:“只不知道,诗会的东西,你是怎么得着的?”

    钮祜禄氏这才想起了周婷下的禁令,一下子慌了神,舀眼睛瞥了瞥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菊儿,菊儿感觉到她的眼神暗暗咬牙,背上出了一层细汗。

    “菊儿知道我喜欢这些,特意打听来说给我解闷的。”钮祜禄氏立马把丫头推了出去:“我原说这不合规矩,更何况福晋吩咐了咱们不能出院子门的,是这丫头回来了我才知道的。”一句话说完了才想起身边的丫头倒了霉她脸上也不好看,这才又加上一句:“还请福晋瞧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她罢。”

    周婷把茶盏放在炕桌上,耳垂边明珠生光,伸手捋捋头发,手腕上的红翡翠镯子发出金玉之声,钮祜禄氏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周婷等她收回了目光才笑一笑:“既然是为了你们主子,也算是个忠心好丫头了,只是我曾说过若被发现坏了规矩,是要赶出院子去的。”

    菊儿“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厚地毯上激起浅浅一层浮灰,原来她还指望着钮祜禄氏能看在两年相处的份上给她求求情,她一出口却是先讨巧卖乖,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心冷成了一片,这时候除了磕头请罪,再说不出别的话来,珍珠往周婷面前凑了凑:“不如还同之前似的,叫她老子娘领回去,再到嬷嬷们那里仔细学学规矩。”

    “就这么办吧,爷生辰将至,就别动板子了。”一个女孩家扒了裤子打一顿,回去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呢,周婷抬抬手放过了菊儿。

    这对钮祜禄氏来说不过是又换一个丫头,虽说菊儿一向比桃儿更会侍候人,但丢卒保车,她可不能因为一个丫头耽误了大事。

    菊儿原还惶恐,听见珍珠求情心里略定,自己也没想着能不伤筋骨就出院子去,眼睛里含着的泪滚了下来,最后给周婷磕了个头,站起来抹抹脸上的眼泪,额头红了一片,将要退出屋子,就听见钮祜禄氏若无其事的声音:“福晋手上的镯子红得真透,只怎么不雕些花儿,这个月刚得的芙蓉石镯子上头还雕了花呢。”

    “这是翡翠的呢,”周婷心里皱皱眉毛,就算菊儿是后补上来的,算算也跟了她一年多,她却半点留恋也没有,对她的关注竟还不如自己腕上的镯子。

    贪慕虚荣?周婷这样想着就故意把腕子露出来,用一种带着优越感的声调同她说话:“胤禛特意寻来给我的,这样红这样正的,如今可不多见了。”

    在外人面前周婷是从来不直呼胤禛的名字的,珍珠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周婷,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可能是想给钮祜禄氏一个教训,凑上去说道:“这个格格可看差眼了,咱们主子怎么会戴那个,这是爷特意淘换来的,前朝的老东西呢。”

    玛瑙会意,眨眨眼睛跟着说:“可不是,主子还说这样一对不好分给两个小格格,爷马上就又寻了对鸀的来,那水头才是真好呢。”

    四五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着吹捧,一会说手镯一会说珠钗,说得越多,钮祜禄氏脸色越差,手里的帕子紧了又紧,这时候得意,往后有你哭的时候,死了多少年都没有被四爷亲自祭奠过的,空有个皇后的名号有什么用,笑到最后还是我。

    她从小生活条件就好,名牌包包不计其数,从来就只有别人羡慕她的份,十几年来也已经习惯了别人带着渴望的羡慕眼神,她就该是所有人的焦点。

    十八岁生日那天家里包下了整个酒吧给她庆祝生日,她喝了酒晕晕乎乎上了刚买的新车,还没开出两条马路就被撞到了这个地方,进了个七八岁小姑娘的身体里。

    她叫过苦叫过累无数次的怀念过去的生活,却在知道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太后时明白了穿越一场的真正意义,她享了十八年的福,没道理老天就要这样折腾她,命好才是真的好。

    选秀的时候她还以为她会留在宫里当宫女,可以把数字军团们看个遍,要是八八真有那么帅十三十四又都待她好的话,那她也不介意在他们中间挑一个的。

    没想到她谁都没瞧见,进宫只见着了几个太监和凶巴巴的精奇嬷嬷,最后还是被赐进了四阿哥府里,虽然四四的长相不像她想像中那样完美,年纪也大了些,但他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费云帆不就比紫菱十八岁吗?

    只要这一天来了,那她之前受过的委屈,四四都会帮她讨回来的,什么正福晋侧福晋,全都发落到小屋子里去,叫她们也尝尝马桶摆在头旁边睡觉的滋味。正房当然比不上她家的别墅,到时候让四四给她造新房子挖游泳池。往后她还会继续享福。红翡翠鸀翡翠?这些东西原来她有,以后她也会有的。

    周婷眼见着钮祜禄氏脸上的神色从嫉恨到怀念再又变回得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和缓,手指尖不断摸着戒指上面嵌的宝石,长到那么大,害人还是头一回,却不能不做:“玛瑙开了箱子去,我记着有几样不戴的头面,你去找出来。”

    周婷的手指尖摸着衣服前摆上的绣纹年,眼睛却盯着钮祜禄氏的脸:“我原就说要赏你的,事一多偏给忘了,那些小衣裳,也是你费了功夫熬出来的。”

    不多会儿功夫玛瑙托着个盘子进来,盘里子里放着一只缠丝镶宝石的金钗并一对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耳坠子,周婷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斥责玛瑙:“你也不经心起来了,这东西你们戴罢了,怎能舀出来赏人?”

    钮祜禄氏身边原站着菊儿,如今没有丫头只好自己舀手去接托盘,刚站起来,就听见周婷说这样的话,那盘子里头的可比她头上戴的好得多了。

    她来的时候可是挑了又挑的,一大清早就催着小厨房要热水,打扮了好些时候才出的门,新做的缥鸀色回纹夹袄,头上是胤禛将要生日刚打的缠丝镶珠金钗,此时跟周婷一比,就显出寒酸来。

    钮祜禄氏刚才还能绷得住,越看气越不顺,这些都该是她的,那拉氏当了皇后又怎么样,做得了皇太后才是本事!

    见她眼里的恨色越来越盛,周婷低下头喝了一口茶,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头:“这茶怎么喝着这样淡?叫厨房上碗酪来,把这茶叶都给包了,分到各房里去吧,叫前面采买的再精心一些,这样的东西,怎能入口!”

    玛瑙换过了首饰将要递到钮祜禄氏手里,背着一屋子人冲钮祜禄氏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捋捋手腕上的赤金镯子,钮祜禄氏刚要接,玛瑙一使力一盘子东西打翻在地上,耳环坠子滚了一地。

    钮祜禄氏本来就在生气,“哗”的站了起来,板了脸冷笑一声:“做这样子给谁看,我还不稀罕这些呢。”

    玛瑙的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奴才失了手是奴才的过错,可是福晋面前,格格怎么敢你呀我的。”她算是周婷身边第一人,出言斥责并不为过,要是乌苏嬷嬷,那是可以上前招呼巴掌的。

    体面些的奴才也能跟主子称你我,钮祜禄氏的身份称一句“我”也不为过,但体面却是主子给的,在钮祜禄氏面前,周婷就是主子。

    “我同福晋自是姐妹,咱们一同侍候爷的。”钮祜禄氏狠狠盯住玛瑙看了好一会儿,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姐姐说是不是?”

    “啪”的一声,周婷把茶盏磕在了炕桌沿上,茶杯顺势跌在地毯上,茶叶撒了满地,淋漓的茶水从炕褥浸到地毯上面,失仪是个好罪名,她不用刻意做些什么,挑拨两下就自己露出马脚来,胤禛要问也只能知道个大概。

    冷不丁发了这样大的火,屋子外头都能听见动静,珍珠眉毛一竖,放大了声音:“格格也太不识抬举了,福晋见格格衣裳素淡才赏下首饰,格格不谢赏便罢了,怎的还敢当着福晋就摔打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会者定离的地雷

    谢谢小南瓜的地雷~~~~

    这章开始拍,下章就扁了~~~

    嘤嘤嘤,全身发热

    热的头晕晕的

    又不像是发烧了~~~

    一直喝水不断上厕所

    好难受呀

    83

    真正开始在古代的生活,就能发现原来电视剧里的那些害人桥段都是骗人的,不过是为了更有戏剧性增加收视率罢了。那些下毒陷害落水在这个时代全都不可能发生,能走直线为什么还要绕弯路留下十七八个破绽等着东窗事发呢?只要你的地位比对方高,惩罚她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

    周婷这一步走的稳稳当当,她有一直以来积累的好名声,目前还牢牢握着胤禛的宠爱,就算这时候把钮祜禄氏拉出去打一顿,别人也只会说是她不规矩,把周婷给气得狠了才罚她,而不会说周婷不宽厚。

    从上到下,哪个不知道四福晋最是与人为善的,后院里的奴才说起她来也要称赞一声“体恤下人,是个宽和主子”,周婷有恃无恐。

    滚热的茶水溅了钮祜禄一身,周婷的半幅裙子上也沾着茶叶末,睨了钮祜禄氏一眼,见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才指着玛瑙的鼻子:“明明就是这奴才故意的,”说到这里才若有所悟的看向周婷:“是你指使的!”

    来了这么些年,规矩还是在宫里学过一阵,骨子里到底还是现代人,钮祜禄虽是大族,她们家里却并不富裕,甚至比不得有钱有势的包衣人家,自然请不起教养嬷嬷,她又一向随心所欲,根本没有把等级看在眼里,她所知道的就只有她是未来的皇太后,最尊贵的人,从没想到过在周婷面前还要称一句“奴才”。

    钮祜禄氏的话一出口,乌苏嬷嬷立时上前给了她一个巴掌,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乌苏嬷嬷愤然道:“好个不知道规矩的格格,主子面前竟这样说话。”

    “别伤了她的脸,”周婷眼见着差不多了,地毯脏了要换洗,她的衣服也要换身新的,珍珠刚刚还嚷得那样大声,现在钮祜禄氏又是带着伤出的院门,全套戏下来,不怕胤禛不知道:“恐怕是失心疯了,着两个婆子进来拉出去,我不耐烦看这些。”

    “你算计我!你算计我!你这恶毒的女人,怪不得你没儿子,怪不得你儿子死了都没追封。”钮祜禄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跳起来推开来拉她的婆子,猛得朝着周婷冲过去,珍珠原被她的话吓呆了,眼见着她发狠冲过来赶紧抢上前一把拦住,长长的指甲在珍珠脸上挠出一长条的血痕迹。

    两个婆子原还想客气些把她架出去,一看这样唬了一跳,赶紧用力反剪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开,钮祜禄氏这时候已经气红了眼睛,知道之前那些不过是周婷在耍着她玩儿,身上使不上力刚张开嘴就被乌苏嬷嬷塞了帕子,她还想要往外吐,嘴里“呜哩呜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玛瑙站得远些,也还是挨了一脚,这时候绕过人堆护住周婷一叠声的问:“主子可吓着了?”

    周婷还在原位坐着,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被玛瑙一问才长出一口气:“我无事,你去瞧瞧珍珠怎么样了。”

    钮祜禄氏挣扎得厉害,眼看就要把帕子吐出来了,那婆子伸手往她嘴里塞进去,只听一声痛叫,钮祜禄氏竟然咬了她一口,这时候下手就再不客气了,这两婆子常年做抬水的活,手里很有一把力气,左边那个一见同伴被咬了,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

    钮祜禄氏牙关一松,痛得迸出了泪花,哼了一声又被堵上了嘴,拖了下去,乌苏嬷嬷看赶紧吩咐:“你们两个看着她的屋子,嘴里的帕子先别拿出来。”

    珍珠拿帕子捂着脸,半边脸火辣辣地痛,知道这伤口浅不了,眼泪差点流出来,周婷赶紧叫人打水拿药,亲自看了她的伤口,深到还好,就是口子很长,一长一短两道,恐怕就是好了,也能看出来些。

    周婷这下子是真的火了,她刚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玛瑙珍珠侍候着,两人非要留一个看着她才能安心,天天在她床边上打地铺,熬得眼圈下面都是青的。她身上烧得难受,轻叫一声就有人端茶送水,她哭两人陪着她一起哭,虽然这是她们跟那拉氏的情份,但周婷心里承了她们的情。

    “去把宋氏叫过来!”周婷气得狠了手上那只玉戒指拍在炕桌上断成两截,她心里那点心思周婷不用看就能知道,想要混水摸鱼还是趁机露脸都好,原来她能睁只眼闭只眼的,现在全都一并追究了。

    看着珍珠脸上的伤口,周婷就觉得对不起她,俏生生一张脸平白添了两道伤,是她起意激钮祜禄氏的,但她暴起伤人却不在周婷的意料之中,她难道真的不怕死吗?今天她要是碰了自己一个指甲盖,那就是以下犯上以卑犯尊,除了死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宋氏一颗心“怦怦”乱跳,她知道钮祜禄氏准备了好几天了,分发下来的衣裳首饰可着劲的挑,还专门托人去买了颜色更娇嫩的胭脂,为了这个还跟其它几个格格打了好几回嘴仗。

    她嘴上虽然劝两句,背地里却是纵着她折腾的,菊儿被退了回来哭着收拾东西,她就知道已经开闹了,却只以为跟上回一下罚个丫头就罢了,一见来的人脸色不善就猜测着是不是钮祜禄氏也干了什么,福晋叫她领人回来管教。

    谁知走到半路看见散着头发的钮祜禄氏被几个婆子架着一路过来,她这才知道不好,看这架势恐怕这蠢才已经闹了一场,福晋这不是让她去管教领人,而是兴师问罪呢。

    这时候她还安慰自己,顶多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罚上两个月的俸也就罢了,等她进了暖阁看见一地狼藉和珍珠脸上带血的伤口这才知道害怕,吓得膝盖都软了,赶紧跪了下来。

    “宋格格这是作什么,我还没发问,你就知道请罪了?”周婷的语气让穿着锦袄的宋氏打了个冷颤,还没等她为自己分辨两句,就听见周婷说:“看起来,你很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不如当着顾嬷嬷的面说一说。”

    正院这样大的动静顾嬷嬷自然赶了过来,她站在那里就代表着德妃,代表宫里还有一只眼睛看着,周婷说的这样大方,宋氏反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伏在毯子上认错:“是奴才管教不力,没办好福晋的差。”

    “你若真的管教过她,如今也不会跪在这儿。”周婷指一指她:“我把东院交给你看着,就因为你是老人了,跟爷的年头最长,不必我提点也该知道规矩分寸,说你办事不力都是轻的。”

    周婷的确是有意放纵着不去管的,宋氏那点小动作,自然有人报给她知道,可如果宋氏不起那样的心思,她也抓不着把柄。小打小闹可以,今天她却越了线。这么一大早钮祜禄氏要来正院,她会不知道?恐怕正等着水搅混了好趁机剥了胤禛的香蕉皮呢。

    宋氏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伏着身不敢抬起头来,地毯上面一圈圈的茶叶渣子,织金图案污了一片。

    “我原听说,有的人面相越老实背地里就越是刁钻,现在想想竟有几分道理。”周婷拉着顾嬷嬷坐下,翡翠碧玉站在一边:“当着我的面柔顺规矩,背后却纵着钮祜禄氏胡闹,我竟不知道,凭她的份例也能得缠丝镶珠金钗了。”

    虽说都是格格,也分出三六九等来,周婷赐下去的东西都是记录在案的,钮祜禄氏头上那一枝是这回赐下去金子份量最重的,这件东西按规矩是给宋氏的。

    “她平日里并这样妄为,妾是瞧着她懂事才给了她那金钗,原不过是姐妹间的情益罢了。”既然能翻出首饰来,那衣裳料子定也能翻找出来,只要从头到脚下的盘算一遍,就能知道钮祜禄氏拿着的有一半是宋氏的份例,她先一口咬定了姐妹情深,这些东西就算是姐姐送给妹妹的,任谁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根本就不应该跟她费口舌,周婷还没张口就把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你既然看不好你那院子,就挪到南院里头,去倍伴侧福晋吧。”

    李氏的禁足令还没解,宋氏去南院就是变相被禁足,再见不着胤禛的面,更别说剥他下面那根香蕉的皮了。

    宋氏这时候不再装乖巧了,反口就道:“南院是爷特特赐给侧福晋单独居住的,妾可不敢这样冒然过去,还该回了爷才是。”

    周婷早饭只吃了两口,又闹了一个早上,气血上涌一阵头晕,她微微一皱眉毛,翡翠就上前来扶住她的胳膊:“主子这是怎的了?宋格格好利的口舌,竟敢跟福晋顶嘴。”

    周婷只是一时目眩,略一闭眼就好了,翡翠插话的时机刚刚好,这丫头原来不显,这样一看竟是个赛珍珠呢。她顺势退了两步往炕桌上靠,一屋子的丫头就又闹腾起来,宋氏吓白了脸,任她有再多理由借口,只要周婷一倒,她也就完了。

    今日朝里诸多烦心事搅在了一块,胤禛耽搁到掌灯时分才回府里,他一面往正院里去一面心里还在想着罗马教廷欺人太甚,竟是打着让大清附属的念头,不许教徒祭祀祖宗,这样数典忘宗的事儿,汗阿玛竟还捺着性子与他们书信,只以为外邦人不解中华礼仪与他们徐徐解之,这事儿原就扯了十多年才终于耗尽了康熙的耐心,开始驱逐传教士。

    胤禛是知道后来的事儿的,如今虽还没接到罗马教皇的信,但这个时候他已经颁布了禁止中国礼仪的命令。盛世大清竟被小觑,胤禛心里这口气忍不下来,心里盘算着等信使来了他要上疏奏请的内容,抬起手揉揉眉心。

    比这更叫他恼火的是孝懿皇后的亲弟弟隆科多被革职,身上挂的职位几乎被扒了个干净,只留下个一等侍卫不叫他太过难堪而已。

    逼娶了红带子觉罗氏家的嫡女做妾也就罢了,佟家的权势在那儿摆着,就算看在佟国维的面上,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告状,但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儿逼得自缢而亡,谁肯干休呢?状纸都递到了御案前,最重脸面的康熙自然大怒。

    他曾亲自下旨,觉罗氏不必选秀可自行婚嫁,既然能自行婚嫁,好好的嫡出女儿为什么被逼着作妾!往上再数三代他们还是同一个祖宗的!

    胤禛虽知他后头的恶行,此时却还与他亲近,他要借佟家之势,当然想跟佟国维一系打好关系,偏偏他们却更偏向胤禩,不论是制衡也好,留后路也好,隆科多是站在他这一面的,故此胤禛才会对他诸多忍让,他却不知思愆改过。

    私藏玉牒不过是个由头,事发之后,弹劾他的奏章摆满了御案,因为一个女人闹到朝堂震动,这样理嫡庶尊卑的事,若是他轻轻放过了,再也不能谈宗法。更何况隆科多的母亲就是生生被他给气死的。

    丑事一桩接一桩的牵扯出来,揽权纳贿纵妾行凶不算,还让妾室行子妇仪,被个女人指使着紊乱朝政,能保他不死,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凄然,一个如此,两个也是如此,肱股之臣,竟没有一个能落下好下场来,史书之上恐怕他难逃刻薄寡恩的评断。

    胤禛一路走到了周婷的屋子才觉出不对来,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药味儿,小丫头们全都束束脚下的站在墙边,一掀帘子,周婷正背着躺在床上,身边只坐着翡翠,见胤禛进来赶紧站起来行礼。

    他皱一皱眉头:“福晋这是怎么了,珍珠玛瑙两个又去了哪儿?竟不侍候着?”一个走开总要留下一个来,两个大丫头都不在,是出了什么事儿?

    翡翠曲着膝盖压低了声音:“主子刚喝药睡下了,”后头那句声音更低:“主子着玛瑙姐姐去看珍珠姐姐的伤势。”

    胤禛走到床边一瞧,周婷正闭紧了眼蹙着眉头,脸色泛白转头就问:“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主子无事,只吓着了,连喝三剂药压压惊就好。”药碗还在桌边摆着呢,只剩一个碗底。

    压惊?伤势?吓着了?这三个词胤禛听的眉头死紧,内宅里头能有什么把她吓得倒在床上?翡翠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床上的人听见声音不安稳的动动头,散开的青丝衬得侧脸青白。

    “苏培盛!”胤禛猛得转身出去,苏培盛正站在廊下听小太监回报,闻声一低身子,胤禛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把事给我回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气无力的愫谢谢所有的地雷~~~

    明天还要上班什么的太苦逼了~~~

    上一章比较肥的

    然后明天请假

    嘤嘤嘤

    一开文档就头晕眼花

    我终于有了病娇这个属性了咩……

    大帝四上吧,帮老婆扫雷去~~~

    送分活动继续中,还有好多哟

    你们这些懒妹!!!!

    84

    苏培盛一进府就看见徒弟小张子躲在柱后头给他打手势,胤禛在前头大步往正院里走,小张子错开步子缩在苏培盛后面一路跟到了正院,等胤禛进了里屋,苏培盛回转身刚想要问两句,还没听见个头尾呢,胤禛就出来了。

    苏培盛脑袋一低微微一侧身子,索性叫小张子来说,一面还使了个眼色,小张子即便看不懂他的暗示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脑子里飞快的打好了腹稿这才开了口,躬着身回话:“昨儿主子爷着人去捡上好的火狐狸毛,今儿寻摸着了,苏公公吩咐奴才给福晋送来。”

    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苏培盛,苏培盛眼皮微微一动,他复又低下头去:“福晋在屋子里同宋格格说话,奴才在外头等着,没一会就听见里头乱起来,说是……说是福晋气着了。”

    这番话说得弯弯绕绕的,胤禛抬眼扫了下小张子,见他缩着脑袋就知事情还有别的缘故。宋氏?什么时候她也有这样的胆子了?

    “屋子里头还有些什么人?”

    “除了侍候福晋的姐姐们,顾嬷嬷同乌苏嬷嬷都在。”屋子里头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有这两人有份量在胤禛面前细说。

    他是想要亲口问问周婷的,如今人还躺在床上,身边的丫头也跟小张子似的顾忌着什么,不如让苏培盛去探听。

    胤禛略一挥手,小张子躬身退了下去,临走拿手放腿边摇动两下,苏培盛知道他没把事情说全,察觉到胤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明白他的意思:“奴才这就去打听清楚。”

    不独胤禛,就连苏培盛也不相信光一个宋氏就能闹腾成这样。自福晋大病一场之后性子就越发的宽和了,虽然说她原就待下宽厚,但立身严正规矩很紧。再好的主子也难免有狠罚下人的时候,可算算这一年多来竟没一个奴才挨过板子。

    院子里的规矩却没有因为她的宽和松泛下来,有偷j耍滑,懒惰差事的,一并打发出院子去,不打不骂不罚。你既当不了差就出去,外头还有许多人争红了眼想进来呢。

    下人们行事只有比过去更谨慎的,再说她还风不动水不响的就把李氏牢牢钉死在了南院里,最大的对手都服帖了,谁还敢在她面前这样作反呢?

    苏培盛刚拐出回廊,就看见小张子缩在墙根下头等他,一见他出来赶紧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把自己的打听到的全说了出来。

    “当真?你瞧见了?”苏培盛兀自不信,院子里的女人想得宠是常理,巴结着福晋还来不及,就算主子不肯抬举,也只有认命的份,伤人却是为了什么?何况钮祜禄氏从来无宠。

    “可不是,一路拖出去的,就跟发了癫似的,我好容易跟碧玉姐姐套了话,这才知道珍珠姐姐脸上好大的伤口呢。说若不是她拿身子拦着,就要冲到福晋跟前去了。”珍珠一向待他亲切,他心里不免为了珍珠叹息,原来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可是外头小子们眼里的红人,这一回破了相,身价自然跌了下来,委实可惜了。

    钮祜禄氏是被婆子们绑了手一路架回东院关起来的,这事儿周婷故意等了一刻才叫人去封了各院的嘴,只这点功夫,该知道的人就差不多全知道了。

    东院里的格格们看见她被架回来,原来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想看看热闹,没半刻就见宋氏惨白着脸回来,路都走不稳了,被蕊珠扶进屋里半天不出来,众人这才觉得事情不对,串门的闲聊的全都猫进自己屋里装鹌鹑。

    苏培盛把事情凑了个七七八八,刚想回去禀报胤禛又转过身来,抬起腿一脚踢在小张子小腿上,时这一脚不轻不重,小张子轻声“唉”了一下,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今儿你到机灵,我也不问她说了什么,你也只装着从来都不知道。”苏培盛交待完了冲小张子点点头,原看着是个实心眼的,却原来还有几分聪明劲,比小郑子这样空长了一张聪明面孔的要牢靠许多。

    周婷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胤禛知道那药刚散出药性来,非得沉沉睡上一夜不可,自己踱着步子来到暖阁里坐下,两个小丫头进来点着了玻璃灯,刚想要出去退出去,就听见胤禛问:“这屋的毛毯子怎么换了?”

    周婷的屋子总是最早铺上地毯的,昨个儿还跟他说这样金红相间的大朵团花看在人眼里觉着暖和,他这才说要找块火狐狸皮给她做大衣裳穿,怎么突然就换上蓝的来。

    两个小丫头虽说也是在屋里侍候的,但寻常出入也不过是点个灯,给珍珠玛瑙递递水收收碟子,从没有跟胤禛说过话,一听见他问声音就先颤起来,彼此互看一眼,一个开口说:“毯子撤下来刷洗了。”

    见胤禛皱起了眉头,吓得膝盖都软了:“奴才只看着几个妈妈拿出来,上头好大一块水渍。”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全都说出来:“奴才听妈妈们说洗好了也不能要了,花蕊上头的金线磨断了几根。”

    胤禛挥挥手,两个小丫头赶紧退了出去,翡翠掀开帘子叫住一个:“你去玛瑙姐姐屋子里头知会一声,就说爷回来了,恐怕要问话的,叫她们都准备着别到时候忙乱。”等一个走了又不经意间问另一个:“刚爷问了什么?”

    “爷问屋里的毯子怎么换了。”小丫头老实交待出来,翡翠点点头:“你去吧,帮我去小厨房瞧瞧粥好了没,若好了就拿炉子温起来,主子今儿什么也没吃,怕半夜里饿呢。”眼见着小丫头出去了,才露出笑容来。

    苏培盛一路琢磨着这话要怎么说才算不犯了忌讳又能办好差事,小张子竟不敢在他面前提上一句半句,可见还是说的好。但胤禛不是好糊弄的主,只说钮祜禄氏突然发疯跳起来伤人他肯定不会信,进了暖阁微一抬眼就觉出胤禛的神色比刚才还差,赶紧低了头一五一十全说出来:“钮祜禄氏格格犯昏说了不敬之语,下头的奴才们知道规矩,不敢复述。”

    胤禛半天没有说话:“知道了。”抬头望着内室那道帘子,像要看穿进去。昨天才刚觉得她不同寻常,仿佛像是自己一样知道以后的人。今天钮祜禄氏就出了这样的事,她这是不是在排除异己?

    胤禛心里还吃不准妻子是不是同自己一样是走过一遭生死的人,若不如此怎会知道他的心思在大位呢?谋反的话又岂是个寻常妇人能随口说出来的。

    现在回头一看,她竟是件件事都占住了先机,就像是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那些事,提早好几十年就开始埋下伏笔来,一步一步稳稳?br />